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齿将军 第七章

他与她之间,从那天起似乎变得有些不顾一切。

不谈身分、不谈合不合适、不谈符不符合礼教,只要他怀中有她,只要她依偎著他,两人便觉得一切都已经足够。

甚至,他所以为、她所假扮的身分;那种得隐瞒的关系,反而更让他们能够享受其中的悲情和私密。

她想,或许是悲剧因素真能够将情感浓化吧!

夜晚,将军府的后院成了两人私会的地点。

夜里凉,飘著一股淡香,让人闻著闻著,就醉了。

「墙那么高,你是怎么爬进来的?」他和她坐在石椅上,指腹摩挲著他为她挂上的手炼,瞄了围墙一眼,问道。

「我可野了。」她得意地一哼,手指向那面墙。「这墙算什么,又不怎么高,一撑一翻就过来啦!」

她这还不算什么,三妹每每著男装偷跑出去玩、又不能光明正大从正门或后门走的时候,那翻墙的技术才堪称一流。

「这等事值得你得意?」

「可不是。」

他的眼神有著宠溺及无奈,轻搂过她,看进她眼里,轻叹。「到底是谁给你养成这样的怪异个性?」

她表现出来的,根本就像是个备受家中宠爱、溺爱、惯著的女孩,那副娇样,真是让人不知如何是好。

「你不喜欢吗?」她转个身,仰著头瞧他。

「你说呢?」他低声回问,忍不住低头吻住她的笑靥。

她瞪他,微噘著嘴,表达她并不满意他的回答。

「为什么总是把问题扔回来给我,真不公平。」

「你不也是?」他不介意她的娇蛮,又将她搂紧一些,道出了事实。

她笑了笑,回答他最初的问题。「我的怪异,当然是我爹、娘养出来的呀!你别以为金府的丫头就都是唯唯诺诺的模样,金府又不欺负下人。而咱们的出身也不见得多坏,好歹也是爹娘手中的宝贝,有的甚至还是大户人家的女儿,无奈为偏房所生,被大房所欺,才给赶了出来。」

