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龄儿,这儿!」
罗宛龄人才刚踏出礼堂,便听见严孟寒愉悦的叫唤声,随著声音来源便瞧见站在楼梯口朝著她用力挥手的严孟寒。
「我在这里!龄儿,我在这里……」好似怕罗宛龄没看见般,他不断在楼梯口扬手,高喊。
罗宛龄无力地翻白眼。天啊!底下那个男人是谁的未婚夫啊?丢脸死了!还好她跟他不熟——
「姐!」罗宛龄正想装作没看见,打算从礼堂另一端的楼梯下去,罗佩青却从背后用力拍击她的肩膀:「姐夫在那边啊!」
还好心地指给她看。
「谢谢你啊——小妹!」牙齿都快被她给咬断了。「我爱——死你了。」
「你感谢我是应该的,但别太爱我。」她暧昧地轻撞罗宛龄。「姐夫会吃醋的。」
「咳——」听了罗佩青这席话,罗宛龄只能无奈地叹气——她怎么会有个说话不正经,又脸皮特厚的妹妹?简直可以媲美蜡笔小新了!
瞧著姐姐怪异的行为,罗佩青好奇不已。
「好好的,叹什么气啊?」一会,她恍然大悟道:「是不是因为为要离开台湾了,舍不得你可爱的妹妹我呀?」
「嘿,嘿——」她哪敢说实话啊?「你姐夫又在叫我了。」
她以最快的走路速度逃离这个极度自恋的女人。
罗佩青愉悦地注视罗宛龄逃难似的背影,永青、智雅一群人来到她身旁,与她一同观看广场上那对恩爱的小两口。
「真不敢相信,眼前那位男士竟然会是我们温文有礼的姐夫。」永青瞪大双眼,讶异不已。
「是啊。」严孟寒在智雅心中的完美形象,瞬间破灭。
「是不是有什么天大的事要发生……」
「才会让姐夫这么不顾形象地在众目睽睽之下大声喊叫?」永青有默契地与淑美玩接力游戏。
「没错。今天是姐夫和宛龄订婚的大喜之日。」罗佩青献宝似的,说著众好友都不知道的第一手内幕消息。「你们说,姐夫能不高兴吗?」
「什么?」小秋的嘴巴张得都可以吞下一整颗茶叶蛋了。
「不会吧——」淑梅震惊得完全忘了应有的表情。
「他们今天订婚?!」永青简直不敢相信。「宛龄怎么没跟我说?」亏她这个青梅竹马还够义气地陪她重读一年。
「天啊!我不但幻想破灭,而且还失恋!」智雅伤心欲绝地捧著她那颗破碎不堪的「少女纯洁之心」,「谁来告诉我这是假的?」
「是真的。」
「你花痴啊!」
「你以为自己是林黛玉啊!」
四、五个大女孩边骂,边用弯曲的右手食指关节由下往上,用力地轮流敲上智雅的后脑袋。」
智雅痛苦地抚著自己惨遭蹂躏的地方哀叫:「你们不会小力一点吗?很痛耶。」
「不会啊。」她们哪会痛?
