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娶小娘 第二章(1)

午夜时分,船身不住晃动著,让殷秋水头更晕了,努力止住吧呕想吐的冲动,意识也开始飘忽,她这辈子最怕的就是搭船了。

就在这时,舱房的门扉「呀」地一声,被人往内推开了。

雷昊极端著刚煮好的姜杨走进来,见殷秋水身子不适地靠坐在床榻上,一头青丝直直的垂至腰下,脸上的气色也不是很好,让早先因怒气而红润的双颊显荏弱许多,不过他还是喜欢看殷秋水一副生气盎然,然后用一双火气十足的美眸瞪著自己的模样……

喜欢?他已经多久没用到这两个字了?

低头看了一眼端在自己手上的姜杨,雷昊极不由得这么问著自己,心想这种事交给婢女就好,不必亲自送来,他可是从来不伺候女人的,只是这个叫殷秋水的女人引起他的好奇心,加上她要坐上雷夫人的位子,总要多了解一下。

当雷昊极往前走了两、三步,殷秋水早就已经察觉到他的到来,藏在身后的长剑便己出鞘,将剑尖比向他的胸口。

殷秋水娇斥道:「你想做什么?」

「看你似乎还很有精神的样子,要是我再靠近一点,你是不是真的就会一剑刺进去?」雷昊极一副想要挑战看看的神情。

「你大可以试试看。」殷秋水才不怕他。

雷昊极凝睇她片刻,似乎看得出殷秋水不是在嘴巴上说说而己,而是真的会付诸行动,也证明她不是想用这种欲拒还迎的小手段来吸引自己的注意。

「不用这么紧张,我只是听婢女说你会晕船,连晚膳也没用,所明上厨子煮了碗姜杨,看喝了之后会不会舒服一点。」他把手中的碗举高说。

「我没事,多谢你的好意。」殷秋水收起长剑,不领情地说。

先将姜汤先搁在小桌上,雷昊极讽笑一声。「怕我在里头动了手脚?」

「在江湖上行走,总是小心为妙。」殷秋水这话等于间接承认了的确是不相信他的为人。

「这点你大可放心,我不喜欢强迫女人,尤其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女人。」雷昊极话也说得坦白,果然得到一记恶狠狠的瞪视。

「依照风向和水流的速度,后天就可以到临安城,你再忍耐一下。」

「看来雷大当家真的很想得到剑谱,所以连这么虚伪的关心都做得出来。」殷秋水反唇相稽,可不认为他是真心的。「但是很可惜,我不会把剑谱给你的。」那是爷爷留给她的遗物,说什么都不会送给别人。

雷昊极看著小窗外的月色,原以为只要娶了她,东西自然就会手到擒来了,不料殷秋水并不想嫁给他,那么恐怕得要再费一番功夫了。

「我已经等了好多年,不在乎再多等些时候,总会让你心甘情愿地交出来。」

「那你就慢慢等吧。」殷秋水娇喝。

「我会的。」雷昊极理所当然地接下这帖战书。

殷秋水不服输地瞪著眼前的男人,将手中的长剑握得更紧,要不是现在身子不舒服,绝对会好好地教训他。

这么一想,那股干呕想吐的冲动又再度袭来,让殷秋水不得不用手心捂住菱唇,想要将它压制下去。

见她满是痛苦难受的表情,也引出雷昊极埋藏在内心深处的一缕柔情,便到洗脸架上拧了条湿面巾过来,然后帮殷秋水冷敷额头,希望能减轻一些不适的症状,这个举动却让她怔住了。

「要是真的不舒服,我可以让船在下一个码头停靠,然后找个大夫来瞧一瞧。」雷昊极攒深眉头,口气也放轻了。

明知雷昊极是为了得到爷爷的剑谱才会对她如此关怀备至,可是听到他用这么低沉温柔的声音对她说话,殷秋水就很难凶得起来,她真的很讨厌自己这种吃软不吃硬的性子。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这点不舒服我还挺得住。」殷秋水一把抢过他手上的湿面巾,不许自己对这个男人心软了。

