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个好觉,程羽衣心满意足的伸了个懒腰,一睁眼却愣住了。
这是哪里啊?
很认真的打量著四周,程羽衣越看越确定,自己并不认得这间房间,也开始在想自己身在何方。
而在三分钟之后,她发现自己的确不知道。
从床上坐起,程羽衣开始回想著昨夜发生的事,希望能够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个陌生的房间中。
她的脑子在短暂的回忆后,想起了送自己回家的孟道远。
奇怪,他不是说要送自己回家,怎么自己会出现在这儿?
打了个呵欠,她决定出去看看。
门一推开,她就看见似乎正想敲门的孟道远。
「果然是你。」这样就不是自己在作梦了,昨晚的他真的对自己不错。「不是要送我回家吗?我怎么会在这儿?这里又是哪里?」
孟道远收回正欲敲门的手,几乎想顺手敲昏她。
看她睡著的时候是这么的纯真,怎么一醒来,就全都变了样了?
「你昨晚在车上睡著了,我不想吵你,便直接带你回来。」孟道直盯著她瞧,「你没发现吗?这里是挹夏山庄。」
亏她天天来报到,居然没认出来!
「是哦!」程羽衣回想,自己好像真的是睡到不省人事了。「原来这里还是挹夏山庄哦,我又没留宿过,哪会知道啊……」
她呐呐的反驳著,眼尾偷瞄著他。
奇怪了,真的是说不上来的奇怪,怎么突然之间,孟道远变得不像孟道远了?他以前可不是这样对自己的。
孟道远看得出她难掩的困惑,却也没有任何的解释。
「醒了就下楼吃饭吧!一会儿我再送你去公司。」他转身就走出房间,后来像是想到了什么,又走了回来。「我在门外等你,你准备好再出来。」
她既然连这儿都认不出来,想必也不知道路,自己还是在外头等她一起走,省得她迷路。
「嗯。」羽衣乖乖的点头,看著他关上房门,仍是难掩困惑。
这到是怎么回事?他完全变了个人耶!
想破了头也想不通,还是别想了。
在总算把所有的系统都恢复正常后,程羽衣觉得自己好像浴火重生一般。
那个死X,下次逮到机会一定要换自己恶整他一顿。
而在全部的事情都完成后,孟道远做了一件连自己都觉得意外的事——他邀请程羽衣吃饭。
想当然耳,羽衣也是不敢置信。
请她吃饭?请她吃饭?
孟道远耶!他不是很讨厌自己的吗?真的很奇怪,自从那天他送自己回家开始,一切就变得很怪。
就算是为了感谢她帮忙,也该是孟宗远请她吃饭吧?
和自己一对的是孟宗远,又不是向来和她犯冲的孟道远!
可是虽然这么怀疑著,程羽衣还是答应了。
因为她很好奇,为什么突然之间这个男人就转性了?
不过是吃饭,其实也很简单,就是在挹夏山庄请大厨显一手,所以程羽衣也觉得应该没什么。
只是,这些天她都没有见到孟宗远,本来以为今天既然是在挹夏山庄里吃饭,他应该也会一起来,却没想到从公司结束了所有的事情回来,就只看到一桌子的饭菜正等著她和孟道远。
而她的真命天子则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
「宗远不在?」程羽衣难掩失望的神情,她已经好几天没看到他了,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他去哪里了啊?」
孟道远也是一脸不解,明明就跟大哥提过今天要请程羽衣来家里吃饭,算是答谢她对公司的鼎立相助,怎么他却不见影。
「王伯,大少爷呢?」他找来管家询问。
「大少爷下午就出去了。」
「去哪儿有说吗?」孟道远皱起眉。
都约好了还出去?会是有什么紧急的事吗?
