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岁的古菁是当红的偶像明星,她没有什么演技可言,更谈不上拥有内涵或是傲人的智慧,可是她年轻、清新、漂亮、纯真、甜美,最重要的是,她身上有种未经世俗沾染的「干净」气息。这在这个光怪陆离、纸醉金迷的世界里,真的是非常难得,所以她红了。
一年前,阴错阳差、误打误撞的进了演艺圈,虽放弃了还有一年就可以拿到的高中毕业证书,但她走红了,她的成就是多少怀著摘星梦的少女、少男们的范本和目标,可是如今她却……濒临崩溃。
她受不了自己像是一条活在透明玻璃缸里,二十四小时得时时刻刻被人检验、观赏或讨论的鱼般,没有自由、没有隐私,她要像一般的十八岁女孩一样。
不要有拍不完的戏。
不要有上不完的通告。
不要有紧迫盯人的狗仔队。
才十八岁而已,她却觉得自己已经受够了,这是什么样的人生啊?她不甘心!
这天,二十四岁的柯威默带著退伍令回家,还留著平头、一身精实肌肉的他看起来挺拔健壮,长相不算俊美但是绝对又酷又有型的他,光是那仿佛可以扛下全世界的有神、坚毅双眼,就能掳获任何少女的心,当兵前他或许还只是个男孩,但这会退伍回来的他,肩膀已足以让女人依靠。
迸菁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找上他,只知道他是她一向信任、熟悉且知道「他就在那里」的大哥哥,未成年前,他们是同一条巷子的邻居,她虽已搬到幢超级贵、超级豪华的屋子住,可是她的心……
柯威默看得出来她脸上的沮丧及不知所措,还有……一股深沉的愤怒,这个已红透台湾的最新偶像明星是怎么了?!
「你看起像是闯了什么大祸,是不是被狗仔队拍到了什么不堪的画面?」他把她带进家里的院子,不希望真被狗仔队拍到什么。
「我想杀人!」她突然蹦出一句。
「杀人?!」柯威默没有大惊小敝,反而露出了一个谅解包容的笑给她。「你想杀谁?」
「我自己。」
「那就直接说你想自杀好了。」
「我不想自杀,我只是想杀了古菁。」古菁用自己的语言来解释此刻的心情。她才十八岁,一点都不想死,她还有好多的心愿、理想还没有完成,还有好多渴望去的国家和地方还没有去,她是东升的旭日,没道理要死,可是「古菁」……她恨透了这个名字所代表的一切!
「很多人想红却一辈子都红不起来。」他只是淡然一笑的回应。
「我曾经很高兴我红了,但是……」古菁的眼眶立即湿润,似乎随时会大哭一般。「走红的滋味和成名后所要付出的代价,远超过我所能负荷承担的,我……现在希望我根本不曾红过。」
「你才十八岁,对你而言是辛苦、难为了些。」柯威默能懂,他完全能体会。
「我真想杀了我自己!」她很认真的说。
「气话说说就算了。」
「真的有变脸的技术吗?」她突然仰头严肃的问,「真的可以换一张脸吗?」
「那是电影和连续剧的编剧瞎编出来的。」
「我可以整型啊!」她有些天真、生气的嚷。「现在的整型技术那么棒……」
「你想把自己整成谁的样子呢?」
一句话就堵住了古菁的嘴,她并不想把自己整得四不像,她喜欢自己这张脸,漂漂亮亮、美美丽丽的,古典又素净,即使不上妆,她也可以自信的入镜,连化妆师都说她是天生要吃演艺圈这一行饭,她不要别人的脸,可是……可是她已快喘不过气来,她一定要做点什么,不然她会进精神病院。
