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是座美丽的不夜城。
一具具怕孤独的灵魂游荡在夜的城市中,寻找一方梦土。
撒帝斯冷眼梭巡熙来攘往的人群,他也在寻找,寻找自己失去的灵思。
撒布斯嘴角勾起一丝笑意,颇为自嘲。直至此时,他终于体会到「江郎才尽」的滋味。
身为首席服装设计师的他十分自负,从未有过低潮、灵感枯竭的日子。由于太过于自信,以致低潮缠上他、阻塞他的思路时,他顿感有心无力,无法再创作。
思及此,撒帝斯觉得可笑。
笑他学著古老方法,当个愚蠢人漫无目的地游走巴黎,寻觅他失去的灵思。
他红褐色的眼眸穿梭在人群中,寻找适合人选以激发他创作的欲望。
黑发随晚风扬起,风衣衣角摆荡,他像极夜的使者,在黑暗中追寻他的猎物。
可惜他在巴黎著名胜地「凯旋门」猎寻已久,却偏寻不著。直至一抹轻盈娇小的身影映人他红褐色的眼眸中。撒帝斯笑了。
就是她了!他看上一名东方女子。
当女子抬首仰望凯旋门时,她若无旁人地专心欣赏,然后快乐地笑了,浑然陶醉在自己的世界中。
就是那凝神专注的眼神吸引了撒帝斯的注视。他要的就是这种眼神!
女子素净的容颜配上炯然有神的眼眸,她不算美丽,可是眼神很美、笑容天真。
这样平凡的脸却足以牵驻他的眼。尤其她的笑容无忧无虑,诚恳的打动他的心,他仿佛感受得到她的快乐。
女子是个极为单纯的人,她没有任何心眼。只需几眼,撒帝斯便掌握了东方女子的性子,而且准确度高达九成。
东方女子完成她膜拜凯旋门的仪式,转身往香榭大道行去。
撒帝斯不自觉的跟著女子移动脚步。她是他今晚灵思的来源,他要捕捉她的美丽,以她为设计取向,创作出他最为独特的衣裳。
苞踪她,是他脑中唯一的想法,也是他迫切想做的事。
他是个永远清楚他要什么的人。而她,就是他想要的I
☆☆☆
决定好过生日的方式,徐乐儿为今晚安排了特殊活动。
她一个人逛遍巴黎著名旅游据点,以凯旋门为起点,信步漫游繁华的香榭大道,直到抵达终点协和广场,她又去广场敖近的歌剧院聆听了一场扣人心弦的歌剧。
最后,她为自己安排一场与塞纳河有约的浪漫邂逅。
人夜后,她乘上游轮,迎著晚风寻找皎月,在迷人的塞纳河中玩起追逐游戏。她借此领略塞纳河的柔美、赞叹河左右两岸的人文艺术气息,以及古老的历史代表。
她是个容易满足的人。在这样度过个充实缤纷的夜晚后,她开心又满意。唯一遗憾的是她从未去过巴黎任何一家酒吧,采访真正的夜世界。
今晚,她决定把心一横,放大胆子让遗憾不再是遗憾。她眼前这家名为「月色」的酒吧就是她的目标。
徐乐儿跨出她的第一步,进人月色酒吧。
酒吧里空气燥问,人声鼎沸,灯光昏暗不明。徐乐儿穿越人潮,好不容易走至吧台,她向服务生要份餐点,点杯月色的招牌酒。
「麻烦给我一杯‘月色’。」这名字很好听,尝起来也该不错。
服务生脸上惊讶的神情一闪而过,「小姐,你确定你要月色?」
「确定。」见著服务生怀疑的表情,徐乐儿纳闷,「是不是它不好喝?」如果不好喝,她得重新考虑。
「不是。」服务生赶紧厘清误会,以免坏了店招牌。「只是很少有女客人点月色这种一喝就醉的烈酒。」
一喝就醉?这么好玩。徐乐儿玩心一起,她想试试。「这么说它很特别?」没想到她胡乱点,竟然点上酒中极品。
「够烈、够呛舌的。」服务生见眼前东方女子身材娇小玲珑,怕她禁不起酒的烈性,遂好心地向她提议,「小姐,我劝你喝点别的酒,不要点月色。」
「我还是坚持要月色。」难得尝到极品,岂能轻易放过?
