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硕跟墨湖之间似乎有种隐形的张力。
这张力随著德硕伤势的好转,也日益加大。
墨湖发现有时候德硕会偷偷凝视著她,这发现教她内心十分激动,但她一句话都不说。眼前就是她所想要的朝朝暮暮,至于能否在这朝暮相处中重新得到他的心,就不是她能精心安排的了。
有时候她感觉德硕看她的眼神是那般炽热,那种身上因著他的注视而发热的感觉,仿佛又回到几年前,他又像那个四哥了。
可他总是按捺不动,只是偶尔抱抱她,除此之外,虽夜夜共枕,他也没有逾矩的动作,他们依然是没有婚姻之实的夫妻。
「小姐,天气愈来愈冷了,你还是泡泡这温泉,可以活血。」今天得空,如喜就建议小姐来泡泡王府里的温泉,这泉水质很好,是小姐寒日里最喜爱去的地方之一。
几个月前趁著整修之便,墨湖找人把这个温泉池翻修过,今年冬天可就不怕冷了。
「我自己来就行了,你到外面帮我守著。」墨湖实在不习惯被服侍入浴,她差退如喜。
「其实只要外面的门关上,没人敢进来的。」王府会用这温泉池的也只有小姐一人。「不过小姐担心,我去守著便是,小姐慢慢洗,池子边的暖榻旁我也点好炭火,天气都冷了,可能过不久就会开始下雪了。」
「如喜,你好像变唆了!」墨湖看到那一池氤氲的温泉,就觉得整个人都舒服了起来,恨不得赶紧置身其中。
「小姐现在有王爷,当然嫌如喜唆了,不然如喜找爷来陪小姐……」
「你胡说什么?!」墨湖红著脸斥道,一把将如喜推出门外。「去去去。」
墨湖还听得到门外如喜的窃笑声,她的脸更红了。
轻缓地褪去衣物,墨湖连同长发都解了下来,先费了番心思洗净了发与身子,这才缓缓步入池中。当温暖的泉水包围住她时,她满足地叹了口气。
靠在玉石砌成的池子中,享受温暖泉水的浸润,她忍不住昏昏欲睡了起来。
罢刚德硕在她的坚持下睡了,她这才溜出来泡泡暖呼呼的泉水,等他醒来,他们说好要去听戏的。
想到这,她的唇边就忍不住绽开一朵笑靥。「要是再来杯好茶,那就更好了。」她轻喃著,马上开口唤:「如喜,你请人泡壶茶过来好不好?」
谁想到她才张开眼,就看见一个高大英挺的身子站在池边,手里拿著一壶茶跟一个杯子。「当然好啊,茶这就来了,福晋。」
「啊!你怎么来了?你刚刚不是睡了?」墨湖在看到德硕目光变沈的同时,才意识到自己现下是赤果果地泡在泉水中。「啊!」她蹲低身子,双手环胸遮住自己。
德硕似乎很乐,哈哈笑著享受她的困窘。「这温泉这么棒,你居然把我骗去睡觉,自己跑来独享,你真是坏心哪,墨湖。」
「爷……爷想泡等墨湖起来后再……再泡吧!只要爷出去坐会儿,墨湖保证很快就好了。」她羞窘得想钻进水里了,光溜溜地站在一个衣著整齐的人面前,虽然此人是她夫君,但这也实在……太刺激了。
「何必那么麻烦?我都来了。」德硕说著就开始解领子的扣子,三两下就剥光了自己身上的衣物,缓缓朝她走来,然后踏入池中,靠近她……
墨湖的脑中一片空白,她那双杏眼瞪得大大的,似乎只看得到他健硕的胸膛跟伟岸的身子,只觉脑门一热,什么也无法想。
「怎么了?要来帮我沐浴吗?」他笑著递给她一条沐浴用的丝巾,毫不客气地转过身子背对著她。
墨湖呆呆地拿起丝巾往他宽阔的背上擦著,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从胸口跳出来了。
「你……伤口可以沾水了吗?」她终于回复了一点理智。
「你自己确认看看喽!」他忽然转身,拉起她的手贴在他已经结痂的伤口上。
墨湖的手小心翼翼地抚著伤口旁的肌肤,心疼地说:「那时候一定很痛吧?」那疤痕现在看来还是相当狰狞,让她不禁一阵颤抖。
「都过去了。」他低头看她,眼神十分温柔。那隐含深意的眼神好似在说,过去了的不仅是他受伤的痛,还有他们之间那些争执与敌对。
「爷……」她抬眼迎向他温柔的目光,整颗心都融了。能得到他这样温柔的眼神,是她走过多少的路换来的,她的四哥终于回到她身边了。
