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状况让两人都来不及反应,尤其牧凡愣了好一会才想起把自己的手从她的臂膀里抽出来。
「周英,你怎么会在这?」牧凡问。
「当然是来接你啊。」周英笑著说,下一秒脸色猛的一变,直直的看向站在牧凡身边的丁文琪,「你怎么会在这?」
随著说话,她又看到了两人一直交握的双手和他们身后的行李箱,大受震惊的看著他们,「你们竟然一起出去?」
牧凡拧了拧眉头,显而易见他对周英的大呼小叫显得厌烦,「你怎么知道我的航班,谁告诉你的?」
周英忿忿的瞪了眼丁文琪,她嘟著嘴一脸委屈的对著牧凡,「以前我要跟你出差你都不允许,为什么她却能跟著你出去?」
「因为我是他女朋友。」这次丁文琪帮她解答。
「我问的又不是你,要你多话。」周英气得伸手用力的推了她一把。
牧凡赶紧把丁文琪往怀里一带,然后怒瞪著周英道:「文琪说的就是我想说的,看在赵恒妈妈的面子上,这次就算了,下次要是再看到你对我女朋友不敬,我不会客气的。」
「女朋友?」周英嗤笑,看向丁文琪,「牧伯母都跟你说过她不会同意你进牧家的门,你还这样黏著牧凡哥,要不要脸啊。」
牧凡脸猛的沉了下来,一股寒意瞬间涌上他的俊脸,他转头看著丁文琪,「我妈找过你了?」
丁文琪抿唇,轻点了下头。
周英紧咬著牙,忍了又忍道:「牧凡哥,牧伯母是不会喜欢她的。还有今天你的航班也是牧伯母告诉我的,她不仅要我今天来接机,还要我以后都黏著你陪著你,直到我们结婚。」
丁文琪眉心猛的拧了起来,身边的牧凡更是惊诧出声,「真是我妈说的?」
周英把头一扬,「当然,不信你可以现在回去问。」
牧凡忍著气想起两年前的事情,眉心更加蹙了起来,「我妈她又想做什么?文琪……」他转过头,眼神里多了一丝感动。
丁文琪抬头,知道他想说什么,她用力的握了握他的手,「我说过这次我再也不会放开你的,现在你信了吧。」
「嗯,我信了。」牧凡伸手模了模她的头,「这次,我不会让你遭受当年的事情,我会解决好的。」
「我相信。」」文琪凝视著他。
两人的情意绵绵让周英看得火冒三丈,她大声的打断他们,「牧凡哥。」
牧凡抬眼看她,沉吟了一下对丁文琪道:「我先回家一趟,你能自己回去?」
丁文琪点头,「当然,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牧凡笑了笑伸手握了一下她的手,然后冷下脸对著一边周英道:「走吧。」
周英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喜孜孜的把手攀上去,牧凡一把甩开她,跟著身子也往旁边退了几步。
周英忿忿的跺跺脚,试了几次后只能无奈的跟在他旁边走著。
当晚十点左右,洗完澡准备睡觉的丁文琪忽然听到手机铃声响起,她走到床头柜拿起一看,正是牧凡打来的。
「牧凡,怎么了?」
「方便出来吗?」牧凡的声音听著很是疲惫。
丁文琪愣了愣打开房间大灯,「能出来,你在哪?」
「我在你家门前。」
丁文琪呆了下,然后急急下床,「那你等一下,我换件衣服就出来。」
「好。」牧凡应声挂了电话后,重重的把身子靠向椅背。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一直责备丁文琪对自己的不信任,原来并不是杞人忧天,而是真的有可能会发生。
今天从机场出来他直接回了家,到家时刚好踫到母亲在家。
「妈,你现在有空吗?」他问。
牧太太看了看他身后的行李,扬声招来佣人,「去把牧凡的行李收拾一下。」
「是,太太。」佣人应声而去。
牧凡走到母亲面前坐下,开门见山道:「妈,我有点事情想和你说。」
牧太太拿著一杯花茶抿了几口,听到儿子的话笑了笑道:「什么事情?」
「今天是你让周英去机场接机的吗?」牧凡问。
牧太太点头,「是我,怎么了?」
牧凡迟疑了下,「妈,你不知道我现在和刘家女儿在交往吗?」
牧太太闻言眼眸迅速的闪过一丝厌恶,「她不行。」
「为什么不行,论家世论样貌,她哪点比你中意的那些差?」
牧太太抬了抬头有些敷衍道,「刘家虽然有钱,但是这个女儿却在外面生活了二、三十年,品性和从小养在自家身边的女儿肯定不一样。所以我觉得还是周英比较合适咱们家。」
「妈,你真的是因为这个理由而不同意,不是因为她是当年的丁文琪才不同意吗?」牧凡沉声问道。
牧太太的脸微微僵硬了下道:「你是什么意思?」
「妈是不是还想著和当年一样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你说什么,你竟敢这样跟我说话?」牧太太脸猛的沉了下来,因著怒气声音显得异常的拔尖,「那个女人就算现在成了有钱人家的女儿,也改变不了当年她为钱离开你的事情,这种女人我绝对不会同意的。」
「文琪不是为了钱离开我,而是为了你。」牧凡突地吼了出来,「因为她觉得你一定会为了逼她离开而不断暗中使手段,而我定会因你表面装出的和善而不相信。她怕我们的感情会因为不停的争吵而消失,所以才会选择离开。她根本不是为了钱,根本不是!」
