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扬重视排场的个性还是没有变。
灭明沉著脸,大步走进宫殿式的宽广建筑,四周用各种名贵的油画、古董灯等装饰得美轮美奂。他脚上那双惨遭蹂躏摧残、陪著他出生入死的旧布鞋,踩在平滑美丽的云彩大理石上,看起来不但十分的不协调,而且还显得有些可笑。
罢刚从生与死的边缘回来,一身风尘仆仆又极端狼狈的灭明,有些嘲弄的看著自己在金框镜子中的身影。身上的衣服虽说不上破烂,但绝对可以称之为陈旧,现在的他就像是闯进皇宫的流浪汉。
为数众多的仆人对他毕恭毕敬,却在心中怀疑,为什么主人会如此重视这个衣衫褴褛的男人?
庞大的雕花木门,暗示著主人的尊贵与富可敌国,灭明没有一丝迟疑,毫不客气的伸手推开木门。
整个房间的装潢,奢侈豪华得像是古罗马宫廷,宽广的大理行铺展在脚下,环绕著一个水光潋滟的池子。为了采光,墙壁上都瓖嵌著彩绘玻璃,让在房间中央的水池看来更加的闪亮。
一个年纪、身材都与灭明相仿的男人,光果著身子坐在池子中,旁边有两个美艳的混血女郎,身上仅围著一条毛巾,正在卖力的替男人按摩,用力槌打著男人结实得有如运动家的肌肉。
「终于来了。」男人的眼楮仍然是紧闭的,蓦然开口说道,闪著水珠的手臂微微一扬,两个女郎自动退出房间。「我在两天前接到你上司的通知,说你要回来养伤。我在这里枯等了你两天。」他睁开精光四射的眼眸,看著灭明。
「枯等?我看你倒是挺懂得享受的嘛!」灭明哼了一声,不以为然的笑著。
「人生苦短,能享受就要尽量享受,这是我一向的原则。」
话虽如此,但是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像他这般挥霍。眼前这个男人,就是灭明的挚友南宫扬,一个操控台湾南部各大族势力的男人,他手上所握有的权势与财富,甚至连他自己也无法计算。简单的说,南宫扬就是南部各大族的族长,这些大族在党政军经等各方面都有可怕的影响力。而他,这个看似浮华骄奢的年轻男人,就是这股势力的拥有者。
曾经有人说过,南宫扬就等于是一个地下帝王。而南宫扬则是很努力的让自己的行为完全符合昏君的形象。
「三年不见,你越来越懂得享受了。」灭明顿了顿,露出一个心知肚明的笑容。「还是我应该说你越来越懂得掩饰了?」
外表的一切只是在欺骗外人,灭明了解南宫扬,了解他并没有浪费庞大的势力与财富,身为「任务人员」的这几年,灭明经手过不少任务,都曾与南宫扬有关。
南宫扬爽朗的笑了几声。「不要谈我了,说说你的事吧!我听你上司说你受了严重的枪伤,所以他特准你回来休养一阵子?」他聪明的把话题转开。
灭明不在乎的耸耸肩,「我在出任务时闪了神,不小心挨了一枪。」灭明拍拍腰部的伤口,却忍不住因剧痛而瑟缩了一下。
「别想装得没事人似的,我手上有你的枪伤检验报告,你的伤势有多严重我太清楚了。」南宫扬有些苛责的说道,语气中有著不可思议。「我真不明白,你这种老手,怎么可能会在出任务时闪神?你明明知道出任务时每一分每一秒都要全神贯注,稍有差池,小命就难保。」
「人有失手,马有失蹄。」灭明淡淡的说。
其实连他也搞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从被挑选成为「任务人员」开始,到现今也有十多年,这期间经过多少惨无人道的训练、生死一线的任务,灭明从来不曾出过任何错误。谁知道却在这次的商业探案中著了道儿,被对方派出来的职业杀手暗算,险些成了阎罗王的女婿。
看来,他真的是需要休息一阵子了。
「所以我常常说,做人那么认真干嘛?还不是为了别人在拚命。总算你那个上司有些良心了,让你能休养一阵子。」南宫扬打著哈哈,从池子中一跃而起,古铜色的结实肌肉闪著水光。
「这一切,你在暗中也有搞鬼吧!」灭明找了张椅子坐下,盯著南宫扬。
他拿著毛巾擦拭身上的水珠,莞尔一笑。「我只是希望能见你,况且你也真的是需要休息。」知道了灭明受枪伤的消息,南宫扬马上动用关系逼迫灭明的上司,让他放长假。一来是因为关心灭明的情况,二来是因为时机已经成熟。
灭明冷哼一声作为回答。
「对了。」南宫扬丢开毛巾,穿上丝质浴袍。「你见过她了吧?」
「她?」灭明挑起眉毛。
「那个住在你房子里,还在你家门口卖豆浆的美人儿。」
灭明点点头,浑身的肌肉有一瞬间的紧绷。「你让你的女人住在我的房子里?」