「古菁,人难免有情绪,发泄过后就没事了。」柯威默像个大哥哥般的哄著她。
「没这么简单!」她生气道。
「你可以去度个假嘛。」
「我哪有那个美国时间。」
「连三、五天都没有吗?」他不太相信的问。「你不需要出国,去花莲、台东或是澎湖,那里风景优美,人又不是太多,你可以去放松一下自己紧绷的情绪,这会很难吗?」
「你根本不了解我们这一行。」她讥讽道:「工作早都排得满档,一大堆的工作人员也早已待命,你以为我可以说失踪就失踪吗?」
柯威默不再表示意见的耸耸肩,他是不了解演艺圈的事,他也不想了解。
「不说话了?!」她瞪著他质问。
「我是不了解啊。」他承认。
「所以你要眼睁睁的看著我痛苦?」
「我不知道我能帮上什么忙。」
「但你想帮吗?」古菁一张小脸蛋好严肃,声音还有些颤抖,好像她的全部希望都在他身上了。
「我当然想。」
「不是应付我的?」
「我不应付人,做得到就是做得到,做不到就是做不到,没有什么好应付的。他目光平静,语气却像是强心针般,给人力量及新生般的元气。
「我想信你。」她忽然笑了,原先那苦涩不堪的表情已不复见,她似乎已有盘算。
「所以我能怎么帮你呢?」他扬眉问。
「你可以和我结婚!」
柯威默的眼神一变,表情也不再那么镇定,但是他没有接腔,他从来就不是那么轻易就被唬住或吓到的人,他也确信古菁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所以他只是无言的盯著她看。
「你没被吓到?」她又笑了。
「这样就想吓倒我?」他反将她一军。
不知是怎么回事,古菁只感到在一瞬间,肩上所有压力、重担及愤怒全部卸下了,她突然感到这一年来从未有过的轻松与快乐,这就是大人们所说的「解脱」吗?
直视著柯威默,她就知道来找他是对的,她知道他可以解救她,本来提出结婚是有点情绪性的反应,但现在……她确定了。
「所以你真要娶我?」她唇角往上牵。
「你真要嫁我?」
「你敢娶,我就嫁!」
「你敢嫁,我就娶!」柯威默没被她唬住,他不相信她真的要结婚,她才十八岁,正红得发紫,没有一个正常的脑袋会作出这样荒谬的决定,古菁不笨,他看著她长大的,她一向聪明过人。
「好!就么决定了。」她很爽快的说。
「决定什么?」
「结婚啊!」
「你还玩?!」他眉头一皱。
「柯威默,既然你敢娶我,那我有什么不敢嫁的?」古菁连眼楮都在笑。「我不要什么世纪或是盛大的婚礼,更不需要观众及SNG转播车让新闻每一个整点都播一次,我们去公证结婚。」
「古菁……」柯威默只能愕然的看著她,他现在知道她是玩真的,她是真的要嫁他。
「我要结婚了!」她笑著尖叫宣布。
一年后──
柯威默虽然没有心理准备,但是当他下班回到家,看到坐在沙发上一脸凝重表情的古菁,还有放在她脚边几个行李箱时,他就不难猜出个大概,他「老婆」要离开了,才一年而已,她已选择退出。
迸菁很气自己,气自己的独断独行,但是她更气柯威默和这段婚姻,她如今已知道突然离开演艺圈、秘密公证结婚的?定是个错误,而他居然陪著她一起犯错,所以她不能原谅自己和他。
