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如镜 第二章 惊天血案(2)

而眼前这一座宅子。

黑瓦白墙,与柳城的建筑如出一辙。只是占地宽广,庭院起伏,傍水而建,延绵百顷,虽不见其华丽堂皇,也是气势压人,门前设置守卫,俨然媲美官府衙门重地的森严。

释墨站在对街的树影里,远远地望著宅子门前的字匾,一如所料,乌木金漆——海道总堂。

这里便是海道帮的所在地!

只是这个海道帮与柳恩师的死究竟是扯上了什么样的关系?他们是否已经违反了当年的协议,渗入了这件贪墨案子当中?而这个海道帮又是在这些贪墨案中扮演著怎么样的一个角色?

释墨幽深的眼眸中,闪烁著一种镜子般的精明。

这一场好戏,他该如何开场?又该扮演一个怎么的角色?该如何把这一出唱本唱下去,才能唱得功德圆满,一网打尽?把这里的一个个贪官给揪出来,把这里的一个个凶徒给惩治了呢?

天刚亮不久,海道总堂里已经开始了忙碌。

当行楷回到家中,余子仁眼眸里微微闪过一丝惊奇,但很快就恢复了笑脸,一脸的亲切,迎了上来,笑道:「师妹,你回来了,这一路上赶路一定很累了吧,先去洗把脸,你喜欢吃什么,我吩咐厨子为你弄上来?」

行楷一拍身上的尘土,爱理不理地问道:「我爹呢?」

「师父……」余子仁顿了一顿,眉头微皱,说道:「师父染了一点风寒,还在房里休息!」

「我爹染了风寒?」行楷一挑眉毛,眼楮又圆又大地瞪著他,急切问道,「不可能,以老爹的内力怎会染上风寒,他就是光著膀子,冬天在结了冰的河底潜游也不会打上半个喷嚏……他健壮著呢!」

余子仁微微一笑,「师妹,那是师父年青的时候……可是人的年纪老了,身体难免会大不如前的!」

行楷一听,心下担心起来。老爹这回真的染上了风寒?念头一转,说走便走,如风如火地便奔内堂去。

余子仁一怔,赶上去拦著,问道:「师妹,哪里去?」

「看我老爹……你赶快让开!」行楷柳眉一掀,便要发脾气。

「师妹,师父染的是风寒,是会传染别人的……你这么一去,只怕会同样染上,师兄我可不能看著你病!」余子仁轻声温言劝说道。

行楷毫不迟疑地说道:「可是他是我老爹,就算会传染我也要进屋去侍候著,如果师兄你害怕染上,大可不必跟著来!」

她一向直话直说,舌头从来不会绕弯子。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余子仁脸色黑了一黑,嘴角一抿微微一笑,不知是苦笑还是在冷笑。行楷也没有去理会他,一旁站著许久的徐三却是忿忿不平道:「小姐,你这么说余师兄就不对了!自从总把子染病以来,就是余师兄一个人在床前侍候著,除了处理帮内的事务外,他一天就在师父身前听候著,大家劝著也不听,又怕我们染病就一直没有让别人去代替过,今日儿听说是小姐你回来了,他才从师父屋里出来的!」

徐三尖头小眼,人生得滑稽,说话的声音却是万分的真诚,极能说动人心!

行楷怔了一怔,脸上一红,觉得自己是怪错了人。前行的脚步倏地一顿,回过头来,一双大眼楮望著余子仁,良久,良久,就是没能说出一句话来,「对不起」这三个字就像是在她嘴里长了根似的,怎么也说不出来!

余子仁对望著她盈盈动人的眼楮,心头竟然微微一荡,立刻面露笑容道:「师妹,这些本是我该做的事情!咱们前头说的话,大家都别往心里去,我陪你一起去看师父吧!」

行楷腼腆地微微低脸,轻轻地「嗯」了一声。

余子仁眼眸中的笑意更宽了一些,大踏步上来,走在行楷的身旁,引著她往海道帮总瓢把子池江天居住的院子里去。

徐三徐徐跟在后面,脸上露出狡猾之色,悄悄地望著前头走著的行楷,眼楮里像是望见了一头可欺的小绵羊。

行楷走得极快,三两下转过几道拱门,就到了池江天的住所。

余子仁始终不疾不徐地跟在她身旁,像是在守护,又像是在监视。

到了门前,余子仁一步抢前去敲门,轻轻举手敲著,问道:「师父,是我,您老人家醒著吗?」

屋内一片寂静,没有声响。

行楷心中焦急,问道:「师兄,老爹他怎么了?」

「没事的,应该是睡著了,这病本来就该多休息才是……」余子仁慢悠悠地应付著她。

行楷可不理会他的悠闲,一把推开了门,直奔了进去。白光中,快步奔到了床前,便看见池江天妥妥当当地睡在了床前,鼻鼾正酣。眉目一如往昔,没有什么异样,就是好像清瘦了一些!

