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君行转回视线,凶恶的目光狠狠的射在段青艳身上,「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女扮男装混入妓院里?你简直丢尽我们神门的脸。」
见他如此污蔑段青艳,神君恋又急了,「六哥,你怎么……」
「我叫你闭嘴你聋了吗?」他将段青艳自地上拉了起来,狠狠的捏住她纤细的手腕,「说啊,你这么做到底是何居心?」
他发狠的力道让段青艳吃痛地咬著下唇。
「相公,你误会了,我们之所以会上妓院去是……」
「是为了逮我?」见她不说话,他当她默认了,「怎么,真为了逮我所以你才特地女扮男装上妓院去?你以为你是谁?」
「啊!」被他再次无情地推倒在地,段青艳一颗心都要碎了,纵使心里有著委屈,却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是事实,她们之所以会上妓院去,的确是为了逮他没错呀!
「你说不出话来了?」
「我承认你说的的确没错,可是这并不是……」段青艳急著想解释清楚,但又被打断。
「你都已经承认了,还想狡辩。」他捏紧她的下颚,「你实在太可怕了,为了达到目的,什么花招都使得出来。」
「不是的,相公……」
「闭嘴!你不需要再解释了。」
两人的吵架声将所有的人全部引了出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吵成这样?」向梓荀问。
一见到救兵,神君恋立刻冲上前去,「娘,您快阻止六哥呀!六哥一回来就把一堆莫须有的罪名全推到六嫂头上去。」
在见到她们三人的装扮后,向梓荀吓了一跳。
「你们三个是怎么回事,怎么全打扮成这样?干什么去了?」向梓荀问。
三人对看了一眼,立刻心虚地垂下头去。
向梓荀来回在她们三人身上打转了会儿,才道:「艳儿,你说,干嘛做这一身打扮,你们又是在吵什么?」
对于四面八方投射而来的寻问目光,段青艳黯然地哽咽著,「婆婆,我……」
「既然她说不出口,就让我来说吧!」神君行的视线冷冷的锁住她的,「她们会做这身打扮是为了要上妓院去。」
此话一出,当场吓愣了所有的人,「你、你说什么?」
面对众人投射而来的指责目光,眼见本就温顺的段青艳更是苍白著一张脸,神君恋只得站出来说话了。
「其实、其实事情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我们之所以会上妓院去是为了……是为了……」
「是为了什么?」向梓荀问。
神君恋深吸口气,豁出去了。「为了捉奸。」
众人相视一眼,不敢置信地齐声道:「捉奸?」
神君恋嗫嚅地咽了口口水,干脆承认道:「是呀!就是为了捉奸。因为六哥之前已经答应爹娘不再上妓院去了,可六哥根本不听,还是成天往妓院里跑,所以我才想会想上妓院去捉奸呀!」
神君曜一脸震惊地将爱妻拉到身边,「这件事你也参与了?」
练守纱心虚地咬著唇,慌乱的绞著小手道:「你们别乱想,我们的本意都很单纯,只是为了帮青艳而已。」
「所以才想出这个上妓院捉奸的可笑法子?」神君颀说道。
神君恋不悦的瞪了神君颀一眼,「这才不是什么可笑的法子呢!这可是我苦思出来的好法子,瞧,这会儿不就把六哥给带回来了吗?」
折腾了好半天,众人总算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弄清楚了。
向梓荀一时有些无法接受,「你怎么会想出这个荒唐的法子来?你们两个呢?就这样跟著她瞎起哄?」
段青艳咚的一声,立刻跪倒在地。
「婆婆,对不起,都是媳妇儿不好,媳妇儿不该如此跟著恋儿上妓院胡来的,请你们原谅媳妇儿。」段青艳连忙陪罪。
都是她不好,要是她当时狠下心来拒绝,阻止这一场荒唐的闹剧,事情就不会闹到这个地步,神君行也不会更鄙视她了呀!
神君恋赶紧将她搀扶起来,「别怪六嫂,这主意都是我想出来的,要怪怪我好了。」
向梓荀瞪了她一眼。「你还敢说,这当然都得怪你,你怎会有这么荒谬的想法?你一个人上妓院去也就算了,居然还把守纱和艳儿也给带去,还好你爹上洛阳去了,否则不让你活活气死才怪。」
神君恋气得直跺脚,「那是六哥不守信在先,明明已经答应不上妓院了,结果又去,分明是不把你们两个老人家的话放在心里嘛!」
向梓荀拍拍段青艳的手安抚著,然后转向神君行,「你又是怎么搞的,不是都说好了吗?怎么又上妓院去了?你是想把你爹给气死吗?还是存心和我们作对?」
神君行沉下脸,「当然不是。」
向梓荀怒斥:「那是什么?你究竟打算把艳儿置于何处?她可是你三媒六聘、以八人大轿娶进门的,结果你却这么对她。」
「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请娘不要过问。」
「你……」向梓荀已不知该如何教训他。
「她该置于何处、什么身份!我心里早已有谱,也会做出个决定,请你们不要再干涉我们之间的事。」
向梓荀听得皱起了眉,「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孩儿自有分寸。」
神君恋听不下去了,「你哪里有分寸呀?你的分寸又是什么?我看你眼里根本就容不下六嫂,对不对?」
神君行瞪著她,「你说什么?」
「难道我说错了?」神君恋天不怕地不怕地回道。
「你——」神君行气极了。
向梓荀抬起手,阻止他们兄妹俩的针锋相对。
「好了,你们不要再吵了。行儿,我告诉你,不论你心里做了什么决定,艳儿永远都是我的媳妇儿,你最好明白这一点。」
神君行嘲讽的撇著唇,「我当然知道。」
「既然如此,我就不许你再做出任何对不起艳儿的事情来,今天的事就算了,但我不容许再有下一次。」
他微挑眉,瞅著段青艳,「我知道该怎么做。」
他知道该怎么做?听到他的话,段青艳竟没来由的感到一阵心慌,她闭上眼,汹涌的绝望浪潮几欲淹没她。
他知道他该怎么做,可是她呢?她知道吗?
她不知道、不知道呀!
为什么他总是狠得下心用如此残忍、如此冷酷的言语来伤害她?难道他不知道他的一句话,甚或是一个眼神就可以将她由云端上推下地狱吗?
她总是一个劲儿地想要讨取他的欢心、得到他全部的注意,但是到头来为什么她总是把自己给推入更难堪的情况里?
她的胸中满是苦涩,泪无声无息的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