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冰啤酒,即使情况再糟,柯威默也不会自乱阵脚,他不管做什么事都是一副不疾不徐的态度,哪怕这会儿他知道自己将失去她了,他还是能从容面对。
往古菁身边一坐,他拉开了啤酒罐的拉环,先喝了一大口沁凉的啤酒之后,他才准自己开口。
「不玩了?」他意有所指的问。
「不好玩了!」古菁没看他的回道:「才十九岁的我,不该让自己困在婚姻里。」
「一年前是你──」
「我知道是我向你求的婚,但是我错了!可以吗?」她有些蛮不讲理的说,侧过脸去瞪他。
迸有明训,君子不与女子相小人斗,所以他只是静静的喝著啤酒,没有多吭一句。
「我要离开!」她没好气的道。
「我看到行李箱了。」
「你不能阻止我。」她语气更加强硬。
「我有说要阻止你吗?」他也看著她,语气仍是不愠不火,哪怕这会心中仿佛有一座像是将要爆发的火山,他仍是控制著情绪,他宁可自己痛苦至死,也绝不要伤害到她。
「所以你会让我走?」她的口气好了一些,看来柯威默没有打算要为难她。
「我从来没打算绑住你。」
「那么……」她完全放松了。「那么就没有任何问题了,我可以自由了。」
柯威默猛的站起身,无法再在她的身边坐定,也许这桩婚姻对她而言是场儿戏、是个逃避,但她的态度还是令他不悦、受伤。
迸菁也猛然察觉自己说的话可能过分了一些,所以她马上想弥补。「我的意思是──」
他摇头打断她的话,拿著啤酒罐,他来到客厅的大片落地窗前,这层公寓虽不是什么豪宅,但起码也是一个家,是他和古菁的两人世界,一年前才退伍的他,接受了父母、兄姊的合力赠与,买下了这幢公寓,因为他们都喜欢古菁,又与她都熟,现在……一切都变得好讽刺。
「古菁,你都想清楚了吗?」他以一个成熟男人的态度问她。
「我想清楚了。」她表情固执。
「你真的不要这段婚姻了?」
「不要了。」
「才一年而已……」
「我已经腻了、烦了。」她诚实道。
「你把婚姻当是什么了?」他虽是指责的语气,但表情还算温和。「想结就结,想不要就不要?」
「如果你是在怪我──」
「我不怪你,因为是我自己同意陪你‘玩’的,只是一年……才一年而已,古菁,我不知道你的‘耐力’只有这样。」他嘲讽的说道。
「随便你怎么挖苦、讽刺、羞辱我,反正我已决定要离开你。」她肩一耸。
「那你的下一步是什么?」
「不知道。」
「你要去哪?」
「先回家。」
「你的家在这里!」柯威默有点动了气,他捏扁手中的啤酒罐,未喝完的啤酒洒了一手。「古菁,一年了,你连这点起码的认知都没有吗?你是我柯威默的太太,这里才是你真正的家!」
「我们又没有真的怎么样,所以……」古菁用挑战的眼神看他。「说我是你的太太会不会太沉重一些啊!」
「这是谁的问题?」他正色的问。「是你说自己还太年轻,要我多给你一些时间。」
「好吧!又是我的问题,反正都是我不对,现在我决定把这些错误都纠正过来,也还你一份自由和清静,感谢我吧!」她有点嘻皮笑脸的说:「你的大恩大德,我日后会找机会报答的。」
「这就是你现在的心情?」柯威默很失望的看著她,呵护、保护了也顺著她一年,结果只是换来她日后报答的「支票」?!
