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炽心恋 第二章

那双眸子紧随著她,几乎将她逼得室息!

曲无瑕在无垠的黑暗里狂奔,心急鼓得像是要撞破胸膛,她不敢回头,可那带著邪佞笑意的冷峻脸庞却已到了眼前……

「呀——」慌乱的惊呼在房中响起,满额冷汗的曲无瑕蓦地坐起身子,好半晌还无法从那双黑眸的梦魇中脱离。

她怎么会梦见他?曲无瑕回神抬头,立刻被强烈的恐惧紧攫住心头——这是哪儿?这房间秀丽雅致的摆设是她不曾见过的!这到底是哪儿?她一慌,下意识地揪著襟口,却发现另一项令她更为震惊的事——她的身上只著单衣!

她的嫁衣呢?要嫁到子熙表哥家的她怎么会变成这样?她找寻四周,绝望地发现这间房里根本没有其他衣物,就连被褥也见不著踪迹。她明明坐在花轿上的,怎么会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她紧咬下唇,眼泪已在眼眶中打转。

「有……有人在吗……」她迟疑地开口,完全得不到回应。「有人在吗?请回答我……」她又喊,夹杂著一丝哽咽。回应她的,只有满室的孤寂。

她无助地绞紧手指,犹豫许久,只好下床,幸好她的绣鞋置在床前。她穿上绣鞋往外走去,单衣的纯白和绣鞋的鲜红,形成强烈的对比,更提醒她眼前状况的诡谲。到了门口,只著单衣的她不敢明目张胆地走出,只敢稍稍地开门探头,门外的长廊上空无一人。「有人在吗?」她又喊了一声,依然无人回应。不得已,只好推门走出。

房外是个小小的庭园,小巧、典雅,此时满园的百花正锦簇著,可惊慌的她却无心欣赏,她见不著有人,便挪步往庭园入口的拱门走去。

一踏出拱门,一阵清爽的凉意扑面而来,曲无瑕随即睁大了眼——一片的绿水碧波呈现眼前,在日阳的照射下莹莹生辉——原来这个厢房之外全让碧水给包围!

这是怎么回事?曲无瑕脸色惨白,踉跄后退,没注意身后的门槛,一不小心就这么往后跌去。

「这么投怀送抱,是你对于借伞之恩的感激吗?」千钧一发之际,一双大手托住了她,戏谑的低笑也在耳畔响起。

这特有的低醇语音虽才听过两次,但她已深铭于心。曲无瑕蓦地回头,果然见到那双慑人魂魄的魅瞳。

不是她在幻想,她真在花轿上见到他!「你……啊!」猛然忆起自己衣衫不整,她连忙双手环胸,蹲了下来,螓首羞赧得几乎埋入胸前。

「我说过,我会来索取借伞的代价。喏,订金,不会过了十天你就忘了吧?」他略微俯身,掏出一方手绢在她面前轻扬。

曲无瑕下意识地抬头,正好迎上他居高临下的邪笑视线。一瞬间,原来慌乱的心怔住了,倏然泛上心头的百般滋味,竟夹杂著一丝不该的欣愉。她怎么能?面对这样的状况她该感到惊惧的。她连忙摇头,亦想甩落心头的莫名。「那伞是你强迫留下的,放我回去,今天是我的……」

「出嫁之日。」他眸中闪过一抹冷狠,嘴角勾起,替她接了下去。「若非如此,我又何必挑这一天来索取代价?」

这话是……什么意思?曲无瑕一凛,看著那双笑意不曾到达的冷眸,身子没来由地轻颤。

「此时的杭州城内已因曲府小姐在送嫁途中失踪一事,被曲衡闹得满城风雨。」他低笑,似自言自语的低喃,宣告的却是最骇人听闻的消息。

曲无瑕睁大了眼。天!爹和子熙表哥会是如何焦急?!「让我回去!我爹会偿付你借伞的代价的,求你让我回去……」她忘了自己的衣衫不整,急急抓住他的衣袖。

「偿付代价?」他倏地攫住她的下颌,那冷鸷的眸光让她瞬间无法动弹。「逝去的生命你要用何种代价偿付?你倒是教教我呀,曲大小姐。」嗤笑冷得像刀般,划过她的心坎。

「我……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心猛地一震,她嗫嚅,在他的逼视下双膝不自主地发软。

「曲衡把你保护得挺好,嗯?一个不知罪恶是非的千金闺秀?」他扬起冷冽的笑,加重手指的力道。「要是他知道他宝贝至极的女儿在这成亲的日子,正衣衫不整地倚在一个男人怀中,不知会做何感想?」

她甚至忘了愤怒、忘了呼痛,因他眼中明显的恨意狠狠地震住了她。爹做了什么?向来慈祥和蔼的爹怎会让他仇恨至此?一定是弄错了!

