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拍难两散 第五章

宋友筑被送进市立医院,做更进一步的检查,其主治医生不是别人,就是独排众议的周蔚伦,而这「众议」指的自然是周宜峰领军的周家人。

院长在迎接这些贵宾后,便将院长室留给他们当会议室即离开。

周宜峰冷睨著周蔚伦,「你到底在想什么?带那个野女人不要命的开快车后,还带她到餐厅用餐,冷落正美不说,这会儿这个野女人心脏病发,你还要当她的主治医生?难道你忘了再过十来天,你就要娶正美了?」

「那些眼线的效率真高,让您老及奶奶、爸、妈、姐……」他冷峻的目光一一掠过在场的众人,「在第一时间就赶到医院来了。」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周宜峰脸色严峻。

「我没忘记要娶妻的事,但你答应过在这段时间给我自由。」

「这个自由并不包括你可以不顾自己的身份地位,带著野女人四处跑,而这个自由也不包括你再去关心甚至去医治那个野女人。」

「爷爷,我请你别野女人、野女人的叫,她有名有姓,她叫宋友筑。」周蔚伦觉得爷爷的话刺耳得很。

周宜峰黑眸危险的半眯,「我耳朵坏了吗?你居然为了一个女人而纠正我?」

「我不敢。」他神情木然。

「你不敢?」周宜峰冷哼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男人很容易让一个不同于自己个性的女人吸引,你冷她热,你会被她吸引,我毫不意外,但你只要有用脑子,就知道我是不可能答应你们在一起的。」

他很清楚!只是……他抿紧了唇,否认道:「我没有被她吸引。」

「是吗?那她分明没事了,你为何还要将她留在医院,并自告奋勇的要当她的主治医生?」

「我是心脏科的医生,对每个心脏病患都有一样的心情,那就是发现问题,解决问题,何况……」他无畏的直视著爷爷,「她是跟我在一起时病发的,我觉得我有责任确认她没有问题后,才能心安。」

「真的只有如此?」他语调扬起,带有质疑。

「确实只有如此。」周蔚伦的语气坚定多了,但他的心并不怎么踏实,有种莫名的心虚充斥著。

周宜峰直勾勾的看著孙子,过了半晌后才道:「你最好记清楚你现在说的话,几天后,乖乖的当你的新郎官去。」语毕,他即起身往外走,同行的妻子、周南杰夫妇及周书婷皆明白这个周家的大家长算是退让了,纷纷朝他瞥一眼后,也跟著离去。

周蔚伦深吸了一口气,他也明白爷爷做了让步,但更清楚他此时的让步,是要他记得半个月后的婚礼,可是对他而言,这是两码子的事,他绝不会因爷爷这小小的让步,就乖乖的上礼堂结婚。

抽离了思绪,他步出院长室,朝宋友筑的病房而去。

***

洁净的病房内,宋友筑并没有躺在床上,反而在这间绝对是高价位的病房内走动。舒服的床铺,有如居家的小客厅,还有一个温馨的小厨房,这看来一点也不像病房,反而像饭店的套房。

她把玩一下锅子,再将它放回炉子上,她吐吐舌头,回到床铺边,顽皮的拍拍床。

真怪,她都没事了,周蔚伦干么一定要她留院观察呢?还让她住这种一人病房,她可没那种闲钱住这里呢。

不过,这一次病发得还真值得,回忆他在救护车上皱紧了双眉,一脸关注的看著她的画面,她就觉得好幸福……

「叩、叩、叩。」敲门声陡起。

「请进!」她中气十足的应声。

门开了,进来的是一身白袍长服的周蔚伦,在看到她没有躺在病床上,反而笑咪咪的走向他时,不禁俊脸一沉,「上床!」

她愣了一下,随即笑开了嘴,语气暧昧的道:「你要在这儿做吗?」

他浓眉一拧,在知道她想到另一方面后,走近她,一语不吭的将她拉到床边,冷声道:「既然是病人,脑袋就别胡思乱想,躺到床上休息去。」

什么嘛,原来不是那么一回事,她噘起小嘴儿,「是你自己说上床的。」

他给她一记超级冷的白眼,「你好像已经忘了刚刚差点跟死神交会的事。」

她吐吐舌头,在他的冷光下,乖乖的上床躺好。

令她意外的,周蔚伦居然帮她将被子拉好,她笑了笑,「你真的将我当病人耶。」

「你本来就是病人,等会儿,我有安排你做一些仪器扫瞄……」

「拜托,不必吧,你太大惊小敝了。」她连忙坐起身,打断他的话。

「我是医生。」他一把将她推回去躺好。

她瞪著他,意思是她得听他的?她摇摇头,「我才不要呢,我这心脏病是天生的,在我二十七岁的人生里,发作不到十次,而且年纪愈大发作的次数就愈少,这两、三年来,也才发生这么一次,再说,我也没死啊。」

