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垣,你不是答应我今天下班后陪我去选焙出国用品吗?你是不是又忘了?」看著男友专注于工作的神情,汪如芳不悦的嚷著。
「如芳。」辛右垣从堆积如山的文件中抬头,愧疚的说道:「对不起,我真的忘了。」他忙得昏天暗地,哪有心思去想这些事。
「你每次都这样,好像除了工作之外,其他什么事都不重要?」汪如芳不悦的瞪了他一眼,「算了!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走吧!我们现在就出发。」
「很抱歉,如芳,你知道季叔住院了,他所有的工作都让我代理,我可能没时间陪
你去购物了。」
「只不过去买一些东西,能花你多少时间呢?」
「我忙得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了,哪里还有心思在其他的地方呢?我的工作……」
「工作,工作,你的心里永远只有工作,那我算什么?」她气呼呼的跺著脚。
「我也不想这样,可是季叔待我恩重如山,我不能辜负他对我的期望,我必须挑起一切的重担,让他能够好好的养病。」
「眼看我们出国的日子就快到了,你还这么忙碌于工作,连买个东西都没时间,到时我们怎么出发呢?你……」望著辛右垣歉然的神情,她不悦的喊道:「你该不会想取消这次的旅游吧?!」
辛右垣轻叹了一口气,放下手上的文件,抱歉的说道:「对不起!如芳,我想这次的旅行恐怕真的得取消了。」
「不,我不淮你取消,我好不容易才安排好行程,你怎么可以说取消就取消呢?」
「我也是情非得已呀!」
「情非得已?!你说得倒轻松,所有的朋友都知道我要跟你到国外玩的事,你教我怎么跟别人说呢?我不许你这么做。」
「如芳,你讲点道理好不好?我也不想失约于你,这完全是突发状况。」
「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可能取消这次的旅游,究竟是我重要还是你的工作重要,你自己作决定。」
「如芳,求你别无理取闹了好吗?」辛右垣疲惫的揉著眉心,耐心的说道:「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尽快再找时间跟你一起出国游玩,好不好?」
「你以为我会再相信你的承诺吗?万一出国前夕,那个老头子死了,那行程不是一样得取消。」
「如芳,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辛右垣不悦的看著女友。
汪如芳生气的指著他的鼻头骂道:「辛右垣,你太过分了吧!错的人明明是你,你竟敢对我这么凶,这算什么!」
「我……」辛右垣叹息的看著汪如芳,「很抱歉,我只是……」
「你什么都不用说了,反正这次的行程照常,我会在机场等你,如果那天你失约了,那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我们的关系也就到此结束。」汪如芳冷冰冰的对著辛右垣的脸,咬牙对他下最后通牒。
「如芳,你……」
「你别想再解释什么了,我绝不会改变主意,我说到做到,不信你就试看看吧!」撂下狠话后,她拿起皮包悻悻然的离去。
辛右垣无奈的看著她的背影,心中暗自盘算著:只好等她出国的那一天去帮她送行,然后请求她的原谅了。他再度收拾心情,专心的投注在工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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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了漫长的航程后,飞机终于降落在桃园中正国际机场,季若慈情绪激动的提著行李,随著人群到达了人声鼎沸的大厅,左顾右盼的找寻父亲的踪影。
「请问你是季若慈小姐吗?」辛右垣凭著季菘年给他的照片,很快找到季若慈。
「我是。」季若慈轻轻点头,好奇的看著辛右垣,轻声的问道:「请问先生是?」
「你好,我是辛右垣,我代替你父亲来接你?」辛右垣体贴的接过季若慈手上的行李。
「噢!」季若慈略微失望的点点头。
罢失去慈母的她,最需要的是父爱,她期盼了这么久的时间,原以为一下飞机就可以见到爸爸,没想到他竟没亲自来接她。
她单纯的将失望情绪表露无遗,辛右垣马上开口解释道:「你父亲原本打算亲自来接你,但几天前他突然病倒了,所以才请我来接你。」
「他病了!那他现在的情况怎么样?」季若慈忧心的问著。
