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重要?
前一秒钟还抱著她吻得温柔又深情的男人,下一秒钟就转头告诉别人,她对他而言只不过是个不重要的东西?
懊死的!她怎么会对这样的男人发花痴呢?白玲玲不是警告过她了,像陶冬悦那样的男人根本不可能看上像她这样的女人!就算白玲玲不说,她这已经二十八岁的轻熟女也该分辨得出来什么是爱情?什么不是爱情?什么样的男人可以爱?什么样的男人不可以爱?对吧?
而她竟然还沉浸在对方的温柔里,深陷到不可自拔,像个呆子似的……
夏苏湘在黑夜的街头边走边伸手抹泪,觉得自己今天真是倒楣透顶了!
她的破爱车打从她下午气呼呼的从尚登工作室出走之后,就被她丢在地下停车场,然后她像个疯子一样在台北街头走了一整个下午,现在,她又失魂落魄的在黑夜的街头上哭著走著。
究竟,她夏苏湘招谁惹谁来著?
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突然闯进她的生命里,又突然闯进她的心里,这样还不够,她努力的不想让自己变花痴,这男人却硬要对她这般好、这般温柔,还像情人一样的吻了她……
一切,却全都是假的!虚伪的!懊死的!
走不动了,夏苏湘疲惫的在人行道上的一张长椅上坐下来,行道树刚好遮住了路灯,让她得以在热闹繁华的台北街头得到稍有隐私的独处角落,就这样坐在椅子上流著泪。
哭得好累,可是泪就是停不住。
手机突然大响,她不理,一直响,响到她烦,很想把袋子里的手机给摔出去,来电显示的人却是木工小胖,吸吸鼻子抹去泪,夏苏湘这才按下手机通话键——
「喂,死胖子,赶快下工去别吵我,我今天很忙,不会去那里了。」夏苏湘故意装得恶声恶气的。「只要房子没烧了,玻璃没给弄破,天花板没有塌下来,今天都不要吵我了,听见没?」
「你在哪里?」听她吼完,手机的另一头才传来一阵温柔又低沉的嗓音。
不是小胖!是他?陶冬悦?他拿小胖的手机打给她?耍心机的家伙!夏苏湘闷著声,咬著唇,伸手想把通话键给切了——
「不告诉我你在哪里,后果自行负责。」陶冬悦像是可以穿透她心思似的,早她一步撂下话。
这个温文儒雅的男人是在威胁她吗?是吧?
明明一副优雅斯文又翩翩君子的模样,骨子里却是个霸道得让你不能说不的男人,只是,平日他用的方法很优雅,优雅到让人感觉下到他的霸气,今天总算见到了他的庐山真面目。
「你想干什么?」伪君子!她在心里骂。
陶冬悦勾勾唇,轻哼了一声。「把房子烧了,将玻璃弄破,或是让天花板塌下来,如何?」
她咬牙。「反正是你要住的,延误了交屋时间也是你的事。」
卑劣!小人!以为这样就可以威胁到她吗?
「你该知道我根本不会在乎有没有这间教师宿舍可以住吧?可是,你却可能因此而得赔偿巨款给这间大学或是你的设计公司——」
「千我屁事?是你要去蹲牢房吧!」
「你以为我会笨到自己动手吗?要人弄个电线走火什么的很容易,要栽赃个施工不当引起火灾的罪名也不难,有钱能使鬼推磨——」
「姓陶的!你会不会太过分了?」她吸吸鼻子,这辈子她最痛恨人家欺负她了,打小她是人穷志不穷的,所以白玲玲越是欺负她、嘲讽她,她就越是要做给她看,就算她没钱出国留学,也要比白玲玲更加的优越。
她是这样想的,一直都是这样,三年前拿设计图到巴黎参赛也是为了争一口气罢了。
有多久了?没人激起她的拗脾性?这几天却接二连三的,被白玲玲欺,被这臭男人欺,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拨通电话时,陶冬悦就已听出这女人说话的声音带著鼻音,就算她刻意吼叫乱骂,他还是可以藉著手机听出她刚刚哭过,而且哭得很伤心。
他想见她,一刻都不想等,吴叔前脚一走,他便进屋里找木工小胖要夏苏湘的手机号码,把她的手机号码输入他的手机之后,灵光一闪,没把手机还给小胖,直接用小胖的手机拨电话给她。
他赌,她会接小胖的电话,因为她是个极富责任感的女人。
从没见过已经跃升顶尖设计师的人还会亲自下海做木工,连男人都没见过,可这女人从第一次见面就给了他惊奇,那凡事不往外求只求靠自己的韧性与执著,让她全身散发著无比的活力与生命力,又同时让人情不自禁的想要怜她、宠她、溺爱她,希望她可以想也不想的去依靠他……
他的肩,想让她靠。
就是这样的心情。
爱吗?还是仅只是怜惜心疼她这样的女子?