「笨蛋!难道死了再来做检查?」他的口气很冲。

她愣了愣,才道:「周蔚伦,我在圣塔罗医院当护士时,就是在心脏科任职,身旁都是心脏科医生,他们也曾帮我做过一些检查,我是天生的二尖瓣脱垂,在左心室跟左心房间的瓣膜较长、较松垮,所以心脏在收缩的时候,自然就会产生脱垂现象。」

「但也有二尖瓣严重松垮,而造成血液逆流的病例,若不注意,也会造成心脏衰竭。你有定期追踪吗?」

她摇摇头,神情黯淡下来,「何必呢?一次次的追踪,只是在提醒自己有个残缺的身体。」

他凝睇著她,「那只是预防,能时时掌控你的身体状况。」

她喟叹一声,声音有些艰涩,「你知道吗?不是所有的人都知道心脏病也有轻重之分,所以一旦别人知道你有心脏病,有一些事你就被排拒在外,怕太过刺激,也怕造成伤害,因此很容易就被人排挤、遗漏……」

她哽咽一声,再故作坚强的僵硬一笑,「当然,如果你是有钱人,那情形就不同了,你很容易得到同情,也很容易得到友谊,还会被簇拥成像个悲剧中的主角,大家都围著你团团转。」

他直勾勾的瞅著她,头一回在她那张笑靥如花的脸上见到这样凝重的哀伤神情,「你指的是那群高中同学?」

她点点头,眸中漾起了泪光,「你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一定不知道,穷人是没有生病的权利的。」

「你在暗指什么?」

「我没有暗指什么。你知道我为什么发愿要嫁给一个医生吗?」

他摇摇头。

「一开始固然是对医生的尊崇,但后来我父母的死,让我更加坚定这个梦想,」她眼眶泛红,「因为这件事让我明白某些医生的现实,及穷人的无奈,他们病重却没法在医院求得一个床位来治疗,但一些有背景的人,却不需要排队等床位,更能在第一时间得到最好的治疗,反观穷人,永远是最后被想起的病患。」

周蔚伦没有回话,这个世界原本就是不公平的,同样在医院服务,这样的事他也看了不少。

「当时,在医院无助哭泣的我,麻烦医生护士去看看我的父母,但总是被敷衍了事,可是有一些认识医生的人,一声拜托下,医生就热络的去看病人了,所以我在想,如果我嫁给了一个医生,那我也可以用这层关系来帮助那些贫穷的弱势团体,让那些平民百姓不会尝到我当时的无助及无措。」泪如雨下的她声音哽咽,喉头泛酸,这个记忆让她永远伤感落泪。

周蔚伦直视著她,他不曾安慰过人,也不曾想过要安慰人,因为在他身旁都是意气风发、趾高气扬的人,虽然也有不少女人想以泪水博取他的爱怜,但那样的泪水都是虚伪造假,他对她们是不屑一顾,更不可能去安慰!

但他凝睇著她伤心低泣的脸孔,心却莫名的跟著一恸,甚至涌起了一股不舍……

他抿抿唇,从口袋里拿出手帕递给她。

她眨眨泪眼,看著他仍面无表情的俊颜。

「拿去!」他粗声的道。

她先擤了擤鼻涕,这才接过手,拿手帕擦拭两颊的泪水。

他转过身,「等会儿护士会过来带你到扫瞄室去。」

她看著他走到门口后,停下了脚步。

「过去的事都过去了。」他顿了一下,「你还是笑笑的比较漂亮。」

她怔怔的看著他走出病房,轻轻的将房门给关上。

她低头看著沾了泪水的手帕,嘴角一扬,仍噙著泪水的秋瞳漾起了笑意,喃喃的道:「他在乎我的,他渐渐的在乎我的感受了。」

***

第二天,周蔚伦把宋立伟找来研究室,将自己这第N次当落跑新郎的计划告诉他。

宋立伟听了,一脸的促狭笑意,「老天,你开窍了,居然也将宋友筑考虑在内?」

他给了他一记冷光,「没有的事,我只是刚好需要一个地方好躲开这场婚礼。」

「可世界那么大,你却选了台湾,而且还不够远呢!」

周蔚伦的脸色超难看,他知道他的话说服不了好友,他也明白他是口是心非,但就不明白他打趣他做啥?看他尴尬?腼腆?

