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求没有假期 第十章

罗宛龄驾著严孟寒的车进入严氏大楼地下停车场,怎知她才刚出车外便出其不意地被人从后面以黑色大布袋套住。

「救命啊!」罗宛龄奋力扯开喉咙呼救:「救命啊!孟寒——孟寒——」明知道严孟寒根本听不见,她仍忍不住大声叫唤。

罗宛龄被人分别从手、脚抬起,迅速丢入车中。

「救命——救命啊!」虽然车子已经在行驶中,罗宛龄仍不放弃希望,被迫缩在大布袋中挣扎、呐喊:「放我出去!听见没有!放我出去!」

「闭嘴!」一个粗犷的男性低音操著一口台湾国语怒喝:「你叫也没有用,没有人会来救你的。」

经粗犷男子这么一喝,罗宛龄才停止无谓的挣扎。「如果你们绑架我是为了钱,我可以给你们,只要你们放了我,我保证不会报警。」

「只要我们把你带到目的地,钱,自然有人会给我们。」另一个男音传入她耳中。

「谁?」她根本不记得自己曾经得罪过谁。「那个人是谁?」

「到时候你就会知道了。」粗犷男子回答。

仿佛过了一世纪之久,车子终于停止前进。罗宛龄再度被抬动,这回她安静多了,她任由他们抬著自己到他们所谓的目的地——她一定要知道花钱请人绑架她的人是谁!

好不容易她回到了地面,他们解开绑住袋口的绳索,让罗宛龄呼吸外面自由的空气。

「是你?」罗宛龄定楮仰望眼前的身影。她记得她!是前天突然出现在自己和孟寒餐桌旁,又匆匆离去的贺小姐。

「你好。」贺玉雯亲切地扶她站起来:「很抱歉,冒昧地以这种方式请你来。坐。」自己则与罗宛龄对面而坐。

「哪里,我只是吓了一大跳而已。」罗宛龄诚实地回答,好奇地环顾室内凌乱、简陋的摆设。「这是什么地方?你找我有什么事吗!」真不敢相信,竟然会有人选在这种破旧的地方谈事情,贺小姐这个人还真特别。

贺玉雯温和地笑著:」这是他们兄弟俩住的地方。」

罗宛龄注视站在贺玉雯后面的两位彪形大汉——还好嘛,看起来没她想像中的恐怖。

「我注意你很久了。」贺玉雯再道。「看得出来孟寒很在乎你——」她霍然起身,立在罗宛龄眼前。「我追了他半年,他从不曾以正眼看过我——」她忽地用力扣住罗宛龄的下巴,笑容更为温和:「如果我在你这张漂亮的脸蛋上划上一两刀,不晓得孟寒是不是还会用那种淡漠疏远的态度对我?」

「你……你别乱来哦,孟寒会生气的。」她颤著音给贺玉雯忠告:「孟寒生气起来很可怕的,就好像要吃人一样。」

是真的,每次自己一惹孟寒生气,她都有这种感觉。

现在孟寒一定已经火冒三丈了,不过,不是因为贺玉雯,而是她;早就过了和他约定的时间,他肯定是等得不耐烦了。

「是吗?」她毫不以为意。「陈大、陈二把她的手脚绑起来。

「你们要做什么?」看著两个大汉拿起地上的绳索朝自己走来,罗宛龄起身就要逃,却被贺玉雯抓住。「放开我!放开我!救命啊!救命啊!」

「就算你扯破喉咙也没有人会听见的。绑紧一点。」贺玉雯在一旁指挥著他们的动作。「带她到后面的房间关起来。」

贺玉雯冷眼看著罗宛龄被抬进后面暗不见天日的隔间。

「我这么做,看你还会对我不屑一顾吗?哼!从没有一个男人可以那样子无视于我的存在——」

☆☆☆

「爸,龄儿失踪了!」严孟寒拿著行动电话,爆炸性地开口。

罗雨岳的心脏漏跳了一拍。「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我不知道。」他完全没了主张。「我在办公室一直等不到龄儿上来,便叫管理员到停车场等她,结果,管理员一到停车场,我的车早停在那儿了,可是我问过了全公司的人,都没有人看见她……我好担心——-」一个不祥预感压在他心头:「龄儿会不会被绑架了?」

