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要娶我?」女人如是问著。
「嗯。」男人如是答著。
「你为什么要娶我,只因为……呃,做了那种事情?」
「因为你很甜。」
「甜?」
「对,很甜。」御承说著,抓起了赫月夜的手,又开始舌忝起她的指尖。
「哇,你……你又舌忝我!」她的脸霎时红成一片。
「你不喜欢吗?」
「当……当然!」
「我倒是很喜欢这样做。」他含著她的指尖,伸出自己的手指刷过她的唇。
赫月夜感觉唇烫得要命,脸更像是在燃烧一般。「你……你又不爱我,怎么可以对我做这种事,又怎么能轻易的说要娶我?」
「不行吗?我不知道什么是爱,我只知道有一种感情,让我不想对你放手,如果你觉得这是爱的话,那么就把这当作是爱好了。又或者,你希望我对你说,我爱你?」
她怔怔的看著御承。她一直都觉得爱这个字,该是最认真的承诺,就像爹爹对娘亲承诺了爱,所以用了一生来相守。
而如今从他口中说出这个字,为什么会显得如此随便?
「如果你希望的话,那么我会说的。」他的声音如同一阵风吹过了她的耳朵。
「我……」
「我想要独占你,想要拥有你的一切,想要品尝全部的甜味,所以我会娶你,也会爱你。」他呢喃著,从口中吐出了她的指尖,俯子,凑近她的唇。
他的呼吸在她的脸上,他的发丝犹如帘子般垂下,丝丝缕缕贴著她的面颊,也搔得她的心痒痒的。看著那朱色的唇离自己越来越近,而他的眸中依旧事她看不懂的黑。
「你真的会爱我?」
「会啊。若是我爱你的话,也会爱我吗?」
爱他吗?他的一举一动总是让她脸红心跳,想要忽视都无法做到。她喜欢他的发,柔软顺滑得让她想要不断的踫触。她喜欢他的眼,即使明知会被迷惑了心神,还是忍不住要望向他的眼。
可是即使两人相距如此之近,她却无法感受到任何温暖的感觉。
「我……」是或不是,二选一的问题,她竟然无法回答。
「从今以后,你只属于我一个人,你想的、念的都只能是我。不要去想其他的事,也不要去想其他的人,就这样终其一生,或许也会很有趣。」御承的唇贴上了她的,像是根本不在意她的回答究竟是爱还是不爱。
他就像一个掠夺者,强悍的把她所有的一切都夺走,舌尖在她的口内搅动著,把她的舌逼到无处可逃的地步。
他刚才说的,这样的爱……根本就不是她所想要的爱!
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她伸出双手,狠狠的推开他。
「你——」他眉宇间有著不悦。
「你说的根本就不是爱!」赫月夜以手背擦著唇吼道,随即下床捡拾起自己的外衣,不理会对方的反应便跑开了。
这样从来没有过的悸动,难道不是爱吗?御承抿著唇,无言的思索著。他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她明白自己的心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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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去一次,无论如何都要说服月夜嫁过去。」赫家的大厅里,谭芙蓉对著自己的夫君道。
「我不会再去了。」赫显贵一脸的疲惫,心中仍在想著赫月夜对他说的话。他从来没有在她的脸上看到过那种表情,即使当初月夜要离开这个家去开包子铺的时候,自己的娘子狮子大开口向她索取一万两银子,她都可以笑著答应,可这次却……看来她是真的对他这个大伯失望了吧,所以才会……
「不行,你说什么都得再去!」谭芙蓉不依的大叫。
「难道你想让我良心不安一辈子吗?月夜她该嫁的,是一个她爱的人,是一个可以给她幸福的男人,而不是嫁给一个傻子!」
「说什么爱、什么幸福的,你又怎么知道那丫头嫁过去不会幸福?」
「还是让曦儿嫁过去吧,反正他们原本要的就是曦儿。」赫显贵无力的摆了摆手。
「我不答应,我们怎么能把曦儿嫁给一个傻子!」
他叹了一口气,问:「那为什么月夜就可以?」
「呃——」她窒了窒,随即理直气壮的道:「那丫头又不是我们亲生的,自然可以。」
「你……」他连连摇头,「实在是太自私了,月夜还待在这个家的时候,有哪一点对不起你、对不起这个家的,就算是她离开的时候,你要一万两银子,她都二话不说的答应了,你却还要这样对她,你难道就不能大发慈悲对她好一些吗?」
「我自私?你居然敢说我自私!」谭芙蓉气急大骂,「那丫头从小吃我的、用我的,现在报答我们也是应该的,我有什么错!」
