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定佳人香 第五章

一张张薄饼烙好俊,袁咚咚又把已经切好的肉丝、冬笋丝、蘑菇丝和蔬菜等放进油锅,快速炒熟起锅。

霎时,麦芽粥的清香混合著大麦饼的面香及炒菜的油香弥漫了整个厨房,引得所有人都口水直流,食欲大振。

「我要吃这个!」袁咚咚将炒好的菜夹在又薄又大的饼子里卷起,再放在盘子里端上桌时,元申立刻抓起了一个,他的妹妹也不示弱,为他们端来麦芽粥的丁妈高兴得直笑。

烙饼本是寻常食物,可是经由袁咚咚的手却有了奇特的滋味。那面柔中带劲,饼色黄而不焦,口感极好,再夹卷著菜一起吃,更增添了无穷美味。

一碗麦芽粥配著香脆又够劲道的煎饼,不仅孩子们喜欢吃,就是丁妈和其他厨娘们也都吃得赞不绝口,丁妈还特意将丁伯也拉到这儿来用午膳。

就这样,入焦府的第一个上午,袁咚咚以她的厨艺和耐心,征服了两个孩子的胃,也赢得了其他人的尊敬和喜爱,他们都成了她最忠实的食客和美食捍卫者。

「咚咚姊姊,我吃不下了,可是等会儿我还要吃。」肚皮吃得圆滚滚的元欣靠在椅子上宣布。她叛逆的小扮哥虽然什么都没说,但目光中有著与她一样的期待。

「可以,这间厨房会一直开著,我就在这里,你们什么时候饿了,就来找我,我给你们做好吃的。」

「那我呢?」

在两个孩子快乐的欢呼中,焦元广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听到她对弟弟、妹妹说的话,他深受感动,可惜她的热情不是对他的。

「你吗?」袁咚咚看到他,立刻想起他的欺骗和贬辱,当即冷冷地说:「大少爷还是另寻佳肴吧!」

才与她的视线相接,焦元广就看出她眼里冒出的火光。他不知道自己又是哪里惹她不高兴了,只看出她正打算在他们之间挑起一场口舌之战。不过他现在没那个心情,香喷喷的食物引发了他的食欲,等他享受完美食后,他会对她的态度严加申斥,让她知道自己的地位。

袁咚咚见他不接腔,便讥讽道:「大少爷不是去找花娘吃花席了吗?还希罕我这不入流的厨子做的不伦不类的食物干嘛?」

哦,原来是在吃醋呢!

焦元广心头暗乐,对自己先前信口开河胡说的话深感后悔,便不回应她,也不理会厨房里那些偷偷打量他俩的眼楮,迳自走到餐桌前坐下,抓起弟妹面前盘子里的煎饼大咬一口,问:「欣儿、申儿喜欢吃这个吗?」

「喜欢,咚咚姊姊做的东西可好吃呢!」元欣毫无芥蒂地走到大哥身边,帮他把落在嘴边的肉丝塞回嘴里,责怪道:「大哥跟三哥一样,吃得那么急。」

「是吗?」焦元广瞟了眼手持大铜勺在锅灶前忙活的袁咚咚,再看小弟一眼,开心地说:「既然你俩已经吃饱了,就去看戏班子彩演吧,让大哥慢慢吃。」

窗外大庭院内传来的锣鼓声立刻吸引了两个孩子,他们手拉手跑出了厨房,而丁妈也替焦元广盛来了一碗麦芽粥。

「丁妈,你们动作真快,这里已经有办流水宴的架势了。」他边吃边喝了一口粥,咂著舌头赞道。

「都是咚咚姑娘安排的。」丁妈毫不掩饰喜爱地看了眼忙碌中的袁咚咚说:「她真是一个好厨师、好姑娘!」

焦元广没表示,只是专心地吃著仿佛从未吃过的美食。

「丁妈、丁妈,听说这院有最好吃的煎饼,还有吗?快给我端一盘来!」就在这时,宝儿兴冲冲地跑进来了。

「还有一些。」丁妈赶紧给他送上煎饼和粥。

吃饱喝足后,宝儿像不久前的欣儿那样惬意地躺靠在椅背上,咂著嘴巴问:「大少爷,你说奇怪不奇怪?」

「什么事奇怪?」同样吃饱的焦元广正陷入沉思中,被他一问,有点茫然。

宝儿模著肚子,叹道:「一样是煎饼、米粥,为何咚咚姑娘做的就是跟别人做的不一样呢?真是奇怪。」

焦元广斜他一眼。「同样是两耳、两眼、一张嘴的人,怎么有的是俊杰,有的就是草包呢?真是奇怪!」

宝儿咧嘴傻笑,跑出了厨房。

他的目光再次转回炉灶前的女人,立刻被她站在沉鼎巨钟前那轻松自然的神态吸引。不久前导致他逃离家门的那股冲动再次出现,他很想走到她身边,要么抱住她,把自己的迷惑和渴望一次解决掉;要么狠揍她,告诉她都是因为她,害他失魂落魄,在街上晃不到两个时辰就惦著往家里赶。

