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该死对不对?竟然那样玩弄我最心爱的女人。为著那莫名的男性尊严,可笑的虚荣心,我伤害她很深,在她最脆弱、最需要我的时候。」嘴角漾著苦涩的嘲笑,梁御豪深深吸了一口气,「所以我告诉我自己,穷尽我毕生之力都要找到她。我无法在心中有著她的情况下,还去伤害另一个女孩于的心,这就是为什我没办法长久经营一段感情,因为我忘不了她。」
长久的疑惑,总算获得真正的理由。
梁老太太、梁思思和踫巧赶来的卓绝,听完男主角的深情告白后,面面相觑,一时之间呆坐在椅上,脑袋思考中枢不能确切的给予忠告。
他们只知道这个女孩子的存在,却不明白他曾经伤害她。
「我一定要见她,我一定要!」他顽固的交握双手,已经不能接纳任何外来的声音。
「那你有没有想过她根本不想见你?今天的情况你也见识到,她见你如豺狼。要不是我误打误撞骗她来,她压根以为这辈子再也不用见到你。」虽然有点同情堂哥,不过他的行为实在太恶劣。
「那时候我要是认识你,我一定狠狠揍你一拳。」卓绝也发难,他颇有兴趣的问:「那当时另两位帮凶呢?」
「他们结婚了。某次我去中部参加宴会,踫巧撞见他们,高金浩在外头金屋藏娇,妻子王心妮蓬头垢面地拖著三个小孩来闹场,搞得全会场的人讪笑不已。」
卓绝不甘心的拍腿,「这种盛事应该让我参一脚,他们这才符合坏人的下场。」
「哈!」梁御豪郁闷得低笑,「那我呢?我的报应就是一辈子的内疚和得不到所爱吗?」他知道自己不配得到她的原谅。
「缠著她,拚死拚活的死缠著她。」一直闷声不响的梁老太太语出惊人。
「什?!」
梁老太太语重心常的道:「阿豪,奶奶知道你的个性,你喜欢的东西一定要抢到手。但是这次是有自主的女性,不能用钱买卖,而且你又对不起人家在先。既然你又非要她不可,那你一定要不辞辛苦的缠著她。」
蚌性一直是勇往直冲,不畏艰难的梁御豪,此时却有点畏缩,裹足不前,「那假如她还是不肯原谅我,接受我呢?」
卓绝从沙发上超身,伸伸筋骨,倒了杯酒敬好友,「那就求她,跪她,再屈辱的行为都要做足,就像打不死的蟑螂。相信不到一个月,她马上投降。」
梁思思怒嗔的瞪著他,「别净出馊主意!花花公子就只会用不入流的方式泡妞。」
「好,那你说说有什高见。」
「反正就是高尚的方法。」她据理力争。
两人你来我往地斗嘴,吵得不可开交。
梁御豪无心加入战局,烦躁不已的爬梳头发,最后把面前的烈酒一仰而光,跌跌撞撞的爬上楼去,把自己疲惫的身心往大床上摔,面部朝下,不愿让人看见脸。
许久,梁老太太不放心的也跟上来,一打开门就见孙子委靡不振的情况,她倚著床边坐下,拍拍他。
「想放弃?」
「我不想。」
「既然如此就去找她吧,不管用什方法也要重新获得她的心。」
「嗯!现在我也仅能尽量去征求她的原谅。」他在心中暗自决定,不管有多大的困难他都要克服。
楚恩怜拎著包包,急忙的冲进便利商店,晚了三分钟,午班的小妹脸臭得跟大便似的斜睨著她。
「对不起,我来晚了。」她匆忙的换好衣服出来。
小妹还不高兴的嘀嘀咕咕,「老女人,年纪大了没人约也不要妨碍人家约会。」说著还气呼呼的甩著包包。
「你说什?再说一次。」刚在后头补货的小娴,双手擦腰的仗义执言。
恶人怕坏人,午班小妹顿时敢怒不敢言,赶紧整理准备走人。
小娴还不放过她,当著没客人的时候大声斥暍,「你有没有搞错!你常偷溜,我还没告诉店长,都是楚楚帮你补齐班。她今天难得晚到三分钟你还摆什谱?叫什老女人,多年轻几岁了不起吗?又肥又丑,心肠又坏,是男人的都选择楚楚。你幼稚,只会炫耀年轻,怎不比比大脑,只会跟小阿飞鬼混飘车。」
