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总在分手后 第二章

他不晓得自己为什么要站在这里,还端著一盘刚出炉的披萨?

黑色门扉仍旧末开,尉璟丰杵在这里像个门神,在两次见面不算正常的情况下,他还是希望,能正式拜访一回那个住他家隔壁的邻居。

或许潜意识中,他认为这么做是赢得她好印象的最佳方式之一。因为他拜访过楼上楼下住户,就是独独缺她一人。他们两人住的如此接近,却难得见她几回。

若要住宅品质有保障,那么敦亲睦邻不能少!这是樊京恩那个脾气坏冲天的大男人,在他搬进新住所后,天天在耳边叨念的一句话。

周六晚餐时间,他放下手边繁忙的工作,准备要为今早和她发生的事,做最完美的弥补,正所谓「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再度按下门铃,尉璟丰瞄向手里那块飘著氤氲热气的披萨,希望她不会推辞他亲手做的「见面礼」。因为这招用在楼上楼下,都出乎意料的受欢迎,他猜想或许能为自己加分不少。

正当尉璟丰还沉浸在自己思绪里时,冷不防有人拉开大门,四目相对,双方眼底都写满错愕及惊吓。

「呃……」他以为会听见一句问话的声音,想预先准备。

邵仪凤却以为是朋友在门外,因为她现在脖子上正夹了一支话筒,对方说自己已经到了。

「嗨,我是住在你家隔壁……」

「新来的。」她正扭著脖子接电话,忙著扎才绑一半的头发,右脚指头踢到柜子痛得她要飙出泪来,还得抽出时间回答他的话。「我知道!」她率先切断电话,话筒放在鞋柜上,表情纠结。「我在忙。」

「嗯,看得出来。」尉璟丰点点头,看著她十分痛苦的表情而感到困惑。

「你晓得我正赶著出门吗?」

「噢,看样子差不多是如此。」

「那你现在还挡在门口?!」她忍不住暴吼出来,这男人到底按她家门铃做什么?

「只是拜访邻居,我刚搬来。」他端上盘子,香气四溢。「见面礼。」

她按捺住翻白眼的举动,冷冷扯出假笑。「我等会儿得参加朋友婚宴。」

「是吗?」招牌笑容出现,一样灿烂无比。「原来如此。」难怪她穿了一件马甲小礼服,脱去平日套装俐落强势的模样。

「所以咧?」还杵在这里?

他低下头凑近她眼前。「这洋装很适合你,真漂亮。」眯起眼,他不著痕迹的瞄向那套服饰,仔细瞧过剪裁设计与裁缝方式后,视线回到那双水亮的眼眸。

「你在说什么?」她愣了一会儿,不明所以。

「没有。」

「我可以怀疑你说这句话的意图吗?」

「啊?」

邵仪凤扬扬眉,暂且放过他,因为他看来未有半分轻薄的意态。「开玩笑。」

尉璟丰浅浅一笑,视线锁著俏颜不放,她看来不像说笑,反倒有种和他示警的意味,很少见人如此不客气的警告自己。

老祖宗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他一向认为这句话十分有道理,很多经验都印证效果非常显著,却在她身上见不到半点成效。

好一个伸手猛打笑脸人的狠女人!

邵仪凤蹙起眉,将头发绑好后,双手抱胸。「你还有事?」

嗯哼!这女人果然浑身都是刺。「没有。」

见他答得如此干脆,若她还拖泥带水的话,就未免太不上道。「那好,我得关门。」话一落完,邵仪凤马上就想把门当著他的面给拉上。

「嗯……芳邻?」他的笑容僵化,她祭出这招让他险险招架不住。

门拉回一半,冷脸仅留下最后一丝耐性。「如何?」他再嗦一句,她就要甩门了!

他拉高眉峰,不确定的问著。「你说要参加婚宴?」

「废话!我刚才就说了,有问题?」

尉璟丰摇摇头,咧嘴一笑,认真看著那双漂亮的眼眸,语重心长叮咛道:

「今晚,别再跑错地方了。」

她俏脸蓦地刷白,那扇门终于未留半点情面,自他眼前轰上。

盯著门板,尉璟丰久久未回过神来,他相信若是耳朵再利一点,铁定能听见这扇门在被甩上后,还有嗡嗡作响的余音。

她的脾气好差!这是他第三回和睡美人交手后,很慎重下的结论。

☆☆☆

他一点都不意外!真的,一点也不。

尉璟丰伸个懒腰,颀长身段窝在米白色的沙发里,原本充满光彩的脸庞浮现淡淡疲累,将视线瞄向一旁睡得十分安稳的女人。

已经将藏钥匙的位置给换了,为什么她还翻得出来?根本是见鬼了!

