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辆高级房车极速开到医院露天停车场,一并紧急煞车,引人侧目惊叹,下车的全是西装笔挺的上班族,再一个个很有纪律地砰砰砰甩上车门!
「现在要去哪个方位?」
「不知道,高先生偷偷抄近路,比我们先到。」
「头儿,先等等我们!」
跑第一的,正是外表最受人瞩目的男人。
焦急的心让他没耐心等电梯,旋身三步并作两步地往楼梯间奔去,在安静的医院走廊步伐急促,直到到了尽头的病房——
「立美!」
来人一瞧躺在床上的并非关立美,一路担忧的神情便因此放下。
「家凯,看你急的,我不是告诉你,要你跟著我吗?这地段我比较熟。」站在病床旁的高首堂,且说且递一杯果汁给马傲飞。
「那么立美人呢?」二度唤起这名字,浓眉深锁。
「她没事,傲飞让她去急诊室外面的树下透透气,看她快哭了。」
砰!
任家凯听完,立刻甩上门冲出去。
马傲飞见状,高度怀疑地问高首堂:「这家伙有没有人性?」
「你只不过是头部擦伤,又没什么事,难不成还要鲜花素果吗?」
「我不平衡!」
「哪里不平衡?」
「为什么出车祸,独独就我有事?偏偏就我受伤!另外两个猪八戒就在餐厅喝茶聊天?」马傲飞悻悻然低吼,神色充满百年怨恨。
「你还好意思不爽!」高首堂环手冷冷斜睨过去,「是你没事把上半身挂在外面,才搞到自己的头去撞便利商店的招牌。」耻辱。
马傲飞气煞了,觉得他很卢,「要讲几遍啦!你是听不懂吗?我只是对路上的人大声求救,希望有人替我们报警或者叫救护车,但竟然没人鸟你大爷我!」
「所以你是因为想引人注目,才去撞招牌?」高首堂终于顿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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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额上淌著因不断来回奔跑而冒出的汗水,走出急诊室,放慢脚步。
眼前来往人群杂沓,但星眸却如收到强烈感应般,立刻定在不远处那蹲在树下的娇小身躯。
每走一步,男人眉头就心疼紧蹙,瞧出她望著街道强硬不落泪的无助。
越是靠近,男人拳头就激动紧握,看见她双手环抱下的双腿拚命颤抖。
「立美……」他轻唤。
她身子一僵,缓缓转过头来,扶著树木站起,紧抿著双唇,深深吸气。
「家——」
「别说话。」他挨近,张开双臂搂住这个小妮子,大手按著她的后脑,将之埋进怀中,有意让那拚命佯装起的坚强表情,借此卸下。
他叹息,渐渐感受到胸口接收泪水的湿濡,听著小女人终于释放恐惧的抽噎声,彷佛哭进了心里头去,令人难耐地闭起眼眸去默默承受。
一个拥抱,她不仅哭尽愧疚,也哭尽多日来因失去过多而产生的寂寞与惧怕。
他沉默不语,施加拥住娇躯的力道,将她的情绪全盘收下。
如此亲密依偎,彷如相隔干日,两人久久难以分开。
等她泪水停了,哭泣声无力了,他仍任她倒在自己怀里。
「家凯哥……」
「肚子饿了吗?」
「对不——」
「想喝点什么?」
「今天我——」
「回家路上买点东西回去。」
「我不知道车子为什么突然会——」
「你再提就要喝鲜奶了。」
温柔的语气在最后一句含带了些许严厉。
她努了努嘴,含著泪水苦笑。
明明该害怕他少见的不悦,但里头含著的霸道,竟奇异地安抚她事发之后的慌乱,并且在心坎注入一股暖流,奸暖和,也让人心跳鼓动。
「已经没事了。」厚实手指抹去她的泪痕,停在她眉间,以拇指来回抚弄皱了不知有多久的眉头,反过来他的俊眉却愈皱愈深。
「嗯……」
「在这等我,我开车过来。」
她努力挤出微笑,凝视转身离去的背影,内心无限渴望。
如果,他能永远属于她……该有多好!
