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剑山庄三大名剑,新月、青虹、鸳鸯一直是历代镇庄之宝。」
「每任庄主在指定继承人之后,都会到刀冢祭剑台祭剑。」
三支燃烧中的火把照亮了幽暗的地道,将每个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看起来有些诡异。
四名男子踩著沉重的步伐,一边轮流跟另一名脸带笑意的青衣男子说著话。
「如你所见的,要进刀冢只有这条路,暗道藏在大庄主,就是我大哥的床铺底下。」说话的人满面红光,身材矮胖头顶秃了一大圈,是二庄主名雄。
「若要进地道,就一定要避开我大哥。」接著开口的是长髯高瘦的三庄主名豪,「就算避开了我大哥,不知道机关的人在进入地道时,一定会触动警铃。」
「就算让那人连闯过两关,顺利的来到了刀冢,」四庄主名杰叹了一口气,「也进不了祭剑台。」
此时他们一行六人来到一扇厚重的铁门前,三位庄主同时拿出了钥匙。
「这扇门要我们兄弟四人到齐,同时把钥匙插入匙孔转动才能打开。」
大庄主名英的长子名绝表情凝重的拿出了钥匙,跟他的三位叔叔一同打开了铁门。
铁门打开之后,紧邻著又是一道沉重至极的石门,也需要四人合力才能打开。
景泽遥模著下巴,一脸兴味的看著石门缓缓退入石壁之中,传来了一阵嘎嘎的声响。
名雄一边摇苦头,满脸的难以理解,「没有钥匙怎么可能有办法进入刀冢、走上祭剑台,杀了我大哥?」
说得有道理,但事情已经发生,也只能从仅剩的线索去寻找所有的可能了。
景泽遥喃喃的说道:「有趣、有趣。」
名绝回过头去,一脸的怒容,「我爹惨死在祭剑台上,一点都不有趣。」
「当然,我的有趣是说……」他一笑,「如果没钥匙就无法进入刀冢,那么凶手就一定有钥匙,这样事情复杂得多也有趣多了。」
名豪冷冷的问:「你是说我们兄弟三人最有嫌疑?」
景泽遥耸耸肩,一副乱说话不用负责任的模样,「我只是说凶手能进入刀冢,一定有钥匙。」
「你……姓景的,你是什么意思?」个性冲动的名杰跳脚大骂,「你说我们三个人合谋害了我大哥?」
不过是个小小的捕头,居然敢暗指他雄霸武林两百余年,历史悠久的名剑山庄庄主有谋杀的嫌疑。
「我没那么说。我是说凶手一定有钥匙,又没说有钥匙的就是凶手。」景泽遥嘻嘻一笑,「四庄主用不著那么生气。」
「老四,既然事情要交给宫府处理了,我们配合就是了。」名雄拉了拉名杰,好声劝道:「景捕头身为黄金名捕之首,相信一定能将这件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是黄金名捕没错,不过是不是头头很难说,凶案也未必能水落石出。」景泽遥背著双手,悠闲的步入了刀冢。
他这句话一说,立刻惹来了十只白眼。
「还真是冷呀。」刚刚门一开就有一股寒气扑面而来,这地道深入地下数尺,上面下著雪正是严寒的冬天,下面就跟个冰库没两样。
名剑山庄想当然耳是尊剑摒刀,刀冢即为刀的坟墓,一眼望去尽是白光闪闪,难以计数的刀被埋葬在地。
中问大石突起的方形台就是祭剑台,当日名英便是陈尸在此,而试剑石上的三柄绝世好剑已不翼而飞。
对有百年历史,在江湖上举足轻重的名剑山庄而言,三柄镇庄名剑代表的不只是光荣的过去,更是名剑山庄的威望和气概。
新月剑、青虹剑、鸳鸯剑,这三柄剑乃是剑中之圣,是由名剑山庄第一任庄主剑神名无凡,耗尽毕生精力,以万年寒玄铁所铸,从铸成之后便一直置于祭剥台上的试剑石上,直到现在失踪。
「那天就是这样。」名英的三子名剑走到祭剑台旁,一脸怒容的比划著,「我爹就俯卧在这,身中数剑。」
祭剑台上的血迹已经转成了大片的深褐,隐隐可闻到些血腥味。
「那大是剑试大会,全庄的人都在剑场比试且由我大哥亲自指点。」名雄说道:「下午剑试结束之后,我大哥要我们到他房里商量下任继承人之事。」
「没想到他的房门大开,地道入口处铺著的铁板也被拉起,我们三兄弟立即进入地道内,直奔刀冢,而我大哥、我大哥……」名杰再也忍不住,转过身去不再说话,只见他举起手,似乎在用袖子拭泪。
景泽遥在心里帮他补了一句:你大哥就挂在祭剑台上了。
他走上祭剑台,蹲下来很仔细的模著,像是有困扰似的轻轻皱著眉头,然后恍然大悟的低呼一声,「对了,一定是这样没错。」
「怎么样?」五人满怀著希望问道:「景捕头想到什么了吗?」据说他心细如发、聪明绝顶,没有破不了的案子,难道他神到只是在台上模两下就有破案的信心吗?
