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少这么早回家的,才七点不到,就走到巷口。
韦祖绪的身子半靠著一旁的夜灯,静静的、远远的看著她从巷口走来。她身上的天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孤独的气质,那双美丽剔透的眼里有著复杂的东西,更多的精明与深沉。
她转动锁匙开了门,他跟著她进门。
「有心事?」他站在她面前。
「觅郁……我的朋友怀了张韬的孩子。」
「好友怀了前男友的孩子,所以心情不好?」
「我只是有些不舒服而已。」
她低头看著地板,不想看这个让她把事情搞得一团乱的男人。
「看著我!」他不允许她回避他的视线,长指一扣,将她的下颚转向自己,冷冷地笑道:「难过?你何止是不舒服而已?为了那个配不上你的男人,你有必要这样要死要活吗?」
秦熙妍敛下长睫,被他长指扣住的下巴微微作痛,她不知道他为何要这样待她,她已经听他的话与张韬分手了不是吗?他还要怎样!他究竟还想要什么?
韦祖绪定定地审视她,她非常漂亮,每一个颦笑,就连不经意之间的动作,都透露出令人屏息的美感。
可他不能爱上她,因为她的父亲夺走了他的母亲。
他痛恨这种情况!这令他感到痛苦,却不想改变。
「你是不是还想回到他的身边?是不是要从你的好友身边重新夺回那个男人?这是你们秦家人最擅长的技俩。」
「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样。」她急切地望著他,却从他脸上看见写满了对她的深恶痛绝的表情。
「我什么都没想,只是觉得自己很得意,这么美丽的娃娃就要成为我的新娘了,如果把这个美人儿全身脱个精光,狠狠地将她爱上一回的话,不知道会是何等美妙滋味?是不是就会到达传说中的天堂呢?」
大掌握住她纤细的颈子,感觉她的颈脉随著心跳不断加快的律动。
她紧张地咬著唇,不敢回应他如此大胆的话语,他的唇吻上她的脸颊、她的唇,教她片刻都得不到放松,紧张的握紧双拳,一颗心似要跳了出来。
「为什么……你让我这么想得到你呢?」他抬眼问她。
「因为欲望,你对我有欲望。」她不是不懂,只是一直以来选择忽视。
「你真的确定我对你只有欲望吗?不是因为别的原因?」他冷哼了声,低头再度吻住她的唇,不管她是不是不舒服,凌虐著她柔嫩的唇瓣,仿佛恨不得将她一口吞下去似的。
「唔……」她痛苦地挣扎著,推打著他,但他实在太巨大了,无法撼动他半分。
她害怕这种几近野兽般的狂炽,她试图要自己冷静下来,但手脚却忍不住瘫软的往下滑,韦祖绪伸手扶住她的腰肢,将她抱向靠近客厅的和室房,扯开了她鹅黄色的毛衣外套,扣子一颗颗打开,露出了里面的卫牛衣,男性宽大的手掌探入了她上衣的下摆……
他持续不断地侵略她,几乎要把她给吞噬掉。
她觉得自己似要喘不过气了,她不知道他为何要如何粗暴的对待她,她不知道承不承受得住……
她纤细的小手紧紧地环住了他,感觉他正勇猛的侵略自己,深深地深入她花径中最柔软的秘境。
好痛……像被车子碾过的似的,他就在她的体内,强烈地存在著,并且有力的移动著,不断、不断……
落地窗外是一片星光,花园里的花草见证了这一切,这教她羞耻的一刻。
她觉得自己快要死去,唯一能救她的,竟然是他。
此刻的她脑中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身上的衣服什么时候被他给褪下的,只能紧紧地攀住他,近乎绝望地随他摆弄……
她是他的!今夜会成为他的,谁也不能夺走!