他不悦的抿紧了唇,「我这次脱困全靠你了,希望你别嘻皮笑脸的。」

「我?」觉得很冤枉的宋立伟马上指著自己的鼻子,不平的大喊,「喂,我怎么嘻皮笑脸?你们那一家子‘冰冻人’安排的眼线有多恐怖,我刚刚从下车,到走到你这间研究室,大概就接收到不下上百双的关切眼神。」

「因为离婚礼没几天了,而我以往也大都在这个时间选择性失踪,所以身旁的人当然更多了。」他也是心知肚明。

他蹙眉,「那你真的走得成吗?」

「伪装成功就走得成,不然,就是手铐、脚镣上礼堂了。」

他点点头,「好吧,我尽力而为,我这个私人企业的董事长就只好暂当小弟跑跑腿了,不过……」他饶富兴味的眸光闪闪发亮,「有句话,我得说在前面。」

「什么事?」

「如果你逃不成,真的成了杉田正美的丈夫,那宋友筑我要了。」

他褐眸危险的半眯,俊脸一沉,「你说什么?」

「呃……我说……」他干笑两声,「没事,当我什么都没说,我去当小弟了。」

宋立伟一见好友变脸,心中大概也有答案了,不过,那个亮美人真的很吸引人,适时的一场面如死灰的心脏病发,可将周蔚伦那坚固的挡情爱高墙给推倒了,他这下总算有像样的情绪出来。

而宋立伟走后,周蔚伦爬爬刘海,眸中显得有点茫然,他真的被宋友筑吸引了,这算好事吗?

***

在周蔚伦的安排下,宋友筑待在医院里连续做了几天的精密仪器检查,而她的问题也的确出在二尖瓣脱垂,而且合并有轻微的血液逆流,虽然情形不严重,但若情绪起伏引起病症摔发,或在拔牙、侵入性检查及感染性手术而引起感染性心内膜炎,对生命也是一大威胁,心肌保塞、休克、心律不整都有可能。

坐在病房沙发上的周蔚伦将检查报告一一告诉宋友筑,却换来她一脸「那又如何」的表情。

他不甚开心的冷睨著她,并将手中的档案夹放到桌上,「你以为你的休克没什么,对吗?」

「我没那么说,可是我真的没事,我也很清楚我的身体,当然还有荷包!」她耸耸肩。

他锐利的褐眸直勾勾的看著她,这几天她老是要他帮她办出院,也不想再做那些昂贵的自费检查,她坦言没那么多「闲钱」,可是他都已经答应帮她支付这笔医疗费用了,她还唆什么?

宋友筑凝睇著他深邃的褐眸,虽然他没说话,但在这几天的相处下,默契倒像是天生就存在的,这会儿,她就能感觉到他一定在嫌她烦、唆了。

他用一种看白痴的眼光看著她,「你知道急性心肌保塞通常都是突发状况,别说家人,就连当事人也是措手不及,像是这样的动脉硬化阻塞,有百分之五十之前是无症状的,也就是……」

「若我真的被死神相中,一秒后就死了,那又如何?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何必‘预支’死亡的恐惧?我天天快乐的生活不好吗?」她轻柔的打断他的话。

