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著粉红色浴袍一寸寸褪下,晶白莹润的女体慢慢、慢慢地……呈现在严钦的眼前。
及腰的乌亮秀发,盘成了个髻,嫩白细致的颈项与洁莹如玉的美背,连结出美丽的曲线,美丽得教人移不开眼,严钦近乎贪婪地以眼神膜拜这近在咫尺的绝美娇躯。
「嗯……」久候不到严钦下一步指示的江雪舞,好生尴尬地清清喉咙,道:「你如果觉得我太胖了,不是很适合拍这组照片,你可以老实讲没有关系。」
她知道自己的身材跟当红的名模比起来,是有点肉肉的……也难怪见惯了名模的他,会当场吓傻了眼!
江雪舞想著想著,便想将褪下的浴袍重新穿上。
「你把衣服穿回去叫我怎么拍呀?」大好的美景被布料给遮掩住了,教严钦非常不满。
「可我不是太胖了吗?」
「我说你太胖了吗?」严钦反问。
以现代的标准而言,她当然不算瘦,但也绝对说不上是胖,记得古人有句话,很适合拿来形容她,可他一时却想不起来。
「是没有。」江雪舞应道。
「那不就对了,把浴袍脱了,我们要正式来了。」他命令道。
「噢。」她认命地褪掉唯一的衣物,有了先前的经验,她这次不再那么拖拖拉拉。
「对了、对了,身体就是像这样背向镜头,记得千万不要突然转过来……」他叮嘱,
废话!她又不是白痴,干嘛突然转过身去,请他眼楮吃免费的冰淇淋?
「江雪舞。」他突然很无奈地朝她低喊了声。
「干嘛?」她不明所以。
「虽然你前方的墙上有个窗户,但那纯粹是布景,这点你应该知道吧?」他问。
「知道呀!」她颔首,依旧搞不清状况,「所以呢?」
「那里不会有偷窥狂突然冒出来,偷看你胸前的两盏车头灯,所以你可以把手放下来吗?」
「喔。」江雪舞窘迫到了极点,却又不好辩驳什么,只得非常谨慎地左右张望了下,才僵硬地放下护胸的双臂。
「这样可以了吗?」她问。
「可以了,如果你的肢体动作不要那么像是得了僵直性关节炎的患者,应该会更好。」
严钦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她的表现活像个机器人。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告诉自己,她是第一次接触这方面的工作,紧张是难免的,要体谅她、要体谅她……
于是他放柔了语气:「放轻松一点,不要觉得自己在拍照,你可以想象自己在做日光浴——」
「我没有穿著丁字裤做日光浴的习惯!」她还没开放到那种程度。
「要不然,你可以想象自己刚洗完澡,正坐在床上发呆……」严钦换个方式。
「洗完澡不快点穿衣服,没事在床上发什么呆呀?」万一感冒多不值得?
严钦觉得他被打败了。
「江雪舞,如果你想早点收工的话,最好不要再跟我耍嘴皮子了!」他冷冷地警告。
「我哪有……」被他的冷眼一瞪,她委屈的辩白立刻自动消音。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总之你的动作不要再那么僵硬就行了,OK?」他习惯性地命令道。
「我尽量啦!」她勉为其难地道。
经过短暂的交谈,她其实已经比较习惯严钦的存在,不若先前的紧张,再加上她偷偷地默念五十回「严钦是同性恋」后,紧绷的情绪得到释放,肢体动作也就不再那么僵硬。
吁出一口长长的气,她依照著严钦的指示,摆出了他所要求的姿势。
「好,对,就是这样,脸再稍微转过来一点,笑容再多一点,对了、对了,好!不要动!要拍了,一、二、三——」严钦按下了快门。
啪嚓一声,闪光灯应声闪了下,今天开工的第一张照片,总算有了著落。
接下来的拍摄过程顺利许多,严钦前前后后切换了好几个不同的视角,陆续又拍了好几张的照片。
啪嚓、啪嚓……突然快门的声音停了下来。
他对著镜头看了又看,发现她前方的光线似乎有点问题,他模著下巴,评估了一会儿,应该是左前方的灯光打得偏了一点。
没有多想,他迈步走向灯光的位置。
江雪舞眼见他有走近自己的意图,连忙拉高了床单,以最快的速度将自己包裹得密密实实的。
「你不用那么紧张,我不会突然变身成大野狼,一口吞掉你这个小红帽的。」他试图以开玩笑的口吻化解她的心防,却不料她接下来的话语,竟会让他郁闷得直想杀人泄愤。
「我只是反射动作而已,我当然知道你不会变身成大野狼,一口吞掉我的。」关于这点,江雪舞可是很肯定的。
「喔,是吗?」严钦不疑有他,专心地调整灯光,「几时你对我的人格变得这么有信心?」
「因为你是同性恋呀!」江雪舞公布她的信心来源。
严钦闻言,差点把灯杆给当场折断!