「孟寒,你先冷静点。」他这女婿每次只要踫上和女儿有关的事,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或许事情并没有那么糟,我们再等一下看看情况再说。」

「可是我……」桌上的电话在这时候响起:「什么事?」

「总经理,贺玉雯小姐来电话说她有宛龄儿的消息。」翁慧珊不疑有它地道。打从宣告宛龄失踪的这一两个钟头内,全公司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中,现在她终于可以安心了。

严孟寒心中警铃大作。

「接进来。」他接起电话,劈头第一句话便问:「你想怎样?」

贺玉雯在那头扬起嘴角:「担心吗?」

「你到底想怎样?」严孟寒焦急地吼。

「就是这样。我要你后悔没有爱上我。」

严孟寒愈紧张,她愈是开心。

「我劝你最好赶快把龄儿放了,如果你敢动龄儿分毫的话,我绝不会放过你!」严孟寒寒著声音警告:「听见没有?」

虽然隔了一段距离,贺玉雯仍觉得有股冻人的寒气随著电话线向自己袭来。

她强鼓起勇气道:「恐怕你要失望了,暂时我还不打算让她回去。」

他的牙齿嘎嘎作响:「很好!那么,从现在开始你就给我好好躲著,千万别被我找到,否则,我会让你绝望,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界。」

严孟寒的声音冷得像地狱来的使者,贺玉雯吓得连忙甩下电话。

严孟寒坚定地放下电话,拿起另一只手上的行动电话。

「爸,您放心,我一定会找到龄儿的。」

「嗯。」严孟寒给对方的威胁话语,他全听见了,虽然他不知道绑架宛龄的人是谁?目的是什么?但他愿意相信严孟寒。「如果有什么地方需要老爸,尽避开口。」

「我会的。别担心,爸。再见。」

「嗯」

严孟寒关了行动电话,目光森冷得可怕。「贺玉雯——你把我给惹火了!」

严孟寒按了室内分机键:「翁秘书,进来。」

翁意珊听见他的传唤,快速出现在他面前:「总经理。」

「找人跟踪贺玉雯的家人、亲朋好友,只要一有风吹草动马上跟我报告。」严孟寒面无表情地下达命令,完全看不出他心底真正的想法。「还有,在半个小时之内拿到贺玉雯的资料,包括相片,将它传真到严氏在台的各相关企业及各大报章杂志、电脑网路——只要有人发现她,赏金一千万」

「总经理?」翁慧珊听得莫名其妙。

「她绑架了龄儿。」严孟寒平静地解释。

什么?!那个臭三八竟敢绑架宛龄!

「是。」翁慧珊退了出去,著手进行她的工作。

严孟寒掏出罗宛龄在回来后,和他见面第一天便还给自己的特制名片,细细抚模著。

「还你。」罗宛龄挥动著那张代表严孟寒本人的名片。

「留著吧!」反正他也很难有机会用到。

「不用了。」罗宛龄带著天使般的笑容说道:「当初你硬要我带著它,那是因为要代替你守护我,而我一次也没用到;现在我回来了,有你在身边,我就更不需要它了。」仰望著他:「你会保护我的,对不对?」

严孟寒动容地将她纳入怀中。「对。」

凝视手中的名片,龄儿就在身边,而自己却没尽到保护她的责任。

☆☆☆

贺玉雯猛然推开隔开的帘子,原本黑暗、潮湿、脏乱的小空间因此有了一丝光亮,她急怒地走到罗宛龄所躺的角落,一把揪住罗宛龄的头发。

「啊!」罗宛龄痛得惊呼。

「你都已经在我手上了,他竟然还敢威胁我——」她不甘心的脑子里浮现一个好点子:「陈大!拿剪刀和刮胡刀来!」

一会,陈大便将她要的东西拿进来。

贺玉雯阴冷地笑著:「你的头发很漂亮,要是我把你这头漂亮的长发给测掉,让你成了光头,严孟寒还会爱你吗!」

罗宛龄被绑住手脚的身子,拼命扭动挣扎。「不要……不要……」

贺玉雯手上的剪刀仍是不留情地落下……

「不——」罗宛龄凄厉的哀号,不断在小棒间内回响。

「闭嘴」

贺玉雯一个巴掌无情地甩在罗宛龄的俏脸上,因用力过猛,罗宛龄的额头也难逃一劫,撞上身边的热烫铁皮墙壁;贺玉雯满意地看著罗宛龄光洁的脑袋瓜子。

「别恨我,要怪就怪严孟寒!我只是将他所带给我的耻辱加诸在你身上而已。」她走出去,室内再度全然漆黑。

罗宛龄失神地盯著眼前漆黑的铁壁——好痛……、手腕和脚踝一定都流血了……嘴巴也流血了?为什么会有血腥味?头发……没了……辛苦留了四年的长发……全没了……她无声地落著泪。

