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吃香喝辣饱餐了一顿,何况他比徐秉儒钱多。
「想去哪里?现在。」走出了高级餐厅,他问我。
「你已经赏我一顿丰盛午餐,够了!」其实我没那么知足,只是我不想表现得太贪得无厌。「我带你去‘CAFEONION’好了。」他看了我一眼。「请你喝洋葱特调!」「喝之前我得承诺多久不出状况?」
他又笑了,推我一下。「走吧!」
CAFEONION玻璃屋内,我盯著桌上的鹅黄色桌布,想著这一角落的温馨是来自冬日午后的阳光……
「后来有没有再跟江仁和踫面?」
虹吸式咖啡的香气弥漫四周……不知道是不是桌上那束海芋令人感觉他的口气变得温柔。「没有。」发现他欲言又止,我于是问:「你跟江仁和怎么了?」
他大叹了声五十岁老男人才会叹的那种气,然后看著我说:「其实你说得也有道理,我是该和君媛保持点距离。」
「江仁和也真是的!明明爱君媛爱得要命,却又一直拒绝她。弄得君媛经常找我诉苦,我都快烦死了!」
「他会这样一定是有原因的。」我在说废话。
「没错。」他点头。「他很矛盾。他希望是在公平竞争之后光荣地赢得她,但他又怕在竞争之后会失去她。他太软弱,因为他早摆出一副不愿参战的姿态;但他也好强,他要让所有人认为,是他不要君媛,而不是他得不到她……」
「公平竞争?跟谁,你吗?」
「嗯。」他苦笑。「高中时代,我和他都暗恋君媛,不过君媛比较喜欢他。我不在台湾那几年,他们已经很稳定了。我回来之后,他就开始疏远君媛,表现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态度,还自诩他喜新厌旧。」
「他真的变了吗?」
他摇头。「我为他们俩的事曾找他谈过,听得出他对我还存有心结。他认为自己会跟君媛那么多年,是因为我不在;他说如果我留在台湾和他竞争,君媛也许是我的。」他这一说我才想起他刚说的——他暗恋过冯君媛。
「你现在真的对她一点‘杂念’都没有吗?」
「我也是这两年才跟她有点来往。」他没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他这两年没追女孩子,可能就是因为被冯君媛占据太多时间的缘故。
谢谢冯君媛!
「你们这一来往又让江仁和不舒服了。」
「我知道他心里不痛快。他甚至觉得君媛开始举棋不定,因为他不认为君媛找我只是单纯想找个人谈心事。」
一群拿无聊当有趣的疯子!我听得好累。
「江仁和对于我被鉴定为资优生的事很不平。」
「那又不是你的错。」
他深表赞同地点头。「我一点也不喜欢自己成为资优生。许多事是很无奈的,我不想令我爸失望。想换得自己要的东西,通常必须承受点压力……」他笑得自嘲。
「我只是刚好还有点弹性。」
原来天才这么苦闷!
我正想对他说些安慰的话,他的大哥大响了。我听到祁洛勋在电话里叫冯君媛到玻璃屋来,他等她。
「她会来吗?」我问。
「二十分钟内会到。」他点点头。
「那我先走吧!」我识相地告退。
「呃——」他抱歉地看著我。「这样好了,你换个餐桌吧!」他看看四周,指著另一个角落。「坐那儿吧!我再点一杯饮料给你,等我跟她聊完我们再一起离开。」我纳闷之际,他又说:「你坐在这里会让她很尴尬……」
「那我走了不是更好?」其实我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
「我约的是你,没理由半路放你鸽子。」他说得诚恳。
念在他挺有原则的份上,我移驾到另一张桌子坐下。
丙然,不久之后,一个身形窈窕的女子热情地走向祁洛勋,坐上我刚坐的椅子。果然是楚楚动人之姿!
