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目爱人 第八章

第二天一早,吕候将是在兴奋的情绪中醒来的。自从车祸之后,他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甚至打有记忆以来,只几次是因为别的事情而兴奋,但没有一件是和女人有关。

此刻他的心境犹如在黑暗中看到一丝光明,又犹如在茫茫的大海中,抓到一块可以求生的木板。

「瓦娃,瓦娃!」他把自己整理妥当后,走出房间,便迫不急待的喊道。

「先生,我在这里。」

她平稳的语气,教人错以为昨晚两人相知的时刻是梦?发生的。不过吕候将随即烦悟现在是白天,他才稍稍收敛起喜悦的情绪。

一整个上午,吕侯将根本心不在焉,瓦娃的读报声,她扶著他去散步,以及午餐服侍的动作,都令他想一亲芳泽。

午餐过后,他在起居间握住瓦娃的手亲吻。

「我很想你。」

「我一直在你身边。」瓦娃羞赧的说。

「我知道,但是我看不见,知道你在身边,却又不能抱著你。」

瓦娃拉起他来到他的卧室,仰头轻声说,「现在你可以抱我了。」

吕候将一呆,随即欣然张手一抱,将她抱个满怀。

两人颈项缠绵了会儿后,吕候将突然说:「我爱你,我爱你。」

瓦娃突然把他推开,「你说什么?」

「我爱你。」吕候将握住她的肩膀,正色道:「我爱你,瓦佳。」

「我只是一个照顾你的……看护而已。」瓦娃颤声回道。

「只是个看护而已吗?没有其他的?」

「还有爱——」

「这就够了。」他猛地把她拉回怀中,在她耳边轻喃:「我要的不多,只要你的爱。」

瓦娃这回又说谎了。她本想说「还有爱心」,一个看护不就是要具备爱心的吗?吕候将却没给她机会说完。

「别忘了下午两点的会诊。」吕候将正在吻她的耳垂。

「我知道,还有时间。」

他又在她的耳边吹气,令她不禁意乱情迷。

※※※

「如果一切顺利,剩下的就是排定手术日期。」医生笑著说道。

「那真是太好了!」何妈双手合上,口中喃喃的向老天爷道谢。

「怎么我去一躺马来西亚回来,就说要开刀了。」郑思菲惊诃的说。

「不开刀。」何妈笑著回答,「是雷射手术,对不对?医生。」

「对。」医生笑道:「是近年来发展的科技,吕先生的血块若要用开刀取出,手术的风险比较大,现在用雷射打散血块,让细胞慢慢自行吸收,也能达到康复的效果,而且也降低了开刀的风险,是目前成功机率最大的手术。」

医生每句满是希望的话教在场的每个人欢喜之情跃然脸上。

就在他们一行人要离开医院时,瓦娃突然看到一个老人的身影在转角处消失。那一瞬间,她以为看到了养父,她连忙转开头,不敢再看。

在回程的路上,何妈突然问道:「要不要通知老夫人?」

瓦娃在一旁听见,吓了一跳,老夫人?莫非是他的母亲。

「伯母不是住在加拿大吗?」郑思菲好奇的问。

吕候将点头道:「她听从医生的建议,到主气良好的加拿大静善。对了,你们对于我的事都没有透露吧?」

何妈和何伯立刻摇头,「老夫人打电话来,我们一句话也没敢说。」

「那就好。」

「天下父母心,儿子出了事,怎么可以瞒著母亲呢?这不是教伯母担心吗?」郑思菲不以为然的说。

坐在一旁的瓦娃,不解地瞪著她,「说了不是更教她担心吗?」

吕候将听出她另有弦外之音,「你是不是想告诉我什么?」

郑思菲沉默了半晌,最后鼓起勇气说:「我昨天回到公司就接到伯母从加拿大打来找你的电话。」

「你没说什么吧?」吕候将紧张起来。

「我不知道她是伯母啊!」郑思菲开始为自己辩解。

「你说了什么?」吕候将追问。

「我只说你住院做全身检查,不能亲自来接电话,如此而已。」

霎时,全车一片静寂。

「我并没有说出你的病情。」郑思菲委屈的大叫。「哦,是吗?承如你刚才说的,天下父母心。我妈此刻一定坐在飞回台湾的飞机上,你准备接机吧。」吕候将并没责备郑思菲,谁教他没有事先交代她,在他母亲面前不可说出他的病情。※※※「何伯,你要看仔细点,我可没见过老夫人。」