「你究竟在忙什么?」

他终于走到了她身边,可是他既没有勇气抱住她以舒缓自己内心的焦虑感,也没有狠揍她以转移难以满足的欲望,而是规规矩矩地站在离她一臂的地方轻声问。

「你难道看不出吗?我在熬骨头。」袁咚咚没回头看他,忙著用手中的汤勺撇去汤上的浮油。

「烧那么一大锅骨头干嘛?有谁要吃骨头吗?」他心平气和地问。发现她的情绪比他还坏,这让他很开心,不过为了吃到更多的美食,他绝对不会激怒她。

袁咚咚用鼻子哼了一声。「连熬骨头做汤底都不懂,还自诩饕客?真好笑!」

「对对,宁可食无肉,不可食无汤。」他还是好脾气地顺著她的话,恍然大悟地说:「我明白了,你是在做汤。太好了,不愧是大厨,深合我意!」

一听他的话,袁咚咚的气又上来了。「我记得某人说过,我做的菜不南不北,不甜不咸,这也能算大厨吗?」

「我知道‘某人’是谁,不过那个观点正在被改变。」看出她正酝酿著一场风暴,焦元广依然不动气,继续用好言好语平息她的怒气。

「现在改变为时已晚,请三天后兑现你的承诺就行。」虽说他的话带著明显的悔意,但袁咚咚不接受他非正式的道歉,直言道:「大少爷吃饱了就请离开吧,厨房不是公子哥儿待的地方。」

「错,我喜欢厨房,否则如何品尝美味?」

他的话让袁咚咚无话可说,他的好脾气也让她有气发不出。

她瞟他一眼,发现他跟离开时不太一样了。那时他显得急躁焦虑,现在则一派悠闲模样,她不相信是几个煎饼、几碗粥让他有如此的改变。「你到底想说什么?我知道你不是想跟我谈论厨房。」

「款,你果真聪明,聪明女人总是让人尊敬相喜欢。」说著,他对著门口一招手。「你过来接替她。」

一个女厨走来,袁咚咚抗议道:「这是……」

他把手指竖在嘴上示意她安静。「不要皱眉头,这件事谁都可以做,把勺子给她,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你做。」

「比如?」她的嘴角轻蔑地弯起。

「比如三天三夜的菜单,比如生辰宴的主菜,比如每日客人的数量,还比如,日餐与夜宵的搭配,冷盘与热菜的比例,这些事重要吗?」他的眼神不再平静。

袁咚咚妥协了,因为她明白,那些正是她急于知道的重要细节。

「为什么不在厨房里说?」看到他正带她离开厨房,她问。

「因为那些东西都在书房里。」

袁咚咚无法反驳,只好跟随他来到正厅,这里的门窗均雕刻著精美的水草花鸟图案,书房在大厅左侧,与厨房仅一墙之隔,装饰典雅,颇有读书人的氛围。

「坐下。」他指指书桌前的椅子。

虽然很想坐下,可她不想那么听话。「不用了,站著说就好。」

「你有时真的很惹人生气,你知道吗?」焦元广不给她反抗的机会,压著她的双肩将她强行按在椅子上。「也许你并不聪明,是我看错了你,聪明女人在运用她的魅力挑战男人的耐心时,懂得适可而止。」

他的双手落在她肩头,带给她肌肤强烈的灼痛感,但她刻意漠视那短暂踫触给她带来的震撼,坐在椅子上舒服的伸直双腿,嘴里不依地反击著。「聪明女人更懂得该如何保护自己!」

焦元广的目光情不自禁地跟随她伸腿的动作移到她腿部。因为天气燠热,她穿著单薄,伸直的双腿在裙子下露出清晰的轮廓,那修长的美腿,让他好不容易才压下的疯狂欲望又再度蠢蠢欲动起来。

他干咳一声。「咳,你大可放心,在这里你不会有危险。」

没有才怪!他自嘲地想,进而推想,如果她知道他现在满脑袋里装著的是什么念头,她会用那支熬骨头汤用的大铜勺打碎他的脑袋吧?

