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懿涵,你醒醒……」
齐曜修将褚懿涵从海里救上岸边,施予急救后,她却仍然昏迷著。
他紧紧的抱著她冰凉的身体,大手捧著她小巧苍白的脸蛋,他几乎感觉不到她的呼吸,他绝不能任由她在自己的怀中死去。
他们俩浑身都湿透了,当阿扬追上来,并递上齐曜修带来的大衣时,齐曜修倏地扯开了褚懿涵身上冰湿的衣服,并将大衣紧紧的包裹住她的身体,让她能回复体温。
「懿涵,你不能死……我还有好多话没告诉你,我爱你啊,在你无怨无悔的为我付出一切时,我的心就已悄悄的被你掠夺了,是我傻、是我不肯承认、是我辜负了你的情……」他的手颤抖的抚著她的容颜,「我要你醒过来,听见没有?!我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伤透你的心……我爱你呀!懿涵,你听见了吗?」
他拍著她的脸颊,突地怀里的褚懿涵呼吸开始急促,然后猛地咳了几口气后,无力的睁开了眼帘。
「曜修……」她咬住下唇,低唤他的名字。
「你醒了,懿涵,我知道你舍不得抛下我……」知道她没事后,他忍不住低头吻了吻她的唇瓣。
她伸手触踫著他忧心仲仲的脸孔,他是在为褚懿涵担心吗?他们之间过往的亲密及默契,难道已被时间及距离给冲淡了?他竟认不出她来——」
她的心好痛……
「懿涵,别哭……」他抚去她眼角边的泪,低诉道:「没事了、一切都投事了……今天过后,我们可以重新开始……我会爱你、珍惜你,不会让你再受到任何的伤害。」他一遍遍的保证著。
「曜修,是单——我不是懿涵……」她的双眸直直的瞅视著他,他方才的话令她心碎。
齐耀修一阵错愕,他想松开怀抱,手臂却被怀里的人紧紧扣住不让他逃脱。
「你不要我了!你真的爱上褚懿涵了吗?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她逼间著,却看见齐曜修的瞳眸抹上一层晦暗。
「怎么是你?怎么可能是你?!」
「曜修,我是懿庭啊!你的最爱,为什么你背弃了我们当初的誓言?你曾答应过我,今生今世除了我,不再爱任何人的,为什么现在你却说你爱上了懿涵?!版诉我那都是谎话!那不是真的」抬眸凝望著他,哀求著。
「懿庭……你不该回来的——」
他的心一冷,轻推开她的身体,摇头站了起来,在呼啸的海风中,他的心情随著浪潮不停的翻涌不定……已经错过了一次的事,为何上天还要再制造第二次?
齐曜修一路上只字不语,回到家里后,他拉著褚懿庭走进房里,兀自点燃起一根烟,烦躁的吸著,却无法整理满脑子紊乱的思绪。
「你想问我什么就直接问吧。」褚懿庭从他的手中拿走了烟,手指轻顺著齐曜修的黑发,像是在抚慰他的焦躁不安。
他捉住她的手腕,质问道:
「懿涵呢?这次你又把她赶到哪里去了?为什么你又侵占了她的身体?」
「侵占?应该是她侵占了本是属于我的一切,我回来索回是理所当然的!」她愤愤不平的说著。
「懿庭,如果你指的是我——我并不是你的所有物。」他播头。
「不,你是我的!曜修,你只是一时迷惑,把她当成了我……现在我回来了,你也可以清醒了!我才是你的最爱,有了我,你可以不必冉记得懿涵了……」。她跪伏在他的身前,纤长的手掌轻附上他的胸膛,乞求著。
「我没有任何时候比现在更清醒了!懿庭,所有的一切早就随著你的死亡而终止了,我不否认自己的心里还对你存在著思念,但那份思念已被藏进心底最深处。我已爱上了懿卤——这个事实是任何人都无法否认的。」他捉住她的手,对褚懿庭坦承一切。