「啊?」景泽遥回过头去,冲著五人笑了笑,「没什么,不相干的事。」
「景捕头。」名绝自始至终都忍著怒气,对这个笑嘻嘻游戏似的捕头很不能接受,「被害的人是我爹,再怎么小的事我都有权利知道!」
他两手一摊,有点无奈的说:「我只是不确定这花岗岩石是哪产的,刚刚仔细一看才明白,这样的大小、纹路一定是云南原产,再没别的地方了。」
「你……」名杰又吼了一声,似乎是想骂人,但又硬生生的忍下来,一张脸涨得通红。
而名绝则是对他怒目而视,双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
名雄伸手在弟弟肩上一搭,对他说道:「没错,景捕头好眼力,祭剑台长有六尺、宽四尺、高一尺,的确是名家两代祖从云南耗费大量人力、费时三年运回来的。」
「我就说嘛,一定是云南来的。」他为自己看对了而觉得沾沾自喜。
名豪冷冷的说:「景捕头,你是来查案子的,请你不要忘记。」
「对对。」景泽遥一脸抱歉的说:「不好意思呀。现在言归正传,那天大庄主有什么不寻常的举止吗?」
「没有。」名杰没好气的说。
他搔著头,一脸的不解,「毫无异状?」
「没有,那天我大哥跟平常没两样。」名雄确定的说:「如果有的话我们会察觉的。」
「喔。」景泽遥想到什么的又问:「刚刚进来的时候,我看见大庄主房里的北窗下有个药炉,他病啦?」
谤据这些人的说法,他们只移动过尸体,其它的一切全都跟案发时一样,没有任何人踫过。
「没错。」名剑哼道:「我爹那日染了风寒,剑试大会结束之后我请大夫人庄,那药炉是婢女准备煎药用的。」
名雄也道:「是了,那日我大哥是抱病出席大会,没有下场点拨徒弟。」
「咳成那个样子就该休息了,大哥就是这么固执,坚持要进场臂看。」名杰摇摇头说。
景泽遥笑咪咪的说道:「有意思了。大庄主那天身体不适,还是出席了剑试大会,但是没下场,对吗?」
「对。」
他突然冲著他们一笑,「好吧,我知道了。上去吧,不知道王仵作尸格写好了没?去看看尸体也好。」
这几天天气冷,尸体应该不会太快腐坏,不然那味道可有得他受了,每次都非得吐上一场不可,严重影响了他的威风。
「景捕头,你没事吧?」
接过婢女递过来的杯子,景泽遥多漱了几次口才把嘴里的酸味和若味冲掉。
尴尬的一笑也掩饰不了他的狼狈,他并不是胆小或是害伯尸体什么的,只是受不了东西腐烂的味道。
就连水果烂掉也会害他吐个半死。
「没事、没事。」擦擦嘴角的水渍,他赶走苍白的脸色,换上镇定的表情,「请接著说。」
「事情发生之后,这名原本在我爹房里煎药的婢女就失去了消息,这是画师照众人描述所画的。」名绝将一张画像放到桌上。
「是个小美人。」景泽遥拿起来仔细的看了看,啧啧有声的称赞著,「画得像不像?真有这么漂亮?」
「你到底是来查案的,还是来找粉头的?」脾气一向火爆冲动的名英二子名世桌子一拍,喝道。
「二哥,景捕头是开玩笑的。」名剑好声好气的说,把他拉著坐了下来。
「一点都不好笑。」名世忿忿的说:「那丫头听说是我机关房里的,叫做叮当。」
他醉心于打造机关和各种暗器,因此总是埋首在工作房做事,压根没注意到何时多了或是少了一个人。
「机关房的?」景泽遥一笑。
那就是说,如果那丫头有办法神鬼不知的拿到钥匙,随时都能再复制几支喽?