若是,自己现在鼓起勇气大声说爱他……
向来疼爱她的他,会回头抱住自己吗?
想及此,她傻傻地往前追了几步。
见远远的颐长身形即将转进停车场的方向,她慌了,急了,两个小手掌挡在双颊旁,深吸气,决定大声宣告:
「我——」
娇小身子登时愣住。他转弯,身影消失了。
明知他已经走远,视线却犹自放在他消逝的转角,期盼他会掉头回来站在那端,展露他最迷人的笑容,再给她一次勇气。
无奈,她的殷殷等候,让时间一分一秒的消磨了去。
等不到任家凯,她便回到树下等他开车过来,怎知,转身之后,反而看到毛韵洁与一名女职员在候著自己。
「一听说你出事了,我们就请假赶过来了。你没事吧?」
「嗯。」每当她看到毛韵洁,内心就莫名忐忑,如同害怕失去一切似地惴栗,「你们这么忙,还特地赶来,我真的很抱歉。」
随即,耳际倏地跑出这阵子几句她一直尝试不去在意的斥责。
女职员大力拍打好友,「是她吵著要过来的,八成是来看总经理!」
必立美默然不语,假装听见声音往其他方向看,掩饰心里酸楚。
毛韵洁受不住朋友调侃,羞答答得要命,「我只是很担心他最近忙工作,看起来很疲倦,开车回去会很危险,听经理们说,他有好几天没睡好觉了。」
必立美愕然,她这几天夜晚已尽量不打电话吵他了,为何他还是很疲倦?
「等回公司,韵洁你泡咖啡给他提振精神就好啦!」
「我当然会的,但他现在需要的是睡眠。」毛韵洁洋溢著幸福说道。
必立美看著她的表情,酸楚地问:「家凯哥一直都喝你泡的咖啡?」
女职员急著抢话,明著替朋友炫耀:「专收杯子的小妹也清楚,总经理都有喝光喔,连早餐这几天都是韵洁负责买。」
必立美低著头,对自己的咖啡及早点彻底绝望。
「我们要走了。麻烦你——让他多休息。再见。」
必立美心坎重重一刺,黯然颔首,杵在任家凯交代的位子,为对方的刻意叮咛再起思潮。全然不知,走远的两人边走边在交谈什么。
「好讨厌!你就是太好心肠了,之前跟总经理外出度假,都偷偷模模怕她知道不高兴,连我们也骗,好在我们聪明去调总经理出差的日子,发现和你的请假日期一样,回来明明一脸甜蜜,就是不承认。看你这么委屈,我们就更难平怨气!」
「你们别再做那种事了。」
「虽然总经理想爱的人是你又不是她,可我就是看不顺眼,千金大小姐就跩啊?在总经理心里也不过是你的影子,你会的她居然也会,这种人就是欠骂!」
接下来,对友人的劝阻,不再出现,替代的竟是掺了默许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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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削的身子,披著由早至此犹未整理的长发,呆坐在窗台上,怅然眼眸一瞥皇林山庄上班日才会出现静谧的绿意道路。
一名女子大剌剌地推开大门,脱下鸭舌帽。
「立美,做什么坐在窗台上?」进来的是区克轩的未婚妻侯静华,一进门就见关立美枯坐在窗台上,失魂落魄似地。
「在家不知道要做什么,想看看外面,吹吹风。」关立美缓眨眼,眼皮略显无力,彷佛她坐在这的姿势,维持了很长一段时间。
「你今天又没去书局啊?」
「嗯。」她的视线若无焦点,在脑海里清晰回荡的,一直都是任家凯摄人心魂的微笑,这也是她在极无聊又呆板地坐在这的唯一精神力量。
「舍得吗?每个人都知道,你坐在任家凯的车上,开心得跟什么似地。」
想起老溺在他身上的甜蜜情节,令她牵动起嘴角,而后,想起昨日的一句话,一颗心便这么揪了起来,拧出许多酸楚,与不舍。
麻烦你——让他多休息。
她很糟糕对不对?连温柔婉约的毛韵洁,都忍不住要说这句话。
若两个女人同时说爱他,猜想,能得到回应的,绝不会是她。否则他也不会允许毛小姐替代自己常做的事;也难怪有些人会用某种方式,提醒她千万要记住自己有多令人厌恶,继续无声无息才是好事……
「你手机响了。」
「静华姊,别理。」她无谓地兀自看著窗外。
侯静华思绪一转,替她欣喜,「会不会是任家凯打电话来?」
她还是没回头,家凯哥知道她在家,他会拨家里电话,不会打手机,就算他打来,她也只是对他说多休息,不敢占用他太多时间。
「我去帮你接!」侯静华热心地跑向客厅那处。
「你别去——」关立美正想下来,发觉脚奸像麻了。
眼看侯静华已抓起手机,她无力翻眼,觉得没望。唉,那就让她接吧!
