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骥带著南雁,一直保持微笑,离开会场,搭电梯下楼,直到踏出饭店门口,他才停下步伐。
南雁疑惑地转头望著他。不是要离开这里吗?为什么停下来?
「啊!所谓的宴会,果然挺无聊的。」
这句话是感叹?
「不过,有人送上门来让我们解闷,也算挺不错的。」罗骥的笑,根本是得意了。
「BOSS大人,你……」
「嗯?」伸出食指,在她面前摇了摇,神情充分表达出对她称呼的不满意,纠正道:「骥。」
呃……现在……不用再表演给别人看了吧?
「只是简单的一个字,这么难出口吗?」罗骥挑高眉。
「……骥。」非常轻、非常小声地再唤一次。
「乖。」很听话,罗骥低头吻了她一下。
南雁立刻红了脸,不由自主地张望四周。
这里是人来人往的饭店门口耶!就算大家习惯在纽约街头亲吻,她也很……不习惯在外面这样的好吗!
偏偏,罗骥很爱「欺负」她。
「肚子饿不饿?」罗骥忍不住笑容,她实在很害羞。
即使在两性观念开放的国外长大,南雁骨子里还是很保守,所以才让他更加喜爱。
「我要吃蛋包饭。」南雁的表情很不高兴,又不知道该怎么反击,干脆就要他煮晚餐当成赔偿。
他根本是故意的,明知道自己不习惯在外面这样,BOSS大人真的是愈来愈恶劣了。
「没问题,我们回家。」罗骥笑开来。
第一次,南雁在他面前表现得这么任性。这证明逗得太过,小绵羊也是会发脾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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蛋包饭,不算太难的一道餐点,却也需要花一点时间来准备。
一回到家,怕她饿著,罗骥先开一小包昨天买的饼干让她垫胃,然后外套一脱,领带拿掉,袖子卷起来,就到厨房忙碌去。
南雁吃著饼干,看著他忙碌的背影,开始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
「我、我们可以在外面吃的。」好像有点太为难BOSS大人了,都晚上九点多了,还要他下厨……
「乖乖等,别想太多,很快就好了。」光听语气,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可是……」她还是觉得很迟疑,有点愧疚。
分心往后看了一眼,罗骥一眼就捕捉到她非常心虚的表情,忍不住失笑。
这么快就后悔自己提出来的要求,只因为不想他忙碌,雁,实在很没有当任性女人的条件。
这么容易心软,很容易被欺负的啊!
但是,他舍得吗?
愈多相处一些,就愈舍不得她不开心,不许别人欺负她,担心她受委屈。放心不下,不如就干脆将她留在身边看管好了!
半个小时后,热腾腾的蛋包饭端上餐桌,还淋上一层调味过的酱汁,光是味道,就够让人十指大动了。
只是她随口提出来的要求,他却这么用心地达成,忙碌也不在意,而在宴会里,他没有一刻放她孤单过,那么专心一意,百分之百的呵护,真的……会让人产生不该有的期待。
可是,不可以的!
BOSS大人在宴会里说过的话,只是为了保护她而已,她不可以当真。南雁,不要忘记你和别人不同的地方……
当罗骥收拾好两人的餐盘回到客厅,看到的就是她眉头皱得紧紧,一副发生什么大事的模样,表情像是严肃又像是烦恼,还有一点点落寞。
她一定又在胡思乱想了——这是罗骥看到她表情的第一个直觉。
要让一个人不再胡思乱想最好的方法有两种,一种是转移注意力,另外一种,就是让她忙到没空乱想。
现在的情况,最适用的当然是第一种!
「咦……唔?」才在对自己施行再教育,下颔却冷不防被抬起,然后,唇上就贴来一股温热的气息。
「回神了吗?」没有深吻,是怕自己把持不住,因为现在的她,有十足诱惑他的本钱。
「什么回神?」不懂。
「你在发呆。」笑点了下她额际,罗骥拿著披肩盖住她的双肩,降低诱惑力,才在她身边坐下。
「我哪有在发呆,我是在想事情。」不满地澄清。
「哦,那是什么事,让你想到眉头皱成一团?」
「没什么。」她闷闷地回道,眉头没皱,换成鼻梁了。
「玩的不开心,还是吃的不够饱?」轻捏了捏她鼻尖,实在不喜欢她这么沉闷的表情。
「BOSS大人,你虐待我!」她低叫,推开他的手拯救自己的鼻子。
有点痛耶!