周蔚伦突然明白她能开朗生活的原因了,那是对生命的一种释怀及尊重。

她笑了笑,「所以,这位周大医生,咱们可不可以换个‘成本较低’的地方培养感情?」

「可以啊!」宋立伟突地像阵风似的开门走进来,笑容可掬的看著气色好得不能再好的宋友筑。

她瞪他一记,「我又不是说你。」

「我知道,可是我帮你啊。」他忽然神秘兮兮的压低音量,目光移向周蔚伦,「你交代的事,我都办好了,不过,到时候我会不会被周爷爷给砍了?」

「不会,顶多骂个几句,大庭广众之下,他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他淡漠的回答。

「那就好,我可不想莫名其妙的丢了性命。」他边说边从口袋里拿出一支小钥匙递给周蔚伦,「你们两人的机票、护照都在机场的保险箱里,到时一拿,就可以划位准备上机了。」

宋友筑愣愣的看著两个男人,「上机?护照?我的护照不是在你家吗?」

宋立伟笑了笑,「所以才方便我拿去办事嘛。」

「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她真的被搞糊涂了。

「就是蔚伦他……」

「闭嘴!」周蔚伦冷冷的打断好友的多嘴,「有些事我自己会说。」

他撇撇嘴角,「我知道了,我要先走了,不然,再过……」他低头看了手表一眼,「两分钟,你爷爷那个冰冻人就要上来了,我可不想跟他打照面。」

「我爷爷?你怎么知道?」他一脸错愕。

「刚刚上楼时,就瞧见他带著杉田正美往院长室去,我想他们不可能只是来见你们院长的。我真的得走了。」

周蔚伦知道好友对爷爷是从小怕到大,因此,对他那赶紧开溜的行为是见怪不怪。

不过,爷爷带杉田正美来做啥?蓦地,一个念头一闪而过脑海,他凝睇著桃腮杏脸的宋友筑,她一头微髻的头发自然垂放在肩上,脸上脂粉未施,身上则是一件简单的粉红格子衬衫加白色碎花裙子,虽然衣服不新颖,但看来清清爽爽,容光焕发……

他抿嘴一笑,若是爷爷是找机会来轻蔑她,那恐怕会失望吧!

「你为什么一直盯著我?」宋友筑被看得有点不好意思,但又觉得很开心,因为她注意到他唇上那一抹淡淡的笑意。

他摇摇头,没有回答。

她耸耸肩,「好吧,不想说就算了,那搭机……」

周蔚伦的身后传来开门声,他浓眉一皱,突地倾身吻住她的唇,以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道:「先别提这事。」

她点点头,看著他近在咫尺的俊颜,他的睫毛又长又翘,几乎都要踫到自己的,温热的唇瓣仅贴在自己的唇上,似乎没有加深这个吻的打算。

想想,这是他们那一夜的缠绵以来,第一次接触……

两人四目相对,仿佛心有灵犀般,周蔚伦一手抚著她的红颊,温柔的舌探入她的唇中,宋友筑闭上了眼楮,环住他的腰,唇舌与他的缠绵共舞。

像是被一股温柔的爱意包围著,两人的吻愈来愈深,周蔚伦的手臂收紧,将她紧拥在胸前,内心翻腾的爱恋情绪令他惶然失措,他似乎被她这甜美又狂炽的一吻给烙上了印记,不想沦陷却又挣扎不了……

「够了吧!」周宜峰的冷诮声陡起。

宋友筑吓了一跳,瞬间从这一记销魂蚀骨的热吻中惊醒,不过,周蔚伦却显得不慌不忙,轻轻的移开了唇,拥著她,转身正视著神色显得阴霾的爷爷及面如死灰的杉田正美。

「爷爷。」他面无表情的喊道。

他冷笑一声,瞥了他怀中的野丫头一眼,「你刻意演这一幕吻戏,是要正美死心,还是要我对你的婚姻死心?」

「我对婚姻是没有兴趣,但我不会找人来演戏。」他回得淡漠,也放开了她。

「周爷爷,我跟蔚伦是有感觉才拥吻的。」宋友筑知道自己也许该安静,免得又被周蔚伦说她多话,但她觉得该说的话还是要说。

「你给我闭嘴!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周宜峰锐利的黑眸扫向她。

这一记冷光是很吓人,但她从来不是个胆小表,她噘起小嘴儿坐上床沿,「我相信我可以说话,而且也该说话,因为你这个老人家真是太差劲了,何必围剿我?」

围剿?他冷哼一声,「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不懂?」她也学他轻哼一声,「你通知神户的大小医院诊所不准雇用我这个小护士是什么意思?」