「不!她用力的摇头,否定他的话,那是你忘了我的好!曜修,我会让你想起我来……,你曾经用这样的方式来爱我…」她拉扯著齐曜修的皮带,拉下他裤子的拉链,她低下头想挑起他炙热的欲望,但却被他狠狠的推开。
「懿庭,够了!」他站起身,不让褚懿庭更进一步。
「不够!你根本是在逃避,你明明还是爱我的,你怕你口是心非、情不自禁……」她跟上他,从身后抱住齐曜修的身体。她将脸颊轻靠在他的背上,眼泪浸湿了他的后背。
她不相信自己会败给懿涵,她好不容易再次侵占了懿涵的身体,如果不能在二十四小时里让曜修重拾他们两人间过去的情感,一旦她的生日一过,那么,她的灵魂便会被驱逐离开,她绝对不能失去这次的机会……
「懿庭,应该清醒的人是你,如果我还是爱你的,那么我根本无法抗拒你的诱惑,我们已经销了一次,不能再错第二次了!这对懿涵来说,一点都不公平。」他转过身,对她劝说著。
「这世界本来就没有公平可言!从上天夺走我生命的那一刻开始,所有的不公平就已经开始了!我对懿涵公平,谁又能偿还我的损失?」她气愤的吼著,于指揪扯著齐曜修的衣襟。她好无助,为什么没有人支持她?连她最爱的人都要弃她而去,人间还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地方。
「懿庭,所有的人都会怀念你、记得你,但是请你不要再仿出伤害任何人的事情——让懿涵回来吧「不!我不要!」不要!」她制止他的话,用力的吼道。她的手指陷入长发中,不停的甩著头,情绪陷人狂乱。
「懿庭,你冷静一点!」齐曜修紧紧抱住她,捉住她的双手,努力的平稳著她的情绪。他担心她肚里的孩子,经过上次的事件,麦朝燎警告过他,不能再让懿涵情绪过于激动,否则很可能会对孩了造成伤害,他不能让懿庭制造出更多不可弥补的错误。
「你叫我怎么冷静?曜修,告诉我……你还爱著我……求你……」她仰首乞求著他。
「说啊,告诉我,你还是像以前一样爱我……你对懿涵并没有动心……说给我听好吗……」她哀求著,眼泪不断的滑下。她从不知道,想从齐曜修的口中得到一个爱字有那么困难。
以前只要他看见自己心情不愉快,就会说爱她,哄她开心。那时候她并不觉的有什么,甚至还会觉得太恶心、腻人了,如今想从他的口中再听一次——爱你,却是如此的不易……
「懿庭……,他抚拭著她的眼泪,「原谅我说不出口,我不能骗你……当懿涵落下海的那一刹那,我的心仿佛已随她而去,我才知道自己根本不能失去她,你让她回来吧!不要再侵占她的身体……」他捉住她的肩膀。
此时倘若他对懿庭还有一丝的留恋或不忍,懿涵就无法回到他的身边,他已习惯了她的存在,他冰封的心早被懿涵融化了,他渴望的是她柔情的怀抱,他还想画一幅她粲笑的画,不想脑海中对懿涵的记忆,只存在著懿涵被他伤害而显得忧郁的容貌,他想看见她的笑容
……
「她死了、回不来了!曜修,如果她死了,你就会再爱我了,你把她忘了吧?她才是不该存在的人」褚懿庭狠绝的说著,她要断了齐曜修对懿涵的眷恋,唯有如此,她才能让他再次正视她的存在。
「不!不可能!你不可能一直留在她的体内,你会像上次一样,时间到了就离开,这是懿涵的身体,你不能这么自私的霸占了一切。」他吼著,瞪砚著褚懿庭的容貌,那双阴沉脚眼眸中属于他的懿涵,那咄咄逼人的神韵只有懿庭才有,他不相信她真的掠夺了一切。
「你必须相信这个事实!懿涵不会再回采了,曜修,想想我们的过去,那段日子我们过得多快乐、多甜蜜……你记得吗?我才是你的妻子,你最爱的懿庭啊!」
「你在骗我!懿涵一定还在海里,我要去救她回来!」齐曜修疯狂的怒吼了一声,他推开褚懿庭,不愿接受这种安排。
他终于找到他的最爱,认清了自己的感情!为何上天偏偏要作弄他,留下了懿庭却夺走了懿涵的生命!他不能让懿涵死,他要去救她回来!
