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降了回回,除了计走每年朝贡外,回回为了讨皇上的欢喜,特地奉上了十名身材健美、脸蛋冶艳的美女,李禄龙心大悦,自个儿挑了两位留下外,其余均赏给有功将领。
「听说皇上赐了两个美人给徐大人?」
「嗯!论功行赏,他正室妊娠中,又无侍妾侍奉,听说他惧内,若朕亲自下招,他不敢不受。」
「皇兄,这下你可害惨徐大人了!」
「怎么说?」李禄挑挑眉,放下手中的锦卷。
「徐大人爱妻心切,所以万事皆以妻子为重,送两个侍妾过去岂不要徐夫人捧醋狂饮,不然就是害了两名美妾,依臣弟之见,不如赐给魏将军。」
「爱妻心切?想不到徐大人居然如此真性情。也罢!你就传朕令给徐大人,那两名美妾依旧赐予他,但朕不过问地如何处置。」君无戏言,但君可变更说法的含意,何妨。
他深知这是皇兄的恩惠,「臣弟代徐大人谢过。」
「没其他事的话,夜也深了,今晚就睡皇宫内吧!」
「谢皇兄,媳妇有孕,臣弟放不下心,还是早点回去好了!」
「嗯!」待咸阳王离去,身边的太监小秀子连忙向前,作揖道:「万岁爷,这夜也深了,该歇息了,明早还要上早朝呢!」
李禄伸伸懒腰,「把今晚的侍寝退了,朕今儿个要早些休息,明天晌午办个赏花宴吧!朕想瞧瞧那些才人的才艺。」
「是!」小秀子恭敬的帮万岁爷更衣。
李禄随手挑了本书,靠在躺椅上看,突然心有所感的叹了口气。
「万岁爷身子不舒服吗?」
李禄摇摇头,「想这宰相房玄龄,糟糠之妻不可弃,得妻似友,朕看了有些钦羡。」
「万岁爷为天帝嫡子,尊贵显耀,后宫佳丽三千人,红粉知己不可胜数。
「你在指贵朕不满足是吗?」
「小秀子不敢!」万分惊恐,小秀子连忙跪下。
「算了!朕没有不悦。我是该满足了!」难哦!人的欲望是无穷止尽的,怕这是奢想而已。
***
薰风习习,盈于累万的姥紫千红,纷至杳来的有身著华服的官人,也有穿著宫服的仆人。
此时台上赵昭仪琴声挣棕,御风而行的指法使音韵如大珠小珠落玉盘,众人如痴如醉的不知是琴音还是人,但不管如何,这总让皇上满足了虚荣感。
待她欠身下了台,皇上柑掌赏赐,羡煞多少红粉佳人。
瑷媛颤巍巍的步上台,不习惯多人的注目让她有些怯场。
表演了一曲出塞曲,嘹亮酌嗓音渐渐平了慌乱的心,她遐想著塞外马肥草丰,无边无际的天空与绿地成了一个帐蓬……终究,随著音收,这都只是梦而已。
退下了台,收起赏赐,她也成了计较所得赏赐是好是坏的「佳丽」之一。
当然,十五岁的小女儿身态,怎么也比不上赵昭仪的成熟美艳,赵昭仪拥著南洋珠,含情脉脉的等著皇上偶然的回首,这就是她的镜子似的。
等下一轮表演时,皇上心血来潮,开口就吟:「漂流湖海,弥汤激浪洗婬潮。若有人对得出来,朕定大有赏赐。」
底下的人交头接耳,始终没人站出来吟对。
「朕的后宫众佳人,堪称琴棋书画皆为一绝,怎么,难道没有人对得出来?赵昭仪,你呢?」就见赵昭仪嗫嚅半天,始终不发一言。
「寄寓客家,寂寞寒窗空守寡。」清亮之声的吟对,字字扎实,且暗示著空闺寂寞,敏捷的思绪与巧思让人不由得赞叹。
冷瑷嫒直到随口吐出才发现自个儿不小心说溜嘴。
「你是……」小秀子尽职的倾前提醒,「冷昭仪!嗯,不错!对得极好。朕就赐你一箱珠宝,可好?」
「谢皇上恩典。」能说不好吗?冷瑷嫒有些哀怨,她入宫也个把月了,皇上宠召一夜,居然连她姓啥都说不出。
袅袅身形,李禄的心动荡了下,嘱咐小秀子下去准备,他今晚想摘这朵空谷幽兰。
是夜,瑷嫒再度躺在龙床上。
为什么又是她?那晚的恶魇至今想到犹然心悸,那种亲密的行为在她跟中是罪过,或许年纪尚轻不懂情事,但撕裂般的疼痛——颤著身子,满身的污秽,像只母牛似的让人评头论足。
待一行侍女离去,瑷嫒捉过锦被盖在身上,紧紧的圈在胸前,籍此隐住不断发抖的双臂。
她听见足音,及太监的喊话:「皇上来了!」
她阖著眼,一副舍身取义的模样。
李禄站在床头看她,密而卷的眼睫不停抖动,他轻轻扯开她握紧的被子。
看著渐渐的身子,他不由得倒抽一口气。
「朕在远处见你,实在是朕的疏忽,你——好美!」轻抚过她的脸,凉凉的手引来她的惊呼,「有如朝霞,艳射不能正视。张开眼看朕!」
「臣妾不敢。」
「朕说张开就是张开。」
冷瑷媛半敛眼,怯怯的看向他。没有被他的俊逸所迷惑,他强迫的手腕力只让她想起了不好的回忆。
「目波澄鲜,眉妩连卷。」李禄近身想一亲芳泽,却让冷瑗媛闪过,有点不悦,就算惹得他难得的心动,也没人能忽视他,发狠的咬了她肩头一记。
