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开始……冷总裁就再也没有跟赵大牌说过一句话。
就连在公司见到了面,也只把他当作空气一样。更有甚者,远远见到了就转头走开,赵大牌也只有静静地承受著他的怒气以及决绝。
「我没有做出对不起你的事……」
他留在他桌上的字条,被撕成了碎片,当著他的面。
一回来,也只把自己锁在自己的屋子里,没有再踏进两人合住的屋子一步。
日复一日的等候以及煎熬……于是,赵大牌打了通电话给冷总裁。
「喂……轩智吗……」
卡。电话毫不留情地被切了断。
……赵大牌看著手中的话筒,无语……
「前辈……您……最近是不是生病了……」有一日,跟萧灵迎面走过,萧灵终于忍不住说了。
「为什么这么问?」赵大牌轻轻说著。
萧灵站在他的面前,心痛地伸出了双手抚著赵大牌的脸颊。
「您变得好憔悴。」
「……请自重。」
于是,萧灵收回了手,有点凄凉地笑了。「对不起。」
「没什么好道歉的。」赵大牌微笑著。「该说抱歉的,应该是我。」
也自从那一天之后,冷总裁就喊停了萧灵全部的戏约。处于半冷冻状态下的萧灵,还能坚强地继续其他的平面工作,看在眼里,赵大牌不能说是毫不心疼。
「找一天,一起出去散心吧。」萧灵小心翼翼地提出了邀请。事实上,他多多少少也听过有关于赵氏夫妻不合的消息。「啊,也可以请您太太一起来的。」
「……是吗……我想,他不会去的……」赵大牌笑著,淡淡的。
「这样啊……」萧灵强颜欢笑著。「那就没办法了,再见,前辈。」萧灵挥了挥手,从他身边走过。再不走,他怕自己就要掉下泪来。即使在冲突中,赵大牌提起他的伴侣,依旧是浓情密意的。那种眼神,就算他苦苦纠缠一辈子,只怕也是强求不来。
「等一下。」赵大牌伸出了手,拉过萧灵的手臂。
踉跄回头的萧灵,甩出了一串晶莹的泪珠。
赵大牌无语,一旁的人也止住了呼吸。
「真是的,沙子怎么进了眼楮,好痛喔……」萧灵眨了眨眼,有点淘气地笑了。
「傻瓜……」赵大牌叹了口气,温柔地拭去了他脸颊上的泪水。
你们……为什么总是这样,讲些违心的话,让我苦苦猜测你们内心真正的想法。
我是人啊,不是神啊,不把话说清楚,我又怎么能知道……
回过神以后,萧灵那炽烈而痴情的眼神,尽落入自己的眼里。
「你最近也很辛苦,陪你出去走走也好。」赵大牌轻声说著,萧灵情不自禁地捂住了自己的嘴。他说什么……他说什么……
「只是,昨天我收到了一封信。」赵大牌淡淡说著。「他要我看著心爱的人死去。如果你不怕被他误会……」
「真能为您而死,是我的荣幸。」萧灵紧紧抓著他的衣袖,狂热地说著。
看著他,赵大牌也只能轻叹。
他这一辈子,是注定要辜负太多太多人了。
前辈……如果您在遇见您太太之前,就先遇见我……您会不会爱上我……
……我不知道……
他真的不知道……
呵……因为啊,在他十岁的时候,他就遇见他了……
这几天,一直跟他冷战。
冷总裁心不在焉地在纸上画著一个又一个的螺旋。
烦死了!他重重拍了一下办公桌。
就算他不理他,他也可以进来他屋里谈啊!他又没有锁门!
电话也是!币他一通电话,就不打了!害他在旁边等了三个小时!
可恶!可恶!你这个呆头鹅!
冷总裁气得拿起一张报表就开始揉。
笨蛋!笨蛋!大笨蛋!他之前是很气没错,可是,气过了,就……就想听他解释了啊……
丧气地趴在桌子上,无视一旁秘书的强自镇静。
最近,总裁好像有点怪怪的……咳咳……难不成,这也是考验之一……新上任的秘书表面上不为所动地继续工作著,颇有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改的架势。
他喜欢瞒事情,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习惯了。冷总裁不甘心地想著。而且,最近几天,他变得好憔悴……叫自己好心疼……
可是,叫他怎么拉得下这张脸。而且……而且这明明就是他的错!
亏他想得出来,竟然用那种法子……用那种法子把自己留在家里……
可恶!害他现在想起来都火冒三丈!
……怒火啦!
