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紧身服遮盖了红色的血迹,睦心菱佯装没有发生任何事一样,忍著痛回到了家中。
「怎么了?小菱?你的脸色怎么那么难看?」睦轾关心地问道。
「没什么!」睦心菱摇了摇头。
「真的没什么吗?」睦轾还是有些不相信。
「当然……爷爷你看到我有怎么样了吗?」
「那倒是没有!」睦轾摇摇头。
「那不就得了?」
「对了,东西到手没?」
「今天失手了,可能得再过几天。」
「是吗?那还真是有点可惜。」睦轾的脸上难掩失望的神情。
「爷爷,放心好了!东西我一定会得手的,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睦心菱安慰著。
「那就好。」睦轾点点头。
回到房里,睦心菱便脱下了黑色夜行服。而她白皙的胸口上,有一道仅一公分的伤口。
昨天挂了彩,瞧她腹部昨天被瞿骋给击中的部位今天浮起一大块的「乌青」;
而旧伤未愈,今天又加了个新伤。
惨呐!如果这样每天受一点伤的话,那到了两个星期后,也许她全身都会被纱布给包成木乃伊。
看来,这项计划是失败了!而且还失败得非常彻底。
她看得出来,她的身手虽然算是不错,但根本不敌他们三个——尤其是脸罩寒霜的那位。要不是瞿骋好心要放她走,她根本就跑不掉。
「也许得重新计划了。」也不要用偷的了,因为「失败」的机会太大了;虽然不用「偷」的,感觉上有点对不起她爷爷,还有早已上天堂,那数字睦家的祖先,但那又有什么办法呢?
敝她吗?NO!NO!她摇摇手指,那根本不是她的错,不是她学艺不精。怪要怪那早已上天堂的睦家祖先。
为什么呢?当然这是有原因的。
他们的三只手的绝技自成一派——称为「竹叶青流」。为什么要叫「竹叶青流」呢?据说是创办这个流派的祖先很喜欢喝竹叶青的关系,所以就叫「竹叶青流」了。
他们祖先只流传了偷东西的「技巧」而已,没流传武侠小说里所写的「飞檐走壁」的功夫,而现在的科技这么发达,又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取走自己想要的东西呢?
如果他们有流传下来的话,那么至少她也不会那么惨,差一点点就阵亡在路中间了。
「也许我应该要像隔壁邻居的叔叔一样,买几本金庸、古龙大师的武侠小说到深山里去闭关练功才是,这样也许可以练一些轻功也说不定。」
「哇咧……头壳坏去……」
叩叩……敲门声响起。
「谁呀!」睦心菱连忙将医药箱藏在床底下,换上了衣服,开了门。
「是我啦……我是你老弟。」睦心菱的弟弟睦鼎钧手中拿著一份杂志。
「喏!这是今天刚出的杂志,你要不要看?」
「你还真是无聊耶!成天买这种东西,要不是我知道这种八卦杂志里头往往都会有三级片女星的果照的话,我还以为你真那么八卦呢!」睦心菱手指著睦鼎钧骂道。
「到底要不要看呐!不要的话我要拿去丢了。」睦鼎钧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他拿著那本杂志的手都有些酸了。
「看啦!无聊时就勉强当成消遣好了。」睦心菱接过了杂志,翻了一下。「还是像往常一样,将一些精彩的图片全都割掉了。」
「你管我?给你看还废话一堆,不然你就不要看嘛!」
「你这个死小孩,你说的是什么话呀!」睦心菱踮起脚尖,食指戳著睦鼎钧的额头。「你懂不懂得敬老尊贤呀……我可是你姊耶,你要尊敬我一点!瞧瞧你那是什么眼神,竟然那么不屑,看我不好好修理你才怪!」
「你很幼稚耶!二技都考了第四年,你怎么还那么幼稚?」睦鼎钧不屑地看了睦心菱一眼,摇头离去。
「你不要走!我可是你姊姊耶……竟然说我幼稚?」睦心菱在睦鼎钧的身后喊道,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她的房门口。
睦心菱用力地甩上了门,把所有的气全出在那道小小的门上。
「只有烂人才会看这种烂杂志!」睦心菱将杂志往床上一抛,杂志在空中翻了几页,才落到床上,而她整个人也往床上扑去。
「还是床温暖。」她趴在床上,无聊地看著那一页的报导。
瞿氏总裁瞿骋是个负心汉?
