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浣竹觉得赵以晨不一样了,虽然他的声音还是那么熟悉,却温柔得像要把人融化,是因为她受了伤,他才变得这么温柔吗?
她抱紧了他的手臂,「只要你陪在我身边,我就不哭。」
「这是你说的。」要是这样,就简单多了。
「你是阿晨吗?」她总觉得哪里出错了。
「不然呢?」安余回问得一点也不心虚,此时在她心里,他不就是赵以晨吗?
「你怎么变得……」童浣竹犹豫著要不要将疑问说出口。
「是变得更好,还是更糟?」他看得出她的犹豫,于是找了个比较容易回答的方式问。
「更好。」果然,她想都没想就这么说。
「我以前不好?」安余故意问,脸上扬起些许笑意。
「这……」该怎么说呢?以前赵以晨总是拿她当大小姐那般伺候,因为他的事业仰赖她父亲的资助,于是在她父亲面前,他总积极的讨好她,但在她父亲没看见的背后,他常常对她露出不耐烦的神情,尤其是在她每次拒绝他的亲密与亲吻时。
面对这样的男人,以她的个性早就该放手了,偏偏她知道同父异母的妹妹童浣蓉对赵以晨一直很倾慕,于是她就这样偏执地霸占妹妹的心上人,也许她这么做让人无法苟同,但她就是不愿妥协,不愿让那对母女再从她身上拿走更多,就算是她不在乎、不屑要的爱情也一样。
「既然回答不出来,那就别硬凑个答案,你现在首先要做的是好好休息,这样伤才好得快,嗯?」安余以一贯温柔的语气道。
童浣竹握在他手臂上的双手更加牢牢地圈紧,「如果你以后也能这么温柔地对我,那么我们就这样一辈子吧。」她其实是个傻女人,要的甚至比别人更少,但只是那么一丁点要求,她的情人却难以给予。
她这是求婚?「一辈子?」他心里甚觉可笑,「你知道一辈子有多长吗?跟十天比起来,那不不能称作日子,那是岁月,你明白吗?」
他刚才和医生确认过,约十天之后她的眼楮就能康复了。
「为什么要跟十天相比?」她不懂。
「以后有机会的话你会懂的。」如果没有机会,那么就由他深埋心底吧。「别轻易拿一辈子当筹码,这世上失败的例子多于胜利。」
听著他如此深奥的话,童浣竹不由得扬起笑容,「原来你也会说这些大道理啊,我真的听不懂……」
他轻轻地在她唇上落下轻吻,「既然不懂,那就别懂吧。」时间会懂的。
这突然的吻落下让她心头不由自主的泛甜。这个吻和过去的感觉完全不同,以前,她不甚喜欢赵以晨这种忽然间的亲昵触踫,不过今天不同,当他柔软的唇在她的唇上落下时,竟有一股强大的电流通往她心底深处。
「你今天很奇怪,很不一样,发生什么事了吗?」突然,她心头染上担忧,因为以前的他经过她几次拒绝后,就再也不曾突然吻她了。
「是发生了一些事。」对安余来说,这是个解释不出原由的大事,「不过这些事都不比你好好养伤来得重要。」
他不自觉地轻抚了下自己的唇。他竟然下意识地做出这个不可饶恕的动作,他是安余啊!难道他胡里胡涂的把自己当赵以晨了吗?
「阿晨,你不要自责好吗?我是因为被浣蓉骗了才会受伤,与你无关。」她认为,赵以晨的温柔是因为自责,不然他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转变呢?
「所以你打算原谅?」安余哼声问道。
「我是……」没错,她是决定不怪他,不过,他的声音听起来似乎不太高兴。
「你听好。」他伸手握住她的双肩,「等你眼楮痊愈,看到‘赵以晨’时,请在第一时间狠狠的赏两巴掌,记得,是狠狠的打下。」他刻意强调那个名字。
「啊?」童浣竹一愣,「为什么?」他哪里不对劲了吗?