冷暧嫒失声尖叫,那晚的记忆如潮水涌进,身子起了痉挛,反胃促使她干嗯几声后,一堆秽物就吐在皇上的衣服上,那酸气含著食物的味道。
李禄气红了眼,「该死的,服侍朕就这么恶心吗?来人啊!」
杂杳的脚步声传进,小秀子对眼前的情景目瞪口呆。
「奴才,还在看什么,不赶快帮朕更衣!」
「是。」小秀子帮万岁爷更衣时,还不时听见万岁爷的怒骂。要人将冷昭仪带下去,并暴怒之下,要她搬离永里巷,就算绝美如仙,冒犯了圣颜,依旧得接受惩罚。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一早,整个永里巷闹哄哄,大家赶来看戏似的,指指点点。
「皇上好不容易的恩典,居然搞砸,真是笨蛋……」
「听说她吐了秽物在皇上身上,真脏……」
赵昭仪一脸春风,听说皇上遣了冷昭仪后,马上临幸赵昭仪,看来赵昭仪真的受宠。
「绿儿,我今儿个心情不错,如果你愿意服侍我,我可以找总管帮你调来。」
绿儿瞧瞧小姐,小姐被打入冷宫,跟著她铁定没办法仆以主贵,若是跟了赵千金,她向来娇生惯养,手下的人犯错动辄鞭打,轻则少顿饭食。
「绿儿,若是你想跟谁,就跟总管说吧!你手脚俐落,跟著我大材小用。」人往高处爬,她见过太多的人情世故。
「小姐,你别这么说,绿儿进宫就服侍您,一日为主,终生是主。」
冷瑷嫒泪水盈眶,何时含金汤匙出生的她要求下人来同情,罢了,罢了。
「就随便你吧!」拿过收拾好的包袱,她今后的家是东郊,有一大片镜湖的地方,听说那儿是冷宫的所在,想不到她第一次进宫闯进的土地竟是冷宫所拥有。
听说厉年来不少侍妾耐不住寂寞,进而投湖自尽,只求远离度日如年的痛苦,也有妃子跳湖表示清白,难怪那湖好凄凉。
她对那湖总有一股莫名的情绪,所以,她选择湖边的小木屋,卷起衣袖,她不顾绿儿的阻止,拿著鸡毛撢子扫著灰尘。
「小姐,这样不好吧!您千金之躯。」
「别叫我小姐了,我比你小一个月,以后就叫我瑷媛吧!」真新鲜,从不曾动手做活,突然,被灰尘呛到,咳了几声,连忙用衣抽遮掩」
「这不好,小姐好说也是小姐啊!当心小心点。」看著小姐爬上短了一截脚的椅子,晃动的身形令她的心差点跳出来。
「算了!反正你叫什么就随你吧!但这儿以后也是我的家,出一分力是应该的,何况,从今尔后我也不是什么千金之身,弃妇就是弃妇。」
「小姐——」绿儿惊呼,「您别妄自菲薄,其实……」
瑷嫒露齿一笑,「你觉得我像自暴自弃吗?」低下头,「我只是累了,或许,有一天我会告诉你我生长的家庭情况,但现在你帮我一起打扫,否则太阳下山了,我们今晚就要睡地上。」
捉起仅剩两三撮毛的扫帚给绿儿,绿儿无奈,只好先打扫,否则听说这儿夜露十分重,否则隔天得病可麻烦了。花了两个时辰的劳动,总算把屋里屋外给打扫干净,一些残破缺脚的桌椅也只好等明天一大早整理。
「绿儿,你去冷宫拿咱们的晚膳,剩下的我整理就好了。」
绿儿点点头,朝冷宫的方向走去。
瑷媛将衣裳拿出,收拾进刚才整理完可用来当衣柜的矮橱,过了半晌,她整理差不多时,绿儿也拿著竹篮回来。
绿儿静静的将小菜碟拿出来,大白菜像隔餐的,颜色枯黄得令人怎么也吞不下,一只干瘦的鸡和冷掉的白饭。这可能是她这辈子见过最糟糕的膳食。
「绿儿,难道就没有好一点的吗?」
「这已经不错了,以前我在厨房帮佣,还吃过剩食。」
是啊!她现在住在冷宫,能奢求什么……但……
「绿儿,你明天一大早就想办法随采买的公公出门,然后回我母亲那儿,告诉她我的情况,她会想办法的。」
「可是——」
「怎么了?有困难吗?」
「我不是采买的宫女,是不能随著公公出宫的。」
冷瑷媛走至拒旁,拿出皇上恩赐的珠宝,「你把这个拿给公公们,他们一定愿意带你出宫,然后你将我写的家书交给我母亲。」
看著折照生光的珠宝辉映,令人目弦。绿儿点点头。
主仆两人吃得困难,但绿儿却大快朵颐,毕竟工作饿了嘛!可瑷嫒却随便扒了两口饭,就被反胃的感觉阻止继续咽食的动作,放下箸,她决定等明天绿儿回来再吃城外带来的东西。
「小姐,您不吃了吗?这样肚子会饿坏的。」
瑗媛摇摇头,「我真的吃不下,我会在家书里头要我母亲让你带些干粮来,吃些肉干什么的也好过吃这些。我累了,想先睡。」
绿儿点点头,也难怪,小姐是千金之躯,一时落难,不知道要何对她才会认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