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家三姊弟坐在素佩的房里,锁上了门。
三人坐在床上,照片摊得四处都是。
「明明看的时候是幢魔屋嘛!怎么照起来是标准的日式房子?」
「本来就是日式房子,你却偏要说你看见魔屋,奇怪的是为何我看不见?」光奇否决掉素佩的话,他不相信素佩真的看见魔屋。
「可是,我真的看见了嘛,我干嘛骗你?」素佩有点懊恼。
「那两颗种子发芽了吗?」嘉佩索性躺下来吃冰棒。
素佩前两天才把莓莓给的种子种在两个瓷器花盆裹。
「没有,一点动静都没有,再不发芽,我就把它们挖出来丢掉。」光奇有点生 气。
「嘿!你不会是认为我疑神疑鬼吧?」
「本来就是。」光奇因生气已决定远离这种无聊的事。
又隔了一个礼拜,土壤表面依旧没有动静,光奇正准备将它挖出来,他找了一支铲子,正要动手,花盆突然裂开了。
素佩从门口出来正好看见,以为是光奇把花盆打破。
扁奇看著素佩吃惊的表情马上说:「不是我,它自己被的。」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素佩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真的嘛,它自己裂开的。」光奇注视著另一个未破的花盆。「你过来看,我想这个花盆待会儿也会裂开。」他显然惊吓过度。
素佩哈哈大笑。
「不可能啦,你骗三岁小孩吗?」
她走过来抱起花盆,怎么瞧都没有裂痕啊。
扁奇好像惊觉到什么,随及蹲下来挖土壤,从那个破花盆襄挖出那颗种子,已发芽,但那嫩芽不是绿色的,是红色,一种发亮的红色。
「发芽了?」素佩很高兴的蹲下来注视著那颗种子,怀裹还抱著那个花盆。
「要不要移过来,两颗种一块?」素佩注视著她怀裹的花盆。种子还没冒出土壤。
「我看还是直接种在院子裹好了。」光奇找了一个靠墙的位子种下那颗种子。
「那花盆裹的这颗,要不要挖出来种一块?」素佩问。
「为什么这个花盆不会裂开呢?还是刚刚那个花盆原本就裂了?」光奇还是不明白。
「好了,好了,你别钻牛角尖了,我把它抱到我房裹去。就当刚刚那个有裂痕好了。」
恋城在京佳屋裹看电规,京佳在厨房裹煮海产粥。
门铃响了起来。
京佳从厨房探出头来,唤恋城。
「去帮我开个门好吗?」
「哦,马上去。」
是永真,看见恋城,一呆,眨眼间马上露出笑容。
「京佳在吧?」
「在,请进。」恋城请他进门,再到厨房唤京佳。
「永真来了,多煮一份吧!」恋城赶紧提醒京佳。
京佳好像有点讶异,转过头。
「他怎么来了?一个人吗?他说要带莓莓去买童装的。」
「谁?」
「他女儿。」
「他有女儿?」恋城没听京佳提过。
「是啊,很顽皮,你妹妹说她很有邪性。」京佳说这话时一直笑。
「很有邪性?这是素佩的形容词吧?」恋城猜也猜得到。
「小声点,别让永真听到,怪不好意思的。」
京佳走到客厅来。
永真从怀裹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物。
「莓莓和我为你选的,希望你喜欢。」
京佳眨眨明媚的大眼楮,问道:「是什么?」
「你打开不就知道。」
