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格兰公爵 第二章

「爸爸!」

秉著皮质半长裤的两条腿轻快地跑著,金色辫子由额角处摇晃著,女孩蹦蹦跳跳进入房间,停在公爵面前。

他微笑地扯扯她的辫子。「嗨,小宝贝。」

她伸手抓住他比她粗的辫子,要求:「抱我,爸爸。」

他伸出双臂,小女孩立即跃入他的怀抱中。他问上眼楮左右摇晃她,满足地低语著。

茱莉看到这真情流露的一幕,心中充满欢喜。公爵的表现令所谓「贵族忽视孩子」的说法成为证言。希望在她内心绽放,一个如此深爱孩子的人,一定会了解并支持她来苏格兰的理由。她应该告诉他吗?

门口的人影吸引住她的眼光。她瞥视第二个年龄相同的女孩进入房间。原来,她们是双胞胎,她想。多可爱。

穿著沾著面粉灰的条纹工作衫,带著得意的表情,黑发女孩跳到公爵的椅臂上坐下。他温柔地拭去她鼻上的面粉灰,然后拉她坐到他腿上。她亲一下他的脸颊,扭身挣脱,和他一样颜色的眸子溜向茱莉。「她是谁?」

「我是柏茱莉。你是谁?」

小女孩放开搂住案亲的手臂,转身瞪著茱莉。她挺起肩,仰起下巴,使辫子摇摇晃晃。她能说话前,黑发女孩已说:「她是雅妮,我是若婷。」

雅妮瞪她姊姊一眼,这表情是学公爵的蹙眉。

他由一个女儿看向另个女儿,说:「柏小姐由很远的地方来见你们,可是我还没决定是否要留下她。」

「如果你责骂她,她就会留下。」雅妮说。

若婷演戏似地叹口气。「葛丝说我们不能喝只果酒,爸爸,」她透过空的门牙口齿不清地说。「我告诉她,如果她再不给我们喝,你会带她去厨房的小房间责骂她。她说你可以带你的责骂到奥克尼群岛去,因为她没有只果酒。」

茱莉知道得很清楚,那女仆渴望公爵的惩罚。

提到他和女仆的幽会,他的嘴角泛起微笑。「岛丝有根尖利的舌头,女孩们。我不要你们学她的坏习惯。」

「是的。」女孩一本正经地点头。「所以你才一天责骂她两次。」

「不错。」

他显然不知道顾忌。对这对双胞胎女儿的爱似乎是他唯一值得赞赏的品德,可是这样就能原谅他行为放荡吗?不,茱莉认为不行。

她的理智已经支离破碎,她的身体也全因长途旅行而劳累,她有些一不悦地说:「责骂,爵爷?」

他傲慢地微笑道:「你在担心我会责骂你吗?」

「你不必担心,」雅妮说。「他通常不会责骂访客,除了那个狄小姐……」

「我们可以喝只果酒吗?」

「可以,若婷,」他说。「等汤姆由地窖拿一小桶上来。」

渴望赢得两个女孩的感情,茱莉说:「我家乡的铁匠也有对双胞胎。不过,他们是男的而且长得很像。」

「我们不是双胞胎。」若婷宣「雅妮?」一个女孩的叫声由走廊传来。「雅妮,你在哪里?你为什么不等我?若婷说——」另一个女孩走进房间,她的头发家公爵一样是红褐色,眸子是淡褐色。她圆滚滚的身子里在一个像帐篷、有凸出口袋的衣服里,边缘有点扯破。

茱莉惊讶地瞪著。她在杂志中看过奇怪的三胞胎,但从没想到会亲眼见到。

「这是玛丽王若婷自动说。「厨子一没看到,她就到餐具室抓精吃。而且总是要人强迫她才肯刷牙。」

「你胡说,孟若婷。你只是气自己没有牙齿。」玛丽以恳求的眼光看向她父亲。「嘉琳答应我如果帮她填满油灯,就给我糖。爸爸,我做好了,而且没有洒出」点油。」

「她还没有刷牙。」

玛丽蓦地转身。「雅妮也没有刷,她是唯一还有门牙的人。」

「够了,小姐们。」公爵由一个女孩看至另」个。「我要你们都记住我们有客人和你们的礼貌。」

「她?」玛丽指著茱莉。

「若婷没有礼貌上雅妮嘀咕道。

「她看起来不像客人,」若婷说。「她和潘太太星期日的假发」样脏。」

「若婷!」公爵一拳打在椅臂上。

玛丽格格笑,雅妮也抑制不住笑个不停。

鲍爵倾身对雅妮耳朵低声说什么,她的褐眸转来转去。她点点头。他眨个眼,扯扯她的辫子。她的脸发亮,爬下他的腿便冲入走廊。」晌之后她回来,领著另」个小孩。这第四个女孩很漂亮,像个天使,而且似乎乖巧安静。她胸前紧抓著一本破旧的书。