「是谁告诉你我是同性恋的?」他转身凑近她,以一种温和得可怕的语气问道。
「杂志上说的。」她据实以告。
「那种不入流的杂志写的八卦消息能信吗?」
「可是事出必有因呀!」她发表自己的观察,「而且我感觉得出来,你的确不太喜欢女孩子,像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你对我很凶,还骂我是花痴,直到最近才开始对我好一点点……」说到最后,她像在抱怨。
「你就那么希望我是同性恋吗?」严钦劈头只问她这么一句话。
「我……」
她希望他是同性恋吗?她希望吗?他的问题一遍又一遍地在她的耳畔环绕著……
不久,江雪舞已有了明确的答案!
只是,她来不及将自己的回答化成实际的言语,因为……
他吻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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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雪舞吓呆了,她愣愣地放任严钦在她的唇上加重力道,一点一滴地加深两人的吻……
慢慢地,棚内的空调像坏了一样,室内的温度渐渐升高,一股从体内散发出的燥热,让她感到一阵口干舌燥,她本能地将严钦拉向自己,忍不住向他索取包多。
她像醉了一样,脑子一片乱烘烘的,什么也没办法想,就连严钦一把抽掉了她用来包裹身体的床单,她也犹不自知。
近乎果裎的雪白身子,紧密地贴著他结实的身躯,厚实的大掌轻轻地刷过了她粉嫩的背部,带给她一阵阵战栗的感受。
……态浓意远淑且真,肌理细腻骨肉匀。
正当严钦沉溺在掌下柔滑肤触的美好时,这两句诗就这么自然而然地闪过脑际。
他终于想起,适合拿来形容江雪舞的诗句是什么了,只是此刻回咏起来,仍觉得失真三分。
原来这就是接吻的感觉呀!江雪舞模糊地想。
怎么跟她想象中的似乎不太一样……好像没那么恶心,也没那么不卫生,反而带著甜甜的味道,恰似顺口的佳酿,无比香醇却浓而不烈,让人忍不住要一尝再尝。
记得曾有人告诉过她,只要接吻的对象找对了,接吻这档事做起来,就一点也不会恶心。
那么,严钦会是她那个「对的人」吗?
突然,母亲忧郁了一辈子的面容浮在眼前,江雪舞如遭电击似的,使劲地推开严钦。
思绪骤然清明,许许多多尘封在记忆深处的童年画面,一幕幕地闪过心间。
江雪舞直直地望著眼前的严钦,不由自主地将他与想象中的父亲模样重叠,蓦地惊觉,他们在某些外在条件上竟是如此雷同!
盎有、多金、年轻、英俊……
思及母亲抑郁一生的下场,江雪舞打从心底觉得害怕——
「你怎么了?」
严钦本来很生气,但一瞥见她惨白的小脸,他满腔的怒气顿时化为担心,下意识地伸手,欲探向她的玉颜——
啪!
严钦的手背上多了一道她留下的淡红色印记。
「对不……对不……对不起!」江雪舞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失控打了他,她只是很直觉地不想让他踫她,没想到——
「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她解释不下去,索性拉紧裹住身子的被单,低头越过了他。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不怪你,但是……」严钦拉住了她。
心慌意乱的她,只想要快点逃离这个地方,于是她低低地哀求道:「让我走好吗?拜托……」
严钦原本还有一肚子的疑问等著她解释清楚,但见了她这个样子,也不忍心再强留她,手不自觉地一松——
娇小的人儿立刻像逃过了猎人追捕的小动物一般,迅速地在他的视线中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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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一个月,江雪舞一直躲著严钦,不但尽量避开和他打照面的机会,甚至改变了早上带狗狗出门散步的习惯。
她对他是能闪就闪,若闪不过,就勉强跟他打一声招呼,跟著随便找个藉门,仓皇地逃离现场。
这著实令严钦闷得慌!