她的美一直都在诱惑著他。
她的眸光、她的味道,她的一切都令他想要独占,虽然她的父亲夺走了他的母亲,可他还是不由自主的受她吸引。
俩人的肢体拥抱著、交融著,彼此的感官都在品尝著对方的身子,她紧抿著嫩唇,不敢喊出声,怕被他误以为,直到她几乎不能呼吸……
她很高兴是他夺走了她的初夜,而不是其他男人,从她知道男女之事开始,她就告诉自己一定要把纯真给她爱的男人。
「我喜欢你的眼楮,它很美。」
他望著她的美眸,眸里泛著泪光,他看著看著心里有著不舍,以唇轻吻著她的眼,最后吻住了她的唇。
他申吟了声,冶不防地地擒住她纤细的手腕,看著她被他吻红的双唇动情的颤抖著,他心里非常明白,她甜美的小嘴只会说出惹他生气的话。
沉默,偌大的屋子只剩下俩人的喘息声,将他们身上的强烈欲望全数透露,他们强烈的渴望著彼此。
她怯懦地望著他高硕强势的身影,发现自己再也无法给另一个人同等的欲望了,她张开唇瓣,轻轻地摇头,「可不可以不要再……」
她的哀求却无法打消他想要她的念头,他拦腰将她抱上她的床,双腿仿佛炽热的铁,钳跨在她腰身的两侧,不让她有思考的机会,他已经再度封住了她柔软的嫩唇,狂野地掠夺她唇间的甜美,并再度贯入她的体内,一次又一次的要她,像是要不够她似的眷恋著她的身子。
意识渐渐地变得模糊的她,身子轻飘飘的踫不著地面……
俩人初相识时,不对盘的他们,从来没有想过会发展成今日的局面。
她看见落地长镜映出了自己的身子,其中,有几处肌肤印著被他的啮咬过的红痕,更添一种撩人的婬乱之美。
昨夜,他并没有留下,独眠的她说不出心中的孤寂,但她不敢有怨,因这一切是她心甘情愿的,她没有阻止他的侵犯,所以也怨不得别人。
「你还好吧,你的脸色很苍白,是不是生病了?」方觅郁走到她面前。
方觅郁的心情有些复杂,虽知好友与张韬之间情已逝,可在张韬心上秦熙妍仍有不可磨灭的痕迹,说不介意是骗人的,怎可能不介意?张韬会与她发生关系也是因为秦熙妍心已不在他身上,找她当替身罢了。
「我没事。」
「我昨天去看妇产科,结是是怀孕了。」
不惊讶的秦熙妍,关怀的问道:「张韬知道了吗?」
方觅郁摇摇头,「还没让他知道。」
「坦白说我尚未决定是不是要生下孩子。」
「为什么?」
「不知道能不能得到幸福,所以考虑要不要生下孩子,我不想事情更难以收拾。」
「张韬会娶你的。」
方觅郁一笑,「也许吧,但这不是我对幸福下的定义,婚姻不一定会带来幸福呀,如果张韬不够爱我,我不知道我的余生将要怎么过。」
「他会爱你的。」
「是吗?如果他爱我,为什么对我那样冷淡?本来我以为我可以不在乎的,没想到我也是一般世俗女子,不可能不吃醋。」
「吃醋?」
秦熙妍并非不懂方觅郁的忧心,她自己何尝不是如此,那个她献身的男人,也许同样的对她没那个意思,是她一厢情愿。
「是呀,我好吃你的醋,心里想著为什么你是我的好朋友,为什么张韬爱的人是你?如果张韬娶了我心里却想著你,这不是很奇怪吗?」
「如果是我也会觉得奇怪吧。」
「其实以我以前的个性,我是不可能喜欢上这样的人的,我的历任男友哪一个不是衣冠楚楚、学有专长?而且心理只有我一个人,从来只有我不要他,没有男人不要我的,现在遇上张韬,不过是个不大不小的军官,我为什么要受这么多委屈去喜欢这样的人,你说我是不是莫名其妙?」
「不能说是莫名其妙。」秦熙妍蹙眉道。
「我不怪你,这是我自找的,再说张韬不是坏人,我也不后悔跟他发展成恋人的关系,要说我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大概就是张韬还忘不了你吧。」
所以解铃还需系铃人。
同日下午她请了半日假去找张韬。
「你好,我是张韬的朋友,姓秦,可不可以办个会客?」秦熙妍问道。
那名正在办公的小兵闻言,抬起头来,错愕的看了下时钟。「请问你是邱小姐吗?不是和张连长约四点?」还有十分钟才四点,还没说完该说的话,想到可能认错了人,立刻说话结巴!「你是……你是……呀,对不起,秦小姐,我马上通报张连长请他出来!」完全不敢相信张连长行情这么好,前几天是一位方小姐,今天居然除了邱小姐外,还不请自来了个秦小姐。
