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株百年柏树下有著张简单的算命摊,算卦之人是位眉目慈祥的白须老者。
他的算命摊不摆在闹市庙宇,偏偏摆在这大道之旁,而且这大道也非人潮来往频繁的官道,确实古怪。
拉马走过的叶世涛好奇的瞥了眼,而在看到那老者耐人寻味的笑容后,他不由得走上前去。
「客倌,要算什么?」
「情。」莫名的,他就是想问自己的感情,而且直觉这位老者会告诉自己答案。
命系情,心寄爱,以情偿,爱相随。
「什么意思?」叶世涛一脸疑问的看著老者写下的字句。
「客倌前世爱执过重,将情系于己命,今生若得不到所爱之人的回应,离开那人即心痛而死,一旦所爱有报,时刻心痛之症即愈。」
说到心痛,他才想起见不到温柔就会心痛的毛病近来确实没有再犯,这岂不是说她已经爱上自己了,心头不由狂喜。
老者深深的看他一眼,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只可惜,心痛虽愈,病痛即到。」
「何解?」
「客倌回到家中自会明白。」
「谢谢。」掷下一锭十两重的纹银,叶世涛起身准备离去。
「客倌,临别老朽送你一签。」
「不需要了。」他摇头。
「你会需要的。」老者笃定的笑容让他停下脚步。
武魁情劫,良药非药
心牵伊人,魂魄相随
缘定三生,命系天姻
若寻芳踪,遥指帝师
「这个?」他皱眉,一脸的莫名其妙。
「还是那句话,客倌回到家中自会明白。」老者的笑容之中忽然透出几丝兴味,还有抹不可错过的幸灾乐祸。
眼花了吧?
叶世涛定楮细瞧,发现老者一脸的和蔼可亲,目光慈祥,果然,刚才是眼花了。
「三少,要赶回庄吗?」随从望望即将下雨的天气问。
「当然,下刀子也要回去。」收起卦签,想到多日不见的温柔,他忍不住微笑起来。提前两天回来,一定可以给她一个惊喜。
「可是,您这几天身体不舒服,要是再淋雨的话……」
「我们上路。」他不容人反驳的翻身上马。
策马狂奔,恨不得插上双翅飞回富贵山庄。早知道相思这般磨人,他就该带著她一同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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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喜吗?
明月小楼依旧清雅,只是楼中已无伊人倩影。
温柔留给他的是,惊吓!
「三少,小姐已经离开三天了。」小楠低头说著,不敢去看叶世涛阴沉的表情。
「她有说什么吗?」
「小姐……」小楠迟疑再三,最后在他凶狠的瞪视下吐实,「小姐是偷偷离开的,没有留下什么话,除了带走一些棉布之外,就只穿走她原来的那身男装。」
「砰!」叶世涛的拳头砸在檀木桌上,硬生生砸出一个洞来。头上的雨水顺著头发流过脸颊,滴落于地,浑身湿透的他一点也不觉得冷,只因心更冷。
命系情,心寄爱,以情偿,爱相随。
狈屁!如果她爱他,为什么要不辞而别?连句话也没留。痛苦的闭起眼,将眸中的痛苦悄悄藏起。
从小到大,不曾生病的叶世涛病了,而且一病不起,终日坐卧病榻之上。
往日风流俊雅的翩翩风采被黯淡所掩,脸颊消瘦,面色苍白,唇色发白,目中无神。这样的他要是被他的仰慕者看到,不知会伤心成何等样子?可惜,明月小楼闭门谢客,外人无缘得见。
「怎么会无效呢?明明请的大夫是最好的,用的药也是最好的,为什么就是一点起色也没有?」叶老夫人简直不敢相信会有这种事情。
「是呀,太奇怪了。」回门的叶四小姐纳闷的看著失去往日神采的三哥。「跟你一起淋雨生病的随从早就好了,而你就大病不发,小病不好。」
「咳……」叶世涛没什么精神的看著坐在窗前的母亲和妹妹,「你们是来看我的,还是来聊天的?」他的为人有差到这种地步吗?天天有人轮流来欣赏他的病态,一个月了也不嫌烦?