她开始对祁洛勋倾吐心事……不久便开始饮泣。
我好羡慕像她这样容易流泪的女孩。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泪腺不能像她一样那么发达。她应该姓蒋才对,因为她一直讲个没完。我憋著尿,不想中途离开。终于,祁洛勋送她走出了玻璃屋。
「还想喝什么?」他在我对面坐下。
我对著桌上那最后一个精致瓷杯噘噘嘴。
「已经是第五杯了还喝?」站起身,我说:「等我一下,我去上个洗手间。」「我也去。」
「她没问你怎么不送她回去吗?」
「我跟她说我还有个约会。」他对我眨眨眼。
「你是不是想利用我来疏远她?」我佯怒。
「我又没说是什么样的约会,你紧张什么?」
我随他到柜台结账,我刚才点的那几杯饮料增加他不少负担。
踏出玻璃屋,夜色洒在我们身上。
我望著对街商店的精致橱窗问他:「她刚才又说了什么?」
「她说连续两天她到江仁和的住处门口等了一晚,发现江仁和没回去。」「江仁和上别人家里过夜了?」
「你真能猜!」他笑我。「不过,你猜得可能没错,所谓玩世不恭大概就是这样。君媛确定他身旁一直有不同的女人。」
「他不要冯君媛,冯君媛又一直找你。我看你就收下冯君媛吧!不要白不要。」「你现在好歹是一店之长,讲话不要那么没水准。」
我在网上聊天时更没水准,不知道他可有兴趣听?
「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十几岁的小男生了。」他没发现我在生气,仍自顾往下说:「再说,当时暗恋君媛的人很多,我可能只是想赶流行而已。所以一知道她跟江仁和成双成对也没怎么难过。」他侧头看著我。「你刚才也看见了,应该不会否认她是大多数男人都喜欢的典型吧!」
我点头。
他对女人的品味一向俗气,我帮他气跑的那一打比冯君媛更俗气!可是,俗气的女人他都爱,而冯君媛享受他的关爱更久。
「叹什么气?」
「她跟江仁和纠缠不清也没什么不好。还有你在她身旁听她说心事……」「怎么,你也有心事吗?」
「如果有,你愿意听吗?」
我看著他,不晓得自己是不是也楚楚动人……
「你愿意说我就听。」
「好,那以后阿姨我要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就找你解闷!」
「看你,什么德性!」他笑骂我。
大概是我近来任劳任怨的工作态度感动了上帝,所以它恩赐我一个恋爱的机会。上次没买到玩具的那个小男孩爸爸,当天晚上赶在店里打烊之前,为儿子选焙了玩具。我因为与他有过一面之缘,于是代替店员上前为他服务。买了玩具之后,他很礼貌地问我,愿不愿意同他一起去吃消夜。
我立刻答应了他,没经过太多考虑。
今晚,是我们的第三次约会,他请我吃印度菜。送我回住处门口时,我感觉到……他想吻我。
我不想拒绝。毕竟,接吻的滋味令我向往……可千钧一发之际,我闪开了,我只有对他说抱歉。
他走了之后,我打电话给祁洛勋。
「你在哪里?」
大概是我半天不讲话,所以他有点紧张。
「在家里。」
「说吧!又做了什么坏事?」
「我没做坏事,人家已经离了婚,不是有妇之夫!」我脱口而出。
「你在讲什么?没头没脑的!」
「他说他已经离婚一年多了。我本来以为如果我能顺利跟他交往下去,也许也会跟我老姊一样,当个现成的妈;只不过我的继子会比她的小很多很多……」
「好好好!你不要在电话里讲这么多。我现在就过去,等见面之后再讲。」丫丫跟徐秉儒约会去了,屋内显得格外空荡荡;我只想赶快见到祁洛勋,就算见了面他想骂我都行。
我真的很想谈个恋爱,而那男人除了离过婚外,没什么不好。
「你朋友不在啊?」祁洛勋进门之后,四下看了看。
「人家有约会。」
他睨了我一眼。「你羡慕?所以饥不择食,连离过婚的也好?」
我觉得他讲话并没比我有水准到哪去。我想起从前我写下的一句新诗——「我们将在现存的破烂语言之前含恨而死……」
「你是不是吃了人家的亏?」他抓著我的肩问。
「还没。」
他冷哼了声,我盯著他的唇。心想,如果他能吻我一回,我可能就不会再拒绝严浚——那小男孩的爸爸。
「祁洛勋。」
「干嘛?」
「你吻我好不好?」
不是我不知羞耻,而是我终于明白坦白为何物。
「为什么?」
我刚尝到自己的泪,所以我没看清他眼里写著什么……但我听出他话里的拒绝绝对不超过百分之五十,那表示我有机会如愿以偿。
「求求你!」
终于,他的唇轻轻贴上我的,我为这一触略略颤抖……
不知道他都是怎么吻他女友的,但他给我的吻是极温柔的……这水一般的温柔教我眷恋一生。
「谢谢你。」
「简瑗——」他一脸困惑。
「干嘛?」
「我有预感你又要闯祸了。」
「不会啦!」
「不会最好。」他离我几步。「我走了!你要小心行事。」
「喔。」
我目送他离去,猜他现在一定自觉窝囊。
如果,他知道他刚才成全了我的初吻会怎么想?