「可是,这……」’服务生为难了。
「没关系,快点送上来。」她迫不及待想尝。
「好吧,就依你。」顾客至上,他只有遵命。
在服务生一番费时又费心的调配之下,一只装满晶莹蓝液体的杯子端放在徐乐儿眼前。
「这是月色?」徐乐儿不可置信。「它是蓝色的。」
服务生一脸自豪,「很漂亮,是不是?」招牌酒岂可浪得虚名?
「真的很漂亮。」像天、像海一样的蓝,蓝得亮眼,真漂亮。
徐乐几晃晃酒杯,杯里的蓝色液体像海洋的波浪般荡漾不停。
这么美丽的酒应该很好喝吧?她将杯口凑近唇瓣,浅浅尝了一口。
酒是甜的,一点也不呛,而且有股迷人的芳香酒气盈绕在口,通体舒畅,像飞起来一样,轻飘飘的。这完全不符合服务生所形容的烈酒嘛!
徐乐儿再试一口,依旧是一样的感觉。她猛然一股作气饮尽杯中物,此举吓得服务生脸色一阵惨白。
「小姐,喝酒不能像喝开水,你这样喝是会醉的。」服务生真是担心她。
徐乐儿双眼有些迷朦,眼前服务生怎么突然一分为二?好奇怪他。
「你别骗我,那明明不是酒,它尝起来很甜、很好喝。」他以为她是三岁小孩想吓唬她啊?
「小姐,它真的是烈酒个不过它尝起来是甜的。」服务生极力辩解。
徐乐儿挥挥手,「我不想跟你说了,我要走了。」徐乐儿付了钱,往大门迈去。
「小姐,你小心点。」服务生在她背后喊道。
徐乐儿听不到服务生的提醒。她摇摇摆摆走没几步,发觉头好疼、身体好闷热,周遭的事物都在摇晃。
怎么会这样摇来摇去的?好奇怪,这是地震吗?
她跌跌撞撞地走出大门,身于倚靠在门边,大口大口地呼吸门外新鲜的空气。
她猜想,可能是酒吧里的空气太浑浊了,所以身体才会出现怪症状。她只要休息一下,喘口气,也许怪症状就会不翼而飞。
「小妞.一个人啊?想不想找个人乐乐?」
徐乐儿听到白人跟她说话,可是她没听清楚内容。她吃力的抬起朦胧醉眼,循著声音看著一位人高马大的胖洋人。
「对不起,清问你是谁?有事吗?」她不认识他,他为什么跟地说话?
胖洋人瞧见徐乐儿醉酒的模样,露出婬笑,伸出禄山之爪侵袭她。他是吃定她了。
他怎么忽然抱住她?她好难过,呼吸更是困难。
「喂,你放开我!」徐乐儿想推开胖洋人,但力道仍嫌不足。
「小美人,别生气,待会儿保证够你乐的。」胖洋人猥亵话语纷纷出笼,不安分的手开始想为她解衣。
徐乐几顿时明白胖洋人的非分意图。她好生气,她又不是随便的女子。
「你好龌龊!快放开我!」徐乐儿拼命挣扎,手脚一并用上,但她的身体软绵绵,无力感穿透全身,她使不出力,只觉得头愈来愈疼。
「小美人,别激动,先亲一个。」难得踫上这等清秀可人的东方美女,胖洋人色心一起,嘟起厚唇想一亲芳泽。
「不要!走开!」徐乐儿被胖洋人的色相给吓著了。她眼眶噙泪,双手拉著自己的衣服,使劲想挣脱束缚。
都怪她不好,她不该一人独自在酒吧饮酒,才落得狼狈下场。
她该怎么办?她的心好急、好乱,也好害怕。
「别害躁,小美人。」刚刚是他瞄不准,让她逃过一吻,现在他可要瞄准。
「不要!放开我!」徐乐儿拼命闪躲他的狼吻。她不要这个色鬼毁了她的清白。
「你放心,我会很温柔的对待你。」胖洋人嘟起厚厚的唇,瞄准她小巧的红唇。
「走开!走开!」她推著他,想办法保持距离。她好害怕,泪水狂奔而下。
「小美人,别怕,这没什么好害怕的,来嘛。」他只是亲一下而已。
「放开她!」一阵冰冷的声音插人战局中。
