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不经心的逗著竹篓里的斗鸡,秦舞阳从来没有这么心烦过,连她最爱的赌都提不起劲来……唉!
为何她的心如此郁闷不快?终于可以义无反顾的离开,她应该松了一口气,因为她不用再犹豫不定……是啊,她表面上虽然满不在乎,可事实上她对他终究不舍,他早就霸道的将她紧紧抓住了。
她可以找王妃帮忙,然后轻轻松松的走人,然而,现下她却只是坐在这儿难过,她究竟在想什么?
「小姐!」雅喜惊吓的叫声打断她的思绪,她抬头迎视眼前的不速之客。
「雅喜,这位就是朝阳吗?」毫不避讳自己的好奇目光,安和堂而皇之的打量著秦舞阳。
「是。」雅喜如临大敌的挡在秦舞阳前面。之前因为她忘了把朝阳姑娘见过王妃的事告诉小王爷,小王爷差点赏她一顿鞭子,多亏鲁宾里求情,经过那次教训,她可不敢再掉以轻心。
「细娘!」对眼前的绝世红颜,安和忍不住在心里发出赞叹。这个姑娘实在是太美了,莲芳说错了,她并不娇弱,而是娇艳,难怪她唤朝阳,她就有如朝阳一般灿烂夺目,这样的姑娘连她自己都会失神,何况是喀儿哥哥。
秦舞阳悄悄的拉了一下雅喜的衣袖。这是什么意思?
「细娘是我们契丹人对盖世美女的赞词。」雅喜小小声的解释。
闻言,她赶紧回以灿烂的一笑,她一向乐于接受人家的赞美,因为事实如此。
「我是安和,我可以坐下来跟你聊聊吗?」
安和?她怎么觉得这名字好熟悉……等等,不就是那天夜里的姑娘吗?
「姑娘请坐。」秦舞阳优雅有礼的起身道。
坐了下来,安和转头对雅喜吩咐,「你去帮我们准备热和点心好吗?」
「这……是。」虽然不放心,可是身为奴婢,雅喜还是得服从命令。也好,她可以趁这个机会去通报小王爷。
看著不安的频频回首的雅喜,安和好笑的道:「雅喜好像很紧张。」
坦率的一笑,秦舞阳自知没什么耐性,直言道来,「姑娘支开雅喜想必有话告诉朝阳。」
「听说喀儿哥哥带了一个很漂亮的姑娘回来,我实在太好奇了,就忍不住跑过来,若是打扰到你,你可别见怪。」原本是要等莲芳带她来,可是一直苦无机会跟莲芳单独相处,她等不及,干脆自个儿先来了。
「朝阳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女子,不值得姑娘如此看重。」若她清得没错,这位安和想必就是耶律喀的未婚妻子。
「喀儿哥哥不会对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动心。」以前,她一直不愿意深思喀儿哥哥是否爱她,对她而言,能够嫁给他已经很幸福了,如今,喀儿哥哥给了她机会思考,也许他是无意的,毕竟爱上一个人是没有道理可言,喀儿哥哥大概也想不到南下寻亲竟会遇见意中人,所以,她并不怨他。
她扪心自问,她真的爱他吗?说真的,她此刻是六神无主,找不到真正的解答,可她知道,她不能失去瑾儿哥哥。
「小王爷也许一时瞎了眼,错把石头当美玉。」
「不,喀儿哥哥绝对不是个胡涂人。」
「姑娘对小王爷似乎知之甚深。」
「我爹在朝为官,我们两家常有往来。」
「小王爷不是个容易亲近的人,姑娘却能够如此了解他,可见姑娘对他的用情之深。」
「喀儿哥哥或许不好亲近,可是他从来不掩饰自己的喜怒,他是最容易了解的人。」虽然喀儿哥哥总是忙著,没有空闲理会她,可是待她一直很客气、很友善,所以她不像一般人总是对他心存畏惧,当然也就看得清楚他的性子。
「姑娘很喜欢小王爷?」
皱了皱鼻子,安和率直的道:「你就别姑娘、姑娘的喊我,听起怪别扭,直接叫我安和。」
「安和。」虽然她的存在令自己难过,可是她喜欢这个率真的大辽女子。
满意的点点头,安和又回到前面的问题,「我当然喜欢喀儿哥哥,他是个很出色的男子,你说是不是?」
顿了一下,秦舞阳百般不愿的点头同意,可是,她还是忍不住愤愤不平的补上一句,「不过,他实在可恶透了!」
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安和饶富兴味的看著她。
「你笑什么?」虽然她笑起来很甜,可是秦舞阳却觉得毛毛的,很不自在。