京佳接过礼物,拆开一看,是一只手触,瓖满琥珀的银手镯。
永真转过头来看恋城一眼,以一种诡异的笑容。
「喜欢吗?」
「喜欢。」京佳迫不及待的将手镯戴上。
「你有朋友在,我先走了。」
「我煮了粥,你不吃吗?」
「莓莓在车上等我呢!」他对京佳挥手示意,然后转身往外走。
听到汽车远走的声音,恋城才说:「他很宠你。」
那声音是略带嫉妒的,听了让京佳心头一软,有种被重规与倾恋的感觉。
恋城起身往厨房走,一手搂著京佳的腰,轻轻的在京佳耳边呵气。
「你不怕我吃醋啊?心头好酸呢!」他半真半假的说,逗得京佳很开心。
「我一直把永真当亲人,他对我真的没话说。」京佳边说边把粥端到餐桌上。
「就怕人家不这么想。」恋城拿起碗来盛粥,第一碗先给京佳。
「你以为他会怎么想?」
「怎么想?应该说我怕他把你当情人宠。和别人一起抢女人,我没学过这种功夫。我怕失去你。」恋城含情脉脉的望著京佳。
京佳原本睇著他的眼眸,突然低下头,笑著说:「别这样,愈讲愈严肃,我都不知要怎么答了。」
窗外无月,星光灿烂,永真的幻影在树梢闪过,那双监视的黑眸锐利得如雷光一现……
晚上京佳和恋城吻别后,京佳沐浴完,裹被而眠。
苍穹黑而静,风像黑夜天使来回扫动。
永真站在床前望著京佳,轻声叫唤:「京佳——总有一天我要你回到我身边;
总有一天我要你成为我的新娘。我心爱的女人——」
京佳在梦中酣睡,配红的双颊,含笑的媚唇,正作著甜蜜的美梦。
梦里,她在白云里跑来跑去,闯入一大片的桃花林,有一群身穿古装的女子,在桃花林里玩捉迷藏,其中一名蒙著眼楮,嬉笑声不断。
桃花纷纷的飘著,京佳赤著脚,踩著地上的花瓣前进,她躲在桃花树的后面偷偷睇著她们。一眨眼间一群人全躲了起来。
忽然有人捉住她,她一惊,回头看著那名蒙眼的女子。
「哈哈,捉住你了。」她高兴的说。
京佳说:「我不是啊,你捉错人了。」
那人拆下眼罩,笑了。
「蓝心,是你啊,还装,怎么有空混到这裹来?当心红姊找不到你又发火。」
「你是谁?」京佳问她,她仿佛跟自己很熟,可是京佳偏偏不认识她。
「我是谁你都不认识了?你别皮了,我是小桃,你真不记得我了吗?」
「我们怎么认识的?」
「唉!你别逗了,你来偷采仙桃,我们是不打不相识;我把你绑到姥姥面前,才知你是自家人,姥姥宠你,只罚你扫桃花林,你忘了吗?」
京佳摇摇头,注视著小桃,她穿了一身艳红,头上梳了两个小髻,唇红齿白的,一双如月弯的眼楮,很迷人。
「嘿!你再这样不跟你玩了。」她推她一把。
京佳醒了过来。
四周什么也没有,天际渐渐泛白,公鸡引吭而啼。
永真送给她的约克夏毛毛,跳到床上来添她的脸。
「毛毛,你别这样,哈哈,好痒哦!毛毛,不跟你玩了。」京佳跳下床。
恋城在办公室里,刚灌下了一杯黑咖啡,觉得精神好多了。
李小姐殷勤的接了电话过来。
「席先生电话。」
「哦,谢谢。」恋城拿起话筒。「喂,席恋城。」
「恋城啊,是我,你这个月二十二号有没有空?」
「爸,什么事?」
「陪素佩去考试可好?」
「考试,好啊。考什么?」
「考国立艺术学院的美术系。她笔试考过了,现在剩术科,六百人听说只录取三十个,她很没把握,我想让你去帮她定定心。」
「没问题。」恋城一口答应下来。
