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墙头上,一男一女肩并肩坐著,看起来唯美浪漫得彷佛一幅画似的,可是就近一瞧,两人的神情都很凝重,好像正在讨论攸关生死的大事。
「武阳侯府的小侯爷是个吝啬鬼,说到请吃酒,他马上跑得不见人影,可是听到有人请吃酒,他绝对跑第一个。平日总是装出道貌岸然的样子,好像不近,事实如何,这就不得而知了。
「工部尚书的公子看起来是个谦谦君子,可是一开口说话,本性就露出来了。京城没有一个人的嘴巴比他还尖酸刻薄,而且肚量狭小,千万别得罪他,要不,他那张嘴巴可以杀得你尸骨无存。
「广安伯府的世子是个彪悍的莽夫,不过他最大的问题还不是粗鲁、不懂得怜香惜玉,而是好吃,一说到吃,他什么都忘了,简直是个饿死鬼。」
听韩文仲说了一个又一个人选的缺点,喻咏歆的眉头越锁越紧,简直不敢相信。「祖父相中的怎么都是这样的对象?」
韩文仲不悦的挑眉。「不相信我说的话是吗?」
「不是不是,只是疑惑,祖父最疼爱我了,怎么净挑这些长虫子的果子呢?」
祖父是领过兵的,目光犀利,怎么会出那么大的差错呢?
一怔,韩文仲忍俊不住的噗哧一笑,她竟将这些公子哥儿当成了果子……真不知她的脑子装了什么,不经意的就说出一些稀奇古怪的话,想法很新奇、很不一样,而这正是她与众不同的地方,总教他觉得与她说话很有趣——他一直觉得女子都很麻烦,尤其他后院的那些侍妾更是麻烦死了。
「我要去问祖父,他怎么会相中这些对象?」
这可不得了了,韩文仲自知是为了义气将小事夸大了,一旦说出去,人家只会当他故意搞破坏。「老宁国公怎么会知道他们的底细呢?大伙儿都挑好的说,尤其是那些当保山的,不好的也要扭成好的。」
「你很清楚他们的底细?」
「我交友广泛,即使没有深交,也有接触。」
是啊,和亲王府的世子爷确实交友广泛,每回他们约在悦满楼见面,总会有不少人拉他说上几句话,不过,聊的都是青楼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她就是从这儿得知他是京城有名的浪荡子。
见她不说话,他又道:「不相信我说的?」
「嗯……四月初五是睿亲王府的赏荷宴,到时我就可以亲眼见到他们,再暗中详加观察,就可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人了。」
「你要参加睿亲王府的赏荷宴?」
「母亲说我该去瞧瞧了。」
「你不会喜欢睿亲王府的赏荷宴。」
「为什么?」
「呃……赏荷宴很无趣,看戏、作诗,而这些你不是不喜欢吗?」
「我是不喜欢,可是母亲叫我藉著赏荷宴从他们之中挑出一个。」她知道这个时代的人喜欢看戏、喜欢以诗文会友,大小宴会都很难摆脱这些对她来说无趣的事。
「你想藉著赏荷宴见到他们,的确是个好机会,可是,参加赏荷宴的世家公子和千金都会打听有谁会出席,以便能借此瞧一眼心仪的人,若是他们在得知两家有意结亲的情况下,刻意当著你的面装模作样,你还能瞧出他们的真面目吗?」
这一点她倒是没想到,不过,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人家会作弊,难道她就不会作弊吗?「若我早点去那守株待兔,找个最不引人注意的地方窝著,让那些公子们以为我没去,这个问题不就解决了吗?」
韩文仲顿时哑口无言,往常见她总是大剌剌少根筋,没想到反应如此机灵……
「这事还得靠你了。」
「靠我?」
「我想暗中观察他们,就不能招摇的拉著人家打探,只能靠你帮我弄清楚谁是谁了。」