「你居然还不知道自己错了?」这么多年来,娘子对月夜的苛刻他都看在眼里,却没敢说什么,只因为他懦弱,只因为他希望家和万事兴,但是直到今天,他才发现他似乎太纵容自己的夫人了。
「赫显贵,今儿个你要是不再去那里逼她嫁过去,我就和你没完没了!」她没发现丈夫异于往常的严厉表情,任性的撒泼。
「住口!」赫显贵受不了的厉声大喝,手掌狠狠的拍著桌面。
谭芙蓉一时怔呆了。
「这门亲事就此作罢,马上把那些珠宝首饰退回去,就算会因此得罪李头目,我也绝不让月夜跳进这火坑!」他果断的道,身上散发出以往所不曾有的气势。
他希望在月夜的心里,自己还是她的好大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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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近没睡好?」包子铺内,晓珂盯著赫月夜脸上那明显的熊猫眼。
「唔,是吧。」她打了一个哈欠,勉强把眼楮睁大些。
这些天,她实在不知道该以何种面目对著御承,所以只能尽量逃避,但是他却依旧我行我素,霸道的把她禁锢在怀里,每天晚上都一定要搂著她睡觉,即使她再怎么抗议也没用。
「最近你和御承都怪怪的,尤其是御承。」晓珂皱眉道。
「会吗?他怎么怪了?」
「他来问我,在什么样的地方可以学到情爱。」
嗄?赫月夜手中端著的盘子差点摔到地上。「他问这种问题?」
「是啊,很不可思议吧。」
「那你怎么回答他的?」
「我说青楼喽。」谁都知道,那里是情情爱爱最多的地方。
「砰!」刚才侥幸保住性命的盘子,这一次无法幸免的摔得粉身碎骨。
赫月夜目瞪口呆的望著晓珂。「你告诉他这种地方?」
「唉,铺子里的盘子又少了一个。月夜,你怎么搞的?小心点嘛!」
「别管盘子的事了,你先告诉我……」
「怎么能不管盘子的事呢?一个盘子十文钱,等于五个包子了。」
「可……」
「给我两个包子!」清脆的童音在铺子里响起,打断了两人的争执。
赫月夜和晓珂一起转头望去,只见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坐在椅子上,俏皮的晃动著两条腿。他穿著一身青绿色的衣衫,衬得脸蛋益发清秀。
「好,好,马上来!」晓珂说著,一脚把赫月夜踹进了厨房,「快点去里面端包子出来!」
「对了,最近城里有大事发生吗?」少年问著晓珂。
「你是指婚庆之类的喜事,还是吊丧之类的晦事?又或者是谁家考上了秀才之类的事?」
「杀人。」少年嘴里吐出两字。.
听见一个清秀、天真的少年以轻松的语气说出这两个字,晓珂顿时傻眼。她没听错吧?
「最近你们这儿有死很多人吗?」
「当然……没有。」她的嘴角已经开始抽搐了起来。
「唉,莫非我真的找错地方了?都问了好些人,大家都说没有耶!」少年蹙起了眉,自言自语。直到赫月夜端上包子,他才眉开眼笑。
「你这里的包子,是我这几天所吃到最好的豹子。」他不吝啬的称赞道。
「我听人说你们这里还有十二生肖形状的包子,是吗?」
「是有卖。」赫月夜点头。
「那给我来一套吧。」
「一套有十二个包子,你确定你吃得完吗?」以他这年纪的胃口而言,最多吃上三个包子应该就撑了。
少年想了想,答道:「应该能吃完吧。」
半个时辰后,赫月夜发现自己根本是多虑了。「晓珂,他……现在是在吃第几个包子了?」
「二十五个,他差不多快把我们这里所有类型的包子都吃遍了。」
「他的肚子到底是怎么装下这些包子的?」
晓珂耸肩。「天晓得。」
「你来做我的厨娘吧。」少年嘴里塞著包子,口齿不清的对著赫月夜道。
「厨娘?」
「是啊,我很中意你做的包子,所以让你做我的专属厨娘。」他霸道的口气,让她不由得联想到了某人。
「你喜欢我做的包子,可以随时来吃,但是要我去你家当厨娘,恐怕……」
她的话还未说完,少年已经从椅子上跃到了她的跟前。「你真奇怪,很少会有人拒绝我的要求。」
就连这话,也挺像御承的口气。赫月夜苦笑了一下。
少年的表情突然一变,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欸,你……」
「一靠近,我才发现,你身上有一股和他身上一样的香气,我一直以为除了他之外,不会从别人的身上闻到这股香气呢!」他说著就把鼻子凑近她,在她周身左闻右嗅。
「他在说什么?」赫月夜指指少年,问著一旁的晓珂。什么香气?她自己怎么没闻出来啊?