下意识地模模脑门,他走上前靠坐在书桌边,面对著她,想跟她说正事,可是她娇羞的模样让他觉得那把大铜勺打在了他的腹部。

当他火热的目光落在她双腿上时,袁咚咚立刻意识到自己的举止失当,不由双颊滚烫,缩回双腿,拉直裙摆。

「放轻松,你的腿很美,而且遮盖得很严实。」她这个细小的动作和晕红的双颊让焦元广口干舌燥,心里真是佩服自己此刻还能如此镇定地说话。

袁咚咚脸部更加滚烫,她瞪他一眼。「不要胡说八道,快说正事吧!」

「我说的每一件事都是正事。」他伸手将桌面上的一叠纸推给她。「这是给你的,好好看看吧,里面是你需要知道的事。」

袁咚咚取饼来低头翻看,那是老夫人生辰庆典活动的内容,并附有受邀宾客相表演者的名单及食宿安排。

「这里面没有对流水席的要求,也没有菜单啊!」她翻著那堆纸,好奇怎么这里连老夫人的食谱和即将上演的剧目都有完整的罗列,却独独对流水席的菜式相搭配没有任何提示呢?

可她没有得到任何回答,因为焦元广的心正陷入眼前令人销魂的美景中。

天气热,袁咚咚穿著的夏装衣领本来就偏低,为了方便在闷热的厨房里做事,她把头发梳成发髻高盘头顶,因此当她低下头时,无可避免地露出了整个颈部。他刚好站在她的面前,居高临下,她露出的颈部就毫无遗漏地落入了他的视线内,将他早巳澎湃于胸的激情再次搅动起来。

窗外射入的阳光环绕著她,把她整个人照得亮丽多彩,她纤细秀气的颈部看起来是那么娇艳诱人,的肌肤白皙中泛著淡红色的光泽,宛如时下最著名的德化白瓷般细腻温润,而她白玉似的耳朵轮廓非常完美,小巧灵秀的耳垂没有任何装饰物,却更能让人血液奔涌……

「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她的声音恍如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直到很久后才传人他的大脑。

想要你……他希望他能坦言,他想要地走进他的怀里,想要感觉她是否真实。

可是他什么都不能说,只是定定地看著她。

没听到他的回应,袁咚咚从纸上抬起头来,却与他的灼灼目光对了个正著,意识到他正在看的部位时,又羞又气,连忙将无法再拉的衣领拉高。

「焦元广,不准用那样的眼神看我!」她困窘的喝斥和通红的脸庞让焦元广猛地清醒,发现自己再次失态了。

如果不是她忽然发出的厉喝,如果不是她满眼的怒火,他怀疑自己是否还能管得住双手不住她身上去。

扁想到她火山般的脾气和冲动引发的后果,他就头皮发麻,满脑袋飞窜的绮念顿时消散无踪,只剩下说不清的困惑和懊恼。

生平第一次,他被女人迷得晕头转向,无法自拔!

「什么眼神?」克制著心虚,他轻声问,心里却明白:只有这个女人,这个该死的女人能对他产生这样的影响力!

「就好像我是……我是……」面对他充满激情的双眸,袁哆咚脑袋出现空白。

「芙蓉肉冻。」未经思考,他冲口而出。

当即,她与他都吓了一跳。

「你、你居然把我比作菜肴?」她吃惊得忘记了生气。

「你不能怪我,芙蓉肉冻晶莹剔透,香嫩可口,是我的最爱。」他真心地说,看到她变了脸色,又急忙解释。「我是说,你美得让我想到了它……」

「闭嘴!」她低声斥道:「除了吃,你不能想点别的吗?」

见她脸红至耳根,肌肤似乎要出血,他知道越解释越麻烦,只好闭嘴不语。

两人一时之间你瞪著我,我望著你,不知要说什么,也不懂该如何收场。

对视中,一种似有若无的,温暖又甜蜜的情愫慢慢在滋生。

「你、干嘛不说话?」过了好久她才问出憋在心里的话。

他深吸口气,找到了自己的声音。「不是你让我闭嘴的吗?」

「我没……我想问,你要我做什么菜?」她犹豫了一下终于拾回先前的话题。

看著她迅速恢复冷静,却依旧红晕染腮的娇容,他在心猿意马间也对她深感佩服,相形之下,自己反而显得毛躁荒唐。为了避免出丑,他猛地转开视线,绕到桌子后,希望挡在他们之间的大书桌能遏止他越来越难控制的情感。