是啊,他怎么没想到呢?为能暗中观察,她不便闹出太大风波,他就不必烦恼她听到实情,同时,也不必担心她会太引人注意。
「你怎么不说话?你不愿意帮忙吗?」
「你不是说我最有义气了,怎么可能不帮你呢?」韩文仲拍胸口挂保证。「我一定会让你将他们一个个瞧仔细。」没错,教她往后听见他们的名字就皱眉。
「这真是太好了,这下我可以安心了。」
韩文仲笑著点点头,表面上继续陪著她闲聊,脑子却迫不及待的拟定作战计划。
睿亲王府的赏荷宴堪称京城三大相亲宴之一,这一日,京城可以叫出名号的世家公子都出席了,而平日娇养在深闺的千金们也来了。
依礼男女分开,可是长辈们借此相看,公子和千金们也借此眉来眼去,当然不会明显的划分界线,男女若是不经意的走在一起,说说笑笑几句也无可厚非,只要不是孤男寡女躲在某个幽静僻远的小院落,即使有丫鬟和小厮守在外面,也难以向人道明白。
喻咏歆不只是不喜欢看戏,而是讨厌看戏,宁国公府也常常请戏班子来唱戏,举凡主子们的生辰宴,都要戏班子热闹一下,可是她没有一次不打瞌睡,有一回她甚至不小心打瞌睡摔倒在地,为此还闹了笑话。
今日她绝对不能打瞌睡,不单单因为母亲再三叮咛,什么都可以由著她,就是不可以闹出笑话,更重要的是韩文仲与她约定好了,会用暗号一个个提示,错过了,她就搞不清楚谁是谁了。
戏台子前方,男女虽然分坐左右,中间隔著些许距离,可是面貌仍可一目了然,显然方便男女相看。
喻咏歆挑了最角落的位置,不引人注意,又足以看清楚别人。
才刚坐下来从丫鬟捧著的丹漆茶盘上接过一盏茶,就瞧见韩文仲搭上某人的肩膀,顿时她绷紧了神经,按照他们先前约定的顺序,此人乃是武阳侯府的小侯爷;接下来他跑到另外一个人身边,拍了一下那个人的肩膀,这位是广安伯府的世子;接著他从送茶的丫鬟托盘上取了一盏茶,转了一个方向,有礼的递给一位公子,这人便是工部尚书的公子。
从她的位置看去,无法看清楚这三位公子的相貌,不过先记住他们的衣著体型,接下来再找机会瞧个仔细。此时韩文仲突然侧过头向她的方向望来,她微微点头表示收到他的讯息,接下来她会仔细观察这三个人。
戏台子上的戏刚刚开始,她就见到戏台子下的好戏——武阳侯府小侯爷一直对著送茶送点心的丫鬟伸出咸猪手;广安伯府世子好像饿死鬼似的往嘴里塞点心,很庆幸的是,工部尚书的公子还算正常,始终目不转楮的看著戏。
虽说今日的赏荷宴不过才进行一个时辰,还不能保证此人可以过关,但是没有严重瑕疵,她还是松了一口气。
看完戏,喻咏歆不急著像各家千金凑在一起结伴去大花园临水榭赏荷,而是继续当个懒人似的坐著,待平儿回到身后,弯靠在她耳边道:「小姐,奴婢刚刚去解手的时候,和亲王世子爷派人送了一张字条给你。」
喻咏歆右手靠过去,平儿巧妙的将字条塞进她手中,放眼一瞧,没有人注意,她飞快打开字条看了一眼,便收进荷包。「你知道杏花亭在哪儿吗?」
「杏花亭位在睿亲王府最北边的小花园。」平儿生性沉稳,做事仔细,进了睿亲王府,第一件事就是先向丫鬟婆子打听这儿的环境,确定哪些地方偏僻不宜前去。因为小姐喜欢乱跑乱闯,若是不小心去了不该去的地方,这就不好了。
「我们去杏花亭。」喻咏歆起身道。
「小姐干啥去杏花亭?」
「去看好戏。」韩文仲不可能无缘无故叫她去那儿,想必有好戏等在那儿。
「看好戏?」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好戏,但是精彩程度可期,去看了就知道了。」
「可是听说平日很少人去那儿,只有杏花盛开的季节,睿亲王爷和世子才会招待几位友人聚在那儿品茗下棋。如今杏花已经凋谢了,而小姐今日来此是为了观赏荷花。」
