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若慈自信的笑容只维持到走出依莲娜的房间,天知道她刚才是被什么鬼附了身,竟然给自己揽了这么大的任务,现在想后悔也来不及了。
「准备当炮灰吧!」她自嘲的一笑,正想去找威廉,却发现威廉恰好在整理依莲娜门口的盆栽。
「威廉,请问威克森先生在家吗?」虽然季若慈已经在绿园工作了一段时间,但因为这里实在大得吓人,她根本没有办法知道莱思是否在家,更别说是知道他人在哪里了。
「主人在书房。」
「请问他的书房该怎么走?」她不好意思告诉管家,她常在这里迷路。
「你只要顺著这个走道向前,在第一个转弯之处右转,然后就会进入后花园,在后花园的第二个路口左转,然后再往……」威廉比手画脚的说著。
「谢谢你。」看管家说得这么认真与仔细,季若慈实在不好意思告诉他,她已经听得脑袋打结,只好不懂装懂的点点头。
「等一下。」季若慈正想走向莱恩的书房,威廉突然叫住了她。
「有什么事吗?」
威廉犹豫了一下,「我不认为你去找主人讨论那件事是个好主意,因为主人向来不淮任何人在这个屋子里谈论……呃,那个女人的事,所以我劝你多考虑一下。」
威廉当然乐于见到小姐重展笑容,但他却怕她喜欢的伴护因而丢了工作,让她好不容易找到的笑容再度成为绝响。
「你怎么会知道我想找威克森先生谈什么事?」季若慈惊讶的问著。
威廉清了清喉咙,「这个嘛……因为你们刚才谈论的声音太大了,所以我不小心听到了。」
季若慈狐疑的望著管家,再打量著房门与盆栽的距离,实在很怀疑她跟依莲娜的讨论声可以让管家「不小心」听到。
「既然你‘不小心’听到了我们的谈话,当然知道我不得不走这一趟的原因,我知道这不会是轻松的任务,但我不能失信于依莲娜,所以也只能硬著头皮上阵了。」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不劝你了,不过我看还是由我带你到主人的书房吧!我知道你常在这里迷路。」
这下子换季若慈尴尬了,她清了清喉咙,「不用麻烦了,你刚才讲得这么仔细,我想我应该找得到,不过麻烦你借我笔跟纸好吗?」
「当然!」威廉很有效率的拿来了季若慈要的东西,接著担心的问道:「你该不会是打算如果主人拒绝你的提议,你就要当场写下辞呈吧?」
「这真是个好主意,我怎么会没想到呢!」
「啊!你……你真的……」
「我开玩笑的啦!除非是威克森先生开除了我,否则我想我不会这么快辞职。」季
若慈苦中作乐的一笑,接著认真的回答:「我只想先写一下草稿,免得被他吓得说不出话。」
「那我就放心了。」威廉松一口气的点点头,满意的离去。
季若慈东转西转的才找到莱恩的书房,忍不住暗自嘀咕:就这么几个人却住在这么大的
地方,真是一点也不经济实惠,看来祖先遗留的资产,有时反而是麻烦。
站在房门前,季若慈的手却像是有千斤重一样的举不起来。
天啊!我真的要去跟他谈吗?我看我还是识相的离开好了,她转身背对书房。
可是我怎么跟依莲娜交代呢?她又转身面对书房,只是依然没有勇气敲门。
难道我要像傻鸟一样的站在这里吗?天啊!我到底要怎么办?