「是不是老天爷终于决定惩罚你从小到大的恶行了,老天开眼了?」叶三小姐惬意的啃著只果,还发出清脆的声音。
「不就是在你七岁的时候把你的头发给剃光了吗?你一直记恨累不累?」他鄙视的扫去一眼。
「我打算记一辈子呢!」叶三小姐狠狠瞪回去。
「咦,卦签哦!」叶五小姐惊喜的喊。
「什么?」
「卦签?」
「三哥居然去卜卦?」
「哈,我也要看。」
「我是你们的娘,我来读。」
叶老夫人以著震慑全场的气势夺过卦签,朗声道:「武魁情劫,良药非药,心牵伊人,魂魄相随。缘定三生,命系天姻。若寻芳踪,遥指帝师。」
「什么意思啊?」
「好深奥。」
「这签是谁的,那个人就应该知道意思才对。」叶五小姐福灵心至的说。
「有道理。」
然后叶老夫人及在场的叶家三个小姐一起将热切的目光投到一脸郁闷的叶世涛身上。
「骗人的,还说什么我回家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声音渐渐消失,卧病在床的叶世涛猛坐起来,一双星眸睁得大大的。原来如此!
「娘,你说三哥是不是中邪了?」叶三小姐担心的看著三哥突然像发疯一样的笑容。
「是不是刺激过度了?」叶四小姐有点心虚。
「李青,备马,我要出门。」叶世涛突然之间精神抖擞,声音也洪亮起来,满脸愁云一扫而光。
「等等,你先把问题回答了再走。」八只手同时拉住他的衣服,差点就把他五马分尸。
「我急著上路。」
「你要去哪里?」
「你病还没好,要出门等病好了也不迟。」叶老夫人一脸忧心。
「还有,这卦签什么意思?」
「就是就是……」
七嘴八舌就是指这种情况了。叶世涛有些头大的看著面前四张盼望得到解惑的脸,抹一把脸,他叹道:「这卦是说我的病吃药没用,只要找到温柔就好了,现在我就要去找她了。」
「柔姊姊?她在哪?」叶五小姐一脸的兴奋。
「长安。」叶世涛笃定的说。那个老者也不明说,让他白白躺了这么多天,让人看了这么久的笑话。
「我也去。」四人异口同声的说道,彼此互望一眼,为难得的默契而会心一笑。
他悄悄后退,「你们要去,没人拦著,但是别想跟著我。」撑著虚弱的身体,逃难一般跌跌撞撞的向楼下跑去。
楼上的几个人发出愉快的笑声。很难看到叶三少如此狼狈不堪的样子啊!
「小心啊,三哥,你还有病在身。」
「跑什么跑,都快摔倒了也不停。」
「有那么急吗?就算到了长安,那么大的京城,要找人也不太容易吧!」
「就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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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著不走,赶路倒退。
驴脾气,千真万确,名副其实的驴脾气。
温柔气急败坏的拿鞭子奋力甩下去,然后就见那头跟她在原地耗了半个时辰有余的倔驴撒开四蹄,飞一般的狂奔而去,直叫她为之瞠目结舌,叹为观止,真想高呼一声,「杰克,这真是太神奇了!」
那头死驴、笨驴,没心没肺、天打雷劈的臭驴,枉费她供它吃、供它睡,只不过让它当个称职的脚力,它就来个「弃主出走」,把她扔在这荒郊野外,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真是身在异乡,举目皆苍凉。
叹气归叹气,怨恨完了还是得想办法解决眼下的问题。
日已偏西,月渐东升,拚了命也得找个人家借宿,否则露宿荒郊,对一个孤身女子而言恐怕不是件值得期待的事。
顺著羊肠小径前行,走到月上柳梢的时候,终于看到宽敞的官道。
那位庄稼汉没有骗她,送他一两银子不亏。
皎洁月光洒落在笔直的宫道上,前方星斗恍若一盏引路灯。
从包袱里掏出干粮,大口大口的嚼著,拔开羊皮水囊的塞子灌上几口水,真是爽!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如今,温柔终于体悟到这句话的真谛。
「嗒嗒……」奔跑的蹄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爆难听的叫声在官道上响起。
陷入沉思的温柔杏眼一瞪,双眉紧皱的望向前方,一头毛驴由远而近。
「死驴,你还回来干什么?」
月光下毛驴瞪著一双忏悔的眼,巴巴地看著怒气腾腾的主人。
「你还有脸扮无辜?」她开始数落,「你自己想想自己造反多少次了?哇咧,花钱买你来跟自个过不去吗?你说,我再不扔了你,岂不是显得我没个性?」说到气愤处还双手叉腰。
毛驴伸蹄刨著地,一副认罪伏首状,让对著它喝斥的人失笑出声。
无奈的摇头,温柔总觉得这头驴某些地方挺像叶世涛的,譬如常常把她气个半死,然后再扮可怜的让她事过境迁、既往不咎。
甩头,怎么又想起那痞子了?说过要躲得远远的啊!