「好啦,很晚了,我送你回去休息。」虽然只住在隔壁,但是,他习惯性送她回去,确定她的安全。
虽说这一带治安相当好,这栋大楼的保全也不是那么容易就会被人破坏,但是确定一下安全与否,只需花一点点时间,就能换回安心,很值得。
「噢。」也是。
明天还要上班,昨天晚上已经没睡了,今天再不睡体力会撑不下去的,可是她还欠他一句——
「BOSS大人,今天晚上……谢谢你。」走到隔壁门口,她才转回身,轻声对他说。
「谢什么?」
「一切。」
「一切?」
「嗯。」她点头,然后仰起脸,对他绽开笑颜,「我没想到……你会让他们当场那么惨。」
在自己举办的宴会上,被人奚落得连里子都没了,这大概是金家毕生最大的挫败吧!
一想到里维‧金明明气得快脑充血,却不敢当众发作,还是低声下气当众道歉的表情,她就觉得好好笑。
「那么,你不在意他了?」悄悄环住她纤细的腰,搂向自己,没有太过贴近,却足够清楚感觉她纤细的柔软身躯。
「嗄?」在意?
「两年前的事。」如果那是她心里的伤口,就一定要除去。
「你、你真的知道!」她讷讷地道,笑颜顿时消失。
「你不希望我知道?」他低首仔细望著她的表情。
「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可是你还在意。」一手托住她下颔,不让她躲开脸。
「我没有。」别不开脸,只好轻声否认。
「如果不在意,这里,为什么会伤心?」手指移向她的眼楮,没有错过她渐渐增添了水气的眸光。
「不是伤心……」她否认,可是低弱的语音却含带著连自己都讶异的沙哑,让她否认不下去。
「如果伤心,没必要掩藏。」聚在她眼底的水气愈来愈浓,她却很努力想忍住,这副模样,让罗骥看得很想叹气。
里维‧金那家伙,居然伤害她这么深吗?
「我……」轻哽一声,阻止不了想哭的冲动,南雁双手揪住他胸前的衣襟,只来得及把脸埋进去,就开始哭了。
罗骥这下真的叹气了。
不是没安慰过哭泣的女孩子,只是她不同。对于听不见的雁来说,所有的安慰,都只是多余。
如果伤心,还不如一次伤心个够,然后,开始淡忘掉让她伤心的事。
只是……在门口哭不太好吧?
就算这一层住户只有他们两个,门口一样不是哭泣的好地点。
一手打开她门锁,然后横抱起她进屋,开了灯,就直接坐到沙发上,一手搂著她的腰,一手抚著她颈背。
可以感觉得到,她很努力在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真的放声大哭,他不安慰,也不阻止,只是陪著她。
好一会儿,她低低的声音从他怀里传了出来。
「我……不是伤心,只是……觉得很丢脸……」那时候的她,对人太没有防心,才会那么轻易被骗。
「你没有喜欢他?」他轻抹著她脸上的泪痕。
南雁摇头。「没有。」
这个答案,让罗骥笑了。
「现在还觉得丢脸吗?」
「嗯。」她点头。「我觉得自己好笨,要不是首脑帮忙,我一定毕不了业。」
「上过一次当,就当是经验,没有什么好丢脸的。」语气顿了顿。「但是答应我,不要再因为这件事难过,甚至哭泣。」
「嗯。」她点点头。「这是最后一次。」知道自己被骗之后,她曾经哭过一次,而后努力补自己的论文,直到现在,要不是再见到里维‧金,加上今晚发生的事,她不会这么轻易哭出来。
「很乖。」满意地啄吻了下她唇瓣,他接著承诺:「你放心,他别想那么好过,以后只要遇到他一次,我就让他丢脸一次,这是他欺负你的报应。」
「嗄?」南雁呆住。
十秒钟后,她才完全理解罗骥的意思。
以罗骥的聪明,要整一个人太容易了,今晚的宴会已经足够证明这一点,但是,遇一次整一次?
「这样会不会报复的太严重了点儿?」
「他活该,不必同情他!」他接著说道,「只要让你难过的人,他这辈子就别想好过。」
罗骥对自己认定的人的护持,是「追溯既往」的,就算事情发生在他还没出现之前,一样列入不赦敌人的行列。
而他对敌人,是绝对不会同情的。
「BOSS大人……」他这样,让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可是,很高兴,也很感动。虽然她并不缺人关爱,可是这么为她的人,罗骥却是第一个。
「你又叫错了。」再度吻住她的唇,这次吻得久,也加重了力道。
「唔……」她微微挣扎,唇上受疼地轻吟了声。「BO——」
「嗯?」他挑高好看的眉,警告的语气很是危险:「再叫错,就不是只有一个吻?」
「骥。」立刻改口。
「早知道这么有用,我应该早点吻你,就不用纠正那么多次了。」罗骥笑了出来。
「这样很不道德!」她瞪大了眼。
哪有人强吻人,态度还这么理所当然的?