「他们三个最近也不知在忙什么,我一天到晚看不见人,有没有去找你啊?」
「有时候有。」
「替我套套口供,素佩是不是交男朋友了?她最近常带花回家。」
「是吗?」他很自然的想起罗卡蒙。「其实素佩也大了,如果交男朋友,应该没关系吧?」
「不影响功课当然没关系,我怕她分心考不上学校。」
「我想不会的,你别担心,我会注意她。」
币了电话,罗卡蒙就来了。
他匆匆忙忙的走进来。
「晦,机密文件,帮忙译译。」
「你跟侬侬什么时候结婚?」恋城抬头望著他。
他笑笑。
「我又不一定要娶她。」他说。
「那上次那个女孩呢?在餐厅的潜水女郎,你正在泡她吧?」
「你何时对我的感情生活关心起来了?我妈叫你监规我吗?」他开玩笑。
「侬侬不错,你别三心二意了。」
「唉!」他叹气。「我这个人啊,你认识这么久了也该知道,我最讨厌受人摆布。」
「是,因为你母亲喜欢侬侬,所以你非跟她唱反调不可。还有侬侬家跟你家的交情,使你觉得跟她结婚好比政治婚姻,可是,你并没有因此而牺牲啊,你何必这么想?」
「你前面说的都对,后面我不认同,侬侬是不错,但为了经济利益结这个婚,我以后怎么脱身?我是说,如果婚姻生活不美满,我要离婚或她要离婚,两家人的感情与生意怎么处理?我想不论怎么处理都不会完满的。」
恋城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想太多了。」
「也许吧!我这个人不喜欢受人约束,也不喜欢人家拿我当棋子,不管那人是谁。」
「就算是你的父母也不例外?」
「答对了。」
「至于那个潜水女郎呢?你只是图新鲜玩玩吗?」恋城试探他。
他的眼光闪烁,好像很认真在思考这个问题。
「刚开始也许是吧!但渐渐的我发现她很有趣,应该说,她比侬侬有趣多了。」
「你不怕被侬侬知道,她离你远去?」
「侬侬不是省油的灯,她身边的追求者又不止我一个;何况,男女交往,哪有保证谁一定得娶谁或嫁谁?那个潜水女郎也姓席,真巧,这么稀少的姓我就踫见了两个。」
「她很有趣?」恋城在思考他的话。
「哎,哎,哎,你可别想歪了,我可没动过她,我是指她是个活泼热情的女孩,一举一动都充满活力,说话措词很新潮,跟她见面,说说话我觉得很开心;侬侬比起她来拘谨多了,她家的家教使她成为一个气质典雅的女人,但不有趣。」
「你可知道我为何要问这么多?」他又问他。
「为什么?」他边问边思考,突然开起玩笑来。「我知道,因为她是你妹妹,所以你要调查我是否居心厄测?哈、哈、哈!」说完自己笑个不停。
谁知恋城却很严肃的对他说:「答对了。」
他停止笑声注视著恋城,看他的表情很认真,不像是同他闹著玩的。
「不会吧?你和她——不可能啦!你母亲早逝,她母亲还健在,何况你在日本多年,你日姓菊池,她根本没去过日本——」
恋城打断他的话。
「她真是我妹妹。」
罗卡蒙呆住了。
「她真是你妹妹——」他叫了起来。「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呢?」
「我以为你上次只是说著玩的,你这个人向来爱开玩笑。」
他脑筋一转。
「你打算怎么做?阻止我们来往吗?」
恋城忍不住大笑。
「你们都不是三岁孩子,我怎么阻止?」
「说的也是,那你准备告诉侬侬,还有你的父母?」