「好了啦!求求你别说了。」楚楚一脸尴尬,连忙拉扯小娴,希望她别再吵下去。
午班小妹充耳不闻,飞快的离去。
「谁教你拉我,我还说得不过瘾呢!」小娴忿忿不平,一时情绪压不下来,见著楚楚息事宁人的样子,又一肚子火。「我说你也真是的,你能不能有点骨气,别老是让这种小太妹欺负嘛!」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
「争一时口头之气又没好处。」
「话不是这说。现在放眼街头,都是这种乖戾又没教养的小表,你不替他们爸妈教他,怕是以后造成社会灾害。」
「瞧你说得挺严重。而且你还说别人,你自己还不是新新人类。」楚楚知道小娴的热心脾气。刚认识她时,她大刺刺的个性,毫不造作也是很新潮。
「住口!休想把我跟那票小表头扯一起。我至少不妨碍别人,也不破坏公物,更有礼貌,让人绝对没借口说我家教不好。」这对她是一种侮辱,「我自立更生,从不会伸手跟家里要钱买手机、漂亮衣服,我都是靠自己正正当当赚钱,」
楚恩怜帮客人结帐时,听到她自豪的说词,差点笑弯腰,「你真宝。我真喜欢与你做朋友。」
「拜托!别说这种肉麻话好不好?鸡皮疙瘩掉满地。」小娴脸红脖颈粗的抗议,不矫揉造作的她,其实最怕那种温情的表达。
老实说,便利商店的工作很忙,尤其是值晚班的六、七点左右,简直是没政府状态,两人好不容易有时间再聊,也已经是八点半了。
「呼!最讨厌的时间总算过去了。」小娴开了包饮料狂吸,突然像是想到什事情,兴奋的叫道:「对了,我告诉你喔,今天四点有一个好帅的男人来买东西,知道他买什吗?他买了一罐养乐多耶。」
「很稀奇吗?」
「本来我以为他是很变态的男人,不过他的仪态实在太迷人了,那古铜色的肌肤真是太阳光了,让人察不出破绽。而且过了半小时后,他又来买汽水,第三次买咖啡,第四次他买牛奶,奇怪的是他好象在搜寻什,老在店里晃十分钟才买。」
楚恩怜的心震了一下,神经质的抬起头来往店外环视,然后才稍稍放下心来。
会是他吗?不可能吧!昨天的相逢,她好不容易才恢复过来,不想再陷入漫无边际的痛苦漩涡中。以他骄傲的个性,他不会做出痴缠这种有失颜面的事情,对吧?她不停的在心中沙盘演练,催眠自己那男人绝对不会幽魂不散的跟著她。
虽然如此,她还是不放心的道:「我补货上架。」她借故蹲在地上,摆设货品,好让自己身影消失在地平线上。即使如此,她还是机敏的听著每一声进入商店购买的客人。
如此疑神疑鬼的等到快下班,到进行最后一次补货时,她才安心。她蹲在地上,把篮子里的零嘴整齐的排列好。
门口传来了声响。
有客人来,让小娴招呼就行,她这样想著,专心的做自己的工作。直到客人靠在她身边选焙,她也不在意,只觉得这男人的皮鞋又亮又干净,没沾一丝灰尘。
不过也停得太久了吧,他到底要买什?她反射性的抬起头看他,男人也低头正炯炯有神的凝视她。
「嗯!」她捂住嘴差点叫出来,跳离他有三尺远。
粱御豪手中拿著一包蜜饯,一脸尴尬,同样手足无措的望著她。
「你怎在这里?」
他这时才想起刚刚在车上预演的台词,不自在的僵笑著,还摆手势,「喔!好巧,我我……我回家顺便路过这里,突然口渴想买点暍的,没想到踫到你。」
来者是客,她不能赶人家。楚恩怜抿唇,心跳如麻,不发一语的拿起篮子往仓库走,顺便换下制服,再到柜台前交班。
