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老爷虽称老爷,年纪却不是很大,刚刚四十出头的年纪,由于保养得当,加上天生丽质,老天厚爱,司徒老爷看起来也就三十出头。这样一个儒雅的美男人,无论何时看到他,都会令人赏心悦目的。
李香荷回房时,便在花园中看到了正在赏月的司徒老爷。
「爹,你还未曾休息啊?」司徒贤走过去问道。
司徒老爷一回头,见是儿子与李香荷。
「我正要送姐姐回去呢!」司徒贤道。
李香荷走过来给司徒麟见礼,「司徒伯伯……在喝酒呢!」
司徒老爷笑,「来来,你们俩若不急的话,就陪我一块喝几杯。」
李香荷见司徒贤点头,便笑著坐到了石桌前,司徒贤坐到司徒老爷的另一侧。三人围坐圆桌前。
司徒老爷笑呵呵地道:「你们白天去哪玩了?」
司徒贤道:「去了城郊,放纸鸢。」
敝不得,「香荷啊!去玩了一整天累不累?这野小子玩起来疯著呢!」
李香荷笑著摇头,「不累。」
司徒老爷笑说:「我年轻时候也常跟溪儿去玩。野小子的性子跟他干娘有些像,都是一玩起来什么都忘的人。」
司徒贤心里想,我像干娘,不会吧!我还是像干爹多一些。不自觉地又向干爹身边靠了靠。
「爹,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喝闷酒啊?」
司徒老爷笑道:「胡说,月夜这么好,怎么是喝闷酒呢!」
「那干娘呢?怎么没陪著你。」
「还不是为了你,张罗婚嫁的事呢!你要成亲了,你娘兴奋得几晚上都睡不著觉。」
司徒贤却莫名其妙地打个冷战,干娘兴奋不会是因为找到什么歪点子整人吧!婚礼交给干娘办,说实话,他还真有些担心。
「爹。」司徒贤眯起眼楮看向司徒老爷身后的房屋,「好像不对啊!」他的眼楮虽然不大好使,就是看远一些地方模糊点,但是……
司徒贤站起走过去,瞪大眼,「爹,这怎么……」
司徒老爷喝了一杯酒,「白天一不小心走火了。」
「烧了!」
「没事儿,只是门板烧焦了一些。屋顶没漏,还是可以住人的。」习惯就好啊!
「爹,不会是娘又与李婶比……」
「不是,是……」正要说突然远处传来尖锐的哨声。
司徒贤脸色一变,「爹,我去看看,姐姐,你跟爹在这里不要乱走,我去去就回。」
李香荷点头,「别担心。」
司徒贤走后,司徒老爷给李香荷倒上一杯酒。
「伯伯,我自己来就好。」
「别客气。我们将来是一家人了。」
李香荷道:「伯伯,我跟贤儿私定……终身,你跟伯母会不会觉得……」她越说声音越小。
司徒老爷笑,「我们司徒家没那么多繁文缛节。」以前也许是有的,但自从遇到溪儿之后便什么都乱了套。
「香荷谢伯父伯母的疼爱。啊!」蓦地惊呼一声,头顶竟有一个人影飞过。
司徒老爷看都不看一眼,只道:「别担心。」
「可是……这……」
「没关系,将来你习惯就好了。」司徒老爷悠哉地喝了一口酒,「你伯母常跟江湖人来往,那些江湖人整天高来高飞,打打杀杀,这府里面稀奇古怪的事儿就多了些,不过他们都是讲义气的汉子,所以不用担心什么。」
「哦。」李香荷强自稳下心神,目光却望向了适才发出哨声的方向。
这两日燕城下起了雨,雨势虽不大,却下得人心烦。
李香荷手托著下巴,望著窗外的小雨发呆。乐儿坐在一侧,低头绣著什么。房间里很静。远处突如其来的脚步声打断了这一刻的宁静。
「姐姐。」司徒贤将油伞递给下人,迈步走了进来。
「贤弟。」李香荷笑著转回身,走了过来,一抹他的肩头,「怎么都淋湿了,生病了怎么办?」
司徒贤道:「我身体壮著呢!倒是姐姐,怎么站在窗口,现在天凉了。」
小乐倒杯热茶给司徒贤递过去,「小姐,司徒公子,你们俩就别病啊凉的了!听得我都肉麻。」
「乐儿。」李香荷娇嗔道。
乐儿笑,「好好好,我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看见。我去厨房端些点心过来。」
「姐姐,这两日府里出了点事儿,我们的婚事恐怕要延后了。」
「府里出了什么事了?听乐儿说府里各个院都封了起来,不让随意走动。乐儿问其他人也问不出什么。我这正急著呢!正巧你来了。这几天你也不见人影。」
「姐姐,不用担心。」
李香荷淡淡一笑,「如果不方便说就算了。」
司徒贤有些为难地抓抓头,「不是不说,我是怕说了姐姐害怕。」
「有你在身边我还怕什么呢!」
司徒贤犹豫了一下,「那我就告诉你,反正这件事儿你早晚也会知道。」
「死人?」
「吓到姐姐了,我还是不说了。」
李香荷道:「我是有点害怕,只是不明白,他们既然像你所说的武功很厉害,怎么会轻易死呢?」
「我干娘也猜不出。而且他们身上的内力都被吸干了。」