季若慈心乱如麻的在书房门外徘徊,她预先拟好的稿子早就被她揉成一团,只差没被当成面包吞进肚子。
「我不管你是谁,没事的话给我滚远一点。」正因棘手的事而陷入苦思中的莱恩,差点被徘徊在门口的脚步声给弄疯了。
哇!好大的火气!莱恩像猛兽般的吼叫声,吓得季若慈的脸色更白了几分,她失神的点点头,自言自语道:「也许这是个好主意,我还是滚远一点得好。」
她实在很想听从莱恩的命令,有多远就滚多远,但她才一转身,依莲娜忧郁的神情便出现在她脑海之中,让她不得不再度转身,为了不让自己的勇气消失,她猛吸了一口气后,用力的敲了敲书房的门。
「滚!」书房的主人答案很直接,可惜他忘了注明滚出去还是滚进来,于是季若慈自己决定「滚进去」。
「我……我的天啊!」进入书房后,她直觉反应的又猛吸了一口气,迎面而来的浓烈烟味直接呛入她的气管,让她几乎窒息,原来气管就不好的她,当场剧烈的咳了起来。
莱恩横眉竖目的看著谁敢忤逆他的命令,大胆的闯进他的书房,他还来不及怒吼,只见入侵者泪眼汪汪的大咳了起来,于是顾不得追究她闯入他书房的原因,赶忙用遥控器打开了窗帘和窗户,让新鲜的空气进入室内。
他没好气的吼著:「谁让你莫名其妙的跑进来的?!」
「我……咳……咳……」季若慈根本说不出话。
他重叹了一口气,没辙的起身替她倒了一杯水。「喝点温开水。」
「谢谢你。」季若慈喝了几口温开水,再次开口时声音有些低沉,显然还没完全恢复。「天啊!这里简直像是发生火灾,你怎么有办法在这里工作呢?」
季若慈用手在自己的鼻子前挥舞著,试图让烟雾离她更远些,泪眼汪汪的她根本无法看清楚莱恩,更别说看见他怒不可遏的瞪著她了,所以才会有闲工夫开口说道:「威克森先生,你知道吸烟有害健康吗?根据统计,每年有……」
莱恩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不耐烦的打断她的长篇大论,「你打断我的工作,弄得自己狼狈不堪,为的就是想跟我讨论抽烟的坏处吗?」
莱恩当然知道吸烟对健康不好,只是抽烟可以令他的思绪更清晰,所以每当踫到解不开的问题时,他总是习惯一根接著一根的抽。
「当然不是,我只是顺便提一下。」季若慈这才想起自己的目的,也看清楚了莱恩不是很和蔼的表情,她的心情也跟著沉重了起来。前几次跟他踫面,他虽然说不上和蔼可亲,但至少没有一脸想杀人的感觉,现在她终于知道威廉跟依莲娜在担心什么了。
「你来找我有事吗?」
「不是我有事,有事的人是依莲娜。」既然现在撤退已经迟了些,季若慈干脆勇敢的面对现实。
「依莲娜怎么了?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莱恩神情紧张的问。
「看得出来你很关心她。」
「你这不是废话吗?依莲娜到底怎么了?!」莱恩无意大吼,但她实在喜欢考验他的耐心。
「她很好,另外,我的耳朵也很好,如果可以的话,你可以不必吼得这么大声。」季若慈若有其事的模了模自己的耳朵。
「我从来不吼叫!」莱恩不耐烦的吼著。
「是,你说的都对。」季若慈觉得现在还是不要跟他争辩比较好,于是她接著说道:「依莲娜的身体很健康,但心灵则不,身体的创伤虽然令人担忧,但至少它是显而易见的,可是心灵的伤却更深层而不易痊愈,如果你能用关心依莲娜身体的态度来关心她的心,我想她会过得更快乐。」
「你何不直接告诉我你的来意。」莱恩一时模不著头绪。
「依莲娜的心情很低落,因为你不让她见她的妈咪,你怎么可以对她这么残忍呢?」季若慈终于克服了自己的怯懦,一反原先的不安,而以指控与不满的表情面对莱思。
他一直以为她很柔弱,显然是他错了。很少人敢这么质疑他的行为,有勇气对他怒目相向的人更是屈指可数,他虽然佩服她的勇气,但她却触犯了他的禁忌,他不能容许任何人这么做。
「你怎么敢胆大妄为的跑来跟我谈这件事?」莱恩咬牙看著季若慈。
「我自己也很怀疑。」季若慈老实的回答。
她的回答令莱恩忍不住轻轻扬眉。
「我知道你是一个很成功的企业家,但你不能把在公司的那一套用在依莲娜身上,她是你的妹妹,也是个有感觉的个体,而不是一棵圣诞树,可以任由你决定用什么东西装饰她的人生、用什么灯饰照亮她的生命。」
「所以呢?」
「你没有权利阻止依莲娜跟她的妈妈见面,要不要见她的妈咪应该由她自己决定。」季若慈终于说出了她的结论。
「你根本不知道事情的始末,凭什么在这里大放厥词?!」莱恩怒不可遏的大吼。
奇怪!他的脾气虽然不算太好,但以前像这样大吼的机会好像不多,怎么她总是能惹他发火呢?
