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眠的爱情物语 第十章

小眠坐在满天星斗下,下颚靠在曲起的膝盖上发呆。

蓝星由屋内走出来,在她身边坐下。

「一个人坐在这里想什么?」

小眠将脸转向他,撇嘴道:「我在想要用什么方法才能接近格佛列。」

蓝星看著小眠皱成一团的脸,微微一笑道:「看你的样子,似乎没有任何结论。」

小眠忍不住长叹一声,「是啊!我想了几个方法,但是破绽百出,不要说伤不了他,恐怕我们才踏进飞鹰城,就被他的爪牙给捉了起来。」

蓝星望著夜空,犹豫片刻才道:「其实自己送上门不失为一个可行的方法。」

小眠愣愣的道:「自己送上门?什么意思?」

「现在格佛列最想捉的人是谁?」

「最想捉的人?自然是我和雷文!」

「没错,你们是他处心积虑想擒捕的人,因为你们的存在对他而言,如同芒刺在背,他是不除不快。另一方面,他最想炫耀的人也是你们,所以只要你们被捉,他一定会亲自来见你们,而面对俘虏,他还行什么好防备的呢?」

小眠闻言,眼楮一亮道:「如此-来,我们就行机会除掉他了。」

「这只是推测,不一定行得通。事情也许没行我们想的简单,而且这种举动危险性高,成功的机率却不大。」蓝星蹙著眉,闷声道。

「不,你说的话没错。我一直把事情想得太困难了,其实这个方法最直接有效。要说危险,每一个方法都有危险性,成与败就看实行时的手段了。」小眠心里已经认同蓝星的方法,危不危险已经不重要了。

蓝星沉默不语,开始后悔自己提起这个方法。

他很想帮助小眠完成解救鬼族的任务,但是他所说的建议却极有可能害得小眠丧命,如果失去小眠,鬼族的存在与否对他而言又有什么意义?

他真希望自己没打开口。

小眠伸手环住他的颈项,在他耳边轻声道:「我知道你爱我,不愿我冒险,但是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也是我们唯一能做的事,所以不要因为你提出的建议被我接受,就生自己的气。」

蓝星拥著地纤细的身躯,苦涩地叹道:「我只是害怕自己粗糙的方法会将你推向死亡。」

「不用担心,我还不想死,我会小心的,我有很强的守护神,不会那么容易死的。」

蓝星更加用力地抱紧她道:「不论成败,我郎会在你身边,和你站在一起。」

小眠怔了怔,推开他问:「你要和我一起上?」

「当然。」蓝星毫不犹豫地回答。

小眠凝视他半晌,小道:「我知道你会这么说,可是你又何必陪著我冒险呢?」

蓝星不以为意地笑,「陪著你总比看著你去闯让我安心啊!」

「哦?你是怕我一看到列格佛列就失去理性?所以为了阻止我-见他就撕破他的脸而跟来。」

「我怕的是你的脸被他撕了。你们自他手中逃脱,必定伤了他的自尊心和好胜心,此刻他的脾气肯定不太好。」

小眠哼了一声,「他脾气不好?我才头顶冒烟呢!」

蓝星安抚地拍拍她的背,「一开始的成功不一定是真正的胜利,我们还有机会。」

「不知道人民是不是已经知道格佛列叛变的事情。」小眠突然想起。

「飞鹰城实际上是一个独立的空间,只要他不发布消息,一般百姓无从知晓,纵使有小道消息,他们也不一定会相信王族竟被一群叛臣取代。」

「话虽如此,但是时间一久,我们再不出面,人民自然会相信我们已被格佛列给赶下台,这样一来,王族的颜面尽失不说,权威也会受损。」

蓝星语重心长地说:「也许这次的叛乱可以让你们改变执政的方式。」

小眠看他一眼,狐疑地问:「执政的方式?」

蓝星笑了笑,没有继续往下说。

「我们的执政方式,你认为太专制了?」小眠追问。

「不是专制,只是很容易又发生像这次的事件。一个以贵族组成的政权,随时有觊觎权力的野心分子蠢蠢欲动,不如有个完整的政府组织比较符合要求。」蓝星简单地说。

他对政治没有兴趣,只是以为将重责大任交付在一个人身上太危险了,一旦这个领导者病殁或是离开,政权极有可能出现中空的危机,这对一个国家而言,并不是理想的方式。而且继任者也不一定是最好或者是有政治兴趣的人,像雷文,他并不适合当个王,却不得不担下这个责任。这对雷文或是格雷特王国都不是件好事。