孟寒知道了一定又要打她了……孟寒……他知道她在这里吗……还有老爸……佩青……

好痛,是什么东西在咬她?她已经没有力气挣扎了……

☆☆☆

到底是过了多久?她不知道。只知道每隔一段时间贺玉雯就会进来,以各种理由欺凌她,似乎也有东西不断在咬她的身体;而断断续续地,好像有人一直在喂她喝水……怎么都无所谓,她已经无法反应了。

☆☆☆

「都四天了,怎么可能会一点消息都没有?」

严孟寒焦急不安地在家里大厅来回踱步,不但他撒出去的网没有消息,就连他这几天不停的奔波,几乎都要把台北市给翻过来了,还是一点线索也没有。

「孟寒,冷静点。」严柏儒愁著脸道。

「您教我怎么冷静?都四天了,龄儿仍然没有消息。」他都快急死了!

「可是现在我们除了冷静地等消息以外,又能做什么?」严柏儒心痛地说出事实。

罗宛龄出事后,严、罗两家的人无一不放下手边的事情,全员出动去寻找,可是四天下来还是没有消息。

「孟寒。」罗雨岳安慰地拍著严孟寒的肩膀。女儿的失踪让他一下子老了不少。「亲家公说得对,身为宛龄的家人,我们必须对她有信心,她有我们这么多人爱著,绝对不会有事的,绝不会……」说到伤心处,罗雨岳位老泪纵横:「绝……不能有事……」

「老爸。」罗佩青上前抱住他。「你才说对宛龄要有信心,怎么哭了呢?」她还不是一样哭得声音都哑了。

「老公——」沈佩蓉也担心得偎在严柏儒怀中落泪。

门铃在这时响起,严书豪开门后,讶异里地看著来者。

「翁秘书?」

「好消息!」她开心地连声音听起来都像上了云端似的。

翁意珊这句话使得屋内的众人全冲了出来,一个个载满希望的眼神全凝注在她身上。

「有龄儿的消息了吗?」

「有宛龄的消息了吗?」

「是的。」翁慧珊开心地宣布,指著自己身旁的陌生男子。「这位黄先生有贺玉雯的消息。」她也是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罗宛龄的消息,才直接带著黄如睿到这儿来的。

「不久前我在某座桥上,看见两个男人偷偷模模地从河岸边一个废弃的货柜屋出来,里头似乎还有一个女人——可是我不确定她是不是你要找的人,因为距离有点远,而且她是站在漆黑的货柜屋内。」黄召睿中肯地道。

是啊!他们的焦点全在贺玉雯身上,忘了她还有同伙的可能。

「只要有一丝的希望,我们都不放弃。」严孟寒充满希望地道:「你说的那座桥在哪?我跟你去。」

「我也去。」一大伙儿异口同声。

「书豪陪我去就行了,其他人在家等消息。」看著大伙儿即将开口的抗议,他只得又补充:「如果那人真是贺玉雯,而她还有同伙,我们人多反而会误事。」

有道理。他们纷纷点头,目送严孟寒驾著严书豪的VOLVO离开

他们偷偷从货柜后面靠近,一鼓作气地冲进去——原本正坐在里头吃便当的两男一女,全因他们的突然出现而惊愣不已。

严孟寒以胜利者的姿态站在贺玉雯面前。

「游戏结束了。」严孟寒眼尖地看出他们想逃的意图。「你们谁要是敢逃,就别后悔。」以他冷眼一扫视,没人再敢动一下。「龄儿在哪里?」

「在……在里面。」陈二抖著音道。

严孟寒快步进到货柜屋后头,推开帘子——他的心结实地被桶了一刀,发出锥心的怒吼。

「天杀的!」他以惊人的速度冲回前面,以杀人的目光用力捏住贺玉雯的脖子:「你对龄儿做了什么?你到底对龄儿做了什么?」

贺玉雯痛苦地在他掌握中挣扎,严孟寒毫不怜惜地就这么拖著她进入后面的小棒间,使劲将她丢在全无意识的罗宛龄身旁,这一丢,贺玉雯一个失去平衡踉跄倒地,头部正面迎击撞上铁皮地,「踫」地一声甚至连在前头的四人都可以清楚地听见。