正常的情况之下,只要他一发火,他周遭的人便噤若寒蝉,根本不敢再有任何意见,但这个定律再一次被她打破。
「我知道的刚好比你知道我所知道的还要多一点点。」季若慈像绕口令似的说著。
「是吗?你知道了什么?」莱恩的眼楮不悦的眯著。
「我知道依莲娜的妈咪,也就是你的继母,她背叛你的父亲,与一名没没无闻的画家私奔,让绿园蒙受名誉的损失。」
「那你知道依莲娜的受伤是因为她母亲的自私、她的忧郁是因为她母亲的绝情、她的自闭是因为她母亲的残酷吗?当年她既然可以狠心的丢下受伤的依莲娜而头也不回的离开,凭什么现在又要回来见她?」
「或许她只是想弥补依莲娜,我无法猜测她的行为,虽然我并不认同她的自私行为,但既然依莲娜都可以原谅她了,你为什么不行呢?血浓于水,她们毕竟是母女呀!你硬是要依莲娜将自己的妈妈拒绝于生命中,对她是不公平的,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我想失去母亲的打击也是她变得自闭的原因之一,我好不容易才找回她的笑容,你希望它再消失吗?」季若慈感慨的叹了一口气,「仇恨永远无法化解仇恨,唯有宽恕才是唯一的解药!」
「如果现实也能像理论这么简单,那么这个世界就单纯多了。」
「我知道宽恕并不容易,但为了让依莲娜恢复笑容,你能试著去原谅她母亲的过错吗?」
「两者有什么不同吗?」
「宽恕代表著谅解与接受,而原谅则只是原谅,为了依莲娜,请你原谅依莲娜的妈妈,仁慈的让她们母女能见上一面。」
「依莲娜真的这么想跟她的妈妈见面吗?」
「嗯!绝对比你所能想像的多出好几倍。」
莱恩站起身盯著窗外,好半晌后才转身说道:「我还是无法容许她再踏进这个家,如果她想见依莲娜,只能在外面。」这是他所能做的最大妥协。
季若慈先是愣了几秒,而后才明白莱恩已经同意让依莲娜与她的妈咪见面,当下兴高采烈的大喊:「太好了,依莲娜要是知道这个消息,一定高兴得要飞起来。」
「记得替她拴上线,我可不希望她飞得太远。」连莱恩也很怀疑自己怎么会这么轻易就答应了这件事。
「我会的。」季若慈给了莱恩一个甜美的笑容。
莱恩看了竟有些失神。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吗?」
「没什么。」莱恩这才知道自己竟盯著她发呆,当下尴尬的看向别处。
「你不会后侮今天的决定的,因为我打算给你一个很大的礼物,一个你绝对会惊喜万分的礼物。」
「是吗?」莱恩实在很难想像她会给他什么天大的礼物。
「请你拭目以待!现在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给你这个礼物,不过我一定会尽速完成它。」季若慈神秘的一笑,「好了,我不打扰你工作了,我得赶紧跟依莲娜分享这个好消息。」说完,她快步走出书房。
真不知道她有什么天大的能耐,竟然说服了他。莱恩不解的摇摇头,低头继续研究新的投资方案。
「天啊!这怎么可能呢?!」原本以为经她这么一搅和,他得花更多时间才能找出解决方案,没想到问题却迎刃而解。
看来她的搅和比香烟好用。莱恩自嘲的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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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真的答应让我跟我妈咪见面?」依莲娜难以置信的看著季若慈。