「没说,大少爷行色匆匆的。」
行色匆匆?看来是真的有事了。
知道大哥向来鲜少会有事让他连交代一声都来不及,孟道远连忙拿起手机拨号找人,却只是转接到语音信箱。
「奇怪。」他难掩担心的神色,连程羽衣都感觉得到。
「怎么了吗?」程羽衣连忙问他:「宗远怎么了?」
「不知道。」孟道远专注的看著手机荧幕,寻找电话簿中的某组号码,却在按下拨号键的同时,立即切掉。
会是「她」又回来了吗?除了余可人,孟道远也真想不出有什么人、什么事可以让自己的大哥「行色匆匆」的出门。
「那怎么办?我们去找好不好。?」程羽衣很著急。
「不用了。」孟道远收妥手机,引著她往饭厅走。「我们还是先吃,不用等他了。」
「就这样?」程羽衣真不敢相信他会这么说,「宗远不见了耶,你就这样袖手旁观,不管他啦?」
「不会有事的。」他相信,就算有事……也不是他们所能帮忙的。
「你怎么知道不会有事?」程羽衣一脸的怀疑。
据她这个月来的观察,孟道远对大哥的关心是超乎想像的,怎么今天他大哥人不见了,他反而一副无关紧要的样子?
真的很奇怪耶!
她怎么都想不透,眼前的男人怎么越来越不像原来的他了。
「你真的是孟道远吗?」她忍不住问。
「你在说什么?」这女人,一离开电脑又出现这副疯样了。
「不然你怎么会不管宗远的事?这一点也不像你。」羽衣一脸凝重,「你以前很关心宗远的。」
「我现在依然关心。」孟道远真不知道她是以何种立场说出这种带有指责意味的话来,「至于像不像,我想我自己最清楚。」
「那你为什么不担心他去哪儿了?」程羽衣可没他那么放心,「还是你早就知道了,只是不告诉我。」
对,一定是这样!这个孟道远,还是一样这么坏!
「没什么好说的。」停顿一下,孟道远选择了这个答案,毕竟说了也不会比较好,而且她也不见得会相信自己。「先吃饭吧!
宗远应该不会回来了。「
苞余可人比起来,其他事情对孟宗远而言,都会变得一点也不重要。
「可是……」程羽衣现在哪有心情吃啊!
「他已经是成年人了,不会有事的。」孟道远不想再跟她扯下去,二话不说便落座准备用餐。
程羽衣也只有跟著坐下。
算了,问也是白问,自己还是乖乖的待在这儿,等孟宗远回来了再好好的问他,绝对比问这个烂人有用。
哼!原本还以为他变了,原来根本就是自己的「错觉」。
他依旧是孟道远,和自己不搭轧的人!
吃了一顿美味但心不在焉的晚餐后,程羽衣依照计划坐在客厅等孟宗远出现,而孟道远亦是抱持著相同想法坐在她对面,边看电视上的即时新闻,边注意著门外的动静。
一室的沉默,让程羽衣忍不住要开口提出问题,只因为两个人同坐在客厅却完全没有交谈的情形,让她觉得很不习惯。
即使,对象是和自己不对盘的孟道远也一样。
「为什么你今天要请我吃饭?」这是她心中最大的疑问。
「你帮公司解决了系统的问题,请你吃饭是应该的。」孟道远抬头看她,「还是你有什么其他的要求?」
「没有。」程羽衣摇头,她会去帮忙,根本就没有想过所谓的报酬。「和宗远有关的事,我帮忙是合理的啊!只是我不懂,就算是请我吃饭,也应该是宗远请,怎么会是你呢?」
「有差别吗?」孟道远没和她解释,其实大哥早就退出公司的管理,自然对这类事不会过问。只是大哥今天突然缺席,他也觉得讶异,怎么连提都没跟他提一句?「总之是要表达谢意罢了。」
「有,差别大了。」程羽衣决定趁这个大好机会把心里的话一次说出来,「我可没忘了你很讨厌我这件事,而且我们又不熟,我会去帮忙全是因为宗远的关系,并不是因为我有多善良哦!」
「我们的确是不熟。」孟道远并不否认这一点,「至于讨厌,我并不讨厌你这个人,只是在某些情况下,我的行为很容易让你有这种错觉罢了。」
他从一开始就没讨厌过她,只是在这整个事件里,自己扮演的是一个黑脸的角色,他必须站出来,阻止可能会发生的悲剧。
只可惜成效似乎不彰,程羽衣依旧抱持著将会与大哥共度一生的美好希望。
「我知道。」程羽衣忽然一副很了解的样子,还伸长手拍了拍他。「其实我也不见得多讨厌你,只是站在‘情敌’的立场,会互相看不顺眼、挑毛病,似乎是很正常的。」
「情敌?」孟道远的眉毛挑了半天高,「你该不会又要提出你那个惊人的好笑论点了吧?」
「你说什么?」程羽衣又愣了一下,「你说话就不能简单明了一点吗?老是故意说些我听不懂的。」
「我已经说得够简单了。」孟道远不觉得自己的话有哪里不够简单了,「你所谓的情敌是什么意思?」
「你又在装了,我上次早就发现啦,你再不承认也没用。」程羽衣才不会随随便便就被他唬过去呢!
