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火鹰情 第六章

心痛的心情是什么颜色?

天空的蓝、海洋的蓝,还是火光的蓝?

撕著山茶花的红色蕾瓣,满地残破的红,像少女心窝溢出的血,一点一点,一叶一叶,红色的血瓣。

透过天窗的阳光竟显得有几分寒意,拿起梳妆台上的象牙梳子,早春夕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黑亮及肩的直发,飘忽的双瞳找不到焦距。

突然一只纤细白皙的手搭上她的双肩。

「还在为那件事伤神?我和你父亲商量过了,改日再替你找门好亲事。」

素净著一张珍珠白的粉脸,早春菊花温柔得如同一朵天心兰,细致的肌肤找不到一丝岁月的影子,身上散发淡淡雅雅的醉人馨香。

她的美,是一股山间的清泉,充满山林灵气,袅娱的引人驻足,不忍移开视线的想将她养在暖房里,独占她的美丽。

如此美人,是幸也是不幸。

「妈,我真的很喜欢他。」早春夕子反身将母亲抱住,神色怆然地红了眼。

早春菊花抚抚她的头。「感情的事不能强求,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我不够漂亮吗?为什么他要拒绝我的感情?」几近自言自语的呢喃。

「这不是长相的问题,而是中国人常说的缘分,你和他的缘分不够,今生只好错过。」

「我不想错过他呀!」早春夕子突然高声的站起身,急切的来回走动。「我可以为他改,活泼、开朗、热情……」

拉住女儿彷徨的手,早春菊光略带遗憾的说道:「那就不是原来的你,他看到的将是你欺骗的假相。」

全怪她因身体不适而住院检查,若是当时陪在女儿的身旁,也许情况会缓和些,说不定已完成正式的订婚程序。

除了丈夫,女儿是她唯一的依靠,她舍不得女儿受到委屈。夕子的个性和她太相近了,只知顺从而无主见,真的适合养在不见烈阳狂风的玻璃温房里,寂寞地望著玻璃外的世界羡慕。

她,就是一只被豢养的黄莺,失去对自由的渴求,每日唱著已遗忘的乡曲娱乐人。

「我不在乎。妈,只要他能接受我,就算一辈子当个虚假的早春夕子也无妨,只要他一直看著我。」

至少他的眼里有个早春夕子,任何代价都愿付出。

「傻丫头,你是在欺骗自己的心,及早收回这份迷恋,你们不是才见没两次面,应该陷得不深才是。」

「虽然见面次数不多,但我在初见相片中的他时,已认定他是我这一生的永远,我真的爱他。」

她甚至将相片护贝,放在金质相框中,当他是真人在眼前的和他谈天说心事,心就这么沦陷了。

每日每夜,时时刻刻,他的影像镌在心湖最深处的角落,渴望能永生相伴。

她只是爱他而已,这样也不行吗?

「听话,夕子。忘了他,不然你的日子会很痛苦。」她是过来人。

「可是我忘不了他。」早春夕子嘤嘤的泣出声。「妈,你告诉我,忘不了该如何,我的心好痛好痛。」

痛到极点自然麻木。「作茧自缚的爱最可悲,没有人会同情,你要自己看开。」

看开?早春夕子蓦然止住了泪,眼神变得诡谲难测。「都是她,是她抢走我幸福,是她。」

「她?是谁?」她不喜欢女儿目前的转变,太……太阴沉。情是两面刀,伤人伤己。

「还有谁,不就是那个吃我们、住我们却吃里扒外,不要脸的下贱女人白景心。」

「啪!」

一举手,早春菊光毫不迟疑地落下,痛心一向乖巧文静的女儿,竟会说出如此恶毒不堪的重话。

「心心打小就护著你,要不是你的坚持,她原本投宿在民宿,你怎么可以因为己身的挫折而迁怒她?你知不知你现在的表情有多可怖,就像吃不到糖的任性小孩,以为哭闹就有糖吃。」