一室浓郁咖啡香味,自身后吧台内传来。今天的他早起些,转进厨房准备做早餐时,发现不知何时那女人又倒在沙发里,酣睡的模样一如以往。

老天!他搬进来时还没想过会附带这种惊喜。

浅饮一口黑咖啡,另一杯冷冽的白开水,正安静待在桌面上,等著某人在清醒之后,将它高高捧起,痛痛快快饮下。

尉璟丰支著下颚,浓眉微微扬起,喉头里哼了几声,低哑的嗓音有些无可奈何之意……他终究还是没叫醒她。视线落在那副睡得极为香甜的娇躯上,唇边泛起一阵笑意。

真是个可爱的女人——虽然她真的很凶!不过也算他自找罪受,人家这般不领情,他还依然想奉行「敦亲睦邻」这四字。

明明睁开眼像只张牙舞爪的小老虎,睡著时却像只温驯无害的小猫咪,若说前后两者有什么共通之处,八成它们统统都属猫科吧!尉璟丰禁不住偷笑出来。

正当他挂著大大笑容时,一双明眸缓缓睁开,将他笑得灿烂无比的笑脸给全数打落。「呃……」

邵仪凤瞪著那张正对自己笑个没完没了的脸,射出犀利目光。

「早。」接收到她尖锐的眼神后,他将嘴角仅存的一丝尴尬笑容吞回肚里。

「早。」她翻坐起身,掩嘴打个呵欠。

「朋友婚宴好玩吗?」见她满身酒气,可见昨晚一定玩得很尽兴。

「马马虎虎。」倾身向前,邵仪凤将桌上摆的白开水给喝下,试图驱散满脑子睡意。

「你酒喝得比前一两回还要多。」

她低下头去闻闻身上的小礼服,忍不住皱起眉来。「噢,酒气冲天。」

「是呀。」总算是有自觉了,尉璟丰很高兴漂亮的睡美人有自知之明。

「但此时不喝更待何时?」耸耸肩,她将空水杯放回桌面上。

清脆尖细的撞击声响起,将尉璟丰的笑容给完全敲掉。「嗯,挺伤身的。」

「总比伤心好。」她再度打起呵欠,露出微笑,昏昏欲睡。

「是我的错觉吗?你的笑容看起来很假?」

天外飞来一句,敲得邵仪凤脸色僵硬,眼底波光锁住他,很小心的未泄露半分多余情绪。她一定是听错了,要不就是他恰巧猜中?

「我有猜到?」

别开眼,她回避这个令人心底不是挺畅快的问题。

「不说?」尉璟丰浅浅一笑。「无妨。」

揉揉睡发僵的颈项,她轻描淡写道:「男朋友的婚礼。」毫无预警,她竟莫名其妙的招了。

「原来如此。」他眯笑开来,目光转向前方落地窗外的天空。

「你不问我原因?」不知为何,她竟和八竿子都打不著的邻居扯上这话题?见他话里没有半点惊讶,她感到困惑——

听到她参加前男友婚宴的人,十个有八个全傻了一双眼,而剩下那两个则是震惊到差点昏倒,为何在他身上没有半点料想中的反应?

「你希望我分担你的烦恼,还是希望听见我嘴里的惊呼?」

邵仪凤眨眨眼未反应过来,没料到他会提出问题。

「我不知道。」那双无害的眼眸,竟在此刻有些咄咄逼人,邵仪凤不晓得那是自己的错觉,还是真实?

「或许这也算是人生中的一场小小意外。」他扬高嘴角,有著漂亮的弧线。「不过,我倒是很乐意分担你的哀伤。」

「但是,我却没有和人一块分享情绪的习惯。」邵仪凤往另一旁沙发上挪点位置,拉退两人原先的距离。

「这听起来真让人觉得孤独。」

她眯起眼来,恶狠狠地朝那张笑颜射去一记冷眼,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没有恶意。」尉璟丰耸耸肩,笑容夹杂很矫情的歉意。

看在邵仪凤眼里,恨不得将水杯砸向那虚情假意的面孔。「我要走了。」

「呃……芳邻,你必须得回答我一个问题,好解开我连日来的疑惑。」不是他使出欲走还留的手段,只是再不问的话……

抓起皮包的动作略显迟疑。「什么问题?」

「为什么你总是翻得出我家钥匙?」他藏得很辛苦,她却翻得很轻松,这太没有天理了!

