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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晨……」童浣竹往身边模索,直到触踫到熟悉的胸膛与臂膀后,才安静地靠过去,进入梦乡。
安余望著她沉睡的脸庞,忍不住伸手轻轻抚模。
难道没有赵以晨在身边,她就无法入睡吗?这一点让他心头酸酸痛痛的,原来吃醋是这种滋味啊。
突然,他很羡慕赵以晨,竟然能让童浣竹这样心系、挂念。
也许他就像注定一辈子跟随他的名字一样,到哪里都是多余的,只能静静地躲在光线背后,当影子也好,替身也罢,这好像才是他存在的目的。
安余哼声一笑。
这样好像也没什么不好,至少不会被注意,不必争夺什么,对大家而言,他乖得像猫,还是一只没有脾气的病猫。
但是,这个女人不同,遇上她之后,他心里开始出现占有及掠夺的邪念,他好想将她心里的赵以晨取而代之,那种欲望让他越来越不像自己,更让他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做些什么。
安余从口袋里拿出原本替老四安杰所买的向日葵种子。他紧紧将种子握在手中,心里想,也许该让自己静一静了。
察觉她往他轻靠的身子,他手臂轻轻一环,拥紧她娇小的身躯。
「童浣竹,我叫安余,你记清楚,是安余!」说完,他在她额头上落下轻吻。
她轻轻扭动著身躯,往他怀里钻了进去,也缓缓地钻进他的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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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浣竹在屋子里胡乱模索,没有既定的方向,只是随便走动。
安余从外头走进来,看见后连忙靠过去,「你想上哪儿去?怎么不叫我一声?」万一她又绊倒了怎么办?
「我只是四处走走啊,反正你看到我,一定会走来我身边的。」她扬起笑容,握住他的手臂。
他会这样紧张,还不是因为担心她。「这么聪明,我可没准备什么奖励。」他将她扶到一旁的椅子前方,「来,坐下吧。」
「嗯。」她点头,乖乖的坐下,然后好奇的问:「你刚才上哪儿去了?」
「我找了块空地种花。」不然那些向日葵的种子再多放几天就不新鲜了。
「你会种花?」对她而言,这又是一项惊人的发现。
「这并不难。」安家二楼的花园里全是他栽种的花草。
可是……「你喜欢种花?」她不相信赵以晨是个这么有耐性的人。
安余冷淡地回道:「不喜欢。」甚至非常讨厌。
「那为什么还要种呢?」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勉强自己做不喜欢的事情。
「如果连不喜欢的事都愿意做,而且做得好的话,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是做不到的?」他也从中学习这世上最难做到的事——忍耐。
好深奥喔,不过,她能从他的话里感觉到一点,「你心情不好?为什么?」
「我心情没有不好,只是想找点事情做罢了。」心情的好坏对他而言没有什么差别,他甚至忘了心情好时该是什么模样。
「那你种了什么花?」童浣竹点头,转开话题。
「向日葵。」安余简单地道,然后问:「你喜欢什么花?」
啊?这倒是问倒她了,她并没有特别喜爱什么种类的花。「向日葵。」既然他种的是向日葵,那么以后她就喜欢向日葵吧。
闻言,他抬头望著她,眸子里却染上一抹失落的凄楚。
她就这么爱赵以晨吗?
只要是赵以晨做的一切,她都能当作自己的喜好?