当年她和表姐爱上同一个人,可是她知道那个男人深爱的女人是表姐,因此忍著痛楚割爱,他们一直到步入礼堂生了四个可爱的小孩都不知她的痴爱。

这时她遇著早春光相,也就是她的丈夫。

在为了忘却难舍的盲爱,毅然而然地下嫁已有妻有子的他,忍受正室不时的嘲讽。

唯一值得庆幸,丈夫虽然跋扈强势了些,对她却是一片真心,挺身撑起她眼前的风雨,将全部的爱灌注在她身上,冷落了心高气傲的正室。

为此,她有很深的罪恶感。

捂著脸颊,早春夕子以妒恨的眼神斜视母亲。「你为了一个外人打我?」

「她不是外人,心心是你表姨的女儿,你仅有的一位表姐。」她不想女儿变得这么陌生。

「一个会抢表妹未婚夫的低贱女人,没资格当我表姐,她不配!」她朝著母亲大喊。

早春菊光高举著手,却始终打不下去,因为夕子的眼神充满了恨意,那不是她女儿的眼楮。

「打呀!为什么不打,反正我永远也不如一个白景心,没有男人会爱上我这样的女孩!」

「夕子……」她也乱了,找不出适当的句子开导夕子。

「我恨她,恨她,恨她……」

早春夕子口中念著这句话,不断地重复著,原本善良单纯的心被一道黑云遮去了光芒。

「你……你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这不是你真意。」她居然用了那么强烈的字眼恨。

「我当然知道,我希望她死掉,不再挡我的路。」当早春夕子说到死时,自己也吓了一大跳。

她变得好可怕,诅咒自己的表姐。早春夕子顿时厌恶起自己丑陋的嘴脸,掩著面跑向后院。

※※※

一切都变了。

郁绪的心该怎么解,酒吗?

神色憔悴略带落拓的早春森原手拿著半瓶清酒,跌跌撞撞地在后院假山,借著酒精的浓度忘却心中的倩影。

她走了。

走入平野正次的怀抱。

是他不够温柔体贴?还是爱得不够深?

他自信没人能比他更爱心子,可是她却选择了一个刚认识的男人,趁著他不在家时,将行李全数取走,连起码的再见都不说。

七、八年的痴恋却输给平野正次,他不甘心,真的不甘心。仰首灌下一口酒,神智反而清晰,连酒都跟他唱反调,不让他痛痛快快的醉上一场。

「呜……呜」

谁在哭?是猫吧!