「罗佩青,你再不快点,我们就不等你。」罗宛龄不耐烦地在广场上喊著。无所谓,反正她本来就毫无形象可言。
「来了!」
罗佩青开了嗓子回喊,一群人蹦蹦跳跳地随著罗佩青来到两人面前。
「恭喜你们,姐夫。」每次在严孟寒面前,她们自然而然就会表现出身为礼仪之邦子民所应有的恭敬态度。
「谢谢。」严孟寒笑得都合不拢嘴了。
「宛龄,恭喜。」对罗宛龄却又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语气。
瞧著她们对自己又推又撞,又是挤眉弄眼的,她知道消息已经走漏了,而这个泄密的人——罗宛龄直觉地将犀利的目光定在妹妹身了。
按照惯例,罗佩青仍是以无助的眼神向姐夫求救。
严孟寒轻搂著罗宛龄的腰,细声说道:
「龄儿,我们即将订婚的事让你这么不开心吗?」
「没有。」她没好气地回一句。明知故问。
「那么,死党们向你道贺,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他稍微施加力道。
「谢谢。」她是皮笑肉不笑。
「哇——姐夫真厉害!」永青双眼闪烁著光芒,崇拜地注视严孟寒头上出现的光圈。
「竟然能把宛龄压得死死的。」小秋简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看著罗宛龄严重扭曲变形的面部表情,严孟寒原本摆在罗宛龄腰上移到她手臂摩挲著。
「龄儿——」
罗宛龄狠狠地瞪了严孟寒一眼,极力压抑满肚子的怨气。
严孟寒识趣地赶紧转移话题:「我们边走边聊吧!」
一群人围在广场上聊天,太引人注目了。
一行人笑闹著步出校园。
「联考好好加油哦!」没办法陪考,罗宛龄也只能以这句话为大伙打气了。
「嗯。」这情景还真让人有点感伤。
「要是让我知道谁落榜了——」罗宛龄奸笑著打量众好友:「我就把她所有的糗事登在各报章杂志上,让全台湾两千一百万的同胞耻笑一个月。」
「这未免太毒了吧?」人都要出国了,还这么整人!
「这样才能激发你们的斗志嘛!」她可是用心良苦耶!「如果你们不希望成为笑柄,那就认真一点喽!」
「嗯。」
目送三人上车。
「结婚前可别忘了丢颗炸弹过来。」永青代表众好友发言。
「没问题。」严孟寒终于有机会开口了。「拜拜。」
「拜拜。」
看著车子淹没在车阵中——唉!天下真是无不散的筵席。
「走吧!」智雅用力拍击大伙儿的背,以驱散大家的愁绪:「回家啃书去了。」
淑梅高举双手伸懒腰,用力深呼吸:「是啊,再不加油就要成为全台湾的笑柄了。」
校门口,四个勾肩搭背、手拿毕业证书的大女生,相视而笑,说著只有她们才懂的话语。
相对于这边的气氛,一辆行驶中的宾士轿车内——
「你突然这么安静让我好不习惯啊,龄儿?」
罢刚还有说有笑,怎么车子才离开学校没多远,她就换了张脸?
「我在生气,不想跟你说话。」罗宛龄面无表情地宣布。
「我哪里惹你生气了?」他实在想不透。
罗宛龄猛侧头,斜睨严孟寒:「你帮著外人欺负我!」
「冤枉啊,老婆大人!我疼你都来不及了,怎么可能欺负你呢?」
罗宛龄以右手中指用力弹了严孟寒的右耳根一下。
「别以为你说出这种恶心巴啦的话就可以瞎混过去,为什么永青她们那样刺激我,你却要禁止我反击?!」
「我没有阻止你啊!」他坚决否认到底。「只不过当时,刚好我想叫你的名字又刚好想模模你细白的小手手而已。」严孟寒探出手,再次抚模著她的左手臂:「就像现在这样——」
罗宛龄羞著脸,拍掉他黏人的苍蝇手。「你正经点行不行呀!」
趁著停红灯的空档,严孟寒便偷袭了下罗宛龄泛著潮红的左脸颊。
「有你在旁边,我正经不起来。」
罗宛龄整张脸都熟透了,透过后视镜,她看见了后座的妹妹正在偷笑。
「别这样,孟寒,佩青会看见的。」
「不会。」他压根儿就忘了罗佩青的存在,现在,他只想吻遍他宝贝未婚妻绯红的俏脸。
「会!」罗宛龄双手捧著严孟寒的面颊,强迫早已浑然忘我的严孟寒注视后座:「因为她就在后面。」
严孟寒这才记起罗佩青的存在。
「你有看见什么吗?佩青?」他的声音温柔得不像话。
「孟寒,绿灯了。」罗宛龄拍著他的手臂提醒。
他回头,继续开车。
「刚才我一直都在看车窗外的景象。」罗佩青回答:「姐夫亲宛龄那一幕我完全没看见。」
严孟寒以眼角余光注视身旁鼓著腮帮子的未婚妻。
「听见了吧?佩青说她没看见。」
是啊!她没「看见」,却「瞧见」了!。
「你行!不但永青她们把你当神一样的崇拜,连佩青也对你唯命是从!」想起她们对她的态度——她就有气。
罗宛龄的语气不禁让严孟寒扬起嘴角:「你在吃醋吗?宛龄?」
罗宛龄被这个问题给问住了,一会,她挺直背脊。
「对,我吃了十大坛醋!」她高傲地质问:「不行吗?」
「行!」他开心极了。「不过,要是你再多吃十大坛,我会更高兴。」他迅速又在罗宛龄面颊上偷得一吻。「我喜欢你吃醋的样子。」严孟寒不目觉放柔了语调:「很可爱。」
这回,她整个人都红了。
「龄儿,我想吻你。」严孟寒直视前方,正经八百地道。
罗宛龄羞得真想一头撞死算了!孟寒根本无视于佩青的存在嘛!