除了可以卖钱的药草,她对花花草草一点兴趣都没有,她不在意观赏的是光秃秃的杏花树,还是满池子的荷花。「你不知道好戏通常发生在人烟稀少的地方吗?」
平儿不懂这个道理,但知道一事,「夫人交代,凡事不能由著小姐。」
「母亲明明说了,什么事都由著我,只要别闹出笑话。」
平儿无奈的叹了声气,小姐怎么老是搞不懂奴婢难为?「夫人管不了小姐,只能这么说了,可是夫人管得了奴婢,只好交代奴婢。」
「母亲说了,若是你没盯紧我,就罚你三个月的月钱吗?」
「这倒是没有。」
喻咏歆欢喜的双手一摊。「这就对了,因为你走得太慢了,没能跟上我,而我因此撞见了不该撞见的事,这当然与你无关。」
这么说好像很有道理,可是又不太对劲。平儿苦恼的皱眉。
喻咏歆索性直接拉著她去杏花亭,还好平儿分得清楚东西南北,要不,她绝对没本事找到这个偏僻的杏花亭。
既然来看戏,喻咏歆当然要如夜贼一样靠近杏花亭,远远的,就见到一对男女在杏花亭里拉拉扯扯……不,该说女子对男子拉拉扯扯,只是男子无意推开……总之,她赶紧拉著平儿闪进树丛后面,不过不敢藏得太隐密,就怕见不到精彩画面。
平儿好似发现什么的惊呼出声,双手连忙捂住嘴巴。
「怎么了?相识的人?」
放下双手,平儿咬了咬下唇,说了,「是工部尚书的公子。」
咦?她稀奇的挑起眉。「你也知道工部尚书的公子?」
「他玉树临风、才华洋溢,京城里没有人不认识他。」
玉树临风、才华洋溢的男子在这个时代通常是「花心大萝卜」的代表人物,若她嫁给这样的男子,迟早会被一群女人的酸醋淹死。
「我们走。」她突然对这会在偏僻花园和人「纠缠」的人没兴趣,急于拉著平儿想走人,但因为动作太大了,不小心从树丛后方跌出来,虽然及时稳住脚步,没有趴在泥地当乌龟,可是仍无法避免的惊动亭中男女。
她真的很想骂自己猪头,可是此时最佳回应方式就是装若无其事。
亭中的女子一见到她,羞涩的垂下螓首,快步走下亭子离开;而工部尚书的公子见到她,先是一怔,再慌张的想上前解释,可是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不好意思,打扰公子了。」喻咏歆潇洒的转身离开,平儿赶紧跟在身后。
「工部尚书的公子可是京城出了名的才子,怎么会跟姑娘躲在这种地方勾勾搭搭呢?」平儿受到的打击不小。
「才子和风流根本是一家人,唐伯虎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吗?」
「嗄?」
这个不知哪个时空背景的大秦绝对不曾听过「明四家」,更不可能听过「唐伯虎点秋香」的故事。「总之人不可貌相,外面的传言随便听听就好了,用不著太过认真。」
「可是工部尚书的公子不是老宁国公给小姐相看的对象吗?」
「这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这事府里的人都知道啊。」
喻咏歆只能深深一叹,三姑六婆不只存在街头巷尾,更存在宁国公府这样的高门大户。这也不能怪奴才们多嘴,日子太无聊了,八卦可以为生活增添乐趣。
「记住,今日之事你不曾看见。」
「是,小姐。」她们跑来偏僻的杏花亭原本就大有文章,如何向人说起此事?
「还好此事没有定下来,要不,我的未来岂不成了一场灾难?」
平儿实在听不明白,可是早习惯小姐古怪的言语,也就懒得多费口舌。
韩文仲亲自用清水帮即将被送走的马儿擦拭身子,这应该是离情依依的一刻,可是他却笑盈盈的,任谁都瞧得出来他心情极好。
韩夜和韩泉是韩文仲的近卫,跟在世子爷身边有十几年了,除了世子爷的两个影子近卫,就数他们两人最了解世子爷,可是今日……他们真的是看不明白,两人很有默契的互看一眼,世子爷就要失去一匹心爱的马儿,怎么还如此开心?