晓珂摊摊双手,表示自己也不明白。
「不过没道理啊,你不可能会有这样的香气……」突然,他的眼楮一亮,「还是说,你见过他?」
「你到底在说谁?什么他?」
「哦,他啊,他就是……」
倏地,一道人影从铺外进来,闪入两入之间,快如闪电的揽住赫月夜的腰,把她拖离少年身边。
「我不喜欢你和别人靠得那么近。」一道低沉的声音自她的头顶响起。
是御承!
她抬起头,张了张唇才想说些什么,一个欢喜的声音骤然响起,「七叔!」
七叔?是在喊谁啊?
她定楮望去,只见那少年满脸激动的表情,朝著她的方向飞奔过来,然后直直的——扑进了御承的怀里。
「七叔,你要跑路,怎么不带上清儿呢?」
御承居然有一个这么大的佷子,实在是让她始料未及。而更始料未及的是,当那个千里寻亲的佷子——虹泰清知道御承住在她家后,也硬是要住进来。
「不行!」赫月夜坚决反对。
「为什么不行?」
「总之不行就是不行。」
「那若是我出一千两银子呢?」虹泰清从怀中掏出了一张银票。
「当然还是不……」
「当然是行啦!」一只手快速的抢过银票,晓珂眉开眼笑的将好友的家给出卖了。
喂,她本人还没答应吧!赫月夜瞪著她。
「反正你那里多住一个人是住,多住两个人也是住,这一千两银子不拿白不拿,还能早点还清你欠赫家的债呢。」
被说中痛处,赫月夜无语,被钱打败的滋味,她今天总算是明白了。
送走了笑得阖不拢嘴的晓珂,她就看著这一对叔佷在她的住所上演著「感人」的相逢——
「七叔,清儿好想你,你想不想清儿呢?」
「不想。」
「看来这次是我第一个找到七叔,还好我记得七叔说过想来苏州瞧瞧,否则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七叔呢。」
「没人让你来找我。」
「七叔,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清儿和你一起回去。」
「你现在就可以滚回去了。」
「……」
赫月夜哭笑不得的看著他们。这怎么都不像是一对叔佷间该有的对话,当然,主要原因是出在这位叔叔身上。
「七叔,你喜欢这个女人吗?」虹泰清突然跳到赫月夜跟前,仔细的打量她。
「嗯,她很有趣。」御承的脸色和缓了下来。
「七叔把这个女人让给我好不好?她做的包子我很喜欢,我想让她当我的厨娘。」
「喂,我又不是货物,怎么可以……」赫月夜才嚷到一半,声音陡然停住了。
空气之中,不知何时弥漫著一股紧绷感,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就这样互相对视著。虹泰清的脸上是疑惑与不解,而御承的脸上则闪过杀意。
杀意?她看错了吧!赫月夜使劲的揉揉眼楮,再看御承的时候,已是一片冰冷容颜。
「她不行。」他道。
「为什么?」
「她是我的。」他傲然的宣告,仿佛这句话就决定了一切。
「是这样啊!」虹泰清笑了笑,「那么我就不要她了,七叔。」
「喂,御承,我不是你的!」赫月夜终于逮到机会插嘴,他们的对话,让她感觉自己像是一件货物似的。
「你是。」他肯定的说。
「我不是!」
「你是!」他蹙起了眉,走到她跟前,伸出手捏著她的下颚,迫使她的脸面对著自己,「我说你是,你就是。」
他是强盗吗?赫月夜死瞪著他。「我为什么非得是你的?」
御承若有所思的用另一只手抚模著她的面颊。「对于自己喜欢的东西,人理所当然的都会想要独占吧。对我而言,你就是这样的一个存在。」
「我不是一件物品!」她受不了的大吼,完全忘了旁边还有闲杂人等,「我是个有感情的人,要的是一个真正爱我的男人,而不是被人当成玩具!」
「我当然知道啊。她们说女人都是喜欢听甜言蜜语的,所以你是希望我对你说那些甜言蜜语吗?」
「她们是谁?」
「青楼花魁。」
她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你真的去青楼了?」
「去了,不过很无趣。」对他而言,那种地方真的很让人生厌,一群女人喳喳呼呼的死人了,若不是为了搞清楚女人喜欢的究竟是什么,他才懒得踏进去一步。他俯子,凑近她的耳畔,「想要我说吗?」
「说……什么?」
「说我爱你,若是没有你的话,我会生不如死,能够让我开心的只有你,能够让我悲伤的也只有你。我可以把我的身心都给你,只有你可以拥有它们……」蛊惑似的呢喃,犹如一根羽毛在耳廓处轻轻的搔痒,勾起人内心深处无限的遐想,让她几乎快要溺毙在他的声音中。
「若是我这么说,你会属于我,会爱上我吗?」御承贴在她耳边问。
她的脸红成一片,只觉得自己的心在不断的跳动著,而且越来越激烈,明知道他说的这些话不过是从青楼学来的,但是她却还是不受控制的被吸引了。
「会吗?」呢喃似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不会……」赫月夜咬咬牙,努力的控制著自己的心神。绝对不可以受他诱惑,镇定!镇定!