小娴挤过身,在她身边咬耳朵,「瞧见没?就是他,逛了一晚上。好有味道的男人」楚恩怜朝她眼角瞟望的方向一看,梁御豪正一脸呆样的走过来。他把蜜饯放在桌上结帐,热切的凝视她,「你下班了,我……我……其实——」「四十五元。」「啊?」他愣住。「总共四十五元。」她不给他废话的余地。
「哦,对、对,我都忘了。」他不自然的陪笑,连忙从西装口袋掏钱,可惜越急越乱,口袋的零钱全掉到地面,一时叮叮当当的,他急得满头大汗。
楚恩怜乘机交代小娴,「给你结,我先走一步。」说完迅速的步出门口。梁御豪见状,干脆不捡铜板也这追出去。「喂!有没有人性,都丢给我。」小娴在后头大呼。
楚恩怜低头疾走不到一分钟,马上被追上,梁御豪也不说话,双手插在口袋,就这跟在她身后。
直到她家的巷子口,她这才忍无可忍的回过头,「你到底想干什?」
「没什,我只想看看你。」
「好啊!那你看也看过了,满意了吗?如果满意请停止这种幼稚行为。」她继续往前走,却又被背后穷追不舍的脚步声给激怒。
她再次怒目相向,还恐吓他,「我报警了喔!」他总不至于赔上梁家名声吧。
想下到他又跟上,这次她真的生气了,她大胆的走至他面前,「你别无聊好不好?这样跟著我到底有什好处?我没时间陪你玩游戏,我很累、很累、很累。」
「让我帮你。我可以解决你所有的负担。」他提出要求。
「非亲非故,我凭什得到你的照顾。况且我一个人过得很好,不劳你费心。」
梁御豪沉下脸,「白天在小贸易公司当会计,做足全公司杂务,傍晚赶到医院,喂食昏迷不醒的父亲,晚上又兼差在便利商店工作。这叫过得好?」当下午从征信社得知她的作息后,他马上迫不及待的赶到她工作的地方,为的就是见她一面。
「你那有善心的话,可以去救助别人,比我不幸的人多的是。」
「可是他们不是你。我愿意捐钱给不幸的人,但我没办法见你这样而无动于衷。让我帮你好不好?」他心疼万分,朝思暮想的女子就在眼前,他恨不得搂住她。可是她却只想跟他保持距离。
楚恩怜摇头婉拒,「我过得很好,我不希望有人打扰我平静的生活。」
「我知道,你是不是还在恨我?恨我年轻无知开的恶劣玩笑。」
闻言,她摇头苦笑,「人生苦短,要爱一个人已经很难,何况恨一个人。十年是很长的一段时间,忙碌逼得我尽量不要去回想,就当做是青春时期的一点小挫折,我已经忘得差不多。」她说得云淡风清,掩饰得那好,差点连自己都要被骗了。
「既然如此,再给我一次机会。这次没有谎言,没有阻碍,我们可以重新开始。」他保证绝对不让她受一点伤害,只要她愿意再给他一次机会。
她凝视他正经的表情,有些歇斯底里的大笑,连泪水都分泌出来,「经过这长的时间,我变了,你也变了,我们各自都有新的生活,那段回忆让它埋葬在过去,不好吗?你何苦执迷。你不要再来找我,我不想见到你。」她背转过身,尽量冷静的往前走。
「楚楚!」他站在路灯下最后一次唤她。
楚恩怜照样没有回头,笔直走回家。这次他没再跟来,想必这是最后一次见到他吧!回到家后,关上铁门,她走不到床前,便两脚虚脱的跌坐在地上,失神的跪坐著。
为什?为什?要在她身心最疲惫的时候出现,这样她会忍不住的想依赖他。独自奋斗多年,他猛然的再出现,对她根本毫无帮助,只会打乱她平静无波的生活。
她很累,真的很累。她的生活分不出多余的空间去容纳梁御豪,生病的父亲才是她应该关心的事。她必须多赚钱,好让父亲到国外去接受治疗。
对!没错。她趴倒在地上,眼楮缓缓的闭上,连脸都未洗就累得张不开眼。
在睡昏前的一刻,她似乎又回到国中时青春无邪的年纪,而梁御豪那张脸正冲著她微笑。
「早安,楚楚,快进来坐。」