原来是这件事。他嗤之以鼻,「我只是要你滚回美国而已。」

周蔚伦浓眉一蹙,「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件事?」

她以下巴努努那个没水准的老头子,「那是因为我不想说啊,我担心这一说,你们爷孙俩的关系会变得更差,可是我这会儿真的忍不住了,他害我四处吃闭门羹,没人要用我,不然,我干么老在你面前叨念荷包、荷包的呢?」

其实那天她从宋立伟口中得知周家利用关系阻止她在日本求职后,她根本没去印证这事的真假,因为从市立医院意外落榜后,她就猜到宋立伟的话绝对不假,因此,她是直接到研究室去找周蔚伦的,不过,这会儿看老头子坦承了,她还真庆幸自己没有多费力气去印证这事呢。

周蔚伦不悦的目光对上爷爷那双冷严的双眸,「有必要如此做吗?」

「她是一颗挡路的石头。」

「所以你要除掉她?」

他冷笑一声,算是回答了。

而此时,杉田正美则带著怒火的目光对上了宋友筑那双清澄亮丽的眼眸,对她来说,她真的是颗极其碍眼的大石头,偏偏上天似乎对她特别眷顾,不是周蔚伦就是宋立伟在她身边,她总找不出时间及地点可以教训她。

「正美,你到那个野女人的身边站好。」周宜峰突地出声。

「是!周爷爷。」杉田正美收敛了眸中的怒火,点点头,走到宋友筑的身边。

周蔚伦瞥了爷爷一眼,然后沉默的看著两个女人。

「你是我周家第三代,眼光应该不至于差到哪里去,爷爷让她们站在一起,你仔细瞧瞧,谁才有资格当你的妻子!」

「何必多此一举,可以的话,我根本不想娶妻。」他冷硬的回答。

「你有传宗接代的责任。」

「爷爷……」

「我话还没说完!」他不悦的打断他的话,「这两个女人,除了外貌、气质,还有生儿育女的能力,你也得想清楚,咱们周家都是单传,光这一点,那个野女人就不合格!」

闻言,周蔚伦已明白爷爷见院长的原因了,宋友筑的先天性心脏病还有合并其他症状,怀孕后,相对的风险也大,若在怀孕期间出现心脏负荷不了的情形,或衽振性高血压,恐怕就得中止怀孕。

「周爷爷,我不懂你的意思,我为什么不合格?」宋友筑一脸困惑。

「你的主治医生很清楚,而算一算,他的自由日只剩两天,你还有时间跟他问个清楚。」周宜峰将问题扔回去给她。

宋友筑咬白了下唇,仍是一脸不解。

周宜峰目光冷绝的注视著眉心拢紧的孙子,「在我眼中,她是个不合格的女人,所以她也绝不可能成为我周家的孙媳妇。我不知道你对她是否已有感情,没有最好,若有,你也最好就此结束,免得日后痛苦!」

这算是语重心长的一段话,但他听不听得进去,他是管不著了。

再瞥了他一眼后,周宜峰转身就走。

杉田正美愣了一下,追上前去,唤道:「周爷爷……」

他头也不回的说:「不是说了大话要蔚伦爱上你吗?那何不守在他身边,好好的跟那个野丫头较量较量,让蔚伦明白谁才是最适合他的女人!」

「我知道了,周爷爷。」她点点头,转身面对神情淡漠的周蔚伦。

周宜峰离开了,这室内的一男两女,表情都不怎么好看。

周蔚伦明白爷爷是故意将杉田正美摆在自己的身边,以防他在婚礼的两日前落跑,而实际上,多了她这个半途杀出的女人,对他落跑的计划确实有很大的影响,他得想个法子甩掉她。

至于坐在床上的宋友筑则有一大堆的话要问周蔚伦,但杉田正美这个大灯泡就杵在两人中间,她怎么问?

杉田正美很清楚自己的存在,对另外两人来说,绝对是碍眼的!但她不在乎。宋友筑住院检查的这段时间,她并非没到医院来见周蔚伦,但他总是以「忙」为借口躲开她,而刚刚那一幕拥吻的画面更是令她犹如万箭穿心,痛楚万分。

她不明白自己哪里比不上这个小护士,周蔚伦为什么愿意亲她,却不跟自己亲热?可她不能问,也还没有资格问,因为他还不是自己的丈夫,不过,只要她守住他一分一秒,一直到两人结婚的那一刻,应该就能拥有他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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