「柯威默,我们一定要谈这些废话吗?我反正是走定了!」她开始坐不住。
「你不会再三心二意?」
「不会。」
「不会明天一早又提著行李箱回来?」
「如果我真这么做,你打死我好了。」她夸大的说。
「我不会动手打你。」
「那我自己从阳台往下跳好了!」古菁站起了身。「这里是五楼,我相信就算没摔死,也会摔成个半身不遂,算是对我严厉的惩罚!」
「闭嘴!」柯威默眉头紧皱。「我已经了解了你的坚决。」
「所以我们好聚好散了?」她走向他。
「就照你的意思。」他很阿莎力的说。
「柯威默,谢谢你。」她忍不住上前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你一直都对我这么好,我……真的是一个很差劲、很糟糕的女孩对不对?」
他没有任何反应。
她有些讪讪然的松开了手,本能的后退一步,她的表现就像是一个被宠坏了、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孩,骨子里她还当自己是受到万千瞩目、宠爱的当红偶像明星。
「要我送你吗?」他客气的问,既然要好聚好散,那他也要好到最后一刻。
「表姊会来接我。」
「贾琪知道你的决定?」柯威默对这个成熟懂事的女孩很有好感。
「她劝过我,可是我──」
「你不让任何人动摇你的决定。」他替她说完。
「我要不一样的生活和人生。」
「好!我欣赏也接受你这一句话和这个决定。」他放下了啤酒罐,既然事已至此,那么即使心此刻在淌血、在撕裂,他亦能咬牙承担下来,他活得下去的。「古菁,希望你在离开我之后,真的会有不一的生活和人生。」
「我会努力让自己在每方面都成功的!」她向他承诺。
「那我们就各自保重、加油了!」
才念大二的贾琪已有驾照和自己的车,平日她也会开车上学,在其他学生眼中,她是外貌与智慧兼俱的二十一世纪新女性,追求者多,连女生都对她佩服得竖起大拇指,希望自己像她。
虽然这天她开车来载古菁和她的行李,可是贾琪对表妹的决定,从头到尾都没有赞同过。
「你这个智障!」她边用力的盖上车后行李厢,边毫不保留的骂。
「柯威默都没骂我,你居然──」
「他懒得骂我管不著,但是古菁,你真的很猪头!」贾琪继续骂道。
「我要翻脸了哦!」
「翻就翻,谁怕谁啊!」
气归气,但古菁还是上了车,而贾琪也乖乖的坐上驾驶座,只是表姊妹俩都臭著一张脸。
沉默了会,贾琪仍忍不住开口,「古菁,柯威默真的是个很棒的男人。」
「表姊,如果你想要──」
「我不想要!」她边开车边大声咒骂,「对你的老公,我只要欣赏、佩服就够了,我只是受不了你这么践踏、糟踏他,一年前是你要公证结婚的,结果一年后竟也是你夹著尾巴逃掉。」
「我逃是因为我受不了了!」古菁亦吼道。
「受不了什么?」
「受不了单调、平凡、乏味,可以活活把人闷死的生活!」她勇敢的说出。「虽然我告诉柯威默我还不知道下一步要做什么,但是……我要重回演艺圈。」
「可是一年前──」
「人会改变嘛!」
「一年前你身心俱疲,只能──」
「表姊,我已经不是一年前的那个古菁了。」她又一次截断她的话。「这一年来我想了很多也成长了不少,我觉得自己已经能重新回到那个圈子,我还可以再发光发热,因为我才十九岁。」
「所以你还是想当明星。」贾琪的话里有一丝嘲讽意味。「还是还留恋当偶像的日子。」
「做个偶像明星没有什么不好。」
「压力呢?」
「我现在能克服了。」她信心满满的道。
「你真的能?」
「我说过我长大了。」古菁气愤得大嚷,「这一年我不只是窝在屋子里混吃等死,我会思考、会比较、会规画自己的未来,一年前结婚的决定……太匆促、太冲动、太不经大脑了。」
「你现在知道了?」贾琪快速的瞪了她一眼。「你有没有替柯威默想想?」
「替他想什么?」她一脸的不解。「他比我成熟、比我世故,才不需要我替他想些什么。」
「所以你说离开就离开?」她翻翻白眼。「你们的‘关系’要怎么处理?」
「什么关系?」古菁一时没有听懂。
「婚姻关系。」
「我们又没有真的上过床,发生什么关系。」
「但你们是法律上的合法夫妻。」
「哦……」她漫应了一声,好像并不是那么在意。「你是说要办离婚手续?」
「不用办吗?」
「柯威默没有说到这一点耶。」她不以为意的应道。