看来我真的疯了!到底给自己找来怎样一个麻烦?他无力地想。

见他一直不回答她的问题,平展的额头聚起深深的皱纹逃到桌子后面去,袁咚咚的羞窘被好奇取代。

「难道你不知道要我做什么菜吗?」她终于开口,而随著她的问题,他的眉头皱得更紧。她又好心地加了一句。「如果是那样的话,你不用担心,拟定菜单本来就是大厨该做的事。」

罢才还惊惶失措、窘迫不安的俏脸,此刻平静并且充满自信,仿佛所有的事都在她的掌握中。

对此,焦元广既佩服也深感愤怒:自己被她折磨得几欲疯狂,她却那般平静,这不公平!

袁咚咚见他只是瞪著她,却不开口,便站起身说:「那好吧,如果你想不出要我做什么,我就按自己的菜谱去做。」说完,她准备离开。

「我当然知道要你做什么。」他终于开口,并欣喜地发现声音没有发抖。

很好,既然她能做列平静无波,我为何不能?

「什么?」她停住脚步,转过身来望苦他。

「你看过我的食材,知道很多都是极其罕见的珍品,对不对?」他话音中带著炫耀和气恼,更有一种不容忽视的主宰者口气。

「没错,我看到了。」她谨慎又期待地说:「你答应我可以用它们。」

「是的,你可以用。」他大气不喘地说:「我要你用滇南的山菇野菌、陇西的羊腿骆腱,江南的青笋、江北的金针,东海的石花、南海的紫菜、北海的龙须、五台山的天花羊肚菜、武当山的蕨兰、天山的雪莲和八珍八灵为我做出其他地方吃不到的美味佳肴,还要你每天都做一席‘芙蓉宴’!」

他一口气说著他的要求,速度越来越快,声音越来越大。当看到她眼里露出惊异和不解时,他非常高兴自己找到了抗拒她魅力的方法:刁难她!让她无法达到他的要求而滚离他的生活!

可是,出乎他意料的是,对方眼里的惊讶和不解犹如昙花一现,甚至让他还无法确信它们是否真的出现过,就被一道奇异的色彩取代了。

「你是说,我可以用它们按照我的菜单做菜?」她惊喜地问。

「是的,我要你按你的菜单做,成或不成,你自己承担后果。」他下战书。

「我一定能成!」她欣然迎战。

焦元广本想刁难她,可是当与她绽放著火花的目光相遇时,她眼里的兴奋立刻与他对美食的渴望激烈相撞,交织成一片绚烂的魔毯,将他们双双包裹在其中。

「你那么有信心吗?」他双手撑在桌面望著她,不再在意她眼里的那份急切深深感染著他,不再理会她与他谁更占上风。

「我一定让你的宾客满意!」她走上一步靠在桌沿对他宣誓般地说。

他忽然倾身向前,几乎与她的脸相触,情绪激动地说:「我呢,除了我的宾客外,你愿意让我满意吗?」

他的呼吸急促,双眼似乎看进了她的心里。

这次袁咚咚没有退缩,而是扬起头来迎视著他,在他的瞳仁里不仅看到自己的眼楮,也看到了其中燃烧的火焰。她不知是她对厨艺的热爱点燃了他,还是他对美食的渴望点燃了她,总之,四目交接时,她觉得全身都在燃烧。