「总裁……总裁……」秘书高声叫著。
「什么事。」一瞬间,冷总裁马上恢复为平常那种冷静严肃的模样。
「抓到了!抓到歹徒了!」
歹徒是个男高中生,在寄恐吓信的时候,被警方逮捕的。
「果然只是小孩子的恶作剧。」开记者会的时候,一个警官无奈地笑著。
可不是……一直用同一个邮桶寄信,跟监几天就抓到了。
「现在的社会,真是世风日下……崇拜偶像,也不该用这种激烈的手法……」警官开始做起机会教育。
看著电视上的晚间新闻,赵大牌终于松了口气。
太好了……
从沙发上站起了身,伸了伸懒腰,往两人合住的屋子走去。
轩智到现在还没有松动的迹象……是不是……再拨通电话过去……
铃~~
正想到的时候,电话就响了。说实在的,赵大牌真的被吓了一大跳。
瞧了瞧眼前还没开的门,以及手上的钥匙。
先接电话吧。赵大牌把钥匙收了好,走向电话。
「喂,赵前辈吗?我是萧灵。」
……呵,果然不该有太大的希望的……
「前辈,您看新闻了吗……」
萧灵的威胁事件解除了,可就是他跟赵大牌的恋情却闹得更加满城风雨。
听他的经纪人说,两人还约好了这个周末要一起出国散心。
……他到底把自己当作什么了!
悲从中来,冷总裁扫落了一地的文件报表。冷冽的眼神,连一旁的秘书都不敢吭声。
大家都在传,赵大牌最近家里可能闹离婚,没想到,现在就连冷总裁也是这种模样。啧啧啧,连外遇都会传染的吗……
「不允许……我绝对不允许……」冷总裁喃喃说著。
「那么,谢谢您最近几日的合作。」
一个警官热切地跟赵大牌握著手。
「也谢谢你们的辛劳。」赵大牌也笑了笑。
「咦,您收拾了行李要上哪去?」警官远远瞧见了赵大牌放在玄关的大包行李。
「出国去散散心。」赵大牌笑著,接著送了客。
随著几个人影的走远,赵大牌叹了口气,关上了门。
于是,这个事件就告一个段落了。随著歹徒的落网,警方也撤掉了岗哨。现在……就是轩智了……
「逸英?」
睡梦中,冷总裁被摇醒。
「我有事跟你说。」赵大牌的表情有点森冷。
「你……」冷总裁睁大了眼楮。
「我们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
「那……你想怎么样……」冷总裁咬著唇。
「与其这么痛苦地在一起,不如……我们分手吧……」
「你敢!」晴天霹雳一般,冷总裁跳了起来。「你敢!!」
「有什么不敢。有结婚自然就会有离婚。」赵大牌无情地说著。「我受够你了,冷轩智。」
心魂俱碎之时,一阵电话的铃声把冷总裁从睡梦中狠狠惊醒。
满头大汗,剧烈地喘著气。
梦……梦……是梦没错吧……
自己一回到家,靠著沙发就睡著了,因为睡不稳,所以才会做噩梦,没错吧!
电话依旧响著。
抹了抹汗,冷总裁艰难地走下了沙发。被压到有些麻木的双腿,让他一跛一跛地走著。
电话依旧响著。
来啦……来啦……冷总裁一边喃喃念著,一边拿起了话筒。
「喂?」
电话被切断了。
……冷总裁无言地盯著话筒。
赵大牌挂断了电话。因为,已经响了快一分钟,而对方一直没有接。
不是他还没回来,就是正在洗澡吧……赵大牌叹了口气。
明天,就要跟萧灵一起出国了。于公于私,他都得给轩智一个照会。虽然,他一直都没给他机会说。
叮咚……门铃的声音。
赵大牌离开了电话,走去应门。
把门打了开。
「咦……」
棒天的国际机场。
「前辈好慢啊。」
萧灵盯著手表,不住地跺著脚。
传言,今天就是他跟萧灵出国度假的日子。冷总裁无精打采地坐上了轿车。
早走了吧……不管是他的人,还是他的心……
冷总裁心灰意冷地扶著额头。
还冀望什么……到最后,连跟他说一声都没有……
「奇怪。」司机喃喃说著。冷总裁睁开了眼。
「怎么了?」
「总裁,您瞧。」司机指著后头。
此时冷总裁才发现,四周已然是警声大作。十几二十辆的警车正往他们这儿聚集。
不!不是!应该说是往一栋屋子开去!
冷总裁转过了身去,那儿……那儿不就是……
「总裁!」司机还来不及停好,冷总裁已经跳下了车,往那栋屋子飞奔而去。
「逸英……逸英……」
西装笔挺的冷总裁跑著,一边嘶哑地喊著。天啊……天啊……
跑到了赵大牌房子前,黑压压的警察以及围观的民众,围住了门口。
「让开!让开!」冷总裁气急败坏地推开碍事的人群,笔直地往房子走去。
「不可以进去!啧!里头警方正在采证,不可以进去!」三个警察瞧见冷总裁正要跨过围起来的黄条子,连忙上前把他架了开。
「放开我!」冷总裁喊著,已然丧失了理智。
他瞧见了……瞧见了……屋子里那一大滩的鲜血,还有一条物体被拖行的、血淋淋的痕迹。
「放开我……」冷总裁的眼楮牢牢盯著屋子里的那一幕。「逸英呢……逸英在哪儿……」冷总裁喃喃说著。
屋子里,检察人员正在拍照存证。闪光灯有一下没一下地闪著。
他没有……他没有瞧见他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