「不到五分钟前,你才刚吻过而已。」说得她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佩青肯定又在偷笑了。
「那不一样,这次我想要——口对口。」严孟寒双手紧握著方向;担心自己会控制不住。「但是不行,待会我们还有许多事情要办,不能再耽搁时间了。」
严孟寒愈说不要,她偏愈要跟他唱反调。
「孟寒?」她唤道。
严孟寒不明所以地侧头凝视她,罗宛龄见机不可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自己的唇刷过严孟寒微张的嘴。
「偷袭成功!」她得意地朝严孟寒比出胜利姿势。
严孟寒迅速将车开到路旁,喃喃自语:「反正也不差这一、二分钟的时间。」
「什么?」罗宛龄和罗佩青异口同声。
罗宛龄以白眼瞪视后面的妹妹,无言地说著:关你什么事?
「龄儿。」严孟寒唤道。
就在罗宛龄回头的同时,严孟寒便密实地复上了她的唇,结实地给了她一记热吻。
罗佩青在后座看得口水直流,不亦乐乎。
「佩青,你看见了什么?」严孟寒微喘著气,问。
「激烈的‘人工呼吸’。」罗佩青茫然地脱口而出。
「哈……哈……哈……」严孟寒爽朗的笑声在车内回响。
「严孟寒!」罗宛龄忿然捶打他的胸膛。
握著她的手,严孟寒好不容易止住笑。「我们该回家了。」
罗宛龄忿然扬脸,注视窗外,不再理他。
严孟寒则欣然驾著车,对罗宛龄的态度不以为意——不理他也好;要不然再这样下去,等他们回以家里,恐惧已经要吃午饭了。
☆☆☆
夜晚的罗宅,聚集了众多企业名流及各报章杂志记者,人声鼎沸,道贺的声音也此起彼落。
霎时,鸦雀无声?聚集在大厅的一干人等,纷纷将目光焦点放在出现在二楼楼梯口的女主角身上——米白丝质长袖衬衫、咖啡色低腰西装长裤、一双与裤子同色系的平底皮鞋,一身中性打扮出现的罗宛龄。
真是打破在场所有人士的眼镜了,若不是亲眼看见严孟寒上前牵她下楼,他们实在不敢相信,眼前这位纯然中性打扮,只有靠那头齐耳的短发才能勉强辨识其性别的这个大女孩,竟然会是严氏总经理——严孟寒的未婚妻。
严孟寒满意地欣赏罗宛龄别出心裁的造型、穿著;反正又没有明文规定,准新娘一定得穿裙子或晚礼服。事情只要是在他的容忍范围之内,不论龄儿做什么他都会尽量顺著她的意。
罗宛龄任严孟寒牵著下楼,以只有两人听得见的音量说道:
「我以为订婚是我们两家的事,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劳师动众。」刚踏出房门时,她还著实被楼下的景象给吓到了。
严孟寒暗中摩挲著罗宛龄的手。
「我也知道你不喜欢这种场合——笑,龄儿,楼下有很多记者。」他的笑容可是一直没有消失过。「就这么一次,体谅一下老公和爸爸们的立场好吗?」
罗宛龄配合地扬起唇角。「你保证,我们结婚时不会有这些不相干的人?」
他紧握住她的手。「我保证。」
两人一同步下最后一个阶梯。
站在楼梯口中央,为彼此套上戒指,订婚仪式便告完成。在阵阵快门声与震耳的掌声中,他们一面接受记者的访问。他们一面接受众人蜂拥而至的祝福。
「怎么这么多人啊?」在人群稍退,逐渐将目标移到两位主角的父亲后,罗宛龄忍不住轻声抱怨,她笑得整张脸都快僵了。