「嘘。」他的手捧住她的脸蛋,指腹摩挲著她细嫩饱满的红唇,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渴求,低头复上她那甜美无比的唇瓣。
这一接触,宛若勾动岩石下偷偷流动的岩浆,顷刻间释放出那压抑已久的热情。
他的手霸道地环住她纤细的腰,那手中柔嫩的肌肤触感让他浑身火热了起来。他的另外一手穿过她柔美的发丝,把住她小小的脑袋,好让自己的唇能够更尽情地享受著她唇中的芳甜。
「我想这样模你的发很久了。」他注视著她的眼神这般火热,那眼底的渴望让她软了腿。
他承接住她的身子,垂眸落在她纤细的颈项间,顺著视线直逼她胸前绽放的两朵红梅。「你真美。」
墨湖被他赤果的眼神弄得慌乱,脸早就红得不像话了。她忍不住想环起自己的胸,却被他一双大手给阻止了。他一手捉住她欲遮掩的小手,将她的手把在身后,这个动作让她整个胸壑完全地开敞在他眼前。
「德硕。」她羞得闭上了眼,觉得自己快昏过去了。
他丝毫不打算就此罢手,握住她纤细的腰肢将她扶躺在浴池边,让他更能好好地吻遍她雪白柔细的肌肤。
「再唤一次我的名字。」
「德……德硕。」她的眼神迷离,羞赧地注视著他,玉手扶在他结实的肩膀上,深刻地察觉出两人体型的差异。
他的肌肤紧实而富弹性,她的手忍不住在他肩膀上来回游动,完全不知道这无心的动作勾惹起他已然蠢动的渴望。
他听到她的声音,满意地拂去她颊边的发丝。「热吗?」她的脸蛋红晕晕的,异常美丽。
她无助地点了点头。「很热……」她怎么不记得这温泉有这么热哪?
「那我们上去。」他一把横抱起她,惹来她一声惊呼。
「你的肩膀!」她可没忘记他的伤,尤其一被抱离温水中,那降低的温度让她清醒了些。
「不碍事。」他烦躁地回应,拿起如喜原本预备好的布巾将两人擦干,他这才将她放在池子旁边的软榻上。「这是谁的主意,在这边弄个软榻,简直是太聪明了。」他可等不了回房了。
「这……这这软榻是沐浴后稍事休息用的,可不是用来睡……睡觉。」她软弱地解释。
「我现在也没有要睡觉啊!」他哈哈笑著将她压回去,坚硬的身子整个复上来。
「我……我们还是快点穿衣服吧,会著凉。」她双手抵著他的胸膛,慌乱地说。
「你冷吗?」他皱起眉头。「那是我不好了,让我温暖你吧!」他低头开始吻她……
墨湖只能惊呼,接著就是阵阵的惊喘了。
当他的唇来到她白皙的腰际,一阵阵酥麻感让她宛若一团软泥无法使力,只能轻轻地颤抖著。
「还颤著,冷吗?」他低声说著,温暖的气息吹拂过她的肚脐眼,引来她更多的颤栗。
「爷。」她无力地喊著,发丝披散在榻上,完全不若平日的精明。她羞得想拢起腿儿,却发现他坚实的身子卡在其间,她这一拢就将他劲瘦的身子给紧紧勾住了,她羞得脸更红了。
蠕动著身子想要从他硬实的身子下爬出来,好结束她这羞人的姿势。
「别动。」他恼得低喊一声,觉得自己的自制力居然如此快速地抵达崩溃边缘。
他原本想要冷静地、缓慢地爱她,谁想到她这一动,让他完完全全无法再等下去了。
「我……」她张大无辜的眼楮看著他似乎难过得紧的脸,那抵著他胸膛的手也停在他身上,浑身僵硬。
「墨湖。」他低声唤,宛若叹息。
「我让你不舒服了吗?」她一点也不明白,虽然她知道他对她做的正是一个丈夫会对妻子做的事情,但她却毫无头绪。
他笑了,那笑意带著滚动的欲望。他低头吻住她小嘴。「没有,你让我舒服极了,别怕。」
「可我……」她感觉到覆在她身上的身子炽热异常。「你会不会发烧了?」
没想到德硕却低头笑了起来。「我是发烧了,为你发烧了。」
「看,你也为我发烧著。」他的指宛若点燃最灿烂的花火,闪烁得她眼底全是光亮,那一刻,她的满心满眼都是他。
「爷……」娇弱的呼喊声让他再也忍不住奔腾的渴望,坚实地一沉,将自己沉入她的温柔之中。
她惊呼,她惊喘,她低回,她震撼。
他以她所想像不到的方式与她紧紧结合。那个震撼减低了她的痛楚,她只知道,自己这一生都会深刻地爱著他,心里完全充满著他!
