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镜传说 第九章

「你打算告诉彦智,他的温柔体贴,输给了面铜镜?」

冰彦智离开后,伶佳上楼,直接推门进入伶俐的房间,如她所预料,伶俐正拿著那张她画的铜镜影像,呆望著。

听到伶佳责备的声音,伶俐忙不迭地,赶紧把纸张放回抽屉内。

「不用藏了!很抱歉,上回我帮你把蜡笔收进去时,已经看过那张图了。」

「姐……」原来姐姐早就知道了!

「回答我的问题!」伶佳位她坐到床沿边。「你真的打算要悔婚?真的要告诉彦智,世东贤才是你的真命天子,而他不是,所以你不嫁他了?」

「姐,对不起……」垂头,泪水又滴落。

「不要和我说对不起,你对不起的人,不是我!」伶佳不觉得这时候,该给她安慰,愈安慰她,反而让她更加犹豫不定。「如果你要相信那一面铜镜,一开始,就要捉对目标,不要绕了一圈后,才说你想要的是什么!别人没有为你牺牲的义务!」

「我……」

「你同时也要为你的选择负责任!彦智对你有多好,你自己清楚,我不需要再多说什么!」

「可是我……」

「你不用和我解释什么!冷静的想清楚,你该嫁的是什么人。伶俐,你不是小孩子了,你要为你自己的行为负责,结婚是一辈子的事,没有人能帮你作决定!等你考虑清楚后,该找谁说去,我想你知道!」

伶佳说完后,头也不回的离开。她也心疼伶俐,只是,这种事,谁都不能帮上忙,她想要的,只有她自己最清楚。

***

铜镜?!

见鬼了,那是什么鬼玩意!

世东贤坐在办公桌前,满脑子想的,都是伶俐的身影。

他对伶俐的兄妹之情,变质的也太厉害了!

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扰乱他的工作,但她的身影,却足足影响了他近一个星期。

这几天,他常忘了什么时候该开会、什么时候该拜访客户,要不是能干的秦秘书盯著他,随时提醒他的行程,他大概会每天浑浑噩噩,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前天晚上,彦智从伶俐家回来,一脸苦闷,一问之下,才知道伶俐告诉他,什么铜镜预言未来伴侣的事。

铜镜……等等,伶俐似乎曾和他提过铜镜的事!

离开办公桌,世东贤走向墙壁,两手高举,按在墙面挂的那幅万马奔腾的卷画上,头略垂,深思了许久……

对……他想起来了!

伶俐曾说过,她之所以会怕他,是因为看到杂志上他的照片……但她在提杂志之前,说的是铜镜,之后才突然改口说是杂志!

天哪,难道她在那面预言的铜镜中,看到的人是他!

重重的拍著墙面,世东贤心头一片混乱。

那面铜镜真那么灵?要不,他怎会对伶俐有异样的情愫?

「噢,天啊,我到底在想什么!」世东贤一脸沉肃。

他怎么也会跟著小女生去相信那种迷信的东西?

彦智爱伶俐,他们的婚期已近,那会是一桩美满的婚姻。

他真的是打从心底要祝福彦智的,可是……为什么他的心头一片混乱?还该死的想著伶俐?

不行,这样绝对不行!

一阵敲门声,把他的懊恼情绪,暂时压下。

「进来。」他出声的同时,走回办公桌前。

秦秘书走了上进来。「总经理……」

「中午我有饭局吗?」真糟!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没有。」秦秘书摇摇头。「是……是伶俐小姐打电话来,她说……」

秦秘书犹豫著该不该说,因为总经理有交代,伶俐小姐的电话,一律不接,也不见她。

「她说什么?」世东贤凛著一张脸。

「她说,晚上她在冰砂店等你。」顿了一口气,眼前的寒冰,连她这个亲信,都不敢靠近。「她……她还说,没……没见到你,她会一直等下去!」

秦秘书说完,憋住气,畏畏惧惧的低首。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出去!」终于,寒冰开了口,出了声。

大大的松了口气,还好她还没断气,否则她的新婚老公,晚上睡觉,就没老婆抱了。「是,那我先出去了。」秦秘书恭敬的退出。

对于总裁的私事,有必要时,她只负责传话,其余的,她不想管、也不能管,更不会妄加揣测一些有的没有的事。

世东贤手握著笔,在空白纸上,写著伶俐的名字,一遍、二遍、三遍……

似乎,他也陷入了那个铜镜的预言之中。

心头一团乱,究竟,伶俐找他做什么?