「山庄里人多,我们光是清查下人就花了三天。」大总管似乎怕被牵扯,连忙说道:「那个叮当不是我引进来的,问也没人承认,奇怪的是,山庄里的下人全部都留有身家资料和职务分派,以及月俸多少这些记载,就是她没有。」
「这就奇怪了,莫名其妙多了一个人,又莫名其妙少了一个人。」景泽遥嘿嘿一笑,「贵庄在用人上面似乎太过草率。」
名绝哼了一声,「三位叔叔已经派人去找了。」
「看样子不把她找出来不行了。」他站起身来,装模作样的拍了拍身上根本没有的灰尘,「找到她的时候,再通知我过来吧。」
「这是一定要的。」名绝虽然不愿,但来者是客又是官府里的人,怎么说也要亲自送出门去。
他虽然在送客,却是端著一张臭脸。
「对了,」景泽遥走出庄门几步,又回身道:「忘了恭喜大少爷,听说上个月刚刚娶媳妇。」
「家父刚过世,也没什么值得恭喜的。」名绝冷冷的说。
「新娘子美得很吧?」他笑嘻嘻的问:「我听说七巧门门主的小女儿,是三姊妹中最美的,真的?」
「拙荆容貌的确不恶。」一提到美丽的妻子,他终于露出了微笑。
「小心哪,你不怕她那张脸是假的?」他又是一笑。
名绝脸色一变,「你说什么?」
「开玩笑而已啦!大家都知道七巧门善变,尤其是易容术更是高明,所以我才跟你闹著玩,别跟嫂子说我开她的玩笑,免得她来拧我的耳朵。」他手一挥,「告辞啦。」
名绝看著景泽遥带著仵作和差兵远去,冷笑著说:「要靠你破案是难了。」
一切还是只能靠自己。
什么黄金神捕?跟市井流氓有什么两样!
「你听到了没有?」撕开了一只野獐的后腿,满脸都是胡子的王镖头问道。
「什么?没有呀。」满手都是肉的趟子手林疏只顾著填饱肚子,根本不管周遭的动静。
反正失了镖是镖头的事,他才不管呢。这几日赶路赶得他累死了,他现在只想吃饱了之后倒头睡一觉。
「好象有叮当声。」护过这么多趟镖,江湖经验丰富的王镖头一脸戒备的说:「越来越近了。」
他放下獐子腿,拔出了腰刀四下察看著。
这支镖是江兴府台亲托,要呈上进贡的可不能丢了,所以他才带著一个心腹,低调的赶路,再命其它手下假意带著大镖走水路,将贼人强盗的注意引开,让自己平安的送东西进京。
林疏也听见了,含糊不清的咬著肉说:「真的耶,我听到了。」
荒郊野外的,怎么会有清清脆脆的叮当声?
