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落镇,一样的宁静,一样的淳朴。
寒宅依然秉持著它惯有的节骨,悄然耸立,墙上攀爬的藤蔓生机盎然,丝毫看不出它是重建的宅邸。
重建的寒宅和原屋一模一样,不同的是宅前的竹亭,亭上题字有一!
惜!
薛羿和薛玉站在五年前最难忘的那天所站的位置,心中的伤怀不减分毫。
「好快,都已经五年了……」薛玉喃喃而语,对他的思念仍旧与日俱增,她娇美的容颜不复当初的蛮气,已蜕变婉约秀淑的韵致,「我一直遗憾没有当面告诉你一句话,希望你在天之灵能听到我的心声:谢谢你!」
「如果没有他,今天我们仍在懵懂的模索爱和恨的路。」薛羿也自语,「他才是真正的英雄。」
门曳然而开,走出来的陆伯见到他们诧异地道:「你们来了,怎么不进来呢?」
「我们想在外面站一会儿。」薛羿谦和地望问,「老爷夫人他们都还好吧?」
「好,当然好,怎么会不好呢?」寒士里偕同妻子一道步出门槛,笑著打招呼,「我们血魂教主近来如何?」
「承你们之福,已经与八大门派达成联盟协议,今后就算没有我薛羿,血魂教也不会被不肖之人利用了。」
「胡说,武林仍需要你这位栋梁!」仇烈宵怀抱著一个小男娃而出。
「仇大哥!」薛羿迎上去,接手抱住仇烈宵臂上的小男娃,「惜之有没有乖呀?」
小男娃张著晶亮的眼楮猛点头,口齿不清地喊:「惜之乖,哥哥不乖!」
薛玉凑了过来:「他又捣蛋啦?」
仇烈宵一脸为父的笑意:「才刚被织雪责骂,现在还在里头哭。」
「小男孩调皮捣蛋是正常的事情,别太责备他。」薛玉忍不住为小佷子说情。
「再不教训他就制不住啦!」寒士里又好气又好笑地所,「那小表灵精何止调皮捣蛋?整座宅子差点被他给掀了,气得雪儿脸红脖子粗的,这会儿恐怕还没完呢。」
「这才好啊,有孩子才热闹嘛!」薛玉莞尔。
「是喔!一口气生了两个,所有多热闹就有多热闹。」
陆伯的话引得大伙笑了起来,五年前一切落幕之后,烈宵便将血魂教教托给薛羿和薛玉掌管,在他们的努力和革新下,改邪教为正派,经过五年的经营已俨然代表武林的真理公义。
有人曾提议要薛羿改个教名,所血魂二字太血腥,但薛羿二话不说便拒绝。因为血魂教乃是辛寇一生心血,他替他代理已有愧于心,怎可再改这代表他的名字?
辛寇给他们的太多太多,除了尽力维护住他的心血之外,他们能回报的也没多少了。
五年过去了,他们无不用感激的心过每一天平淡充实的日子,那段属于传说的岁月已经过去了,银虹与赤煞的诅咒也不存在了。
剩下的,除了记忆,便只有无限的怀念。
「辛寇,你别跑!」
「抓不到,抓不到!娘好慢哦!」
忽而又自门内窜出一个小男孩,双眼慧黠晶闪,满是顽皮之色,手脚敏捷地躲到烈宵身上,他马上扮出可怜兮兮的模样要求庇护:「爹,娘要打我!」
「打你?打你还算便宜你,我叫你好好反省,你居然假哭博我同情?」织雪一身绝代风姿随后加入大伙行列。
「爹!」小男孩见父亲眼中闪芒,便知他等怎看好戏,环视众人,眼尖地转而寻求薛玉庇护,「薛姨,娘要鞭打我!」
「鞭打?」织雪闻言差点昏倒,「才骂你两句你就所我要打你,现在又变成鞭打了?」
小辛寇扮个鬼脸,十足淘气相,薛玉对这个和辛寇同名的小孩总是特别疼爱,不由得又开口为他说情。
「大嫂,你就别追究了,小孩子闹闹无妨的。」
「哼!算你好运,有你薛姨给你护著,下次可没这么简单罢休。」织雪瞪了儿子一眼,他知道自己无恙,笑得可开心。烈宵见儿子如此无忧地享受他的童年,突然开口道,「如果他还活著,想必也希望过这种日子吧!」
织雪没好气地嗤道:「你又在多愁善感了,辛寇哪有死,他不是好好的活著吗?」
烈宵怔忡,是啊!他活在儿子的精神里,活在他们每个人的心里。当初以双胞胎的哥哥命名为辛寇,其意不正在此吗?
「爹,娘,你们说的那个人是谁啊!怎么老听你们在谈,却没有看他来过?他是哪个叔叔?」
织雪的眼神漾著温柔,她模模儿子的头道:「他是个非常特殊的人,他的故事很长,娘以后再告诉你。」
仇辛寇尽避聪明,却对大人们的遥亿似懂非懂,眼见大人们一个个沉于思绪中不开口,他也跟著乖乖待在一边,无聊地四处巡望,倏忽发现夕阳照在眼前有如火焰。
他们的思念,逐渐倾投在橘红色夕阳中,五年前的火焰,犹然恍似在奔腾起舞,在他们眼前,在他们心里舞一场必于火焰的传说。
而火中静立的那个人,默默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