因为工作需要,灭明长年不在国内,房子也就交给了南宫扬照顾。
「你把我的房子当成你的小鲍馆?难道是你这间大房子已经住太多佳丽,让你必须另辟疆土?还是那个女人太特别,所以你另外供养她?」他的语气中不自觉流露出一丝尖刻。
南宫扬感兴趣的看著他,不遗漏灭明脸上任何一个表情。
「她不是我的女人。」
是他的错觉,还是东方灭明这个铁一般的汉子也紧张得浑身僵硬?南宫扬在心里暗暗偷笑。
「她叫宫嫱柳,算得上是我的救命恩人。两年前她救了我一命,恰巧她遇到一些困难,想要摆脱一些人与事,所以我就义不容辞的把你的房子让给她住。」南宫扬微笑著。「反正房子空著也是空著,我相信你不希望我怠慢救命恩人吧?」
「少拿这顶大帽子压我。」灭明斜眼看著南宫扬,太了解朋友的想法。打死他都不相信,南宫扬的动机会如此的单纯。「你在国内或是世界各地都有许多的房地产,想要安顿救命恩人,你大可把名下的房子送给她,何必让她挤进我的房子,甚至还让她忙著卖豆浆为生。」
「卖豆浆是嫱柳自己坚持的,她要自食其力,不让我照顾。怎么样?很独立的一个女人吧!」南宫扬为自己倒了一杯烈酒,用饮酒的动作掩饰笑意。「至于为什么让她住进你的房子……是因为我认为她的个性配上你简直再好不过了。」
「黑社会地下教父的你,居然开始当起红娘了?这件事传出去可不知会笑破多少人的肚皮。」
南宫扬爽朗的大笑著,满不在乎的说道:「随便你怎么说,反正我觉得嫱柳太适合你了,我能做的,只有替你把她留在你的房子里,至于你和她会不会互相吸引,这可不关我的事。我只声明一点,宫嫱柳不是我的女人,如果你对她有意思,那么大可放手去追求。」
他凑近面无表情的灭明。太清楚对于东方灭明绝对不能来硬的,南宫扬决定尽量找理由来压他。
「就算你对她没有意思,应该也不会反对她住在你那里吧?你要休养,可能只有一个月左右或者更短的时间,不会要一个弱女子搬离她住了两年多的地方吧?」
南宫扬步步进逼,拿出一条又一条灭明无法拒绝的理由,就是要把灭明和宫嫱柳给留在同一个屋檐下。
「反正你也住不久嘛!顶多我替嫱柳付房租给你。」
到底为什么,灭明有一种落入网中的感觉,像是猎人已经撒下了天罗地网,将自己困在其中,却还看不清网的边界在哪里,唯一能确定的是,自己绝对逃不出去了。
「总而言之,你就是要我在休养的这段期间,和那位宫嫱柳一起待在那间屋子里就是了。」灭明揉揉突然有些发疼的太阳穴。
南宫扬点点头,看了他许久后才补上一句,「她是我为你找到的女人。」
灭明甩甩头,无可奈何的看著好友。「不要牵红线了,我不需要。」
「这不是牵红线,」南宫扬举起酒杯,别有深意的微笑著。「这是直觉,我直觉的认为她会成为你的女人、你的伴侣。你知道的,我的直觉从来不会出错。」
原本毫无表情的脸上,闪过一丝难以分辨的表情。灭明在一瞬间想起那张在蒸气之后的秀丽脸庞。
「随便你了。」灭明放弃的耸耸肩。反正他只是休息一个月,一个月之后就再度远走高飞,能不能再度活著回国都是个问题,这段期间和宫嫱柳共处一个屋檐下又如何?她卖她的豆浆,他养他的伤,两不相干就是了。
不会有事的,绝对不会发生什么事的。灭明在心底一再告诉自己。
在灭明努力说服自己的同时,他忽略了南宫扬脸上那抹非达到目的不罢休的笑意。要是灭明留心到南宫扬脸上的表情,他绝对会当机立断,马上搭任何一架班机离开台湾,到哪里都好,只要能避开南宫扬那抹笑容后紧接而来的行动。
对于负伤的灭明而言,这段养伤的假期恐怕是不会太好过了。
绣芙蓉2003年8月18日更新
「所以,基于以上种种原因,东方先生要跟柳姊姊住上一阵。」拿著大哥大的男孩说了老半天,终于把结论说了出来。
灭明从南宫扬那里得知,这个男孩叫玮德,是南宫扬一个管家的孙子,对南宫扬崇拜得五体投地,南宫扬一时好玩把他收在手下做事,安排在宫嫱柳身边,随时把她身边的任何状况直接报告给南宫扬。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南宫扬对这个女人有多么在乎。
「大哥说要问问柳姊姊你的意见。」因为年纪比宫嫱柳小,所以玮德也学著绫萝叫她柳姊姊。
嫱柳淡淡的笑著,漫不经心的把指尖的水甩干。玮德带著这个高大严肃的男人再度回来时,她正在泡明天早上磨豆浆用的黄豆。
「我能有什么意见?况且这件事情也不该以我的意见为主。房子原本就是东方先生的,他不赶我走就行了,我还敢说什么?」
灭明瞇起眼楮。他刚刚听到的是讽刺吗?