邵仪凤愣住。「我……不晓得。」

尉璟丰将躺在桌上那把备份钥匙握在手里,亮在她眼前。「这次我把它放在盆栽里第四个蛋壳内,请问你也把你家钥匙摆那里吗?」

「啊?」

他很高兴在那张冷若冰霜的脸蛋上,看见其他可爱表情,这是件十分值得庆贺的事。

「我家钥匙……最近也换了位置。」

「哦?」挑高眉峰,俊脸上有著颇为玩味的神情。「真巧,这表示你也——」

「藏在盆栽的蛋壳里。」

宾果!他忍住想朗声大笑的冲动,他和亲爱的芳邻实在是太心有灵犀了!

邵仪凤闭上眼楮,深吸一口气。「真是糟糕。」

尉璟丰倒不这么认为,相反的还觉得有趣,毕竟这事儿一辈子能发生几次?一想到这里,他嘴角又弯弯向上扬。

「要是你家遭小偷,我搞不好是第一个有嫌疑的。」她按住眉心忍不住频频叹气,下定决心非将这坏习惯给改掉才行。

「噢,希望不会有这种事发生。」这点他怎么没想到?

邵仪凤睨他一眼,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和这家伙凑在一起准没好事!她第六感一向很少有发挥的地方,可是一发作起来还真是要命的准。

「如果没事,我走了。」她想离这男人远一点,越远越好。

尉璟丰仍旧坐在沙发上,看著她起身掉头离去的身影,忍不住有感而发。「为什么你的背影看起来很寂寞?」

手里还握著门把,邵仪凤却差点站不稳,过了三秒才略微惊恐的夺门而出。

她看起来几乎是落荒而逃……他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尉璟丰陷在自己的思绪里,久久地。

☆☆☆

「你这女人究竟在搞什么鬼?神经有病呀!」

电话另端劈头就是一顿好骂,邵仪凤翻著白眼趴在桌上,听著好友像连珠炮一样,飞快的拼命攻击她无辜又很可怜的耳朵。

夜晚时分,美丽的星期日,她竟在家里遭受如此不人道的残酷刑罚,请问她到底是招谁惹谁了?她从快快乐乐躺在沙发看电视,到跌至地板接听这支频频向她精神打压的夺命电话——为什么美妙的天堂,竟可以如此脆弱不堪?

「去干嘛?他是请你当招待,还是你是人家高堂呀?人家结婚办喜宴,你凑什么热闹?」

「他有寄喜帖给我。」一抬眼,她瞄到墙上挂的时钟又匆匆跑了一刻钟。

七点三十分!真是要人命……抱著饿扁的肚子,邵仪凤脸皱成一块,她为了参加一个婚宴而无端找骂挨,真是够倒楣了。

「难不成他寄的是挂号,搞遗失这三个字你是不会写吗?」

「远媛,骂这么久了,要不要喝杯水中场休息?」为什么她的死党们,会请陆远媛这个唠叨的女人出马,来摧残她这对辛苦的耳朵?

「中场休息?!我今天不把你的耳朵骂到全聋,等哪天又被甩一次,没人敢保证,你下次不会跑去当人家的招待!」

「基本上,我倒是感谢未被他列在亲友团里。」

「要是姓杜的那家伙被我遇上,铁定教他吃不完兜著走!你身边姓杜的没一个好东西!」

邵仪凤饿得两眼发昏,却因为想到陆远媛那张气得义愤填膺的表情,而禁不住发笑。只是她未曾发现,投影在玻璃桌面上的自己,笑起来的表情有些凄凉。

叮咚——

屋内响起清脆门铃声,邵仪凤很高兴总算有个可以停止这场轰炸的好理由了。

「我有客人,不和你聊了。」她匆匆结束这次好友关爱的电访,决定再顺便消失一阵子去避避风头。「下次再说,Bye!」

她毫不犹豫的按下结束键,然后欢天喜地,迎接救她脱离水深火热的大好人。

门扉一开,邵仪凤的好心情又被打回十八层地狱里。「是你。」

「哈!芳邻。」

面对这位道别不满十个小时的新邻居,邵仪凤不由得嫌腻。「有事?」

尉璟丰将手里精致的木盒亮在她眼前,配上满分一百的笑容。「拜访邻居。」

她不禁怀疑,这家伙根本是把拜访邻居这个动作,变成一个无法自拔的瘾头!

