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堂……」
「等一下再说。」
「我不要等一下。」她生气的捶著他,「放我下来,我知道你要做什么。」
「我要做什么?」他挑眉。
「你想,让我分不清东西南北。你不能每次都用这种办法,我会生气,我是说真的,我会很生气。」
她气嘟嘟的模样让他微笑,「你生气的样子很好看。」他将她放在大床上。
「等一下。」见他又要吻她,她伸手捂住他的嘴,「我要你答应我别再去威胁霖渊。」
他原本带著笑意的眸子在听见这句话时骤然冷下,「不然呢?」
「不然……不然……」
「不然你就不跟我上床,还是要跟我离婚?」他冷声问。
她愣了下。
「你要我解决汪霖渊的问题,我解决了,可是你却怪我。」他瞪著她。
「我只是希望你……」她深吸口气,「我不知道你会威胁他。」
「那你希望我怎么解决?跟他开圆桌会议吗?」他讽刺的说。「我挡得了他可是挡不了你,你说不想他缠著你,结果你又去见他。」
「你……」她一时词穷,难以置信的瞪著他。温柔又体贴人意的他跑去哪里了?为什么他又变成一个她根本不认识的人,霸道又冷漠,她完全无法跟他说话。
「他受伤了。」她喊道。「你怎么回事?」
「是你怎么回事?如果你一直给他希望,他就不会死心。」他怒声道。
「我什么时候给他希望了?他已经死心了。」她愈说愈气。
他冷哼一声,「那他又何必用苦肉计叫你去见他?」
「你……」她气得再度说不出话来,见他伸手要踫她,她生气的躲开,由另一边下床。
「我要冷静一下。」
「悦聆!」雷信堂抓住她的手。
她挣脱他,「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
她烦躁不耐烦的模样让他下意识的松开手,她裹著浴巾由他身边跑开,他懊恼的以手爬过湿濡的黑发。
懊死,他搞砸了,他为什么不闭上嘴巴就好了?
他是怎么回事!
随手拿起睡袍套上,他走出卧房来到画室,却发现她把门锁上了。
「悦聆。」他在外头喊了一声,「先出来穿衣服,你只围浴巾会感冒的。」
里头的悦聆正来回的踱步著,听到他的声音,她忍不住走到门口,正想答话时,电话突然铃声大作。
她贴在门上,听见他走去接电话,过了一会儿,他走回来说道:「我有事得出去一下,等我回来我们再谈。」
「你要去哪儿?」她忍不住问了一句。
他迟疑了几秒,「去见一个朋友,回来我们再谈。」
朋友?什么朋友?悦聆忍下这些问题,只答了个字,「好。」
听见他离去的足音,悦聆叹口气,靠著门滑坐在地上。
也好,就让他们两人先冷静一下好了。想到刚刚的争吵,她真的觉得莫名其妙,这是他们第一次如此意见不合。
她长叹一声,忽然间,不安又浮了上来。这个婚姻……如果谨守当初的意思假结婚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她再次喟叹。不,她不要假结婚,她喜欢信堂,他们只是沟通不良,她不能这么快就泄气,现在说放弃还太早。
雷信堂一夜未归。
悦聆醒来后,发现另一边完全没有睡过的痕迹,她拿起床边的电话拨打后,忧心的等待著。
「喂!」
女人的声音!悦聆一怔,直觉的就要挂电话。她一定是打错了。
就在要切断时,对方又说了话,「喂!哪位?是不是要找信堂?」
悦聆急忙道:「是,请问他……」
「他在洗澡。」
「洗澡?」悦聆结巴的重复一句。
「对,你要不要晚一点再打?」
「好。」悦聆慌张的挂上电话,心跳得飞快。
洗澡?
悦聆呆坐在床上。他在一个女人家洗澡?这就是他说的急事吗?
突然间,她觉得自己快不能呼吸了。
她拉开床单,走到阳台深吸几口气。
别慌,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她可以再打一次电话。
喂,我是雷信堂的妻子,你刚刚说洗澡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我先生在你家洗澡?