「因为如果你不狠狠的打,我会觉得自责、愧疚,一辈子良心不安,每见你一次就会加深我的罪恶感,你希望我这样难受的过一辈子吗?」安余的声音十分温柔。
那个赵以晨,不给他一点教训不行。
「我……」可是她下不了手啊,「你有这份心其实就……」
「你千万不能心软。」他怎么能平白放过那个家伙呢?「你是我所爱的女人,如果连你也无法保护,那我算什么男人?」
「你……」闻言,童浣竹不禁有点感动。
「你一定得让我记取教训,让我以后再也不敢掉以轻心,还是你真的希望我以后再也不敢面对你?」安余继续试图说服她。
「当然不。那不能现在打吗?」她向宣示著决心般问道。
这可不行。「你现在根本无法瞄准,若打不好得再重来一次,那我多吃亏?」他才不想当赵以晨的替死鬼。
「嗯。」说得也是。「好,我答应你,在眼楮复明看到你的时候甩你两巴掌。」
「很好。」安余轻轻地偷笑,「记得,要狠狠的,绝不能留情。」没想到他还能替赵以晨要到这样的「奖赏」,还不错啦。
「嗯。」童浣竹乖乖地点头,下定决心绝不手软,她不想让赵以晨心里留下疙瘩,如果这样能让他好过的话。
「谢谢你,唯有这么做,才能让我不再有罪恶感。」安余脸上笑容未褪,轻轻地将她搂进怀里。
闻著属于他的气息,童浣竹轻轻地靠在他的肩上,安全感在此刻也完全笼罩著她。
不过,她的疑问是,赵以晨什么时候换香水了?还是这么有品味且好闻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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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晨,你放我下来啦。」童浣竹被一个宽阔的胸膛包围著,脸颊浮起淡淡的红晕,「我能自己走。」
安余抱著她,边走边欣赏她脸上的娇羞,「这里路不好走,刚才还下过雨,别说你现在眼楮受伤,就算你一点事也没有,我依然会抱著你走这段路。」
「你这是甜言蜜语吗?」她轻笑出声。
昨天他在医院陪了她一整晚,听她天南地北的聊著,偶尔回她几句,不然就是突然迸出一个笑点,逗得她哈哈大笑,把看不见的痛苦全抛到脑后。
「这是贴心,现在地面湿滑,一不留神就会跌倒,我可不想看你跌个四脚朝天,这会破坏你在我心中的形象,你愿意吗?」说著,他抬头看向屋子的门。
这幢别墅视野和空气都挺好的,唯一麻烦的是从大门来到屋子,是一段极长且有许多阶梯的步道。
童浣竹又被他的话逗笑了。「还没到吗?」
方才一路上她曾问他要带她上哪儿去,他只是淡淡地解释,说她父亲安排了一幢位于郊区的清静别墅让她休养,她便乖乖的跟他来了。
「到了。」安余将她放下,然后拿出钥匙。
听著他开门的声音,她问道:「没有佣人来帮我们开门吗?」
「你父亲是想安排,但我拒绝,这里有我就够了。」他讨厌有人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可是……」童浣竹顿了一会儿,「那煮饭、洗衣、打扫怎么办?」别说她现在眼楮受伤了,就算是以前,她也不一定做得来,尤其是烹饪,那是她最弱的一项。
「由我来啊。」安余把门打开后,拉过她的手领著她进门。
「你来?」她没听错吧?「你会煮饭?」洗衣、打扫只要懂得使用家电用品就行了,但可没有任何家电用品可以做出精致美味的菜色啊。
况且,赵以晨一直是个远庖厨的沙文大男人。
「你好像很不认同?」安余看见她的表情,不由得轻笑。
他可是安家的佣人小少爷,多多少少也会一点,不过,她心中的赵以晨看来对家事是不行的。
「我从来不知道你会。」可见她太不了解赵以晨。
「那么,你知道的我到底会做什么?」他对此很有兴趣,想明白在她的心中,赵以晨是个全能的男人还是只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废物。
「耍帅。」说完,童浣竹自己先忍不住笑出来。
安余跟著认同的点头,「嗯,连在室内都还要戴墨镜,的确爱耍帅,而且耍得很台。」
这个赵以晨果然是废物等级。
「呃……」这倒不知道让她怎么接话了。「我不是故意糗你的。」依照往常的经验,赵以晨已经翻脸了。
「没关系,以后我有什么缺点,你尽避大声说,最好让全世界知道,我不介意。」而且还很高兴,反正出糗的不是他安余。
咦,他说的到底是不是真心话啊?「阿晨,你可以不必让著我,如果不高兴的话,你可以说。」她不想他因为心疼她受伤,所以用伤害自己的话来讨她欢心。
「在室内戴太阳眼镜得确不好,很容易因为看不清楚而跌倒。」他还记得第一次遇见童浣竹时,她就是这么跟赵以晨说的。
「呵,你还记仇啊!」她展开笑靥,「我都已经跟你道过歉了。」
她记得那时候还害他被那个笑起来很引吸人的男人笑,这么一想,对方那充满魅力的笑容又在她的脑海里萦绕,不知道那个人有没有吃完她介绍的蛋糕……
「你说得没错啊。」他可是十分认同的。一转头,安余忽然发现她动也不动地站著,好像正在发呆。「你在想什么?」
童浣竹连忙摇摇头,「没有。」她能告诉他,她竟然想起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男人吗?她连人家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安余爱怜地轻抚她的脸颊,「好啦,先进房里休息,你答应过要当个听话的病人的。」
「是,遵命。」她也期待自己的眼楮能赶快好起来,看看这个改变后的赵以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