在玩弄了一名女演员的感情之后,便将她弃之不顾?
这一页的报导挑起了她的好奇心,她看著那名女演员的照片。「不怎么样嘛!
妆化得那么浓……」睦心菱摇了摇头。「瞿骋配她真的是太可惜了。」她真的是替瞿骋感到惋惜。
不过那名没啥名气的小演员也真的挺厉害的,用这件事来炒绯闻,提高自己的知名度。「啧啧……」看著杂志上头的内容,睦心菱忍不住发出了怪声。「因为这件事而同时被四位导演相中而担任三级片的女主角,且一跃成为‘XX公子’杂志中的玩伴女郎,真是厉害!」
啊……她混沌的大脑突然浮现了一项计策。
「这么丑的女人也要,想必他一定是个极端的男人吧!」也许她可以利用他这个弱点。
走到了梳妆台前,她对著镜子搔首弄姿一番。凭良心讲,她的容貌姣好;水亮的明眸像是会说话一般,细长的柳眉透露出楚楚可怜的气息,而那小巧的鼻,红滟的唇,实在是个大美女。
将衬衫的钮扣给解开,她拉开衣服,做了个十分妩媚的动作。「呵!真是美丽呀,也许这点可以好好利用……」她笑弯了眼说道。
「姊!我突然想到我有一篇没剪到……」睦鼎钧没有敲门,直接打开门闯入了睦心菱的闺房。
「啊!」睦心菱惊叫了一声。
「姊,你摆那是什么姿势?想学杂志上的模特儿吗?」睦鼎钧摇摇头。「瞧瞧人家的胸部和你的胸部,这一看之下就差很多了;人家是圣母峰,你连个小山丘也没有!人家脱有人要看,我看你脱的话,那家杂志社可能会倒闭,关门大吉。」他十分不客气地批评著。
「你管我?给我滚出去!」睦心菱的双眼狠狠地瞪著睦鼎钧,他那种批评让她直想狠狠将他剁成十八块,下油锅。
睦鼎钧从床上拿起了杂志,看著睦心菱所看的那一页,那篇报导的最旁边的一个小栏登有:聘封面模特儿。
「姊,我看你也不用去荼毒人家的视力了,你一定选不上的!」睦鼎钧十分中肯地说道。「你在说什么呀!」睦心菱觉得自己快疯了。
「不是这个吗?」他将杂志递到睦心菱的面前。「你不是要应征这种‘全果入镜,第三点不露’的?」
「谁要去应征那个……睦鼎钧你给我滚出去!」睦心菱从床上拿起枕头,想往睦鼎钧的身上丢,而睦鼎钧则早识破她的意图,离开了她的房间。
「算你好狗命!」睦心菱气愤地骂道。
早上十点,睦心菱穿上了一件艳红的连身短裙。那件衣服的领口很低,只要稍微一弯身,就可以看见包里在薄纱里面的旖旎美景;她为了不让日前留下的伤口暴露出来,又加了一件披肩。
连身短裙的长度只能掩盖到臀部以下五公分,所以她只要一坐下,就会露出她浑圆的臀部。
「堂堂神偷的传人,如今竟然要去卖肉……唉!可悲呀!」
为了配合这次的行动,她连内衣都去买了成套的黑色性感内衣,再搭配上这件薄纱连身短裙……男人若不拜倒在她的脚下,那就真的不叫「男人」了。
当然,这身昂贵的行头,也令她的荷包大出血。
「惨呐!」
「如果花那么多的工夫还不能拿到怎么办?爷爷一定会很失望的!」她喃喃自语著。
「如果真的不行的话,那就没办法了,要怪就怪睦家的神偷祖先吧!那全是他们的错。」
拿了黑色的皮包,今天她全身采黑红系列,柔软的长发也让发型设计师盘出了一个十分妩媚的发型。
走出了卧室,她缓缓走下楼。「心菱,你这一身打扮要去哪里?」睦轾问道。
「爷爷,这样你也看不出来?她是要去泡男人咩!二十三、四岁了,还在‘滞销’当中,不努力一点,岂不可怜?」
「睦鼎钧你给我闭嘴,你不说话,没有人会把你当哑巴……」睦心菱转头看著餐桌上全都是一脸痴呆样的家人。「我有事要出去,bye。」她挥了挥手便转身离去。
「我看我们还是继续吃饭好了。」睦争说道。
「是呀!」