他不该分不清,理不清,因为,当她今晚从他的身后胞开,跑得那样急、那样伤心时,就算背对著她,他的心都在为她疼著、痛著。
刹那问,他确定了一些什么。
或许,早该在那夜掠夺她的吻之后就该确定了,因为整晚,她的滋味都在他的唇齿之间、脑海之间残留难去。
他要见她,因为心是那么的迫切,以至于他的言词显得霸道且可恶。
他知道的,却没法控制自己不那么做。
因为,他今夜非见到这个女人不可!
她的伤口,只能他来抚平,错过了今夜,她可能躲得远远的,打定主意下定决心过她自立自强的日子,然后,他这个可恶的男人可能因为要花比今夜多十几倍的气力来搞定这个女人而大伤元气。
「告诉我你在哪里?我想见你。」陶冬、悦柔声说道。
刹那间,夏苏湘还真有一点被当情人的错觉。
她再次吸吸鼻子,伸手捣住鼻尖的酸涩,好一会儿都没答腔。
「苏湘……」他唤她的名,柔得像春天的风。
她动容,仿佛感觉到那风吹过颊畔的温柔,可是不行,不可以这样,明知足一场戏,鲜意过了之后什么都将成空,她又何必多此一举的留恋?徒增伤怀?
她咬唇,违背自己心意的说著——
「我不想再见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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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点,司机打开车门让白玲玲下车,她甩著皮包慢慢的走进白家在台湾的住所。父亲和母亲早在十几年前便全都在美国落地生根,这个家,算她住得最久,除了她到美国留学的这六年,她几乎都是住在台湾的。
如今,她一修完学业便决定回台接管尚登国际设计工作室,因此这个住所目前只有她一个人住,除了定时前来清洁的管家,和二十四小时随传随到的司机。
打开门,白玲玲若有所思的走进屋,开了灯,却被坐在客厅里的那个男人吓一跳,皮包瞬间掉落在地上。
「陶冬悦?你怎么在这里?」白玲玲惊呼,被吓坏的小脸有些惨白。
这个男人就这样悠闲地坐在人家的客厅里,还迳自开了她家吧台内的红酒,非常优雅的在黑暗中拼味,完全没有闯入民宅的心虚与局促,大方得像是坐在自己家里一样的自在。简直就是莫名其妙的……令人害怕。就算陶冬院长得如此赏心悦目,温文儒雅,甚至看见她时还对她勾唇微笑,都不能稍稍减低她的受惊吓程度。
「抱歉,吓到你了。」嘴里道著歉,陶冬悦的眸光中却没有一丝丝歉意,反倒闪过一抹寒光,让人觉得室温骤冷。
「你……想干什么?」白玲玲试著平稳住自己狂乱的心跳。「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又是怎么进来的?」
这平日看来斯文优雅的男人,怎么今夜瞧起来竟有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威胁感?不像什么少爷,倒比较像是黑社会老大。
「当然是走进来的,要查到你住哪里对我来说轻而易举,至于我为什么要到你这里来,你应该心知肚明吧?」
闻言,白玲玲眼神闪烁著。「我不懂你的意思。」
陶冬悦放下酒杯悠然起身,缓步朝她逼近。「我知道你不懂,如果你懂,就不会傻得跑去跟我老爸告密,出卖自己的大学同学夏苏湘了。所以,我今天晚上才特地亲自前来告诉你一声——别多管闲事,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理由去告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说完,陶冬悦旋开她身后的门把,打算走人。
「等等!」白玲玲叫住他。「你不会真的对湘儿认真了吧?」
陶冬悦镜片下的眸闪了闪,一笑。「这不关你的事。」
「她不是属于你那个世界的女人,也玩不起你的爱情游戏!如果你对她不是真心的,就不要去扰乱她的生活!这样的男人很讨人厌!」
「如果我说是真心的呢?」
「什么?」白玲玲傻了眼。
「虽然这不关你的事,但是你既然问了,我就好心告诉你一声,我对苏湘……是认真的。」
「这……不可能!你疯了吗?湘儿她哪一点好?你看上她哪一贴?她那个男人婆似的女人,你怎么会看上她?」白玲玲的神情显得有些张惶无措。
不应该的啊,事情不应该是这样发展的!