小眠垂下睫毛,盯著草地看,半晌才点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只是一直以来历任的王上对政事的处理都游刀有余,谁也没想到会有这种事发生。」

「所以我们必须尽速重整政府体制,以防同样的叛变再次发生。」雷文温和的声音在他们背后扬起。

「雷文?」小眠闻声向后转头,看著突然出现的雷文。

「其实我一直有这种想法,想让对政治有兴趣及有能力的人来领导国家,而不是被强迫的不情愿者。」雷文在他们身边坐下,轻轻地说。

「不过这种事必须要经过详细的规画并订定法律。」蓝星提出建议。

「嗯,如果我能够重掌政权,这件事将是首要之务。届时还要请小眠鼎力相助,帮助我重整格雷特王国。」雷文沉静地道。

「我?我能帮什么忙?」小眠疑惑地指著自己。

「你可以藉神巫的名义和我一起说服长老会通过改革提案。」雷文停了一会,沉重地又说:「不过这是以后的事,当务之急还是先要收复国家。」

一听雷文提到收复国家,小眠立刻说:「刚才我们讨论到与其想什么计谋潜入飞鹰城,不如亲自送上门,只要把握机会,控制格佛列不是不可能,只是会有危险性……」

雷文自嘲地道:「现在的我还有资格逃避危险吗?如果格雷特在我手中丧国,我这一辈子都将活在愧疚之中,再无安稳之日。」

「既然我们都有了觉悟,这件事拖得越久,越不好处理,所以我们必须尽早行动。」小眠和雷文有相同的想法和忧虑。

「选日不如撞日,就决定明天一早离开吧!反正早晚都得面对那家伙,就早一点把事情解决吧!」小眠提出她的想法。

蓝星和雷文都毫无异议地点头同意。

小眠看向蓝星,「你是不是应该把你的决定告诉绯月和雷轩?」

「我会的。」蓝星点点头。

「希望他们能说服你留下。」小眠心中仍抱持著一丝希望。

蓝星轻轻地握住她的手,「他们不会留我,因为他们知道我的个性。」

小眠深深地望著他,不再多说。

此生能得蓝星以生命来爱自己,她已经很满足了。

如果上天真的眷顾他们,他们总会在一起的,不论生或死!

第二天,三人在雷轩及绯月的目送下离去。

雷轩和绯月的手紧紧相握,两人心中想的是同一件事──希望能再见到他们的亲人和朋友,一如往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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榜佛列冷冷地看著面前的男人,嘴角浮起一抹嘲谑的笑容。「费克来,你要求见我,是不是想要对我俯首称臣,求我饶你一命?」

费克来一张历经风霜、满布皱纹的老睑,瞬间涨红,他嘶哑地道:「我一生为格雷特王国的臣子,绝不会对叛乱者降服。」

榜佛列冷笑道:「既然你不是想归顺,为什么又要求见我?」

「我要见你,是想对你晓以大义,要你觉醒。」

榜佛列突然仰头大笑,眼神充满冰冷的讥讽,「凭你也想对我‘晓以大义’?而今我大权在握,再也不是那个任你使唤差遣的奴仆了。现在的我位于众人之上,还用听你这个糟老头的话吗?」

「糟老头?你说我是糟老头?」费克来一向享受尊荣惯了,从未听过这种不敬的言语,不觉气得脸红脖子粗。

「如果我是糟老头,你又算什么?你一样是副老态龙钟的模样,你以为你能享受多久权力的滋味?而你的伙伴皆正值壮年,迟早有一天,你会落得和我一样的下场。」费克来索性豁出去,什么话都敢说了。

费克来的话正说中格佛列心中的痛处。

不可讳言地,在他心里正隐藏著这层忧虑,只不过他强压了下来。虽然明知费克来的用意是挑拨他和其它三人之间的信任,但是心结毕竟是心结,费克来的话多少影响到他。

「哼!你想危言耸听还是挑拨离间?我劝你别白费力气了,我不会上你的当。」格佛列表面上仍装出一副嘲弄的表情,因为他知道再急巴不能在敌人面前露出一丝一毫动摇的神情。

费克来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之人,格佛列再怎么像只老狐狸,深藏不露,他还是肯定自己的话影响了格佛列。