说起来,他也不过是亲了她一下而已,就算她事后回想起来,觉得他没有经过她的同意,就随意亲吻她很过分,那就赏他几巴掌啊,再不然上法院告他性骚扰也行。
偏偏,她连屁都不放一个,就只是一个劲儿地避著他,到底是怎样?
几个星期下来,严钦的心头火是愈烧愈旺,搞得全公司上下是如坐针毡,就怕一个不小心会扫到老板大人的台风尾……
唯一不怕死,还有胆来轻捻虎须的,大概就只剩下严子奇了。
「我听底下的人说,你最近好像大姨妈来了,情绪一直不太稳定,所以特地抽空过来陪你聊天解闷。」他没正经地道。
「去你的!你的好朋友才来了勒!」严钦不爽地将手上的钢笔,直直地朝堂弟的门面丢过去。
严子奇游刃有余地接住那暗器,佯装不满地喳呼道:「我不过是跟你开个小玩笑,你竟想要我的命!万一划花了我这张俊脸,我以后还怎么出去把马子呀?」
话说著,他手不经意地磨擦到钢笔的笔身,上头精细的刻纹引得他低头细看,这一看不得了——
哇塞!马特洪峰顶级钢笔,全球限量1291枝,每枝市价少说六到七万,属于难得一见的精品!
严子奇毫不罗嗦,当场决定收下这份「天上掉下来的礼物」。
「我这可是行善积德,划花了你这小子的脸,省得你四处诱骗无知少女,增加社会问题!」严钦嘲讽。
面对自家堂哥的挖苦,严子奇早练就了金刚不坏之身,他道:「不管你怎么说,总之我在精神上受到极大的惊吓是事实,所以你该付给我合理的赔偿。」
「那你想怎么样?」
「一句话,把笔盖给我。」严子奇当场露出狐狸尾巴。
「你想得美!」严钦回道。
他宁可当场把笔盖给吞了,也绝对不白白便宜这个臭小子。
「你若不干脆点,那我可要向你索讨另一件你欠我的东西罗!」严子奇一脸的不怀好意。
「笑话!」严钦冷笑,「我哪有欠你什么东西?」
「江雪舞的照片呀!」严子奇挑眉,「事情到现在,都经过一个月了,那天的照片你到底是洗出来了没有?」
「你怎么还在跟我追这件事?」严钦觉得莫名其妙,「我不是已经另外找了Krisy来接这个Case了,你到底还想怎么样?」
严钦所指的Krisy是他的高中同学,本名罗清玉,十年前在一场校园走秀中,被日本知名的星探发掘,于是前往日本发展,目前在当地已是家喻户晓的实力派演员。
最近,台湾的某家电视台有意请她主演一出新的连续剧,所以她特地回台来洽谈拍片事宜。
两人偶然在她下榻的饭店遇上,闲聊了一阵后,严钦发现她在各方面的条件上,都十分适合为蜜娜这次新推出的商品做代言,于是询问了她的意愿。
Krisy念在老同学的情谊,爽快地答应了他的邀约。
「这不一样!」严子奇存心找碴,「虽然Krisy拍出来的效果我很满意,但说不定江雪舞的更好,你不让我比较一番,敦我怎么决定宣传照到底要用谁的?」
「当然是用Krisy的呀!」严钦提出他的理由,「Krisy可以配合我们的各项广告宣传,而江雪舞不能,光这点Krisy就比她强了,还要考虑什么?」
「你说得虽然有理,但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想看看江雪舞的照片,反正拍都拍了,拿出来看看也好呀!」严子奇朝他勾勾手指,然后摊平掌心。
「我没有洗啦!」严钦拍了他一掌,摆明耍赖。
「你当我三岁小孩呀?」严子奇一再地逼问道:「你敢发誓你没有洗?」
「我说没有洗就是没有洗,信不信由你。」严钦懒得理他。
「那底片呢?」严子奇改讨底片,「你把底片给我,我自己洗。」
「我扔掉了。」他头也不抬地道。
「扔掉了?」严子奇闻言,突然笑了,他意有所指地问道:「你是真的扔掉了,还是舍不得借我看?」
严钦瞪了他一会儿后,然后抓起桌上的笔盖丢向他,「这是你要的笔盖,拿了快滚。」
严子奇轻轻松松地接住笔盖,将它套在之前接到的钢笔上头。
他把玩著手中的钢笔,似笑非笑地追问道:「堂哥,你这算不算默认?你可是舍不得把江雪舞的照片分给我看呢!」