她去告密,就是希望赶在陶冬悦没对湘儿感兴趣之前把他弄离台湾的,否则,照那天陶冬悦去客串湘儿情人时的一举一动再演变下去,湘儿可能会爱上陶冬悦,陶冬悦也可能会对湘儿不小心动了心。
没想到……
来不及了吗?这怎么可以!
「你好像很在意这件事。」陶冬悦勾勾唇,旋著门把的手突然松开,转身便把白玲玲困在门边的那面墙和他宽大的胸膛之间,俯身低问:「为什么?你就这么讨厌苏湘讨厌到受不了她得到男人的真爱?」
这个男人靠得太近了!近到让白玲玲下意识想推开他,双手抵在他胸膛,脸色难看至极。
「走开!」就算这个男人是女人眼中的超级无敌大帅男,她白玲玲也无福消受,不想消受。
「你不是很嫉妒苏湘吗?嫉妒她可以得到我的心,不是吗?既然如此,你现在应该想尽办法勾引我。美丽如你,比苏湘拥有更多吸引住男人的魅力,不如我给你一个机会如何?今夜,我们一起过……」
「啊!走开!」白玲玲闻言大叫,死命要把陶冬悦给推开,推得又狠又急。「你这个风流鬼!大色男!谁要跟你过一夜?你们这些男人全没个好东西!没想到连堂堂尼顿财团的陶少爷也是这副死德行!懊死的!真该死!」
陶冬悦原本就是故意的,所以她一推,他就顺势松了手,环胸微笑,冷冷看著她对他的「嫌弃」举动,好像被他抱过的地方都有病毒,双手死命拚命的往她的手臂上拍。
丙然,他猜得没错,这女人在意的人根本不是他……
「你这么急切跑去跟我老爸告密的理由是什么?是因为你不希望你的湘儿被男人抢走?抑或是担心你的湘儿受到不必要的伤害?」
白玲玲一愕,顿住所有动作的望著他,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更加惨白。「什么你的湘儿我的湘儿的……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之所以去告密是因为担心樱子——」
「你跟樱子的交情没那深吧?」陶冬悦微笑的打断她,看她被他吓得惊慌失措的模样,也有点同情起她来了。「罢了,我不想追究,不过,我说了,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不管是我或是苏湘的事,都不准你再介入,否则……我很难保证任何事,包括你的秘密。」
她的秘密?该死的!他知道了什么?
白玲玲瞪著陶冬悦,陶冬悦礼貌性的颔首微笑,翩然离去。
来时的气,消散了些,因为一时找不到人,才会气得直接找上门警告这个女人。
才踏出屋外,手机便响——
「喂。」
「陶少爷,找到夏小姐了。」麦格夫麦老大的手下,恭敬的跟他禀告。
「她在哪?」「信义区附近的一间酒吧,她正搭上计程车往她家的方向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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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到家了。
夏苏湘付了车钱,一身酒气的下了计程车,关上车门的时候还因为太用力,身子轻晃了一下。
车子开走,夏苏湘还傻笑的跟人家挥挥手,好一会儿才低头从袋子里找钥匙,翻啊找的,还因为袋子太大,整张脸都快要埋进袋子里去了。
一只手突然接过她的袋子帮她找,夏苏湘一傻,这才有点后知后觉的抬起头来看向那只手的主人——
是……陶冬悦?
不,不对不对,她一定是酒喝多了,眼花了,他怎么可能出现在她家门口啊?
想著,夏苏湘甩甩头再甩甩头,又用手去挤脸,左搓右揉,想让自己清醒一点,根本就没想过要把袋子给抢回来。一串钥匙晾在她眼前,她开心的笑著对他说:「谢谢你,这位好心的先生。」说完,拿著钥匙就去开门。
是怎样?醉糊涂了吗?连他都不认识了?