「你很喜欢……不,应该说你很爱喀儿哥哥。」
瞪大眼楮,秦舞阳再也顾不得形象的大呼小叫,「你别胡说八道,我又不是发疯了,我才不会爱上那个可恶卑鄙的小人!」
「那你又何必急于澄清?」安和笑嘻嘻的挑了挑眉。
「我……」
「因为我说中你的心事。」
「我……你究竟想证明什么?我爱他对你有什么好处?」秦舞阳气恼的嘟起了嘴巴。
沉默了下来,安和显然被这个问题给困住了,按理,证明朝阳对喀儿哥哥的感情,只会令她更加困扰难为,可是,她却完全没想到这些。
「你怎么不说了?」
「我很崇拜喀儿哥哥,我也相信自己很爱他,可是一夕之间全定了样,有些事我已经搞胡涂了。」
虽然很清楚改变安和的转捩点应该就是那一夜,秦舞阳却不愿意点破。她也许还很困惑,当一个人对自己坚定的信念起了动摇,其彷徨和无助可想而知。
「你和喀儿哥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多谢你的好意,我和他的恩恩怨怨恐怕不是你能了解。」
「不管如何,我很想跟你成为朋友,你愿意吗?」
「当然。」秦舞阳欣然的伸出手。
得到雅喜传来的消息,耶律喀的情绪就处在忐忑不安的状态下。安和究竟想干什么?她对朝阳说了什么?她若敢对朝阳不利,就别怪他无情,可是出乎他意料的,朝阳竟然笑嘻嘻的哼著小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的心情很好。」他仔细打量她脸上的表情,想看出其中有没有一丝丝的装模作样。
点了点头,她愉悦的宣布,「我交到了一个好朋友。」
「好朋友?」他突然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就是安和啊!」她天真的表情好像不知道安相与他的关系。
闻言一惊,耶律喀顿时显得手足无措。
「你不是认识安和吗?」她笑盈盈的瞅著他,她就知道,老天爷总有一天会站在她这边,这会儿换她「耀武扬威I了吧!
「安和……当然。」真想不到,他竟然也有如此困窘的时候。
偏著头看他,她不解的问:「你怎么没跟安和对上眼?」
「我……安和像妹妹。」事实如此,可是他却说得很不安,难道安和没表明自己的身分吗?她找上朝阳究竟打什么主意?他只记得安和擅长骑马射箭,有一身好武艺,她为人如何,他还真是一知半解。
「你真是瞎了眼,像安和那样文武兼备的姑娘,世上能有几个,你竟然不懂得好好珍惜。」
她就这么巴不得把他推给别人吗?懊恼的皱起眉头,耶律喀好郁闷的说:「我是瞎了眼,才会爱上你这个死没良心的小东西!」
这算什么表白?可是,她觉得脸儿热呼呼的,心儿跳得好快……甩了甩头,不行,她怎么可以如此轻易的受他迷惑?
下巴微扬,她没好气的道:「我可没招惹你这个小王爷。」
「还说没有,当初若非你撞上我,我也不会为你魂牵梦萦。」
「我……你自个儿心术不正,别把错误往我身上栽。」
「对,我心术不正,可是谁要你如此令人迷恋?」
「我……」老天爷,他们这会儿在闹什么?
「你无话可说了吧!」
撇开头,她不想跟一个「蛮子」说话,就是对的也会被他说成错的,真是有理说不清!
清了清喉咙,他忍不住又绕回原点,「关于安和……」
「你认为我和安和结为异姓姊妹好吗?」见他神色丕变,她的笑容更加无邪灿烂,「不过,这是我的意思,就不知道安和是否愿意?」
一时心急,他话不经大脑便脱口而出,「不成!」
挑了挑眉,她等著他进一步提出解释。
「你……你出身卑微,怎能跟安和结拜?」
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秦舞阳实在火大,「我不是潇香阁的姑娘,我是扬州知府秦梦天的女儿秦舞阳,人称扬州第一美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你若不信,可以派人前去扬州查证,就是不准再污辱我的出身!」
「我说错了,你别生气。」
「为何不相信我说的话?」
「信也好,不信也罢,那又如何?」
她懂了,其实他并非不相信,而是故意选择不相信,否则他恐怕要落个强抢黄花闺女的罪名,他是何等的尊贵,岂容自个儿沦为「强盗」之列?