「我上次也跟你说过了,这全是你自己的胡乱猜测。」孟道远现在已经不是生气了,而是感觉到非常无力。
这个女人的脑袋……唉,他该怎么形容呢?
「是吗?」程羽衣拉长了语尾,显然她根本不相信他的辩解。
「那我倒想问你,如果不是对宗远有特殊的爱意,为什么你老是要破坏我们?」
不会有人就这么无聊,以破坏别人为乐吧?
孟道远看著她清澈的眼眸,想著该不该告诉她,其实大哥这辈子很有可能就只爱余可人,同时从他没有交代就匆匆离去看来,应该就是为了她。
打从一开始,他就知道程羽衣和大哥是绝不可能成为一对的,所以他才会扮黑脸,希望她知难而退。虽然她到现在还是「死赖」著不走,但他自认已经尽力了。
必于余可人的事,应该是由大哥自己决定要不要说。
「没这回事。」这女人真是有理说不清,「就凭你现在还能进得了这间屋子,甚至坐在客厅里问我问题,就可以证明我并没有要破坏什么。」
「那是因为宗远不让你赶我吧?」程羽衣可没忘了之前他说过的话,「之前是谁一直不准我踏进这儿一步的?」
「你仍然踏得很高兴不是吗?」孟道远挑眉反问。
如果自己真的有意要做绝,她早就被挡在门外了,还有办法站在他面前问东问西的吗?
「嗯……也对。」程羽衣想想,自己的确还进得来,而且随来随去的。「那你只是随口说说的喽?」
这个结论满不错的,让孟道远答「是」或「不是」都不合宜。
所以,他选择了沉默不回应。
话似乎被扯远了,他认为自己还是拉回主题比较好。
「总之,今天邀请你的目的是在表达我们兄弟俩对你的谢意,谢谢你帮我们解决了这个大问题。至于先前对你的误会,也在这儿跟你道歉。」孟道远说出自己今晚的目的。
程羽衣被吓倒了。
他……他居然是在表达善意,而且她还有听见「道歉」两个字耶,真是吓死人了,她有没有听错啊?
程羽衣呆呆的坐在那里发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不过孟道远一点也不巴望她有什么回应,基本上她只要不再乱冒出什么吓死人的言论,他就觉得很好了。
话题似乎到此结束了,程羽衣偷偷的打量著孟道远。
看他斜倚著沙发,专注于电视荧幕的侧脸,她突然发现自己印象中的「孟道远」鲜明了起来。
她很自然的拿两兄弟作比较。
相对于脸上经常挂著温文笑容的孟宗远,孟道远的严肃就有点让人不敢亲近了。但是……她居然觉得孟道远这个模样反而更让人想去了解。
了解?她一点都不了解他啊!包何况,她应该也没机会去了解什么吧!
突然之间,她的脑子混乱了起来,一大堆的画面闪过,最后「定格」的却是孟道远那冷淡的面容。
真是见鬼了……怎么会这样?
程羽衣甩甩头,试著不去思考,只可惜越是努力,他的影象却越是清晰。
孟道远?自己和他……
程羽衣拧起眉,努力的将注意力摆到电视上,想要漠视自己这不寻常的感觉。
唉!一切都要怪孟道远,谁教他最近的行为突然这么怪异,害得她满脑子都是问号,而且对他越来越好奇!
别再想了吧!
程羽衣这么告诉自己,而后努力的当作什么事都没有,继续盯著电视;只是脑子里的那张脸,却一直没有消失……
就这样,两个人沉默的坐在客厅之中,让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你们两个怎么了?」
突然之间,有人打破了沉默。
「宗远!」羽衣连忙跳起,「你到哪儿了啊?」
「抱歉……」孟宗远呐呐的道歉,「我……临时有事。」
孟道远抬头看向大哥,却见他很自然的避开目光,这下他更是确定自己的猜测没错,他果然是见余可人去了。
他调回视线,没说什么。
「有什么事啊?」程羽衣关心的问:「要不要帮忙?」
「不用了。」孟宗远依旧不敢正眼看她,「我刚才已经处理好了,现在没事了。」
「是哦,我还在想你怎么不在呢?原来真的是有事。」程羽衣释然一笑,心里的疑问少了一个。
「嗯,事出突然……」孟宗远想到自己的「急事」,再看看程羽衣信任的笑容,话突然就卡在喉咙了。
自己这样,分明是在欺骗她啊!