不知何时迸出一名穿著风衣的男子,他悄然站在徐乐儿的身后,目光冷冷地斜睇他们。
「喂,少管闲事,快闪一边。」胖洋人不爽的啐了一口,大声咆哮。
徐乐儿停住哭泣,美眸一亮,盛满希望。她转头看向这位和她一样是东方人的男子,他是她的一线生机,可以拯救她逃出色狼的魔掌。
「我说放开她!」风衣男子眼一沉,瞳孔逐渐转红。他厌恶不乖乖听话的人。
哪有人的眼楮会突然变红?他是鬼吗?胖洋人见识到红眼的威力,困难地咽下一口口水,手指颤抖的指著风衣男子,「你……你……凭什么?」胖洋人惧怕男于如鬼魅的阴邪气质,连说话都犯口吃。
一旁的徐乐儿虽然醉了,仍可清楚感受到风衣男子惧人的气势。
男子冷冷的面容配上会变色的眼楮,莫怪胖洋人全身颤抖。说话犯口吃。
「放开她。」撒帝斯声音变寒。
胖洋人不吭声,紧紧捉住徐乐儿不放。他不相信风衣男子能拿他如何。
撒帝斯向来痛恨不知好歹的人,他红褐色眼眸逐渐变得血腥,仿佛等著噬人鲜血。
他掏出行动电话,一脸优闲,「如果你不想惹事、不想蹲牢、不想被揍,我劝你放开她。」要狠招他最会,他的心也最毒。
胖洋人不高兴地吐了一口口水。他才刚出狱不久,还不想再进牢房。为了顾全自己往后的日子,他忍痛推开徐乐儿。
「妈的,算你狠。」胖洋人临走前合怒瞪视撒帝斯。
撤帝斯俊脸浮现诡秘笑容,鼻翼下逸出不屑哼声。
他以为走了就能轻易了事?那错了!他不是慈悲的善心人士能网开一回。既往不咎。他绝不会放过这只又肥又不听话的色狼。
徐乐儿支起身子缓缓从地上爬起,她擦擦泪痕,拍拍身上尘土,想向救命恩人好好道谢一番。
「谢谢你。」若不是他,她今晚可能成了色狼魔掌下的小绵羊。
撒帝斯闻声回首,徐乐儿端丽面容呈现在他眼前。近处看她,比在远处观看多出几分俏丽,她还满好看的。
「如果不是你出现,我可能真的会……」说到这里,她惊惧犹在,刚擦下的旧痕重新布满。从来没遇过这么可怕的事,她真的吓坏了。
这个女人善良单纯,毫无防人之心,实在笨。
他一路跟踪她到月色酒吧,一直躲在暗处偷窥她,多少能知道她的单纯个性。
为了想让她了解人心险恶,在胖洋人欺近她时,他故意不插手,而在暗处冷眼旁观。他要她受点惊吓,学些教训,不要再轻易相信别人。
当她凄惨尖叫,小脸惊惶失措,泪水们汩汩而下,他相信她真的害怕了,这才化暗为明,从黑暗中缓缓走出。
「你不必向我道谢。」撒帝斯冷言冷语,再配上他冷酷的容貌;够教人畏惧的。
怎么可以不道谢?他是她的救命恩人,本来就该好好道谢才是。
徐乐儿走近撤帝斯,认真地说:「谢谢你。」’她害怕紧绷的心情逐渐舒解,突然觉得双脚发软。身子摇摇欲坠,她的头好晕。
撒市斯眼明手快,及时揽住她,以免她昏倒在地。
徐乐儿躺在他怀中,感到很抱歉,想起来却没有力气。
「对不起,我头好晕,很不舒服。」一松懈害怕的心情,她不舒服的症状又重回身卜。「我好像真的喝醉了,好想睡觉。」她打个哈欠,忍不住闭上双眼。
这回,她承认自己真的醉了,而且醉得不醒人事,就算有人不安好心想欺负她,她也无法抵抗。
撒帝斯弯身将已进人睡眠状态的徐乐儿轻轻抱起。他以为她见识人心险恶,会记取教训小心提防陌生人。但他估计错误,她还是轻易地相信别人,信任他这个陌生人。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根本不懂,笨!