「喂?」侯静华口吻客气,下一秒完全抓狂地吼:「敢骂我碍眼,你才碍眼!烂货?影子?我帮你合体,你是烂痘子、烂瓜子,你这三八婆!」
对方似乎第一次受到被回骂的情形,立刻挂断电话。
侯静华怒瞪手机,不甘心地走到关立美面前,忿忿不平,「现在人有病!居然一开口就无缘无故骂我,我怎么可以让她骂过瘾的!」
「是啊。」她瞧静华姊从好心情一下子变得气呼呼的样子,不住想笑。
「等等,这又不是我的手机——」侯静华不敢置信,「骂你的?」
「嗯。」关立美笑意减少,别过头去,视线回到窗外。
「别开玩笑了。」侯静华难以接受,忙检查电话所有的资料,连留言也不放过,最后愤然道:「简讯、留言、来电全都有?知道对方是谁吗?」
「不知道,每次打来的都是不同的声音,可能是恶作剧吧!」她真正在意的不是这些,她只在乎自己现在这么做,家凯哥有没有轻松些了?
「这种情形出现多久了?」
「有一阵子了。」特别是从医院回来后,情况就倍增。
由那些斥责句子里,她很清楚,这大概是维护某位因她而楚楚可怜的女子才打来的。
她并不怨谁,毕竟这都是自己活该要承受的。
侯静华提高音量,「你竟然可以忍受这么难听的字眼这么多天?说你妨碍者、说你纠缠不休,你是这样的人吗?」
「我是啊。」她笑道,看似无所谓的玩笑,可明澈眼楮又仿佛泛著泪光。
「你不是。」侯静华握拳跳脚,「莫须有的罪名你扛什么?」
必立美不语,未了,还是那个姿势,呆呆坐在窗口,一个看得侯静华好心疼的孤单姿势。
最近一个人的时候,她都是那种模样,似乎饱受许多打击,却没有哭泣,可有谁晓得,这种故作坚强的表情下,被刺痛侵袭多少次?