何伯连连应好,和郑思菲一样引颈期盼。

「出来了!就是那个穿旗袍,身材矮胖的老妇人。」

郑思菲依何伯的措引看去,果见有一名矮胖的老妇人,步履有些蹒跚地走出来,她立刻迎上前去。「老夫人,我是吕先生的秘书,姓郑。」

吕老夫人回头交代了身后推行李的特别护土几句,然后便和郑思菲一同回吕宅。到了吕家,母子见面,自然有一番温馨场面。

但令郑思菲惊异的是,原本她以为会看到相拥而泣的场面,谁知他们母子俩一见面,便是欢喜的互相拥抱,现场毫无悲伤之感。

母子俩进人起居室,相谈了许久,出来时日老夫人眼眶有些发红,不知是因为儿子失明,还是周家因此而退婚才难过的。

吕老夫人并不住在别墅,她在加拿大所住的妥善院,为她联络了台北一家符合她要求的院所,于是她便带著护士住到那里。

※※※

在等待手术这段期间,吕候将不知是对复明有望而高兴,还是对瓦娃的感情日益加深,他一直显得兴致高昂。

「吕先生看起来愈来愈开朗了。」郑思菲坐在客厅里,透过窗户看著外面的日候将说道。

「是呀。」何妈把茶杯递给她,「这都是瓦娃的功劳,你听,他的笑声!」

在郑思菲的记忆中,她从没听见吕候将如此开朗的笑声,而陪他的人正是瓦娃。她忽然看到一个令她瞪大眼的景象,吕候将笑著伸手去拧瓦娃的鼻子,然后又轻抚她的脸颊,他的举动不是轻浮,而是一种亲昵。她讶异他们的关系已经进步这么多,虽然她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迟早会起变化,但她没想到吕候将会如此之快的敞开心怀接受瓦娃。在她印象中,瓦娃是个谨慎的女孩,即使她对吕候将日久生情,但她会轻易地接纳吕候将吗?坐在户外的太阳椅上,瓦娃对吕候将近日愈来愈热情的举止,而感到不安。「先生,郑小姐在看呢。」瓦娃感到忸怩不安。