张韬一见是她,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因这是她第一次到部队来找他,讽刺的是他与她已分手。
「我说几句话就走。」她客气的说道。
他笑得有些无奈,「我没什么事要忙,你可以慢慢说。」
「我想知道邱小姐是谁?」这是替方觅郁问的。
他无所谓的回答:「你不会想知道的,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反正我们现在已经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了……邱小姐是我的老相好。」
「老相好?」
「她是个妓女,我和她相识比你更早些日子,她是我非常固定的性伴侣,待我极好,重视我,不是你可以比的,我说这些话不是要怨你什么,我也不觉得有什么罪恶感,邱已是我生活的一部份了,我和她在一起十分自在。」他想说的是,他虽得不到她的心,可也不是没人爱的可怜男。
秦熙妍听完他说的话,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情绪,人生就是这样,往往会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在生命中。
也许是因为没有动情吧,所以可以冷眼旁观。
「觅郁知道吗?」
「她不知道,我想这是我个人的事,可以不必让大家都知道,跟你说这些是因为你已不是我的女友。」
「她怀孕了。」开门见山。
他的脸部表情终于有了变化,充满惊讶的嚷道:「你说什么?」
「觅郁怀孕了,你不会不想要孩子吧?」
「你确定她怀的孩子是我的吗?」
秦熙妍没料到他会有此疑虑,「当然是你的孩子,觅郁除了你没有别的男人。」
张韬耸耸肩,有些不情愿的说道:「她说她有了我的孩子,下一步是不是希望我娶她?」
「我记得你说过你想结婚的,现在正好有个促使你结婚的动力,我想……」他打断她的话,「结婚的事我要想一想,我对方觅郁并不了解,如果不是因为心情不好找她喝酒,我和她不会有半点交集。」
这话一听就知道男方对女方并不是很中意,也就是说男方认为女方很可能以怀孕来逼他就范,秦熙妍苦涩一笑,「所以是我害了觅郁。」
是的,喜欢一个人是不可以勉强的,不会因为她是不是怀了孩子而多一分喜欢,喜欢的当下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
「其实我是不想结婚的,除非对象是你。」要把关系撇的干净,他不是不会。「与一个女人结婚生子,从此只守著一个人生活,是全天底下最蠢的事,如果不是自己真正喜欢的人,我不想做这样的牺牲。」
她明白了,原来在她眼里的乖乖牌,也不是一个对自己行为负责的男人。
她看见他就站在巷口,经过昨夜再见他的面,她变得有些不知所措。
「你还好吧?」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很清楚她是处子,第一次的经验自然羞于启齿。
他蹙起眉,迟疑了半晌才开口道:「昨晚发生的事情不在我的预料内,所以并未做安全的防护。」
「我已经吞了事后避孕丸,你不必担心。」
原来,又是一个担心女人怀孕的男人。不知应该高兴还是难过,因为,至少他还会关心她会不会怀孕的事。
「那就好,我不希望奉子成婚,还有……对不起,你的外表看起来实在不像处女,再加上你一直都有男朋友,我以为你是可以玩的女孩。」
可以玩的女孩?他不是说过想娶她的话?她忽然觉得有些悲伤。
她扬起有些轻颤的唇角,笑得有些勉强,「你没有看错,我是玩得起的人。」
他淡淡一笑,「听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我还有事,改天再见。」
「不进去喝杯茶?」
「不了,约了朋友见面。」他看了看手表。
「喝杯茶不需要担误你太多时间的。」
「我约了罗氏企业的罗琴心小姐吃宵夜,我不想迟到。」他说。
「罗琴心……」头一次听他提起这个名字。
「她是我姑姑中意的对象,也是家族长辈喜欢的人。」
「你会娶她吗?」
「你说呢?」他从皮包中抽出几张大钞递给她,「我应该买个礼物送给你的。」她盯著他手中的几张大钞,心想他以为她是妓女吗?