「立美,那个……天快黑了,我要先回区家了。」
必立美猛然回头,「不留下来吃饭吗?我可以马上去煮。」
「我只是来告诉你,昨天志汉说任家凯有衣服留在他那里,但按你的门铃你都没开,叫你有空过去拿。」
「为什么家凯哥的衣服会在我哥部属家里?」
「我也不知道,你自己随便吃,走了!」侯静华抓起皮包快步出去。
等走到关家花园的红砖道上,侯静华停下脚步,注视依旧坐在窗台的女子,偌大的客厅笼罩著孤寂。
她长叹一声,心想,倘若这妮子的模样让一个人看到,绝对会比她更心疼。想及此,她拿出手机,拨打了一通电话——
「喂?小黑,我不管你们有多忙,叫任家凯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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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学开车那天起,关妹妹向书局请了几天休假。可就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的怪。
靶觉上,她像被无形的力量给活活干掉,悄然无声……
然后就见秘书室的女职员在干部休息室,活跃打转。
「刚哥,你在郊区养的两匹高档骏马,改天能不能带我去俱乐部骑?」
特助阿刚啜一口咖啡,想起来就没力,「不是我小气,因为其中一匹怪怪的。喂,这咖啡谁拿来的?」
「秘书室几个妹妹送的,弄咖啡的就是进公司两个月来,天天拿咖啡给总经理喝的那个,果然,两人有盼头。」男员工说完捣著嘴窃笑。
「盼头?」阿刚再喝几口润喉,但端起的不再是咖啡,而是罐装可乐。
「你们几位都是大忙人,当然不知道这阵子基层那传出好多消息。」
「什么东西?」其余干部边喝咖啡边好奇发问。
「毛韵洁有一次不是去你们住的皇林吗?她那晚就跟总经理上床了。」
「噗——」好壮观的水花。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小黑隐忍全喷在脸上的综合饮料。
「这种事,一个听到就传下一个,最后全都知道。」
话题尚未结束,就有人推门进来,大伙见此人,立刻肃然起身招呼。
「高先生,和头儿谈完合作企画了?头儿他咧?」阿刚说道。
「他在洗手间洗脸。家凯说相关的资料在你们这边,我过来看看。」
「在我这,给你。高先生要喝什么?」
斑首堂浏览递来的文件,「等会。家凯最近看起来很疲倦,我刚刚灌他两杯酒,他喝完,就觉得有点受不了了,怎么回事?」
众人默契暗付:这高先生,真是死都不改谈生意就想喝酒的恶习。
「当然啦,头儿好几天都没啥睡,突然要他喝酒,当然比较容易晕。」
其他人一致沉默颤栗。
何止几天都没睡好觉,脸都绷紧紧,特别是听到关妹妹破天荒简短的电话!
而办公时,乍看之下很正常,但情绪又像累积在气球里,倘若现在有人工作出纰漏去小不心戳到,铁定爆。
「他这几天半夜都在站岗吗?」高首堂开玩笑调侃。
又一致的诧异沉默。高先生,你是神吗?
而后,众目光朝桌上的咖啡睇去,大掀思绪,忆起也有好手艺的女子。
才三天,好想关妹妹……不,应该说打从初一拜拜后,她所有能做的、常出现的地方,都快要被某人取代。庙里的常务大叔也说好想她,倒是二度出现的毛韵洁,问他们想吃什么,大伙都一同觉得挺饱,啥都不想点。
因为,只有关妹妹清楚,小黑常会将大肠包小肠写颠倒;只有她有法子把赵经理那又臭又长又龟毛的面食,哄得煮面老板不会气到脸又臭又火又赌烂。只有她了解志汉在写菜单时,老犹豫要吃香肠还是水煎包,导致常常写出一‘只’水煎包……
只要别让头儿发现,他们其实超需要关妹妹去买的。
真是一日不见,如三秋兮……关妹妹,我们好饿啊!