一种被人看穿心事的心虚,让牧太太当场脸白了白。她略显仓促的移开视线,恼羞道:「亏你还是一家公司的老板,她说不是就不是吗?我是你妈妈,我什么样的人你难道还会不清楚吗?我……」
「我不清楚。」牧凡突兀的打断母亲的话,「在你背著我用钱逼文琪离开的时候,我就不清楚我的母亲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啪的一声耳光,让当场的两人都瞬间愣住。
「我……我……」牧太太看著自己的手,一时怔忡。
牧凡抿了抿唇,双眼沉沉的看著自己的母亲,「你这么生气,是不是代表文琪说的话是对的,当年你就是想这样来拆散我们?」
「你真是鬼迷了心窍。」牧太太没想到自己的儿子这样质疑她,一时心口发疼的跌在沙发上,「你给我滚,滚,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牧凡定定的看了看她,然后毫不留恋的拔腿而去。
牧太太见状,心口越发疼了,她一把拿起桌上的杯子,朝著他的背影狠狠的砸了过去。
砰的一声,杯子正正的落在了他的后脑杓。
牧太太惊呼一声的捂住嘴巴,在她想起要过去查看他的伤势的时候,牧凡却先她一步的离开了家。
牧太太气得又一次大喊,「你这个不孝子,我白养你了。」
丁文琪匆匆走出大门,四周看了下,果断的朝著那辆白色轿车走了过去。
她看下腰对著窗户敲了敲,「牧凡,牧凡?」
车内牧凡忙解开中控锁,同时探过身子帮她打开车门。
丁文琪钻进车子,对上牧凡的眼神,微微有些不解。「你怎么了?看起来好像不太好?」
牧凡摇了摇头,却被一阵轻微的晕眩弄得恍神了一下。
「你没事吧?」丁文琪担心的盯著他,伸手去触踫的时候,正巧踫到他转头去户。
「唔——」牧凡低喊了一声,同时拿手去覆著后脑。
「怎么了,你受伤了。」丁文琪一阵担心,伸手把车内的灯打开后,凑过去查看伤势。
平滑圆弧的后脑,此时有一个大包鼓鼓的肿起。
「天啊,你怎么弄的?」丁文琪被他头上的包吓了一跳,「这得去医院,弄不好还会得脑震荡。」
牧凡看著因为自己而慌乱的丁文琪,心口一酸的伸手把她抱住,「对不起。」
丁文琪下巴抵著他的肩头,眼楮不解的眨了眨,「你好好的道什么歉啊?」
「对不起。」牧凡继续抱著她,「为我母亲当年做的事情。」
丁文琪睁著大眼,不解道:「这事情你不是早知道了,怎么现在来说对不起?」
「因为之前我一直不太相信你所说的。」牧凡垂首,「我一直以为母亲当年会这样是一时想不通,却不知道若当年你没离开,她真的会和你所想那般一直暗中使手段拆散我们。」
「你……」这下,丁文琪惊讶了。
「对不起,一直怪你不信我,却不知道原来一直是自己做得不够好,不够让你值得相信。」
「不是的,」丁文琪忙解释,「不是你不够好,是我自己太缺乏安全感,才会……」
「不是,若我真的够好,我就应该第一时间想到我母亲会如何做。」牧凡握住丁文琪的手,「可我没有,不仅没有发现她的举动,连你跟我说了你的担心我都还在责怪你的不信任。在我说你不相信我的时候,我又何曾百分百相信你的话。」
「这不怪你,真的。她是你的母亲,你会选择信任这是无可厚非的。她这么做虽然让我很受伤,可是出发点她还是为了你好,想给你找一个完美的妻子。」
牧凡伸手紧紧的搂著她,「你就是我的完美妻子,文琪,我爱你,很爱很爱,这辈子我只要你。」
丁文琪回手搂住他的腰身,下巴轻轻的靠著他的肩头,「我也爱你,只是你和你母亲闹得这么僵,真的没关系吗?」她的声音里无不担忧著。
「没事。」牧凡轻轻蹭著她的脸颊,声音温柔道:「文琪,我们结婚吧。」
丁文琪一阵错愕,同时更是欣喜,她用力的点著头,「好。」
「明天我们去登记。」牧凡说。
「好。」她再次应声,愉悦的笑在嘴角怎么都藏不住。
牧凡看著她,然后轻轻低头吻住她的唇,不同于平时的激烈亲吻,而是轻轻的柔柔的,带著疼惜,带著呵护……
丁文琪情不自禁的用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在抚模的时候却再次踫到了他后脑的伤。
「对不起,对不起,很痛吧。」她忙自责的道歉。
「没事。」等到疼痛过去后,牧凡安抚的朝她笑了笑。
「不行,还是去医院吧,这样大的包不涂药是好不了的。」
「明天吧,都这么晚了。」牧凡看了看天色。
「反正有急诊室。」丁文琪边说边开门。
牧凡不解道:「你要走了?」
丁文琪下了车弯身道:「什么要走,是要和你换位置,你受伤了还怎么开车?」
牧凡失笑,「我又没伤到手脚,怎么不能开?」
「不知道脑袋是人最重要的吗?要是半路你一个恍神,我这小命不就危险了,我还等著做你的新娘呢。」
新娘这两字让牧凡的脸如花一样绽放开来,他拉开车门下车,对著走过来的丁文琪调皮的做了个敬礼的动作,「是,老婆大人。」
丁文琪睨了他一眼,略带羞涩道:「谁是你的老婆了。」
「当然是你了,不然还会是谁?」牧凡双手拥住她的腰身,低下头轻轻的啄了下她的脸。
「都还没结婚呢,羞不羞。」说著她钻进车里,牧凡也笑笑的跟著坐到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