「你上回拜访过了。」正确的说,他昨晚就来敲过她家门了。

「但你却匆匆出门,我想这个仪式还不算完成。」

邵仪凤真不知自己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这个对拜访邻居有狂热感的男人。他的笑容还真是闪亮亮,快刺伤她的眼。「这回你准备的是什么?」

见她特意问起,尉璟丰像个孩子般得意的献宝,盒里装的全是色泽艳丽、做工细腻的寿司。「吃饭没?」

老天!真是一顿大手笔,邵仪凤原本黯然失色的双眼马上亮了起来,这简直是上天给她这张肚皮最伟大的恩赐。正当她还在心底这么想时,肚子同时很不争气的叫出声来。

「噢,这抗议声还真够响亮。」尉璟丰忍不住朗声大笑,原来美女饿坏的肚子一样会打雷,而且雷鸣声绝不输人。

「我够坦白了吧!」两掌一摊,她很不客气地将餐盒给接到自己手里,准备转身随手带上门。

尉璟丰在门扉合上前,将一只脚塞进门缝。「芳邻!」

「餐盒我会还给你,不用担心。」

「是吗……谢谢。」他要说的不是这一句!尉璟丰差点想咬掉自己的舌头,为什么会被这女人牵著鼻子走?

「不客气。」邵仪凤慵懒一笑,准备将门用力一拉——

怎么关不起来?!

有只大脚卡在门缝里拚命挣扎著,她瞪眼。「你这家伙……」

本噜咕噜——

尉璟丰趴在门板上,俊逸脸庞微微扭曲,而且两颊还挂著一抹不自然的殷红。

那声闷雷,绝对不亚于她先前那声雷鸣,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邵仪凤差点咧嘴笑开来。

手一松,她干脆将门户洞开。「进来。」

尉璟丰松口气跟著她一起进入玄关,准备将门给一块带上时,前面的美人突然停下动作,回过头来问他一句:「你姓不姓杜?」

☆☆☆

她很意外,这个爱喝咖啡又爱笑的男人竟然会下厨,而且厨艺十分精湛!

坐在餐桌上,邵仪凤看著分层餐盒里,丰富的寿司样式,一盒有蔬菜手卷、鲑鱼卵手卷,而另一盒竟还有生鲜的握寿司,他摆明就是打算利用这招进她家门。

她举箸挟了鲔鱼寿司,鱼肉上头布满油脂,色泽美丽又可口。轻蘸上和风口味的柴鱼酱油送进嘴里,味道完全不输高级餐厅的等级……

「如何?」尉璟丰从没见过,有哪个女人享受美食的模样如此赏心悦目。

「我以为你除了煮咖啡外,就只会傻笑。」她再次动手挟了一块明虾寿司,俐落的塞进嘴里。

尉璟丰不晓得这是褒还是贬?「事实胜于雄辩吧!」这女人也未免太耿直了点。

「算我有眼不识英雄。」因为从头到脚,都看不出他是个会将厨艺练得如此功力深厚的男人!

英雄?他在她心中不是狗熊就很不错了!尉璟丰不得不怀疑,她话里那几分浮夸的辞汇有多少真实性?

迄今尚未有任何女人,在他面前敢如此大快朵颐。谁说女人在男人面前做作得要命?她可是率直得教他印象深刻!

「嗯?有问题?」邵仪凤察觉到不远处灼热的视线,盯得人浑身不自在,高涨的食欲开始溃散。

「你很率真,鲜少有女人在男人面前吃饭如此自在。」和他约过会的女人,每个都吃得很客气,仿佛再多一口食物都是罪恶。

「也许她们的肚子不算太饿。」

尉璟丰朗声大笑,俊逸脸庞有著让她察觉不出的一丝诡谲神色,仿佛是猎人看见猎物时,眼中闪耀的兴奋光采。「原来这才是女人们的心声。」

邵仪凤耸耸肩,继续大啖美食,自他手中打点出的每样食材,简直是为了放进她的胃而诞生的。

「芳邻,我有个疑问,能否给点答案?」见她吃得津津有味,尉璟丰也一块加入行列,祭祭早已饿得干瘪的五脏庙。

「请说。」

「嗯,进你家门跟我姓不姓杜,有何关系?」他眯起眼,捕捉到俏颜上闪过一丝不自在的神色。

喔,事有蹊跷!不知为何,尉璟丰只觉得这位谜样的睡美人,似乎有著一个又一个的秘密,被叫作冷酷的情绪包裹得看似完美,却依然在自己眼前露出破绽。

「只是随口问问,不具任何意义。」她答道。

他点点头,就此收手不再继续追问下去。

这下反倒是邵仪凤有问题了。她以为至少会被人穷追猛打好一阵子,而他却选择在这当下住口,会不会太奇怪了点?