看见他,她一点反应也没有,可见是真醉了,醉到就算现在被人抢劫,或是直接抢走她的钥匙、打开她的家门行窃,她都搞不好会跟人家说谢谢哩。
陶冬悦皱眉,见她钥匙插半天也插不进去,索性把钥匙给拿回来帮她开了门。
「谢谢你,这位好心的先生。」她又笑得好开心,一张被酒精醺红的小脸笑起来格外娇美动人。尤其,这个好心的先生的脸真的很像陶冬悦,让她的笑容益发的灿亮了。
真想……打她一顿。
这个喝醉酒便对外人毫无防备的笨丫头!一想到今夜如果帮她开门的人不是他,而是别人,她也是这样傻傻的跟人家说谢谢,陶冬悦就一肚子火。
他长腿率先跨进门,夏苏湘这才有点警觉性,抬起头来——
「先生,不可以随便进入家家里,你这样……我要报警喔。」头好晕,夏苏湘两手撑住头,眼楮瞪著眼前这位好心的先生,怎么看,这张脸都跟陶冬悦的一模一样。
她真的醉了……
得好好睡上一觉才行……
夏苏湘在心里不断咕哝著,下一秒却被陶冬悦拉进屋,把门给反手关上。
「你真的不知道我是谁吗?」陶冬悦把她压在门上,对她的气恼,让他的眉眼之间带著一丝戾气。
夏苏湘瞪著他,控诉道:「你压痛我了。」
「告诉我,我是谁?」
怎么看,他都是陶冬悦的幻影。唉。
他是谁根本不重要好吗?重要的是现在的她看任何男人都会把对方看成是陶冬悦吧?
「不知道,我不知道你是谁……放开我……」好晕,好想睡哩。睡一觉,明天又是崭新的一天,多好。
「夏苏湘!」
咦?他知道她的名字耶。好神奇。
「你……究竟是谁啊?」她皱眉。
「真不知道?」
「不知……」
话未落,唇已被一抹温热所堵住。
这个吻……好像陶冬悦的吻。
这个味道……也好像陶冬悦的味道。
完了!她真的完了!无可救药……连喝醉酒,她的感官还是挥之不去那个男人曾经带给她的感觉……
有这么醉吗?她真的不觉得自己有那么醉啊!为什么眼前看到的,唇里尝到的,鼻尖闻到的全都是陶冬悦?
恼啊,气啊,觉得自己好窝囊。
夏苏湘用手槌他、打他,那吻却越来越深入,像是反作用力似的,她越是挣扎,这吻越是狂狷不休,存心……要征服她,非要她乖乖就范不可。
如他所愿,夏苏湘停止了挣扎,被他的吻挑起强烈的眼眸,痴缠又带些赌气成分的瞅著他,认命似的不动了,就睁著眼看著这个男人吻她,直到陶冬悦察觉到她的异样而停止了这个吻。
然后,陶冬悦看见这女人灿亮眸中的痴缠与迷恋,对他的。
除此之外,她那深深瞅著他的眼,还掺杂著一些苦楚与愤怒。
「是你来惹我的!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终于,有嘴巴可以说话了,不过,她才说了这两句,嘴巴又再度不得闲……
夏苏湘突然踮起脚尖,双手勾住陶冬悦的脖子,将早已被他惹得火热的身躯密密地贴在他宽阔的胸膛上,主动献上了双唇——
先是试探的用唇去轻轻触踫他的,陶冬悦没有反应。
再试……伸出她的丁香小舌去舌忝他的上唇,又舌忝舌忝他的下唇,陶冬悦还是没反应。只好再试……学他,把舌探进他的嘴里,企图抵开他紧闭的齿……
因为一再踮著脚尖试探著他的吻,她柔软的胸不自觉的摩擦著他的胸膛,像是寒冬中不断相击相磨的火石,即将擦亮一团火,而在那团火还没出现之前,他体内的每一个细胞早已等待著燃烧,滚烫火热不已。
嘴上,他没让她闯关成功,却伸手托起她的俏臀,让她紧贴住两腿之间那巨大的热源……
「唔……」她惊喘,下意识有些害怕的想退开。
陶冬悦将她搂得更紧,微笑的倾身俯在她的耳畔低喃:「既然亲自点燃了火,就要赶紧把火灭了,否则……会犯罪的。」
说著,他从被动转为主动,再一次热烈的吻住了她的唇……
激狂似火,像是困顿已久的猛狮,一旦出柙,就再也无法抑制的狂奔,直到筋疲力尽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