严孟寒轻柔地搂近她,让她紧绷的身子靠著自己。「再忍耐一会儿就好。」
他知道龄儿不喜欢这种场合,所以,并没有通知记者和商业人士,但,不论这件事是怎么传出去的,他都可以确定一点——绝不是严、罗两家的人,因为他们都跟跟自己一样关心龄儿。或许真是树大招风吧!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有人注意著。一位微胖、身材矮小的中年男人,带著诡谲的笑容朝他们而来。
「罗雨岳这招可真高啊!」两只狐狸眼不断在罗宛龄身上溜转著,别有含意地道:「只可惜我没有女儿,要不然……恭喜你们。」在严孟寒凌厉目光的瞪视下,他连忙闭了嘴,改口。
「谢谢。」严孟寒平淡地虚应。
罗宛龄疑惑地看著中年男子离去的身影。
「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她完全有听没有懂。
严孟寒不著痕迹地换上笑脸,低头,凝视她。
「人家是在惋惜自己没有女儿,否则非把她嫁给我不可。总而言之,就是老爸挑对了好女婿,而你……」爱怜地轻咬罗宛龄倨傲上扬的鼻尖:「则嫁对了好老公。」
罗宛龄抚著微疼的鼻子。「这么说,我是不是该感到荣幸?」
「没错,就是这个意思。」严孟寒得意得尾巴都翘起来了。
罗宛龄都还没来得及反击,便陆陆续续又有人过来向他们道贺,这会儿罗宛龄不但脸僵了,脚也开始疼了。
一阵刺痛猛然贯穿她右半身。罗宛龄下意识地捉紧严孟寒的手臂。
这突来的动作让严孟寒惊觉,侧首凝视她,关切地询问:
「脚痛了吗?」
他也不等罗宛龄回答,俐落地抱起她,毫不迟疑地走向被移到大厅角落的沙发。
「孟寒,好多人在看——」她将脸埋在严孟寒胸前,无力地道。
「管他们,要看就让他们看个够。丈夫抱自己的妻子,他们谁敢有意见?」他都快担心死了,这小妮子居然还有多余的心思顾虑这种事!
他将罗宛龄安置在沙发上,自己则紧偎著她,让她的身子靠著他的胸膛。
严孟寒眼尖地看见站在大厅另一端,正和人交谈的罗雨岳不时以关怀的眼神注视他们;严孟寒以微笑回答他,他这才安心地继续与他人对谈。
严孟寒收回视线,凝视怀中的人儿:「好点没?」
「嗯。孟寒……」听著他沉稳规律的心跳声,她低唤。
「嗯?」
「我们为什么要这么辛苦地接受那些人毫无诚意的祝福呢?」感觉好虚伪哦。
他温柔地抚著她柔顺的发丝。「这也是一种人际关系啊!」
「这样不累吗?」她不懂,明明一点交情也没有,却要装出一副像多年老友的样子。
严孟寒将她抱坐在自己腿上。「不懂没关系,等你看过这世界之后自然就会明白。」
「哦。」
「行李都整理好了吗?」该来的总是要来。
「早就整理好了,反正都只是一些日常的必需品而已。」如果有什么需要,到时候再买就好了。
「第一站是哪里?」
「香港。」
香港?!「那我……」
「不行。」他话都还没说完,就被罗宛龄给拒绝。
严孟寒的笑容褪去,不满地抗议:「我话都还没说完,你就拒绝。」
「因为我知道你打算随后跟去,所以我说不行。」看见他的笑容,她就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
正中下怀!