而且大家这些天上班上到真的很害怕会突然嗝屁,死因不明。
「这两个是谁?」高首堂指著忽然进来,举止大方自在的两名女职员。
「高先生,她们是秘书室的。妹妹们是来收咖啡杯的吧?」
「对呀。」女职员赶紧转向高首堂,「高先生,我们知道您和总经理最要好,那您一定要尝尝韵洁煮的咖啡,那是总经理天天都在喝的喔。」
「韵洁?不了,我从来不喝这个,我比较爱喝酒。」
「好可惜喔。那,有空记得帮我们问问马二爷想喝什么、他下次来,我们叫韵洁弄给他喝,韵洁很棒的。」
「他不用,他喝马尿。」高首堂淡淡睇这两张倨傲的表情一眼。
女孩得意面容忽转为发傻。
斑层休息区,原先的悠闲氛围,直到一名男子走进来,集体严阵以待。
「头儿!」部属很有精神的喊,就差没立正站好。
众人满怀惊悚地端详这张好看的脸孔。
很好,面无表情,虽然看起来疲倦,像若出现一张大床就会倒似地,不过他们应该能熬到关妹妹明天恢复正常上班滴,只要别乱戳这累积多日不寻常情绪的俊美气球便可。
任家凯取走高首堂手上的文件,低头检视,随意问:「下班时间已经到了,秘书室的员工怎么还不回去?」
「我们是替韵洁送咖啡给长官们的,收完杯子就要回去了。总经理还要不要韵洁帮你泡杯咖啡?办公室的已经没了吧?」女职员刻意暧昧地问。
「不用了。」任家凯摇头,快速翻阅企画。
「好吧,那我们走罗,对了,总经理,韵洁要我们转告你——要多休息!」两名女职员一副羡慕死的口气,且相对暗笑,随即离开。
后面四个字,让原本认真审阅文件的任家凯,突然抬眼,浓黑剑眉陡地一皱,犹如这四字让他顿悟到什么,眼神深邃莫测。
「家凯,想什么?」
「没什么……」任家凯往沙发上没劲重重一坐,倦容全显。
「早知你几天没睡好觉,我就不灌你酒了,省得你更累。」高首堂见好友硬撑的模样,挺担心他等会是不是在烈酒与疲倦的合作下,被逼得昏倒。
「我撑得住。」任家凯捏捏眉心,使力拧出精神,「阿刚,我要你找曾在资讯公司负责程式设计多年的员工,你找到了没?」
「就这小子,赵子的人事部的手下。」阿刚戳戳现场唯一的基层职员。
「总经理,您好。」男职员敬畏地向任家凯点点头。
「下个月初,我调你到区皇底下的分公司区翔资讯,接管副理一职,在那会有马氏企业的专员与你交流,详细工作,区翔的经理会跟你说明。」
职员张大嘴,职位薪资一下子倍增,亢奋的差点反应不过来。和刚哥黑哥他们这几个干部混熟,果然能遇到惊喜。
「我这样决定,有意见吗?」
「没没没,没有意见。」职员憨笑,这简直棒呆了!
「那——」
突然,电话的嘻哈音乐铃声,以超大音量搞怪响起,教带手机的小黑当场哇啊啊发疯鬼叫,唯恐这平和的气息,被自己的私人来电给戳爆开。
「为什么你偷偷把我的电话,设定成这种铃声?」任家凯问道。
「呃?」小黑愣住定格,寻看大伙一副「你到底想干嘛」的痛苦表情。
随即,他检查挂在腰际两边的手机,看见拚命闪烁的不是他的私人手机,便松了一口气。
好在,是头儿的电话。
恢复正常,负责过滤任家凯手机的小黑,忙不迭地接听:「喂,我们没有很忙呀,好,等一等。头儿!」
「是哪位?」
「侯小姐,她说有很重要的事要找你。」
「我等会再回电给她。」
「可她说是要谈关妹妹的——」
蓦地,小黑瞪凸眼,哇,好快!