「倒是东方先生住在这里的日子,我恐怕会造成你生活上的一些不方便,我在此先请你包涵了。」她礼貌的说,聪明的在他住进来之前就把界线划清。
这个宫嫱柳,就像是在自己四周筑了一层又厚又高的城墙,把任何人都挡在城墙外,灭明想著。彷佛是受过伤的小动物,不敢相信任何人,小心翼翼而畏缩著。
「叫我灭明就行了。」
「什么?」她放下袖子的动作停了下来,用那双美丽清亮的眼眸看他,里面带著一点迷惑。嫱柳刚刚在心中衡量著,今天泡的黄豆要加多少水,一时间没听清楚他在说些什么。
「我说不用称呼我东方先生,你直接叫我灭明就衍了。」转过身,他对玮德说道:「没你的事了,你可以回去跟南宫扬报告一切,说我一切都安顿好了。」
玮德还是站在原地不动,双眼闪烁著崇拜的光芒。灭明皱眉。
「大哥说你是他的拜把大哥,所以你是我大哥的大哥,就是我的大大哥。大哥说对于大大哥说的话要绝对服从,因为大大哥比大哥还要大哥……」
男孩绕口令似的念了一大串,灭明听得头昏脑胀,倒是旁边的嫱柳忍俊不住的笑著,声如银铃,清脆悦耳。
「停。」灭明无限威严的喝道,男孩在瞬间停止了胡言乱语,马上立正站好,直挺挺的像根竹竿。「总归一句话,南宫扬要你听我的话就是了对不对?」
男孩点点头。
「很好,那么听我的话,你可以离开了。」灭明语音未落,男孩马上像收到命令的士兵,跑步离开现场,还顺手关上大门。
嫱柳好不容易止住了笑,看著这个神情有些恼怒的大男人。「你是军人吗?」
虽然她住这个人的房子两年多了,但是嫱柳只从南宫扬那里知道他的名字,对于他的职业或个性或生活习惯,她是一无所知。这么高大的男人,配上那种严肃到有些无情的表情,照理说来,应该是会让女人害怕的,但是东方灭明所流露出来的却是一种让人安心的坚定刚毅,不是让人惧怕,而是让人想依赖……
她用力的一咬指尖,让痛楚赶走胡思乱想。
「不,我不是军人。」他想了一下,保守的说道:「我只是个公务员。」其实这也不算说谎,他所属的部门是直接受政府高层控制的啊!严格说来,也是公务员的一种。
鲍务员?嫱柳吃惊的挑高秀眉。她实在想不出,这么高大魁梧的身躯挤在办公桌后的样子。
她摇摇头,慢慢的打量他。「不像。」嫱柳像是在宣布什么似的,正经的说道:「你根本不像是公务员。」
灭明任由自己的目光放肆地欣赏她脸上变化多端的表情。「公务员分很多种。」
「那么,你是属于哪一种?」嫱柳忍不住问。他们就要「同居」一阵子了,她总想知道一些关于他的事。
「反正不是你想的那一种。」他打哑谜似的把谜题撂下,马上又转移了话题。「我的房间在哪里?你能带我去吗?」
好狡滑的家伙。她在心底暗暗说了一句,不过还是替他拎起行李,努力的拖向二楼。
灭明看著她与行李奋斗著,不由得摇摇头,大手一伸,不费吹灰之力的拿起整袋行李。
嫱柳要费尽力气才能拖得动的东西,他用一双手就轻松的甩在肩上,彷佛轻若无物。
嫱柳乐得轻松,带著他上二楼,打开了客房的门。
「因为你回来得匆促,我来不及整理主卧室,所以只好请你委屈一下,先住在客房,等我把东西搬出主卧室,再替你……」
灭明将行李往床上一丢,挥手打断嫱柳的话。
「你现在住在主卧室?」
她点点头。
「我只是住一些日子就要走人,所以就不用搬来搬去的添麻烦,我睡哪里都一样,只要有得睡就行了。」