这声热络的招呼,让楚恩怜误以为走错地方,要不是充满消毒水的味道和到处都可见的白衣护士,她的确会搞错,以为步入高级餐厅,而梁思思是态度热情的侍从。
「来、来,进来。连星期日早上你也来得好早。吃过早餐没?会不会渴?要不要先喝茶?」梁思思热心的帮她把捧在手的花束接了过去,还硬把她按坐在椅子上。
她脑海里只想著是否有重大的原因,该不是爸爸有事吧?她担心的问:「我爸他……」
「没事,没事。」
「喔,那就好。」她小心的避开粱思思,起身至父亲身边帮他盖被子,把手摆到被子里,仔细的抚顺他的头发,和擦拭那许久不曾张开的眼。他的脸变得很多,身体也瘦骨嶙峋的,看得她很不安。
梁思思安慰的拍拍她的肩膀,「放心,他现在还很正常。」
「谢谢你。」
「对了,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医院之前扩大召募义工,有一位义工自愿帮你照顾你父亲喔。」
她犹豫半晌,:「这……这要花费多少?」
「免费!」先说这句话让她安心,「现在就在外面呢,我叫他进来。」
「好,拜托你了。」有了义工帮忙,她应该可以多睡几分钟吧。多几分钟对她来说是很大的恩赐,她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看场电影、去逛街,即使是短短的几分钟也足够,更是莫大的奢侈。
「他来了。」思思在她背后说著。
楚恩怜愉悦的回过头,却在触见梁思思身边的人后,脸色马上僵住。
梁思思打铁趁热,亟欲热络气氛,「我堂哥就是那位义工。晚上五点至九点,还有星期假日,只要他有空,他会来帮楚先生擦澡、喂食、推他到处去走走。」她滔滔不绝的说,还把梁御豪推到前面。
原本冀望的心情,瞬时跌入谷底,楚恩怜垂下头深吐一口气,「不用了,谢谢你的好意,我想我还是自己来好了。」她很不客气的转身从床下拿出盥洗器皿,准备帮父亲擦拭身体。
被拒绝的梁思思在身后猛吐舌头,不知如何是好。梁御豪倒是一派平静,仿佛早已料到会是如此。
他不慌不乱的站在她面前,「你等会要去上午班的,不是吗?」
她愣住,「你把我的作息都模得一清二楚是吗?」
「是,我知道你在哪里上班,在哪里兼差,我还知道你每天早上或晚上会来看父亲。」他不讳言。
「你到底想干什?」她真的受不了他紧迫盯人,无时无刻的出现在她左右。
「我只想帮你。」重申原因或许仍然不能解除她的疑惑,不过他真的只有这个理由。好吧!也许他还有别的企图。
来自左右的耳语,让楚恩怜尴尬起来,她低声求饶,「拜托,你放过好不好?我没时间陪你玩游戏。」
梁御豪这次再也不能潇洒让步,欺骗自己楚楚不过是别扭。从她眼里,他看出嫌恶和不耐。难道真的只有他一人耿耿于怀往日的情分?真是自己一相情愿?梁思思又跳出来圆场,「那我再找别人来当义工好了。堂哥,先到我办公室去。」「可是……」他有所留恋,依依不舍的凝视著楚楚的背影。「先到我办公室商量吧。」思思把他硬拖离病房,留给病人安静的空间。偌大的办公室,就见梁御豪低著头,满脸挫败的揉搓眉心,一副垂头丧气样。「喏,先暍杯茶。」「嗯。」他没精打彩的接过水杯。思思斜睨他一眼,试探的问:「怎著?放弃了。」「当然不。」一瞬间他又激动的反驳。「那就别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
「你没看到吗?她一见到我就讨厌,就要我离她远远的,我连话都不能好好说上一两句,她就要我滚。」他懊恼的抓头,「我看她对我已经是深恶痛绝,不希望跟我有一点牵连。」