骑上毛驴,悠悠哉哉的向著前方行去,不管迎接她的是什么,她是一定要赶到长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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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来温柔就不喜欢夏天,六月天,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这下,她被倾盆大雨耽搁到这间「青远客栈」躲雨,无奈的欣赏著滂沱大雨的独特景致。
雨打芭蕉泪空垂,无人知是问情语。
叹气,郁闷。
这阴闷的天气让人抓狂,心头的烦躁像要把她逼疯。
客栈的人纳闷的看著住在二楼的客人,不停在走廊上来回打转。
这位年轻客倌出手大方,对人也很客气,不是什么难伺候的客人,需要特别去关注,只是他那头颇具性格的毛驴让人印象深刻,于是身为毛驴主人的他,也就成为旁人下意识会观察的对象之一。
「客倌,著急也没用,这雨恐怕一时半刻是停不了的。」上楼送水的店小二好心的安抚。
温柔无奈的点头。这倒是,瞧老天那个生气的劲,恐怕还得下个几天,可是,那头驴常常不太合作,再加上这时好时坏的天气,这一个多月来赶的路,跟她所预计的差得好多。她也想过换座骑,只是跟那头驴相处久了有了感情,况且它不时闹场的个性也替她乏味的旅途增添了不少乐趣。
望天长叹,她只能捺著性子慢慢来了。
青远客栈盖在接连东西南北的交通要道上,生意好得让人眼红,尤其这几天因大雨阻路,更是人满为患。
趴在栏杆上看著下面的人吃吃喝喝,用著各地方言讲著一些奇闻轶事,当然也免不了有江湖消息夹杂其中。
温柔的眉头皱起。痞子叶生病了吗?很难想象活力四射、精力充沛的他也有生病的一天,记得他说过从小到大就没得过病的,估计是误传吧?只是还是忍不住担心,爱这种东西确实不是想不要就能不要的。
唉!无声叹息,虽然离开了富贵山庄,远离了叶世涛,可是她的心总是不由自主的飞到他身边,有时候她甚至想掉头回去,还好意志力够坚强。
「什么没房间了?你不能叫人腾出一间来啊!」
蛮横的声音让客栈在刹那问安静下来,众人的目光都望向甫进大门的一行人。
那是位让人眼楮发亮的少女,看到她就像在炎炎夏日看到冒著气的冰,那种沁凉,舒服啊!
温柔的眼楮亮了起来。美女啊!即使跟白梦离相比稍逊了几分,但仍是位难得一见的佳人。
不过,护卫少女的四个剽悍男子和随身丫鬟就不怎么出色了,当中那位满脸横肉、目露凶光的男人,被他目光一扫,大家的视线就乖乖收回去了。
「客倌,确实没有了,如今店里好多人都是挤在一起住的。」掌柜苦著一张脸,开门做生意最怕的就是遇到这样难缠的客人。
「那就让他们再挤挤,我家小姐是绝对不能没房住的。」
简直就是蛮不讲理。温柔鄙视的瞪过一眼,对那位美女的兴致也低了下来。
「瞪什么瞪,想找死啊!」
喝!被捉到了。
「那么自恋做什么?你以为你长得好看人见人爱啊,也不拿个镜子照照,满脸横肉,就不怕吓著小孩子。」温柔向来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即使这种情况下有找死的嫌疑,但她依旧还是不由自主的回嘴过去。
有人开始窃窃私语。这少年确实有胆,但也非常的找死。
掌柜开始抹汗。
大汉的手按上刀柄,双目暴瞪。
温柔强自镇定的挑眉,「怎么,说实话犯法啊!你这样穷凶恶极的,也不怕吓著你们家小姐。」
可能是最后一句说到关键点上,大汉立时凶相一变,对主子恭声道:「属下失控了,望小姐见谅。」
「不要这样凶人,那公子不是坏人。」少女温婉的说。
美貌的外表加上温柔的性格,简直就是完美啊!