这温泉池旁,春意满室,谁都没发现冬天的初雪已经悄然降下了。
结果那个下午说好要去听的戏没听到,德硕跟墨湖两个人窝在房里一整个下午。等到天都黑了,这房门才打了开来。
「你看,说要听戏,天都黑了。」墨湖穿著套毛的坎肩推开房门,一边抱怨著。「雪是下了,可也没那么冷,你偏要我穿这件这么厚的。」她发现那个爱管她的德硕又回来了,不知道是要高兴还是嫌他唆呢!
「不穿这件不成,你总不想让人见著你脖子上的痕迹吧?」他从后面环住她,仿佛这么做是天经地义的,那种熟悉的感觉再度回来了。
「什么痕迹?」墨湖慌张地模了模自己的颈子。
「是我粗鲁,抱歉。」他靠在她颈项间汲取属于她的馨香,但语气里可半点没有抱歉的意思。
「讨厌。」墨湖看到他暧昧的眼神会过意来,推了他一把。
德硕脸上痛楚乍现。
「啊,弄伤你了吗?肩膀又痛了吗?」早跟他说过伤刚好不能这样使力的,偏偏他整个下午都当自己肩膀没伤似的,她紧张地绕著他转。
德硕一把抓住她,得意的说:「就知道你舍不得。」
墨湖愣住,知道自己被要了,嘴巴嘟了起来。
「生气啦?」德硕靠过去巴住她。
「对,不原谅你了。」墨湖跺了跺脚,撇过头去。
「啊,那可怎么办哪?!」德硕故作苦恼地说。「看来请你喝茶吃奶黄包子也没用了?」
「我自己有茶喝,要吃包子还不简单。」她故意不看他。
「那陪你去湖边玩,你说怎么样?」他缓慢地说。
「真的?」她眼楮一亮,很久不曾与他一起游湖了。「还有还有,我还想骑马出城,还想去礼香园听戏,还想去……」
「嘻,那我岂不是赔大了?」他夸张地颓丧著脸。
「怎么?你不愿意?」她眯起眼问道。
「愿意、愿意,求之不得。」他一把抱住她,低头就要吻。
「唉呀,等等被看到了多不好意思。」她那葱白小手抵在他唇上,附近确实有几个下人在做事。
「在我府里做事,要是连这等回避的智慧都没有,我还留他做什么?」德硕故意朗声说道。
结果下一刻,一堆扫把、剪子落地的声音传来,下人跑得一个不剩。
墨湖看了看四周,气恼地瞪著他。「你是愁人家不知道是不?」简直与昭告天下无异。
德硕耸耸肩,厚颜地拉过她的人,一把吻住她还待抗议的小嘴。
初冬的早上,开始飘著棉花般的雪,一阵一阵的,将整个京城都刷白了。
湖边一对璧人不畏寒冷,沿著湖边的石路散步。
「你说刚刚那个小生唱得好不好?我听说这是京城里面最受欢迎的戏班子了。」墨湖开心得很,唇边一直挂著笑容。
两人并肩而行的背影看在后面跟著的如喜的眼中,真是欣慰得不得了。
「我以为你是去凑热闹,没想到听得这么认真。」德硕看著她红通通的脸蛋,有时候觉得她像个孩子,会为单纯的事情开心半天,有时候又觉得她是个成熟的女子,看来那样沉稳大度,无论是哪样的她都深深地吸引著他。
若不是他逃往东北打仗,恐怕更早就沦陷了吧?
