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外的街道上十分热闹,除了轿夫的吆喝声,还可听见路人扰攘的纷闹声。
可是轿内两人对坐,却相视无语,一片静寂。
成凝夏的双眼骨碌碌的端详著素夫人。这位欢场名花不见任何妖娆气息,反倒端庄高雅,眼角眉梢更带著温柔,让人就算是初次与她见面,也会乐于亲近。
原来唐行深唐大爷的红粉知已是这种温柔成熟的女人啊!
那么她呢?素夫人是唐行深的红粉知己,那她又算是唐行深的什么人?
「成姑娘?成凝夏姑娘?」素夫人频频的呼声唤回她紊乱的。
思绪。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成凝夏不记得自己曾跟她说过。
「深弟在信中提过。」
「信?你和他通信?」
「是的。当他太过忙碌无法抽空前来雨花楼,我们便以书信联络。」
「原来如此。」
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恐怕比她想像中更深吧?
「成姑娘,你别误会了,深弟和我并非一对情人。」像是看穿她的心思,素夫人徐徐开口道。
成凝夏蓦地一喜,「真的吗?那太好,不,我、我是说……」她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
素夫人嫣然一笑,「你真是率真可爱,难怪深弟会喜爱你。」
成凝夏的心跳忽地加快,「你怎么知道他喜爱我?」
「这阵子他信中说的都是你,成姑娘。一开始,他赞美你学习经商之道时举一反三的敏捷反应,之后,他更时时描述你活泼的姿态及灿烂的笑容……总之,他总是提起你。」
成凝夏双颊一热,「真的吗?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素夫人笑问:「以为深弟会打小报告?说你坏话?像是你大胆的逛妓院,扮男儿身行走于市井中,什么该去、不该去的地方全都跑遍了?」
「可恶!我要把他的大嘴巴缝起来!」
「喔,成姑娘别误会,深弟没跟我提这些,是我自己探查到的。」
素夫人赶紧澄清道。
「你?探查消息?」成凝夏吓了一跳。「但你是……怎么可能?」
「但我是青楼里的姑娘,怎么可能四处去探查什么消息,是吗?」素夫人笑了笑,替她补述未竟的疑问。
成凝夏不好意思地微微点头。
「很多人想法都和你一样。其实,青楼妓院这种三教九流出入之地,每天都能探查得到五花八门的消息,比你亲自东奔西走搜集还来得快速且确实多了。」
「原来如此。」成凝夏明白了。「所以,他上雨花楼找你是为了得知你所探查的消息?」
「深弟是个出手很大方的买家呢。」
这也是为何唐家庄能屹立于商场的原因之一。商场如战场,任何看似不起眼的消息都有可能是致胜关键,唐行深非常明白这个道理。
夜色里,月光下,树影旁。
私密幽会的俪影如胶似漆,难分难舍。
约过了半个时辰,依依不舍的送走情郎后,成淡秋转身,才走了几步,突然出现的人影吓得她差点尖叫。
「姐姐?」成淡秋抚著心口道。
「对,是我。」成凝夏撇撇嘴。「那是秦三公子吧?」
成淡秋头垂得低低的,不敢应声。
「原来秦三公子不仅日日前来唐家庄求亲,还夜夜来唐家庄幽会啊。」
看不出来,斯文的秦三公子体力倒是十分惊人呢!
「姐姐。」成淡秋这才抬起头,语出惊人,「我已经……告诉秦三公子了。」
「告诉他什么?」猛地一震,成凝夏瞠视著妹妹。「你是说,你已经告诉他,你不是……」
「对,我已经告诉他,其实我不是唐盈盈。」
「那他怎么说?」成凝夏有些呆住。
「他说难怪,以往他不是没有见过盈盈姑娘,但并无异样的感觉,仅将她视为一名千金小姐。可是他一看见我,却、却……」
「一见钟情?情不自禁?天雷勾动地火?」
「姐姐,你取笑我!」成淡秋跺脚嗔道,小女儿娇态愈发可人。
「好好好,我不笑你便是。」嘻笑过后,成凝夏的烦恼依旧存在。
「淡秋,我没想到你和秦三公子的感情这么快就这么深了……你是认真的?」
「今生今世,我只认定他一个。」羞归羞,成淡秋说得无比郑重。
成凝夏一方面为妹妹感到高兴,世间宝易寻,有情郎难求,妹妹能得之,著实让她这个做姐姐的深感欣慰。
可是,她一方面也为妹妹烦恼,问题仍摆在眼前,妹妹假扮唐盈盈,身份不容被揭穿,更不可能以此身份嫁人,该怎么办呢?
这让成凝夏大伤脑筋。
髓留曲
夜半。
隐隐约约的,成凝夏房里传出极为暖昧的声响。
若是此时有人在窗外偷瞧,便会发现那张小小床榻上的火热情事。
悄悄溜入房里的月光照在男人伏动的肩头与背上。
唐行深本来正忘我地吸吮著身下人儿的娇蕊,可是眼角余光却不经意发现成凝夏一脸恍惚,不知正想著些什么。
他警告地将口中的娇蕊用力一咬。
「呜!」成凝夏这才回神,对上他微愠的视线。
「专心点。」这小妮子竟敢在欢爱时分神?看来他得更加把劲才行。「你在想些什么?」
「没、没什么。」不想让他知道妹妹与秦三公子私下幽会一事,成凝夏连忙道。
唐行深双眼微眯,「是吗?」接著他改咬为吮,一边玩弄,一边注意著她的神情。
一会儿后,她难耐的轻吟出声。
「咦?」他怎么就此打住了?她诧然的瞠视著抬起头来的他。
「你在想些什么?」
「没什么呀。」她半假半真地道,一方面是她仍不想吐实,另一方面是因为他在她身上点燃的情焰确实烧得她几乎浑然忘我。
唐行深再次眯起眼,「是吗?」他拥她入怀,开始以吮吻洗礼她的娇躯。
细细密密,从锁骨、酥胸、小肮,直往下方而去。
成凝夏连连轻喘,频频哆嗦,怎知一切又忽然停止。
「呃?」她再度瞠视著停下动作的男人。
「你在想些什么?」
「没。」这回她总算有些警觉了,可是被冲昏的理智哪可能说恢复便恢复,她仍然回答一样的话,「没什么。」
「是吗?」接下来,唐行深的眼楮眯得更紧了。
他刻意在她身上轻捻慢捻,不断逼得她连连忘我地申吟,快感逼近某个顶点却又无法真正满足。
好可恶!成凝夏饱含动情泪光的双眼对他指控著。
「说,」唐行深神情紧绷,声音沉哑,他觉得自己真是痛苦,而且还是辛苦的那一方。「你究竟在想些什么?」
「没。」这回成凝夏才说出这个字,就瞧见他眼楮再次眯起。不要哇!
「等等,我说,我说就是了。」
呜呜,淡秋,姐姐真的不是故意说溜嘴的,是唐行深逼供的招数太厉害了,让人不得不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