「掌柜,就叫那小子让房。」
狈改不了吃屎,一转身就是那副凶恶嘴脸。
温柔再次鄙视的瞪他一眼。凭什么她要让房?!
「客倌,那位公子是付了双倍房钱的,他不习惯与人同房。」掌柜的笑脸快挂不住了。
「我们再多一倍。」
「你有钱我没有吗?掌柜的,我也加。」卯上了,温柔的双眼开始喷火。欺侮她没钱啊!天晓得她从出生到现在,唯一不缺的就是钱了。
「掌柜,这是富贵山庄的产业吧!」美丽的少女再次开口。
「是呀,敢问姑娘是?」掌柜迟疑的问,如果是自家人说什么也得腾出间房来。
「我们小姐是红枫山庄的大小姐。」小丫鬟自豪的报出来头。
「原来是袁表小姐啊,小的不知是您。」掌柜急忙打躬作揖。
温柔嘲讽的扬起嘴角,原来不管到哪里都是有靠山的人比较吃香,她已经可以预见自己让出房间的前景了。切!
「现在可以要那位公子让出房间了吧!」
咦,这是那位美丽的小姐说的吗?温柔眨眨眼,厌恶的皱紧眉。
「这个……表小姐……」掌柜一脸的为难。
「我想那位公子会愿意的。」袁青青脸带微笑,口气笃定的说。
温柔歪头。她凭什么这么肯定自己会让?
「公子,您说是吗?」袁青青秋波含情的看向楼上的人,刻意流露出迷人的神韵。一向没有男人抵挡得了她这种柔情攻势。
可惜,温柔是个假男人,一见对方露出那种表情,她就明白十成十。美人计咧。
温柔很有礼貌的抱拳,「对不起,我万万不想把房间让出来,否则也不会出双倍的价钱了。」
眼神在刹那问闪过一抹恼怒,不过袁青青还是挂著浅浅的笑容,道:「公子,你忍心看奴家无床可睡吗?」
她搔搔头,面有难色,「可是,如果小姐有床睡的话,我就没有床可睡,正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小姐也不能强人所难,是不是?」
「你……」完了,袁青青的淑女外衣穿不住了,一脸的怒火勃发。
温柔满意的扬起嘴角。她这辈子最讨厌惺惺作态的人,对方偏偏就是,要是不刺激一下,她晚上会睡不著。
「我就是要住他的房间。」袁青青也卯上了。
掌柜傻眼,来回看了几眼,一个头两个大。
「客倌,您能不能……」
「不能。」温柔回答得斩钉截铁。凭什么?就因为她不是叶家的表小姐吗?
「我们家小姐是你们二少爷的未婚妻,你敢怠慢?」小丫鬟盛气凌人。
掌柜再次一脸恳求的看向楼上。
温柔登时露出欣喜的表情,恶作剧的念头油然而生,急忙冲回房间。
楼下的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她搞什么。
「小姐,你看这可是叶二的东西?」温柔兴匆匆的将一画轴扔下。
袁青青接过随从递来的画,打开,一脸的难以置信。叶二少不会将这种画流传于外的。
「你从哪里偷来的?」厉声质问。
温柔得意的一笑,趴在栏杆上笑得异常开心,「咦,叶二自己跑去为我画的。」就为了要她好好的待在明月小楼,好让老三帮忙处理庄务。
袁青青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你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温柔撇撇嘴,笑得很昧,「小姐猜呢?」你再踉啊!这下还不掉到醋缸里爬不出来。不过在看了她的真面目后,温柔终于明白为什么叶二公子迟迟不肯迎娶妻子进门,换成她也不要。
欣赏著袁青青忽青忽白的脸色,温柔的心情太好,情不自禁哼起歌。
「把他给我捉下来。」袁青青恼怒地跺脚。
「是。」那名凶狠的大汉马上躬身领命。
束发的方巾散落,长发披泄而下,揭露温柔的真实性别。
是个女的!袁青青打击更重了,简直是用杀人的目光瞪视过去,「你跟他到底什么关系?」
温柔悄悄吐吐舌头,模模鼻子,考虑著怎么说才不会把自己的小命玩掉。
「咳,她是我的未婚妻。」有人淡淡的笑著,清楚的回答。