「那就快吃吧!」
当一抹红色的身影走入了「瞿氏企业大楼」,几个柜台的小姐当场都看到傻眼了。
「小姐,请问瞿先生在吗?」睦心菱刻意装出十分娇嗲的嗓音说道。
「请问你是……」
「我是他的女朋友,昨晚骋还在我那儿过夜呢!」她从皮包里拿出了一个K金的打火机。「这是他留在我家的,我想‘亲自’交给他,可以吗?」那个K金打火机当然不可能是瞿骋的,那是她自己花钱买的。她了解要见到瞿骋没那么容易,得弄一些小手段才行。
「请搭靠左边的那座电梯,上二十八楼。」
「真是谢谢你。」
「不客气。」
搭了电梯,睦心菱上了二十八楼。
「当」的一声,二十八楼到了,睦心菱出了电梯,直接走到瞿骋办公室前敲了门。
「进来。」浑厚有力的声音由办公室里传来,睦心菱推了门进入。
「有事吗?」瞿骋头也不抬地问道。
睦心菱深吸了口气,便往瞿骋的身上扑——
「你……」瞿骋十分震惊,椅子立即往后移了些。「你是谁?」他十分不悦地说道。
赖在他身上的女人穿著十分大胆,身上有著淡淡的香水味;而那十分艳丽的脸孔……瞿骋可以确定自己根本没有见过她。
「我?呵呵……」睦心菱跨坐到瞿骋的身上,根本不介意自己这「不雅」的姿态,抱紧了瞿骋。
「你有什么企图?」瞿骋没有移动身体,任由她跨坐在他的腿上。
「‘企图’?瞿总你讲这种话实在不太好听呐……」睦心菱伸出了上了红色指甲油的修长玉指,轻描著他十分刚毅的五官。这些妩嵋至极的动作,全都是她昨晚看书恶补出来的「成果」。
「是吗?」
「当然喽!我好喜欢你哦……你认为我和那名小演员比,谁比较迷人?」她用著十分娇嗲的声音说道。那种声调连睦心菱本人都觉得太恶心了。
「差不多。」原来又是一个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女人!
「是吗?这样我会很伤心的……」睦心菱拉开了瞿骋的领带,又解开了几个扣子,伸手挑逗著他的胸膛。
「你还没说你是谁。」瞿骋盯住了睦心菱的脸庞,他发现她的五宫十分清秀,若不是上了这种浓妆的话,应该会是一个十分典雅的女人才是。
「我啊……吴玫玲……」「我不认识你,你找我有什么事吗?」瞿骋的手握住了她的肩膀问道。
睦心菱的眉头皱了下,他的手握著的地方刚好是昨夜受伤的地方,让她的肩部刺痛了下。
而那个微妙的脸部变化瞿骋也注意到了,他试探性的加重了手的力道。
痛死了……睦心菱在心里痛呼,她肩上的伤口可能又裂开了。她紧皱著眉,伸出手来,握住了瞿骋的手,将它移到她的胸前。
「讨厌,不要一直握著我的肩膀嘛!力气那么大,都被你给握痛了。」她娇嗔道。
「是吗?」
「对呀!」睦心菱妩媚地眨眨美眸说道。
「你那么想当我的女人吗?」
「怎么?难道我不行吗?还是我不够格?」
「当然够。」
「真的吗?」睦心菱笑弯了眼。
「没错。」
「我看了杂志,那上头说你对你的伴都是有求必应,对不对?」她十分兴奋地说道。
「当然,不过要看是什么东西。」
睦心菱的眼角瞄到了那只睦轾所想要的尾戒,可恶!就这么近而已,竟然踫不到,真是的。而她也明白绝对不能明抢,因为她昨天已经知道下场会如何了。
「哇!你这只翠玉戒指好特别……」
「你想要吗?」瞿骋扬起了眉,也许她和昨日那名女飞贼有什么关系?他在心里想道。
「要?才不呢!」睦心菱摇著头,她不确定瞿骋有没有对她起疑心,所以她非常聪明地摇著头。而且一般女人所喜欢的都是钻石、项链那种首饰,鲜少会去要这种男人才会戴的尾戒。
「为什么?」