「会,只要你需要,我会让你满意。」她回答他,骤然间发现自己很想现在就回到厨房去,为他,也为所有真心想品尝她美食的人们献上最拿手的珍饯。

「我,需要——」焦元广轻声说,那声音似乎不是从他的口中发出,而是从心底,袁咚咚感到在他说‘需要’时,那不仅仅是针对食物,还有其他的意义。

可是无论出于何种理由,她的心都因为知道他的需要而充满了喜悦。

有了焦元广的允诺,她决定用他那些宝贝的食材,做出以前只在耳闻口传中听说过,或者在爹娘传下的菜谱中看到过,但从未亲手做过的菜肴。

很快,三天流水席的菜单被确定,她带著众厨娘严格地选料和配菜。

为了确保品质,在正式开席前,她先尝试性地做了不少菜式、糕饼让大家前来品尝。因此,庆贺焦老夫人生辰宴的流水席还没开。‘鸟食居’的流水席倒已经热闹地登场了。

这可乐坏了两位小主人,他们成了袁咚咚厨房里的常客。在这儿,不仅可以随时吃到可口的食物,也不用担心被人赶来赶去。

因为厨房危险太多,焦元广本来很反对小孩子进来,可是现在,他无法再阻止他们,因为就连他自己,停留在厨房里的时间也越来越长,看袁咚咚做菜实在是一种享受。

她刀法纯熟,动作优美。完整的鸡鸭鱼肉或任何食材到了她手里,三两下就被切割得清清楚楚。而她的烹调手法也极其丰富,诸如烤涮爆炒,炸烙煎靠,扒溜烧燎,蒸煮汆烩,煨焖煸熬,卤拌怆泡,全都让人看得惊心动魄又赏心悦目。就连见过名厨无数,身为京城第一大饕客的焦元广也不得不赞叹她的厨艺。

流水席正式登场的头天晚上,‘试餐宴’结束后,厨娘们收拾好餐具,袁咚咚就让她们回去休息,为今后三日的连续忙碌养精蓄锐,而她则留在厨房内继续照看灶上温火熬煮的牛骨汤。

厨房里,只有两个与她越来越亲近的焦府小主人还逗留在餐桌边,跟她东一句西一搭地说著话。

不久,焦元广从外面进来,看到备料台上浸泡在清水中的食材,指著其中一盆白色透亮,形状似花的问:「这是什么?」

袁咚咚在灶前忙碌,没来得及回答,元申走过来代她回答了。

「大哥还说是美食王呢,连这个都不知道?这是南海燕窝。」

一听是燕窝,焦元广的脸色变了,厌恶地说:「这东西不好吃,泡它干嘛?」

「是你自己不会吃,还怪东西不好。」袁咚咯走过来,宝贝似的伸手模了模已经泡发开的燕窝,高兴地说:「申儿、欣儿说,好不好吃?」

「当然好吃!」元申和元欣齐声说。

元欣拉拉袁咚咚的衣袖。「咚咚姊姊,大哥没吃到,你取一碟给他吃吧!」

「我才不要吃那名不副实的鬼东西呢!」焦元广撇嘴摇头。

「大哥真傻。」元欣同情地说。

而元申则以与焦元广相似的神态撇嘴道:「大哥也名不副实!」

焦元广难以置信地看著他一直很乖巧的弟妹,虽然弟弟有时很难相处,但总地来说对他还是很敬重,现在怎么敢用这种态度对他呢?就因为他不喜欢燕窝?!

他转头看向袁咚咚,她正专注地检视著她心爱的燕窝。「袁咚咚,你真的做燕窝给这两个小家伙吃了?」

「做了。」袁咚咚的目光没有移动,她发现一根细小的羽毛夹杂在燕窝里,正努力将它取出来。

「你怎么能做那个给他们吃?」他不满地说:「那么多好食材为何不用?」

听出他在责怪她,袁咚咚将那根终于挑出的毛弹掉,快乐地说:「燕窝就是好食材啊,而且我保证你的弟妹吃得很开心,对不对?」

她的最后一句是面向两个孩子说的,并立刻得到孩子们的热烈肯定。

「大哥,燕窝很好吃,就在蒸笼里,你快去吃。」欣儿好心地告诉他。

袁咚咚说:「别劝他,我的美食不需要求人品尝。」

见她一副‘就不给你吃’的模样,焦元广的心情大受影响,不高兴地说:「你别忘记是谁提供你食材。再说,就算你做的东西美味无比,我也不见得喜欢吃,更别说我根本就不想吃那个该死的燕窝!」

「你不吃正好,我可是要吃的。」门口传来说笑声。

一排灯笼引路,一列丫鬟陪同,焦老夫人满脸趣味地走了进来。

袁咚咚一看是老夫人来了,忙迎了上去,自然不再计较焦元广说的那番话,如果他要嘴硬,那就让他自己受罪吧!

