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熹,他要上朝,想起身,却让她更偎进自己的怀里,看著她熟睡的模样,他不舍也不想丢下她。
交代小秀子,他决走今早装病不上朝,反正那些阿谀奉承的话,不听也罢。
就这样看著她的睡颜,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慢慢转醒,看见他似乎吓了一跳。
「怎么,看见朕很奇怪吗?」
瑗媛动著身子,想保持距离,却让他拥得更紧。
「昨晚有没有弄痛你?」
瑗媛刹那间脸红透了,拼命摇头。
「为什么不说话?」
瑷暖沉默一会儿才开口,「不知道该说什么才不会惹皇上生气,索性不说。」
「你是在跟朕赌气?」
「不敢。」瑷媛反射性抬头。
这动作刚好让他将额头枕在她的肩上,「除了放开你这请求之外,朕可以答应你任何事,只要你心甘情愿的留在朕身旁。」
「为什么?」瑷嫒明白这是他的请求,不是威胁,非关命令。
「朕希望你能快乐。」
「你……你听见我与李玲的谈话。」震惊之余,瑷媛忘了身分的尊卑。
「朕不曾对一个女子如此动心。」
「动心到为我撒掉整个后宫吗?」
「你与李玲的谈话中——」
瑷媛截住他的话,「女人是贪心不足的动物。」
「朕可以封你为皇后,甚至……」
「就是不可能为我撤掉整个后宫,对吧?」她的得寸进尺与神情中的静默,像是料事如神,这让他顿觉狼狈,「别自以为了不起朕的退让只是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李禄企图扭转劣势。
「那么,如果我把孩子生下来留给皇上,是否能让我出宫?」
李禄怔忡,没料到她会有此要求,「你为了躲开朕,宁愿避开孩子?」
「无关躲与不躲开,民女只是想傲自己想做的事。」
呵!什么爱与不爱,廉价到比不过她的梦想。
「好。」李禄干脆的回答,堂堂一个帝王,要什么有什么,一个心不在他身上的女人留有下来何用。
「小李子,朕要更衣。」他没有心情与她缠绵。看著他的背影,瑷媛明白,他们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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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皇上的承诺,瑷媛开始重植药草,她将来要悬壶济世,会用到更多的单药,烈阳下,她挥汗如雨,拿著铲子,熟练的耙松土。
「瑷媛……我终于……找到你了……」
瑷媛调整戴在头上的斗笠,「李玲,怎么喘成这德行?」
「我听说……听说——」
「听说皇上愿意让我出宫!看来皇宫内的辈长流短传得特别快。」瑷媛低头继续铲土,但动作间已不再像先前的保有节奏感。
「你还在工作。」李玲拔开她手上的铲子,
「看著我。」
瑷媛抬起头,拭了薄汗。
「你是不是在怪我,为什么让我皇兄偷听我们的谈话?」
「没有,我不曾怪你,」她瞧见李玲质疑的眸光,「真的。」她重申一次。
「那么告诉我:为什么与我皇兄把话说得如绝烈?」
「我要的他根本不知道,只一味的将我比做他女子。我可以感受到他的退让,对一个习惯呼唤雨的男人而来,已经不容易了。」
「你……」
「我很爱他,或许不够理性,所以无法捧著补品佯装笑意,劝他夜晚别太劳累,这样如何能母仪天下?我不想落得冷宫自怜的下场,所以罢了。
「你舍得孩子吗?当初不是为了孩子,你连命都可以不要。」
「孩子跟著父亲比跟著我好。」
这话让李玲无法说出反驳的话,她如何能告诉她孩子跟著皇兄不好。