这段时间的相处让他刚硬的心跟著软化了。正如王府里老老小小被她收服得服服贴贴,他也被她不同的风采所迷倒了。
「什么凑热闹?」墨湖偏著头想了一想。「可他们那个点心实在太难吃了,还是如喜做的好吃。」
「你喜欢吃点心,下次皇上办宗亲宴,你就多吃点,说不定宫里头的口味你也会喜欢。」德硕向来讨厌参加那些宴会,不过若是她想尝鲜,他不介意带她出席。
「真的吗?」墨湖开心地挽著他的手臂,他这么说等于承认了他们的婚事。「爷,我们过年来放烟火好不好?」
「烟火?那不是小孩玩的?」德硕好多年不曾在京城过年了,都要忘了年味了。
「什么小孩玩的?我说的是那种大的、很漂亮的那种,我们请人来放,那时候湖都结冰了,然后王府大大小小都搬椅子到湖中间看烟火,那感觉一定很热闹,很棒!」她说著说著眼底都绽放著光亮。
「瞧你,说得像个大孩子,将来要当了人家的额娘,还这么爱玩吗?」他模了模她头顶,顺便为她拂去雪花。
「当额娘?」她想到自己腹中说不定很快地就会有德硕的孩子,心里一阵暖。「那我就带孩子一起玩啊!爷,你说好不好?」
「你不是什么都能作主的吗?现在府里上上下下,哪件事情不是你说了算?」想起家里挖的那个大湖,还有他被妆点得毫无男子气概的书房,他不禁有点英雄气短。
「唉呀,我只是执行的人,爷说了算的。爷若是嫌墨湖太自作主张,以后府里的大小事情墨湖都不过问就是。」她这下只好放软声调,听起来好似有无限委屈。
「喔?那你不是会很无聊吗?」他有趣地看著她装可怜。
「会吗?」她耸了耸肩。「我可以剌刺绣啊、弹弹琴啊、画画山水画、作作诗什么的,日子很容易过的。」
「刺绣?弹琴?画画?作诗?」他只差没噗哧一声笑出来。
墨湖抬起头来用力瞪他。「不行吗?好,明天开始我就只做这些事情……」她赌气地说。
德硕忍住笑,捏了捏她脸颊。「你饶了我吧!爱里的事情还是请你帮衬,我这几天都得进宫去,恐怕皇上要给我新差事了。」
「新差事?」她的脸上笑靥尽失。「你又要去打仗?」
「哪那么多仗好打?」他捏了捏她的手,化解掉她的忧虑。「了不起是管管兵部的一些事情,你就别担心了,我保证再也不会不告而别。」她眼底的忧虑刺痛了他,深刻地体悟到自己过去真是个冲动的莽夫。
「那就好。」她相信他的承诺。「那么烟火还放不放?爷要不给放,我可不敢让人张罗。」以免说她不让他作主。
「放,怎么能不放?湖面结冰,坐在湖中间看烟火,这是多么棒的事情哪!」
他笑著说。
墨湖抿著嘴笑了。「这可是你说的喔!」
「是的。」他转身拉起她被冻得冰冷的手,垂眸说:「我们回去吧,天冷了。」
墨湖点了点头,双双回到马车,让阿巴勒驾车送他们回府。
一到王府门口,德硕扶她下马车。
「进去休息吧,我进宫面圣,晚上回来陪你用晚膳。」他看著她说。
墨湖点了点头。「嗯,你去吧!」
送走了德硕,墨湖这才缓缓地走进府中。
「小姐,王爷现在对你真好,小姐的坚持终于有了好结果。虽然爷忘了对小姐的承诺,但毕竟你们还是共结连理了。」如喜开心地说。
墨湖只是淡淡地笑,并没有搭话。
只是两人才踏进大厅,徐总管就迎了上来。「福晋,你有客人来访,奴才作主让她在偏厅等。」
「客人?」她会有什么客人?墨湖纳闷著。
「她说她是福晋的妹妹。」徐总管说明著。
「若烟?!」墨湖的脸色一僵。
「小姐,若烟小姐怎么会来?」如喜脸色也跟著一沉,忧心地问。
「我去看看。」墨湖遣退了下人,直接带著如喜往偏厅去。