粱思思失望的摇头,「堂哥啊,卓绝那混蛋跟我说时,我还不相信。」
「他说什?」
「他说你在女人堆中好象很吃香,其实对女性心理却一点也不了解。关于楚楚的事,我倒是有相反的看法,还认为你希望很大呢。你想一个女人真对你无动于衷的话,还会说重话逼你走,还反应那大吗?这原因就是她埋怨你、讨厌你,甚至于恨你。」
梁御豪对著堂妹咄咄逼人,宛如恐吓的步步逼近,他不由得皱脸大喊,「拜托,你是给我信心,还是来打击我的。话需要说得那白吗?我当然知道她恨我,可你也不需要说出来吧。」
这不就是把他从臭水沟的边缘,再推到地狱吗?他还不够惨吗?还要不要活啊?「哎呀,何必这快就下定论,听完我的话。我的意思是,假如她不是对你余情未了,就不会恨你;要不是在意你,根本不用赶你。她大可说她原谅你,你们还是好朋友,是不是?」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你在他心中百分百还有分量,只是环境逼得她没时间思考。你看她忙得要死不活的,哪有时间去想风花雪月的事。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把你赶得远远的,所以你不能怪她不解风情。」她小声的提醒,「何况你之前的行为罪大恶极,她哪会那快就忘了你。」
这番话说得他浑身难受,不过堂妹的话也不无道理。唉!万一真的错了这机会,他可会抱憾终生。
「堂哥,我要是你,我会像打不死的蟑螂一般再接再厉,使出浑身解数纠缠她,直到她受不了为止。」梁思思目露凶光,一点也不像悬壶济世的医生,反倒像是变态。
梁御豪苦笑,「我当然不会放弃,不过也不用把我形容成蟑螂吧。而且,你要是肯把这种精神用在卓绝身上,他绝对跑不掉。」他意有所指的奸笑。
梁思思心中一窒,心惊胆跳的不敢面对堂哥。
三秒后,她突然发出与她的个性十分不符的声音大笑著,「哈哈……哈,你胡说些什啊?」她手忙脚乱的抄起办公桌上的文件,佯装忙得不可开交的模样,「啊!好忙啊,我要去巡房了,你请自便。」然后夺门而出,落荒而逃。
这小妮子聪明一世,从小胆识过人,课业上更是连跳好几级,算是梁家最聪敏的女生,却也是感情上的智障儿,偏偏钟情于他的好友卓绝,示爱的方法也是一绝,两人见面就只会挖苦、调侃对方。
他真怀疑梁家的人是否在情路上有先天性的低能,才会走得那辛苦。
他该想什方法,才能再次进驻、踏入楚楚的心房?楚恩怜拖著疲惫的身心回到家中,已经是十点钟。今夜下了场不小的雨,哗啦哗啦的大雨把忘了带伞的她给淋湿了。为了预防感冒,她一回到家,马上洗热水澡,把寒意冲走,再暍上一杯温水。
这种时刻,她可不能生病,万一她倒下就完了。
「叮咚。」这个鲜少有人拜访的家,会是谁深夜上门?该不会是……她谨慎的开了门缝,果不其然,正是梁御豪本人。
「对不起,不好意思来打扰。我本想带阿怪远远的看你而已,不过淋了雨,我是不要紧,但是阿怪不小心也淋湿了,它身体不好,不马上擦干会感冒的。你暂时让我们进去好不好?」
本想阖上门的楚恩怜,一听梁家的肥猫,再次拉开小门缝偷看。还真的哩!他手上正抱著一只大肥猫。
她犹豫不决,「你……你赶紧带它回家啊!」
「不行,我家太远了,拜托你好不好?」他算定楚楚对小动物最没有免疫力,对动物比对人好,一定不忍心看著无辜的阿怪伤风。
「你!」明知道这是他故意施展的苦肉计,她却不能不理睬阿怪。
此时,阿怪像是接收到主人的讯号,马上凄厉的鸣叫起来,「喵……」它拉长的尾音好象真有那一回事。
屋内的人迅速关上门,再拉开栓链,不情愿的开了门,「进来吧。」
