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你看到了,也该谈谈我们的事了吧?」
「你确定你有资格和我谈?」看到人在他手上,严廷灏才松开他的箝制。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安德瑞,积压在心底多年的怨恨一古脑的迸发出来,他红著眼,一把揪住严廷灏的衣领。「伊森,你他妈的不要太嚣张了,现在你的女人在我手上,如果你够聪明,就给我乖一点,把我惹火了,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
看向不远处冲著他摇头的季可亲,严廷灏温柔的笑了笑,投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你想和我谈条件,也该注意一下我的规矩,我说过,在我的面前,不准叫伊森这个名字。」
「哼!到了这个时候还敢用这种态度跟我讲话,显然这么多年养尊处优的生活,让你忘了小时候曾遭受的待遇。」朝著身后人打了个手势,严廷灏面前立刻多了一群孔武有力的打手。
安德瑞对他笑了笑,将脸凑到他面前,鄙夷的说:「我想你对这样的阵仗一定十分怀念,还记得你刚刚踏进阿瑟家大门时,我对你说过什么吗?我说,要想在这个家里立足,一定要搞清楚自己是什么身份,你不过就是一个被你亲祖母视为杂种的家族耻辱。
可惜我们显然都忽略了会咬人的狗是不会叫的,这几年你怎么对我的每一天,我就要把你加诸在我身上的痛苦加倍还给你。」
说著,安德瑞打了记响指,「给我好好招呼一下阿瑟家族的大少爷,顺便帮他活动活动筋骨。如果他敢反抗,你们就把那边那个女人的衣服剥了,让她尝一下销魂的滋味。」
最后一句话,成功的挑起严廷灏的愤怒,使他深身燃起火焰。
安德瑞却慢条斯理的对他笑道:「怎么?你是不是很想打我?没关系,如果你不在乎你的女人会有什么的下场,尽避放马过来啊!」
不远处的季可亲又急又怒,眼看著那群坏人的拳头,像雨点一样落到严廷灏的身上,而他却为了她,死忍著连一拳都不还。
她拼命哭,拼命想挣脱身上的绳索,而那边越来越激烈的打斗声,更是揪疼她的一颗心。
也不知这场暴力最终持续了多久,当从严廷灏冰冷可怕的眼神中看到杀气时,那些混迹黑帮多年的打手,居然被吓得不由自主的放开手。
满身的狼狈,掩盖不住严廷灏天生的狂霸气。
他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从容的抬起手抹去嘴角的血渍,他唇边扬起森冷笑意,深沉的目光顺著那些逐渐往后退的打手,扫向安德瑞那表情有些不自然的脸上。「你们打够了?要不要休息一下再继续来?」
众人皆被他的口吻吓得连连后退,那是从地狱中带出来的阴狠邪气,寒彻骨髓。
严廷灏冷冷道:「安德瑞,当初我既然能为了扳倒你们而隐忍那么多年,今天加诸在我身上的这点皮肉痛又算得了什么?」他哼笑一声,「你的本事只有如此吗?几拳几脚就想向我示威?我倒想看看将来你要如何收拾你今天惹下的祸事!」
安德瑞彻底被他阴冷的口吻吓傻了,但他很快的定下心神。不,他已经没有退路了,就算面对的是恶魔。他也绝不能退缩,策划了这么久,如果仅是因为对方吓唬了几句就让他收手,将来他还怎么成大事。
他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文件递到严廷灏面前,「如果你想和你的女人活著出去,就把这份财产让渡书签了。」他就不信,夺了他的钱财,夺了他公司,他还有什么本事来跟他斗。
严廷灏只是看了不远处的季可亲一眼,「你要我如何相信你会放了我们?」
「那么你现在又有何资格跟我谈条件?」
「她死了,我会陪著她一起死!而我死了,我那宠大的身家财产一分也不会落入你的口袋里。」
这个事实令安德瑞愤怒。的确,现在若把严廷灏弄死了,他不但会吃上官司,而且也拿不到想要的东西。「你想怎么样?」
「放了可亲,顺便让你身后的那群狗给我滚远一点!」
犹豫了好一会,安德瑞拉来季可亲,一把撕下她嘴上的胶带。
没等胶带撕完,就听到她一连串焦急的叫嚷,安德瑞还来不及反应,严廷灏已经一把扯过那个为他担忧受怕的小女人,顺便又把胶带贴回原位。
「呜……呜……」季可亲又急又怒,偏偏嘴巴被堵住,一句话也吼不出来。
「亲爱的,你太吵了,这会影响我们男人之间的谈判。」将她紧紧护在怀里,严廷灏接过安德瑞手中的文件,眼带嘲弄的看了一眼。「噢?你想要阿瑟集团的股份?顺便取代我在集团内的位置?」
「怎么?你舍不得了?」
「还以为你有什么新创意,结果却庸俗得令我觉得万分可笑。」
严廷灏想都没想,取出笔就在几份文件上俐落的签下名字。
不敢相信事情进展竟会这么顺利。安德瑞先是一怔,继之嗤笑一声,原来严廷灏表面上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其实他很怕死,怕到急忙签下这份文件来保命!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放下心。他就说嘛!这世上怎么会有人要钱不要命?