「对啊,管家说你急急忙忙的出去了,也没说上哪儿,害我担心极了。」程羽衣对他露出灿然一笑,「幸好没事。」
「羽衣……」对于她的全然信任,孟宗远渐渐觉得自己一开始的决定是完全的错误。
尤其,在见了自己心爱的人之后,他与程羽衣之间的事,更像是一场闹剧。
自己依旧是忘不了「她」,他一直只是卑劣的将程羽衣当成一个临时的避风港罢了。
说到底,自己就是那个最差劲的人!
再接下来,羽衣说了些什么,孟宗远其实已经听不进去了,他满心、满脑子只剩下完完全全的自责。
他真的是个卑劣的小人!
第九章
美好的晴朗午后。
程羽衣一如往常的来到挹夏山庄,才刚一踏进去就发现有两道身影纠缠著,当下她仿佛被雷劈中,站在原地动也不能动了。
因为那纠缠著的身影,其中一个便是照说会与自己命牵一世的孟宗远,另一个则是自己没见过的女人。
看两人亲密的样子,程羽衣想起孟宗远之前提过的女子,想必就是她吧!
程羽衣认真的打量起「情敌」的模样,发现她与自己是全然不同的类型,从外表上看来是娇小柔弱、惹人怜爱的小女人模样。
而看著这一幕,她才发觉孟宗远说错了,他们的这一段情根本就没有过去。
没有多想,她拔腿就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一切。
而她一跑,孟宗远就看到她了。
「羽衣……」孟宗远大声叫喊。
程羽衣一点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宗?」余可人站在一旁,莫名其妙的看著眼前这一幕,一脸不解。「怎么了?她是谁?」
「一个朋友。」见程羽衣的身影越来越远,孟宗远放弃了叫唤,愣了好一会儿才回答。
「新的情人?」余可人的表情现在看来有些伤心了。
「不是。」孟宗远急忙反驳,「我……根本忘不了你啊!」
余可人一听,笑颜重现,又扑回他怀中。
「我也是没办法离开你。」
孟宗远搂住她,感觉自己又重新拥有她,脸上不禁浮现了笑容。
至于程羽衣……说真的,此时此刻,孟宗远一点也没想起来。
程羽衣头也不回的奔跑著,刚才的那一幕还深刻的烙印在她的脑海中,突然之间她的脑袋好像是完全停摆了,什么也没办法思考,就是重复的「播放」刚才的画面。
突然之间,她一头撞进某人怀中,额头直接敲上对方的胸膛。
「怎么了?」孟道远早看到她往这儿跑,只是没想到她会像加足煤炭的火车头似的冲上来。
程羽衣一愣,慢慢抬起头;看向那已经越来越熟悉的冷淡面容,突然之间眼泪就掉了下来,忍不住环住他的腰开始哭起来。
孟道远被她吓呆了。
哭了?
自己说了什么还是做了什么吗?怎么她会哭成这样?
「你怎么了?」孟道远的声音有些著急。
程羽衣没有回答,只是将他搂得死紧,似乎只要这样,自己就会觉得好过一点。
「是怎么回事,你也说一下啊!」孟道远觉得很无奈。
而程羽衣依旧在哭,完全没办法开口。
「程羽衣,你能不能控制一下情绪?」孟道远忍不住说了重话。
「不能啦!」程羽衣回了三个字之后,继续将他搂得死紧,然后哭得更是凄惨。
孟道远还能怎么办?
硬将她从自己身上「拔」开吗?
他只能站在原地任由程羽衣的泪水弄湿他的衣服,而他却连发生了什么事都不知道。
到底有谁能来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啊?
双臂轻轻拍著她,孟道远无奈的摇摇头。
哭了十来分钟,羽衣的心情终于平复了一点,至少眼泪没再掉了,而孟道远也终于恢复了自由之身。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以说了吧?」孟道远递上手帕,无奈的看著自己胸前的一片湿意。
程羽衣接过手帕擦了擦脸,觉得很不好意思。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只是……」
她看起来好像又要哭了,孟道远急忙喊停。
「我知道,没关系。」他伸出手拍了拍她,就怕又被泪水淹没。「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现在总可以说了吧?」
「是……」羽衣想起刚才的那一幕,叹了一口气。「我……这个……」
她能怎么说?说他哥哥有了别的女人?自己有什么立场说呢?