「后天就好。」想不到他这个商场谈判高手,居然会沦落到和自己未婚妻讨价还价的地步;要是传出去了,不笑掉人家大牙才怪。
她依然摇头。
「不行。」她轻笑著,凝视他:「孟寒,以我对你的了解,只要我答应了你一次,你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你答应要给我完全自由的。」
他无奈地叹气!
「我知道。」他这个商场悍将这回是踢到铁板了。
「还有,绝不可以拿出差当借口来找我,要不然以后我打电话给你时就不告诉你我在什么地方。」
他被威胁了!而且对方还是他的未婚妻!以往只有他威胁她的份,而今天居然突破「传统」?真是反了!
「宛龄我是你未婚夫耶。」哪有一对未婚夫妻像他们这样的?
「我知道。」她笑容如花地提醒:「可是,你答应要给我完全自由的。」
他真的被这句话给压死了。「好。」
罗宛龄迅速在严孟寒脸上一吻。「老公,你最好了。」
严孟寒温柔地回以一笑:「脚还疼不疼!」
「早就不疼了。」她确定似的任意摆动双脚给严孟寒看。
那就好。」他终于能安心了。「口渴不渴?我调杯饮料给你喝。」
「好啊。
严孟寒起身,让罗宛龄坐在沙发上,殷切地叮咛:
「乖乖坐著,不准起来,我很快回来。」
「嗯。」她听话地应诺。
得到罗宛龄的承诺后,严孟寒才放心地离开大厅;一会,他从厨房来,手中端了杯饮料,他将饮料递给她,自己则抱著她,重新入座。
罗宛龄好奇地盯著手上那杯乳黄色液体。「这杯是什么饮料?」
「蛋蜜汁。」还加了几滴白兰地。「喝喝看。」
她浅尝一小口——「味道怪怪的。」
「对一个新手来说,能调出这种成果已经算不错了。」
她微微一笑。「也对。」两、三只便将那杯「怪怪」的蛋蜜汁一饮而尽。
严孟寒接过杯子,以奇特的眼光注视她——
罗宛龄的面颊逐渐泛起红潮,她抚著自己的喉咙:「孟寒,我喉咙好烫……是因为蛋蜜汁的关系吗?」
「嗯。」他抚著她滚烫的面容。「这是我特制的蛋蜜汁,一会儿就没事了。」「我想睡了——「她双眼开始涣散。
「睡吧!」
「可是……宴会还没结束……」她的脑子也愈来愈不听使唤了。「……我还不能睡……」
「别管他们。」严孟寒在她耳畔轻道:「反正全只是些不速之客。」
严孟寒的声音有催眠效果,她的眼楮已经快睁不开了。
「孟寒,我不喜欢那个矮叔叔……他的眼神让我……很不舒服……」严孟寒唇角无声地上扬,他知道罗宛龄所指的「矮叔叔」是谁。
「我也不喜欢。」
「孟寒……」她在他怀中寻找最舒服的睡姿。
「嗯?」这小妮子酒醉时还真多话。
她满足地拱起唇瓣,无意识地呢喃著梦周公前的最后一句话:
「你真的是个好老公……」
严孟寒激动地将脸埋进她的颈项:「龄儿,我舍不得让你走的……」待他情绪稍微平缓缓,严孟寒抱起罗宛龄越过大厅,在经过严柏儒和罗雨岳两大老身边时,他细道:「爸、岳父,这儿就交给你们处理了,我跟龄儿先上楼睡了。」
「什么?!」两人的眼珠子都快掉了。「你们要一起睡!?」
「对啊。」瞧这两老惊讶得!「反正又不第一次了。」
「啊?」他们俩大受刺激。
「你们别想歪了。」他轻笑,不多作辩解,举步就要上楼,跨出一步又回头。「对了,爸,从明天开始停止和‘祈烨企业」的合作关系。」
「为什么?」他这大儿子从仪式结束就只顾著和未婚妻谈情说爱,完全疏忽了今天所有的来宾,怎么会突然说要终止和祈烨的合作关系?
