「你说什么?!」她知道他刚刚说了什么,但是,她实在无法相信这句话会从耿誉口中说出来。
雹誉慢条斯理的用衣袖擦脸。「我可以娶你。」他一直在皱眉头。
「如果这算是求婚,你可不可以不要表现得这么委屈?」耿玉放下杯子,把抽取式卫生纸丢给他。
「我刚刚那是求婚?」他也被自己吓到了。
「不然你跟我讲那么多干么?这是我听过有始发来最烂的求婚!」原来他刚才一直奚落她,其实真正的目的就是要她嫁给他啊!
「我只是说要娶你,不是求婚。」耿誉不自在的撇过头。
好可爱!「你告诉我这不是求婚是什么?」耿玉敲了一下自己的头,她怎么会觉得他很可爱?他应该是很可恨、很可厌、很可恶才对啊!不过……老实说,有男人跟自己求婚,不管对方是谁,这感觉还满爽的耶!
「我是可怜你才想要娶你。」她居然批评他的求婚台词是有始以来最烂的!
「谁要你可怜!」她真的搞不清楚这男人到底在想什么。「我也没有想过要嫁给你!」
「我都说要娶你你还不嫁给我?!」耿誉站起来大叫一声。
「喂!雹誉,我真的被你弄胡涂了。」耿玉在他面前踱来踱去。「你说,你今天给我说清楚,你是不是喜欢我?你是不是从高中的时候就开姑暗恋我?你爱我?就算到美国,你也从来没有忘记我?」
雹誉看著她在他眼前走来走去,表情很不自在。「你从哪里听来的?」
「我煤精没从哪里听来,而是我自己。」他如坐针毡,她也好不到哪里去,她是坐立难安。
「咳……你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不然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高中的时候,为什么一直梗在我和年松民之间?」她一定要问清楚。
「你和年松民之间?我跟他是好朋友,你和年松民有什么?」耿誉口是心非的说:「我才觉得奇怪,我们哥儿在一起的时候,你干么老是要来凑热闹?」
是这样的吗?「那体育课老交际舞,我们班上为什么没有男生找我跳舞?」
「这你自己要检讨,居然怪到我头上?」耿誉故意干笑几声。
「不是你恐吓他们不准找我当舞伴吗?」他的笑声真尖锐!
「谁有空干那种无聊事?你自己没魅力,不要扯到我。」
「好!那毕业旅行的时候,你背我上山……」
他打断她,「我怕你滚下山,摔下去还要我们送医院,会坏了全班游玩的兴致。」
「你的意思是说,为了全班著想,你是逼不得已才背我上山喽?」他一针一针刺向她的心,耿玉忽然有一种美梦破碎的感觉……该死!她对这种男人抱什么美梦嘛!
「那为什么刚好在我重考的补习班打工?」
「想赚钱。」
「你家很有钱还要你打工吗?」说不出来了吧!
「我不想一直当大少爷不行吗?」
「可以,但你能解释为什么刚好出现在考场,还带午餐来给我吃?」
「因为年松民想去,我被拖去的。」他一句一句回答如流。
「为什么上二专的时候,我们班怎么样都跟你或年松民那一班联谊?」
「那要问你班上安排联谊的女生啊!我也想问我们班安排联谊的男生,全台湾有这么多所大专院校,为什么每次都跟你那一班联谊?害我们一点选择的机会都没有。」
「也就是说你一点都不爱我?你从来都没有暗恋我?」耿玉快被他一句句的反驳气炸了。
雹誉忽然住嘴,他站起身,一步步逼近她。
「你要干么?」耿玉一直向后退,但是小套房很小,没一下子她就被逼到背脊贴在门上。「想杀人灭口?不爽我问你话也不用这样。」
「你爱不爱我?你有没有暗恋我?」耿誉问她。他要先亲口听她说爱他。
「我?」她伸出手指指著自己。「有没有搞错,我怎么可能爱你。」
「是吗?」耿誉伸长两只手,抵在她身后的门板上,将她整个人圈在他的手臂之间。
他的眼神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凶狠?耿玉害怕的吞了一口口水。「冷静一点。」
他爱她这么久,她居然对他一点点意思都没有?!也许爱不需要说,是要用做的!雹誉低下头,想要吻她,却被她躲了开去。
见他的唇就要落下来,她咻地低下头。「你水也喝过了……该走了吧!」她被他越搞越乱,他到底对她有心还是无心,她根本不晓得,要是跟他发生关系,她不就更乱更烦了!