他微眯眼,不太愿意相信她是这样的身世背景。「你呢?」

她站起身,抬高了手,拨弄著一旁的花花草草。

「我啊,是金夫人远房亲戚的女儿。家道中落,才会前来投靠。」她说的是珂珂的真实身世。「大姑娘待我不错呀,不会摆架子,不像某个大人。」

语毕,她给他一个俏皮的笑容。

「谁啊?」他抬头看她,虽然脸上没有笑容,但眼中蕴著笑意和难得一见的耍赖情绪。

她站到他面前,将手松开,满掌不知名的花办像雨般落在他面前,片片都像她淘气迷人的笑靥。

「不就是你吗?老冷著一张脸,像人家欠你什么似的,段爷比你和善多了。」

他抬手,猛地将她拉下,让她乖乖地待在他怀里。

他拈掉了她身上的花办,端详著。「再说一遍?我刚刚专注于这片可怜的、无辜的、被摧残的花办雨,没听清楚。」

「我说——」她附在他耳边低笑著。「段荣真是个……」

他拉开她,那抹笑还在,看著她,不可置信地扬眉。「你在我怀里提段荣?」

她依然呵呵笑著,摇首晃脑的。「是呀,人家段爷多金又英俊,咱们府里哪个丫头不是对他倾心不已?」

「你也是?」他又逼近了一些,在她面前停了下来。

她冷哼!「我能吗?你不掐死我才怪。」

他给她一个啄吻。「说得好像我是什么妖魔鬼煞,你压根就不怕我,自第一次见面,你就巴不得惹我生气似的。」

「第一次见面吗?」她偎在他怀里,歪著头想著。

他也顿了一下,脑海中马上联想到他前阵子的梦,不是怎么在意,只是淡笑回应。「难不成咱们以前见过?」

心儿头歪向另一边,又想了半晌后,才问道:「霍将军,您的马儿,是什么颜色?」

他勾玩著她的头发,轻松惬意地回答她。「是褐色鬃毛的黑马,怎么了?」

她又眯著眼,想了一会儿。「因此……在夜晚瞧它,可能是深褐色的?」

「是有这个可能。「他也眯了一下眼,点头半笑著,有些疑惑地问:「究竟怎么一回事?怎么突然问起这事?」

「总觉得……似乎曾经梦过你,在见到你之前。」

霍绍青不禁有些诧异。「若说我也梦过你许多回,在我第一次见到你之前,你信不信?」

她顿了一下,眼楮闪亮。「真的?」

「嗯!」他点头。

「信!当然信啦!」她简直要起身手舞足蹈了,像是得了什么宝贝似的那么兴奋。「所以,我们之间算是上天的安排?」

他笑了,但他只觉得自己会喜欢她,是因为她的淘气可爱。「我不相信什么上天的安排,或是什么缘分因果的。」

「为什么?」那兴奋的小脸瞬间变得黯淡,接著似乎想到了什么,有些下满地又哼了一声。「是了,我差点儿忘了,你这人好狂妄,在广延寺里高声畅谈你那无视于上天存在的言论。」

「我并不是狂妄,只是认为人在世上,若存著可以依靠他人的心理,日子一定会过得很不踏实。」他平静地解释。

她不以为然。「那当你有所得时,你难道不认为这是冥冥之中有股神秘力量,支持著、促使一切顺利无碍的进行吗?」

「至今我所得到的,一分一毫都是我努力所换来的。」

心儿盯著眼前这个固执又铁齿的男人,总觉得就算她迫使他认同了她的论调,也不过是因为他怜惜她、疼爱她罢了。

「连上天都不信,那就遑论算命测字啦!」她瞄了他一眼。

「是。」他点头。

「那意思是我不切实际、肤浅?」她抬眼瞧他,有些委屈的样子。

「每个人坚持、相信的有所不同,如此而已。」他淡然笑了。「就算我说你不切实际,你也只是会对我生气,而不会就此认定自个儿是不切实际的人吧!」

「若不是上天决定咱们得在一起,那是由谁决定的?」

他母亲相中的霍家媳妇儿,根本就不是她呀!

若她与他之间并非上天的安排,那对于这段姻缘,还有什么是她能够倚仗的?她能够相信什么呢?

现下她眼中的确只有他,心里也只有他,但……她又怎么会知道,他们合该是要在一块儿的呢?

「我吻了你,记得吗?」他笑了,抚著她的脸蛋,像是她所疑惑的是理所当然的事。「还有,你跑来找我,记得吗?」

她笑了一下,无所谓认同与否,只是觉得他那安抚劝慰的态度让她感到安心。

这个怀抱、这个人,此时此刻让她感到全然的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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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来了!他怎么又来了?我不可能再装病呀!」心儿的房里,珂珂的哀号响彻云霄。

心儿则是一派悠闲地绣著花,好生轻快地道:「这没啥不好的,你企盼的段爷不也来了吗?」

可珂珂心里就是无法这般悠闲,扑通扑通跳得可急了,别说要稳住唇边的笑容了,她差点就坐不住了!

呀,他来了,距上次分别不过才几个时辰,他又想她了?

嘻,真好,她也是。心儿暗地里高兴霍绍青来了。

「大姑娘,不要嘲笑奴婢啦!」珂珂开始在原地踏步,哭丧著脸。「您说霍大人压根儿就不喜欢我,很快就会提出一些冠冕堂皇,又不损您名节的理由退掉这门亲事是吗?」

「是呀!」心儿散漫地应著,脑中映著的是他昨夜在她耳边倾诉的话语。

「那他为何不但没有任何厌恶这门亲事的倾向,反而来得更勤了呢?」这不合理啊!苞大姑娘说的不一样啊!