「你想我会吗?我这个人向来不爱管闲事,是我父亲打电话给我要我注意素佩。」
「你父亲反对吗?」
「你是认真的吗?如果你很认真又何必怕谁反对,我父亲只是怕影响素佩的功课。」
卡蒙支支吾吾的。
「我——没有恶意,交交朋友很正常嘛!何况令妹是个可爱的女孩,嘿,我们先小人后君子哦,你不会去跟素佩说我的坏话吧?」
「她如果喜欢你,我说你的坏话是没用的。」
「那好,我会自己对她提侬侬的事,还有,我会力劝她专心于功课,如何?」
「很好。」恋城满脸笑容。
在美术教室。
所有人都走了,只有素佩一人和老师坐在靠窗的位子。
桌上摊开一张画纸,是素佩的水彩画。
「你最近怎么了?」老师问她。「快考试了,怎么反而失常,愈画愈糟?」
素佩深呼吸,叹了一口气。
「我也不知道,最近常作恶梦。」
「也许你太紧张了。有没有发觉自己最近选的色系很奇怪,和以前的风格差太多?」老师睇著她。
「有。」她低下头不敢看她的书。
「是想转换风格?其实你以前画得很好,要对自己有信心。」
素佩原本想说她不知不觉就使用了上面的色系,并没有刻意转换风格,但她想老师一定不相信。
「有问题的话,一定要提出来同我讨论。」
素佩点点头。
「好了,把画收一收可以回去了。」
素佩起身。嘉佩见老师还在,只敢在外面探头探脑的。
「谢谢老师。」
嘉佩见老师走了,赶紧冲进来。
「怎么了?」
看素佩一张苦瓜脸,马上知道。
「挨骂了?」
素佩摇摇头。
「是我不好,我最近不知怎么了,作画时总有一些奇怪的脑波干扰我,使我老是不由自主的就选上一些奇怪的颜色作画。」
「是吗?我看看。」嘉佩将画纸摊开。「唉啊!糟透了,你为何把水果的颜色颠复成这样?你有看过不紫不蓝的只果吗?看起来像太空船,木瓜上了桃红色,你是不是疯了?」
素佩哭丧著一张脸此刻更显得愁云惨雾。
「是不是受了罗卡蒙的影响?」
「我说不是,你相信吗?」
嘉佩看她快哭了,只好安慰的说:「相信,当然相信。」
「我最近常作些奇奇怪怪的梦,梦见自己被吊在一颗魔树上动弹不得,那棵魔树上长满了彩色会发光的叶子,魔树动不动就用它的叶子打我的脑子,把我打得昏头转向,每打一次我的视线就模模糊糊的,只能看见那片叶子上的颜色。」
嘉佩愈听愈不对劲。
「你不是中邪了吧?」
「可能是。」
「那怎么办?下礼拜就要考试了。」
「唉,我看我是没希望了,到时候再同大家挤联考好了,保送甄试我看也别去了。」
「嘿!你怎么这样,这么轻易就被打倒,哪像我们席家的人?这次考不上没关系,保送甄试再去;考不上,再同大家一块挤联考也不要紧,你成绩还不坏,总会考上的。」
素佩作了一个快昏倒的动作。
「好了好了,下次昼正常点,也许是你的情绪长期紧张,才会失常的。放轻松 点。」
嘉佩拍拍她的肩膀。
「我去打工,你要回家还是同罗卡蒙去散散心?」
「我回家好了,我想我需要休息。」
嘉佩有点意外。
「看来你并没有被恋爱冲昏头啊?」
「谁跟你说我在恋爱?我和罗卡蒙只是普通朋友。」她轻哼一声。
回到家,光奇竟然也在。
她问他。「今天不上班?」
「我和人家调班。你看这花长叶子了。」他很高兴。
「我房裹的那颗种子没动静,也不知是不是死了?」素佩心想,她最近什么都不顺,连种花都不发芽,糟糕透了!