「虽然将你输给了武阳侯府的小侯爷,令我心疼,可是小侯爷是爱马之人,必定会好好照顾你,你就不用太想念本世子爷了。」韩文仲轻声细语的模著黑曜。
「世子爷究竟跟小侯爷打什么赌?」
「是啊,世子爷跟人家打赌,向来只赢不输。」
「你们不必知道。」
「黑曜是王爷送给世子爷的,若是让王爷知道世子爷将黑曜输给了小侯爷,一定心疼死了。」
「本世子爷不会心疼死了就好了。」虽然很舍不得,但是他所有的坐骑,除了黑风,不管多么心疼,他都可以割舍,只要达到他的目的就好了。
「黑字辈的马儿不都是世子爷的宝吗?」
同样是宝也有分等级,这取决于赠者何人,像父王——不懂马、不爱马,只因为人家说黑曜是匹好马,就买下送他,连带著黑曜的等级也跟著下降了。
韩文仲轻拍了黑曜的头,将缰绳交给韩夜。「你将黑曜送去给小侯爷,请小侯爷好好照顾黑曜。」
韩夜领命带著黑曜去武阳侯府。
「韩泉,别忘了提醒阿德,最近盯紧隔壁的宁国公府,没事就上门闲聊几句,就算是绿豆芝麻大的事,也要回来一一禀明。」阿德是韩文仲安排在王府正门的门房,原本就是为了方便他递送消息,如今还得为了他去隔壁的宁国公府打探消息。
「世子爷放心,阿德已经跟宁国公府的门房打好关系了,他不上门,他们也会主动过来聊上几句,以后阿德每日都会向我或韩夜报告得到的消息。」
「我回崇文居,你也去歇著吧。」韩文仲大步离开马房,要回到崇文居,经过花园时,顺手采了一朵连枝的石榴花,他没有回房,而是来到隔开宁国公府的那一面墙边,左右瞧上一眼,见没有闲杂人等,他轻巧的往上一跳,藉著造景的奇石跃上墙头,再纵身一跳,进了芳馨院。
喻咏歆像个老头儿似的踏著沉重的步伐回到芳馨院,一旁的丫鬟婆子全部紧咬著下唇,就怕忍不住笑出来。
累累累,真是累坏她了,写了一天的字,怎能不累?只因昨日从睿亲王府回来,她一口气回绝了三位世家公子,母亲生气了,便罚她待在大书房抄写孝经、女诫,三天之内没抄完,她就禁足一个月。
禁足一个月?!这不是要她的命吗?所以她安分待在大书房写字,除了喝茶、上净房、活动僵硬的筋骨,不敢停下来,感觉她的手快要废了。
进了房间,她先钻入正厅右侧的小书房,窗边软榻旁有个花几,上面摆了一个花瓶,插了几朵小白花……不,今日花瓶里多了一朵火红的石榴花……石榴花?韩文仲疯了吗?干哈挑这么刺眼的石溜花?
「小姐不是累坏了,想早早沐浴上床歇息……怎么会有石榴花呢?」平儿的眼楮很尖,很快就注意到那抹突兀的火红。
「呃……我想插上一朵石榴花添色,你不觉得很好看吗?」
「好看,可是府里没有石榴花,小姐是上哪儿弄来了石榴花?」
什么?府里没有石榴花?!喻咏歆结结巴巴的道:「那个……我买的。」
「小姐买的?」
「我在后街遇到一个卖花的小泵娘,看起来很可怜,就买了。」
「小姐什么时候在后街遇到卖花的小泵娘?」
「偷溜出去透气的时候遇见的。」
小姐确实常常偷溜出府去透气,总是一会儿就回来,说是上街……八卦,她也不知道这究竟什么意思,总之,自从小姐十岁落水被救,就时常说出奇怪的词,或是做出出格的事,她们现在都已见怪不怪了。而小姐偷溜出府这种事经常发生,她们几个丫鬟婆子都没有察觉,可是……小姐今日不是都待在大书房吗?期间也没见她出大书房啊!