严孟寒踢开倒地的贺玉雯,自己蹲在罗宛龄身旁为她解开手脚的绳子,轻唤:

「龄儿……」才一触到罗宛龄的身体便仓惶地拦腰将她抱起。

严孟寒抱著昏迷的罗宛龄来到外头,与严孟寒随行而来的两人皆目瞪口呆地注视他怀中的人儿。

「小嫂子?」严书豪简直不敢相信哥哥怀中光发、骨瘦如柴,全身可见之处布满各种大大小小伤——有些甚至都已经开始溃烂了的人,会是他那位美丽、开朗的可爱小嫂子?

难怪哥哥会气成那样!连他看了都心疼不已,更何况是深爱小嫂子的哥哥。

「书豪,到里面拖贺玉斐出来。」严孟寒温柔地抚著罗宛龄因高烧而通红的面容,冰冷地道。

「嗯。」

严书豪毫不怜惜地揪著虚软的贺玉雯出来。

虽然不知道刚才里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全从贺玉雯脖子上清晰的五指印,以及她红肿带血的额头和鼻子不断流出的鲜血看来,黄召睿可以肯定她绝对是受到了应得的征罚。

严书豪不客气地将她推到同伴身边。

「今天你们对龄儿所造成的伤害,我一定会加倍奉还。而你——」严孟寒冰冷无情的目光锁住贺玉雯:「你们全家就乖乖待在家里等著我的报复。」

贺玉雯冷不防一阵瑟缩。

「书豪,你先回车上打电话回家,请爸妈去找医生到家里等我们。」他知道罗宛龄不喜欢医院,所以只好这样做。

「好。」严书豪三步并作两步迅速跑开。

严孟寒也抱著昏迷的罗宛龄快步走出货柜屋,黄召睿则跟在他身旁。

「谢谢你,你是我们两家的大恩人。」严孟寒衷心感激。

「哪里,只是踫巧,因为我的车子刚好坏在这座桥上,所以才会让我给遇见。」

「这也算是一种机缘。」他们来到了车旁。「不论如何,我都要感谢你。书豪,你开车。」

严孟寒对著一旁的弟弟说著,自己则抱著罗宛龄坐在后座,黄召睿则坐进副驾驶座。☆☆☆

车子才进严宅,大伙儿便已在大厅门口守候。

严孟寒一抱罗宛龄下车,众人惊愕不已,万万没想到被带回来的罗宛龄会是这等模样,包括翁慧珊在内的三名女性看得当场落泪,男人们也看得为之心酸。

「宛龄!」罗佩青迅速来到严孟寒跟前,心疼地捧著罗宛龄凹陷的面容。「他们怎么忍心这样对待她……」她泣不成声地抚著罗宛龄光秃秃的小脑袋:「怎么舍得……」

才四天而已啊!想想看在短短的四天里,竟然能够让一个好端端人变成成这样!

「佩青,有什么事我们待会再说,现在救龄儿要紧!」严孟寒平和地提醒。「医生呢?」

「在里面。」她哽咽道。

一群人跟著严孟寒进入他房里又出来。在医生为罗宛龄诊断的期间,他们全聚在大厅中。

「儿子,现在你打算怎么做?」严柏儒以一家之主的身份首先开口。

「我一定会让那个女人,为伤害龄儿而付出代价的。」严孟寒恨得咬牙切齿。

他继而从皮夹中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一千万元即期支票,递给黄召睿。

「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请你收下。」

「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所以,请你将支票收回去。」

严孟寒赞赏地将支票收回,另外掏出名片,递给他。

「不收钱,收名片总行吧?」

「行。」黄召睿爽快地将名片收下。「这名片很特别。」

「只要你带著那张名片,以后如果你遇到无法解决的难题,严氏绝对会为你达成。」严孟寒简单地解释。

黄召睿将名片放进自己的皮夹内。「不管有没有机会用到,我都收下了。」

不错!这个朋友值得交!