「你要不要把它挖出来种?」
「我看不用了。我快考试了,不宜动土,免得考得一塌胡涂。」她还有心情说笑。
扁奇大笑。
「那我看你最近也少吃蛋好了,免得抱蛋而归。」
素佩瞪他。
「你这种人一点同情心都没有,我已经够伤心了。」
佩奇佩奔出来,汪汪汪的叫。
素佩抱起它回房去,连晚饭都不出来吃。
她母亲问光奇。
「素佩怎么了?」
「模拟考考差了,心情不好。」
「你看她到底有没有希望?」她问儿子。
扁奇忍不住大笑。
「妈——我又不是主考官,你问我我怎么知道?何况考术科这种试,本来就很主观,你的画大家欣赏就录取了;不欣赏,画得再好也没用。」
「那你觉得二姊的书如何?」
「她啊,素描比水彩好些,画石音像又比书水墨画好些。」
「有没有希望?录取率那么低。」
「妈,人家这种试本来就是给书书画得好,功课并不好的人考的,二姊同人家 抢名额,抢得过是侥幸,抢不过是理所当然,那么多美术奇才在考,你别抱太大希望。二姊功课不错,到时候挤联考总会考上的。」
「看来不止我一人不看好她。」他母亲皱眉头。
「你讲小声点,她刚刚才对我发火而已。」光奇吐吐舌头。
京佳坐在卧室裹看电规。
窗外又下雨了,是毛毛雨。
她看到雨,看到闪电,总会想起雷公,他好一段时间没来找她了。
她竟然有点想他,真是奇怪。
最近常常作梦,梦见自己回天上去,和那些仙女们玩游戏。
昨天她终于梦见她们口中的红姊,她比她想像的慈祥多了。
她的穿著和瑶池的那些仙女不太一样。她穿了短裙,赤著脚,一身不规则的蓝纱若有似无的披在肩上,很性感。脖子上数了一条红色心型宝石,闪闪发亮。
京佳问她。
「你就是红心姊姊?」
她微笑,眼神裹有一种甜味。
「我是红心两人,你的姊姊,你记得吗?」
京佳其实不记得,但她实在喜欢她,于是说:「我记得,你的穿著比较现代。」
红心咯咯咯的笑,她整个人甜得像一杯只果汁。
「我们的工作常常得在云上穿梭来穿梭去,这样穿比较方便,上庭见大帝就不一样了。」
「怎么不一样法?」
「要端庄,穿大帝送我们的仙女服。」
「仙女服长什么样子?」京佳很好奇。
「当然是从头包到脚。」
「哦——明白了。我好久没看见雷公,他在忙什么?」
「他最近忙著挑选小两人。从你走了之后,我们的部门很缺人,雷公说你顽皮归顽皮,但办事效率极佳,动作快速,你走了,绿心、紫心被调走,我们忙不过来。」
「雷公身边有多少个两人呀?」
「七个,红、橙、黄、绿、蓝、靛、紫,但现在只剩四个。」
「哦——那不是彩虹的颜色吗?」京佳很好奇。
「是啊,我们七人全站在云上时,身上的宝石发出的光芒就是彩虹的颜色。」
京佳终于了解。
「绿心、紫心为何被调走?」
「因为姥姥病了,她们俩自愿去照顾她。」
「怎么病了?」她担忧的问。
「还不是为了你,姥姥最疼你,听雷公说你的蓝心宝石被魔王之子夺走了,很担心。魔王之子还扬言要娶你为妻,他的妻子去世多年,他一直悒悒寡欢,遇见了你,简直惊若天人,他爱上你了。」
京佳大惊。
「不可能吧!我又没见过他。」
「可是他见过你,他迷恋你,你可知道?」红心握住她的手。
京佳忍不住要叫出声。
「不会的,不会的,怎么会呢?我不要做他的妻子,我不要——」
她惊醒过来,满头大汗。
「怎么了?京佳,你作恶梦了?」
有人抱住她。
她躺在他怀里哭了起来。
「别怕,京佳,我就在你身边。」
她睁开眼楮,是永真。
「你怎么在这?」
「我?哦,天亮了,你忘了?你昨晚说要去逛花市的。」永真温柔的笑。