「拜托!这个是男人在戴的……我戴怎么可能好看?而且我的手指头这么细,那种size又怎么会适合我呢!」
「是吗?」
「是呀!不然这样好了,你可以买个钻石戒指什么的给我,我最喜欢那种东西了。」
「看得出来,不过你好象没有要求的权利。」
「因为我没有尽到‘某方面’的责任是吗?」
「聪明的女人。」瞿骋在一张纸上写下他的住址,递给了睦心菱。
「今晚九点,到这个地方来。」
「瞿总,你那么急呀?」她接过那张纸,男人都是一个样!得要命,只要有女人投怀送抱就「照单全收」,也不怕得什么病!睦心菱在心里不屑地想著。
「你今天没事吧?」
「当然没事!为了要陪瞿总,就算是有事,我也会努力推掉的,瞧瞧霍总的魅力有多大哦……」
「我怎么觉得听起来像是嘲讽呢?」
「是你太多心了。」「那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事情要做。」
「一大早来,我也累惨了,还是回家补个眠,储备精力,晚上好有精神可以陪你。」
「嗯……」
「那就拜拜了……」睦心菱挥了挥手,走出了瞿骋的办公室。
才刚走出房门,睦心菱便发现门口站著两个人。那两个人正是昨夜的那两个男人。
「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卫翼开口问道。
「讨厌!你怎么这么问人家嘛!人家从瞿董的办公室门口走出来,当然是和瞿董有什么特别的关系嘛!还明知故问,真是过分……」
「没想到骋喜欢这种骚到骨子里的女人……」宫辞摇头说道。
「我这叫妩媚,如果没什么事的话,那我要走了,拜拜。」
两人不以为然地目送她离去,一起敲门进入房内。
「骋!罢才那个女人……」卫翼劈头便问。
「一个想要麻雀变凤凰的女人而已。」瞿骋冷淡地说道。
「是吗?」
「嗯……」
「骋,你身上的伤好些了没?」宫辞关心地问道。
「皮肉伤而已,没什么的。」
「那就好。」「托给你们的事,办妥了没?」瞿骋问道。
「当然,事情交给我办怎么可能会出差错呢?」宫辞十分得意地说道,他的手从西装口袋里模出了一个红色的绒布袋交给瞿骋。「我办事你放心!」
瞿骋点点头,打开了那个绒布袋,拿出了里头的东西。
「看!一模一样吧!就像你手上的那只一样。除非是真的行家,不然的话,可是看不出差别的。」
瞿骋拿下左手小指的尾戒,与宫辞所带来的比较,的确!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但透过光线来看的话,那就不同了。
他原本的那一只十分翠绿,甚至有些透明;然而另外一只不同,色泽则有些混沌,不似他的那样清明。
「的确!不是行家绝对看不出来。」瞿骋将两个尾戒递给了卫翼。「翼,你说呢?」
「很像。」卫翼点点头后,将尾戒还给了瞿骋。
「那这个假的去拐那名‘笨贼’,会不会有一点……」宫辞皱了皱眉。
「既然她要的话,何不给她?」
「说得也是!不过等笨贼偷到时,发现是假的话,那一定会气得吐血……哈哈哈……」宫辞爆笑著。
「先走了,难得你有那个兴致整整那名笨贼。」宫辞拍拍瞿骋的肩,和卫翼一同离去。
看著手中两只相像的尾戒,他将其中一个收了起来,另一个假的则套在他的小指上。
走回办公桌前坐下,瞿骋细薄的唇缓缓露出一个笑容……不管那名女飞贼和那名自称叫「吴玫玲」的女人有没有任何关系,那都不要紧……他已经设下了陷阱去捕捉那只狡猾的狐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