房间在多方的期盼下终于开了,医生一出来便被一群人团团围住。

「怎么样?医生?」

「我都处理好了,只要等她醒来就没事了。」医生含笑道。

「谢谢。」

「我们可以上去看她了吗?」

「可以。」

大伙儿一溜烟地全上了楼,严孟寒则和医生聊了几句,送走了医生才尾随上楼。☆☆☆

一双沉睡的眼皮微微抖动。

「醒了!」众人忍不住欢呼。

罗宛龄缓缓睁开沉重的双眸,眼前的朦胧身影,让她恐惧得尖声惊叫。

「啊——」她整个人缩成一团,双手紧抱住自己的头部。「不要……不要……」连声音也如抖落的秋叶般,破碎不全。

大伙儿对罗宛龄的反应,全然不知所措。「怎么了?」

严孟寒坐在床沿试探性地抚触她的手。「龄儿?」

「不要!」罗宛龄吓得一把挥开他的手,全身抖动得更为厉害:「爸……孟寒……救我……救我……孟寒……」

罗宛龄这一声声破碎的呐喊,直教在场所有人红了眼眶。

严孟寒的心全揪成了一团,他倾身覆在她身上,紧紧紧紧地搂著她,柔声安抚:

「龄儿,没事了,我是孟寒,你看看我,我是孟寒。」

这四天她是怎么熬过来的?她又是带著多大的恐惧,在向自己求救?

他不断在她身上可及之处碎吻著。「你回家了,再也没有人可以伤害你了,没事了,龄儿,没事了……」他再三保证。「睁开眼楮看看我,看看大家好不好?」

罗宛龄渐渐放松紧绷的神经,在严孟寒怀中不确定地轻唤:「孟寒?」

他松了力道,直视她。「我在这儿。」

「真的是你?」真不敢相信,她一觉醒来就已经在家了!「不是我在作梦?」

「吻我,你就会知道,我是多么真实地在你面前。」严孟寒柔声建议。

罗宛龄接受他的提议,送上自己干燥的双唇,严孟寒则不客气地给她一记结实的热吻。

透过严孟寒的肩膀,罗宛龄终于看清了周遭亲人宽心的笑容;她轻推开他,在严孟寒的撑扶下靠坐著床头。

「对不起,让大家这么为我担心。」罗宛龄虚弱地道。

「傻瓜。」

「说什么傻话。」

「这么多天没吃东西。肚子一定饿了吧?」严孟寒端起桌上早已半凉的米粥。「吃点粥,这可是李婶特地为你熬的呢!」

「那位是……」罗宛龄吃著严孟寒喂的粥,目光落在站在门口的陌生男子问著。

严孟寒又喂了她一口,道:「他是我们的大恩人。」实在不愿提起被绑的事。

「谢谢。」她衷心道。

「不客气。」

不知不觉罗宛龄已经吃完了整碗粥。

「你烧还没全退,再睡一会儿。」

严孟寒扶著她再度躺下,或许是历劫归来、亲人的陪伴,让她安了心吧!很快地,她又进人梦乡了。

「先生,贺须一家三口说要见您和大少爷,我让他们在大厅等。」李伯站在房门外禀报。

「叫他们滚!」严孟寒低著嗓门吼。

「这样不好吧!孟寒。」严柏儒理智地说:」我们先听听他们怎么说,再作打算。」他注视李伯:「老李,麻烦你下去请他们上来。」

「是。

「我们都到走廊上去吧!免得待会把宛龄给吵醒了。」一家之主发号施令,看著严孟寒没动静,他又道:「孟寒,你也出来。」

严孟寒心不甘情不愿地尾随出去,顺手关上房门。

「对不起。」一上了楼,贺须劈头第一句话便是道歉。「今天会发生这种事情,都怪我教导无方。」

「宛龄受了这么多的苦,你们以为一句道歉就算了吗?」罗佩青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真的很抱歉,都怪我们夫妻俩把女儿给宠坏了,才会导致她养成骄纵、任性、不服输的个性,其实她并没有恶意……」说著,说著,贺须忍不住为女儿辩护起来。