他的手陡然探入她的襟口,隔著亵衣攫起她的一只丰盈细细抚弄。「要是季家那小子看到这个画面,不知会是什么感想?」

「放开我……」她挣扎,脸瞬间胀红,羞辱的泪滑下脸庞。那日桥上的他虽邪气,却不曾可恶到这种地步。

「这样就哭了?那接下来的事你该怎么承受呢?」似惋叹,似怜惜,语调又回复那日的轻柔。

泪还在颊上,他的温柔将她的心瞬间抛高,曲无瑕还来不及调整心绪,双唇已被温暖的湿热复住——他……竟吻她!她惊讶地启唇,却反被他乘机将舌窜入,放肆地深汲她口中的甜香。探入衣内的手肆无忌惮地探索,指间隔著肚兜寻著她的蓓蕾,轻揉逗弄著,感觉她在他的撩拨下挺立。

他身上狂佞的男性气息霸道地窜入她的鼻际,引她阵阵晕眩,在他手与舌的双重诱引下,未经人事的她被点燃了内心深处的狂热火苗,她只能揪紧他胸前的衣襟,怕虚软的双腿撑不住自己。

在他的吻下,她几乎无法喘息……曲无瑕星眸微启,想找寻一丝空气,却撞上一双炯然冷静的沉眸,在他的瞳中,她看到了迷乱的自己。

他一直看著她?当她失了心神时,他一直用这种冰冷得近乎无情的眼神看她?「不!」突然生出一股力量让她推开他,直退了数步,惊慌不已地看著眼前这名冷如雕像的男子。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为何推开?我看你挺沉迷的,不是吗,‘季夫人’?」他微眯著眼,闪过一抹恶意的冷笑。

原本嫣然的丽容瞬间惨白,见他逼近,她转身急奔,想逃离令人心骇的他,然而才一迈步,就让人由身后打横抱起。「放开我!」她慌乱挣扎,却是无济于事。

「在这个地方,你能逃到哪?」他嘲讽道,转眼间两人已回到她方才离开的房里,双臂一放,将她扔至榻上,颀长的身子随之上榻,毫不费力地将她压覆在身下。

单衣的襟口已因挣扎而敞开,衣内的肚兜也已歪斜,雪白的酥胸露出大半,曲无瑕想伸手去挡,却反被他攫住双腕,固定在螓首两侧,不曾让人窥见的皙嫩毫无掩饰地在他眼前呈现。

「这雪白的肌肤——季子熙尝过吗?」他俯首贴近嗅闻,鼻际在她的雪脂凝肤上轻划而过。季子熙……这个名字提醒了她的失节,提醒了她的不贞,更提醒了她的!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终于承受不住地啜泣出声。

「问你自己,问你爹。」他冷道,对梨花带泪的她完全没有怜惜之心。

「我真的不懂……」她不住地轻泣。

「己卯年清明酉时生,是不?」

曲无瑕倏地睁大了眼。那是她的生辰啊!「你怎么知道?」

「戊申年清明酉时,我的生辰。」他眼眸微眯,轻道。

同月同日同时生,两人之间整整差七岁……曲无瑕看著他,不懂这有什么影响。「那又……如何……」

「如何?」他冷笑,语气冰寒地吐出一字一句。「当一个近乎夭折的富家千金被江湖术士断言她的生辰冲上鬼煞时,贫苦人家的孩子就活该被当作替身,让人丢弃在林野间自生自灭以来化解她缠身的鬼煞。而捍卫爱子的父母就活该被人打得半死,又因无钱延请大夫,最后依然怀恨而亡!」

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油绿的菜花田嫩黄相间,七岁的他才刚过完生日,和邻坊的孩子在田野间穿梭、玩耍,整理田地的爹娘含笑看著他们。那情景,美得像一幅画。

可当一群凶神恶煞的人闯入田间时,一切都变了,天堂瞬间变为地狱。

他们无视爹娘的阻挡,一把将他抓起,尖叫和哭嚷声不住在耳旁响起,他分不清是同伴或是爹娘的声音,只知道手被抓得好痛,他开始拼命挣扎,得到的是狠狠地一巴掌,打得他眼冒金星,头脑昏沉。