「嗯!」
「真的吗?」依莲娜还是不敢相信。
「当然是真的,我怎么可能骗你呢?」
「天啊!你真是太令人惊奇了,你有魔法吗?还是你根本是天使,没有人能拒绝你的要求?你……」
「你别再说了,再说下去我可能变成八头怪兽了。」季若慈好笑的拍拍依莲娜的肩。
「但你真的是太厉害了!」
「不是我厉害,是你大哥自己想通了一切。」
「但能让我大哥改变主意的人不多。」
「可能是我的运气比较好吧!」季若慈耸了耸肩,「来吧!我们开始来练习走路吧!」
依莲娜闻言面有难色。
「我知道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但我相信只要我们持之以恒,终有实现的一天。首先你得先练习靠自己的力量站起来,我会一直陪在你身旁,来,让我们开始努力吧!」
「不用了。」依莲娜轻轻的摇头,有些罪恶的看著地板。
「难道你不想让你妈咪看到你健健康康的模样吗?你答应过我要靠自己的力量站起来的,为什么现在……」
「我说的不用是指不用练习。」
「不练习怎么可能摆脱轮椅呢?」
「其实……其实我可以走路。」依莲娜小声的说著,依然不敢抬头看季若慈。
「你可以走路?!」季若慈以为自己听错了。
「嗯!」
「难怪你腿部的肌肉依然结实而没有萎缩。」季若慈先是恍然大悟的点点头,接著不解的问道:「既然你可以走路,为什么还要依赖轮椅呢?」
「因为我……」
「为了什么呢?!」
「因为我觉得自己走路的样子好丑,我不想让别人看见,而且坐著轮椅使我有借口可以足不出户,所以……」
「你真傻!就为了这些理由,你宁愿被自己根本不需要的轮椅给囚禁住吗?」季若慈心痛的看著依莲娜。
「在没遇到你以前,我真的觉得这样比较好。」依莲娜有些忧郁的看著季若慈。
「好了,过去的种种不愉悦,让它随著轮椅的消失而消失好吗?」
「嗯!」
「来吧!」季若慈微笑的向依莲娜伸出了手,依莲娜迟疑了一下,扶著季若慈的手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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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礼的日子到了!
季若慈再次进入莱恩的书房,她还来不及开口,莱恩便促狭的说道:「真是难得,这是我第一次看你带著笑容走进我的书房。」
「你看过有人杀气腾腾的送礼的吗?」季若慈无辜的耸耸肩。
「送礼?今天是什么我忘记的节日吗?」
「嗯!今天的确是一个值得纪念的大日子,一个你毕生难忘的大日子,因为我带来了一个绝对让你惊喜的礼物。」
「我拭目以待。」莱恩两手交抱胸前,等候著。
季若慈微笑的打开了门,身著长纱洋装的依莲娜缓缓的自门外走了进来,虽然她受伤的脚使她的脚步无法轻盈自在,但这已足够让莱思难以置信了。
「天啊!依莲娜,你会走路了?!」莱恩惊讶的站了起来,实在不敢相信眼前这美好的一幕是事实。
这些年来为了让依莲娜恢复行走的能力,他不知道找了多少骨科的名医,但他们都束手无策,甚至找不出病因,而现在她却不药而愈,这怎不教他震撼呢?