「这是莎拉,」若婷说。「她最喜欢看爸爸书房的书。」

「若婷……」公爵警告道。

她立即忏悔地走到莎拉的旁边。「她是最漂亮的一个,不是吗?她也很好,可是她就像嘉琳的猫一样害羞。你一定不要对她吼叫。」

茱莉愣愣地看著此刻站成一排的四个女孩。公爵不是说他的孩子大约六岁吗?虽然外表有点不同,但彼此都有些微妙的相似之处。

茱莉看他一眼,再看看他的女儿。是的,他们的鼻子和眼楮很像。雅妮和玛丽幸运地遗传了他美丽如雕像的鼻子,若婷和莎拉则拥有他的眼楮。茱莉试著想像,一个可以一次生这么多小孩的女人。怪不得公爵是鳏夫,哪个女人能有这么伟大的事绩还能活著。而她是否认可公爵的荒唐?

茱莉勇敢地又看他一眼。那对审视的眼楮仍盯著她,只是此刻已闪著挑战。希望能融化他冰冷的眼光,她说:「你的孩子们很像你,爵爷。」

「你不必是个爱丁堡的学者也看得出来,柏小姐。」

「一个爱丁堡学者可以看出来。」雅妮学著父亲说话。

四个女孩围在他的座位四周,各自以某种方式触模他。雅妮,不时将一只手臂搁在他的宽肩上,她直视的目光反应出内在的信心;若婷,将沾著面粉的手放在他黝黑的手腕上,深蓝眸中一副留意的表情;玛丽,她的胖推著他弯曲的膝,询问的表倩强调她清纯的个性!莎拉,就像只鸟一样试探,一手紧抱著书,另只手安全地插在他衬衫领子底下。

看到这和谐的画面,茱莉的喉咙为之梗塞。他似乎是棵巨大的橡树遮蔽著他宝贵的树苗。寂寞充满内心,但她勇敢地压抑这情绪。如果她能赢得他们的赞同,她或许也能体验一种家庭的快乐。

「我将庆幸有机会见到罗斯公爵夫人。」她说。

鲍爵的眉陡然扬起,女孩们在困惑中彼此蹙著眉。

「没有公爵夫人,」若婷吱吱喳喳地说道。「这里从来没有公爵夫人。我们全是私生子。」

私生子!不是什么怪异的多胞胎。有关公爵名声的流言是真的。她搜索著他的脸找寻某种情绪的显示,好知道如何继续。她发现只有温和的注视。

她没好气地问:「她们全都有不同的母亲吗?」

他早先的保护消失,此时以严厉的表情瞪著她。「她们是姊妹,也是我的女儿。」他的声音降低为威胁的口气。「这对你已足够重要了,柏小姐——对其他每个人也一样。你可以把这消息带回爱丁堡,像瘟疫一样宣扬。」

知道再谈此事只会对自己不利,她改变话题注视若婷。「你知道美洲殖民地吗?」

若婷立即说:「莎拉知道,莎拉什么都知道。」

茱莉躲著公爵的注视,看著莎拉。「你知道殖民地吗?」

女孩的脸变红,低下头,偷瞧著父亲。他转向她,眸中闪著骄傲。「你知道吗,莎拉宝贝?」

她微微点头。

他以茱莉意想不到的温柔声音,诱哄道:「那么告诉柏小姐,你所知道的与她的家乡有关的事。」

她低著头,灯光在她的金发上闪亮。「那是在大西洋的另一边,」她开始轻声细语地说。「那儿生长烟草……爸爸烟斗用的东西。」

「是的,莎拉,确实如此,」他说。「你还知道柏小姐的家乡维吉尼亚的什么事吗?」

孩子清清喉咙。「殖民地在北纬三十六和三十九度之间,二八O七年由维吉尼亚公司建立。」她停顿吸口气,加速背诵道:「在刘里斯船长的指挥下,一康斯坦登号一一神风号一还有一发现号一驶向詹姆士河上游,在詹姆斯镇建立了一个殖民地。」