「可能是爱上你了吧?」金心儿淡笑著,同小南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若让珂珂知道她和霍绍青两人陷入浓情蜜意中,他来金府作客,其实意图并不是探望他未过门的妻子,不知珂珂会做何感想?

应会马上眉开眼笑地变回丫头身分,不愿意再出去面对霍绍青了吧?

可若告诉珂珂有关她和霍绍青的事情,她势必得将实情完全道出,那意味著:她得「顺便」告诉她,霍绍青母亲看上的其实就是她,那会让她更为惊吓吧!

因此,她什么都不能让珂珂知道,毕竟至今她还厘不出一个头绪、想不出任何两全其美的法子。

她现在很快乐,不希望为了这等事心烦。

珂珂吓得怏要哭出来,脸色都发白了。「大姑娘,您别跟奴婢匪这玩笑,奴婢胆子小,禁不住吓。」

「哎,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那个人深沉得很,很难模清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心儿挥著手,随口掰了个理由。

「大姑娘,您怎么能够这般悠哉呀?若他执意不肯退婚,到时上红轿的可是您呀!」珂珂轻嚷著。「要不,您干脆同他说明白,告诉他您就是金心儿本尊。」

她不是没有考虑过要告诉他,只是,每每一想起她不是被看中意的霍家媳妇人选,便满心的委屈和不知所措。

或许,她是沉醉在霍绍青「你我就是看对眼了,我们就是要在一起,谁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的蛮横态度中,无法自拔也不愿离开吧?

至少从他的态度中,她能够感受到他的专情和认真,也可以暂时忘却那些恼人的琐事。

唉,该怎么办呢?她能否继续沉醉在两人的小小柄度,沉醉在那院子里、月光下的低沉嗓音,以及他温暖的怀抱中,永远别醒来?

唉,她也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叹息,是蕴藏著满溢的聿福抑或是浅浅的忧愁。

「大姑娘,您别再边笑边叹气了啦!」

打从珂珂进金府以来,就一直感到有幸能成为金府的丫头,大姑娘虽然骄横了点,但待她们很好;不像张府、王府的丫头,只要王子不顺心,就变成了出气包。

相较之下,她实在是幸运太多了。

可近来,她逐渐有误上贼船的感觉。

难道这几年大姑娘把她养得白白胖胖的,就是要找机会把她送进熊怪的嘴里引「是是是。」金心儿让步了,觉得自己已占了大便宜,不该让珂珂再这样茫然惊恐下去。

她站起身,抬手搭住珂珂的肩。「别担心,有我在不是吗?」

「要是姑奶奶留他用晚膳怎办?我不想同他一起吃饭呀!」

「要不……」心儿眯了一下眼,认真想了起来。

小南在这时惊呼,手直直地指向心儿嚷道:「大姑娘,您您您!您那眯眼的模样,跟霍大人可真是如出一辙呀!」心儿明显地一顿。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的小南,和怕受连带责罚的珂珂,吓得差点没又跪了下来。

「我啥都没听到。」心儿「宽宏大量」地道。

「大姑娘,奴婢不是有意的。」小南抖著声音请罪。

「当然不是。」心儿维持著一贯的冰冷语气,内心却在欢欣尖叫。

她像他耶!

「我本来想说你惨了。」珂珂小声地对小南道。

「是啊,我也这样认为。大姑娘最近心情特别好!」小南掌心贴著胸口,小声地道。

「我想到了。」心儿收起狂喜,接续方才的话题。「你可以假装昏厥过去,这样就算他留下来了,也不会影响到你。」

「好、好主意耶!不愧是大姑娘!」

受到这样的「崇敬」,心儿不禁干笑著,然后,看著珂珂眼中流露出像是见著救星般的闪亮眼神,不禁抚了一下自己的手炼,罪恶感满满地涌上她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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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儿跟在珂珂身后,轻巧地进入前厅,一步一步前进,心也越跳越快。

她略抬眼瞧他,像是不经意一般;而他也正将视线对上,一脸平静的样子。

怦怦!心儿像是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她不得不由衷佩服霍绍青那八风吹不动的面皮,竟然像一丁点事都没有一般的平静,外人再怎么精明也看不出他对她有什么不同。

可她不禁想著:他是不是也跟她一样兴奋呀?他的内心是不是也同她一般跳个不停呀?