「我不要你的钱,请你不要给我钱。」她觉得受辱。
「随便你。」他不勉强。
他转身就要离去,心里忽然有一个问题想问他便唤住他,「请你等一下!」
他不耐烦地回眸,「还有什么事?」
「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他看了看她,「问吧!」
「我想知道,如果真有一个女人怀了你的孩子……我只是好奇,没有别的意思,因为我有个朋友正面临这样的苦恼,所以想知道男人的想法,你会让她生下来吗?」
「当然不,我会要她把孩子拿掉。」他冷硬的说道,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
「我知道了。」
男人原来都不要孩子,至少她今天问了两个男人,答案如出一辙。
「不要胡思乱想,都什么时代了,谁还会为了孩子非结婚不可,如果不是合适的两个人,因为孩子成就的婚姻也不会长久的,不如分开。」
「你说的对,我可以再问你一个问题吗?」
他点点头,「你今天很不一样。」
「你说过要娶我的话是不是真的?」
他愣了下,大概没想到她会这样问,「你说呢?」
「我不知道,所以才问你。」
「我跟你说那句话时是认真的,但是现在我的想法改变了,我不想这么快结婚,也是认真的,还有其他问题吗?」
她摇摇头,走回自己的避风港。
简单吃了点东西,坐在电脑前写完早该完成的杂志邀稿,洗了澡便躺在床上准备就寝。
几点了?她看了看化妆台上的闹钟,十二点过一刻钟。
夜一片寂静无声,只剩稀疏的虫鸣,白天的热闹归于沉静。
秦熙妍躺在床上,心里怎样都不平静。她双手紧紧地揪住床单,在阗黯的房里,心跳声就像是唯一存在的噪纷乱让她无法成眠。
她翻来覆去就是睡不著……
她不敢承认自己的情愫,不敢在他面前坦然,真正的原因是就算说清楚了又如何,他不会在乎的,只会笑她傻。
她沮丧地将自己埋进被窝里,叹了口长气。她并不是随便的女孩,但她真的喜欢上他了,昨夜她沉沦在他强而有力的拥抱里,他的抚模慰藉了她长久以来遗忘的渴慕,只有他才能唤醒她完整的女性柔情。
不争气的泪水滑落她的双颊,是她太自信了,根本就没有资格谈爱,为什么执意把自己陷入一个不可能的关系里?她悲伤地哺语:是我太感情用事,以为只要有心,什么事都能解决,但事实根本不是那回事。
他得到她,而她失去他。
他现在有了新的猎艳对象,他好像很在乎那个叫罗琴心的女人。
「你和罗家的孙女出去吃饭是吗?」韦思英高兴的问道。
之所以会有今天的饭局也是拜韦思英之赐,罗琴心受够了被韦祖绪拒绝的滋味,遂动用了人脉关系找到了他的姑姑,罗家的财富虽非顶极,可在商界也是数一数二,尤其罗家人与当今执政当局有连襟关系,韦思英一直希望能够搭上这条线,方便今后大韦金控的发展,如果可以与罗家结成儿女亲家,自是如虎添翼。
「到宁宁开的店坐了一下。」他简短的说道。
差不多只待了半个钟头,因为罗琴心对吕宁宁不友善的言论,他不想久待。
「那个出身书香世家的吕宁宁是吗?她是不错,如果不是因为罗琴心对我们家更有加分效果,你娶她我没意见。」
「我没说过要娶宁宁。」他很清楚自己要的是怎样的女孩。
「那就好,罗家的孙女也不坏,虽然娇了点,可是哪个有点钱的女孩不娇?就是天生那个味儿才能突显家世背景的高贵。」
「我也没说要娶罗琴心。」
韦思英倒也不意外,「你不娶罗琴心我也不强迫你,只是你别告诉我要娶秦辅年的女儿,我可是不准的。」
他不语,今晚对她说了些伤人的话,有一半是他故意的,他知道自己不可能与她开花结果,早早让她断了嫁他的念头。
「她父亲害死了你父亲,你不会当作忘了吧?」这句话还不够有说服力的话,就不知道还有什么话可以打动他了。
「我没忘。」他叹气道。
「所以秦辅年的女儿是不能进我们家门的。」够清楚的宣示了吧。
「我知道。」他知道自己回答的心虚,可在姑姑面前,他不能不戴上面具,虽是虚假,也要假得像是真的。
「我看那个罗琴心对你似是真心的,人长得也不丑,家里也有几个钱,听说出国念过几年书,如果找不到情投意合的人,她会是理想的对象,至少被爱是幸福的,不要跟你爸一样非娶回不爱自己的女人受苦,要不要试著交往看看,不相处是不知道好坏的。」
「我对她没有感觉。」他坦率的说道。
「你还没与她真正相处,怎会知道有没有感觉?」
「有感觉的人说两句话就知道了。」
「说两句话就知道了?有这么神吗?你怎么跟你那无情的母亲一个样,她也跟我说过类似的话。」
韦思英永远忘不了杨由兰说这话时的神情。
「是吗?她也说过一样的话。」
「她说只要看一眼就知道对这个人有没有感觉,不是神是什么?我就不信光靠感觉就可以得到幸福。」韦思英是不信那一套的。
「我不想讨论罗琴心的事。」他说。
「听说你和秦辅年的女儿最近走得很近?」她非问不可。
他愣了下,不想多作解释,「其实也没什么,只是玩玩罢了。」
「玩玩可以,不可以认真。」
「当然不是认真的,我心里想的只有报复两个字。」他冷静的说道。
莫名的低落心情让她的病况变得复杂。
瓦斯炉上正烧著开水,水开了她却连起身到厨房关瓦斯的力气也无,结果瓦斯外漏,飘出难闻的气味,她想大喊救命,却张嘴无声。
发著高烧的她,脸色红的像只果,也许她就要这样死去了,也好,反正生也无欢,不如就这样一走了之,不会有人为她掉一滴泪的。
人生好比四季的更迭,她并不想死的,可谁能救她呢?思及此想要大哭一场,锥心之事太多,人临死之前是不是会特别想念妈妈?