灭明环顾整个房间。虽然许久没有人居住,但是整个房间十分整洁清爽,看得出宫嫱柳真的有费心在整理方面。
「好,那你先休息,我还有事情,必须去处理一下。」嫱柳边说边快速往房门口移动,「如果你有问题,可以到厨房来找我。」最后一句话是用喊的,她人已经逃到楼梯口了。
他百分之百相信,她最后一句话只是客套话,宫嫱柳绝对不会希望他去找她闲话家常,这个女人巴不得能躲开他。
灭明有些嘲弄的笑著。是宫嫱柳跟一般女人不同,还是他现在的样子真的太狼狈?以往女人对他虽然说不上趋之若惊,但是也是颇有好感,他身旁绝对缺少不了美女相伴。但是宫嫱柳却把他当成猛虎恶狼,唯恐避之不及。
太怪异、太神秘、太……太吸引人的女子。
她不是典型的美女,不是让人眼楮一亮的惊艳,但是灭明就是不能忘怀她舀起豆浆时,那张在蒸气后秀丽动人的容颜。
灭明躺在床上,在脑中描绘著她细致精巧的五官。他喜欢她那双眼楮,太喜欢了。那双翦水秋瞳带著太多烟雾,太多秘密,诱引著人去探索。
胡思乱想了半晌,他终于翻起身来,决定下楼去询问她。并不是他对宫嫱柳有什么企图,只是他们将要「同居」一些时日,他总觉得自己该多了解她一点。
在走下楼时,灭明一直这样说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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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干净的黄豆泡在水中,还要经过反复的几次搓洗,把带有杂质的水倒掉,加入干净的矿泉水。明天早上要研磨豆浆用的黄豆,必须在今晚就先洗净浸泡好。
嫱柳卷起袖子,慢慢的把锅子里的水倒进流理台的水槽。左手提著锅沿,右手则围著倾倒的另一边锅沿,防止黄豆顺著水流进水槽。
她的心绪还放在楼上那个男人的身上。
两年前,从南宫扬那里接过这间屋子。这两年间,她平平静静的过著日子,有了南宫扬的保护,她终于能够放心的生活。虽然她不明白南宫扬的势力究竟有多大,但是有办法在短时间内帮她弄出一个新身分,摆脱以往种种恶梦与追杀的人,完全可以称得上是神通广大,所以她也就安心的在南宫扬的保护下生活著。
直到房子的正主儿出现,无端端吹皱一池春水,破坏了她平静的生活。这样想似乎有些过分,她在心中纠正自己的想法。再怎么说,房子是人家的,她的身分说得再怎么好听,顶多是个房客,要是那个自称是公务员的男人一个不高兴,大可以把她踢出去。
「公务员?哈!他会是公务员?那我就是唐老鸭。」她口不择言的说道。一个人住久了,已经养成了她自言自语的习惯。
「你比唐老鸭美丽多了。」倚著厨房门框的灭明礼貌的说道,声音中带著隐约的笑意。
匡当一声巨响,嫱柳手上的锅子摔进水槽中。
来不及抢救黄豆了,她连忙转过身,看进他带著笑意的眼楮。「你怎么下楼来了?」她的声音因为紧张而显得有些尖锐。
「你不是说如果我有问题,可以下楼来找你。还是我听错了?」他看著手足无措的宫嫱柳。
灭明没有离开门框,但是没有接近就带给她无形的压迫感。
如果可以,嫱柳真想把那句话吞回肚子里。该死的,怎么会被他逮到自己的胡言乱语?