雹誉生气的用力抬高她的下颚,然后用力的把嘴唇贴在她惊讶的小嘴上。
这家伙又来搞乱她了!雹玉的脑袋一阵乱烘烘的,她推挤他一下,又攀住他的颈项,然后又推一推他,又踮高脚尖更加深这个吻,于是就在一推一拉中,结束这个扰人呼吸的热吻。
雹誉将她拦腰抱起,走了几步路,把她放在床上,然后整个人又叠了下来。
「唔……不要!」耿玉推拒著,但是他的力量大得让她闪避不了。
雹誉解开她的钮扣,大手脱下粉红色的,然后在她洁白的锁骨上跟柔软的胸部上,留下一个又一个湿热的吻痕。
她的呼吸严重不顺,他开始点燃她体内的火,但是,「耿誉,你又不爱我,怎么可以跟我上床?」
天知道他高中的时候,就想跟她在床上做这件事!
她现在不只呼吸不顺,女人最明显的动情反应她全都有了。「喂……你到底听到我说的话没有,你怎么可以跟一个你讨厌的女人上床?」
雹誉抓住她颤动的手腕,强硬地再给她一吻。
她的身体好烫、好烫,她好想跟他!雹玉想抓回自己的理智,但是他的吻却一而再的将它们驱逐得更远。
「耿誉……你该不会是把我当免费的发泄工具吧?」耿玉昏沉沉的胡乱说著。
「你怎么在的时候还这么多话?」
「废话,我当然要问清楚啊!我怎么可以胡里胡涂的就让男人给上了?」耿玉挣扎的想坐起身,却被他的大掌压制住,她看到他脱下衣服,露出精壮的胸膛,然后俯下头去——「啊……啊……」于是她什么都无法说,除了申吟。
「你说你爱我。」
「不要!你到底要不要做啊?不要吊我胃口好不好!」
「你说。」
「不说!」想就此爬到她头上?作梦!
「好,那……就算了。」耿誉深呼吸一口气,爬下床。
「耿誉!」耿玉欲求不满的大叫。「你……该死的你!」他明明也有反应,他干么不做?
「你故意的!你存心让我受这种折磨!」她看著他居然不疾不徐、无动于衷的把衣裤穿上,她体内的欲火跟怒火交错旺盛的烧著。
雹誉不断深呼吸,试图平抚下腹炽烈的欲火。「你有个性,我也有个性。」现在他已经穿好衣服,而她全身赤果的站在他眼前,一再的挑战他忍耐的极限。
「气死我了!」她握起拳头,一个又一个往他身上落下。「你就这么该死的有个性,人家不是说男人都很难忍吗?你就忍得住!」
雹誉握住她的手腕,俊脸被得不到满足的欲望逼得暗红。「你比我更有个性,叫你说一句你爱我有这么难吗?」
「我偏不说!」
「那我就不做。」
「好!不做就不做!」男人忍得住,女人也忍得住!雹玉套上衣服,连内裤也以穿就把裙子穿上。「你给我滚!」
雹誉也不想再待下去,因为再待下去他一定会先屈服,他现在还在高昂的状态。他垃开大门,踏了出去。
雹玉冲向门口,抓住门,「你去死!」然后在他面前砰然甩上门。
呼!他真的快热死了!雹誉脱下西装外套,搁在弓起的手臂上,遮住斑胀的胯下。
他不回饭店冲冷水,他真的会被欲火烧死!雹誉低咒了一声,走进电梯。
而门内的耿玉也好不到哪里去,她冲进浴室,拿著蓬蓬头,转开温水,就往自己头上冲。
那个该死的耿誉敢拒绝她!她才不相信他爱她咧!他是存心来耍她、折磨她的!
「耿誉你不是男人!不是男人!」耿玉在浴室里大吼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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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天晚上两人撕破脸大战过后,耿玉连一天郡不想见到耿誉,于是只要是贵宾室吩咐事情下来,耿玉都会借口辨延.而现在梅玲瑶有求于燃,也都顺了她的要求。
「耿玉,贵宾室的厕所没有卫生纸了,你去换一下。」梅玲瑶喊著。
「我肚子痛。」耿玉走向梅玲瑶的位子,愁眉苦脸的说。
「是吗?」梅玲瑶抬了抬眼镜。「要不要紧?」
雹玉全身起了鸡皮疙瘩,梅玲瑶这几天一扫从前的晚娘面孔,对她特别好。「不要紧。」
「要不要请个假去看医生?」
「不用了。」没人要再肉麻下去她就想吐了!