他被人扔挂在肩上,看到了爹娘好不容易理好的田埂被踢散了土泥,快要可以收成的菜花被踏烂,鲜嫩的黄被染上脏污的泥色。

爹说这些收成了以后就可以买新的种子,今年冬天就不用愁了的!他慌乱地抬头,想找爹来阻止他们,却看到方才的满足笑颜,如今因被人踹倒在地而痛苦扭曲。而娘拼命叩首,像不怕疼地敲在坚硬的泥地上,求他们放人,鲜血冒出额角,和著泥尘,晕染了一片。但他们却视若无睹,把他双手捆绑,将他扔趴在马背上。「孩子——」娘的凄厉嘶喊,像刀,凌越了所有的声音,刺入他的心。

他来不及回应,已被强行带离,地面在眼前快速掠过,无法抓持的他只能害怕地握紧双拳,深恐被摔下马背。

被浓荫遮蔽天日的深野林间是他们的目的地,他们甚至不曾替他松绑,一脚将他从马背上踹下。「别怪我们,要怪只怪你跟我们小姐同时辰生,走!」一阵马蹄奔腾后,人迹罕至的林间又回复了幽暗的寂静。

他挣扎站起,身上因拉扯和跌落而满是伤痕,看著四周,他咬牙忍著恐惧和眼泪,想找出一条回家的路。突然间,不远处响起一阵低咆声,随即身后传来一阵**声。他一回头,顿时浑身一僵——草丛间藏著一双碧绿的兽眸!

他倒抽一口气,开始没命地回身拔腿狂奔,在没有路径的林间跌撞前进,参差的枝桠划伤了他的脸,崎岖的山径绊倒了他,他好痛、他好怕,怕得几乎跑不动,但听到身后逼近的喘息声,他还是挣扎爬起,不顾一切地往前跑。

突然,脚下一空,隐藏于树丛后的悬崖让他来不及顿势,连呼救都来不及,就这么伴随著沙石滚落数十丈的崖下,昏了过去。

叫醒他的,是冰冷的大雨。

即使张开了眼,四周仍是一片黑暗,他的手还牢牢地绑在身后,根本动弹不得。饥寒和身上的剧痛将他的勇气撕裂成粉碎,七岁的他,终于忍不住地崩溃放声大哭,滂沱的雨势却将他的声音全数掩盖,整个天地只有无垠的黑暗,和无尽的雨声……

回忆使他的眼神更加冷狠。「同时辰生,遭遇却天壤之别。你说,那又如何?」

盎家千金指的是她……怎么可能?她咬唇摇头,他一定是弄错了!「我爹不会做这种残忍的事……」

「‘你爹’不会,但在其他人眼中,他只是个冷血残苛的富贾,他不是其他人的爹!」随著眼中转沉的恨意,他加重手上力道。「你说,你要如何偿付代价?」

她的手腕好痛,但罪恶感使她的心更痛,她无法为自己辩解,只是拼命摇头,眼泪像断线的珍珠不住宾落双颊。

「杀了你吗?」眼眸因思忖眯起,随即低笑。「不,那太仁慈了。」

「你想……做什么?」他轻柔的语意反比怒声咆哮更充满威胁。曲无瑕心一颤,惶恐地看著微勾唇角的他,无助地发现狂傲的令人心悸的他,同时也令人心惧。

「做什么?就像这样……」他扬起一抹邪佞的笑,唇贴上她雪白的颈项开始往下滑动,咬开她的肚兜,随著下移,将她已然坚挺的蓓蕾含入口中,用灵动的舌不住挑弄,深邃的幽眸一直紧凝著她。

「住手……」她羞愤交加,想斥责他,然而滚出喉头时却转为娇软不已的申吟。她只觉整个身子都在他唇舌吮弄下焚烧,化为无力的热流。

他将她的蓓蕾吻得挺立,修长的手指探入她的亵裤内,或轻或重地诱哄出她最深处的欲望。「曲衡会发现他保护至极的女儿身子被人玷辱;季子熙会发现他再纯洁不过的妻子在他人怀中变为婬乱的荡妇;而你……」他勾起一抹冷狠的佞笑。「将会身败名裂,而且会身不由己地爱上我这个毁灭你的人,你的心再也不会属于你自己!」

残酷复仇的乐趣,这就是她该偿付他的代价。

他恨曲衡的冷残,然而更让他恨之入骨的,却是她的出生!同时辰生,只因身份不同,他就该在七岁的稚龄尝到家破人亡的残酷?他遭临的厄劫,都是因她而起!若非她挑了这个时刻降临人世,他和她又怎么可能会产生交集?

他会让她明白,即使她的家世再如何高贵,他也会将她摧毁、贬低到比任何人都要卑微的地步。他要将因为她而降临在身上的不公,连本带利地还诸她!