众人的目光再次汇集到大门口,一个满脸病容的男子半倚在门边,笑望著里面的一切。
「痞子叶,你生病了?」温柔目光担忧的望过去,然后心虚的转过头去。差点忘了自己是偷跑出来的,这下被逮著了。
「你还知道担心我吗?哼哼,我以为你早把我忘了呢!」叶世涛轻咳几声,让随从扶著坐到一张椅子上。
「三少,这种天气您怎么出门了?」掌柜担心的问,赶紧吩咐店小二准备姜汤。
「如果不是妻子跑掉了,我也不想拖著这个破身子出门。」他意有所指的说,目光死死的盯住明显心虚的人。
咬咬下唇,温柔翻了个白眼,「饭可以多吃,话不能乱讲,我什么时候成了你妻子了?你自己待不住,也不要诬赖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对管理家业有多不耐烦吗?」哼哼,否则叶二何必把从不送人的梅花画给她。
叶世涛笑笑,喝口茶润喉,不怀好意的看著她,「如果你不承认是我妻子,那么我未来的二嫂要对你不客气,我也不必管了。」
这是威胁,长耳朵的人都听得出来,讶异之余不免用同情的目光看著一脸愤怒的人。
哇咧,这个痞子,居然趁火打劫?温柔用目光扫射他,用意念凌迟他,「痞子叶,你不要太过分了,大不了我说自己是叶二的心上人,我就不信众目睽睽之下这位小姐敢把我怎么样。」
「柔儿——」叶世涛的口气陡然降至冰点,「不要信口开河。」
她瞪著他,「你不帮我,难道还不许我找个靠山啊!要不是叶大有妻子了,叶大嫂对我又不错,否则我还比较想说自己是叶大的情人咧。」
叶世涛的表情开始扭曲。这女人简直是故意挑衅。
我就是挑衅怎么著?谁叫你要趁火打劫,温柔的目光如是说。
这回的热闹大了,众人兴味盎然的看著。
无奈的叹气,叶世涛看向脸色煞白的袁青青,苦笑道:「表妹,你也看到了,柔儿就是这种吃软不吃硬的性子,你要是跟她来硬的,她是死都不会低头的,而且死以前还会把你搅得昏天暗地的。」
心有戚戚焉的点头,众人的目光无限同情的看向叶世涛。
「她真的是你的未婚妻?」袁青青希冀的目光望向三表哥。
叶世涛微笑点头,「我爹六十大寿的时候你们不是见过吗?」
袁青青仔细打量温柔。是那个曾经大闹寿宴的女子没错,只是当时她身著女装,如今换了男装一时没认出来。
「我可没见过她。」温柔咕哝。
叶世涛笑道:「你跟曲悠然的妻子忙著烧掉我们家六味斋,当然没时间去关心别的事情。」
温柔脸一红。那个六味斋得重建,她和风雅的确「厥功至伟」,但何必说出来嘛。
哄堂大笑。富贵山庄叶老爷六十大寿上的趣事,早已传遍江湖,不知道的人还真是不多。
「三少,属下这就将卧房腾出来给您,您好好休养。」
「不用了,我跟柔儿住一间就好,你把房间腾出来让表小姐住吧。」
「可是,男女授受不亲……」掌柜的话止于主子含笑的目光,蓦然心领神会。
「掌柜的,你敢让他跟我住一间房?信不信我一把火烧了这间客栈!」温柔叉腰怒目而视。
掌柜垂首暗笑。早就风闻三少爱上的女子脾气火爆,今日一见,果然不假。
叶世涛揉揉疲累的太阳穴,笑道:「你在明月小楼的时候不是天天跟我睡在一起吗?怎么到了外面反而害起羞来?」
怒,温柔的眼楮开始朝四下瞄去。
「李青,把剑借给温姑娘吧!」叶世涛戏谑的说。
「是。」
李青领命走过去,将剑交给亟欲找寻凶器的人。心头暗笑,三少果然以惹怒温姑娘为乐。
温柔抱住那把剑。真沉咧!拔出一截,偏头看著剑身,很锋利哦!万一伤到自己怎么办?眼珠一转,她抬眼看过去,「有匕首吗?」
「没有。」李青诚实回答。
「掌柜,麻烦去厨房拿把菜刀来。」温柔郑重其事的要求。
掌柜看看一脸兴味的主子,再瞧瞧一脸坚决的温柔,好笑的摇摇头,转身去拿菜刀。
大雨阻路,众人原本无聊得要死,现在却感觉时光飞逝,其乐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