「那就把姜杨喝了。」雷昊极把搁下的碗又端到她面前。

「不用了……」殷秋水倔强地拒绝,她才不想接受他的好意。

闻言,雷昊极沉下俊脸,头一回遇到像殷秋水这么爱跟他唱反调的女人。「你不喝,我也会逼你喝下去。」

「你……」殷秋水恼怒地瞪著他。

「就凭你现在的状祝,身手一定没有我快,我可以点住你的穴道,然后逼你喝下去,还是你真的想试试看?」雷昊极冷哼一声,似乎真的打算采取行动。

殷秋水气自己此刻得受制于人,而且还是受到他的威胁,不过也明白识时务者为俊杰,现在的自己未必有胜算,只能不情不愿地接过雷昊极手上的碗,把辣得难以六口的姜杨给喝下肚了。

「这样总行了吧?」殷秋水咬了咬牙问。

「那么就好好休息,天亮之后我再过来。」瞥了气色不佳的殷秋水一眼,雷昊极没有再和她斗嘴下去,既然在名分上她是他的妻子,照顾她也是应该的,这不过是为人丈夫的义务。

当房门关上之后,殷秋水整个人才松懈下来,心想她还是头一回遇到像雷昊极这样的男人,可以让人气得牙痒痒的,想要赏他一剑,但当他表现出温柔的一面时,却又会让女人忍不住心动,这让殷秋水不得不提醒自己要更加小心应付,无论发生什么事,她都不会把剑谱交出来。

当喝下的那碗姜杨慢慢地发生作用,不再那么难受,睡意也跟著袭来,在殷秋水睡著之前,想到后天就到临安城,她得让体力尽快恢复过来才行。

船只在夜风中缓慢地前进,浪花声更让人昏昏欲睡不知过了多久,天空才露出鱼肚白,船上大部分的人都还在睡梦中,投有发现有条船偷偷靠近,打算来个里应外合。

「大家快起来!」

「是七杀门的人……」终于有人注意到情况不对劲,马上出声示警。

殷秋水被舱房外头的刀剑敲击声给惊醒,连忙掀被起身,才点亮油灯,就听到砰地一声巨响,假扮成摇噜人事先潜伏在船上的七杀门弟子,就在这时破门而入,杀气腾腾的剑气直冲向她。

「只要抓到你,不怕雷昊极不乖乖就范……」对方冷笑地说。

闻言,殷秋水想要去拿放在枕边的长剑,就感觉到船只摇晃了下,一阵晕眩再度袭来,让她连站都站不稳,很快地就被制住了。

七杀门弟子将剑架在她脖子上喝道:「不准动!」

「你想做什么?」殷秋水想知道他的目的。

「你要找的人是我才对!」雷昊极以最快的速度冲进舱房内,还是晚了一步,看著锋利的剑抵著殷秋水纤细的颈项,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放了她!」

「要我放了她?」七杀门弟子冷笑一声。「雷大当家想要她的命,就先在自己的身上划上一刀,我可以考虑考虑……」

雷昊极不等对方把话说完,握著长剑的右手便往自己的左手手腕一比,剑光闪过,鲜血往下流,顺著手指滴在地上。

「这样可以了吧?」雷昊极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地说:「把她放了,七杀门和雷府的恩怨与她无关。」

看著滴在地上的鲜血,殷秋水差点就忘了呼吸,她压根儿没想到雷昊极会为了救自己,居然真的照对方的意思在身上划下一刀,要不是脖子上架了一把剑,真想好好的骂骂这个男人,为什么做这么蠢的事。