早春森原再灌了一口酒,确定是女人的鸣泣声。

「是谁?一大早触我霉头。」哭哭哭,哭得人心烦得要命。

不甩我?他踩著不稳的步伐往哭泣声走去,乍见一个熟悉的背影。

「原来是你呀!小弃妇。悲叹当不成平野家的新娘子,坐不住爆城集团少奶奶的位置吧!」

人是残酷的,自己不好过,也要别人跟著痛苦。

泪眼中看不清来者是谁,声音却始终不敢或忘。「你走开。」她闷声抽著气。

「笑话,这里是早春家的土地,我是这个家唯一的继承人,该走的是你这个小烂货。」

人一交恶,什么伤人的字眼都毫无顾忌地倾巢而出。

以前他看在白景心的份上,言论上多少会收敛点,顶多讽刺两句,如今……

他不在乎了。

小烂……货?早春夕子瞠大了眼。「你……你怎么……可以说……我是……」那三个字她说不出口。

「我有说错了吗?连自己未婚夫都看不住,你还有什么颜面反驳!」哼!无能的野菊。

要不是父亲护著她们母女,他老早一脚踢她们出早春家的大门。

她就是长得一副不讨喜的小媳妇模样。

「他不是我的未婚夫。」她很无助的说出这句话,心中希望她没有说这句话的理由。

般不好新婚夜就玩完了。

他还算有良心,没在拘谨的小处女面前说他未曾出口的那句话。菩萨?「我真的很没用是不是?」

「岂只没用,你连活在世上都嫌浪费米粮,肩不能提、手不能写、脑袋装草包,要不是有个富有的父亲,老早就饿死在路旁。」

琴、棋、书、画是大家闺秀必备的美德,她一样也不行,插插花倒还不错,泡个茶会烫手,茶叶分量不知斟酌,胡乱一加。

上流社会的茶会她不敢出席,怕和人群接触,一天到晚窝在家里,高中毕业后上的虽是新娘学校,可她除了个性符合新娘标准,其他……低空掠过。

在听见他的评语,早春夕子仔细回想一下,从小到大若不是有父亲照护,以她懦弱的性情一定做不来。

「我也很想坚强,可是……」忍不住眼泪又扑簌簌的掉下来。

「还哭?」他厌恶地拾起地上小石子丢她。「心子不过大你两岁,你几时看过她哭泣?」

人都不在了,不会在意称谓,心心或心子都是她。

「我……我跟她……不同。」忍著泪,她胡乱地用衣袖拭去眼角的泪滴。

「有什么不同?她二十四岁,而你二十二岁,心子在十六岁生日就独自去西藏探险,而你呢?」

「你在忙著哭,忙著自怜自艾,每天坐豪华轿车上下课,午餐一定由大厨做好送到学校去,你拿什么跟她比!」

人若受伤,不是躲起来自舌忝伤口,就是反攻。

被批评得一无是处,早春夕子不想再听见有人称赞白景心的好。

「她样样都好,挑男人的眼光更好,知道挑肥肉入口,舍弃你这块炸没三两油的馊肉。」

早春森原眼一眯,揪著她的领口。「你怎么敢……谁给你胆子造反的!」

「我……」被揪著难受,她仍勇敢的说道:「这是……事实,我们早春家的人……失败者。」

我们早春家?这句话给了早春森原一个想法,他放开早春夕子的衣领,若有所思的盯著她。

「你想不想要平野正次?」

当然想!她没有思考能力的猛点头。「可是他不要我。」继而沮丧地愁著一张脸。

「我要心子,你要平野正次,我们合作。」第一次,他觉得她还有点用处。

「合作?」她和他?油和水能相容吗?

他早该想到这个好主意。「没错,我全力追心子,你趁隙勾引平野正次。」

「勾引?我?」她还是先晕倒再说。「我不行啦!我看到他脸红心就跳,手脚都不知该摆哪里。」

要她勾引人,不如拿把刀让她自裁。

「笨!」他敲了她一下。「把你妈那招勾引男人的狐媚相拿出来用,包管他晕陶陶。」

她痛得抿紧下唇。「我母亲哪有什么狐……狐媚相,她很贞洁的。」

「啐!我呸!呸!呸!你妈要是贞洁,怎么会勾引有妻子的男人,我看她天生,老爸才会被她迷得茫酥酥。」

「才不是,是爸爸他……」爸爸常说是他爱母亲爱得义无反顾,坚持娶她入门的。

「你不配叫他爸爸,他是我的父亲。」都是她,分走了父亲的爱。

「他明明是……」

早春森原骤然丢掉手中的酒瓶,止住她的续言。「你到底想不想要平野正次?」

「想。」她干脆的承认。

「那好,你听我说,我们乘机把心子骗出来,你再到宫城家……」

两个为情所困,为爱受伤的兄妹,第一次放下歧见,没有讽刺讥诮阻隔其中,共同为了爱而不顾一切。

风,依旧是带著夏暑的灼热。

※※※

匀称修长的玉足悄然潜近,可爱的大拇指顽皮地前后游戏,蠢蠢欲动地靠近榻榻米的另一端,朝呈跪姿的庞然目标而去。

扭动的脚指头用力拧转,然后不满地缩回,它怀疑那座庞然体是像人的石雕,硬得找不到「肉」下手。

「你很无聊?」平野正次专注在眼前事物上,有点好笑她幼稚的举动。

「哼!我现在发现一件事,你是个乏味的男人,无趣到极点。」她是在发泄不满。

哪有人一坐……不,是一跪就是一整天,从早上她一睁开眼,这个男人就跪在她棉被旁的小和室桌前,因此吓了一大跳,以为有歹徒闯入她的「闺房」。

定了神一瞧,她才放心地继续蒙头大睡,反正这已经是她数日的唯一「消遣」。

早、午餐一并解决,就在那张和室桌,他仍然没有移动半步,固执地成跪姿,只是略微将桌上的电脑移到榻榻米上,等用完膳再移回来。

她快闷成木乃伊,只适合待在真空的密室里,呼吸不到一丝新鲜空气。

冲句他的话外面危机四伏,城堡内安全无虞。

天呀!说穿了,就是要她绑在他的腰带上,当只逢人就笑的小博美犬最没有节操的狗种。

「景儿,非常时期你就委屈点,等危险解除后,你爱去啊儿都行。」让自由的鸟儿受困是不人道的惨剧。

委屈?她都忘了这两个汉字怎么写。「死人不用等,直接抬出去招摇。」等等等,要等到她头发白了吗?