红眸流睇这张因醉酒而薰红的容颜,他做了另外的打算。
☆☆☆
不舒服……不舒服……真的不舒服……
徐乐儿猛一睁开眼,立刻直直地坐了起来,脸色泛青。她一手捂口,一手揉著翻搅难受的胃部。她想吐!
浴室!她快要吐出来了!
眼珠子骨碌碌的寻找浴室,她找著一个正在画画的男人,还有……
呃,等等,不对啊,这不是她的房间!
她在哪里?还有浴室在哪里?她全搞迷糊了。
「如果你想吐,别吐在我的床上,浴室就在你的左手边。」撒帝斯不看她,依旧低头画画。
徐乐儿实在快忍不住了。「谢谢。」被子猛然一掀,她火速下床,拔腿就往浴室冲。
浴室里传来连连不断的呕吐声,撒帝斯抬起冷眸朝浴室瞄了眼。
徐乐儿如释重负地踏出浴室,她的胃不再翻腾,人也舒服多了。以后她再也不敢喝酒了,呕吐实在令人难受。
她抬眼梭巡陌生的房间,看到方才那位画画的男人。她的头脑还算清楚,知道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可是她为什么会和他在这里?
「我……」徐乐儿怯怯地开口,欲言又止。这男人认真画画的神情害她不敢出声打扰。
「你想问什么?」纵使不看她,他也能猜中她的心思。
「对不起,我怎么会在这里?」
「你醉倒了,我只好带你回我的住处。」他的理由很简单。
这实在太麻烦她的救命恩人了。「谢谢你。」徐乐儿不好意思,俏脸羞红。
「不必说谢。」撒帝斯冷哼一声。他们各取所需,互不相欠。他利用她做为创作灵感的起源,他则帮她解决麻烦。他们有来有往,何须言谢?
很怪的人!徐乐儿皱眉,表情困惑。她从没有见过这般冷淡寡情的人,还是尽量少惹怪人为妙。
「我想我该走了。」虽然有些茫然,她还是想赶快回家,离开怪人。
‘你确定你要在凌晨两点独自回家?」撒帝斯翻过一页,画笔一拿,灵思源源不绝,空白的天地里又画上新的云朵。他还是没有抬头看她。「请便,如果你不怕再像刚才那样遇到色狼的话。」他有够无情,三言两语就让她陷人不愉快的情境里。
「我……」徐乐儿犹豫了。要她一个人独自回家,的确很恐怖。如果有人愿意自告奋勇陪她回家的话,她就不用伤脑筋了。
她美目顾盼,轻轻瞟向撒帝斯。这个怪男人虽然看起来很危险,口气也不怎么好,但她打从心里相信他是个好心人。
笨,又开始泛滥她的善良,轻易相信他是好人。撒帝斯红眸余光瞄见她眼中思忖的光彩,他相信她是善良派的忠实信徒,永远只看见光明面,却不知道隐藏在光明之后的邪恶。
「别指望我会送你回去。」他绝情绝义,拒她于千里之外。
好狠的人喔,一点助人的爱心也没有。算她倒媚遇上这种人。
「那我……可不可以留在这里等天亮再走?」徐乐儿嗫嚅地提出她的第二方案。她祈求的眸于熠熠生辉,盼能撼动无情眸子的主人,好心地收留她一晚。
「随你高兴。」撒帝斯不干涉,任凭她选择。
「谢谢你,我留下来等天亮再走。」她别无他法,只好选择与他共处一室虽然他看起来不像坏人,她还是很怕他。
撒帝斯不答话,自顾自地专心画著刚才在她身上捕捉的灵感。
他到底在画什么?这么认真。徐乐儿移步至他的身侧想一探究竟。
「你在画什么?」她美目放低,测览他的创作世界,与他距离不到半寸。她看看图面,恍然大悟,「这是服装简图。你用不规则的线条构成柔和又规则的图面,这应该是件女孩子穿的衣服。」从小苞在卡洛身边,她耳溺目染,对服装设计图略有研究,也懂得如何设计。
清新素颜呈现在他眼前,清澈雪亮的黑眸迎上他如火的红眸。他突然有片刻的失神。
「你怎么知道的?」撒帝斯一脸漠然。
「我用眼楮看出来的,然后再加上自己的猜想。」近距离看他,他的眼楮不是很红嘛,而是很漂亮。「你是服装设计师?」