「放了她,我可以饶你不死……」雷昊极再次寒声斥道。

七杀门弟子见机不可失,便将殷秋水用力的推向雷昊极,让他不得不用持剑的右手手臂抱住她,自己便可以攻向左侧。

「小心……」当殷秋水的眼角瞥见白色的剑光就要刺进雷昊极的心脏,脑子先是一瞬间的空白,接著便看到自己一把夺过抓在雷昊极右手上的长剑,往对方身上刺进去。

「唔……呃……」那人来不及防备,只能瞪著那把贯穿自己身体的长剑,慢慢地往后仰倒。

雷昊极顿时也怔住了,因为他早就料到对方的企图,也可以及时闪开,根本伤不了他一根寒毛,只是在行动之前,殷秋水却已经出手救他了,这个举动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封闭的心也受到不小的撼动。

「他死了吗?」看著倒在地上的尸首,想到方才惊险的一幕,让殷秋水的身子不禁颤抖起来,因为她学武是用来自保,从没想过也有杀人的一天。

「死了。」雷昊极感受到怀中的娇躯抖了又抖,可以感觉得出殷秋水吓坏了,于是下意识地将她搂紧,希望能抚平她的恐惧和不安。

「大当家,七杀门的人都解决了。」赫连修平站在舱房外头报告结果。

「嗯,连里头这具尸体都一并丢进河里。」雷昊极原以为七杀门已经被他给消灭,剩下几名弟子趁乱逃走,理当不足为惧才对,却没防到他们会选在船上偷袭他,呆然不能对敌人太仁慈。

当地上的血迹也都被清理干净之后,殷秋水还瞪著自己的右手,想到刚刚真的亲手杀了人,依然有些惊魂未定。

「我没想到你会救我。」原本对雷昊极来说,在没有得到剑谱之前,殷秋水还不能死,但是当她出手为他杀人这一刹那,情况改变了,他开始正视到殷秋水的存在,不单只是因为她拥有自己最想要的东西而己。

闻言,殷秋水脸上的血色这才由白转红,有些窘迫地澄清道:「谁说我是为了救你,我只是……看在你先救我的分上才出手。」

「要是我不救你,万一传扬出去,江湖上的人不就更会认为我是个冷酷无情的男人,就这么眼睁睁地看著新婚妻子落在仇人手上。」雷昊极自嘲地说。

殷秋水一把握住他的左手手腕,看著被划破的袖子,以及一道很深的口子,幸好血已经不再流了。「那也不必真的划伤自己,可以想办法拖延时间,我会找机会挣脱他。」

「原来是这样,那下次我会记得不要太快救你。」雷昊极淡嘲地说。

「你……」殷秋水气得直瞪眼,真没遇过比他更让人生气的男人。

雷昊极觑著她脸上的红润,即便只是怒气,总比方才面无血色来得好看许多。「看你的气色已经好多,也没再发抖,我就放心了。」

听他这么说,殷秋水这才注意到方才那股惊惶慌乱的滋味,已经不知不觉消失不见,原来雷昊极是故意惹她生气,好让自己暂时忘记方才发生的事。

殷秋水仰起小脸,望进他那双看起来黝黑冰凝的瞳眸,似乎不像表面上那么冷酷无情,而是把宛如火焰般的热情藏得太深、太好,其实这个男人也懂得体贴,只是表达的方式不同。

「我……只是从没杀过人……」殷秋水小脸一红,将两人的距离拉开一些,想让心跳恢复正常。

「刚刚那些人是七杀门的党羽,仗著身怀武艺就鱼肉百姓,还杀害了许多无辜的人,连小孩子也不放过,所以我才会率人将他们全都杀了,可惜还是有漏网之鱼伺机想要报仇。像那样的人死不足惜,你不需要有一丝罪恶感,或是觉得愧疚。」雷昊极希望这么说能抚平她的情绪,想到自己第一次杀人时,虽然对方是个奸婬妇女的武林败类,但是内已所受到的冲击还是不小,所以可以理解殷秋水的心情。