这么想著,安余心底仿佛闷闷地受到一击。
他突然发现,自己在赵以晨身上渐渐学会了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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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安余陪童浣竹回医院复诊。
当医生替她检查并换药时,童正刚也到了,看见安余坐在诊疗室外,于是走了过去。
安余抬头望了他一眼,随即低头把玩手机,犹豫著要不要打通电话回家。
他已经好几天没回去了,不过,家里的人或许还没发觉吧?那些哥哥们,只有打算找他帮忙时才会想到他。
算了。安余收起手机。反正他手机没关,如果他们要找人,也不至于找不到,总之安家少他一个也没有么差别,他的存在感本来就不高。
童正刚在他身边坐下来。
「浣竹还好吧?」他关切地问道。
「她是你女儿,你想知道她好不好,怎么会问一个外人?」安余没有看向他,只是淡淡地响应。
「你……」童正刚不禁发怒。
「她等会儿换完药就会出来了,你再问她吧。」安余耸肩,对他的怒气视而不见。
与童浣竹相处的这几天,安余断断续续听她说起家中的事,才知道原来童正刚当年和妻子傅水月结婚时,也同时间跟外头的女人张雪樱交往,所以童浣竹与同父异母的妹妹童浣蓉的生日竟只相差五个月。
童浣蓉满十八岁之后,张雪樱便带著女儿到童家大闹一场,逼得好面子的傅水月上吊自尽,结束生命,谁知她才过世不到半年,童正刚就娶了张雪樱,让她们母女俩名正言顺地住进童家,从此开始了童浣竹孤军与那对母女争斗日子。
安余的结论是,童正刚这种男人很差劲。
「你凭什么以这种口气跟我说话?」童正刚很不高兴,再怎么说,他也是出钱雇用他的人。
「你不想我用这种口气跟你说话,就别来烦我。」正好他也不是很想跟这种差劲的男人说话。
童正刚气极地站起身,不明白这小子究竟嚣张些什么。「别以为我此时得靠你的声音安抚小竹,你就能这么目中无人。」
「对啊,我怎么忘记童老板大手笔地付了二十万给我当酬劳,失敬。」安余朝他扬起虚伪的笑,「不过,这样客客气气的跟您说话,您会再多付二十万吗?」言下之意,就是他没必要对童正刚好声好气。
「你……」童正刚正要大吼,诊疗室的门打了开来。
「阿晨。」童浣竹一走出来就急忙要找心上人。
安余走过去,从护士手中接下搀扶她的工作,「你放心,我在这里,你用不著老是怕我会消失。」他声音轻柔,却有一丝责备的味道。
「我才没有。」她赶紧否认。
「小竹。」童正刚也走了过去,「你还好吗?」
听见父亲的声音,童浣竹连忙圈紧安余的手臂,「你走开,我跟你无话可说。」要不是这个男人,她的母亲不会走上绝路。
「爸爸只是想知道你好些了吗?」童正刚心头轻叹,依然捺著性子安抚。
「我很好。」她仍有些愠怒,「只要不回那个家,我就会很好。」那个家根本不属于她。
「好,不回去,你好好的在别墅里养伤,爸爸保证这段时间都不会有人去吵你,你放心。」童正刚保证地道。
扶著童浣竹,看见童正刚对女儿如此低声下气,安余的态度终于转化了一些。「你放心,医生说她复元的情况良好,过几天就能痊愈了。」
童正刚欣慰的点头,「那就好,这样我就放心了。」
这一幕看在安余眼里,心想,也许他评论下得太早了,童正刚或许不是个好丈夫,但应该是个好父亲,他的著急并不是装出来的。
清官难断家务事,也许他不能只听表面吧。
「阿晨,我们走吧,我不想待在这里。」童浣竹轻扯了下安余的手臂。
见女儿急著离开,童正刚知道她是不想见他这个父亲,只好对安余道:「阿晨,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小竹,拜托你了。」
「你放心,我会的。」不管童正刚有没有交代,他都会好好照顾她。
「阿晨,走了啦。」童浣竹急著离去。
「嗯。」安余应了声,扶著她离开。
童正刚望著女儿的背影,心里又叹了一口气。这一切都是他造的孽,他能怪谁?
安余和童浣竹离去后,一旁走出了另一道女性的身影。
「爸。」她朝童正刚轻唤一声。
童正刚转过头,「浣蓉?你来做什么?」
「没什么,我只想知道姊姊过得好不好罢了。」童浣蓉撇唇轻笑,那表情分明是想看笑话。
「别去打扰他们,听到没有?」童正刚心里不免开始担心小女儿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
「打扰?」她轻哼一声。什么叫打扰?她只不过是想「关心」一下姊姊而已。
如果童浣竹知道,其实陪在她身边的人不是赵以晨,那会多有趣?
童浣竹霸占了赵以晨那么久,如今是不是该换她示威一下了?
哼,她要让童浣竹知道,其实当个瞎子比当明眼人来得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