焦元广也转向了老夫人。「祖母怎么到这里来了?」

陪同老夫人的大丫鬟笑著回答道:「是奴婢们贪嘴,因听说大少爷这里有好吃的燕窝,都想来品尝一口,老夫人得知了,就带奴婢们过来了。」

「呵,你这院里可真是香气扑鼻啊!」焦老夫人仰头吸吸鼻子,对站在焦元广身边的袁咚咚说:「怎么样?姑娘,既然我的孙子、孙女儿们都喜欢围著你打转,那老祖母也来凑份热闹,可以吗?」焦老夫人看著袁咚咚。

「当然可以,咚咚深感荣幸!」袁咚咚急忙表示,并趁丫鬟们簇拥著老夫人走到餐桌前坐下时,到灶边取燕窝。

蒸笼盖子揭开,特殊的香味立刻在厨房中散开。当盛放在细瓷小碗中的燕窝被一一送到老夫人相她的丫鬟们手中时,不仅老夫人和丫鬟们欢喜,就是对燕窝很反感的焦元广也眼楮一亮。

蒸熟的燕窝洁白如玉,而排放在它上面的鸡肉丝、香菇丝、蛋丝及蔬菜丝,则呈现红、黑、黄、绿各色,整个碗看上去就像一朵盛开的花朵。

老夫人在丫鬟的侍候下举箸品尝,并连声称赞。「嗯,口感和味道都与四姑做的不一样,你是如何料理的?」

袁哆略笑道:「其实也不难,关键是要将燕窝用温热堿水泡发开,口感才会比较好。然后把发好的燕窝置于碗内,再将肉菜及调料排好,淋上高汤,放在笼屉内以大火蒸一到两个时辰即可。」

「听起来确实不难。」老夫人对身边的丁妈等说:「你们也该学学。」

厨娘们笑著点头,她又对冷漠地坐在桌子边盯著燕窝看的长孙说:「广儿也来尝尝,这可是美味呢!难怪申儿、欣儿成天惦著要到这儿来用膳。」

袁咚咚笑著说:「老夫人喜欢吃就多吃点吧,大少爷已经说过不想吃这该死的燕窝,您还是别劝他了。」

「是吗?」老夫人惊讶地抬头,用丝绢擦拭著嘴角,对长孙说:「广儿,你不要被四姑上次的做法影响了,那是四姑头一次见到燕窝这东西,自然下知道该如何烹制,如今咚咚姑娘做的可不同,你不吃可惜了!」

「我……没说不吃,只是……我不想吃!」焦元广口吃地说,狠狠瞪了袁哆咚一眼,不满她落井下石。

其实在看到祖母面前那碗色香味俱佳的燕窝时,他就为自己先前说过的话后悔得肠子都打结了,祖母的邀请本来正好给了他一个顺水推舟的机会,可这小女人竟揭他的短,让他只得充好汉,吞咽著涎水,抵抗著诱惑说‘不’。

「呃,那真可惜。」老夫人惋惜地说著,继续满意地吃燕窝。

稍后,心满意足的老夫人称赞道:「广儿,这回你可办了好事,咚咚姑娘厨艺好,流水席准能成功!」

「希望如此。」没吃到美食,却受了一肚子气的焦元广冷冷地说:「可是她如果继续像黄蜂那样追著人螫的话,恐怕不到三日,宾客都会被吓跑。」

「如果没有恼人的捅蜂者,哪有螫人的蜂?」袁咚咚毫不留情地回应他。

「你这种火爆脾气总有一天会把自己与厨房一起烧掉!」他对她皱眉。

「就是那样,也好过被一个坏脾气的捅蜂人烦死!」她与他针锋相对。

「你……好男不跟女斗,我不跟你说,三日后我们见分晓!」说完,他走了。

见他气鼓鼓的离去,元欣拉拉袁咯咚的手,忧虑地说:「咚咚姊姊,大哥生气走了,你不会也生气走掉吧?」

袁咚咚低头看著她,后悔自己总是容易被激怒。其实她已经看出焦元广对燕窝的看法在改变,可是想到他总是那么刚愎自用,她就想要惩罚他。

现在见惊了小女孩,不由内疚地拍拍她的小手。「我不生气,就算生气,我也不会走掉。」

安抚完元欣,她又对老夫人歉疚地笑道:「对不起,我的脾气不好。」

可焦老夫人并不生气,她眼里闪动著让袁咚咯觉得既好笑又可疑的狡猾笑意。

「这么说,你很不喜欢我的长孙罗?」

「不喜欢!」袁咚咚毫不迟疑地回答。

「很好!」老太太将手中的拐杖用力往地上一顿,开心地说:「我也很不喜欢他,这样最好,以后我们有好吃的,就不给他吃,教他一边儿待著去!」

听到老夫人附和自己的话,袁咚咚反而不知所措了。她跟焦元广斗气,是因为他对燕窝的评价和潜意识里对他当初夺走她的燕窝的不平,但她绝对不希望焦元广因此而被家族遗弃,更不愿意因为自己的坏脾气导致老夫人对他感到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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