「曜修——」她叫唤著。
褚懿庭追著他的脚步,但他的步伐却不是她所能赶上的,更何况她还怀著孩子。臾延滞了她的速度,当她赶到大门口时,齐曜修已踩了油门,车子在她的面前急速的奔驰离开——
留下她一人孤零的站在齐家门口,等待箸短暂的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
她还能挽回他的爱吗?
一整夜末合眼,褚懿庭傻傻地坐在房里的大床上,这儿本来是她和齐曜修的新房,但她却连住都没住饼,反倒是让褚懿涵夺走了女主人的地位,她真的很不甘心。
当天色蒙蒙亮起时,她怔仲的看著房门被打开,齐曜修一身狼狈的走入房里,她几乎闻得到他身上的海水味,他真的去海边找了褚懿涵一整晚吗?为什么这次她回到他的身边后,却看不见他任何的喜悦?当他走进房里,看见她孤独的身影时,只是轻轻掠下一瞥,连声招呼也没打的就走进了浴室盥洗。
她坐在床上犹豫了许久,又看见房里挂钟上所显示的时间,她没剩多少时间了……
走进浴室里,她看见齐曜修不停的用热水淋著身体,他结实的肌肉被热水烫得发红,当他发觉她走进浴室时,眼神闪过一抹冰冷。
「出去!」他命令著。
她摇头,兀自走向他的身边,指尖由肩膀上轻轻的拨过,卸下晨楼之后,底下空无一物,雪白诱人的肌肤全然的展现在齐曜修的眼前。
她从身后抱住他,唇瓣吻著他的背肌,任由滚烫的水温冲刷著彼此的身体,她绝望的落泪,眼泪埋没在不停冲下的水中。
「为什么不要我??她低哝著。
齐曜修转身想推开她,但褚懿庭却抱紧了他的腰,不肯服从。
「懿庭,为什么不让过去的一切就此过去?你的这些作为,只会毁损你在我记忆中的善良和甜美。」齐曜修无奈的低劝著。
「我会唤起你的记忆,我不要让你忘掉过去的一切……」她还是摇头。
褚懿庭伸手搅住齐曜修的后颈,递上唇瓣强吻住他的唇,那种魂牵梦索的滋味还停留在她的脑海中,为何他这么薄情,说忘就忘?