「你再动来动去,我们做的事会更不道德。」双手定住她的腰,罗骥的眼神因为她的挣扎而转为深沉。
「咦?」南雁这才发现,她整个人坐在罗骥的腿上,难怪不用抬头就可以和他平视……不对,她怎么会坐在他的腿上!
「刚刚是我抱著你进来的,不记得了吗?」他提醒道。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刚刚哭得太专心,她根本没注意到发生了什么事。
「那我——那我——」非常想跳开。
没发现就算了,一发现,就觉得好不自在,脸蛋也一直发热起来,连眼神都不敢直视他了。
「我想要你。」他觑著她的眼,轻声说道。
「啊!」她再度瞪大眼。她没看错他的唇形?
「不过,我不会勉强你。」他笑了出来,动手将她抱开,放到沙发上,自己才站起来。「早点休息,我先回去了。」
「骥!」完全是下意识反应,她拉住他的手。
「嗯?」他转回身,低首望著她。
她停顿了好一会儿。
「……不要走。」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眼神也在说完话后,立刻飘开,无法再看他。
可是,罗骥听得很清楚。
「雁,」弯身,双手捧住她脸颊,罗骥的语气里有著叹息:「你不是那种可以行为随便的女生,不要随便留男人下来。」
「陪我,」她握住他手臂,深吸口气,坚定了眼神,「不要走。」
「雁……」
「只要今天晚上就好,不要留下我一个人。」一个晚上,她就可以记上一辈子,就可以满足。
「雁!」他轻唤,「我留下来,不会只有陪伴,我是个男人,不要忘了这一点。」
就算她信任他,也不要在这种时候,太相信一个男人的自制力。
男人,本能还是很超越理性的。
「我知道你是男人啊。」她细声地道,还因为他的慎重而笑了出来。「可是,因为是你,所以没关系,你说……你要我,不是吗?还是……你反悔了?」最后一句,完全显示出她对自己魅力的没有信心。
「雁!」叹息地再弯低身,细腻地吻住她唇瓣。「一旦开始,就不能够停的,这种事,没有后悔的哦。」这是提醒,也是暗示。
罗骥完全把她的话听进耳,而她那种为了现在这一刻不顾一切的神情,他也看得明明白白。
很明显的,她只打算要这一夜。但是,他可从来没有这么打算过!
「那就不要停。」她伸出手臂,搂住他后颈的同时,脸蛋也埋进他肩头。不看他,要求的话比较能勇敢说出口:「抱我,好不好?」
「傻瓜!」她用不著要求,只要愿意,就够了。
横抱起她,步伐准确无误地转向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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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将她放上床铺时,南雁紧抱他的双臂并没有放开,只是开始唤著:
「骥。」
「嗯?」微微转头,就看见她的眼。
「我、我没有……」虽然是她主动提的,可是紧抱著他的手臂与结结巴巴的模样,充分泄露出她的紧张与无措。
「我也没有。」罗骥很没情调地笑了出来。
「啊?」南雁圆瞠了眼。
「不过你放心,我不至于连该怎么做都不知道。」
这算是哪门子的保证?
「我觉得,你在笑我。」微眯起眼,神情非常不满。
「没有。」他单纯地笑了,亲昵地触踫她的唇后,低柔地问:「会怕我吗?」
摇摇头。
「那么,不要担心,只要顺著自己的感觉就好。」微低,等著她的动作。
南雁犹豫了下,才放开紧攀在他颈后的手。
然而,罗骥并没有直接做什么,只是坐在床畔,双手撑放在她两侧,就这样低望著她。
仅仅只是这样,南雁的脸就不自觉开始发热,明明身上衣服穿得好好的,可是,就是觉得好不自在,这种相对的姿势,不必触踫到,也意外地亲昵,让南雁更加不知所措。
忍不住伸手抚上她的脸,罗骥笑著俯身,细腻的吻,从她额际开始往下蔓延,穿过相间的呼息,复上她唇瓣。
轻触,贴合,试探,深入,纠缠……
「骥……」低唤的嗓音,像是求饶又像是求助,南雁对于这样的亲密完全没有招架的能力。
罗骥不必太费工,轻易脱下她身上的小礼服。南雁脸蛋完全红透,双手完全不知追该放哪里。
「你很美,不要害羞。」
会吗?南雁从来不觉得自己美。
她对这句话非常怀疑的表情,看起来实在可爱到非常让人捺不住。
罗骥轻抓开她双手,湿热的吻由颈肩蔓延到她胸口,在她锁骨下方留下一串轻浅的痕迹。而游移在她身上的手,有些恶质地在某些地方刻意流连挑弄,引发出她更剧烈的喘息,与陌生的渴求情潮。
「骥……啊……不要……嗯……」她无法自已地挣扎著,想躲开这样的踫触,却又有些欢迎这样的踫触,这种完全矛盾的极端感受,让南雁无处可躲,只能弓著身,不停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