因为犹未说罢,手中的手机就以迅雷之速,被夺了过去。
「静华,什么事?」任家凯从容站起,边说边推开门走出去。
门一关上,休息室紧张气氛亦随之散去。
职员喝起咖啡,赞道:「手艺真好,难怪总经理两个月来都这么爱。」
「呃?」众人搞不清状况。
「连最近的早餐也包了。」
「啥?」这小子说话怎么都断断续续的,能不能说整篇哪?欠K。
职员左顾右盼,确定门还没被打开,继续未完的话:「我还蛮不喜欢跟在毛小姐身边的几个女孩,刚才那两个说话最刻薄,在餐厅最爱吵的就是她们。」
坐在沙发上的几位好汉,这次比较听的懂了,非常用力点头,颇有同感。
「刚哥,你们都在专属休息室用餐,所以不太容易看到餐厅吵翻天的情形。现在大伙全都在谈,毛小姐和总经理几次偷偷去度假的事,最近的日期好像是十四号左右。
秘书室的人和女经理这几天都不停吵,说就算是毛韵洁装害羞不承认,大家也可以从她休假日期和总经理出差撞期上去肯定。」
吧部们整篇听完,一副见到鬼的表情,特别是负责订机票的小黑。
「厉害……」高首堂打破沉默,喃喃赞许。
「高先生是说谁厉害?」阿刚突发好奇。
「没有什么。」高首堂诡谲一笑。「小黑,知道家凯那几天去哪吗?」
「澳洲呀,去看‘葛斯’的CEO,都是你们的老朋友,我们没跟,所以头儿有带谁去,我们也不知道。反正头儿一人出国,也不是头一回。但是只要不是突发公差,经理以上的干部行程,都会先建档,资料很容易调。」
职员垮下脸发闷,「难道事情不是这样吗?其实我也感觉那几个帮毛韵洁说话的女人,很有问题,脑子里也不知道装了什么。」
「你当真觉得有问题的是她们吗?」高首堂冷哼。
其他人眼神茫然,顿时难得其解。
斑首堂转向干部们,道:「我这几天和你们头儿开会,看他的垃圾桶老出现相同的东西,其实他根本早我一步,发现事情不对劲。」毒蛇就是毒蛇,惊人的观察力,连他都自叹弗如。
大伙思索一番,表情丕变,开始有点眉目了。
是啊,前阵子都叫他们伙伴「修」去解决掉,这几天头儿却都直接用垃圾桶干掉了。
这次倒换基层职员难以进入状况,「你们是在说什么,怎么我——」
砰!门教人用力推开了。
部属们在椅上原地一震,全部脸色发白,差点被这声音吓破胆。
「我的车钥匙!」
阿刚急忙寻找,其他人则错愕地望著任家凯脸上的焦急。
这表情前阵子才出现过,只是少了上回恐慌,看起来头儿似乎只是要赶回家去。
「头儿,这里。」
任家凯接走钥匙,旋身头也不回就冲出去。
「头儿怎么了啊?」其中干部想不出所以然。
「该不会是……」
「是什么?」伙伴同时间看著准备发言的小黑。
「关妹妹又开车撞便利商店了!」
「你才开车去撞麦当劳啦!」集体猛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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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会有家凯哥的衣服?」
站在别墅门口的关立美,将怀里的男性衬衫用力抱住,熟悉的味道,如太阳般,温暖了她多日的冰冷孤独。
「总经理有一天晚上睡我这。」志汉简洁道,脖子随著屋里音乐晃动。
「为什么?」
「我忘了。」
「喔……你在放音乐啊?」
「刚抱回来的日本原厂新音响,我在试音频。」
「喔……」她往对面冷清的自家一看,「我有煮菜,要不要过来吃?」
「我吃过了,而且等一下同事会过来我这里凑热闹。」
「那……」
「我好像听到电话响,先不跟你讲了!」
必立美呆呆面对忽然对她紧闭的别墅大门,在原处愣了好半晌。
她不经意地抬头去瞧,布满星光的黑暗天空中里,唯一的孤独月亮。