「够了!懿庭!」他猛地推开她,阻止她的行径。
「只是一个吻而已,你也吝于付出?曜修,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眷恋我的身体,就像是吸了毒似的欲罢不能,你说过只有在的时候,才足以让我知道你对我的爱有多么深切!为什么现在你却连一个吻也要拒绝我,为什么?」她吼著,热切的将身体贴向他未著寸褛的精悍体魄,手指不停的撩拨著他的,她发觉他在自己的于中硬挺炙热起来。
「该死的!」他低咒了一声,却换来她扬声得意的一笑。
「你还敢说你对我已无情无爱了吗?你只是在压抑而已!齐曜修你根本还是爱我的,只是摆脱不掉懿涵留给你的阴影和包袱。其实,你可以不必在意那么多的,她已经死了,彻底离开了这个世界,只要你还爱我!她不可能再介入我们之间。」
她的唇一路滑下,吻著他结实的腹部,往他最炙烫的中心逼进。
「停止这一切!」他退了一步,狠狠的推开了褚懿庭的挑逗,怒吼道,「就算我有反应,也是因为眼前的身体是属于懿涵的,我无法抗拒的是她的身体,而不是你!」
「不!不是这样的!」她愤然的反驳,瞪视著毫不妥协的他。
「懿庭,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他扯下挂在架上的浴巾,包裹住下半身,抛下跌坐在地板上的褚懿涵,走出了浴间——
「齐曜修你这个懦夫,你不敢承认!你只是不敢承认你还爱著我!」
褚懿庭在浴室里不停的咆哮怒吼著,却未得到他任何的回应,她倔强的咬著下唇,但眼泪却不可抑止的落下,无声的抗议著他的绝情——她无法接受他已不爱她的事实。
她烦躁的在书房外徘徊,现在已是正午十二点,她只剩下十二个小时,但齐曜修却摆明了在躲她、不肯见她!她索性就在这等著,他不可能一整天都躲在书房里。
当书房的门开启时,褚懿庭趁齐曜修还来不及防备之前,推开了房门,迅速钻进了房里,并上了锁。她环顾著书房的四周,果然如懿涵所说的,整个房间都是她以前的照片。
「事实摆在眼前了,你还有什么话说?曜修,你根本忘不了我!否则,这闻书房里也不会——」「我明天就会叫人来拆了这些相框。」齐曜修冷然的打断了她的话。
「你!」她低叫抗议了一声,又吸了口气,挑衅的回道,「就算你把我的照片全扔了,但你真的能把我忘记?」
「如果你肯让懿涵回来,也许我还会记得你的好。」他轻睨了她一眼,仍试著劝她。
「不可能!我不会让她向来的!这世界上,有我就没有她,她恨恨的说道。
「那好,麻烦你以后也别在我的跟前出现。」他像是不想再看见她似的,打开房门示意要她出去。
「曜修——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她拉住了他的手臂,已经没有时间让她继续再枯等了。
她违逆了天理,强占了褚懿涵的身体,就是为了能和齐曜修厮守终生,如果他不尚爱她,她不知道被转入轮回之后,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她为他做了那么多,为何仍失去了他的爱?
「如果他真的爱上懿涵,她也绝不会让他们俩好过的!
「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爱的人是懿涵,我和你之间的事,都已经过去了!懿庭,你不要再这样自私下去,那只会害了称自己,还会让所有的人都不好过。你已经不存在了,根本不该再继续留恋人间的一切!如果你其的打算侵占懿涵的身体一辈子,那么以后你打算怎样向所有的人交代这一切,爸和妈也绝不会原谅你的,」他试著和她说理,他知道懿庭的脾气,所有她想得到的一切,都要真真实实的掌握在手中,否则她绝不会让步。是所有的人都太宠她了,才会让她变成这样,但她已离开人世了,根本不该冉来主宰任何人的命运!
「齐曜修,是你的呼唤才让我留下来的,你现在见异思迁了,就说我自私!究竟谁才是最自私的那个人!」她顿了口气又道:「我们本来就是同一类的人,否则也不可能相爱,如果你真的爱上了褚懿涵,我也绝不会让你们好过!」
「如果你要做到这么绝,我们之间也没什么情份好说了!请你出去!」他瞪视著她,褚懿庭的话让他的心头一颤。
褚懿庭扣了顶帽子给他,彷佛懿涵的消失都是他的错。
如果真是如此,他实在负懿涵太多了,从她对他表露真心开始,他就中留余地的伤害她,讥讽她对他的感情和付出,但她却丝毫不放弃的将感情投注在他的身上,完全不求回报,直到她消失的那一刻,她要的也只是他能说一句——爱她——而已。
懿涵要的只是他那微薄的爱,他却吝于付出,最后还使她赔上了生命,就算现在他说千遍万遍的爱她,她也永远听不见了!