就在闭上眼的最后一刻,像是看到他了,也许是过于思念的缘故,她淡淡一笑,笑自己傻,他对她是那样的残忍,叉怎会慌乱的叫著她的名?不是幻觉是什么?
待她醒来,她有片刻的恍神,是医院的病房吗?医院的夜透著奇异的静,病房内只亮一盏桌边小灯,灯丝射出诡幻的光影,人的气息若游丝,她知道自己非常脆弱,但脑子特别清醒,令她辗转无法入眠。
然后,她看见他了,韦祖绪就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冷冷的盯著她,进出残酷的质问:「为什么要用这样强烈的手段向我示威?」
「示威?」她蹙眉看著他。
「为什么要自杀?」他又继续冷冷地说下去:「我究竟认识了一个什么样的女人,竟然如此狠心的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你是想要让我后悔吗?」他嗤笑一声,「我这人无论做什么,说什么……永不后悔,就算你以死相胁,都不可能改变什么,不用白费心机了,因为死亡感动不了我,只会让我觉得你是个麻烦的制造者。」
她的心好痛、好痛,但听到他这样误解自己,千万委屈在她心里呐喊著。
「不是的,不是自杀……不是……」她气若游丝的喃语。
「昨天我打电话给你,是个男人接的,是你的男友吗?」他浓眉冷冷一挑,「不是说好要跟他分手,还是因为寂寞所以又让他进你家的门……你就这么耐不住寂寞吗?因为这几天我比较忙,不在你身边,所以去找别的男人来代替我吗?」
「不是的,那个人是……」她激动地摇头,不知道为什么他又在她的身上加了一个罪名。一个比一个更加教她心痛。
韦祖绪被心中的怒火给冲昏了头,妒嫉使他无法控制伤人的言语,一句句从他的嘴中吐出,「你还想否认?是不是只要是男人都好,一旦感觉寂寞,不管哪个男人来陪你都是一样的。」
「不是的。」她试图坐起身,晕眩不适的感觉袭向她。
「你想要男人,可以告诉我,我随时可以奉陪。」他冷酷的眯起阗黑的眸子,接近她紧紧地握住她纤细的手腕,「我不许你把我当傻子要,我最恨女人劈腿,听清楚了吗?不要再搞这种要死要活的死亡戏码。」
「不是自杀,我没有要自杀……」话到了喉咙,她忽然决定什么都不说,因为不论她说什么,他也听不进去吧!
她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秦熙妍略略挣扎了下,唇边泛起了一抹苦笑,她以为自己可以不在乎他怎样待她了,没想到依旧这么看不开……
「不是自杀,那是什么?」他冷笑了声,「我到你家闻到瓦斯味,如果不是自杀,你没事开瓦斯做什么?」
「我烧开水……不是自杀。」她虚弱的解释。
「烧开水是吗?为什么瓦斯炉上不见茶壶?我看你不是烧水,你烧的是空气。」他讽刺的说道,这女人要圆谎还真不打草稿的。
「瓦斯炉上没有水壶?」不可能呀,她确实正烧著开水。
他冷哼了声,「想骗我是吗?我看你还是想想其他更好的理由吧,我最恨自杀的人,只有弱者才会以自杀逃避该负的责任。」他头也不回的离去,扔下她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病床上。
秦熙妍苦涩一笑,曾经幻想过自己可以和父亲一样找到真爱,遇到她爱的王子之后,从此过著幸福快乐的日子,就像每一本童话故事的结尾。
然而,事实是她不是公主,而他也不是她的王子,否则,他们不会有这许多的波折,就连她是不是自杀,都像一场罗生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