她突然想起,笑出声来。
「对不起,我的确忘了。」
「作了什么恶梦,这么可怕?」
京佳望著永真,他总是以深情而专注的眼神看著她。
「没什么,一个说出来会惹人笑话的梦,不值得提。」
「好吧,那我出去了,你换件衣服。」
京佳点点头。
换好衣服出来,莓莓正吵著要吃冰淇淋。
永真骂她,「一大早的,吃什么冰淇淋?」
莓莓嘟著嘴,一脸不高兴。
京佳走过来牵住莓莓的手,细声柔气的说:「阿姨带你去吃早餐,吃完早餐再买冰淇淋给你,好不好?」
莓莓点点头。永真看著京佳宠莓莓的样子有点高兴。
一路上,莓莓一直不断的发问。
「阿姨,你什么时候才跟我爹地结婚.」
京佳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
「我希望你生一群小魔子陪我玩!」
永真制止她。
「莓莓,你别乱说话。」
永真望著莓莓,那眼神让莓莓好害怕,她只好闭嘴。
恋城陪素佩去考试。
「要相信自己。」恋城不忘鼓励素佩。
「我希望我能让自己相信。」她吐吐舌头。
京佳也赶来了,送了一束花,是白色的小雏菊。
「笑一个嘛!瞧你,仿佛上刑场一般。」
素佩勉强笑笑。
「祝福我。」她握住京佳的手。
恋城和京住在考场外散步闲聊。
「我最近常常梦见自己回天上去。」
「是吗?梦见雷公了?」
「没有,老梦见仙女,她们各个都同我很熟,我却不记得她们,昨天还梦见红姊。」
「也许你该寻找宝石的,这会让你安心些。」
京佳略带忧愁的笑。
「找不回来的,红心和雷公都说蓝宝石已落人魔王之子的手中,我现在毫无法力,如何同他对抗?就算有,也不是他的对手。」
「别灰心,总有办法的,不都说邪不胜正?」
「那是人类自我安慰的说辞。」
「何时你也变得如此悲观了?」
「我一直不乐观。」她苦笑。
「所以你不寻找蓝心?」
「还有更壤的消息,红心说,撒旦之子要娶我为妻。」
「天啊,那不就成为我的情敌?我只是一名凡夫俗子,又没法力,如何敌得过他?我看待会儿我们马上去公证,这样他就不能夺走你。」
「你别开玩笑了。」京佳拍打他的肩膀。
「谁跟你开玩笑了?我是说真的。」他认真的注视她。
京佳很感动。
「我不会嫁给你的,我不能害你。」
恋城抓住她的手放在胸口。
「我心甘情愿,什么害不害我?我爱你,为你付出一切是应该的。」
「你会丢命的。」京佳恐吓他。
「我不怕,能为你而死我恨乐意,从认识你的那天起就注定了我的命运,我离不开你的命运。」
「恋城,你别这样,早知道你会如此,我就不跟你提了,你这么认真,让我心痛。」
「京佳,你这么说又何尝不伤我?我向来不惹闲事,但你的事我管定了,你的人是我的,你的事我当然要管,我要负责你的安危,即使你不愿意,我还是要管。」
她深受感动的抱著恋城,许久说不出一个字来。
素佩在教室裹考试。
那莫名奇妙的脑波又在干扰她,她蹲了下来。监考官走过来看她。
「怎么了?」
她抬起头来,勉强挤出一个微笑。
「没事。」
她起身继续画。
交卷时,监考官看著她的书,一脸驾讶的面容,并且不断摇头。
让素佩信心尽失。
考完试回家她便关在房襄闷头大哭。
任谁叫她都不理。
哭累了,睡著了,梦里,一样的大魔树闪闪发光,她在树下,彩色的叶片一直落下,她拿了一个袋子拚命装,怎么装袋子襄都是空的,像变魔术一样。
罗卡蒙打电话给她。
「出来庆祝庆祝。」
她很火。
「庆祝什么?庆祝我落选吗?」
「唉,庆祝你脱离苦海。」