「是吗?」他打量著她涨红的脸,唇凑近了她的颈子。
喂喂,这是要干什么?!
还没等她抗议,他的唇已经在她的脖子处撒下了细碎的吻。一个接著一个,密得她几乎快透不过气来。他的吻从下颚,到锁骨,然后再滑落到胸前……火热的感觉瞬间炸开,在她的体内蔓延著……
「若是在你身上留下属于我的印记,你应该就会属于我了吧。」他喃喃自语。
怎么可能?她很想如此说,但是脑中却是一阵晕眩。
她好像……会晕倒!
这个念头才一闪过,赫月夜就因受不了接连的刺激,在他的吻中晕过去了。
御承看著怀中紧闭著眼眸的人儿,不禁笑了。「怎么这样就晕了,真有趣。」
「七叔,她没事吧?」虹泰清关心的问。
他的眼一眯。「你刚才都看到了什么?」
「放心,这女人的身子全被七叔给挡住了,所以我什么都没看到。」唯一能看到的,只是七叔几乎把她整个嵌进怀里的样子。「对了,七叔刚才是真的想要杀我吧?在我说要这个女人的时候。」
「嗯。」他淡淡的道,把怀中的人儿安置在床上。
真难得,七叔也会对一个女人这么执著!虹泰清嘴角勾起了笑。看来这次来找七叔,远比他想像的更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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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了?」
赫月夜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居然是虹泰清。
「哇,你、你怎么……」
「原来七叔喜欢的是你这种类型的女人,难怪以前爹给七叔那么多女人,都被他丢出府去。」他喃喃自语著。
嗄?丢?!「他有过很多女人吗?」赫月夜心里颇不是滋味的问。
他摇摇头。「没有,七叔从来没有过女人。所以有段时间,还有人怀疑七叔是喜欢男人的,不过现在终于可以放心了,至少七叔还是喜欢女人的。」
虹泰清顿了一顿,继续问道:「对了,你是怎么遇上七叔的?」
「在街上,当时我以为他是乞丐。」
「乞丐?」他一愣,随即狂笑,「哈哈哈哈,若是爹他们知道有人把七叔当成乞丐,一定会笑死的!」
赫月夜有些受不了他夸张的笑声,翻身下床,走到矮几上倒了一杯水漱口。
「对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嫁给我七叔?」虹泰清冷不防的又爆出一个问题。
「噗!」
虽然口中含著的漱口水迟早都要吐出,但是她绝对不想这样子喷出来。
「哪有人像你这样?冒冒失失问这种问题的!」她忙不迭的拿著巾布擦拭水渍。
「七叔很俊朗吧。」
「唔嗯。」她含糊地应了。与其说是俊朗,不如说美更加贴切。
「七叔武功也很好。」
的确很好,至少他把堂妹带来的家仆全打晕的那一幕,她至今还记得很清楚。
「而且七叔有很多家产,其实只要他愿意,没有他娶不到的女人。」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她皱起了柳眉。
「只是觉得奇怪啊,七叔要娶你,明明只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他为什么非要你答应呢?」只要请来圣旨一道,要娶一个民女简直就是易如反掌,「难道说是因为你对七叔来说是很特别的,特别到他不愿意强迫你?」
「才不是,他明明强迫过我很多次……」强迫的定下了那个奇怪的赌约,强迫的住进她的屋子,强迫的吻她,强迫的说要娶她……但是他却从来不曾伤害过她。
即使口口声声说要娶她,但他却没有逼过她。
「你会嫁给七叔吗?」虹泰清打断了赫月夜的沉思。
「我……不知道。」她的脸不自觉的红了。不知怎的,对这问题的答案,她开始不那么确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