「心儿,快来,你让客人们久等了。」芸姑奶奶招著手。「段爷正在给我们说有趣的事呢!」

「嗳。」

珂珂坐了下来,心儿则是安分地立于她身后,垂著头,眼楮直往霍绍青那儿瞧玄。

最先开口的当然是段荣,珂珂那双理当病恹恹的眼楮,也闪烁著崇拜爱慕的光芒。

「绍青已经不算是客人了吧!」段荣轻笑著,注视霍绍青那微不可察的表情,感到有趣极了。

这绍青也未免太不够朋友了,那迷人的小丫鬟是他为他「引进门」的哪!他却不告诉他任何细节,每回他想问些他们之间的事,绍青只会用冷淡的眼神、没有任何起伏的表情对著他。

哼,他岂会不知道绍青和那丫鬟之间的事呢?他知道的还不只这些呢!

心儿没多想,她的眼神胶著在霍绍青手上,那只手正轻触著一只茶盏,无意识地在杯口画圈,来来回回……

怦怦!怦怦!

呜!她终于有点了解珂珂的感受了,那种坐立难安的感受。

虽然她们所煎熬的是两码子事,但都是难耐的煎熬。

天啊!她满脑子都是他抱紧她,在她耳边轻语的那些幽会的夜晚。

她好想就这么冲进他手臂环起的天地中,然后让他用那一向冷漠却不吝给予她温柔的眼楮静静地瞧著,然后、然后给她无数个吻……

唉!

经过了一番挣扎,珂珂终于鼓起勇气正视段荣的眼楮,问了句话。

「段爷去过这么多地方呀,哪儿是你觉得最美的地方?」

「什么地方呀……」段荣想了一下。

而金心儿也就听到这儿为止,接下来的她便聋了,因为霍绍青在大伙的目光都集中在段荣身上时,很刻意、很暧昧地瞟了她一眼,像是要她将方才想的那些事情再重新想过一遍。

怦怦怦!怦怦怦!

呜呜,她的心跳怎么会变成这样啦,她真没用。

心儿持续失聪中,持续在自个儿想像的天地中旋转,那天地里只有他和她,直到芸姑奶奶说出了关键的一句话,她才回过神。

「我已吩咐厨房准备好碎玉羹,还有一些小菜,两位若不嫌弃,请留下来用晚膳吧!」

珂珂如预期中晃了一下。

「大姑娘,您没事吧?」小南语带担忧地问。

「没什么,只是有些头晕。」珂珂微抚了一下额头,摇了摇手,用飘忽的声音回答。

「大姑娘八成是因为霍大人和段爷来了,太兴奋了。」小南在一旁笑著,不让珂珂「逃难」的意图十分明显。

「你不舒服吗?」对于「体弱多病」珂珂是否该回房休息一向不表示意见,甚至希望她留下来的芸姑奶奶却突然「转性」了,提议道:「那心儿要不要先回房休息?」

「呃?」还没有以昏倒戏码相逼的珂珂愣了一下,几乎可说是狂喜不已,完全没料到这次竟然会这般「顺遂」逃过,但仍不忘维持她虚弱的音调。「那……那真对不住,我先回房了。」

接著她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而心儿和小南则跟在后头。

「还好吗?」霍绍青也起身,对芸姑奶奶道:「若在回房的途中晕倒了,两个丫头是抬不动的。」

「这、这……」珂珂迟疑著,但芸姑奶奶终于「恢复正常」地打断她。「那就有劳了。」

目送四人离开,前厅只剩下芸姑奶奶和段荣,两人交换了一个狡黠的眼神和愉快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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