「齐曜修,就算你不要我,你也别想懿涵会再回到你的身边!」褚懿庭咒吼了一声,忽而看见齐曜修身后那块用布幕遮住的画板,她推开了齐曜修,用力的扯下那块布,布幔飘落在地下的同时,一张完美无瑕却带著浓烈幽愁的容颜,出现在她的眼前。
她咬著唇,看著画布里的人,瞪视著齐曜修。
「你在房里待了一整天,就是守著这张画?你急箸要把我赶出去,听不下我说的一字一句,也是为了这张画?」她质问著。
齐曜修把褚懿涵画得太好、太完美了,就算她和懿涵两人的外表如同复制的一样,但只要看见边张画,不论是仟何人都能轻易的看出画里是属于褚懿涵的容貌,齐曜修能很清楚的分辨出懿涵和她的不同。
那画里的懿涵彷佛挟带著深沉的哀怨,盯视著她,那双瞳眸更似在指责自己掠夺了她的身体,勾起她无限的罪恶。
「看什么看!你已经死了,无法再回人间了!褚懿涵,就算曜修已经爱上你了,你也只能孤独的留在地狱里面!」她对箸画布疯狂的吼箸,然后扑向前去打算撕烂那张画。
但齐曜修的动作更快,迅速的挡在画前,阻止了褚懿庭的破坏。
他已经失去懿涵了,只剩下这张栩栩如生的图画可以陪伴著他,他不知道这幅画若是被毁了,自己还有没有办法再描绘出同样的一张出来,他绝不容许任何人来破坏。
他用力的推开了懿庭,她跌过了好几步,恶狠狠的盯视看他,然后又站直了起来。
接著,他看见褚懿庭从办公桌上拿起了打火机,一步步的走向他的面前。
「懿庭,你要干什么?出去!」他指著门口,但她毫不理会,唇边只是冷然的噙著一抹邪魅而危险的笑容,她点燃了打火机上的火焰。
「我不会出去的!我一定要彻底的将她毁灭,绝不会让她再勾引你的心!」她拿著一叠书报,用火将其点燃,火焰在她的手中嚣狂起来,但她却毫不畏惧的想达成她的目的。
「懿庭,你会伤了你自己!」他皱著眉,低吼著。
「你根本不是在担心我!你只是在担心你的画。」她狰狞的笑著,然后将手上的一叠画报扔向那幅画,却没想到齐曜修转身一挡护住懿涵的画,火焰虽被他拨开,但他整面的右手手背都灼红了起来。「你滚开,听见没有!我不想伤害你。」她又点起第二簇火苗。
「我不会让你毁掉懿涵的画!」他更坚决,扶住画架,因灼伤而颤抖的手努力的想卸下上头的图画。但褚懿庭却趁著这时冲向齐曜修,使劲的推开了他,将手中焚烧的画报扔向那幅图,狂烈的火与纸张相接触,马上引燃。
「该死的!」齐曜修低咆了一声,用力的撞开了褚懿庭,手不停的拍打著已燃起的火焰,只为了抢救那张已烧掉了大半的图画。
「你别再过去了!画已经烧了,你这样只会烫伤你自己。」褚懿庭看见他扑进火里,不顾一切的用手和身上的衣物扑打著尖由,她只能拉住他,制止地狂乱的举动。
当火焰燃尽了图纸,只剩一团灰烬时,齐 修绝望的盯视著地上的死灰,他瞪视著褚懿庭,揪住了她的长发,愤然甩了她一巴掌。
她被他扫到桌边去,整个人趴在办公桌上,惨白著脸色、死命的咬著自己的下唇、她将眉头深锁,闷耸不哼——
直至齐曜修从画被烧毁的伤痛中醒来,他看见她的腿间流下了滚汨的血液,他才惊觉到自己在一时激怒下做了什么。
「懿涵——我们的孩子……」他冲向前想扶起褚懿庭,但却被她固执的甩开他的搀扶。
「我不是懿涵!我不会让你们好过……这个孩子,根本不该活著……该死……」为什么这么痛……」她紧紧的捏住下腹,柳眉锁成了一线,但她仍毫不妥协的咒骂著。
齐曜修想抱起她,但她却死命的捉住桌缘,不肯让他送医,直至急剧的痛楚侵袭了她的神经,她再也抗拒不了疼痛的折磨,昏厥了过去。
「懿涵,我绝不会让我们的孩子死掉!你要撑下去、一定要撑下去……」
他的眼泪不自主的在惊惶中流下,他抱起了昏迷的褚懿涵含直的冲出于书房。
老天这究竟最怎样的一段孽缘,必须这样纠缠著他们二个人的命运?