被严廷灏紧紧搂住的季可亲心里明白,在他的眼中,阿瑟家族的事业根本就是他用来报复的工具而已。如今,他肯为她而放弃到手的财富权势,是不是代表他也肯为她,放弃积压在心底多年的怨恨呢?
他将签完的文件不客气的丢到安德瑞脚边,「你要的东西给你了,现在你可以滚了!」
「你……」安德瑞很恼怒到了这个时候,他竟然还有本事在自己面前叫嚣。
「你已经一无所有了!」他忍不住弯,得意的捡起那几份文件。
严廷灏却满不在乎的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调动几支军队的能力我还有,如果你再不滚,我可不敢保证你和你的狗能够安然无恙的离开这里。」
安德瑞终于变了脸色,对于严廷灏与美国军方有私交一事,他多少有听闻,否则也不会他简单说上一句话,就把克里斯送进军校。
不想夜长梦多,拿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丢下几句象征性的警告,安德瑞就带著那群打手逃命似的离开。
速度之快,让季可亲以为真正受到狙击和绑架的,好像是他们一样。
直到她嘴巴上的胶带再次被撕开,她才急吼吼地叫嚷,「严廷灏你混蛋王八蛋,居然嫌我吵,唔唔……」
还没吼完,小嘴就已经被某个家伙用力吻住。
一阵缠绵悱恻的热吻过后,他将她紧紧拥在怀中,口气竟隐含著一丝难以察觉的恐惧,「你还好吗?」
季可亲忍住大哭的冲动,紧紧缩在他的怀中,「我……我以为我再也看不到你了。」
他沉声一笑,「我以为你不想再见到我。」
「你是混蛋!」
「是,我是混蛋!我这个混蛋为了要救你这个小没良心的,被人毒打,还被人夺去家产。」他说话的语气,就像在谈论此刻的天气,顺便还帮她解开身上的绳子。
身体得到自由后,她马上扑进他怀中放声大哭,「我再也不和你斗气了……呜……」
「呃……」他闷哼一声。
「怎么了?」
「你……压到我伤口了。」
她急忙起身,上下检查他身上的伤口,「很痛吗?」
他没好气的瞪她一眼,「你说咧?」
「可是……我看刚刚他们打你的时候,你都没吭声……」
他无奈苦笑,轻轻捧起她的脸,语气低柔道:「那是我装给他们看的,其实我当然痛。就像你离开我,我嘴里不说,心里却难过。我追著你,你不理我,我也害怕。万一你出了什么事,那……我该怎么办?」
季可亲泪眼汪汪,这几句话比无数甜言蜜语还要让她感动。突然,他一脸可怜的抓过她的小手,「现在我已经一无所有,如果你也不要我,那我会流落街头,饿死在外头的。」
「我要你我要你!」她急忙表态,并像搂孩子似的把他搂在怀中,「我不会让你饿死的,我会画漫画,赚很多的钱来养活你,廷灏,我再也不离开你了。」
某人在她瘦弱但带著清香的胸前,憋笑憋得快得内伤,他的可亲为什么总是这么可爱?
他慢慢从长裤口袋拿出一枚钻戒,「我刚刚捡到了这个,你看看是不是你丢的?」
那是她当初丢还给他的婚戒,没想到他竟会随身携带?
小手被大掌扯过去,那枚戒指让他强行套到她指间。「嗯,大小合适,尺寸刚好,看来它果然是你丢的了。」
季可亲皱了皱眉。为什么她从他的脸上看不到丝毫伤心难过的样子?
男人不是都以事业为重的吗?他的这胶已经被人抢夺了,他还被人打得落花流水,可他却有心情跟自己开玩笑——难道他被人给打傻了?
想到这里,她突然很害怕,忙不迭扳过他的身子,并伸出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
「廷灏,这是几?」
严廷灏一怔。「一!」
「我叫什么名字?」
「季可亲!」
「我是谁?」
「我老婆!」
「前妻!」她用力纠正。
「你刚刚答应嫁给我了,所以你就是我老婆!」
「我……我什么时候答应嫁给你了?」
「你手上戴著我给你的戒指。」某人真忍笑忍到快要爆炸了。
「你……」不对,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
「廷灏,你的家产被人抢夺了,你真的不伤心吗?」她担心他是打击过大,产生什么后遗症。
「有你养我,我干么要伤心?」
她猛然记起,用力点了点头,「对呵!我是否糊涂了。」再一次把他抱住,她安慰的拍拍他的背,「佛祖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从此之后再也不用待在那个家里,和那些人钩心斗角,倒也是好事一件呢。」
想到这里,季可亲在心中做了一个决定。
她要把廷灏彻底改造成一个「家庭主夫」,让他从此远离充满硝烟的战场,做下顾家爱老婆的新新好男人。
至于养家的大事吗,就由她这个天才老婆来搞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