娇小身形,在晚上热闹聚餐时刻,在这条宽大林道上,也是唯一的。
她缓慢走进大门,紧紧抱著任家凯的衣服,想从中取得安全感。
然而,如此情景,全数落到她身后的男人眼帘里,很恼,也很不舍。
「立美!」
背后传来的低沉好听的熟悉嗓音,教关立美的身子当场一震,影响尤其厉害的,是自己的心跳,扑通剧烈不已。
这个声音,这声音是……
身后的男人,连让她整顿情绪的机会都不给,一把就把她扯进怀里,强悍手臂愈收愈紧,失控的力道好似想彻底消除心中不安。
「家凯哥?」
她不知道他是怎么了,但她却清楚知道自己好紧张,心脏跳的好快。
这样激烈的拥抱,让她有点喘不过气了,男人急促的呼吸令她听得浑身发热,胸口不明兴奋发涨,可她又不想抗拒,甚至渴望能永远在这拥抱里生存。
「傻立美……」他靠在她肩上,沉声说道。
必立美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因为他嗓音明显沙哑疲惫,带著些微酒味,语气无力。
她真的从来没看过他这副样子。
接著,她听见他无可奈何地对自己长叹,想著想著,好心疼。
「家凯哥,我送你回家,你真的要——」
「别再叫我多休息,这几天你说的够多了……你也只对我说这句话。」
想说的话竟教他掐算出来,字字无误,她就像被他打了一巴掌一样惊愕。
「我只是听说你很忙,不想打扰你。」回想到这多日来把自己当作瘟疫一样,不纠缠他,不让他心烦,她就立刻紧咬下唇,强忍痛楚。
「我不忙,你真担心我的工作,可以直接问阿刚他们,他们是你熟悉的人,听他们的话……可以吗?」
她用力吸气,努力抑制泪水,双手攀著他结实宽大的背,「好,我先陪你回家,你现在需要休息,然后——」
他拒绝地往后一站,「然后你回到家,我打电话过去,你该死的告诉我说,你想睡了,顺道要我多休息,事实上在房间点著台灯看著电话发愣。
就像我昨天按电铃,你明明在家,却不出来开,过了十分钟,发现我真的不在门口了,你又更该死的伤心难过的进屋去。你是不是要继续这样?」
「我……」美眸被不悦的精准分析惹得大睁,也把好不容易控制住的泪腺,当即击溃。
她不晓得他为什么对她所有行为,都一清二楚,只是看他疑似重心不稳,委实不忍疲惫的他再说下去。
「我想问你,你要我休息到什么时候?明年?后年?大后年?而你又要孤独难过到什么时——」
「家凯哥?」她惊骇大叫,脸色惨白,心魂如让人狂抽空一般而呆住。
他差点就倒了。
任家凯低头坐在地上,一手揉揉太阳穴,一手抓住惊吓到发冷的小手,「我没事,只是好累,还被灌了两杯酒,突然头晕了一下。我刚刚骂到哪里?」
不要再骂了啦!「你把我吓坏了!」她蹲在他身旁哭喊。
「会吗?我以为你不在乎……」瞧她那紧张不已的模样,他刻意仰首苦叹。
「没有!我在乎你,我在乎死了!」她激动脱口,使劲摇头,她不敢了,看到他今天这样子,她心痛的再也不敢了。
靠在墙上的男人忽然沉默,比女人还美丽的星眸蓦然一亮,凝聚所有的注意力,全数投诸在那张小脸蛋上。
受到质疑而一心只想解释的小女人,全然没发觉,自己的语气简直就是间接性的示爱。
「家凯哥?」她愣一愣,不懂他为什么突然认真的看著她,更不懂自己为什么会被他看的脸红起来。
「以后保持睡前打电话给我,我才能睡好觉。」他继续说道,倦容掠过一抹得意笑意,暗暗接收了适才的话。
「好……」她含泪作笑,心疼之余,听了这样的叮咛,好窝心,连那堆积多日害怕失去他的恐惧,也为之默默淡去。
「明天记得做早餐给我。」
「好……我什么都好,你先去房间休息。」她钻进他臂膀下,想扶起他,可怎么扶,瘦弱的她就是扶不动身高一八三的他。「我拉不动你。」
「那怎么办?我干脆直接睡在地上好了。」他委屈地说。
「家凯哥!」她听了焦急跺脚。