回荡在脑中的话语让悦聆苦笑一声。她必须镇定,她相信信堂一定会有个很好的解释的。
望著远方的建筑与阴霾的天气,悦聆忽然掉下泪来,她轻声啜泣,心脏紧紧的缩了下。
为什么她会觉得如此心痛呢?她不喜欢这种感觉,她讨厌这样。
她已经被汪霖渊伤过一次了,她不要再经历那种感觉。
「你不会骗我的,对吗?」她呢喃一句。
先是有个儿子,现在又多出个女人。
他真的在骗她吗?
灰蒙的天色压得极低,她走进画室,将自己关在里头,除了作画,她什么也不愿去想。
雷信堂在上班前回到了住处,原以为会看到熟睡的悦聆,没想到却丝毫不见她的踪影,他疑惑的皱起眉心。
这么早她上哪儿去了?
走进浴室,脱下脏污的衣裳,快速冲了子后,他开始刮胡子。一夜未睡让他的双眼布著血丝,他揉揉眼楮,迅速打理好自己。当他换上干净的衣裳要出门时,却发现床边放著悦聆的手机。
她怎么回事?匆忙的连手机也没带,她又去看汪霖渊了吗?
这个念头让他升起一股愤怒,他握紧拳头瞥了眼时钟,他快迟到了,今早有个重要的会议,他一定得出席才行,一切只好等他开完会再说了。
等他终于能有空闲时,已经接近中午了,他先打电话回家,没人接听,紧接著他又打到悦聆的家,结果黄姨也说悦聆没回来。
币上电话,雷信堂揉了揉眉心,忽然觉得很疲惫。
到底怎么回事?他们两人之前明明都好好的,为什么突然间所有的事都不对劲?
他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发现天空开始飘起雨丝。明明一切都很美好,偏偏让他的嫉妒心给毁了。
他何必去跟汪霖渊计较?悦聆现在已经是他的了,他唯一该做的就是好好疼她,结果现在却搞成这样。
发现自己一直往坏的方面想去,他告诉自己要慢下来,别乱了阵脚,只要好好跟悦聆沟通,一切就会好转,他不需在这里懊恼悔恨。
想好方针跟策略后,他让自己冷静下来办公。
悦聆没有预期自己会到雷母家来。
在画室待了几分钟,看到前几天雷信堂的素描,她崩溃的坐在地上哭了。就在她决定到外头走走冷静一下时,没想到雷母打了电话来。
因为不想一个人在家,所以她接受雷母的邀请去市场买菜,中午也在雷母家吃饭。
「怎么了?看起来很没精神。」雷母关心的问:「是不是我太早打电话过去了?」
「不是。」悦聆连忙摇头。
「因为信堂很早就要出门上班了,所以我习惯比较早打。」
「真的不是这个原因。」悦聆急忙补充,「大概是体力不好,跟妈妈出去买个东西就累了,我以后要多运动。」
雷母笑道:「对啊!我以前身体也不好,后来每天去练气功就好多了。来,多吃一点,你真的太瘦了。」雷母夹了块肉到她碗里。
「谢谢妈。」
「信堂最喜欢吃我卤的肉,等一下你带一些回去,还有这个鱼他也很爱吃。」雷母指著鳕鱼,「我以前大概一个礼拜就会去给他煮一次东西,老是吃外面也不好,叫他过来这里跟我们一起吃,他又不愿意。你别看他这样,他有时候想很多,担心打扰到刚叔跟我,你说好不好笑?我是他妈耶!又不是外人。」
雷母夸张的语气让悦聆笑出声。
「他喔!什么话都埋在心里。有一阵子我很担心他,除了工作什么也没兴趣,女朋友也不交,我还想他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这个话题让悦聆竖起耳朵,忍不住搭了句话,「信堂以前有交过女朋友吧!」
「有是有啦!」雷母顿了一下!「哎哟!苞你说这个好像不大好。」
「不会,我没关系。」悦聆赶紧说道:「我之前……还听过传言,说……说信堂外面有个儿子。」
雷母一听,哈哈大笑起来,「谁说的啊?怎么那么好笑。」
悦聆原本郁闷的心情在雷母的大笑声中,匆然舒缓起来。
「如果他有儿子,我会高兴死,我想抱孙好几年了。」雷母微笑,「信堂这个人很负责,如果有了小孩,他一定会娶人家的,不可能在外面偷生。」
这些话打在悦聆心上,让她一时间无法反应,但慢慢的,她心中的结缓缓松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