这个男人是在安慰她吗?殷秋水怔怔的看著雷昊极,旋即摇了摇蟒首,心想一定是晕船的关系,连带著心也跟著动摇了,要记住这个男人娶她是有目的的,所以绝对不能喜欢上他。

「你手上的伤还是得包扎才行……」殷秋水走到自己的衣箱前,从里头拿出向来随身携带的刀伤药。

「只是皮肉伤,不打紧。」雷昊极并不以为意。

「刚才流了那么多的血,你就不要逞强了。」当殷秋水忙著在他的伤口处洒上药粉,却感觉到有双眼楮正盯著自己,让她有些不自在起来。

「做什么一直盯著我看?」

「只是以为你应该很讨厌我才对。」雷昊极可以感觉到他们之间产生了种微妙变化,多了男人和女人之间才有的吸引力。

殷秋水娇哼一声。「就算是看到讨厌的人受伤,我也不会见死不救,我这人可不会是非不分。

「这也算是好的开始,至少知道下次有人想杀我时,你不会袖手旁观。」雷昊极想到这么多年来他不再多看女人一眼,甚至没再抱过女人,把全部的精力都投注在武艺上头,可是在这一刻,殷秋水却撩起他内心沉寂己久的欲望,有了想得到她的冲动。

「如果换成别人,我也一样会这么做。」殷秋水就是不肯承认是为了救他,这个男人是死是活都跟她无关。

「我会记住你这句话。」雷昊极听她这么说,可以肯定如果再重来一次,殷秋水还是会出手救他。

「你先休息一下,我去看看外头的情况。」

待舱房的门又关上了,殷秋水一面收抬著刀伤药,一面想要厘清此刻对雷昊极所产生的混乱感觉,经过方才的惊险,对他的感觉有些不一样了,她好像快要管不住自己的心了。

要是先对他动了心,那输的将会是她,所以她绝对不能喜欢上雷昊极。

殷秋水不停地在心里提醒自己。

两天后的下午——

待殷秋水又穿上新娘红袍,盖上红头巾,然后坐上等在码头上的八人大轿,在迎亲队伍的欢庆乐声之中,从船只停靠的临安城城西的码头,一路热热闹闹地往雷府的方向而去。

饼不到半个时辰,雷昊极一身新郎大红袍的坐在马背上,已经领著花轿回到雷府大门前,鞭炮声再度四起。

此刻的雷府里里外外都挤满了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就为了今天是雷昊极迎娶的新娘子进门的大好日子。

在新郎扇打轿顶、脚踢轿门,新娘也在过火、踏瓦等仪式之后,便进了雷府的厅堂,由于雷昊极的双亲早己过世了,便由家族中年纪最长的大伯父来担任男方家的高堂。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送入洞房……」在主持婚礼的司仪朗颂声中,便完成了所有的礼仪。

待新郎和新娘在宾客的簇拥之下进了新房,可惜还投开始闹洞房,就被武功高强、忠心耿耿的「八铁卫」给拦在外头,只能望门兴叹。

「今天来了不少武林中的前辈,我必须出去打声招呼,你就待在房里休息。」

雷昊极睇了一眼坐在喜床上的新娘子,虽然盖著头巾,不过也想象得出她正用盛满怒火的美眸瞪著自己,经过船上这两天的相处,也慢慢了解刚进门的妻子可不是温顺听话的女子。

「除非你想趁这时候逃走,好让我在所有的人面前颜面尽失,那就另当别论了。」

殷秋水娇嗤一声。「逃走?我为什么要逃走?本姑娘从来不知道逃这个字要怎么写。」

「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多了。」雷昊极嘴角抽动一下,险些笑出声来,其实她并不难对付,只要用对方法。

闻言,殷秋水这才发现自己被将了一军,心想她实在不该逞口舌之快,结果却让对方有机可乘了。

「那我先出去了。」雷昊极真的觉得她是个没有心机的女人,愈是跟殷秋水相处,就愈觉得她的可爱和单纯。

听到新房的门被关上,殷秋水兀自生著闷气,居然被雷昊极的话一激就上当了,只要她想走,就一定走得了,何况丢脸是他的事,和自己无关,因为这桩婚事原本就不是她要的,她更不在意那些闲言闲语。

「我真是笨。」殷秋水懊恼地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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