「才怪。今年简直是我的苦难年,这次没考中,还有下次和下下次。」她鬼叫起来。
「好了,放松自己吧!别让考试把你弄疯了。」
素佩想想。
「说的也是。」
「在哪里见?」
「你决定吧!我肚子有点饿,想大吃一顿。」
他笑了。「好极了,这才像我认识的素佩。」
在餐厅里,素佩点了一客海陆大餐,很不客气的吃了起来。
突见罗卡蒙做了一个倒楣的手势,她问他。
「怎么了?」
「我女友和她的女同事在那里,那群三姑六婆看见我了,又不知要说得多难听。」
素佩大笑,原本阴霾的心情一扫而空。
「你的表情好比踩到狗屎。」
「你怎么不说比踩到狗屎还臭?」
「我原本要说的。」她转过头朝他说的那个方向看去。「哪一个?哪一个啊?」
「穿银色上衣留直发的那个。」
「哇!正点,你好眼光。」她竖起大姆指。
「你怎么不说她好眼光?像我这种人才很难找。」他很臭屁。
「才怪,像我哥那种人才才难找,你是次一级的。」
「你了解你哥哥吗?我认识他那么久,从不知道他有兄弟姊妹。」
「我哥的确是孤单的,他很安静,平日除了听听古典音乐、看看书、旅行外,好像没有其他的消遣;他不抽烟、不喝酒、不赌博、不嚼槟榔、不诉苦、不说人是非;他是有点骄傲,不随意爱人或让人爱;他格调太高,也不是每个人都懂得欣赏他。你不同,你属于世俗之人。」
罗卡蒙很讶异她的说词,他原本以为十八岁的小孩,欣赏纯外貌的男性,但他这次错了。
「我属于世俗之人?」
「是啊,你穿一流的服饰,开一流的车,泡一流的妞,我说的是吧——」她遥指侬侬,「连家世背景都是一流,你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吧?」素佩慧黠的眨眨眼。
罗卡蒙大笑,笑得眼泪都掉出来了。
「你、你、你这丫头,简直——」他笑到咳嗽说不下去。
「你不过去和她解释吗?」
他摆摆手,表情潇洒。
「说什么?」
「你知道该说什么的,你哄女人的功夫也是一流,但你不愿意。」素佩甩甩头。
「我为什么不愿意?能让女人开心是我的荣幸。」他滑头的望著她。
「也许她在你心里的分量不够重吧!也许。」素佩吐吐舌头。
她想,他不在乎,好啊,那她也可以表现得更豪迈。她大大方方的同他喝酒聊天,大口大口吃著她的海陆大餐。
那个气质典雅的侬侬,好像当他们是透明人一般。
吃饱喝足了,素佩伸伸懒腰。
「接著要带我去哪?」
「去兜兜风可好?」
素佩无可无不可的点点头。
「过去打个招呼吧!我不蹚这种浑水,我在外头等你。」素佩拍拍走了。
罗卡蒙走过去。
「怎么这么巧,带表妹上街啊?」一女开口,众女笑。
「她不是我表妹,是我同事的妹妹。」
「诱拐小女孩呀?你满有一套的。」
众女不打算放过他。
侬侬倒是很安静,表情冷静的拟视他,那态度优雅得令罗卡蒙生气。
「是啊,小女孩全身上下充满青春活力,很好玩。」说完,看都不看她们,转头就走。
众女哗然。
「瞧瞧!我们都没生气,他倒是动怒了。」
「就是说嘛!你看看他这是什么态度?我说侬侬啊,你为什么不生气?」
侬侬只是笑。
「他不是今天才这么骄傲的。」
「你这么容忍他?」
「我不是容忍他,只是你们这样激他没有用的,他不吃这套。」
「你还打算嫁他吗?你会吃苦的。」
「可是,我爱他就得容忍他,不然能怎么办?大不了分手而已,但此刻我还不想同他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