「我告诉过你,她知道。」若婷兴奋地说。

玛丽转过头。「我们为何不种烟草呢,爸爸?」

鲍爵在椅中坐直。「因为古老的草皮长不出来,玛丽。幸好我们苏格兰的岩石地生产丰富的燕麦」

女孩转回头看著茱莉。「种烟草好玩吗?它的花是什么颜色?它像石楠一样漂亮吗?」

「种烟草是为了赚钱,玛丽,不是为了好玩。」茱莉抓住机会说。「至于花是否像石楠一样漂亮,我就不知道了,因为我从未见过石楠。不过我很想看它。」

四张小脸」副不相信的表情。公爵笑起来,给予茱莉早料到的恶作剧一瞥。他清清喉咙。「柏小姐想当你们的家庭教师。」

女孩们各自以其特别的方式打量著茱莉,雅妮看起来相当挑剔,若婷十分怀疑,玛丽很好奇,莎拉却出奇的高兴。

五对眼楮审视她时,茱莉手心变湿,上衣紧揪著胸前柔嫩的肌肤。她说对孩子们很有办法时并未说谎,也没有吹牛。所以她为何感到不安呢?公爵为何坚持要当孩子们的面前讨论此事呢?

决定保持镇定,她挺直背。「爵爷,」她开始犹豫地说。「或许我们应该私下进行此一面试。」

「在金拜尔堡没有隐私,」他反驳道。「你一定推想得到,柏小姐。」

「除了你责骂人的时候,你总是在私下做。」若婷说。

「直到今天为止。」他咕哝道。

「我们为何不能有个苏格兰人的家庭教师呢?」雅妮问。

「你们可以,宝贝,」他回答,口气含糊。「要到春天,天气转好的时候,可是你们为何不想要拍小姐呢?」

「她不漂亮。」

「这话太不礼貌,也不正确。你心里很清楚。」

「对不起,爸爸。」她紧张地扭著小辫子。「我的确很清楚。」

「是的,你们全知道。」

莎拉的脸亮起来,茱莉又高兴了,因为有个害羞的女孩站在她这边。

若婷宣称:「我们有过十二个苏格兰女家教和两个撒克逊老师。

茱莉觉得有趣地问:「什么撒克逊老师?」

「就是异教徒的英格兰人。」雅妮慎重其事地答。

靶到她们带著敌意,茱莉说:「呃,我当然不是英格兰人,而且也很愿意当第十五号家教。」

「你会说苏格兰语吗?」玛丽质问。「你知道我们英俊王子的故事吗?」

「我当然知道查理王子的故事,在殖民地的每个人都知道。」她倾身,小声地加一句:「我还知道宝佳丝的故事。」

若婷走上前一步问:「谁是宝佳丝?」

茱莉说:「你不知道宝佳丝吗?」她转身注视其他女孩。见没人说话,她说:「她是有始以来最勇敢的印地安公主,我以为所有的小孩都知道宝佳丝。」

「真的吗,爸爸?」玛丽说,扯著他的袖子。「你从没告诉我们她的事。她是很重要的公主吗?」

「我想她是的,玛丽,」他用幽默的口气说。「施约翰也这么认为。」

玛丽转回身看茱莉。「你愿用苏格兰语把她的故事告诉我们吗?」

茱莉的信心大失。「不。用法语,或是拉丁语或英语。」

「噢!」公爵叫道,双手支著下巴。「你这么快就忘了你的美语吗?」

茱莉的脸胀红。这该死的公爵反应真快,但他若想比嘴利,她会奉陪。「当然不是,我似乎是弄错了。我指的当然是一美语一。」

女孩子们目瞪口呆地张著嘴,公爵一手指著茱莉。「说得好,茱莉。」

他非正式的称呼令她的心雀跃不已。

「美语是什么?」玛丽问。

「就是我在说的语言,」茱莉答。「没有撒克逊的哈巴哈巴的话。」

房间里充满女孩们的活泼笑声,公爵也发出低沉的轻笑。

「华小姐老是说哈巴哈巴。」莎拉模糊不清地说。

茱莉直视公爵的目光,大胆地说:「你父亲责骂过她吗?」

他的嘴惊愕地张著,茱莉感到一阵怏意。

「没有。」若婷插嘴说。「嘉琳说正当的男人都不会责骂华小姐。」

莎拉上前一步,手却依然抓著公爵的衬衫。「你愿意教我们美语吗?」

「当然愿意。你们愿意教我苏格兰语吗?」

她荣然露出贝齿的微笑,照亮整个房间。「好的。」

「你准许在上课时耳语吗?」雅妮问。

「当然,只要不是在说我。」茱莉答。

雅妮离开在公爵身旁的位置,开始像个对军队发言的战地将军般踱步。「我们可以在幼儿室里养动物吗?」

「我看不出宠物有何问题,当然如果你踫巧养的是大象或熊就不行了。」

鲍爵大笑起来。「你不必鼓励她们,但你若坚持,将会付出代价。」

他愉快的口气使茱莉全身温暖。她再次被他俊美的脸孔吸引。难怪这四个女孩的母亲会爱他并替他生了孩子。可是这些女人现在在哪儿?