「好香呀!」
他们左边的浓密花丛往两边移开,钻出一名绿衫红裙的少女。
两人见到这女子,眼前都是一亮。女子看来约莫十六、七岁,穿著绿色紧衫小袖,桃红纱绣绫裙,服饰和打扮都颇为华贵,手上颈上腰上都挂著黄澄澄的铃铛,因此只要她一有动作便会有叮叮当当的声响,为了走动方便,她足下蹬著一双小巧的靴子。
寅夜出现在密林中的华贵少女,已经够让人吃惊了,尤其她还一脸馋相的看著他们的烤獐子,那种奇怪的感觉更明显了。
「我肚子饿了,我要吃喽。」她大剌剌的往火堆旁一坐,拿过獐子模了半天才撕了一块背脊肉,满足的咬了起来。
「遇到你们真是太好啦,我两天没吃东西了,差点没饿死。」她边吃边说:「这鬼林子我怎么走都走不出去,还好我鼻子还管用,老远就闻到了香味,这才有福气喂饱可怜的肚子。
「喂,有没有水可以喝?好渴喔,这肉虽然好吃但吃多了会上火,让人口干得要命。」
林疏听她叽哩咕噜的说著,一刻也没停过,他傻楞楞的看著她,还将自己的水囊递了过去。
「多谢啦。」她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白玉杯,替自己倒满了一杯水,满足的喝了下去。
「真难喝。」她呸呸了几声,将水囊往后一丢,「给狗喝狗都要嫌呢。咦,这不是骂了自己吗?嘻嘻。」她吐舌一笑,「出门在外,还是将就点好了。」
「喂,你到底是打哪冒出来的?」王镖头如梦初醒,总算注意到她很可疑了,「你一个人在这边干么?」
「我刚刚不是说了吗?」她横了他一眼,却又笑了,「我在这林子里转了好几天啦,差点没给饿死。」
王镖头虽然提高警觉,但对方是个小泵娘,又巧笑嫣然的看起来似乎没什么威胁,于是便把刀入了鞘重新坐了下来。
「姑娘,你从哪里来的,怎么会一个人在这边?」林疏一扫刚刚的疲累,马上很有精神的跟她攀谈了起来。
「你在林子里几天了,怎么会转不出去?」王镖头也好奇的问。
「我从京城来的呀。」她笑咪咪的一边吃著刚刚撕下来的肉,一边回答,「不过有几个恶人一直追著我不放,所以我只好躲起来,谁知道躲著躲著就出不去了。
「你们不知道他们好凶的呀,要是被他们逮到,我可就玩完了。」她一脸可怜的说。
「恶人?」林疏一见佳人有难,立刻义愤填膺的说:「姑娘放心,遇上这种事我林疏绝对不会袖手不管。」
王镖头用手肘往他腰问一撞,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别多管闲事,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把东西送到京里去,不要再节外生枝了。
「林大哥,你真好。那我就先谢啦。」她微微一笑,立刻改口亲热的叫起大哥来了。
王镖头沉默的吃著肉,心里想著天一亮带这丫头出林就算做了一件好事,至于追她的恶人他就没办法了。
他听著他们的对话,知道这个丫头是为了躲人才进林来,没想到却迷了路。她说自己从小就向往江湖,好不容易才有机会出来开开眼界。
他猜她应该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大概是传说和什么侠义故事听多了,这才会对江湖好奇。
林疏虽然没说他们这次有重要任务在身,但却很自傲又像是要讨好她似的,说出他们是镖局的人,还挑了一些并不怎么英勇的事夸大了几倍讲给她听,听得她一脸又是羡慕又是陶醉的样子,大大的满足了他的虚荣心。
王镖头咕哝一声,「年轻人。」
「这么厉害呀。」她拍手笑道:「那你们一定也不怕这里的强盗喽?」
林疏哈哈一笑,「这里哪有强盗?有的话看到我们也该夹著尾巴逃了。」
「真的呀。」她睁著一双圆滚滚的妙目,认真的说:「这里真的有人拦路打劫呀。」她一脸的神秘,「我就常常看到耶,真的有强盗呀。」
「有的话我就打得他落荒而逃。」他意气风发的比划著拳头,还很豪迈的大口大口的吃肉。
她下巴骄傲的一抬,「打得人家落荒而逃,只怕你没本事吧?」
「我怎么……」会没本事都还没说出口,他身体突然晃了一晃,往旁边倒去。