「那好吧!我叫杨静芬去换。」
「谢谢。」耿玉正想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梅玲瑶却又突然把她拉到一边讲话。
「耿玉,前几天跟你说过的事,你没忘记吧?人事部的部长已经在催我缴交庶务部继任部长的名单喽!」
「是不是我让你跟他出去吃饭,你就会推荐我?」
「当然,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梅玲瑶笑著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可是你们能不能擦出火花不关我的事哦!」媒人是不包生小孩的。
「哎唷!我又没说要跟贵宾发展什么其他的关系,我纯粹是仰慕贵宾,单纯吃个饭而已。」梅玲瑶做作的笑道。
还再假仙,恶!她是想借由单纯的吃饭发展上床的关系吧!「好吧!其实我跟他已经说好,耿誉也已经答应了,只是还没约个确定的时间,我明天就告诉你什么时候。」
「那我明天就把确定的名单递上去。」
「嗯。」耿玉点点头。
*******
上次耿誉有打手机给她,耿玉循著手机上的来电号码打回去。
「恩?」手机那头传来耿誉的声音。
这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会觉得耿誉的声音透过手机传过来,好听得要命!「是我,耿玉。」
手机那头突然没了声音。
「我知道你很不想听到我的声音,但是,你答应过我的事还没做到。」他干么突然不说话?比较生气的人应该是她吧!她是女人耶!
「什么事?」他借故找她那么多次,她都有借口不来,一下子胃痛、一下子喉咙痛,不然就是头痛、脚痛、手痛,总之只要叫她来她全身上下无一不痛,现在有话不当面跟他讲,要用打手机的,她就这么不想见到他吗?
「呃……」真不想约他。「你说要跟我上司梅玲瑶出去吃饭的。」
「你真的要我跟别的女人去外面吃饭?」耿誉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她难得主动打手机给他,居然是要他去陪别的女人吃饭?!他能不气吗?
说实话……她不想……「喂,你不能不守信用哦!」不,不行不想,她能不能升职就全靠他了。
「好!就今天晚上八点,在公司对面的地下PUB,我跟她喝一杯就走。」
「不用那么快啦!明天……」他这么干脆让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今天跟明天有什么差别吗?」他的声音听起来很不耐烦。「我现在在忙,不说了。」
「喂!喂!」他居然挂她的手机!这该死的男人。
*****
雹玉回到家的时候,马贤珠正哭哭啼啼的站在她家楼下等她。
「耿玉……」见耿玉从公车站牌慢慢走过来,马贤珠低著头走向她。
雹玉看著她,其实心里并不生气,珠珠跟年松民在一起,还比不上耿誉今晚要去跟没人要约会让她难过。
「耿玉,对不起……你原谅我啦!是、是年松民一直缠著我,我……我也知脊你对他有意思,可是……其实也不能把错全推到他身上,我也不好……」马贤珠不敢看她,红红的眼楮一直盯著砖道,流泪不止。
「珠珠,你爱年松民吗?」耿玉看她哭,心里更难过,想到耿誉要跟梅玲瑶约会,她也莫名其妙的想哭了。
「我……嗯。」马贤珠点点头。「耿玉,我不是故意爱上他的,我……我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感情啊!」
「我知道。」耿玉双手捧起她的头,用手指揩去她脸上奔流的泪水。「珠珠,你没有对不起我,我跟你说过了,我并不爱年松民,年松民跟我从来都没有任何关系,你可以跟他在一起。」
「真的吗?」马贤珠惊讶的看著她。「耿玉,你不怪我?」
「我有什么资格怪你,年松民又不是我男朋友,相反的,我还要祝福你,因为你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我希望你跟年松民有好结果。」耿玉拍拍她的肩膀。
「耿玉,谢谢你,可是……我刚刚去买验孕棒检查……我怀孕了。」所以她慌得来找最好的朋友想办法。
「那当然要跟年松民说啊!」
「我不想跟他说。」马贤珠摇摇头,「耿玉,你陪我去妇产科,我要去做人工流产。」
「不行!」耿玉抓著她的手。「先找个地方坐下来再说。」
雹玉的所谓找个地方,结果是又坐公车,再转搭捷运,然后再走差不多五分钟的路程到她的公司,最后是穿越马路到公司对面的一间地下PUB。
「耿玉,我还以为上你家耶!」因为刚刚她们就在她家楼下啊!