雅妮又随口问:「你不用马鞍骑马吗?」

「若是像乘小马车横越苏格兰那样,谢了,我不要。」

「我骑我的小马都不用马鞍。」雅妮吹嘘说。「爸爸也是。」

「爸爸不骑小马。」若婷说,转动著眼珠。

玛丽接近茱莉。「我们必须练习数字和写字吗?」

「不识字的女人就和笨驴一样。是的,你们必须学习。」她坚决地说。

「不,」雅妮叫道,小手往空中一挥。「我才不学。整天写字多笨,反正我们也没人可以写信。」

「你们的亲戚呢?你们的母亲一定……」

「柏小姐,」公爵打断道,声音冷得像外面的风。「有些事将在私下讨论。」

知道她涉入危险的话题,茱莉试著用不同的技巧。「那么,等到有一天你们管理一个家时,你怎么知道你的监工是诚实的呢,雅妮?」

玛丽插口问:「监工是什么?」

茱莉转向公爵求助。

「就是总管,」他温和地说。「不过在苏格兰,我们的仆人是自由的。」

他的回答使她想起自己为这次旅行所做的昂贵交易。想到还必须依约工作十年,她就伤心,幸好这时雅妮宣称:「我会雇用一名教士帮我写数字,我不需要你那些记帐的学问。」

惊讶于一个孩子竟敢对长辈说话这么放肆,茱莉说:「你会闭嘴,上你的课。」

鲍爵在椅中移动身子。「我还没决定你的工作,柏小姐。」

「你需要我的服务,爵爷。」

他挑起眉。「既然你似乎知道我的很多需要,或许我们应该私下谈谈。」

玛丽上前一步。「你要责罚她吗,爸爸?」

他的眸子和茱莉的相交,她的呼吸卡在喉中。「或许我会,玛丽。」他再次审视茱莉,可是这次她感到他仿佛看穿她的衣服。他的目光停在她胸前。「等她应该受责罚的时候。」

茱莉总算知道她们为何换了这么多的家庭教师,但这的公爵或他没有礼貌的孩子都不会令她退却。如果他想宠坏他的女儿,她可以轻易顺从他。一等他雇用她后,她会查出她要的消息,公爵就得寻找第十六任教师了。而且她很心安理得。对吗?突然间她不确定。

「如果你现在不学认字,等你嫁人离开以后,如何写信给你父亲呢?」

玛丽看起来像受到羞辱。「我们、水远不会离开爸爸!」

雅妮惊喘道:「不,绝不!」

若婷挺直身。「我们不需要家庭教师。」

雅妮走近她父亲,他心不在焉地玩著她的一根辫子。「我们必须练习屈膝行礼吗?」她问。

茱莉想像雅妮穿著有蝴蝶结的绸缎礼服,除了头角两边的辫子外,金色头发狂野地缠在一起。使固执的雅妮变成一个合适的贵族女儿似乎已变成挑战,茱莉说:「你父亲是个重要的人,你希望他以你为傲或以你为耻呢?」

四对眸子瞧向公爵,他一只手肘撑在椅背上,手掌支著下巴。他缓缓、慵懒的微笑讥嘲她。「在我们讨论教我的女孩们礼仪之前,我想要先见识你的礼仪。你对我屈膝行礼吧,柏小姐。」

虽然他口气温和,却带著命令。她落入自己的陷阱中,茱莉知道她必须服从否则得不到工作。然而,这想法依然很伤她美洲人的自尊。在教室中教这些苏格兰女孩是」回事,只因他的出身便得对另一个人屈膝又是另一回事。