「吸干?」李香荷微微蹙紧眉头。
「你别怕,现在看来杀人者好像只对内功深厚的人感兴趣,普通人倒是从未加害过。」
「贤弟,你不是对我说过,内功深厚的人武功通常都高吗?那害他们的人武功岂非更厉害?」
司徒贤微微露出一丝担忧,「就怕是邪教的人,许姨说他们练一种邪功,武功每进一层便要吸食一次旁人的内力。」
李香荷眼神微闪,「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功夫?」
「是啊!他们害得很多人,要知道内功练之不易,谁又能轻易给别人呢!」
「难道说那些邪教里的人混进府里来了?」
「干娘也怀疑,但想一时半会儿找出来也不是那般容易的事儿。被害的两个人都是曾经参与过围剿邪教的江湖人。只怕他们寻仇而来。」
「那司徒府岂不危险了?贤弟你要小心,万一他们找上你……」
「那就让他们尝尝我的拳头。」
「贤弟,你……」
「别担心。」司徒贤握住李香荷的手,放在胸口。两人眼神对视,一片深情无限。姐姐的眼楮真美,真柔,真深,他觉得要溺死在里面了。
「咳咳!」乐儿端著点心走了进来。
司徒贤心里烦闷,唉啊啊!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有人出来捣乱啊!笔意的,一定是故意的。
看著抽回去的双手,司徒贤撇嘴,偷偷瞪了乐儿一眼。
李香荷掩嘴偷笑。
司徒贤又坐了一会儿,便起身离开了。他是抽空过来,自然不能在此多待。
「乐儿,他们两人都死了。」
「死了!不会啊!我们配的药,不至于他们立即就死啊!」
李香荷蹙眉,「我也不清楚,或许是我们配方弄错了。」
「那怎么办?」
「小心一些,短时间内,他们应该不会怀疑到我们身上。」
「是,小姐。」
司徒贤接到信的时候,正与司徒老爷讨论著商铺的事情。
吴成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小鲍子,不好了。李姑娘被夫人的江湖朋友叫去了。说是怀疑她是凶手。」
「胡闹。」司徒贤一下子蹦了起来,「爹,我……」
「快去看看吧!小泵娘被那些大老粗吓到就不好了。」
司徒贤几乎用飞的,眨眼间便没影了。
司徒老爷感叹:「他的速度还真是越来越快了。吴成,谁在那边呢?」
「管家在那里保护李姑娘,特意让我过来通知小鲍子。」
「吴成,你还是顺便把夫人也找回来吧!年轻人气盛,真要打起来也不好。」
「是。」
吴成刚要走,又被司徒老爷叫住了:「等等,一定要叫上许夫人。夫人脾气也不是很好啊!」
「是。」
「老爷,你若担心,小的可以过去看看。」站在司徒老爷身后的吴安说道。
「不用,这府里哪天安静过。就是不晓得李姑娘会不会习惯啊!」
司徒贤气得青筋暴露,他将李香荷抱回房间,轻轻放到床上,「姐姐,好些了吗?」
李香荷脸色微白,摇头,「我没事儿。」
「姐姐,对不起。」
李香荷虚弱地一笑,「都说没事了。」
「谁说没事了。让开,让开。」乐儿气呼呼地将床前的司徒贤推开,「那些人凶神恶煞,又拿刀又拿剑,直逼问我们小姐昨晚在哪?这也太欺负人了。他们死了朋友,死了哥哥,关我们什么事儿?人又不是我们杀的。凭什么污赖我们啊?就算我们是五年来唯一进府的外人,也不能认定是我们做的啊!真要按时间算,我们是先到的,他们是后来的。我们若真要害人的话,难道还会提前算出他们的行踪不成……」乐儿 里叭啦说了一大串,「看看小姐被他们吓得多惨。真要是吓出个好歹来,司徒贤,我乐儿跟你拼了。」
「乐儿,不关贤弟的事儿,而且我们没什么事啊!谁死了亲人朋友不会急啊!他们只是寻问我一些事情,没有恶意。」
「小姐,就你心好,还帮他们说话。」
司徒贤道:「乐儿说得对,这次是他们做错了。姐姐放心,这个公道我一定替你讨回来。」
「没什么对错,我说了没事了,你不要冲动,毕竟他们是伯母的朋友。你若真做了些什么,岂不是会伤到伯母吗?」
「姐姐放心,我干娘虽平日里总是喜欢找我麻烦,但这时候她是极护短的。何况错在他们呢。」
两人又谈了一会儿,司徒贤见李香荷露出疲态,便起身离开了。
乐儿送到门口,「司徒公子,不是乐儿非要跟你生气,而是小姐她是受不得惊吓的。」乐儿没等司徒贤反应,便自顾的往下说道:「小姐小时候受过惊吓,若是不小心被惊到了,晚上便会做噩梦,数日都恢复不了。这次受了这般大的惊吓,还不知……」乐儿故意没往下说,「公子慢走,乐儿要回去侍候小姐了!」
司徒贤道:「乐儿,你尽避放心,这事儿绝不会再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