邵仪凤开始警觉,眼前的男人在那无害的面皮底下,有著深沉的心机,而且很懂得如何撩拨别人心理。至少她得承认,他已成功的在她保持平静的心湖,投下一枚石子,企图激起阵阵涟漪。

「现在的你,好点了没?」餐后和她一块收拾碗筷,尉璟丰冷不防问一句。

未料他突来这么一手,邵仪凤差点捧不住碗盘,幸好尉璟丰手脚俐落敏捷,自她手中救回那组险些死无全尸的瓷具。

「小心点。」在她耳边轻声叮咛,他语调里饱含笑意。

「谢谢。」她应该觉得他很可恶的,害她差点失手杀了这组心爱的餐具,但不知为何,她此刻并不想发作。

邵仪凤接过碗盘,走至厨房内准备清洗,尉璟丰亦步亦趋跟在后头。

微凉水温冲刷手里的温暖,邵仪凤不明白为何在他问完话后,自己竟出现如此激烈的反应。她发现,原来自己也有情绪,只是意外的藏得很好,现在被他拆穿之后,她竟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

邵仪凤轻轻叹息,以为能被哗啦哗啦的水声掩盖,而那一声轻浅喟然,传进尉璟丰耳里格外清楚。他很好奇此时她脸上是什么表情……

无论是最初还是现在,她的身影在他眼底看来,都是十分孤独的。

「原来你知道我想问的问题是什么。」倚在厨房门口,那道孤单的倩影教他百味杂陈。他不晓得这话题会不会伤到她?那不是他的本意,只是想知道,看来如此理性冷漠的她,会有著怎样的爱情?

「我看起来像傻子吗?」她语气里有著淡淡的笑意。

「不像,像个聪明过头、洞悉所有一切的美丽女子。」

「大家都这么说,但是我能得到的真心却是有限。」很多人都以为,她可以轻易得到很多美丽的爱情,全赖她抉择取舍。

「他伤你……深吗?」

「无关乎伤痕深浅的问题,只是一路下来,让人觉得有些疲乏。或许,我比较适合一个人生活。」才不会有现在这种怅然若失的感受。

她语调轻轻浅浅,听进尉璟丰耳里,却仿佛有千万怅然袭上心头。他猜想,是否在那双美丽的眼眸中,裹藏了太多灰暗的色彩?

「你打算开始休息?」他皱起浓眉,思索如何表达。「放一个长假?」

邵仪凤回过头去瞧他,绽放浅浅笑容。「或许是。」这个形容不错,她打算如他所说,放自己的感情一个长假。

那朵笑靥映入眼底,尉璟丰看得目不转楮,一时半刻拉不回自己心神,全锁在她身上。

「怎么了?」

「没……没有。」他笑道,抹去先前出神的窘态。

邵仪凤将最梭一只碗盘洗净,放入一旁烘碗机里,结束掉清洁的工作。

「你对他失望吗?」

「还是你其实想问我,对爱情是否开始失望?」邵仪凤离开厨房又继续手边的工作,顺手拣了块抹布清理餐桌上的油腻。

「我想该考虑在下段爱情来临时,找个爱我比我爱他还多的人,或许能让我轻松点。」她看著倚在厨房门口当雕像的男人,笑著表示。「不过这样看来似乎有些逃避现实,把自己的伤转嫁到另一个人身上,没人会想自己找罪受吧?」

尉璟丰沉默起来,目光深沉地盯著她,脸上没有半点表情。

邵仪凤经过他身边,走进厨房将抹布洗净,整理完后准备离开。

他仍旧站在那里,比一尊雕像还尽责。邵仪凤心想:刚才那段话,吓到这个爱笑的男人了吧?不过随口说说,他却一副事态严重的模样,真是个奇怪的家伙。

直到她擦身而过离开厨房时,尉璟丰终于率先打破沉默——

「是吗?那和我在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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