辛右垣沉重的看了她一眼,避重就轻的说道:「他的情况不算太好,不过我想见到了你后,他心情一定会很好,情况自然会有所改善。」
「我现在可以先去看他吗?」季若慈楚楚可怜的看著辛右垣,他竟有些失神。
「当然可以,我现在就送你过去。」辛右垣轻轻点头,带著季若慈缓缓的往外走,很快坐上在外面等候的车。
「爸爸!」来到医院后,季若慈马上跑向父亲,紧紧的握住他的手,深怕唯一的亲人会再度离她而去。
「若慈,你来啦!」季菘年慈爱的抚弄女儿的秀发。
「嗯!」季若慈轻轻点头,忧心的问道:「你怎么会突然生病了,你的身体还好吧?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我很好,你别担心。」他安抚的拍拍女儿的手,然后转头看著辛右垣问道:「我不是让你先送她回去休息的吗?你怎么让她一下飞机就跑到医院呢?」
「她一听到你生病,就急著来看你,我不忍心拒绝她。」
季菘年慈爱的一笑,揉揉女儿的头发,「爸爸没事,你坐了那么久的飞机,一定累坏了,先回去好好休息。」
「我不要休息,我要在这里陪你。」
「傻孩子,爸爸真的没事,你别紧张兮兮的嘛!」望著女儿苍白而惊慌的脸色,季菘年的心里好舍不得。
季若慈抬头看著父亲苍白的脸色,忍不住哭了出来,紧紧抱著父亲,哭喊道:「你一定要很快好起来,我才刚刚失去妈妈,不能再失去你,我不要一个人孤零零的生活,你不可以再丢下我了。」
「可怜的孩子,你受苦了。」他怜惜的拍拍女儿的头,「你放心好了,我绝对不会让你一个人孤苦伶仃的。」
「你保证?」
「我保证。」他宠爱的拍拍季若慈的肩,「好了,傻丫头,你先回家休息吧!明天再来看爸爸,好不好?」
「我不能留下来陪你吗?」
「不行,爸爸不希望你累坏了,你要听爸爸的话。」
「噢!」季若慈乖巧的点头。
「右垣,若慈就拜托你照顾了。」
「我会的,季叔只管放心。」辛右垣微笑的点头,温柔的扶起季若慈。「走吧!我们回去了。」
「爸,再见。」季若慈乖巧的随辛右垣往外走,可是突然又回过头,从皮包中拿出了一封信,递到父亲面前。「爸,这是妈妈留给你的信。」
季菘年双手微颤的接过信,「我知道了,我等一下再看,你们赶紧回去吧!」
「嗯!」季若慈轻轻点头,随著辛右垣走出病房。
「你午餐有没有吃?」
季若慈轻轻摇头,「没有,我不饿。」
「那怎么行呢?你这么瘦骨嶙峋的,再不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恐怕大风一来就被吹走了,到时我只要在你身上绑一条线就可以放风筝了。」辛右垣知道季若慈的心情不好,故意逗她开心。
「你好夸张。」季若慈果然笑了出来。
「笑了就好,」辛右垣微笑的看著她,「走吧!我先带你去吃午餐,然后送你回家休息。」
「谢谢你。」辛右垣的温柔关怀,令季若慈感到好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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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菘年一直呆呆的注视著手上的信,却始终没有勇气打开它,他无法想像恨了他一辈子的老婆会留给他什么遗言。
急著想知道与害怕知道的情绪在他心底纠缠著,最后他双手微颤的打开了信。
菘年: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当已魂断异国,而若慈应该也回到你身旁了,很抱歉用这种方式告诉你,但我却再也找不到其他更好的方式了。
回首你我的婚姻之路,当中的点点滴滴又怎是一纸白纸所能倾诉,只是此时此刻多说也无益了,因为我们并没有让它像开始一样美好的结束,幸福只是昙花一现,这是我们所始料未及,如果我们当初便已预知了结果,那么我们会选择同样的路吗?这个问题我思索了十几年,却一直找不到答案,你呢?你的答案是什么?
你我因爱而结合,却也因爱而分离,或许是因为太爱你了,所以我把你当成了我的全世界,而当你背叛我们的爱的那一刻,我的世界就跟著毁灭了,若不是因为若慈的诞生,我想我大概找不到继续活下去的勇气吧!
写这封信给你并不是想算旧帐,只是想在自己将亡之际说出心中的话,你相信吗?在病入膏盲之际,我竞发现自己还深爱著你,只是完美无瑕的爱情观囚禁了我的灵魂,而你则被囚禁在对我的爱中,我们就这样折磨了彼此一辈子,也痛若了一辈子,这样子的爱真数人无法消受,只是……唉!
如今我们已经天人永隔,纠缠我们一生的爱恨情仇也该了结,我的枷锁己随烈焰化为蓝色的光辉,并已长埋黄土之中,我希望你能比我早一些解脱,这是我对你的最后要求,也是最深的祝福,永别了!