「我以为你累了,会想先休息,没想到你会下楼来。」她吞吞吐吐的说道,强做镇定。
他朝嫱柳走过来,替她拿起水槽中的锅子。
「我的好奇心太强,让我无法休息。」灭明替她把黄豆拨回锅子里。
嫱柳手忙脚乱的抢下锅子,自己接手整理的工作。
灭明没有离开的意思,靠著流理台,好整以暇的看著她。
「我不会咬你,你用不著怕我。」他用徐缓的话气让她安心。
「我不是怕你。」嫱柳还在嘴硬。「我只是不习惯和别人站得这么近。」就像是任何正常人都不会习惯站在一只呲牙咧嘴的狼旁边一样,她在心中暗暗补上一句。
他莫可奈何的笑了笑,双手怀抱胸前。
「你想问什么?」她没话找话说,紧张兮兮的瞄著他。
她真的是充满了防卫,像是一朵长满了刺的玫瑰。香甜、诱人,但是刺太多,想要接近她就会被扎得满手伤。
灭明不想逼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轻松。
「我听南宫扬说,你是他的救命恩人。」
嫱柳想起那一天的情景,嘴角忍不住弯成一个微笑。「是啊!」
「南宫扬的身分你我都清楚,我实在想不出来,凭他那种身手,会需要女人相救?」不是他看轻女人,只是他了解南宫扬的本领,实在难以想象会需要眼前这个柔弱女子伸出援手。
她神秘的眨眨眼楮,含混的说:「人总有他的弱点嘛!」
「啊!」灭明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你替他赶走狗,对吧?」
南宫扬绝对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汉子,面对枪林弹雨能够面不改色,一看到狗却马上竖白旗投降。也不知道南宫扬前辈子是跟狗结了什么梁子,任何狗狗只要一看见这个南部各大族的族长落了单,马上不遗余力、呼朋引伴的来欺负他。恶性循环下,也就造成了南宫扬闻狗色变的个性。
嫱柳大惊失色的猛摇头。「我没说喔!我没说喔!这是你自己猜出来的,不干我的事。」南宫扬曾经半威胁、半讨好的逼她发毒誓,不准嫱柳泄漏他的弱点。
一个堂堂的大人物,能让黑白两道闻名丧胆的厉害角色,居然会怕狗?这件事传出去那还得了,南宫扬铁定会去跳爱河自尽。
「别担心,这点我早就知道了。」他心知肚明的笑著。「他一定也逼你发誓,不准透露半句是吧!」
她小巧的鼻子轻轻一皱,感觉像是两个人刚刚分享了什么秘密。「可不是吗?他对于这个弱点困窘得要死,打死不准我对别人透露。」
灭明看著她小心翼翼的笑容,话锋一转。「南宫扬说你在当时遇上了某些困难,所以才会在他的安排下住进我的屋子。」
嫱柳的笑容转瞬间冻结在脸上。知道他会追根究柢,她决定主动喂他一些模棱两可的话,先止住这个男人的好奇心。
「我那个时候……」她想了一下,接著说道:「我那个时候欠了人家不少钱,被讨债的人追杀,刚好遇上了南宫扬,所以请他帮忙我找了个地方躲。这么一躲就躲了两年,我干脆住了下来,顺便卖豆浆为生。」她胡绉了一个故事,从浓密的眼睫毛下瞄他。
真是的,他到底信不信啊?电视上的那些女主角不是这样说几句,所有人就全被骗得团团转吗?嫱柳自信演技不差,但是在东方灭明那种像是会洞悉一切的眼光下,她的胡说八道就变得有些胡言乱语。
「啊!是这样子的吗?」他慢条斯理的说,仍旧盯著嫱柳,双手环抱交叠在胸前,眼光平稳而犀利。
「是啊!」她学著东方灭明打哈哈,一方面小心翼翼的后退,企图逃离现场。「就是这么简单,我很平凡、很平凡的。」她极力声明,却发觉自己有越描越黑的倾向。抱著整锅的黄豆,嫱柳越退越远。
「那……那没什么事了,我还要去洗锅子,不陪你聊天了。」丢下最后一句话,她飞也似的逃走。
灭明看著她纤细的背影,嘴角忍不住啊现笑容。丢给他一些小说情节似的东西就想敷衍他?这样只会更加挑起他的好奇心罢了。这个神秘小女人真如南宫扬所说的,对极了他的脾胃。
要是宫嫱柳知道他现在的想法,可能会气得跳脚。对于她刚刚说的那些话,灭明是一个字都不信。
好吧!泵娘,咱们对上了。他在心中暗暗发誓,以东方之名,他非要挖出这个女人所想隐藏的秘密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