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所有的抵抗都是徒劳无功。
她结婚了——或者该说,再婚了。
曾经她以为最没有攻击性、最不可能让她提防戒备的男人,如今却成了她捉模不透的……敌手?
不,说是敌手或许太过。她对他……现在的唐肯,怀有一种莫名的戒畏心,却还不至于到排斥厌恶。
可她讨厌被一个男人捏扁搓圆的滋味!
「我宣布你们成为夫妻。」
衬映著漫天撒落的玫瑰花瓣,一对俪人在双方亲友的祝福之下,正式结下一辈子的牵绊。
一场豪奢而华丽的世纪婚礼,在私人产业的造景花园中盛大举行。
与其他名人?欲低调的作风大相迳庭,这场华丽的异国婚礼特别辟了媒体摄影区,全程公开,大动作摊在世人面前。
几乎全亚洲的媒体都聚齐在此,甚至有远自欧洲而来的狗仔媒体,他们疯狂涌入会场,片刻不曾停下手中的快门。
唐肯一身剪裁合身的深蓝丝绒燕尾服,手中托著一只雕花水晶杯,沉静地伫立在角落,眸内平静无波,只是直勾勾地凝睇著刻意与他保持距离的新娘。
今日的她很美,真的很美。
梳著与葛丽丝王妃大婚时相同的典雅发型,她穿著一袭价值上千万的蕾丝骨董婚纱,据说差一点便成为葛丽丝王妃大婚时的选择。
她颈上配戴著骨董钻石项链,耳饰是低调的珍珠耳坠,总价值近乎上亿,可最美、最璀灿的,并非那些冷冰冰的俗物。
如果不是她,钻石再闪耀,也不过是没有生命的石头。如果不是她,珍珠再光滑,也不过是一颗光滑的珠子。
是她彰显了那些珠宝的美丽,她才是最耀眼的那颗宝石。
可她并不快乐。
她一双美眸清冷冷的,冷艳如霜的气质笼罩一身,饱满的红唇不见一丝笑意。
此刻的她在想什么?面对这场由他主导的婚礼,她肯定气恼极了,也难怪打从步入会场起,就不曾见过她绽露半丝笑容。
「她一定很气你。」韩森半带戏诸的声嗓在一旁响起。
唐肯侧眸斜睐,抿唇微笑。「我知道。」
「你不会是为了折磨她,才跟她结婚?」不爱搭理别人闲事的韩森,难得开了金口。
「你说呢?」
韩森不答,只是执高手中的香槟轻啜,目光定格在唐肯脸上,仔细端详起交情还不赖的昔日同门。
唐肯变得不太一样。他性子向来内敛,然而此刻的他,不似从前那般温柔沉静,反像是……一只沉沉怒气被唤醒,用著微笑与温和假象隐藏利牙与爪子的猛兽。
他懂了。韩森了悟一笑。「韩冰滢彻底惹怒你了,是吧?」
唐肯没有回应,唇畔的笑却淡得像涟漪,随后撇眸,迈开沉稳的步伐,朝著艳震全场的新娘走去。
被无止尽的镁光灯追逐的婚礼一结束,韩冰滢才刚换上看似轻薄如蝶翼,实则沉重如白色伽锁的蕾丝婚纱,随即马不停蹄地搭上私人专机,飞往山光水色的斐济度蜜月。
她累瘫了,可依然强撑著不容侵犯的高傲,冷冷地坐在靠窗的真皮沙发座上,一路上只望向窗外的无垠云浪,仿佛坐在身侧的男人,只不过是一尊没生命的装饰品。
「你没有话跟我说吗?」唐肯眸光似水,始终凝定在她娇艳的侧颜上。
「没有。」她头也不回的说。
「你得到你想要的,难道一点也不开心?」
娇颜一绷,她抿紧红唇,斜眸瞪他。
「从头到尾这都不是我想要的,而是你想要的,你只是逼我接受。」
唐肯闻言,仍是兀自微笑,仿佛她刚才脱口的并非愤恼的指控,而是令人欢快的言语。
「安排相亲的人不是我,希望你没忘。」他说。
韩冰滢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双耳!这么冷酷的话真是出自唐肯口中?他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那个温柔体贴,总是可以包容她一切的男人,究竟到哪儿去了?
「你不想告诉我,到底是为了什么坚持跟我结婚,那就别再招惹我,我没有耐性陪你玩游戏。」
「对你来说,结婚只是游戏?」
「不,对我来说,结婚只是一场可以让我得到更多筹码的交易。」她认真的说,美眸直直迎视他。
「我一点也不意外。」他面无表情,幽深的双眸探不出喜怒。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跟她一样,也认定他们这段婚姻不过是交易?
「就算我不是唐、克劳德,你还是会跟唐、克劳德结婚,以达到你想要的目的,不是吗?」他微笑地说著。
「没错,正是如此。」细巧的下巴一扬,她回以绝艳的笑。
愉悦的笑容敛起,唐肯静默地凝望她几秒钟,在她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他忽然住她的手腕。
那熟悉的触感以及温度令她一僵,过往的那些甜蜜,瞬息如同潮水涌来。
「放开。」压下心口澎拜的骚动,她高傲的命令。
「我是你的丈夫,你母亲想拉拢的筹码,是你选择的交易。」他目光沉沉地说。
他的眼神太复杂,神态太平静,她根本猜不出他的下一步……
「而代价就是你必须承受我的全部。」他咬上了她微启的红唇。
不是吻,不是吮,而是咬。狠狠地。
她的唇被咬破了,腥甜的血丝渗出,随即被他火烫的悍舌舌忝舐,卷入两人相接的口腔。
美眸难以置信地瞠圆。他竟然咬她!像只野蛮又粗暴的野兽咬她!
噢不!眼前的男人究竟是谁?他怎可能是她深深著迷过的那个唐肯?!唐肯气疯了。
尽避光从外表看不出,可他整个人早已被愤怒的风暴席卷,身上每个翕张的毛细孔都释放出怒焰。
这是他生平第一次失控。
当他被她抛下时没有,当他默默等待著她回头时也没有,当他盼望著她可以卸下武装请求他的守护,却落了空时更没有。
可当他听见她为了达到目的,无论对方是谁,都可以盲目接受一段无爱的婚姻时,那紧紧压住怒气的闸门登时被撬了开来。
他气她,恼她,怨她,甚至有些恨起她!
「不!就算我们结婚,你也不能强迫我!」韩冰滢伸手推开他,可他的胸腔宛若,面坚不可摧的铁山,任凭她怎么费劲就是无法撼动半分。
原以为他会放手,不料她错了,他眉眼虽凝著笑意,可吮咬她唇瓣的力道却是丝毫未减。
那两泓幽深的眸海,翻腾著令她陌生的惊涛骇浪,饶是向来无所畏惧的她,也被狠狠震慑住。
他的唇舌火热地占有她,湿热的口腔被深深吸吮,几乎耗光她胸腔内所有氧气,这近乎窒息的深吻令她开始晕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