「我还想去练一下剑,你们先去歇著。」喻咏歆根本不给她提出疑问的机会,占著习武的优势,转眼之间就掠过一个个丫鬟婆子,到了目的地——墙头上。
「你怎么垂头丧气?」韩文仲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这么疲惫。
「三个人选没有一个满意,母亲还以为我故意找麻烦,罚我抄写孝经、女诫。」喻咏歆可怜兮兮的伸出手,韩文仲见她的手指红肿,立刻从腰上的锦袋里取出一个小瓷瓶,打开小瓷瓶挖出一坨凝胶状的东西在手心,用另外一只手在她手指红肿处涂抹,一股清凉的感觉瞬间扩散开来。
眼前的情景有一种说不出的暧昧,她不自在的将手收回来。「这是什么?」
「这是宫里的东西,因为练剑、练骑射,我的手总是红肿吓人,还长了茧,太后见了很心疼,便拿了这个给我,能够消除红肿,还能让厚茧不见了。」
怎么听起来好像芦荟之类的护肤霜呢?算了,这不重要,她比较意外的是——「太后很疼你?」
「我生得如此讨人喜欢,太后当然疼我。」
这位世子爷自我感觉良好的症状非常严重,不过,这也不能怪他,出生不久就被封了世子,头上的光环闪闪发亮,看自己当然样样都好。
「你好似不同意。」
「没有……对了,还没向你道声谢谢。」她还是赶紧转移话题。
「……我们是好朋友,干么跟我这么见外?」虽然他的行为很小人,但本意是好的,那三位公子实在不怎么样,配不上她。
「若不是你,我也没机会见到他们的真面目,说一声谢谢是应该的,倒是谢礼,世子爷就别跟我计较了。」
他怎么敢向她要谢礼呢?「府里已经推掉这几门亲事了吗?」
「过几天祖父和父亲押送粮草回京,回府后母亲就会将我的意思告诉祖父,请祖父推掉这三门亲事。」
「老宁国公会同意你推掉这三门亲事吗?」
「祖父答应过我,我不想嫁的人,绝对不会勉强我嫁。」
「老宁国公真的很疼你。」
「祖父是相信我识人的眼光,绝对不会看上不像样的纨裤子弟。」她很自然的又瞥了他一眼,不是有意,而是他纨裤子弟的形象实在深植人心。
「我是风流潇洒。」他不厌其烦的更正她错误的观念。
「我又没说你是纨裤子弟。」
她的眼神已经说得这么白了,还用得著说出口吗?
他像个怨夫似的瞅著她,害她觉得自己好像亏欠他,浑身不自在。
「那个……我全身臭死了,我要去沐浴了。」喻咏歆随即起身往下跳,两三下的工夫就不见踪影。
「你不臭,全身都是墨香味。」他真想看她坐在书案后面写字的样子,肯定边写边嘀咕,还染了一脸的黑墨……单单想到那幅景象,他就开心的笑了,躲在暗处的两位影子近卫很苦恼,你看我、我看你,主子到底怎么了?
当了古人,喻咏歆最难以忍受的莫过于绣花,可不管是千金小姐,还是穷苦人家的姑娘,女红不能不会。
因为身体原主性格软弱,成天只会绣花,针线工夫了得,若她不擅女红,总是难以自圆其说。撞了脑子,可以忘记一些事,但不至于连灵巧的手都不听使唤,因此一得空,她就练习绣花,还好在另一个时代她经常帮武道馆的师兄师姊们缝缝补补,穿越来这儿五年,针线工夫也不会羞于见人。
不过,这不代表她喜欢这玩意儿,这种东西实在太麻烦了。
「小姐绣的荷包就是跟别人不一样。」乐儿没有一次看得懂喻咏歆绣的荷包。
「这是……巨大的怪鸟。」虽然她已经适应这个时代的生活,可是偶尔还是会想念那些科技产品,尤其是一直还没有机会搭乘的飞机。
「巨大的怪鸟?」乐儿唇角一抽,小姐这只巨大的怪鸟长得确实很怪。
「这只怪鸟很厉害,几个时辰就可以从京城飞到南方。」
「这只怪鸟确实很厉害,可是奴婢觉得小姐更厉害,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想得出来。」这是乐儿的真心话,不过,这不是赞美,而是深感无奈。
喻咏歆嘿嘿嘿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