我今天的店里来了位特别的顾客,女的。她选焙了好几件四五岁大的男孩冬装,对我今天店里的营业额贡献不小。
说她特别,是因为她的目的不在花钱,而是要跟我「谈一谈」。
我接下战帖,下班后到斜对面的西餐厅赴约。
「请坐!」
她主动替我点了跟她一样的餐。我想,吃什么东西不重要,所以没跟她计较。她什么都还没说,我就知道她是严浚的前妻,她的态度像是我得罪了她。「想跟我谈什么?开始吧!」我开门见山,说得不痛不痒。
「严浚必须把儿子给我才能跟你结婚!」
她直截了当一句,听来就像个博士论文的主题;才勉强拿到学士学位的我,立刻就发觉自己才疏学浅,无从发挥。
「请你将这句话申论一下。」
「我跟他的离婚协议书上明载儿子先跟他住;但是如果他再婚,就得把儿子交给我抚养。」「如果你也再婚了呢?」
「那就轮流监护儿子。」
「喔。」干我屁事?「你们的儿子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她愣住了。
「我希望我儿子能有个健全、正常的家庭。」
她的话不合逻赖——婚都离了还妄想儿子能有个健全正常的家庭?
我没说话,任由她继续天马行空、借题发挥……
「我还在等他回心转意。」
我立刻捉住她这句话做结论。
「我会马上跟严浚断绝往来。」
她又是一愣。看来我的威力不小。
「我走了。」我站起身。
「你的东西还没送上来——」
「你帮我吃吧!」
她一定很感激我,我也很谢谢她。同时在心里对祁洛勋说了声抱歉——他白吻我了,严浚还来不及吻我就被人家要回去了。
「嗨!又遇见你了,坐吧!」
用餐时间座位难寻,我来得不巧,只好跟江仁和共用一张桌子。
「叹,你们公司离我们的店那么近,你怎么从不进来照顾一下我们的生意?」「我?!我又没小孩,去你店里干嘛?」
「你的亲戚朋友总有小孩吧?偶尔也有送礼的时候嘛!」
「最近有什么促销活动吗?」
「年终大拍卖!」
「好吧!有空我会去看看。」他想了想又说:「我刚好要回高雄休息一阵子,带点礼物回去也好。」
「休息一阵子?」
「嗯。我准备要辞职。」
「辞职?!」我更纳闷了。
他颓然一笑,没开口解释。我只得识相地安静吃午餐。
「他要辞职?」祁洛勋又请我吃香喝辣的。
我吃得满头大汗,他却因为江仁和要辞职大感困惑。
「冯君媛一定还不晓得这件事,你要不要赶快告诉她?」
「我懒得管了!」他有一口没一口地吃。
「那你为什么一听到我说有江仁和的最新动态就要请我吃饭?」
「我是想临检你是不是又闯祸。」他若有所思地笑。
我不想把严浚前妻来找过我的事告诉他。
「怎么临检?」
他审视我的脸。
「看什么?用看的就能看出来?」
「你现在真的很天使。」
「是吗?」我心花怒放。「那你算得道升天了!」
「我是不是嫁祸给某人了?」他轻笑著。
「什么?」
「就是说,如果你现在闯祸,不需要我再来替你收拾烂摊子。」
「如果真是这样,你不高兴吗?」
我隐约感觉他话里有话,放下筷子,我拿纸擦了擦嘴。
「吃饱了!」我鼓著腮帮子说。
「那就走吧!」
身穿一款今年冬天最新流行的洋装,脚蹬一双黑色平跟的帅气长筒皮靴,我把昨天下午花用的钱全布置在自己身上,准备赴小学同学会。
本来我是不必花这笔冤枉钱的,因为我对自己的外表深具信心。
我相信,即使我今天以灰姑娘的打扮出席同学会,依然是最耀眼的一颗星!我早听说同学之中有人去割双眼皮、隆乳、塑身……去做了很多让自己更美丽的事;但我相信,她们即使花再多钱也比不上我的天生丽质。
我辛苦花钱为同学会置装,是想让自己快点有个男朋友。
我有过多次在街上被男人搭讪的经验,但我不想冒那种险;如果我想主动钓个男友也有的是机会,但我不想玩弄任何人的感情……so,在同学会制造一个适当的机会,应该是比较不盲目又不危险的做法。