「你等著瞧,我爹一定会想法子找到我。」
「若你爹真的找上门,我任你处置。」
「小王爷说话算话?」
「当然,老天爷作证,我若敢不从,天打雷劈。」
她满意的笑了。他当真落在她手上,她绝对教他永生生难忘」。
见她开心,耶律喀也开心,总算让她把安和抛到脑后了。
听见外头传来一阵闹烘烘的声音,萧蓉不由得放下手中的笔,起身走到窗边往外眺望,「莲芳,你可有发现近日府里人人精神抖擞?」
迟疑了一下,莲芳还是点头,「这都是因为朝阳姑娘的关系。」
一扯上秦舞阳,萧蓉不知不觉聚精会神了起来,「这与她有何关系?」
「她……聚赌。」莲芳也不想告状,可是对主子的忠心又不允许她知情不报。
「聚赌?」
「听说已经得到小王爷的许可。」
出乎意料的,萧蓉竟然笑了,「这个丫头真是有趣极了。」
「王妃不反对?」难怪莲芳感到惊讶,萧蓉是个非常刚正的人,赌钱毕竟不是一件好事。
「她可有惹出麻烦?」
摇了摇头,莲芳把得到的消息详细道来,「听人提起,她订了一套规矩,每天只玩三场,每个人一次出手最多不能超过十个铜钱,据说,府里的奴仆全都赌输过钱,可是每个人都很开心。」
想著秦舞阳的气质丰采,萧蓉说出自己的感觉,「她有一种与生俱来的魅力,谁见了都会忍不住喜爱她。」
「她的确很特别。」
讶异的扬起眉,萧蓉笑道:「我遗是第一次听见你夸赞一个人。」
腼腆的一笑,莲芳很实在的提醒,「可惜她出身青楼。」
一声叹息,萧蓉觉得很不舍,:逗样的姑娘怎会是个青楼女子?她若出身于好人家,我说什么也会想法子成全她和喀儿。」
这时,守候在门外的奴婢走了进来,「王妃,安和小姐求见。」
「快请。」萧蓉转身走到椅子坐下,此时安和已经走了进来。
「安和见过王妃。」安和恭敬的行了一个礼。
「别多礼了,快过来坐吧!」
「是。」安和在萧蓉身边坐了下来。
「你来得正巧,我已经挑好了黄道吉日准备让你和喀儿完婚。」这些天她想了又想,她还是尽早把这门婚事了结比较妥当,喀儿近日天天进宫陪皇上,忙得没时间处理这事,可是一旦给了他机会行动,他必定会使出什么花招。
再者,她实在喜欢朝阳,她真担心自个儿念头会动摇,所以婚事不能再拖了,反正她答应喀儿的一个月期限也快到了。
迟疑了半晌,安和有些不知所措,「喀儿哥哥知道了吗?」
「他很快就会知道了,婚期因为他而延迟过一次,他不会有意见的。」
咬了咬下唇,她欲言又止,「王妃,安和……」
「你有话直说。」
「我见过朝阳了。」
「我原来不想令你担心,想不到你还是知道了。」
「喀儿哥哥若是很爱朝阳,我想成全他们。」
握住她的手,萧蓉安抚道:「我知道你心地善良,可是喀儿是你的夫君,这是无法改变的事情。」
「我……」她如何说出口,她的心已经被瑾儿哥哥给偷走了?这些天,她想了好多,也许她曾经爱过喀儿哥哥,然而长期以来,陪伴在她身边、带给她欢乐、惹她不开心的人都是瑾儿哥哥,他早已不知不觉地渗入她的生命,她只是一直没有察觉,可是,王妃能够明白吗?她毕竟是喀儿哥哥的未婚妻子,王妃若因此误解她背著喀儿哥哥勾搭瑾儿哥哥,她将来如何自处?