孟道远点点头,等著她继续说下去,可是羽衣却停住了。
才正想问,孟道远的眼角余光突然看到一对人影。
余可人……这下子事情全明朗化了,程羽衣会哭得如此伤心,和余可人绝对脱不了关系。
这……连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早说了她和大哥不可能,他也早就告诉过大哥即使他一时心软的接受程羽衣,最后还是会让她失去笑容的。
结果没一个人听他的,现在又弄成这样……
心中百般无奈,孟道远却无法置之不理。
「你看到了?」
再明白不过的问话,程羽衣点了点头。
孟道远一顿,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才好。本来想将这「说」的权利留给大哥的,看来现在只有自己跟程羽衣说了。
「她叫余可人,是宗远这辈子……最喜欢的人。」
他尽量斟酌著字句,可偏偏她又只听得懂最直接、最白话的那种,简单来说,就是最容易受到伤害的那种!
「之前我一直说你们两个不可能,就是因为有她的存在,我是看著他们从初识到最后无奈分开的,所以我很清楚宗远并不会喜欢上你。」
他这样说,会不会太过直接了?孟道远实在很为难。
「我知道她的事。」程羽衣突然冒出来的话,反而吓了孟道远一跳。
「你知道?」
「嗯,之前宗远跟我说过了。」程羽衣想起了那天的对话。
「既然你知道了,怎么还每天来啊?」孟道远的反应相当直接,一点也不迟疑的暴吼。
亏他还小心翼翼的挑著话说,没想到她早知道了。既然早就知道无缘在一块儿的,为什么还要这么死心眼的每天来报到啊?
「我不是说了吗?金大师说我们两个是一对。」程羽衣相当的坚持,「所以我相信,宗远最后是会和我在一块儿的。」
虽然,这自信心正逐渐消失中,可是程羽衣还是要自己如此相信。
「你真是无药可救了,居然真的因为一个人的随便一句话,就这么决定了自己这一生最重要的事。」孟道远不敢相信她会奉行得如此彻底。
换句话说,就是笨得如此彻底!
「金大师不是普通人……」平时理直气壮的理由,现在却说得有点心虚了。
真的吗?她真的错了吗?可是金大师给姊姊的预言就相当准啊!
莫非……自己从一开始就找错了对象,其实她的真命天子另有其人?
但是,蓝色的蓝宝坚尼跑车……真的就没几辆嘛!
「对!他不是普通人。」孟道远没好气的答,「能够把你洗脑成这样,也算是奇人一个了。」
他到现在仍是想不通,那位金大师哪来这么大的神力,居然能代为决定人的一生命运?
「不是这样的……,」程羽衣的反驳相当的微弱,「金大师的预言向来是出了名的准,怎么可能有错呢?」她忍不住开始喃喃自语。
孟道远看著她的迷惑,心里的疑问越来越大。
「你究竟是真的喜欢宗远,还是只是因为那个什么金大师的预言,所以才觉得就是要和他在一块儿?」这两者之间,差别可大了。
「我当然是喜欢宗远啊!」程羽衣想也不想的回答。
「是吗?怎么样的喜欢?」说真的,孟道远并未在他们两个身上看到有所谓的恋爱模样,大哥不用说,就连程羽衣也是一样。
「就……」程羽衣想起自己之前问过姊姊的问题,那时候姊姊的回答是……难道这一个月来,只有她自己傻傻的误以为是在恋爱吗?
这……不等于是在说,她这一个月以来,根本就是在闹笑话吗?
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答不出来?」孟道远心知肚明,她根本理不清她自己的感觉。
「我……」她还真的是答不出来。
「如果我和你说,其实那部车是我的呢?你会突然爱上我吗?」孟道远用最直接的方式对她说明。
「什么?」羽衣猛然抬头,「怎么可能,我可是查过的,车主明明就是宗远!」
「那是个错误,宗远从头到尾就没开过那部车!当初领牌的时候搞错了,才会变成他的名下,我觉得无所谓,也就一直没改。」孟道远看向她,「知道了这件事后,你对宗远的感情还在吗?」
程羽衣说不出话来,她觉得自己像白痴一样。
般了半天,她还真的是弄错了对象!