「嗯。」撒帝斯随意轻哼,不再解释。
一听他是服装设计师,她感觉好亲切,至少他们是同行人,对他的戒意又卸下几分。
「我可以再问你问题吗?」徐乐儿有好多问题想问他。
「你可以去睡觉。」他觉得这个女人很烦人。
「可是我睡不著。」其实她是硬撑著不敢人睡。她体内存有酒精气息,微微醉人,她想睡却不敢睡,怕她一睡醒会全部变了样。
徐乐儿顺势坐在地毯上,身子贴在他的椅旁,双手抱住自己的腿,身体弓起来,像猫咪一样蜷伏在主人身边。
「你问吧。」撒帝斯睨看脚边的小猫,出乎意外地起了慈悲心肠。
徐乐儿仰起小脸蛋凝望著他,「为什么你的眼楮是红色的?是不是配戴有色的隐形眼镜?」她问出第一个问题。
「遗传。」他答,「我是中意混血儿,有四分之一意大利血统。」这是他第一次告诉别人红眼楮的由来,不过也仅止于她一人。
「可是,你的眼楮好像会变色,有时候它是深褐色,有时候是红色。」她观察人微。
「我的眼楮不完全是红色,而是略偏咖啡色及红褐色,只是乍看之下很像红色。」
「原来如此。」她终于揭开红眼眸的谜团。「既然你有中国人血统,那你会不会说中文?」从刚才到现在一直用法语跟他交谈,不晓得他会不会说中文?
撒帝斯科瞄她,猜读她此时的心思。她正希望他不会说中文。
「不会。」他顺著她的希望,否认既有的事实。
「我有些心里话想说,可是我只想用中文诉说。」徐乐儿阖上眼又张开,眼神虚无缥缈,心事重重。「你可不可以听我说?反止你听不懂中文,不必回答我的问题,就当我在自言自语,可以吗?」她忽然好想说说她的生日是如何凄惨度过。不过,她不能让他听懂她的心事,所以她用中文。
原来如此。撒帝斯懂了。「你说,我不问。」
听到他的允诺,她打开心中大门,让惆怅奔流而出。「昨天是我二十三岁的生日。可是却没有人可以陪我度过。」她寂寞沮丧,还是很在意自己的生日,希望有人能陪她吹腊烛、吃蛋糕。「我是个孤儿,有个疼爱我的养父,他昨晚因为工作无法帮我庆生。
我的朋友个个有事,抽下出时间来。原本预定好的生日聚会,就只剩下我自己一个人。」
窝在他脚边的女子是个可怜的人,她怕孤单。
撒帝斯画好一张,准备进行下一张的构图,边听她的自言自语。
「后来,我想我不该辜负自己二十三岁的生日,于是一个人上街四处游荡,去我想去的地方,谁知道我会在酒吧里发生这么可怕的事。」说到这里,她眼眶泪水浮动。徐乐儿更加用力的抱紧自己,想保护自己。
懂得害怕,可见她还是记取教训了。很好。
她方才诉说的事,他全然知道,也全程参与。撒帝斯默不出声,继续画他的图、听她说话。
「我父母是在一场车祸中为了保护我而过世,我的养父是我爸妈的好朋友,所以在我七岁的时候,养父带著我离开台湾搬来巴黎居住。」回想昔日与父母同在的日子,她的心情更为低落户。「虽然我的养父对我很好,可是我还是很想念我的爸爸、妈妈。」
她声音哽咽,眼眶泛红。
她哭了?撒帝斯没有转头证实,她需要时间抚平情绪,再者他也个会安慰人。
徐乐儿拭去泪痕,心中暗暗庆幸他听不懂中文,不会探知她内心世界的秘密,也不会晓得她哭泣的原因。
「对不起。」她用法语向他道歉。
「你不必向我道歉,我什么也不知道。」对她,他更为了解了。
他说得对,他什么都不知道,她何须向他道歉?简直是多此一举。
「昨天是我的生日,你可不可以补送我一份生日礼物?」她厚著脸皮向他要份礼物当纪念。
撒帝斯眼一低,俯视她,「你要什么?」他为自己的大方感到厌恶。
「嗯……」徐乐几思索了好一会儿。「我不知道。」
「快说,否则没有礼物。」他笑著说,口气宠溺。
她好认真的东想西想。对了,她想到了,她要「那种」礼物!