「喀儿只是一时迷惑,成了亲,他就会安定下来,大不了,你就答应让他纳朝阳为妾,他一定很感动,以后就会更加疼爱你。」
「这……」
「我知道这令你为难,你用不著放在心上。」
「不是,喀儿哥哥怎么说,我就怎么做,我没主意。」
「安和,你真是个了不起的姑娘。」真是太好了,安和已经做出让步,喀儿就再也没有理由讨价还价。
老天爷,这可怎么办?安和暗自一叹。
得知耶律喀的未婚妻子是安和,秦舞阳可以说是松了一口气,她相信这门亲事迟早会告吹,她也就不急著走人,不,该说她已经打消离开这儿的念头,她好像爱上那个卑鄙的小人……
罢了,她难道连自个儿都要欺骗吗?不是好像,而是无可救药的爱上他,安和都把她看透了,她再当只缩头乌龟、自欺欺人,岂不是很可笑?她不希望等真的离开这儿,才发现带走的不过是躯壳,她的心已经遗落在此。
这是缘分,也是命运,耶律喀对她的情爱太过强烈,她注定要沉沦其中不能自拔。
有了这样的认知,她又回复在扬州时的生活,每天开开心心的过日子,不过,她的自以为是很快就被萧蓉的出现给破坏了。
「不知王妃驾临有何指教?」无事不登三宝殴,王妃当然不可能无缘无故跑来这儿找她话家常。
「你坐下来,我们聊聊。」
「是。」秦舞阳优雅的坐了下来。其实经过一次的较量,她已经发现萧蓉是一个擅于「循序渐进」的高手,虽然她的性子很急躁,最受不了人家拐弯抹角,不过面对挑战的时候,她的演技可以发挥到最高点。
喝了雅喜奉上来的茶水,萧蓉立刻像在聊天似的问:「你府上有什么人?」
「朝阳还有爹亲。」
「我可以派人把他接来这儿。」
「朝阳的爹有职责在身,恐怕不便前来。」
「你难道不想他吗?」
「想,朝阳会自个儿走回去见他。」
「你真的想离开喀儿吗?」
很好,看样子有点进入主题了,秦舞阳直截了当的说出自己的意思,「除非八人大轿迎进门,否则朝阳不会待在小王爷身边。」
「好大的口气!」萧蓉下怒反笑,她喜欢这个丫头高傲的脾性。
「朝阳值得。」
沉默了半晌,萧蓉终于说出来意,「我是来告诉你,喀儿就要成亲了。」
若非早就猜到王妃的出现不会有好事,她恐怕会受不了打击而昏倒,事情不该如此,耶律喀要娶的人是她……她终于承认,她有多想为他戴上凤冠、穿上霞帔,如今是否太迟了?不,别慌,她应该相信这不是出于耶律喀的意思。
深吸了口气,秦舞阳稳住激动的情绪,「小王爷知道了吗?」
「我已经挑好黄道吉日,他很快就会知道。」
「恭喜王妃。」
挑了挑眉,萧蓉好奇的一问:「为何恭喜我?」
「王妃难道不是这门亲事中最开心的人吗?
顿了一下,萧蓉的眼神转为锐利,「何来此言?」
「这是朝阳自个儿的感觉,不值得王妃放在心上,王妃只要关心愿望是否达成,他人的感受又有何重要?」
「我像是如此无情不讲理的人吗?」
摇摇头,秦舞阳真心诚意的说:「朝阳并非多事之人,不想给王妃添难处。」
「何来的难处?」
「王妃何必问朝阳,王妃不也像朝阳一样,有眼有心可以瞧吗?」
再次沉默下来,萧蓉知道她话藏玄机,她在暗示一个自己不愿意面对的真相,那会是什么?