王镖头大惊之下猛然站起,抽出了腰刀却摇摇摆摆的转了个圈子,接著摔倒在地。
「怎么啦?」她笑盈盈的抱著膝,看著两个人瘫在地上道:「是吃了什么坏东西头晕,发软吗?」她拿著自己没吃完的肉,撕成一条条的扔在地上,「喔,原来肉上沾了蒙汗药啦,难怪吃了会发昏。」
她刚刚过来的时候早就在右手里抓了一大把药,假意不知道要吃哪里的在整只獐子上乱抹,然后再用左手撕下干净的背脊肉吃。
她拿过王镖头的水囊将手洗干净后,笑著说:一就说这里有强盗了,你们偏偏不信。嘻嘻!」
她解下两人的腰带将他们绑在一起,再将财物搜刮一空。
「要不是宗政和司马那两个王八蛋,我也不会这么倒霉。」她啐了一口,拿起毫无知觉的王镖头手上的腰刀,还吹了一声口哨,「这支破铜烂铁挺重的,拿去当当看值多少钱。」
她现在身无分文,虽然有黄金打的铃铛,不过那是她的宝贝,不能花掉的,所以才会客串一下强盗,弄点盘缠继续她的游历。
她才不想那么早被逮回去,她还没有玩够呢。
她边走边审视自己的收获,发现一个精致的檀木盒里居然放著晶莹剔透的水晶铃铛一串。
她大叫一声,欢呼了起来,「太好了,真是天该我的!」
她的闺名叫做叮当,从小就爱各式各样的铃铛,虽然水晶铃铛她有,但是却都是很大的,不能配戴在身上,没有这么精致又小巧,适合戴在腕上的。
水晶铃铛发出的是清脆叮咚声,相当悦耳动听,跟她的黄金铃铛声相和,真是说不出的动人呀。
「真棒!」她借著月色蹦蹦跳跳的走著,「看样子强盗可以常常当了。」
没钱时抢别人的也不错,要怪就怪他们自己太笨了。
说到笨,她突然停下了脚步,「马……」
她干么辛苦自己的脚,不骑那两个笨蛋的马离开哩?可恶,都已经走那么远了,况且她根本没注意自己刚刚走的路线。
现在回去只有两种结果,一种是她会迷路,另一种是他们醒了而且挣脱了腰带,那她就倒大楣了。
唉,错了就错了,骂自己也没用。
看样子只能再抢一匹马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有呆瓜送马来呀?
叮当一边这么想著一边继续往前走,天也渐渐的亮了。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叮当恶声恶气的说:「还有买路马。」
这把王镖头的腰刀还真不是普通的重,她用两手拿著手都在抖了,可是还是要很辛苦的将它举在半空中,以增加她的威势。
扁天化日之下抢劫,她怕被人家认出来,成了通缉犯就麻烦了,所以拿出帕子来蒙住脸,只露出一双灵活的眼楮。
「很重对不对,要不要休息一下?」景泽遥笑盈盈的微弯著腰跟她说话。
瞧这个抢匪手都在抖了,说个话也得喘上几次,可见得是累了。
他都不知道这条路这么不平安,昨天在茶店里听到威远镖局的王镖头失镖,今天他就遇上了抢匪。
谤据描述应该是同一个人没错了。
女的,挂了满身的铃铛。
「废话少说,呼!」实在是太重了,叮当只好先将腰刀放下来,并拄著它休息一下,「快把马跟钱都交出来,不然把你砍成八块。」
「喔,怎么砍?」他手上的鞭子一甩,刷的一声抽向她的手背让她吃痛放手,跟著手腕一抖鞭尾缠上了刀柄,回手一拉刀子顺势跳了上来,他握住刀柄笑咪咪的问:「用这一把吗?」
「很痛耶。」哇,都红了、破皮了、渗血了,痛死人了。
「你抢我的刀干么,快还来。」她擦著腰,凶巴巴的说:「现在是我抢你,不是你抢我,有没有搞清楚呀。」
这人怎么搞的,笑嘻嘻的跟个傻瓜一样,一般人遇上抢匪应该要害伯才对呀。
不过他刚刚那一手倒是不赖,骑在马上还能用鞭子打人、抢东西,要是他能教她的话,她可以不计较他打伤她玉手的错。
「你才要搞清楚,什么样的人千万不能抢。」
要当强盗也得当个聪明的,就算没有足够的聪明才智,也要先搞清楚对方是谁才能下手。
就算笨到不知道要先研究抢谁,也该机灵一点,看苗头下对就该先闪人。
蠢到不知道闪人的笨抢匪,都在牢里了。
她眨眨眼楮,好奇的问:「什么样的人不能抢?」
他粲然一笑,「会把你抓去坐牢的人不能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