一走进偏厅,果然见到若烟端坐在里头。
「若烟。」墨湖唤了一声。
若烟转过头来,她的脸色不是很好,原本就苍白的脸上,现在更是多了两分失意。「姊姊,或许我该称福晋。」
「你是我妹妹,称姊姊即可。」墨湖听得出来她语气中的怨怼,心下一凉。「如喜,让人再沏壶茶,还有再拿些点心上来。」
「小姐……」如喜犹豫著不肯走开,生怕小姐被欺负了。虽然小姐的性子爽朗,但跟柔弱的若烟小姐比起来,大家都会比较同情弱者,所以小姐从没讨到好处过。
「我让你去,还不快去?」墨湖难得严厉地说。
「是,小姐。」如喜再不甘愿也得离开。
墨湖这才面对若烟。「妹妹找我是来作客,还是有事情同我说呢?你看来气色不大好,我干脆让如喜给你换号号参茶──」
「姊姊过得如何?应该很不错吧!」若烟忽然截断她的话,抬头看她的目光中含著哀怨。
若烟打从一进王府的门,就感觉到这府中上下对墨湖的尊重与喜爱。墨湖过得好不好,看她泛著红光的娇嫩脸庞就知道了。若烟心中满是苦涩与嫉妒。
「我现在过得不错。」墨湖大方地承认。
「我听说……」若烟欲言又止,但是咬了咬牙又说了下去。「姊姊知道我与王爷曾有一面之缘吗?当时我还以为自己跟王爷说不定有机会……」
她原本是想死心的,但听到娘咬牙切齿地说王爷原本要娶的人是她,就让她再也无法按捺下那份想望,她无法克制地嫉妒著拥有这一切的姊姊。
「你想说什么呢?」墨湖叹了口气。「若烟,这之中的错综复杂不是一时能解释清楚的,但我对德硕的感情是没得退让的。在这件事情中你是无辜的,我实在很抱歉让你失望,但我跟德硕的感情从很久以前就开始了……」她知道这件事情对若烟并不公平,但她无法放弃德硕。
「可是……」若烟说著眼眶都红了。「我对王爷也是早已倾心,若是爹当天有问我,我就会跟爹说我认得王爷,那么今天嫁进王府的人……」
墨湖脸色一白。「你都清楚了?是爹告诉你的?」
「娘听到了一些消息,之后逼问爹,爹才把事情说出来的。姊姊,我知道皇上圣旨已下,不能更改,我也不求做王爷的正室,只求能待在王爷身边……」
「你……」墨湖苍白著脸往后退了两步,眼楮睁得大大的,怔愕得说不出话来。
蓦地,墨湖的眼底涌起了旧有的伤痛,她不知道德硕若知道了会怎么抉择。她不知道德硕对她的情意究竟有多深,他对她的感情已经可以教他不在意当初娶错人的这事吗?
她没有把握。
包且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无论如何是无法与他人共享一夫的。如果德硕要留下若烟,那么她只能另作打算。
一想到那个可能性,她浑身一颤,觉得身子冻寒了起来。
她能够承受失去德硕的痛苦吗?在她再次拥抱了幸福之后?
「爹是一品大官,你的人品相貌又属一流,应该有好的婚配才是,做侧室你不觉委屈?」墨湖忍住悲痛沉声问。
「我也曾试著接受这个事实,但来求亲的人我都无法喜欢上,我心里只有王爷一个人。」她原本也想好好嫁了的,但偏偏没有一个条件比宁郡王好,更没人比宁郡王英挺飒爽,那些男子教她如何看得上眼?
包何况现下宁郡王又再度凯旋归来,这前途可说是不可限量,娘也觉得她应该嫁入王府。就算只是个侧福晋,凭王爷的势力,也强过许许多多的官家子弟。
「姊姊,我求求你了。」若烟哀求著。
墨湖却说不出话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