「我不怕。」吕候将舒适地把双手交叠在脑后,优闲地说:「郑思菲她精明过人,而且我也不怕她知道。」可是我怕!瓦娃心中惊骇地说。

她一直害怕郑思菲会认出她就是接电话的那名女子。

「瓦娃,门外有人找你。」何妈扬声唤道。

「有人找你?」吕候将奇怪地问,「你来这儿这么久了,从没有人来找过你。」

「我也不知道会有谁来找我?」

瓦娃心里有些惴惴不安,腮中一点也猜不出维会来找她,该不会是二哥吧?「我出去看著。」瓦娃起身往门外快步走去。

还没来到门口,她即被一个苍老的声音楞得僵住了。

「瓦娃。」

「爸爸!」瓦娃惊呆地望著眼前的老者。

「瓦娃。」老者上前两步走到她面前,拉起她的双手,满脸悲伤的说:「爸爸好想你好不好?」

瓦娃听得养父说得可怜,眼眶也不禁红了起来。

「爸爸,我很好,你呢?」

「我前几天到医院看病,无意间看到你,打听之下,才知道你在这里。你在这儿做什么?还住这么好的房子。」老者说著,不停地探头张望。

「我在这儿当看护,所以往在这里。」

「是看护他吗?」老者措著大门旁的走道说。

瓦娃回头看去,见到吕候将正拄著手杖走出来。

「瓦娃,这位先生是?」吕候将听见是男人的声音。

老者一眼就看出眼前这位气度高尚的男于是这楝别墅的主人,而他的眼楮望著远方没有焦距,他登时明白瓦娃看护的对象是个瞎子。

「我是瓦娃的爸爸!」老者立即上前热情地握住吕候将的手。

「是瓦娃的爸爸,幸会。瓦娃,怎么不请你父亲进客厅坐?」

「啊,不——」瓦娃急要摇手。

「不要客气,请进。」吕候将邀请道。

「谢谢,谢谢。」老者已经先瓦娃一步走进去。

瓦娃暗地里捏著冷汗,客厅里的摆设可都是些骨董,她为那些贵重物品感到担心。「哇,你的客厅好气派!」老者一进门,目光犀利地看著价值最贵的骨董。「啧啧,这只瓷器看似古朴,但却是明朝万历年问的明黄彩烩。」

吕候将走进来,正好听见最后一句话,笑道:「你说得对。」

「哦!你看柜子里这十几瓶的鼻烟壶,啧啧,我猜这瓶水晶的花鸟彩绘,是干隆的用弟和亲王亲笔描绘的吧?」

「包老先生对骨董好像挺了解的。」吕候将佩服地说。

老者听到吕候将称呼他包老先生时,看了瓦娃一眼,他也不辩解,笑说:「懂一点点。」

他忍不住搓著双手,眼光留恋地停在这些骨董艺术品上。

「我这次主要是来看看我女儿住在这里,有没有给你添麻烦,看来你也是个宽容大方的人,我想瓦娃待在这里,日子应该会过得不错,那我这就走了。」

「不多坐一会儿?」吕候将说。

「不了,瓦娃,爸爸还有几句话要对你说。」

老者先一步走出大门。

「快去送你父亲,去吧。」

瓦娃脚步有如千斤重,万般不愿来到养父面前。

丙然老者和刚才见面时表情大不相同了,此刻一脸兴奋的说:「瓦娃,你真是找到个好雇主,真是好眼光!」「含爸,你该不会是要我偷骨董吧?」瓦娃说出心中的担心。

「爸爸会教你这么低级的技术吗?而且这么多骨董,你怎么偷得完?况且,少了一件骨董多明显,查来查去,难保你也待不久。」「是啊,是啊。」瓦娃最在乎的就是他最后一句话。

「爸爸刚才在客厅里,想到一个高明的方法。」老者得意不已的说。

「什么方法?」瓦娃不安地问。方法也就是所谓的骗法,名称好听而已。

「他不是个瞎子吗?」

「是啊,咦,爸爸你怎么知道?」

「笨,看也看得出来。听好,我只说一遍,我们别说太多话,以免引起他的注意,他有没有支票簿?」

「做什么?爸爸。」

「模仿他的签名签在支票上,他的银行存款有多少钱,那张支票就得有多少钱。」

「爸爸,这太大胆了,我不敢。」

「哼,你什么也不敢。我养你,还以为养到只狸,没想到却是养了只兔子。不许再推拖了,这次风险既小,又难以被人发觉。事发之后,你也别待在台湾了,跟爸爸移民到美国去享福吧。」

瓦娃面有难色的看著他。

「怎么,又想不听话了?瓦娃,就这一次吧,报答爸爸养育你的恩情,就做这最后一次,嗯?」

老者见瓦娃仍然犹豫,干脆威胁道:「好吧,我这就进去告诉那位先生,说你才不是什么看护,你其实是个扒手之家出身的女扒手。」

「爸爸!」瓦娃掩面跺脚,几乎要哭出来,「好吧,你想要多少?」

老者伸出一根手指头。

「这么多?」瓦娃懂得他的意思。

「他绝对付得起的。」说著,老者向屋内觑了一眼,眼中好不得意。「爸爸走了,保重,我不会再来找你,不过爸爸会有办法和你联络的。」

瓦娃看著养父离去的背影,心中既感心酸,又感无奈,他可不可以不要那么贪钱?