我决定这样孤汪一掷也是为了祁洛勋。
也许是我往自己脸上贴金吧!可我总觉得他开始对我有一点点好感。
丙然,同学会之后没几天,我的电话热线就不断。
「喂——」
「搞什么啊你!为什么这一两天三更半夜的还有人打电话来找你?!你人不住家里,干嘛留家里电话给人家?!你的大哥大呢?!」祁洛勋对我咆哮。
我不用看也想像得出他两眉纠成一道的样子。
「掉了。」
「掉了不会再去弄一个吗?!」
「没必要。我觉得没大哥大也满好的,这两天耳根子清净不少。」看来,在这之前,他没想过打电话给我;要不也不会在受尽骚扰之后才问我这些事。「都是些什么人打电话找我?」「都是你的小学同学,清一色是男的!我没问人家姓啥名谁,你看著办!叫他们别再打电话到这来了!」
「喔,了解。」
「等一下!」他以为我要挂断他,急喊一声。「你是不是又开始兴风作浪了?!」「没有啊,我这里风平浪静,一片祥和之气,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的……」「我困了,再见!」
没多久,电话又响了。我听不出那是谁的声音——「你是哪位——不行,我不想出去。还有,以后我也不会跟你约会……没有为什么啦!不行就不行、不会就不会,你怎么那么?NFDC4?嗦啊!你跟你女朋友之间的事干我屁事!我没兴趣听,够了够了!我好困,不讲了,拜拜!」
一个快跟女朋友分手的小学同学想找我聊心事。我又不是祁洛勋,没事吃饱撑著!电话又响,烦死了!
「喂!苞你说不行你又打来干嘛——什么!你刚才没打给我?你……你是哪位?喔,是你啊!不早讲,害我搞不清楚!不行不行!我现在不想出去——再说再说!拜拜。」唉,我做事一向不顾后果。祁洛勋果真是立即彻底执行了他的保证……
此刻,我的心情很复杂——百分之二十的成就感、百分之三十的罪恶感、百分之四十五的恐惧感,剩下的百分之五叫其它。
噢!又响了。
「喂!不管你是谁,我只说拜拜,拜拜!」
「等一下,你有神经病啊?」
「喔,原来是你!又被人骚扰了是不是?请你再担待几天,我会通知那些人不要再打电话去你那里了。」
「我不是要跟你讲这个,有件事我想问问你的想法。」
「说吧!」
「如果有人对你表白,说他愿意跟你在一起,但是你并不想跟他在一起,你会怎么对他说?」
这是什么意思,他想暗示我什么?我都还没向他表白,他就想用这种方式把我一脚踢开?「就说我刚跟你说的那一句吧!」我伤心欲绝。
「哪一句?」
「‘不管你是谁,我只说拜拜!’」
「说点有建设性的好不好?都什么节骨眼了,还跟我打哈哈!」
「什么节骨眼?」我问得有气无力。
他又叹了口五十岁老男人才会叹的那种气。
「君媛今天告诉我,说她愿意跟我在一起。」
原来他要说的是这个!阿弥陀佛。
「你当时回了什么?」
「我劝她不要一时冲动,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
「她就此罢休了吗?」
「没吧!她说她知道我也喜欢她,她愿意选择一条比较轻松的路——被爱是幸福的。」「我看她是选择一条偷懒的路。」我不以为然。「她不是很爱江仁和吗?你说江仁和也爱她爱得要命,那她干嘛不想点办法去挽回这段感情?她以为两人相爱是那么简单的事吗?搞不清状况嘛!那是百年大业耶!不花半点心就想成就大业,简直异想天开!」我激愤过后才想到问他:「那你后来怎么说?」
「我跟她说,我只是喜欢她,不是爱她。」
「都说这么清楚了,她应该听得懂才对。你为什么还那么苦恼?」