「我们等著你的行礼,柏小姐。」他伸手向地上一挥。

她咬紧牙。这该死的苏格兰人以为她束手无策了,是吗?她甜甜地一笑。「我的穿著不适合正式的屈膝行礼,爵爷。我应该沐浴包衣,让自己值得在贵族面前行礼。」

一道眉挑起。「噢,可是我发现你朴素的衣服很迷人。身为你可能的雇主,我必须坚持审查你的行为。」他滔滔不绝地命令。

她真想告诉他,她认为他态度专横。但,她只将双手在僵硬的裙褶中紧握成拳,暂时抛开自尊,低头屈膝行礼。她数到五,打算再站直。

「我没有允许你起身。」

令蓝棋大为高兴地,她停住并再次屈膝,但这回骄傲地抬起下巴。这大胆的美洲人究竟有什么使他渴望上前扶她起身?那对褐眸盯著他,闪著愤恨。他要派出罗斯的所有人去查出她为何来这里。他想不出柏茱莉冒著冬季致命的危险来到苏格兰的合理理由。而且,他也想不出自己何以这么想要她。

一只手拍著他的肩——是莎拉。她精致的脸那么像她的母亲,反应著一种内心的悲哀,令他心疼。

「她可以留下来了吗,爸爸?」

她声音中含著的欣喜,使他打心底温暖。这害羞的孩子极少如此主动。

他转向茱莉那对可爱的褐眸闪烁著期待,似乎还有一丝脆弱。在他能仔细瞧时,却已倏然消失。不过此刻他在她眸中看到别的东西,一种哀求探索的特质。

欲望在他腰际煽动。

理智叫他打发她离开。她要在苏格兰寻求更好的工作,理由薄弱而不可信。任何真正有野心的家庭教师都会在厨房小房间巴结他,无论是否撞见葛丝的一幕。如果柏茱莉的动机是真的,她会到爱丁堡的贵族家庭去找工作,不必老远到一个高地公爵的家里来。

「她可以吗,爸爸?」

他的心告诉他要做这件事令莎拉高兴。

「是的,女孩。」他捏一下孩子柔嫩的脸颊。「她可以暂时留下。」

莎拉的微笑有一天会使男人疯狂。雅妮、若婷和玛丽现在或许较引人注目,可是有一天,他必须更加保护她避免和不适当的人交往。

「爸爸说她可以留下,莎拉喜欢她上若婷不假思索地说。

莎拉羞怯地低下头,雅妮和玛丽瞪著柏茱莉。她如天鹅般优美地再次行个礼。那对迷人的眸子闪著和莎拉同样的兴奋,她对他的答应为何这么高兴?他自己又为何这么高兴?

玛丽扯著他的袖子。「她是我们的新老师吗?你要她行礼到晚餐时吗?」

茱莉的眸中闪著试探的耐心。「若蒙允许,我要起来了。」

他点点头,她一下子就已起身。炉火的光照亮地的脸。就是那些一美丽的日子也不如她的脸无瑕,柏茱前将是朵迟开但盛放的美丽花朵。她在二十五岁会是个美人,到三十岁更妩媚。在那含苞待放的可爱和内在的优雅之后,显示著一颗聪明的头脑,一个他打算探索的头脑,他打算调查的人。他会查出她为什么到高地来,如果她想要钓一个苏格兰贵族当公爵夫人,他会阻止她。可是首先他必须知道她愿意付出什么。想到此他的唇变干;他舌忝舌忝唇。

「他要责罚她了上若婷说。

抑下男性的冲动,蓝棋将心思转向孩子的福利上。「今晚不会,玛丽。新老师已很累了,而且也没有理由责罚她。」

理智告诉他,她们需要柏茱莉提供的指导。他会审查她的推荐函。无论她的不幸究竟为何,他都要查出来。

他张开手臂,说:「来吧,女孩们。」

她们急忙坐到他的膝上,他抱著她们,冷冷的看茱莉一眼。「你不许用棍子打这些孩子,也不许罚她们不准吃饭。如果你对我的孩子残忍或漠不关心,我会在冬雪融化前叫你走路。你要教她们写字、算术和淑女的礼仪。我要她们很有教养,变得端庄。你做得到吗,柏茱莉?」

她清晰地说:「我做得到,爵爷。你不会后悔你的决定。」

他会吗?他轻笑起来。他不是某个极切需要女人暖床生子的粗俗农夫,暖床的他已有过许多,生子的还有很多时间去发现。

「莎拉会带你去你的房间。我允许你睡到明天早上,然后我们再讨论你的薪资和你的其他责任。」而且他决定到时试探她的野心到什么程度。

她眸里闪著胜利。「谢谢,爵爷。」

蓝棋知道她想要从他这儿得到某件东西,他打算查出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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