「是危言耸听也好,是挑拨离间也罢,反正你自己心里有数。」

榜佛列细小的眼楮闪了-闪,没有回话。

「你认为这个位子你坐得安稳吗?除了你的同伙外,王和神巫都顺利地逃离这里,迟早他们会回来,将你们偷走的一切要回来。」费克来再次提醒他心中的另一个忧患。

榜佛列冷冷地道:「哼!-两只漏网之鱼,能有多大的作用,更何况神巫已经变成一个平凡女子,再也无法威胁我了。」

费克来一想到自己算是间接帮凶,让格佛列能够轻易将咒术下在神巫身上,他就觉得愧疚。「神巫一定会回来,你的咒术一定会失灵。」

「哈哈哈!看来你对他们还抱著希望,只可惜你的希望一定会落空,因为这个世上除了我,没有任何人能够解除神巫身上的咒术。如果她想勉强而为,只会落得七孔流血、暴毙而亡的下场。」格佛列得意地笑道。

费克来倏地脸色死白,他从不知道格佛列所下的咒术竟是如此可怕,甚至会危及神巫的生命。此刻,他心中懊恼的想拿把刀杀了自己,而在杀掉自己之前,他会先宰了那只活在阴暗角落的「臭老鼠」。

「你如果小看他们,将会吃到苦头。别以为他们没什么好怕的,别忘了,他们就算没有任何法力,毕竟是名正言顺的鬼族之王和神巫,比起以叛乱手段取得政权的你们,他们拥有广大的民众基础,只要他们登高-呼,恐怕你的权力美梦就要醒了。」费克来义愤填膺地怒道。

榜佛列面口阴冷地沉声怒叱,「你这个糟老头活得不耐烦了吗?拉拉杂杂的说了一堆废话,到底是何用意?」

「我说过我要劝醒你,历来鬼族叛乱者,从来没行成功过,更没有好下场!」

「是吗?可是我们成功了,而且该死的人绝不会是我们,而是你们这么自诩为高贵族类的笨蛋。」

费克来自嘲地道:「没错,我是笨蛋,竟然笨到相信你这个居心不良的混蛋。」

「你的嘴巴最好放干净点,要是再惹火我,小心我不念旧情。」

「旧情?!我们之间有旧情吗?如果我跟叛国者行任何交情,岂不是坏了自己的清白!反正,我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还有什么好怕的?」

榜佛列眯起眼看他,怒极反笑道:「你真的不怕死吗?看来你一再激怒我,是想要我杀了你吧?」

费克来一睑凛然正气地迎视他的眼楮,「要杀就杀,还废话些什么?」

榜佛列撇撇嘴角道:「你想死叮以,叮是不会是我下令,因为我要让大众知道,你和我是一丘之貉,同是叛国者,让你想求清白的愿望付诸流水。」

费克来的脸色-阵青一阵白,手指微颤地指著格佛列大叫:「你想污蔑我的名誉?!」

「名誉?哈哈哈!那种看不见、模不著的东西,值多少钱?还不如手握大权,享受荣华富贵来得实在。」格佛列眼中露出贪婪的光芒,一想到今后将享尽人间最好的事物,他就有眼说不出的快感。

就在格佛列陶醉在成功滋味的当头,一名侍卫面色苍白、神情匆忙地走近他。

「大……大人……王……王和神……神巫回来了!」

结巴恐慌的一句话令格佛列蓦地回到现实,费克来也是脸色大变。

榜佛列没有想到已经逃走的雷文和小眠,竟会笨到自投罗网,心小不禁有片刻的惊疑,唯恐小眠已经解除他所下的咒术。但这只是瞬间的怀疑。

「他们人呢?还不快点把他们捉来见我!」格佛列挥动著蛇形拐杖大叫。

只见侍卫们个个低垂著头,脸色苍白地不敢答话。

「你们还杵在这衷等死啊!还不快点将人给我捉回来!」格佛列瞪著如同木头人般的侍卫怒叫。

侍卫们个个面面相觑,却没有人移动。

「你们竟敢违抗我的命令?难道你们不想活了?」格佛列咬著牙狠狠地道。

慑于格佛列「邪巫师」的名号,侍卫们终于开始移动脚步,就在这时,一记冷然清脆的声音传了进来。

「不用麻烦了,我们自己会进来。」

小眠嘲弄的语调,散发一种冷冽的严厉,让闻者莫不背脊发凉。

侍卫们吞了吞口水,面对王上和神巫,有种局促不安的浮躁感,因为他们知道一向温和的小眠,这次是真正的生气了。

榜佛列盯著以轻松、自然的步伐踏进大厅的三个人,眉头不觉向上扬。

「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自闯死路!」格佛列的目光一一扫过他们,当他看见蓝星时,冷声道:「尤其是这位不速之客。欢迎光临死神国度──白族王子柳蓝星。」