***

八点、九点、十点、十一点……

外面的夜色一片黑,商家一家一家关灯休息了。

伶俐坐在自己的冰砂店内,桌上的凤梨冰砂,已是重做的第五杯。

晚上八点,她就来到冰砂店等他,她相信,秦秘书一定会转告他的,她有预感,他会来,一定会的!

视线调向一大片的落地窗外,梭巡著他的车子。

他一定会来的,一定会的!

这两天,她关在房间内想了很久、想了很多,她知道姐姐希望她选择彦智,她也努力说服自己,去选择彦智,可是……

低头看著桌上那张,被她撕碎,又重新黏完整的图,咬著唇,不让眼眶中蓄满的泪水涌出。

她发誓,她真的一直告诉自己,彦智对她非常好、非常体贴、非常温柔……

她也下定决心要把铜镜的事,给忘得一干二净,所以她把自己画的铜镜影像给撕碎了,当时,她的毅然决然,却在一阵、一痛之后,又含著泪,将它黏回。

她做不到、她做不到……

她想的是世东贤、爱的是世东贤……

她的手,轻轻拂过那张明显有著撕裂痕迹的图,泪眼朦胧。

今晚,她要对他告白,告诉他,她爱的人是他、是他!

她会等、等到凌晨、等到天亮,一直等著他。

***

远处,辆跑车停在原地,超过两个钟头。

世东贤坐在驾驶座上,车上的液晶时间显示,已过了十一点。

十点不到,他就来了。

他把车停在离冰砂店有一段距离的地方,看著店内的灯,一直未灭,他知道,她还在等他。

她愈是等,他的心就愈沉重。

原本,他还在想,她也许只是想和他说说话,像兄妹般的谈谈、聊聊……

但等了这么久,他的心中非常清楚。

会有什么事,能够支撑她,让她等到凌晨,都不愿离去?

他的理智,不只一次告诉自己,要自己当作不知道她在等她,迅速离去。

心头的声音,却催促他,去见她一面。

他对她放不下心,她一个人待在冰砂店内,若是遇到凶神恶煞,她一个纤弱女子,如何敌得了?

或许,他该打电话,叫彦智来接她回去。

这个念头,立刻让他付诸行动,只是手机盖一开,他又喟叹一声,将之阖上。

他要如何向彦智解释,为什么他知道伶俐在冰砂店的事?若他就这么走了,伶利就当真能接受彦智吗?

思忖了半晌,逃避问题,事情的症结,永远解决不了。

发动引擎,他把车子驶向冰砂店,他在想,他该以什么面貌,出现在她面前?

是慈眉善目的大哥哥、还是一脸冷厉的教训者?

***

她扑进他怀中的速度之快,让他无暇细思他该扮演的角色。

站在车旁,世东贤任由伶俐抱著地哭。她的脸埋在他胸前,两手紧紧圈住他的身子,仿佛怕他会溜逃一般。

「伶俐……」他试著轻推开她,但她死命的抓紧,他推不开她。

「世大哥……」仰起泪眸吸一顿的泣声,令他听了心生不舍。

他的手,伸向她的脸,用指腹拭去她脸上的泪渍。

「怎么了?哭的这么伤心?是不是彦智欺负你了?」

他露出笑容,装出不知情的轻松样。

对上她泪盈盈的双眸,他很难以冷厉的面孔对她。

伶俐摇摇头,泪水急流。「世……世大哥,我……我……」

「我们进去里面说。」

虽然已是大半夜,路上行人和车子并不多,但让她在外面哭哭啼啼的,总是不好。

进到冰砂店内,还没等她开口,他就先给她开导一番。

「伶俐,你就要当新娘子,要开开心心的,我相信彦智会给你幸福的,你别乱想其他的事,来影响你的情绪。」

他坐在她对面,以兄长的姿态,关心她。天知道,他一脸笑容的背后,心中却是苦涩的。

和她面对面,他才知道,他已经爱上她了,她的两行清泪,扯痛他的心,他多么想再拥她入怀,好好安慰她,告诉她,他会在她身边,永远不离开!