她都担心死了,他还选这时候跟她开玩笑!「你真的站不起来吗?」
他劲地甩几下头,提振些许精神,深吸气,扶著门墙重新站起。
「我来扶你。」深怕他又忽然发晕,疾步抱住他的手臂。
「我还能走。」他依然让她躲在其臂膀下,但姿势换作搂著小巧香肩,微微侧向她,以男人抱著小女人的方式。
当两人走入客厅,关立美第一时间想去倒水让他喝。
孰料,任家凯见到大型沙发,就立即朝它倒去,委实无法再撑下去。
在吧台前的她见状,慌慌张张地奔过去。「家凯哥,不能睡这里!」
「先让我睡一下就好。」星眸微启,说完便合上。
「我不是不给你睡,拜托你先喝杯水,然后再去房间睡,好不好?」
「天……别在我这么想睡时,叫我去房间……」他挪挪身子,累积多日的睡意全面攻击,导致说话咕哝不清,「什么都不能做……会疯掉。」
「欸?」关立美听不真切,继续摇晃著他,「可是我怕你著凉啊!」
「那么你过来,让我抱著,我没力气再爬起来了。」
小脸顿时彤红羞赧,对他的情感早不再单纯了,倒在他胸怀里的举动,就好容易令人引发滚烫紊乱的情绪。
最后,她关上了电灯,内心浓浓的爱意,催她爬上了双人沙发;而疲累的他一感觉到娇小身躯进来,调整姿势,霸道地为她转方向,长腿横跨,直接断绝她的后路。
她心儿怦然,今晚好奇妙!
他对她的动作亲昵得好不寻常,是太过疲惫,还是酒精缘故,令他做出无意识的动作?她不知道,唯明白,自己的意识好清楚……
小手抵不过骤地强烈的欲望,按在他结实的胸膛上,随他平顺的呼吸缓慢起伏,带著爱意的电流亦同时由触模他的指尖,传进血液里,沸腾出惬意与幸福。
忽然间,她好想对他说一句爱他。
「家凯哥。」她小心翼翼地低声呼唤。
「嗯?」脸庞再次调整,亲密的紧贴,使性感嘴唇几乎贴著她的额头。
「你……睡了吗?」悄声念著如小偷说话的细小表祟声。
他没有张开眼,却差点被这种孩子想说悄悄话的音量,惹得笑出声来。
「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真的睡了吗?」
「快了。」好累。
「我……我是说,你的睫毛好漂亮。真的睡了吗?」她还在确认。
「唉。」
「那个,我——现在心跳好快,好想好想对你说,真的睡——」
「……」
必立美顿了一顿,悄悄抬头确认那张出色的俊颜。
疑?好像睡著了。
她窃笑,觉得松了一口气,娇羞地将头埋进他怀里,陶醉自语:
「家凯哥,我喜欢你。」
第一句说完,男人双眼突然睁开,眼眸里闪过一簇不明的火焰。
「我不知道你看不看的出来,我对你的喜欢不是一般的喜欢。」
第二句说完,黑眸瞬间变成黑豹遇上可口白兔的危险锁定。
「是爱你,很爱很爱你,很想一辈子去爱的那种。」
第三句说完,俊美的脸已完全呈现出隐忍欲望之火的难受表情。
她缓缓抬头,「好希望你能听到这些话,我想知道你的回应是什——」
语犹未了,她呆愣睁大眼,看著眼前的男人,惊得心脏停止一拍。
他没睡,他居然还没睡?而且居然正看著自己!
这就表示……表示她刚才说的话,他全都听见……
下一秒,她羞愧得想逃,怎料,他一个俐落翻身,将她强压在其身下。
「家凯哥……」她好慌,脸红得好想找地洞钻起来,「你……能不能当作没听见?」
「你把我弄得全身是火,你说呢?」他眯著倦眸,邪魅地笑,吐著热气。
「欸?」对于他的意思,她有些懵懂,却觉得自己莫名地全身发热,而且从来不知道他的眼楮会这样魔魅,看得她血脉债张。
「最主要你还挑我最困的时候说这些话。你不是想知道我的回应吗?」
「我……」她咽了咽口水,被这灼热的气氛惹得口奸干,而周围的空气好像急速地燃烧殆尽,令人缺氧。
「我立刻让你知道!」
说罢,他便封住了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