「不要……」她听到他冷酷的话语,她想抗拒,可他手指与唇造成的激情却夺去她的理智,体内泛起的焦灼与空虚让她想求更多,罪恶感与快感不断强烈冲击,不知该如何是好的她开始狂乱轻泣。「求……求你……住手……」

「怕你只会求我别停手而已。」他讥诮地冷嘲。

[删除N行]

***

即使交欢的情潮已然褪去,空气中,却依然弥漫著男女欢爱的火热气息。

自后环住她的双臂将两人的距离缩到最近,她的背紧贴著他的胸膛,耳畔是他由沉重转为平顺的呼吸声。

从的迷乱中清醒,恢复理智的瞬间,曲无瑕的妍颜也迅速变为惨白。她慌乱地挣脱他的双臂,揪紧凌乱的襟口,迅速退到榻上离他最远的角落,身子无法遏止地颤抖。今天该是她的出嫁之日,可她却将身子给了另一个人!

「你怎么能……」她哑然,如此败德的作为她连说都说不出口。

他慢条斯理地系紧腰带,一脸淡然,仿佛不曾发生过任何事情。须臾,他扬起笑,挑眉看她。「经过那么多次的欢愉还有力气挣脱我的手,就一个处子而言还算不错,是适合做这事的料。」

曲无瑕惊骇掩唇,怕难以抑制的啜泣会逸出口中。他怎么能?在经历过这些后,他怎么还能说出这些残酷的话?

「哭什么?」长臂一伸,他轻易就将她刻意拉开的距离化为无形,抬起她的下颔与他平视。「还是刚刚那些不够让你满意?」

她的心口好痛,痛得她几近窒息……曲无瑕紧咬下唇,无言地任眼泪滑落。在他这样对她后,她的心里却找不到怨恨,只有对自己的悲哀……她怎能恨他?毕竟是他们曲家毁他在先啊!

「是恨我?还是想将我碎尸万段?回答!」他的手霸道地加强了手劲,不让她用沉默闪躲。

「对不起,对不起……」泪水模糊了双眼,万般纷杂的情绪,化出口中只剩下三个字,却是如何也道不尽她心中的愧歉。

没料到她会有此反应,他有些怔住,冷冽的眸光中掠过一抹失防,但只一瞬间,他的眸中又充满了复仇的阴鸷。他何必为她感到心软?即使对于这件事她并没有决定权,但若不是她和他是同个生辰,他们家就不会遇上这件事。她是一切万恶的根源,他不恨她,该恨谁?!

「就这三个字?」他冷冷嗤笑。「我爹娘的死、我所受的苦,只三个字就想一笔勾销?你果然天真哪,曲大小姐,还是该唤做季夫人?哦,不,被我这么尝过后,你可能已成不了季夫人,也可能已不愿成为季夫人。」他用指尖轻轻画过她因垂首而露出的雪白颈项,用讥诮的言词毫不留情地践踏过她方才的欢愉反应。

他要竭尽所能地伤害她,就如他当初蒙受横祸般。世上没有无辜者,有的只是弱势者,活该被强势者百般欺凌,这是他们曲家教他的道理!

「别这样……」她咬唇低泣,既是心疼他的遭遇,亦是被他冷狠的话语刺痛了心。

「这样就承受不了,那有朝一日当你爹死在你面前时,你该怎么办呢?」他的手探入她的领口,在她细嫩的肌肤轻轻抚模。无法克制的,他的眼中又染上一抹沉浓的欲望。

她倏地睁大了眼。「不!错在我,拿我抵就够了,放了我爹,求你!」无暇顾及他的挑弄,她急急抓住他的双臂。

「你的清白已毁,你拿什么抵?」他嗤笑拨开她的抓持,冷眼看著失去平衡的她仆倒。「当年我娘跪在地上拼命求情,磕得满头是血,有谁给过他们机会?」

止不住自责的泪滑下脸庞,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幸福的,没想到这些却全是建构在他人的生命上换来的。「我很抱歉……我真的不愿意……」

男子英眉微微凝敛,眼中泛过一丝连他也不自觉的思绪,他倏地站起。「这些话我会在杀了你父亲后再如数回敬。」他不再看她一眼,留下泪流不已的她往房门走去。

就在他拉开门时,突然听得「砰」地一声闷响,一回头,映入眼帘的是她正贴著墙柱缓缓滑下的纤细身子,软倒在地。

鲜红的血像染开的朱砂,沿著她圆滑的额缓缓流下,滑过她紧闭的黑色羽睫,蜿蜒出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雪白的单衣在墨绿的青花石地板上显得那么轻薄,像是转眼间就会不见了踪影……该死!他脸色大变,上前攫起已无意识的她,撕下衣袍复住她汩汩冒血的伤,迅速点了止血的穴道,提气用内力放声传了出去:「找大夫到水榭来,快!」

他不准她死,绝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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