「你也没有过?」
「反正我已经离开走人了,所以是不是离婚应该没有什么差别吧?」对她而言,分开了就是分开了,就算有张结婚证书,那又代表什么?反正她又不会再回到柯威默身边。
「你只想到自己没有差别,你有没有替柯威默想一下,如果他再踫上一个好女孩,如果他生命中的真命天女出现了,你要他怎么办?」贾琪毕竟长她一、两岁,想得比较多、比较深。
「没这么容易吧!」古菁的语气里有些排斥及不能接受的反感。「柯威默不是那种容易动情的男人,我和他在一起生活过一年,我知道。」
「你知道个头,你吃定他了啊!如果再出现一个疯狂的女孩向他求婚,而他又不知如何拒绝,那么……」贾琪故意要刺激她的说。
「那么他就来找我啊!」她一副大方、坦然状。「我会毫不犹豫的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
「为什么不现在签一签,把事情处理好?」
「他没说嘛。」古菁语气显得有些烦躁。
「反正你也不在乎。」
「我都离开他了。」
贾琪叹了口气,一副自嘲的表情。「干我屁事啊!我管你们有没有离婚,管你们在搞什么,反正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谁也不要同情谁,你们两个啊……都活该、都贱!」
「贾琪!」她动怒了。「我和柯威默既不贱也不活该,我们只是分开而已。」
「好吧,那个男人如果都能接受、都能不吭气的让你走,我还鸡婆什么?只是你不要日后后悔莫及的来向我哭诉,我会一脚把你踹开!」她已经预先想像到那画面,而且先把丑话说在前头了。
「我才不会去向你哭诉。」
「现在不会,但是以后──」
「以后也不会!」古菁将下巴抬得高高的,一脸的骄傲。「我要当个真正有美貌与演技的大明星,我要有所成就,我干么把自己困在一层公寓里,然后变成一个柴米油盐酱醋茶不离口的黄脸婆?!」
贾琪不再顶回去,或许表妹有这举动决定并没有错,毕竟她才十九岁,如果要她待在家里相夫教子,好像也太苛求她了。
「表姊,支持我吧!」古菁也将姿态放低。
「我……只是觉得对柯威默不公平。」
「他也自由了啊!」她说得理直气壮。
「所以你不认为自己伤了他?」
「我伤他?」她轻哼一声。「你安啦!他才不会受什么伤,他答应娶我也只不过是因为拗不过我、想帮我,现在我一走,他才高兴呢。」
「你确定是这样?」
「一定是这样!」
「那……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贾琪无奈的道。
和柯威默一起当了两年兵,田家达没见过他用这种方式喝酒,也没见过他这么郁卒、这么愤愤不平的脸,好像全世界的人都负了他、都对不起他。
柯威默无意把自己的情绪表现得这么明显,他只是单纯的想醉一场,不想一直这么清醒,可是说来奇怪,愈是想醉,就愈是怎么也醉不了,桌上的酒空瓶愈来愈多,但他的神智却仍清楚,完全没有醉意。
「威默,是谁惹你不爽,你就找谁算帐去,喝酒既伤肝又伤身,别折磨自己了。」田家达只能这么劝。
「古菁走了。」他轻道。
「这不是迟早的事吗?」他知道好友和偶像明星古菁闪电结婚的事,但从柯威默以往并不想提及此事的态度看来,他早猜到这婚姻是很有问题的。
「你不意外?!」
「我意外的是你们怎么会结婚。」
「是啊!」柯威默又一口气干了一坏,笑容有些狰狞。「我和她怎么会结婚?!」我们除了是邻居、是旧识之外,似乎没有什么共通点,而当时我才退伍,她又是一一颗耀眼的闪亮明星。」
「我的意思不是你们不配,而是她太年轻了,她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家达,你这个局外人倒是看得很清楚。」他推了田家达的肩膀一下,一副好兄弟就是好兄弟,不必多说就都了然于心的模样。
「分开了也罢,日子总要再继续,而且好女孩多得是,凭你的条件──」
「家达,我要离开台湾。」柯威默突然插进一句话。
「你醉了?」
「我已经想了一阵子。」他坚毅且沉稳的说:「我要去南美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