蓝星只是瞥他一眼,没有任何开口的意愿。

榜佛列转头朝费克来说:「你当年处心积虑地想斩除白族血脉,只可惜没有成功,这下子不但赔上一个国王,连神巫也被人拐跑了,你看了难道不生气?」

费克来看见蓝星陪同小眠出现,心中早已有数,小眠口中的爱人必定就是他一直害怕的双生子之一,看来预言真的灵验了,鬼族真的断送在白族双生子之手。

费克来在刹那间,仿佛老了十岁,鬼族的命运注定毁灭的认知,将他彻底打败了。

榜佛列满意地看到费克来灰心丧志的神情,嘴角微扬。

「双生子传说根本是个无稽之谈,费克来,难道你还相信这家伙说的话?」小眠瞪著费克来道。

费克来摇了摇头,唉声又叹气。

「老糊涂了!」小眠翻翻白眼,懒得对他多说。

她转向格佛列道:「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会回来吗?」

榜佛列阴恻恻地笑,「我不需要知道你们为什么回来,我只知道你们一回来,就绝对走不了。」

雷文淡然地道:「我们既然会回来,就没有打算要走了。」

榜佛列扬扬眉,小眼楮闪著疑问。

他不知道他们的这股自信是由何而生,但是他能肯定-件事,那就是小眠仍然被他的咒术所缚,丝毫没有一丁点的危险。不论他们为什么理由回来,都不足以威胁他。

「我们会回来是因为你。」小眠闲闲地道。

「我?」格佛列对这个答案觉得意外。

「我们是鬼族的王及神巫,尊严让我们无法当个丧家之犬,所以为了打败你,我们必须回来。」

榜佛列闻言狂笑起来。「这是我这辈子听到最好笑的笑话,凭你们就想打败我?真是痴人妄想!」

小眠微微地笑了笑,眼小闪过一道光芒,「是吗?」

兀自大笑的格佛列突然觉得有道强烈气流扑向他,将他整个人向后吹起。

他心中大惊,发现这阵强烈的攻击出白一脸漠然的蓝星。

原来这小子行操纵自然界之风的力量,他真是小看了他,险些吃了大亏。

好不容易在狂风之中站稳身子,正想出言讥笑他们不自量力时,格佛列只觉得狂风蓦地如刀刀般划过他的衣服、肌肤,划出了好几道伤痕。

风的力量实在不可小觑。

快速的气流旋动,就像刀片般锐利,一个不小心,也许他就会被这道强风给支解了。

榜佛列立刻下了护身咒,使得如利刃的风只能自他身边呼啸而过,再无法伤他。

但是在格佛列身后的侍卫们没有那么幸运,一个个被风刀所伤,倒了下去。

若非蓝星见再无法伤害格佛列而将风力减弱,只怕那些侍卫早巳先格佛列进了地狱。

小眠见格佛列被蓝星使风之力而挂彩,立刻专心地乘机解咒。

榜佛列明白他们的意图后,暗骂自己的大意,脸上浮起冷硬的神情,伸手指向蓝星,喝道:「黑暗之神,请将侵犯汝之者,置之地狱……」

当他念毕,只见蓝星倏地向后一仰,口中喷出殷红的鲜血,脚步蹒珊地向后退了几步。

雷文见蓝星受创,立即奋力地击出狂焰,烈焰如火龙般扑向格佛列,却在他身边半尺外被阻挡下来,仿佛在他四周有一道无形的墙,将他密密实实地护在其中,丝毫不受外力侵害。

小眠紧闭双眸,专心地和体内的魔咒抗争。汗珠自她额上滑落,一张俏脸忽红忽白,煞是可怕!