瑷嫒蹲,继续忙著松土,泪水滑落,湿了泥土,很快就蒸发了,就像她离开后宫一样,也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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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很快的往前推进,瑷媛的产期近了,就见红袖成天严阵以待,怕有突发状况,会措手不及。
「绿珠,我要出去走走。」正要阔首大步时,让绿珠捉住了手。「小姐,你都快要生小宝宝了,能不能安分点别出去了。」
「你不懂,孕妇要多运动,孩子才容易生。」
「我是不懂,但至少我知道正常人也没有小姐好动。」红袖没好气的说,她谨记当初绿儿的谆谆教诲,对小姐不能过于放纵。
「红袖。」拉著长音,瑷暖可怜兮兮的用黑眸盯著她。
「不行就是不行,小姐先去把桌上的炖鸡吃完。」瑗媛皱著小鼻头,「我才刚吃午餐,怎么可能吃得下。你就饶了我吧!大不了我不出去就是。」当下,她折回屋子里。
「皇上回宫。」
自从瑗媛住进翔龙殿,始终有种鸠占鹊巢的嫌疑,皇上自此不回宫,高兴的是那些后宫女子,多了可以获得皇上留宿的机会。
照宫规,瑷媛应该赶忙换上正式礼服迎接,怛她现在有孕在身,诸事看得不喜欢的都可以推托有身孕,行动不便。
「民女跪见皇上。」
「平身,」李禄越过瑗媛的叩首,坐进其一的檀木椅。
「谢皇上。民女告退!」瑷媛欠了身,想往外走,这里本来就是皇上的寝宫,回自个儿的寝宫很正常,她可不认为皇上是专程来找她的。
「慢著,朕有说准许你离开吗?」李禄喝了一口小秀子送上的茶。
瑷媛转过身,机伶的往旁边站。既不开口,也不回答。
「朕听说你的厨艺堪称一绝,朕想尝尝。」他敛著眼,看不见他在想什么。
「民女马上下去准备,不知皇上有啥偏好的莱肴?」
「你就做几道拿手菜上来吧!」待她回头离去,李禄贫婪的将她的背影纳入眼底。
「皇上,恕奴才斗胆。您既然还喜欢冷姑娘,为何要与她斗气?」
李禄直到她不见身影,才舍不得的收回视线,
「她必须学会在朕愿意给予时感到快乐,朕不能容许一个女人放肆到连朕都不放在眼底。」
「那皇上不是真心喜欢冷姑娘罗!」
李禄凌厉的看了小秀子一眼,「朕如此还不算专宠她吗,依她这么放肆,若是普通女子,朕早下令斩首示众。」
「奴才驽钝,若是真心喜欢又怎么会顾虑到这么多问题?奴才以为:或许冷姑娘真心爱著皇上,所以才置生死于度外,否则合会三番两吹触犯皇上龙颜。」
李禄冷凝著脸。
「不好了!冷姑娘要临盆了。」红袖冲了进来,顾不得皇上还在这儿,她要人将冷瑷媛放在床上。
瑷嫒吟呻著,整个人不停的在床上扭曲,「好痛!红袖……好痛。」
红袖手捉著小姐的手,让小姐的哀求声惊得不知该如何,一张小脸欲泣。李禄向前,将红袖整个人拉开,霸道的握住瑷嫒的手,「小秀子,还不快去找御医来。你,快去烧盆热水来。」
红袖手忙脚乱的去做交代的事。待御医来,不容气的将所有人赶到外头去等候,连皇上也不例外,只能在外厅来回跺步,听著偶尔传来的哭喊声,他才发现担心的滋味。
一个时辰……两个……三个……
李禄越来越著急,「怎么这么久,到底在做什么?」
「皇上不早了,要不要先回房歇息?」
「这时候我怎么有法子静静的休息,小秀子,你去打探一下,看著是怎么回事?」
唉!皇上急得朕与我不分,公然还叫他进去,不让人哄出来才怪,但君命难违。
「皇上,」御医拖著年迈的身子走出未,一身是血,让人触目惊心。
「怎么回事?」李禄连忙迎向前。
「臣无能,冷姑娘的胎位有异,现下仅能决定是要大人,还是要小孩,请皇上定夺。」他说著竟有些哽咽,那孩子是这么开朗的说要生孩子。
「要大人,当然是保住大人,孩子朕可以不要,但若救不回瑷嫒,朕要你们全部陪莽。」老天啊!怎么会这么突然,她不久前还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脸颊的嫣红是这么健康。
懊死的,怎么会这样!李禄用力击著木柱。
李玲站在身边,早忍不住啜泣,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