※※※

吕候将当然有支票簿,只是从没见他用过。钱的方面,他根本不管,瓦娃也就无法了解他的金钱往来情形,包括他的财产有多少。

她曾偷偷的把那枚钻戒拿去珠宝店估价,满心希望价格能满足爸爸的要求。

谁知,那枚钻戒的价值还不及他要的八分之一;虽然那是一枚价值百万的钻戒。她本想把这枚钻戒直接给爸爸算了,但人心不足蛇吞象,她知道爸爸不会因此而满足的。况且,她也不想把吕候将给她的戒指送人,她想留在身边做纪念。

「你在写什么?」吕候将听到纸上传来沙沙的声音。

「呃,我在……写诗,写泰戈尔的诗。」

「呵呵,念给我听听是哪一首?情诗吗?」

瓦娃默默地收起纸笔,「等我会背了;再念给你听好吗?」

「为什么要等到会背?」

「因为用背的比念的有诚意。」

「不是更有爱意?」说著,吕候将凑近她的耳旁,与她耳鬓厮磨起来。

瓦娃不能给他承诺,只好低头默然,吕候将却以为她是因为害羞才无语。

※※※

手术前的一个晚上,吕候将就寝前,唤瓦娃到他的卧房说话。

他已经换上睡衣,站在房中等她进来。

瓦娃轻轻打开开,走到他面前,把手滑进他的手里,让他知道她来了。吕候将揽著她来到窗前,「窗外有月亮吗?」

「有,很亮,但不是圆的。」

其实这是谎话,窗外根本没有月亮的影子,但她不想让他失望。

「没关系,以后我们会有很多在窗前看月亮的机会,过了明天,我的愿望也许就能实现了。」「什么愿望?」

「像现在一样,和你一起看月亮。」

瓦娃极力忍住激动的情绪,许久方才说:「这很平常嘛。」

「我现在连这样平常的事都做不到,更何况别的?其实我最想见的就是你。如果手术成功、我第一眼最想看的就是你!」「一定会成功的!」瓦娃语气急切的说。

吕候将激动的抓起她的手握紧,「到时候你要站在我的面前,我张开眼就让我看到你,知道吗?」「嗯,我会的。」

瓦娃仰著脸,就著昏贪的光线,努力看著他的脸,心里知道,她快要离开他了,就在他复明的那一天。「如果……如果你好了,可要包给我一个大红包。」

「为什么我眼楮好了,要包红包给你?是庆祝我,还是庆祝你?」

「你的眼楮好了,我再待在这里就没道理了,我希望你包一个大红包给我,当是庆贺你的复明.而不是给我的遣散费。」

吕候将松开她的手,拔过她的脸,此刻他的眼楮虽然看不见,但在黑暗中看起来却是炯炯有神。

「你想离开我?」

瓦娃忍不住垂下眼,「我怕你瞧见了我,会认为我很丑。」

「真的只是这样吗?没有别的顾虑?哦,我知道了,是不是你以为我复明后,会和周珈争复合?如果你这么想的话,那就太贬低我了,我是那种会吃回头草、忘恩负义的人吗?」吕候将略带怒气的说。

「不,不是。」

「你还记得我曾跟你说过什么?」

「什么?」

「我爱你,这句话既使看到了你也不会改变,我从未向周珈争说过这句话,而你却轻易营了我说过的话。你以为我是随便说说,以为我在说谎吗?从小到大我从不说谎!」从来不说谎!而瓦娃打有记忆以来,就开始说谎,必须要说谎,不得不说谎。她和他之间,不论是从哪方向来看,都差距太多了。

「对不起,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你是一个正直有为的年轻人对不对?」她的语气满是崇敬。吕候将轻抚著她的脸,轻声纠正道,「中年了。」

「还有,你千万不要在心里对我存著感恩,我受不起,你有付给我薪水,我在尽我的职责而已,你不必感恩。」「得了,罗唆。」

推荐阅读:
卖文俏酒娘 幸福研究室 兰陵狂狮 捡到落跑新娘 躲你唯恐不及 擒香 浪影晨星 俏答应 报得富豪归 零度下的火焰 爱情意外手册 自讨梅趣
相邻推荐:
NP 巨肉 高辣姐姐的乳罩风流霸王我解开岳内衣揉上去软烂顶弄浪货H里面太紧了第一次轻点疼揉胸吸奶后入内射轻点嗯嗯写作业写着写着就插起来了看完就起反应的文章网游之堕落天使txt快穿之玉梯横体全文阅读青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