「朝阳说话老是不经脑子,若有得罪之处,还望王妃见谅。」秦舞阳知道自己做了一件十分莽撞的事,她无权道出安和的秘密,安和心里究竟如何盘算,她并不知晓,不过,她实在控制不住自己。
「不,你倒是提醒了我一件事,我一直都是一意孤行。」
「朝阳没有责难的意思,天下父母心,谁也免不了将心愿转移给最深爱的孩子,我爹就常说,他不要朝阳嫁给王亲国戚,只求朝阳嫁个聪明能干的夫君。」
「你有一个好爹,可是他为何让你沦落青楼?」
「这要怪朝阳一时玩兴,我爹什么都不知道。」
「可以告诉我吗?」
「事情已过,朝阳不想再提起。」
「你不想说,我也不勉强你。」萧蓉随即站起身,「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自个儿看著办吧!」
送走她,秦舞阳虚软的跌坐在椅子上。老天爷似乎很喜欢跟她过不去,当她好不容易接受命运安排,决定留在这儿好好过日子,却发现并非事事由她……
对了,雅喜说耶律喀最近忙著进宫陪皇上,王妃想必是利用他此刻无暇他顾,赶紧把婚礼筹备好,待耶律喀得知此事,他就是不想娶也不成,不,她秦舞阳绝不会轻易认输,她绝不会让王妃称心如意,等著瞧吧!
棒著一道门,耶律喀方才知道咫尺天涯是怎样的一种心境。
最近皇上老是抓著他大谈治国之道,虽然军权至今还掌握在太后手上,可是皇上总觉得应该随时准备好自己,他也不忍心泼皇上冷水。
末辽至今未能和平相处一直是太后心中的大石,只要宋辽议和未成,太后就不会功成身退,告别摄政生涯,再说皇上还年轻,玩性还在,勤政爱民的太后又岂会草率的将国家交给皇上?
岂知,就在他忙于应付皇上之际,娘却在背地里著手准备办喜事,完全不遵守他们之间的约定,这还不打紧,她竟然要朝阳当他的妾,朝阳怎么受得了!
若非安和出现在朝阳面前,他担心安和会惹出麻烦,于是交代雅喜耳朵尖一点,无论听到什么,懂或不懂都得牢牢记在脑子,并向他报告,否则大婚之日到了,他很可能还被蒙在鼓里。
「朝阳,你开门好吗?」从强硬到请求,耶律喀试著用各种法子逼她开门,生怕她把自己关在里头不吃不喝,弄坏身子。
「不开!」秦舞阳很有个性的隔著房门大吼。
「我不会成亲。」
「你要娶几个妻子都与我无关!」
「是吗?那你何必生这么大的气?」
「谁说我生气?」
「不生气为何把自个儿关在房里?」
「我高兴,我就是要上吊自尽,那也是我的事,你管不著。」
虽然她的口气没有一丝丝认真的成分,吐出的话却仍令耶律喀胆战心惊,他不禁冷硬的提出警告,「你若敢伤自己一根寒毛,我不会放过你!」
「你以为我会为你这个可恶、卑鄙的小人想不开吗?」嗤之以鼻的一哼,她冷冷的补上一句,「你少臭美了!」
得到她的保证,他紧绷的情绪缓和了下来,转身背靠著房门,沉静了片刻,他转而柔情似水的问:「朝阳,你知道当初我是如何瞧出蒙著脸的你就是女扮男装的你吗?」
突然提起这事,他在玩什么把戏?咬了咬下唇,她却忍不住好奇的反问:「你是怎么看出来?」
「你有一双媚人心魂的眼楮。」
「就这样?」
「因为你的眼楮,我差一点以为自个儿有断袖之癖。」
「你别把自个儿的心术不正推到我头上来。」
沉默了半晌,耶律喀深情的道来,「朝阳,你将是我唯一的妻子。」
「甜言蜜语谁不会说,你就是说破嘴我也不信。」话虽如此,她唇边却漾著甜蛋的笑意。
「你总不能把自个儿关在房里一辈子吧!」
「这你用不著担心,等你成亲那天,我一定会开门亲自向你道贺。」
「绝对不会有那么一天。」
仿佛没听见他的保证,秦舞阳迳自哀怨的又说:「不过,我也许支撑不到那天就饿昏了,恐怕不能当面恭喜你,还望你多多包涵。」
闻言更是心急,他蛮横的命令,「你可以跟我生气,就是不可以跟自个儿的身子过不去。」
「不希望我饿死,你就派人送我回扬州啊!」
「你别想。」
「那你可以滚了!」
叹了声气,耶律喀无奈的道:「明儿个一早我再过来。」
「我管不住你的脚,你爱来就来,可是没用的,我誓死也不当人家的妾。」
「记住,你只会是我的妻子,时候不早了,你歇著吧!」
听著他渐行渐远的脚步,秦舞阳忍俊不住的笑出声。吓坏他了吧!这么一来正好,这下子有得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