余子仁微微一笑,故作轻声说道:「师父睡著了,师妹要叫醒他老人家吗?」他就知道行楷是直爽之中带点鲁莽的性子,你越叫她不要如此,她往往便要如此,都给她爹给宠出来的大小姐脾气。

傍他如此低声下气地一问,行楷却是给他模准了性情,也低声说道:「不要了,晚上等老爹睡饱了,我再来和他一起吃饭说话!」

「嗯。」余子仁应允道,「等师父醒了,我一定告诉他老人家师妹你回来了,让他老人家高兴高兴!」

「就这么说了!」行楷再看了池江天一眼,回转身,奔出了门去,直接回自己的小院。

等她去远了。

余子仁与徐三缓缓走了出来,眼眸里都是阴晴不定,闪烁著诡异的凶光。在树影里,两人身影犹如两条鬼魅。

「副把子,我们要不要……」徐三细声地在他耳旁说道。

余子仁轻轻地摇了摇头,良久,才同样地压著声音说道:「先不要轻举妄动!听说,新任的柳城府台大人已经到了……明儿我等也许要去会一会他!在情况未明之前,先不要有任何的动作,出任何的差错!」

「是,副把子!」

「这一次来的知府,可有打探清楚了他的底细?」徐三关切地问。

余子仁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模不透他的底子!大人们在京城找人查了查他,只知道是一个曾经探花出身的,在吏部出任了一个右侍郎,后来得到寒阁老的赏识与提拔,被皇帝外调做官管治地方,竟然就调到了这里来……也不知道他究竟有什么能耐,竟然拿下了这个人人羡慕的差事!」

「看来,这个人的手段还是有的,至于清廉不清廉……」徐三嘿嘿一声冷笑,「难说得很……」

「听说这个人和京城里闻名的红颜脂粉地名月楼的老板来往甚密……而且身为朝廷命官本就不该出入烟花之地,有损清誉,可是这个人不大顾忌那样的风月场地……未当上探花郎以前还为了一个头牌姑娘与别人大打出手……哼哼……人不风流枉少年……」余子仁轻笑,「看来也不是什么‘守身如玉’的腐朽夫子!」说著,唇边掠起一抹嘲弄的笑意。

「如此说来,这个人财色皆收,还真不怕他不动心!」徐三的笑意里几经有了算计之色。

「不仅如此,这个人还喜欢收藏名家古画,琴、棋、书、画,都各有擅长,这样的人,如果要收买他简直是太容易了!如果一个人一旦有欲望,在这里就像是掉进了一个充满诱惑的池子里,哪里有不越陷越深的道理?历届上任的柳城知府,又哪一位可以抵挡得住我们的引诱,有哪一位不在我们的银子前低头的?呵呵……」余子仁笑了起来,神色之间甚至有点目中无人的张狂。在阴影下,一张英武的脸,现出一种财大气粗、为富不仁的真实丑陋来。

「这样的人,胃口只怕会比常人的要大,不是一般的平常物可以打动他!」徐三忽然思量道。

余子仁一皱眉,笃定地说道:「一个人只要抓住了他的弱点,就不怕他张牙舞爪!在这个充满欲望的池子里,是更容易让人利欲熏心的,他要的越多,就越难回头,就越陷得深,就会越发害怕!何况,在这里我们能让一个人快乐得飞上天去,也能让一个人在睡梦之中下了地狱!」

他的眼楮骤然森寒,一双狼的眼楮,闪著可怕的绿光。

这个柳城数百里地早已是结合得牢不可破的一张天大的网,任你是谁,只要被这么一张网网住,你就休想脱身于事外了。

而这一张铁般的网,任你动了任何一处,这一整张网就会从四面八方扑来,把人牢牢地困住,铜锤铁棍随之铺天而来,任是铜皮铁骨也会在下面萎缩成泥水肉浆!

余子仁笑得得意洋洋,意气风发地走在铺满了桂子花的青石道上。

徐三像一只随时会将人扑倒在地给上致命一口的恶狗一般,紧紧跟在他的身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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