梁御豪高兴的快飞起来了,他附在阿怪的耳朵旁低语,「托你的福啊。」
事实上,阿怪在车子里待得好好,不过梁御豪为了取信于楚恩怜,故意让它淋点毛毛雨,好博取同情心。
这是间套房,厨房、卫浴、阳台、客厅一应俱全,顶上鹅黄色的灯光,让气氛登时温暖起来。
「给你。」她递了条毛巾给还傻愣愣观察屋子的他。
「喔,谢谢。」他赶紧擦拭猫咪。
「不是啦,那条是给你的,我来帮猫咪擦。」她一把抱过肥猫,静静的擦拭它。
受宠若惊的粱御豪直直的冲著她傻笑,「谢谢,真是谢谢你。」
阳台外的雨浙沥哗啦的猛下,此刻在屋内,她正听著CD音响播放出的轻音乐,幽幽低低的流泄于室,若有似无的撩拨往事。
他有所感慨的提道:「知道阿怪是一只坏脾气的猫吗?』楚楚停下手中的工作,望著他不语。
「猫并不长寿,我养它已经好多年了。它很难亲人,又很拽,专挑好吃才会肥嘟嘟的。那个猫妈妈在一个台风天不小心遗漏它,而女主人家里又不能养,我就一直养到现在。」
楚楚恍然大悟,樱唇微启,「它是那只猫?」
他点头,「是啊,就是我们初吻那天,你交给我的猫。」
她突然静下来抿嘴不语。大腿上的猫咪似乎知道气氛下对,赶紧从她身上滑下,找温暖地方打鼾。
「不管你气我也好,怨我也好,甚至于恨我,都不能抹去我们曾经相爱过。我真想重新开始,你给我个机会吧。」他紧紧盯著她,一动也不动,他要让她把话听进去,强迫她去正视他们曾有的关系。
「十几岁的孩子,哪懂得什叫爱情。」楚恩怜悲凉的微笑,抬起头来回望他,「更何况那是你的一个游戏,不是吗?」她试著不去回想当日的情景,那样的嘲讽讪笑如波浪大海的涌向她,让她溺毙。
「我知道都是我的错,造成你无法磨灭的伤害,所以我希望你给我补偿的机会。只要你肯原谅我,我愿意做任何事。」他跪坐在她膝跟前,双手握住她的膝头恳求她。
楚楚把心一横,「那远离我,再也不要接近我。」
这要求太伤人,粱御豪震惊得说下出话。许久,他才挤出一句话来,「你就这恨我吗?」
「我只是不想有人介入我的生活。」她无力的撑著头,不著痕迹的推开他的大手。
这是个让人戚伤的时刻。
「你知道那时候,我是在玩笑的情况下跟他们打赌,可是在不知不觉中,我是真的爱上你,我……」他正想伤感的解释已埋藏在内心十年的话,突然鼻头升起一阵骚痒,他冷不防的打了一个大喷嚏。这声「哈啾」来得惊天震地,连猫咪都吓得抬头看著主人。
梁御豪知道他的行为太可笑了,不过还是执意把话说完,「我……」
噗哧一声,楚楚忍俊不住的吃笑。
怎了?他又做了什可耻的事吗?他怎会在重要的时候搞乌龙呢?
楚恩怜实在看不过去,就算内心再怎疙瘩,也不能让他有如此丑态。
「拿去擦一擦吧!」她递了两张卫生纸。
「什?」他还如坠五里云雾般一头雾水。
她别开眼,不想被他的傻样给逗笑,「刚刚的喷嚏,害你流出两管鼻涕了。」
他抬头刚好对上她家的镜子,镜子中的自己,帅气依旧,头发微湿更显性感,穿著十分时尚,只是当脸上挂著两条鼻涕时,那真的实在是……实在是……
一想到自己的矬样,他忍不住率先爆出高分贝的大笑。见他笑,她也忍不住的笑弯腰。
他笑得连连岔气,脚力不支的坐到沙发上,两人不约而同的对上眼,猛然又炸开笑穴,笑不可遏。
在这一刻,她并不想重提往事,他自然也不会自讨没趣。
最后谁也没再提起过往。他死皮赖脸的暂住在另一间房间,阿怪本来睡在大厅里,后来趁夜偷溜进女主人的床上,这自然让主人嫉妒得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