「我那样讲好像伤了她,有点过意不去,想再找她解释又觉得为难。」
「那就别再解释了!愈描愈黑。」
「这是你的建议?」
「良心建议。」接著我又很良心地探问他。「如果你信得过我,我愿意代你向她解释。」「不必!我不想被你害死。被你一搅和,我跟她可能连普通朋友都做不成。」「对不起,我高估了自己的能力。」我自嘲一笑。「我不该忘了自己的本质是魔鬼。我向来只有本事气跑你女朋友,怎么可能替你留住一个红粉知己呢?」
「又来了!」
「什么东西又来了?」我心灰意冷,语气颓丧。「是你说有事想听听我看法的,我以为你认可了我是只理性的动物,所以我才会自告奋勇想替你去向她解释;没想到你只当我是垃圾筒。对不起!我忘了垃圾筒是不会讲话的,就此闭嘴!」
我挂断他电话之后立刻上网发泄。
一个芳名「雨晨」的美眉说她久仰我大名,想跟我发生一夜。
我热泪盈眶,感动得手足无措。
「唉,千里马迟早会被人发现的,能遇到知己伯乐,在下无悔今生!」「只为卿狂」仰天长笑。
「伯乐何时能骑上千里马……」
吓,我算不算被人在网路上强暴?
「对不起姑娘,其实我是‘只为卿狂’的弟弟。我哥最近思念情伤、忧郁成疾,住院去了。他交代我在这段期间替他招呼众位美眉,以免诸位相思成灾。」
痴情美眉一听,个个伤心不已。拼命把一些肉麻句子塞给我要我转交给「只为卿狂」。我心中一阵暖洋洋,毕竟这世上好人还是占大多数……
两天后,我意外发现冯君媛走进我店里。
她东翻西看架上的物品,态度十分认真,我犹豫著该不该上前与她「相认」。「你知不知道江仁和要辞职了?」
不知哪来的勇气,我上前对她说了句。
「你是……」她杏眼圆睁。
「我认识江仁和,你们的事我都知道。」
「我们的事?」
「我也认识祁洛勋,他跟我提过你们的事。」
她有些难为情地低下头。
「冯小姐,我有没有荣幸扮演一下你跟江仁和的和事佬?」
虽然我的赌本少得可怜,我还是决定孤注一掷。她一定是那种温柔可人、善良多情的女子,肯定不会跟我翻脸的。
她犹豫了好久,终于探起我的底细。
「你是简瑗吗?」
「你知道我?」
一定是祁洛勋告诉她的!我好高兴。
「洛勋跟我提过你。」
「真的?什么时候的事?」
「最近。」她朝我笑笑。「我最近才知道他有一个这么年轻的阿姨。」
浑小子!他不是羞于向人启齿我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吗?对冯君媛就这么口没遮拦的!「既然你知道我的身份,那你能不能相信我一次?」
「你想说什么?」她又露出防卫的眼神。
「等一下,我请你和江仁和吃午饭好不好?」
「这个——」
「好啦好啦!我不会害你们的。」我看出她有些心动,于是不给她拒绝的机会。「你告诉我江仁和的电话号码,我现在就打给他!别犹豫,他快辞职了,这也许是你最后的机会!」「那——好吧!」
没想到一顿午饭下来,我轻易解决了他们两人的问题。
我没提到冯君媛一度想投靠祁洛勋之事,只告诉他们祁洛勋很烦他们,并请他们好好相爱,别再整祁洛勋冤枉。
原来,江仁和前阵子负责的专案出了纰漏,老板要调他职。不久,他心中便萌生了辞职念头,想回高雄老家休息一阵子,等过完年再找工作。
两人误会冰释,而我——功成身退。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要不是我挺身而出,这对爱侣不知道还要纠缠痛苦到什么时候?
看来,冯君媛是不会再死缠著祁洛勋了……那他不是又有时间追女孩子了吗?突然,我又觉得自己太多管闲事了,而且做事不考虑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