你的妻子
「我怎么可能得到解脱呢?除非真有来生,除非你我能重聚,而我能重新获得你的爱,否则我注定永远找不到平静?」季菘年泪流满面的紧握著妻子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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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沉重的工作压得辛右垣喘不过气,但他一个星期总会抽出两、三天的时间来看季菘年,顺道陪季若慈吃晚餐。
见季若慈没有食欲的拨弄著盘中的菜,辛右垣不由得关心的问道:「你怎么不吃?这些菜你不喜欢吗?」
「不是,我只是在担心我爸爸的身体。」季若慈轻轻摇头,接著忍不住问道:「你们都说他只是小病,为什么我却觉得他的情况越来越糟呢?他到底得到了什么病?」
「他……他只是……」
「我想知道真相。」季若慈神情坚定的看著辛右垣。
「你不要想太多了。」辛右垣安抚的说著。
「请你不要再隐瞒我,他是我的父亲,我想知道他的情况,」
辛右垣在她清纯稚嫩的脸上,看见了季菘年刚毅的影于,他重叹了一声,安慰的拥著她的肩,终于告诉她实情。
「季叔得到的是肝癌。」
「肝癌!」季若慈跳了起来,太大的冲击让她的身体虚弱的摇晃著。
「你不要太过伤心,得到肝癌不表示没希望。」虽然在这个时代,肝癌末期就像是被判了死刑,但他还是不忍心看她这么难过。
季若慈以令辛右垣惊讶的坚强看著他,问道:「我爸还有多久的时间?」
「医生说大概还有一个月。」辛右垣叹了一口气,决定不再隐瞒她。
她坚强的表情像是海中脆弱的泡沫,一下便消失无踪,想起自己又要失去一个亲人,她崩溃的哭喊道:「不,不,不会的,不可能,不可能……我爸答应我,他不会丢下我一个人的……」
「你要保重身体,你的父亲需要你。」
「不,不要,我才刚失去母亲,为什么又要让这种事发生在我身上?我不要……」成串的泪水像珍珠般从她的眼楮滚落,勾起了辛右垣满怀的怜悯之情,他没有多做考虑的将她拥入怀中。
「我很遗憾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你身上,我知道你心里一定很难受,但为了你的父亲,请你一定要坚强起来,他是那么的爱你,看到你为他伤心断肠,他一定会舍不得,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是让他安详的走完人生的最后旅程。」
「我知道,可是……可是我好想哭……」
「那就哭吧!好好的痛哭一场,然后试著坚强起来,收起所有的伤悲,好好的陪你的父亲走完人生的最后旅程。」辛右垣哽咽的说著。
于是季若慈倒在辛右垣的怀中,伤心断肠的哭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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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隐藏自己的伤心,季若慈强颜欢笑的说道:「爸,你喜欢百合花吗?它们真的很漂亮对不对?你知道吗?昨天张嫂做了她最拿手的糖醋排骨,好好吃哦!我吃了好几碗饭呢!」
「你都知道了,是不是?」季菘年心痛的看著女儿。
「知道什么?」季若慈装傻的回答,为怕泪水滚落,赶忙说道:「我去换水……」
「若慈。」季菘年叫住了女儿。
「有什么事?」季若慈不敢转身看向父亲,怕他看到她眼中的泪水。
「过来爸爸这里。」他对她张开手臂。
「等一下好吗?我先去换水。」季若慈轻轻咬唇,勇敢的将泪水锁在眼眶中。
「过来爸爸这里。」季菘年再一次说道。
「爸。」季若慈冲到父亲身旁,将脸埋在他的怀中,任由泪水浸湿父亲的胸襟。
「你都知道了,是吗?」他心痛的轻抚她的秀发。甫失去慈母的她,现在又要面对他的病危,一想到她孱弱的身体必须背负这么大的忧伤,顿时心如刀割。
「嗯!」她泣不成声的点头,尽情的发泄满腹心酸。
「我可怜的孩子。」季菘年心痛的抱著女儿,嘶哑的说道:「你是爸爸最放心不下的人,一想到自己不能陪在你身旁,不能看著你幸福快乐的过日子,我的心就好痛。」
「爸爸不会离开我的,只要你好好的听医生的话,按时接受治疗,你的身体很快就会恢复健康的。」
「爸爸也这么期盼。」明知这是不可能实现的事,他还是硬挤出微笑,抚慰她脆弱的心灵。
「会的,一定会,老天爷一定不会让若慈孤零零的独活在世上,祂不会这么残忍的,不会的。」季若慈泣不成声的说著。
「别哭,你别哭……」他心痛的安慰著女儿。面对苍天的捉弄,他同样感到心痛与无奈,这样的残酷事实加诸一个稚嫩的女孩身上,更令人心痛。
「爸爸绝不会让你孤苦伶仃的生活在世上,一定会有人代替爸爸好好的疼惜你,爸爸会替你找到的。」这样我才能瞑目。他暗想著。
季若慈泪眼婆娑的看著父亲,悟不透他的语意。
季菘年心疼的擦拭女儿脸上的泪水,慈爱的说道:「你是爸爸唯一割舍不下的牵挂,在为你找到避风港前,我绝不可能丢下你不管。」
「我只要爸爸健健康康的陪著我,其他的我什么也不要。」季若慈悲戚的说著。
「我知道,我知道。」季菘年的泪水潸然而下,他何尝不想永远陪在女儿身旁,但生死有命,纵使他一生叱咤风云,又能改变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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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叔,你的情况好一些了吗?」
「只要不再恶化就算是最好的情况了。」季菘年悲哀的一笑,一个命若游丝的人,
还论得上好或不好吗?