「因为这间公司的董事长侮辱了我岳父和我妻子。」
严柏儒赞同地点头:「嗯。」
「那么——两位晚安。」
于是乎,严大少爷抱著喝醉酒的未婚妻回房去了——还是谁的房间?笨哦!当然是罗宛龄的房间。
严孟寒抱著她上床,从容地为她换上睡衣,自己则和衣侧躺在她身旁,撑著头,深深凝视她纯真的睡容——
答应让她独自出国到底是对,还是错?放她一个人在外面流浪教他怎么放得下心呢?
才两年的等待他就已经觉得漫长了,而今,他却还得再等两个两年!教他如何熬过这没有龄儿的四年?
好一会儿,严孟寒拥她入怀,自问:「别去了好不好?龄儿?」
他任性地低喃著,最后陪罗宛龄一起进入梦乡。
☆☆☆
「小懒猪起床了。」严孟寒低沉的嗓音轻唤著。
「嗯……」罗宛龄一个翻身,继续睡。
严孟寒宠溺地会心一笑。「再不起床,就赶不上飞机了。」
罗宛龄倏然惊醒,慌忙注视神采奕奕坐在床沿的严孟寒。
「几点了?」
「七点。」
罗宛龄放心地嘘口气——「幸好……」随即她又瞬间变了脸色,以手肘顶著严孟寒的下巴,恶声恶气:「说!你在那杯蛋蜜汁里加了什么?」
「些许的白兰地。」他老实招了。
「你明知道我是一杯即醉,醉了就睡,居然还故意在我的饮料里加白兰地?要是她睡过头了怎么办?
他轻笑握住罗宛龄那只火爆的细的手。「如果我不这么做.昨晚你会乖乖地睡觉吗?」肯定是兴奋得睡不著。
「嘿、嘿……」好一个「严神算」啊!
严孟寒轻敲她的额头。「别‘嘿’了,大家全在楼下等你了。」
「你怎么不早说!」罗宛龄看著自己一身睡衣的穿著,推著他:「你快出去,我要换衣服了。」
严孟寒那迷人的笑容笑得别有含意,却也听话地出去。
☆☆☆
在人来人往的中正国际机场,有两家人显得特别醒目,当中又有一对情侣更为引人注意。
「不可以跑,知道吗?」那对情侣中的男主角恳切叮咛著:「也不可以勉强自己走太远,脚要是不舒服就坐下来休息,千万不可以逞强,知道吗?」
「嗯。」女主角只能频频点头。
「饿的话就多吃一点,冷了记得多加件衣服……」男主角继续道。
女主角忍不住翻白眼——这些她当然知道,难不成她没神经,想饿死、冻死啊?
「要是有人向你搭讪,你别理人家,千万不可以跟陌生人走,也不可以随便拿人家的东西吃,而且……」
他真是愈说愈不像话了!
「孟寒!」罗宛龄实在是受不了了:「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我知道,我知道。」严孟寒心疼地抚著她的面容。「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什么事都要小心,知道吗?」
罗宛龄慎重地点头。「知道。」这家伙应该当她老爸才对。「孟寒,我登机的时间到了。」
「嗯。」罗宛龄才转身,严孟寒便又唤道:「龄儿?」
她百般无奈地注视他,严孟寒从皮夹掏出那张特殊名片,递给她。
「把它收好,要是遇到什么困难就到严氏的关系企业寻求帮助。」看著罗宛龄将名片放进手提袋内的小夹层。「我的照片带了吗?」
「带了。」罗宛龄还特地掏出自己的皮夹给他看。「孟寒,我真的快来不及了。」她再次提醒。
严孟寒突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拥她入怀,复上她的唇,顺便在她颈项印上离别时的最后一个吻痕。
「去吧!」他真的好舍不得。「记得打电话来哦!」
好不容易终于可以向大家道别了。
「嗯。」
罗宛龄登了机,坐在舒适的头等舱内,猛然想起:
「哎呀!忘了问孟寒,昨晚是谁帮我换睡衣的?」
算了,不用问也知道,一定是佩青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