「景儿。」他微带愠色的眼神一睨。「不吉利的话不许从你的小口弹出,我不喜欢。」

「你不喜欢?」白景心陡地拉高分贝。「我比你更不喜欢当死人!」

与其闷死在死气沉沉的庙……城堡里,她宁可大大方方地走在枪口下,至少多了一层刺激。

平野正次将视线从电脑萤幕移开,有些酸涩地揉揉颈骨。「不要无理取闹,你知道我是为你好。」

「知道是一回事,可是被‘关’在小方室里真的令人气闷。」她有些烦躁地抓抓头皮。

「谁让你本身带危险因子,随意按按快门就拍到大毒枭走私军火。」她真是个……宝吧?

近八十张底片冲洗出来,他一一用电脑扫描,其中有五、六张模糊地照到一角,他利用电脑的便捷,将那一角局部放大。

真相无从隐藏的披露,一张乔洛克和南美军火贩子正在金阁寺的厢房里进行交易,由放大的部分明显可以看出是德国某研究机构,新型研制出的连发性雷射枪。

由于伊恩是武器改造专家,他多少能窥出端倪,确定是尚未发表的攻击型武器。

「你们日本的神祗很无能,提供自己的居所任其‘人’非法交易军火。」金阁寺耶!日本相当闻名的名胜古迹。

口没遮拦!「抱歉,大毒袅不是虔诚的佛教徒,他信耶稣。」意思是去怪上帝吧!

「鹰,我真的很闷,就在院子绕两圈,绝不跑到城墙外。」她语带撒娇意味。

美人献计,英雄折服。可惜他自认不是英雄。

「不行。」他太了解乔洛克的危险性。

「为什么不行?不过是在院子里嘛!」外面有道高耸围墙挡著。「院子是最佳的狙击点,你刚好是最佳的活动镖靶。」他捺下性子解说。

她犹作临死前的挣扎。「你不是在院子四周安排了近三十位的保安人员?」

「你想不想知道今天之前有几个安全人员被送出去?」眼一挑,他十分无奈的说道。

「我……不用了。」她不想自讨没趣。

罢搬进宫城家的第二天,几个安管人员尚不知严重性,偷偷地放她透透气,殊不知反招来杀身之祸,若不是平野正次一察觉身侧少了她的气息追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为此,她自责地忍耐数日的不适,乖乖地当笼中鸟。不过保全人员也由七名升为二十八名,而且全是他精心挑选的好手。

看她丧气的苦瓜脸,平野正次著实心疼。「不要气馁,等我布置好逮捕行动,你的危机就解除了。」

「逮捕行动?你当自己是警察厅厅长呀!」她没什么元气的从眼皮下瞅他。

「我虽然不是警界的人,但这种‘小’事还难不倒我。」他有自信能在自己势力范围保护她。

除了恐怖分子、毒枭和军火贩子是最难缠的一群,人为财亡是他们最佳写照,不过他们比恐怖分子更珍惜生命。

「是,反正吹牛不纳税,你尽避膨胀自己吧。」有钱人的思想很复杂,她懒得去追根究底。

「景儿,你很皮,敢瞧不起我。」

足下一蹬,平野正次以鹰的姿态攫住她的双肩,将她扑倒在自己身下,急切的唇掠夺她的芬芳。

白景心先是为他敏捷的身手怔住,继而回过神想抗拒,但和前几次一样,一踫到他狂野的索求,身子自然地举起白旗,投身其炽热的唇吻中。

吻,已经满足不了一个身心正常的男人,而且是爱煞身下女子的男人。

不安分的手隔著一层布料,她不著内衣的双峰,湿润的舌尖舌忝咬著若隐若现的紫蕾,她骤然挺立的蓓蕾点燃他深层欲火。

一向自诩最傲人的自制力,在她的轻吟扭动下瓦解,他像初尝云雨之情的毛头小伙子,迫不及待想占有她完美的身体。

火苗燃成巨焰。

平野正次推高她T恤的下摆,露出一对浓纤合度的雪白酥乳,眼底的欲火变得黯沉。

他需要她,迫切的需要。

不受控制的舌瓣流连在她雪白的肌肤上,画著一圈圈的吻淤,直滑而下的手指顺著曲线来到她短裤的边缘,慢慢地隔著牛仔短裤按搓那神秘地带。

白景心一再咬著下唇,不使申吟声轻逸,她知纸门遮不住半点情人的隐私,头不住的后仰,忍不住一波波的热潮由下腹升向四肢。

她喜欢他的味道,喜欢他身体的磨蹭,喜欢他的吻,喜欢他宠溺的眼神,喜欢他带给她的快乐。

可是,这是爱吗?