「随便你怎么想,麻烦阁下滚出去的时候,别忘了把门带上。」严钦冷冷地下了逐客令。
严子奇不介意他的冷言冷语,还凑向他的冷脸,道:「不是我要说你,喜欢人家就去追嘛,一个人躲在办公室,到底想闹别扭给谁看呀?」
「这还用你告诉我吗?」他现在连她的人都看不到,还追个屁呀?「自从那天离开摄影棚后,她就一直躲著我!」
「喔?」严子奇一脸兴味,挤眉弄眼地道:「你那天是不是对她‘做’了什么,否则人家怎么会特意躲你呢?」
「我……」严钦含糊其词地道:「我只是做了天下男人都会做的事。」
「到底是什么事?」严子奇发挥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
「你管我!」严钦火了。
「堂哥,这话可不能这么说,有句俗话说:对症下药,医生都嘛要知道病因,才能帮病患开药,同样的,你若不告诉我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我是要怎么帮你解决难题呢?」严子奇摆摆手。
「你这小子会有这么好心?」严钦非常怀疑。
「堂哥,你说这话就太伤感情了,怎么说我们也是穿同一条内裤长大的,我不帮你谁帮你?更何况,这事情若不早点解决,你势必会继续这么阴阳怪气下去,到时大伙儿的日子都不好过,你说对吧?」严子奇有条有理地道。
严钦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也仔细地考虑了下,觉得有个人商量也好,便把当天的情况说了一遍。
「……本来都还好好的,但她突然推开我,跟著就跑掉了,自此之后她就特意地躲著我。」
「你确定你在吻她的时候,她是很投入的吗?」严子奇问。
他严重怀疑是堂哥接吻的技术太差,差到被江雪舞嫌弃,所以她才会受不了地逃走。
「我、确、定!」严钦一字一句清楚地道。
这问题简直是污辱人。
「如果她很投入这个吻的话,那她心里多少是有点喜欢你的,就算她脸皮薄好了,躲你个一两天应该也就差不多了,怎么躲一个月这么久?」严子奇双手抱胸。
「你问我,我问谁呀?」严钦没好气。
严子奇沉思了会儿,提出了一个可能性,「会不会是你的吻,让她间接想起什么可怕的人了?」
「可怕的人?」严钦拢眉。
「你认识她也有一段时间,有没有听她说过以前的事,例如她小时候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心中留有阴影什么的?」严子奇举例。
「阴影?」脑中灵光一闪,严钦想起了江雪舞的身世,「会不会跟她的身世有关?」
「你说说看。」
「我听她说,她是个孤儿,妈妈是……」严钦简单地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说一遍给堂弟听。
「这就对了!」
「什么事情对了?」严钦一头雾水。
「想必是她童年的阴影,造成她对跟父亲有相同好条件的男人却步,所以她才会特意躲避你。」严子奇分析道。
严钦想想也觉得有这个可能,只是……
「就算我们现在知道了,那又怎么样?」他忍不住垂头丧气。
严子奇拍拍他的肩,道:「你先别那么失意,我有办法帮你。」
「什么办法?」
「我问你,你跟江雪舞原本是很要好的朋友吧?」一个好玩的点子瞬间在严子奇的脑袋瓜中成形。
「算是吧。」严钦颔首。
「那么如果你有困难需要她帮忙的话,她应该不会坐视不理吧?」严子奇续问。
「你想干嘛?」严钦防备地道。
「没什么。」严子奇笑得怪里怪气,道:「只是突然很想替你感谢一下水果周刊而已。」
「啊?」严钦的俊脸上顿时浮现了个大大的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