但他不能、不能夺兄弟之妻!

彦智对伶俐所付出的情爱,远超过他,他怎能自私的不顾彦智的感受,想取代彦智的新郎倌地位。

不,这不是他可以做的事!

伶俐哭著摇头。「世大哥……我……我不要当新娘子、我不要当新娘子……」

「别说傻话!」

「我不是说傻话!」伶俐抖著手,把桌上的图,推到他面前。「你看这个、你看这个!」

「这是什么?」看著她推过来的图一眼,他大抵了然,但仍佯装不知。

「是铜镜!七夕夜的时候,我和我同学到一家破旧旅馆,那里有一面可以预知未来爱情的铜镜……」顿抽了一声,她又道:「我在铜镜里,看到的人是……是…」

「是彦智。」他睁眼说白话,口气强硬。

她急著反驳。「不,不是彦智!我看到的人是你、是你!」

「那又代表什么?」敛起笑容,他一脸淡然。

「那代表我们才是一对、才是牵手走一生的伴侣!」她想通了,她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她爱的是世大哥,不是彦智,她不能再错下去,这条路,再顺著走下去,她会不快乐,也会牵连彦智。

她决定要抽身,趁著婚礼还没举行之前,赶紧回头。

「伶俐,你太任性了!」他别过脸,痛下决心的指责她。

嘴里骂著,心口疼著,他不想伤她,但事情到这地步,他惟一能做的,就是采取强硬的态度,让她接受彦智。

他相信,彦智往后能给她的,绝不会比他少!

「我没有、我没有任性!」伶俐急哭了。「世大哥,我爱的是你、喜欢的人也是你,我只想当你的新娘子!」

「那你把彦智当什么?当成接近我的垫脚石吗?」他语带嘲讽。「这种事,我不是没遇过,我绝不会再让它发生第二次!」

猛摇著头,她哭。「不是,我不是,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如果你要证明你不是,那你就如期嫁给彦智。」他语重心长的道:「今晚的事,当作没发生过!」

他的话,击碎了她的心。原来,铜镜一点也不灵验,他根本不爱她、一点也不爱,否则他怎会要她嫁给别人?

原来,自始至终,只是她自己一厢情愿。

之前,他对她的好,也许只是单纯的兄妹之情,只是太爱幻想的她,把它误解了。

「世大哥,你真的希望我嫁给彦智吗?」她眼神幽幽地看著他。

「当然!这是所有人的希望!」他声音冷硬,不透露心内的一丝情绪。

「好,我嫁,我会嫁给彦智!」泪眼汪汪,拿起车钥匙,她哭著跑出去,开著自己的车子离去。

世东贤静静坐在原位,没有出声唤回她。

他不能唤她,只要一出声,他积压在心里的情爱,会对她倾吐而出。

桌上的凤梨冰砂,让他心头混乱,他爱吃的东西,她都记得牢牢的,他却连一点的爱,都不敢奉上……

如果他够自私,他可以不顾兄弟之情、不顾彦智能不能承受第二次他爱的女人,再度移情的打击。

但他不够自私、也不能自私!

把凤梨冰砂杯拿起,他仰首喝了一口,冰凉的饮料入喉后,他的心,是不是就能冰封起来?

***

她听话、她听了他的话。

她要嫁给彦智,当彦智的新娘。

一大早,她就和彦智来到婚纱店,准备拍婚纱照,化好妆后,化妆师一句:「你是这个月内,最美丽的新娘子。」催出了她努力抑制的泪水。

她是最美的新娘?如果世大哥能听见这句话,他会不会后悔要她嫁给彦智?