「嗯!」依莲娜怯懦的点点头,小声的说道:「害大哥为我操这么多心,真是对不起。」
「傻丫头,你道什么歉呢?能看到你康复,大哥比什么都高兴。」莱恩快步的走向依莲娜,喜形于色的观看著她的脚,关心的问道:「你的脚痛不痛?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大哥别担心,我的情况很好。」莱恩的关心让依莲娜更加内疚与不安。
「天啊!你一定无法想像我有多高兴能看到你再站起来,告诉我,这个奇迹是怎么发生的?」
「我……这个……」依莲娜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能求助的看著季若慈。
季若慈想了一下后才开口回答:「当囚禁金丝雀的笼子被打开之后,它自然能自由的展翅高飞。」
季若慈的答案让莱恩扬了扬眉,目光深邃的说道:「你好像很喜欢用一些很奇怪的比喻来回答或是争辩问题,有时深奥得让人猜不透。」
「有些事情朦朦胧胧反而更美,凡事本来就不该一味去执著它的因,只要接受美好的果就行了,现在依莲娜已经再次站了起来,就像重新学会飞的小鸟,亟欲在蓝天飞翔,当下最重要的是,你该给她更多的空间,让她发掘更多自我。」
莱恩温柔的拍拍妹妹的肩膀,「依莲娜,你先出去一下,大哥有话要跟你的‘伴护’谈谈。」他特地加重了伴护两个字,希望能提醒季若慈记得自己的身分。
「大哥,爱丽儿只是想帮我,她……」
「我只是想跟她谈谈而已。」莱思安抚的拍拍依莲娜的手。
「可是……」依莲娜还是很不放心。
「没开系的。」季若慈微笑的拍拍依莲娜的肩,小声的说道:「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跟他‘谈’了,你别这么紧张。」
「嗯!」依莲娜虽然还有一点担心,但听话的走了出去。
「看来你不但成了依莲娜的保护者,还是她的‘代言人’。」莱恩眼神深邃的打量著季若慈。
「有吗?」季若慈无辜的耸耸肩,转移话题的问道:「你想跟我这个‘伴护’谈些什么呢?」她学莱恩加重了伴护两个字。
「算了!」莱恩淡淡一笑,看著季若慈,「你还是说说,你打算代替依莲娜跟我提什么事吧!」
「你怎么知道我有事要说?」季若慈略微惊讶的看著他。
「你要我给依莲娜更多的空间,不就代表你这个伴护又为依莲娜安排了什么事吗?看依莲娜一脸紧张的模样,想必这又是一个令我‘惊奇’的事了。说吧!我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你不要一副快上断头台的样子,我根本没有替依莲娜安排什么可怕的大事,只是她想到外面去学一些课程,但她似乎不知道怎么样跟你沟通,所以请我代为转达。」
莱恩皱了皱眉头,「没必要跑到外面去学,她想学什么我都可以请人回来教她。」
「要是她想学习接触人群呢?难不成你也要为她找来一大堆人在这练习吗?她好不容易才把自己从半自闭的环境中释放,你为什么一直要把她送回去呢?」
「什么意思?」
「依莲娜会走路并不是奇迹。」
「那是什么力量让她突然恢复?」
「她根本从来没有失去过行走的能力,她之所以装病,为的就是不想跟外界接触,现在她好不容易才有勇气走出去,请你不要阻止她的去路,好吗?」
「你是说,这么多年来,依莲娜一直在装病?」莱恩震惊的看著季若慈。
「嗯!」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原因有两个,一个是我刚才说过的,因为她不想跟外界接触;第二个原因则是她的脚因受伤而微跛,让她觉得自己的样子很丑,强烈的自卑让她宁愿坐轮椅。」
「天啊!我从没想过她的心灵竟然遭受这么大的刺激,我一直以为她只是比较自闭而不喜欢接触人群,我……」
「你别太自责,我知道你是太投入工作之中,所以才会忽略了一些事,也许借由这件事可以让你重新评估多年前的那段悲剧,在你眼中你的继母是个不贞的背叛者,但或许在她自己的想法中,她只是勇敢的追求真爱罢了!」
「你认为我继母的出轨是因为我父亲忽略了她?」
「我不知道是不是如此,但如果你父亲像你一样投入工作的话,我想答案是可以确定的,你知道吗?事业是男人生命中极为重要的一环,但对许多女人来说,感情远比物质更能让她们快乐。」
「你也是其中一个吗?」
「或许吧!」季若慈只是耸了耸肩,接著回到主题,「依莲娜到外面上课的事,你觉得可行吗?」
「我相信你的感觉,如果你觉得这对她比较好,那就安排吧!」莱恩再一次被季若慈说服,他暗自希望这不会变成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