「若慈呢?她怎么没有在这里陪你?」
「我故意把她支开了。」
「为什么?」辛右垣好奇的问道。
「因为有些事我想跟你商量,她在反而不好谈。」
「季叔有什么事?」
「若慈已经知道我的病情。」
「对不起,季叔,因为若慈坚持知道真相,所以我无法继续对她隐瞒。」
「没关系,她早晚还是会知道,还是让她早一点面对现实吧!」季菘年悲伤的说著。辛右垣无语的看著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右垣,我从没有要求你为我做过什么事,但现在我有一件事想请求你,希望你念在我养育你多年的情分上,帮我这个忙,好吗?」
「季叔,别这么说,有什么事请你尽避说,只要能力所及,我一定会完成你的心愿。」
「我要你替我照顾若慈。」
「我会的,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
「我说的是一辈子,我要你娶她为妻,照顾她一辈子。」
「季叔,我可以照顾她,但不一定要娶她,你相信我……」
「不,只有让若慈成为你的妻子,我才能放心,你也可以顺理成章的继承我的事业。」
「可是……」
「这是我这一生最后的心愿,你不会拒绝一个爱女成痴的可怜老头吧!」
「季叔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不是你救了我,我可能还在饥寒交迫中求生存,或者早就成为孤魂野鬼,我的人生是你给我的,不管你对我有什么要求,我都没有资格拒绝你,可是……若慈嫁给我真的会幸福吗?」
「会的,只要你肯给她幸福,那么她一定会幸福,只有将她的未来交在你手上,我才能够真的放心。」
「好吧!我答应你。」辛右垣终于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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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季菘年的苦撑之下,终于盼到了亲自主持女儿的订婚大礼的日子。
原本他希望季若慈与辛右垣能赶紧完成终身大事,但因季若慈希望能有更长的时间认识彼此,折衷之下,他们决定先订婚。
尽避身体已经极度虚弱,但季菘年仍然拒绝坐在轮椅上主持大礼,让季若慈一颗心全悬挂在他身上。
「爸,你还好吧?」
「我很好,你不必担心。」他安抚的拍拍女儿的肩,微笑的说道:「能亲眼看你找到美好的归宿,对我来说比什么都重要,小小的病魔阻止不了我的。」
「我知道,可是我怕你太过劳累了,对身体不好。」
「不会的,好了,别老是苦著一张脸,今天可是你跟右垣订婚的日于,让他陪你去补妆,我去招呼一下朋友。」说完,他转身背对著女儿,这才让透彻骨髓的巨大痛楚流露在脸上。尽避他已经打了止痛针,但癌细胞依然不甘示弱的折磨著他的身体。
他知道自己的来日不多了,唯一欣慰的是在临终前女儿找到美好的归宿,总算对他的妻子有了交代,可以安心的去见她,当然,他必须先完成女儿的订婚大礼。他该再去打一剂止痛针了,他脚步踉舱的向前走。
案亲痛楚的模样并没有逃过季若慈的眼楮,若不是为了怕让父亲更难过,她早已奔向他,现在却只能眼眶湿润的站在原地,心痛的看著他虚弱的背影。
辛右垣当然也看出来了,他安慰的拍拍她的肩,温柔的说道:「你别想这么多,你是他唯一放不下心的人,你的快乐对他而言比什么事都重要,放开心胸吧,你的笑容就是最好的止痛药。」
「我知道,可是一想起爸爸的身体,我就觉得好难过,我怕他……」
「别这么悲观,人的意志力与心情往往是掌控身体的最强力量,也许因为我们的喜事,让他的心情开朗,进而战胜病魔。」
「希望如此!」明知道这是辛右垣安慰她的话,可是她的心平静了许多。
奇迹终究没有出现在季菘年身上,在季若慈与辛右垣订婚后不久,季菘年便了无牵挂的离开了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