「如果你女儿没有错,那么谁才有错?」严孟寒气忿难平。「你告诉我!我未婚妻有错吗?我未婚妻遭受你女儿的凌虐、折磨,是她活该受罪吗?」他猛然拖著贺须来到罗宛龄休息的房间,打开房门,压低嗓门,喝:「你给我睁大眼楮,仔细看看躺在床上的女孩!」

贺须瞪眼一瞧,禁不住惊呼。

严孟寒对他的惊呼听而未闻。

「她原本有一头乌黑又漂亮的长发,现在呢?她原本自晰丰润的面容,现在呢?干疮枯瘦活像个木乃尹!再看看她身上可见之处的伤口——想知道有什么伤吗?有被打、被抓,甚至被老鼠咬的,其中有些伤口都已经发炎开始溃烂了!」他狠抓住贺须的领口:「你告诉我,这是谁的错?」

「这……」他为之话结。

严孟寒轻轻关上房门,推著贺须回到大伙儿面前。

「我不相信在贺玉雯绑架我未婚妻之前,你们当父母的会完全不知情,竟然由著她任意妄为。所以,就算今后我有任何的报复行动,也是你们咎由自取!」

「说得好!姐夫。」真是大快人心。

既然他们仍不知悔改,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请回吧!」严柏儒板著脸下逐客令。

「可是我们……」贺须仍不放弃地作最后的挣扎。

「老李,送客。」沈佩蓉也加入他们的阵容。

「是。」

一群人看著他们消失在大厅。

「爸。」严孟寒直视严柏儒。「我希望明天就把‘祥和’结束掉。」

何必这么麻烦,把贺须换掉不就得了。」毕竟结束掉子公司不是一件愉快的事。

「不,祥和是贺须一手创立的,虽然已经被我们并购,但只要和贺家有关,我都要除掉。」

「随你吧!」宛龄的事对孟寒打击太大了。

他微笑以示道谢。「我要他们身败名裂、倾家荡产。」继而注视著翁慧珊:「翁秘书,把消息发布出去——谁敢帮助贺家父女,就是和严氏作对。」

「好的。」

「孟寒,这么做会不会太残忍了一点?」沈佩蓉不忍地问。

「不会。当初我就警告过贺玉雯,她偏偏不听,这是她罪有应得!」凡是伤了龄儿的人都不可原谅。

☆☆☆

罗宛龄醒来已是半夜,看著和衣侧躺在身旁,专注凝视自己的严孟寒。

「几点了?」

他看表。「两点半。」

「大家都睡了吗?」

「嗯。」

「你怎么还不睡?」不困吗?可是他那明显的眼袋和黑眼圈又该怎么解释?

他温柔地笑著:「我想多看看你。」

「现在这样有什么好看的。」罗宛龄哀凄地道。

「龄儿……」她这么说,教他好是心疼啊!」

她强装起笑容,自我安慰。「不过,满性格的,我尝试过各种发型,倒还没试过这种,挺新鲜的;而且也省了不少整理头发的麻烦。」

严孟寒一个劲儿地纳她入怀,片刻,道:

「大家研究的结果,决定婚礼照常在一个月后举行。」

「不要。」罗宛龄挣扎出他的怀抱直视他:「我这样子丑死了,我不要。」

哀著她削瘦的面容。「胡说,你是最漂亮的,谁敢说你丑?」

「光秃秃的,我不要。」她又不是「尼姑新娘」。

「你可以戴假发嘛。」他早就想好了。

罗宛龄一脸嫌恶。「不要,那种东西戴起来不舒服,又恶心。孟寒——」她搂著他的颈项撒娇:「结婚是女人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耶,你要我当个世界上最丑的新娘吗?」

严孟寒骄傲地轻啄她的唇。「你哟——总有一堆歪理!延期可以,不过,顶多只延到你头发和我们第一天见面时一样的长度。」

她含笑应允。「嗯。」抚著他眼下的黑眼圈。「睡觉吧!」

他轻笑起来,罗宛龄狐疑地注视他。

「你去哪?」

「关灯。」

「不要!」罗宛龄恐慌地抓住他。

严孟寒这才察觉不对。「怎么了?宛龄儿。」

她白著脸,若笑:「别关灯,我……我……至少,我醒著的时候,别把灯关掉。」她无助地凝视严孟寒。

严孟寒了解地重新躺回床上,搂著她。

「好,好,不关灯,不关灯。」他安抚地轻拍著她的背:「睡吧,没事了……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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