「原来你们想趁我不备攻击我,杀了我来解咒,可惜你们打错如意算盘了!」格佛列冷凝地盯著他们。

他看著脸色渐趋平静的小眠,心中一惊,若不快点杀了他们,一旦小眠冲破他的咒术,只怕咒术反扑至他身上,届时他不死也会丢掉半条命。

「哼!原来我还想饶你们一命,现在为了永除后患,我不会再手下留情了!啊──」格佛列忽然大叫一声,瞪大眼不可置信地转头看著费克来,又往下看向自己的胸膛,一截染满血渍的刀尖自他的胸前突出,他的脸色恐怖骇人。

事情发生的令人措手不及,就在格佛列伸手欲取三人性命之际,费克来自受伤的侍卫身上拔出了刀,直冲向格佛列,手中亮晃晃的长刀在众人惊惧讶异之下刺人格佛列的背部。

榜佛列向前走了几步,便整个人倒在地上。

他颤抖的手指伸向小眠,眼中尽是死亡前的恐惧,灰色的面孔沾染了死亡的色彩。

「救……救我……我不想死……」他哀嚎地低吟。

小眠在格佛列受伤的一刹那,体内的气清明畅通一如以往,她立刻知道格佛列的咒术破解了,而救他们的正是费克来。

看著格佛列越来越衰弱,小眠想都不想地将手放在他的胸膛上,一股气流自她手中灌入他的体内。

「公主,像这种叛乱者还救他干嘛?就让他死了算了!」费克来气急败坏地叫。

小眠没有答话,只是摇了摇头。

「虽然格佛列是叛乱者,但是他有权活著接受审判。」蓝星突然开口道。

费克来看他一眼,并不认同他的讲法,而且他的心里仍不能接受蓝星的存在,但他没有说出口。

「蓝星说得对,小眠的做法没错。」雷文也支持小眠拯救格佛列的举动。

费克来看雷文也支持小眠的做法,这才没有继续争论下去,转而提醒众人,「除了格佛列,还有几名叛臣依然逍遥法外,而且手掌兵权,我们不能太过大意。」

「他们不会逍遥太久。今天大厅发生的事和格佛列受伤被擒的消息,绝对不能泄漏出去,以防他们有所准备。」雷文下令道。

「老臣知道。」

「对了,碧凝宫的女巫们被关在什么地方?」雷文扫过受伤的侍卫,温和地问。

「她……她们被格佛列关在永恒之塔。」一名侍卫老实回答。

雷文点点头,他们早猜到格佛列为了没有后顾之忧,必定将女巫们关在永恒之塔──一个法力无法到达的地方。

「王,这些侍卫该如何处置?」费克来瞪著曾经跟随格佛列的侍卫们。

雷文挥挥手道:「你们会依靠格佛列应该是有理由的吧?戴维。」

他看著其中一名侍卫,眼神是温和而宽容的。

戴维低垂著头,哽咽地说:「属下的母亲为‘邪巫师’所控制,为救母亲,属下背叛了王……」

在雷文的询问下,竟有半数以上的侍卫是因格佛列的胁迫才加入叛党阵营。

「现在格佛列已经就擒,如果你们真有悔悟之心,我会给你们戴罪立功的机会。」

众人一听能够戴罪立功,无不提振精神,誓言效忠。

「既然你们愿意悔改,现在我就交给你们一项任务。」

「请王上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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榜佛列暨众臣的叛乱,仅仅维持七日。由事件发生、神巫和王上被迫逃亡、而后回国、制伏格佛列、平定手握军权的叛臣、收复失落的政权,这一连串的行动,看似繁复,实则发生的迅速而突然。

叛乱分子的掌政如同梦幻一场,身陷囹圄之后,才乍然清醒自己处心积虑所设计的政变,竟然如此可笑、浮虚而不踏实。

在雷文等人将死生置之度外,奋力一搏时,好运似乎一直追随著他们。

费克来的那一刀,虽然险将格佛列送下地狱,却开启他们胜利的契机。

当日,雷文命令格佛列的侍卫至永恒之塔谎称受格佛列之命,要将女巫们押至大厅受审,守塔侍卫不疑有他地将女巫们交予前来的侍卫。

就这样轻轻松松地将碧凝宫的女巫们解救出来。

拥有坚强实力的女巫一集合,其所设下的结界、法力网,再无人能破,更何况还有众人敬仰的神巫。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侵入毫无防备的众臣家中,控制住唆教叛乱的主使者,取回一度失去的政权。

其实这一场叛乱会平弭得如此快,最主要的原因在于叛乱者惟恐叛乱的消息为人民得知,必定会引起反抗,另一方面更怕他国趁国内混乱时进兵来犯,所以严守消息;军权不得擅自动用,也是他们的弱点。而宫内的侍卫多为胁迫而不得不投效叛党,本就心生怨恨,一旦胁迫的理由消失了,他们自然会选择自己所尊崇的对象追随。