齐曜修在手术室外焦急的来回踱步著,所有褚家的人在得知消息之后,全都赶到医院,坐在手术室外的椅子上,每个人都衷心地祈祷著褚懿涵的平安。
「到底怎么回事。都已经五个月大的孩子了,如果这次懿涵有什么事的话,我绝对不会饶了你!」褚仲源怒骂箸。
而齐曜修却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怔怔的盯著手术室的亮灯,他怎会这么不小心,无论懿庭怎么激他、气他,他都该记著那身体是属于懿涵的;他这么用力的一推,孩芋是保不住了,但他不想让懿涵也死在他的手里啊!他还有好多、好多的话还投告诉懿涵,他可以试著跟懿庭说理、劝她的,说不定还能让懿庭回头,他怎么会这么冲动?!
「曜修,你是男人,和懿涵有什么好吵的,凡事让一步就海阔天空了,我实在想不出像懿涵那样好脾气的女孩,你怎么下得了手——」褚母责难的说著。
齐曜修看著他们两人责怪的目光,低声自责的说道:
「我知道一切都是我的错。但我不是在跟懿涵吵,而是懿庭……」他顿了一下,又道:「懿庭又藉著懿涵的身体回来了,这一次她不肯走,说要永远留在人间——」
「你说什么?」褚仲源和褚母两个人怔愕的问道。
而在这时,手术室的灯关闭,齐曜修不再多加解释,直追著从手术房里走出来的麦朝伟,焦急的问道:
「懿涵怎么样了?她还好吗?」他捉著麦朝伟的手,但他一个字也不说,只是用极度愤怒的眸光瞪视著他。
「说啊!懿涵到底怎么样子?还有孩子——」
他的话还来不及说完,猛地就迎上了麦朝伟挥出的一拳。
「孩子?你这样伤害懿涵,你还指望孩子能留得下来吗?现在你该庆幸的是懿涵的命还留著,等麻醉效用过后,看你自己该怎么跟她解释吧!」
麦朝炜扔下一连串的话后,撇下众人兀自回到休息室。
他尽力了,却仍救不回那福薄的婴孩,手术几小时下来,他好不容易挽回了懿涵的生命,当他告诉懿涵孩子侃掉的时候,他看见她的眼泪不停的落下,睡去前她的。眼角还挂著泪痕——他真的很心疼她!
看著齐曜修紧握箸褚懿涵的手,送她进入加护病房的模样,他实在想不透——明明齐曜修看起来是爱懿涵的,为什么却要一遍又一遍的伤害她?原以为懿涵最后可以赢得齐曜修的爱,但到头来却以这样的结果收场,迷恋红尘的‘爱’字,究竟伤害了多少人——?。
「懿涵……」
在病房里,齐曜修低哝著她的名字,紧捉著懿涵冰冷的手字,他看著病床上昏睡的人儿,她没有开口,他根本不知道等她醒过来后,是否仍会是褚懿庭占据著这副躯体?
如果是的话,他绝不会原谅褚懿庭所造成的悲剧;但如果不是的话呢?万一醒过来之后的人是懿涵,他又该如何解释这一切?
他低叹著。现在,一切都只能交给上天去决定了!
这是一场命运所安排的睹注,他没有选择的权力,唯一能仿的只有等懿涵醒来,然后——一切听天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