「好甜,你好甜,景儿,不要压抑自己,尽情地去享受。」他吻开她紧咬的下唇。

「会有……有人……听……听见……噢」他蓦然拉开短裤拉链探入一根手指,引起她栗然一颤。

「那就让他们羡慕吧!」微喘著气,裹在长裤下的坚挺勃然而立。

他才笑著要脱下她的短裤时,纸门「刷!」的一声被拉开,平野正次十分敏锐地用身体挡住外来人的视线,将白景心护在宽背后。

「啊少爷,我……我不是有意的。」春子涨红了脸,倏然转身,两具半果交缠的画面深印脑海。

「有事吗?」他尽量平息急喘的呼吸,以不紊的口气问道。

「少爷,呃!你的父亲来访,指明要你去见他。」她一定会长针眼的。

一向保守的宫城家,不曾有主人在大白天行男欢女爱之事,春子自然无所顾忌的拉开少主人的房门,谁知入目的竟是贪欢的男女。

为了宫城家,春子没有嫁人,在她的观念里,女人未出嫁前需保住清白身子,不可与男子婬乱。

因此,她有点不赞同这个中国女孩的放浪行为,排斥感油然而生。

「我父亲?他来干什么?」眉一皱,他当下有了谱。

「少爷,你要节制点,好女孩是不会随便和男人上床的。」她纯粹是说给他身后的女子听。

平野正次察觉佳人僵硬的离开他的背。「春子婆婆,你管得太多了。」

「我是为宫城家著想,女子婚前失贞就她……」春子有些倚老卖老的味道说著教。

他真的发火了。「住口,忤逆少主夫人岂是一名仆妇所为?你给我下去反省,这段时间我不想看见你。」

被向来温和的少主人怒斥,上了年纪的春子愕然一怔,脸上出现短暂的怅然,一下子委靡的老了十岁。

老主人的坏脾气她坦然接受,因为早已习惯了,但是连好声好气的少主人都朝她怒目以斥,忠诚不贰的她受了莫大打击,深深伤了她的心。

仆就是仆,春子收拾起残破的自尊,毕竟少主人都说明要她滚远些,她只有遵从少主人之命。

「是的,少爷。老妇告退了。」

望著她落寞的背影,已将T恤重新套回上身的白景心十分难过,是她害一位老人家无辜被骂。

「你对她太严厉了。」

平野正次拉上纸门,回头瞧见她已穿戴整齐,不由得叹息,他错过了一次和她肌肤相亲的机会。

「我不许任何人污蔑你,她犯了顶撞主人的家规。」若是以往,对主人出言不逊得处以杖罚。

「她说的是实情,不过你的罪最重。」都怪他引诱她,所以才……总之他是祸首。

摇晃著脑袋,平野正次将她拉入怀中,用结实的手臂紧环著她扭动不止的身体。

「我爱你,和我所爱的女人是天经地义的事,而我只想保护我的至爱而已。」

爱其所爱,无怨无悔。

一丝暖意流进白景心的心窝,她动容得想哭。「你真的很阴险。」让我不得不动心。

「喂!你至少表示出感动,说你也爱我之类,阴险?太不尊重我了吧!」她比维丝娜小气。

至少维丝娜会喜怒哀乐全表现出来,她讨厌你就直截了当地站在那个人面前说:「我讨厌你。」而他有荣幸列入被她讨厌的行列。

「谁要爱你!一张脸戴了两张皮,一下子温和一下子严厉,永远看不清面具下的真实。」

平野正次重重地吻了她一下。「在你面前的我就是无伪的我,一个真心爱你的男人。」

「心包在肉里,外面还裹著一层厚厚的皮,我没有透视眼,学不会看心。」她真的喜欢他,但爱?唉……

「现在科技很发达,X光、心电图随你选择。」他不会说出剖心这种不入流的蠢话。

「你……」好现实。「对了,你父亲不是要见你。」她连忙从他怀抱中抬头。

「没关系,让他等吧!」反正不就是那件事。

「不好啦!你先去见你的父亲,我会很认命的待在囚牢里。」她「哀怨」的想博取同情。

认命?她?太阳打西边出来再说。「你和我一起去吧!你也是主角之一。」

「啥?」她满头雾水,百思不得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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