「我长那么大,从来没有跟人……接吻过,你可不可以吻我?」她支支吾吾地说完.偷偷瞄他的表清。她真的是怪大胆的,竟然对一个陌生人提出这样荒唐的要求。
撒帝斯挑眉,笑脱她,「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这很不合理,但是……」她该怎么向他解释?在巴黎的街道上常可看见情人相拥热吻,她只不过是想试试看。可是如果是色狼胖洋人的吻,她可不要!
「你确定?」他明白她的想法单纯。
「嗯。」她低垂螓首,咬著下唇点头。
撒帝斯拉起她旋人怀中,红红的眼眸看著她,他要确定她的心意。
红眸的逼视让她忽然想逃、好害怕,可她不能退却。
撒帝斯邪邪一笑,她的眼神坚决,让他也想吻她。他伸手因住她,不让她有逃离的机会,性感的唇贴上她的双唇辗转舌忝吮。他感受到怀中小猫身体颤抖,他的唇更是不安分地四处游走,他挑逗她的心,不自觉的也挑动了自己原始的欲望。
原先徐乐儿还是非常惧怕他亲近的举止,后来却也愈来愈习惯他的吻法,进而与他一;司感受那种意乱情迷、火热沸腾的情绪。她一颗怦怦跳的心就快要跃出胸口,难道这就是接吻的感觉?
撒帝斯本想轻轻一吻,送她当作生日礼物即可。谁知她生涩的反应使他投人,引发他最邪恶的一面,他不由自主地加深销魂的热吻,欲望被她无知的反应挑起,蠢蠢欲动。他想要她,想要吞食这只小猫咪!
「你要我停下来吗?」稍稍分开两人距离。对她,他欲望愈来愈强烈。
「什么停下来?」接吻像喝酒一样,醺醺然的,她没时间思考。
她皓眸氤氲,不懂的眸光惹人爱怜。这女人成功的挑动他的欲望;他不能回头。
「你没有反悔的机会,我们已经不能再回头。」撒帝斯的唇重新攫住她的唇,火热且深人,欲火灼灼的燃烧他们的身体。为君轻解罗衣,夜已尽,天即亮,但对耳鬓厮磨的他们而言,夜才刚开始呢。
☆☆☆
天微微亮,阳光照在香肩半露的佳人身上,是幅绝美的仕女图。
「祝你生日快乐。」撤帝斯倾身附在她耳旁用中文低诉,脸上罕有的怜惜之情一闪而过,不过他没注意到。
「生日快乐?谢谢你。」睡梦中的美人含糊咕哝,翻身继续沉睡。
撒帝斯笑了,她真是个可爱的家伙。
他翻开被褥下床,打算去隔壁书房拿取包多的纸张以便绘下来自她身上的灵感,顺便张罗她的早餐,免得她饿著了。等会儿她醒了,他要和她商量如何处理他们的激情夜、如何善后了事。
当撒帝斯端著早餐回到卧室,他的红眸如火炽热,心中戾气狂奔飞舞。
她竟然一声不响的走了!
他的红眸暗沉。她最好永远不要遇上他,否则他绝不轻饶不告而别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