正因为如此,他们只遭受小辨模的抵抗,最后终将叛乱者擒服。

立于大厅之上,望著底下被捆绑跪著的叛臣,雷文丝毫不觉得兴奋,反而感到深沉的无奈和失落。

小眠和蓝星站在一旁,一样没有笑容,他们的心情和雷文相同,一点也不为他们的「胜利」而高兴。

论功行赏、审判发落之后,雷文疲惫地命令众人退下,痛苦地道:「天啊!我真的厌恶这种感觉,剥夺别人的生命、财产,让我觉得自己好可怕!」

小眠走近他的身边,伸手拍拍他的肩说:「我明白你的感受,但是这是你的责任。」

雷文苦笑道:「我知道,所以我做了。」

「这几天就像-场梦。」

「噩梦一场。」雷文同意地点点头。

小眠叹了口气,「经过这场叛乱,我才明白自己的责任。逃避已经不是办法,我必须面对它。」

她转头看向沉默不言的蓝星,心中隐隐的痛著。

「提出变革的方针将会在长老会上引发强烈风暴,不过我们必须去做。」雷文沉声道。

「嗯。」小眠点点头,「也许改变不是那么快……」

「我会等你。」蓝星知道小眠心中的顾忌,他微微一笑,眼神是温柔而坚持的。

雷文看看他们,轻轻一笑,不说一句话地转身离开。

纵有天大的事,也不急在这一时讨论,就让这对情侣单独相处片刻吧!

「我是不是一个很麻烦的女人?」小眠无可奈何地摆摆手问。

蓝星盯著她笑,「你不麻烦,而是肩负著麻烦。」

「如果可能,我想你一定宁愿没见过我,省掉这一切的提心吊胆。」

蓝星伸手轻抚她的脸庞道:「我做事从不后悔,就算一辈子为你担惊受怕,我也甘之如饴。」

小眠将头埋人蓝星的胸前,满足地说:「我真的很幸运能遇见你,虽然你比我年轻,长得又太帅,不过──却独具慧眼。」

蓝星张臂拥抱她,轻声笑道:「我记得当初你还不认为我眼光独到呢!」

小眠明亮的眼眸闪耀著如天空般的清蓝,慧黠地瞅著他笑,「因为我被你的告白吓到了啊!谁晓得你会暗恋我。」

蓝星淡淡-笑。

小眠的情绪似乎恢复以往的开朗,经过这一场混乱,的确将所有人都催折得有些疲累,争好一切都已经过去,未来的目标也都确立了。

「蓝星,想要说服长老会改革政治型态需要很长的时间,而且就算说服了长老会,推行也不是短时间就可以完成的工作,我……」小眠望著他,住口不语。

蓝星温柔地看著地。「我了解。我会等你回来,你该知道我的耐性有多好,而且毅力十足。」

小眠被他的话逗笑了,「你的耐性真的可以列入金氏世界纪录,喜欢一个女孩子竟然可以想了好几年,我真是服了你。」

蓝星对小眠的取笑不以为意,模模她柔顺的头发道:「说实话,如果不是饶风的出现,也许我还不会这么早行动。」

「这么说来,饶风倒成了我们的月老!」小眠笑著想,如果饶风知道事实真相,只怕会抱头痛哭。

「可以这么说。」

「不知道他伤得如何?若非他发现我被绑架,你们也找不到我。」小眠心中一直十分感激饶风,也很挂念他因她而受伤。

「等我回去,我会去探望他的,你放心吧!」蓝星许下承诺。

「你……什么时候走?」小眠一想起即将与蓝星分离两处,而且相见之日遥遥无期,她的心就揪得发疼。

「今天晚上。」蓝星迟疑片刻,才缓缓地说出分别的时刻。

「为什么要这么快?我们还没有好好相处过呢!」小眠忍不住嗔道。

蓝星深沉幽黑的眸子定定地看著她,轻声道:「相聚不急在这片刻,我们还有一辈子相处的时间,但是你肩上的责任一门不卸,我们就没有办法自在地聚首,只有等你完成责任,我们才能不受千扰地厮守一生。」

小眠知道他说得对,却仍忍不住地想多相聚片刻,难道这小小的心愿也无法实现吗?

她垂下眼叹了口气,「看来我非得拚命鞭策改革的推行,才好早日回去。」

「不管多久,我永远都会在那一个世界等你回来。」

小眠伸手揽紧他的颈,坚定地在他耳边细语,「我一定会尽我所能的早日回去,回到有你和我所有朋友的世界,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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