而如果眼前的男人说的都是真的,那自己的对象从一开始就不该是孟宗远,而是一直以来与自己水火不容的孟道远。
老天爷,怎么开这种玩笑啊?
「说不出话来了吗?」孟道远摇摇头,「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感情这种事,并不是光凭著所谓的预言就会发生的。」
看著他离去的身影,程羽衣的心里百感交集。
现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程凤书一开门就看到垂头丧气的妹妹。
「怎么了?今天这么早就知道要回来?」程凤书调侃她。
这个妹妹自从回来后,每天硬是要混到自己打电话催才知道要进家门,前阵子甚至就直接没回来了。
「我闹了一个大笑话。」程羽衣颓然的往沙发一躺。
「这算新闻吗?」程凤书一脸的嘲讽,「你闹笑话不可能用‘一个’来计算吧?」
「姊……人家已经很烦了耶!」程羽衣觉得自己真可怜,情路受创,回到家里还要接受姊姊的奚落。
「会烦的话,表示还有救。」程凤书说了一句非常有哲理的话,「说吧,发生什么事了?居然能让你烦。」
程羽衣瞪了姊姊一眼之后,开始说起今日的重大发现。
程凤书听完,很想扁妹妹一顿,然后把她打包送回美国。
「怎么会这样?」程羽衣还是只能说这一句话。
「怎么不会这样?你这个白痴会闹出这种笑话,我一点也不意外。」程凤书好整以暇的喝著茶,一派轻松。
「姊,你怎么这样说啊?」程羽衣抗议。
「不然呢?我该怎么说?」程凤书看著她,「你自己想想,你现在有很难过吗?」
「当然难过啊!」羽衣重重的点了个头来强调。
「那你难过的是什么?你的注意力又是摆在什么上头?」程凤书突然问了两个很重要的问题。
「啊?难过什么?」程羽衣很努力的想,「发生这种事,我不该难过吗?」自己刚刚还在孟道远面前哭得很凄惨耶!
「是该,但是你难过的重点却和正常人不一样。」程凤书直接指出重点,「不是吗?正常人发生这种事的话,应该是会难过于感情上,应该是会对那位男人割舍不下,甚至会有和情敌争夺较劲的念头,但是你完全没有。看你的样子,用简单一句话来讲就是,只是在怨为什么自己搞错对象了,仅此而已。」
「我……」程羽衣想反驳,但是却找不到可说服姊姊的理由。
「你的注意力,只放在金大师的预言上,和你自己的喜恶似乎一点关系也没有。」程凤书继续说:「没错,我的情况的确和金大师当初的预言相当吻合,但是我并没有强求过任何一件事,和你时寅大哥在一块儿全然是命运的安排,但你现在做的,则是自己去安排了所谓的命运,这根本是本末倒置。」
「我没时间等啊!」程羽衣无力的喊,「怎么会知道这样也错了。」
「记得我说的吗?即使你不主动,有缘人一样是会找上门来的。」程凤书认真的说著。「你这么‘积极’,说不定反而是跑给‘命运’追。」
「是吗?」程羽衣开始反省,「那我现在怎办?」
程羽衣不禁想到,如果孟道远今天说的话都是真的,那自己命中注定的对象不就是他了?
敝不得他老开著那部车……
和孟道远是命中注定的一对……她开始觉得这是另一场闹剧了。
「怎么办?」程凤书挑眉,「回美国如何?」
「怎么可能?」程羽衣想也不想的反对,「我不回去。」
「不回去?」程风书看向她,「难道要继续留在这儿闹笑话吗?」
「我不会的!」同样的错误,她怎么可能犯第二次。
「不会?那我能先逃走,不要看你接下来的惨状吗?」不是她这个做姊姊的不给妹妹面子,而是她真的很难相信她。
「不行!」程羽衣朝姊姊扮了个鬼脸,「你等著看吧!」
程凤书看著她,忍不住摇头。牛啊!说不听的。
「好,我会等著看。」程凤书附上但是:「但是如果再来个大笑话,我就直接将你打包寄回美国给爸妈。」
都一个多月了,妹妹也算恶搞够本了吧?
「好!」程羽衣可是信心满满的。
她绝对不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