「哎呀,别哭,妆又花了!」化妆师赶紧拿面纸,拭去她的眼泪,再把妆给补上。「我在称赞你,你怎么哭了?是不是觉得一个月不够辉煌?好吧,你是我半年内看过最漂亮的新娘子,真的!」

化妆师幽默的话语,却换不来她的笑容,连一抹苦笑都挤不出。

「你……没事吧?你的未来老公,是我看过最体贴的,你嫁给他,一定会幸福的!」

连个外人,都看得出彦智的体贴,那她还有什么好挑剔的?

「谢谢。」伶俐低声的说。

「开心一点,要准备去拍照了。」化妆师收拾著彩妆用品,狐疑的看她一眼。

还是没有笑容?怎么搞的,这个美丽的新娘子,看起来,似乎不太快乐。

***

和摄影师讨论过后,决定先拍外景,一整天下来,跑了台北市各大景点,一直拍到晚上。

「伶俐,你累不累?」郭彦智始终是个最佳守护者,论她撑伞、为她擦汗、为她拭泪……

一整天下来,她的泪,无声的掉了数十回,忙坏了化妆师。

他默默地帮她拭泪,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

「喝口水吧!」他体贴的把杯水递给她。

她接过杯水,一吸,水入喉,泪涌出。

抽了一张面纸,在她眼下轻按。「饿了吗?想不想吃东西了?你晚上都没吃,饿坏了可不好。」

他的体贴、包容,让她的泪如泉涌,她咬紧牙关,不让泪涌出,但她已无法控制泪腺,咸咸的泪液,不断地从眼球旁边的腺体分沁出。

任劳任怨的化妆师,提著化妆箱走过来,正准备补妆。

「不用了。」郭彦智和化妆师说道。

「可是,等一下还要拍夜景。」

正巧摄影师也过来.郭彦智说:「不拍夜景了,费用我全照付,可以收工了。」

拍照的工作人员虽然觉得纳闷,但付钱的人都说不拍了,他们也只好收工。

「伶俐,走了,回去了。」他拉起她。

站起身,身子摇晃著,眼前一片黑,昏昏然地,她倒人了他的怀中。

「伶俐!伶俐……」

满脸焦急的郭彦智,将她构抱起,快速的走向车旁,在几名的工作人员协助下,将伶俐送到医院。

***

「世大哥、世大哥……」

昏迷中,伶俐嘴里声声喊的,是她心里最爱的男人名字。

伶俐一家人、还有他阿姨、姨丈都来过。

他坚持守著,此刻病房内,只剩有话要想和他说的伶佳。

把薄被拉好,伶佳看向一脸惊诧的郭彦智。

「本来,我想告诉你的,现在……不用我多说了吧?」伶佳叹了声:「我本来以为,伶俐选择你,才会是她的幸福,但是……显然她对东贤的爱,远超过我所想象的。」

「为什么……为什么……」

冰彦智喃喃低语,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彦智,你回去吧!伶俐有我照顾。」

「不,我不回去,我要留下来照顾伶俐。」握著伶俐的手,郭彦智满脸的关怀。「伶佳,你先回去好吗?」

「可是你……」

「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伶俐的!」他坚定的说道。

「好吧。有什么事,随时打电话给我。」伶佳说完,拎著皮包离开病房。

冰彦智拉著伶俐的手,贴在他的胸口上。「伶俐,难道你都感觉不到我对你的真心吗?」

阖著眼,他陷入了痛苦的深渊中。

为什么伶俐爱的人是东贤?为什么老天爷又要让他再度承受这种打击?

不,他不放手、他绝不妥协!

他会用满满的爱,来感动伶俐。

只是,他已经倾尽他所有的爱了,为什么伶俐嘴里唤的人不是他?

「世大哥、世大哥……」

伶俐的手,从他的手中滑落,心痛著。

他该不该用道德的枷锁,把伶俐禁锢在他身边、还是该放她自由飞?

心好乱、好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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