「这里不锗啊!很安静又很有气氛。」耿玉引领著她走进这家没有时下电子音乐摇摆,专为上班族所设计的PUB。
「嗯,说的也是,喝喝东西也好。」马贤珠跟著她走进,在一处隐密的角落里坐下。
待服务生上了她们点的饮料后,她们才开始进人主题谈话。
「你跟他是从同学会那天晚上开始的吧?」
「那晚我喝醉了!」马贤珠急急的说。
「我都说我不生气了,你还这么紧张做什么。」耿玉拍拍她扭绞著的手指。「只有那一次吗?不会这么难吧!」那么那天在衣柜里看到只穿一条内裤的年松民该怎么解释?他只是去她家洗衣服?
「自从那一晚后,他每天晚上都来。」马贤珠很不好意思的说。
「他居然食髓知味了!」耿玉不平的拍了一下桌子。「看不出年松民居然是这种人!」
「我们都被他斯文的外表给骗了。」
「你说的没错,年松民比耿誉更要不得,至少耿誉是坏在骨子上,但是年松民是坏在骨子里。」她从前是不可能帮耿誉说话的,可是连她自己也没察觉到自己的改变。
「你不要这样说他啦!」很奇怪,自己批评年松民再毒也不觉得怎样,可是听到别人说他坏话,马贤珠心里倒不好受起来。「这种事一个巴掌是打不响的……」
听珠珠这样说就知道她一定是爱上他了。「珠珠,既然你爱年松民,又为什么要把小孩于拿掉?」
「我爱他,他又不爱我。」马贤珠挫败的靠著椅背,又生气又失落。
「他不爱你干么每天都去你家?」
「男人嘛!有他的需求啊!他在台湾又不认识什么女人,找妓女要花钱又有可能得病,反正都跟我有过一次了,想要的时候就来找我啦!」
「男人真的是可恶!」这又令她想起中途紧急煞车的耿誉,怎么人家年松民都会忍不住,他就这么带种忍住了?啧!她想到用里去了?好像她多想跟他做似的……不过那个时候的确是很想跟他做啦!反正她再也不会让他再耍她第二次了。
「他再没多久就要回美国了,我留著孩子干什么?我要是当末婚妈妈的话,我家人不被我气死才怪!」她没有办法承受社会压力跟最现实的经济压力。
「可是是他让你怀孕的啊!他怎么可以不用负责。」
「你要他负什么责?我又不想跟他结婚。」马贤珠才不嫁给一个不爱她的男人。
「可是珠珠,你还记不记得我们高中上护理课的时候,老师放堕胎的录影带给我们看,堕胎是要把一根管子插进去,然后再里面搅呀搅的,把小孩子搅碎,再慢慢的挖出来。」
「你不要说了啦!」马贤珠双手捂住耳朵,她好害怕,又觉得很不忍心。
「你不是也叫我要找耿誉问个清楚吗?我问了、而且那个王八蛋的回答也证明我有幻想症,那你呢!为什么不找年松民问个清楚?反正最坏的打算你都想到了不是吗?」
「恩……」耿玉说的很有道理,这时她包包里的手机突然响起,马贤珠接了起来,「喂?」
「是他吗?」耿玉在她对面极小声的说。
马贤珠点点头,「今天晚上你到我家来,我有事跟你说。」
雹玉对她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什么?你令天晚上不能来我那儿……你有重要的客人来?对!年松民,对你而言,我一点也不重要!」说完,马贤珠就怒气冲冲的挂下手机。「我要把小孩子拿掉!说什么我也要把小孩子拿掉!」
「怎么啦?他说他今晚没空?」
「耿玉,我想要回家了。」马贤珠立刻泪流满面的站起来,她要回家大哭特哭。
「我陪你回去。」耿玉正要转身拿自己的包包,可是刚好看到耿誉从入口处的楼梯走下来。「不行,我不能陪你,珠珠,你自己小心点。」说完,她就赶紧背对著入口的地方坐下来。
马贤珠伤心欲绝也没多在意,她低著头抹眼泪,和耿誉擦肩而过。
珠珠,别怪我见色忘友……咱们一人一次,这样很公平吧!她心里愧疚的说。可是……见色忘友?她居然首次把耿誉当个秀色可餐的男人来看了,而不是死对头!
雹玉拿高菜单打开遮住自己的脸,眼神鬼鬼祟祟的往耿誉和梅玲瑶的方向膘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